张悦然:我更倾向于保留过去完整的自己,而不是修改过去的作品。写作是一个记录当时心境和想法的过程,不停地修改过去的作品,是用新的自己覆盖过去的自己。我写作生涯开始很早,留下了很多不应该发表的作品。回顾早期的作品,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历程和思想变化。《茧》对我来说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式作品,它清晰地展现了我与时代的交集。《试鸟》展现了我对中国传统文化和东南亚文化的融合,以及当时给自己设置的写作挑战。《时爱》代表了我早年写作风格的强烈和浓郁。新概念作文大赛让我积累了一批读者,但并不能决定未来的写作道路。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成功,有点像现在的综艺选秀,带来了关注和读者群,促进了写作和发表。我在大学时期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学习计算机,写作才能让我平静和有价值。高考前没有想过成为作家,新概念比赛的经历保留了写作的纯粹性。我在学校时期渴望通过表达不同的观点被看到。我的父亲虽然支持我的写作,但他对文学研究和文学创作的土壤持怀疑态度。我父亲的观点对我产生了负面影响,他怀疑文学研究和创造性。写作过程中容易产生怀疑,需要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我不容易休息,也很难完全放松。我选择从保姆的视角出发,是因为这是一种深度参与但不完全属于的独特视角。《天鹅旅馆》中保姆的视角源于我早期的短篇小说《家》,以及汶川地震后对社会和人性的观察。保姆的视角是一种介入,既置身事外又身处其中,是一种悬置的状态。许多当代人都有悬浮感,像保姆一样在循环中不停地循环,寻找意义。《天鹅旅馆》与《长日将近》之间存在对话,探讨了女性角色在面对危机时的价值确认。《天鹅旅馆》篇幅较短,是因为我想追求轻快、明快和好读的风格。故事好读易懂,才能更好地与读者交流和探讨更深层次的问题。我会关注读者对作品的评价和解读。读者对《天鹅旅馆》中于灵角色的解读,让我重新理解了故事中权力关系的复杂性。读者从我的作品中认出了我早年的写作风格,这让我感到欣慰。我从读者的回应中学习,并从中获得快乐。我感觉很多人对过去的事情不感兴趣。我最重视的是改变,而不是写作技巧的精进。作家不太可能长时间沉浸在读者的评价中。我想拉近大众与文学的距离。我相信文学比赛的公平性,它能给更多人机会。文学比赛能鼓励年轻创作者,给他们动力和信心。伏笔计划更适合那些先写出完美的第一部分再继续创作的作家。文学比赛随时可以停止,没有预设的目标。现在很多人想表达,但没有那么多人愿意看。我观察到年轻作家更关注微观环境和个人内心。不再凝视痛苦的过去,是一种解放和自由。社交媒体瓦解了虚构,让作家创作更遥远的事物时缺乏底气。虚构需要在“假”中建立“真”,但现在“假”很难建立。现在人们更喜欢直接的代入感和情感交流,虚构的门槛太高。现在年轻人需要的不是青春文学,而是各种形式的表达。我鼓励学生写作,但不会劝他们轻易成为职业作家。创意写作的教学可能会导致作家风格趋同,但这是提高写作水平的过程。严肃文学对语言的运用比较保守,但需要接受新的语言元素。地域是一个易于传播的标签,但它并非讨论文学的唯一或最佳方式。人们永远需要人物和故事。在这个时代,创作最大的挑战是保持专注和对表达内容的确认。
大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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