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91 中国足球为什么总是输？（一些常识）
53:30 Share

哈喽大家好 欢迎收听新一期音乐时间 我是易飞首先说声抱歉 就是从八辽运会结束之后 节目停的有点久但现在总算是重新更新起来了首先这期的话题就是前两周再一次被全网讨论非常多的关于中国足球的话题虽然现在距离输给日本沙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我觉得可以相信中国足球 这会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恰好我是九月份在日本玩了一周当国足 0 比 7 输给日本之后我在日本又亲身观察到一些日本足球的细节还是挺震撼的但这期节目我不想按照那种几个细节证明中日足球的差距那样切面的方式去聊因为那种方式说完效果大概率会是你看看这就是为什么人家能做好的原因但是吧这种方式总是太隔缺搔痒

关于中国足球这种片面的观点已经太多了我总结一下的话大概能想到三种第一种是很多人会说中国球员的意志品质不行这帮人整天赚着大钱吃着海参连叙利亚这种难民国家都提不过就该把这帮人换了比如从部队里找 11 个人练几年可能都比他们强这是第一种成绩不好就是不够努力好像全都是个体的原因把场上的人换掉就好了

那第二种跟前一种正好相反,最有代表性的一句话就是,不是体制原因,是体制原因。就是说,不是身体素质的原因,是体系制度的原因。你看,既使用了双关,又上升到一个很高的视角,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但是呢,无论体制还是体制,好像这都是你改变不了的东西。那既然改变不了,大家还发愁什么呢?就这样吧。

所以说我觉得这其实也是一种简单化或者懒惰的思维当我们把那些问题都推到很宏大根本左右不了的原因那其实就忽略了很多我们本可以做得更好的细节这是第二种第三种也是经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还是得踏踏实实从清训抓起不然呢这是一句绝对正确的废话喊了应该有几十年了有多大变化吗

我觉得这有点像很多年前就听到的一位国家队级别教练说过的一句话就是赢球很简单只要比对方多进一个球就行了是啊然后呢谁不知道啊但是过程呢你要如何一步步实现这个结果为什么其他运动抓青训都能抓上去就足球抓不上去足球的特殊性在哪我们需要一些过程需要细节

所以既然要碰中国足球这个话题,而且我还斗胆用了一个这么夸张的标题,那干脆就认真一点。这期的标题其实是致敬一个英国人叫星蒙库珀写过的一本书,叫《为什么英格兰总是输》,相信一些足球迷是听说过的。那么当然没有任何一支球队是真的总是输,只是说他们经常有低于大家预期的表现。

所以这期节目我们就来煞有介事的聊一聊为什么中国足球经常达不到大家的期望因为这期我会比较认真所以可能会有一些像第一点第二点第三点这种表达听感上大家就稍微谅解一下

首先我觉得有必要先说明中国的体育事业长期以来都是以奥运会为核心的所以长期以来大众对于体育的认知也是建立在奥运会成绩的基础上我们会想当然的出现一种想法就是说奥运会上我们哪个项目能拿金牌就说明我们哪个项目搞得好并且体育大概都是相通的我们在一些项目上的成功经验大概率可以移植到弱势项目里

所以基于这个理解,我们会以为中国足球的水平理应跟中国在奥运会上的成绩相匹配,或者哪怕你即使不在世界顶尖水平,也没有理由比日韩差。以上我觉得是平时很多不关注足球的人对于中国足球的普遍期望。

但是很可惜体育比看起来要复杂很多有一些我们能拿金牌的项目其实跟社会几乎完全脱节日常生活里并没有太多人参与我们是把大量的社会资源投入到了国家队甚至是个别精英运动员这样极少数人身上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举国体制的优势也就是集中力量办大事那么国家队成绩就是大事

虽然这样是资源分配严重不均衡的但是金牌确实也能带来一定的社会效益所以这套方法也就顺理成章地运行了几十年

但是为什么足球没有办法用举国体证呢因为足球还就真是一项比较特殊的运动所以接下来就进入这期节目的正式部分为了能表述的比较清楚我总结出了我心目中的足球运动的四个特点以及每个特点相对应的中国足球失败的原因我相信对于真正的业内人士来说这些都是常识可能没有什么新东西

但是最近能看到比较系统的表述实在是太少了可能大家已经极度失望懒得表达或者不屑于表达了但恰好我现在有表达欲所以我就把我理解的这些原因给整理出来那么足球的第一个特点它还真就是所谓的世界第一运动

这可能是说出来最没意思的一个点因为可能只有你在欧洲或者日韩也算吧亲身感受才能体会到足球在他们的社会里是多么日常的一件事情有多少人在大大小小的俱乐部里用全职或者兼职的身份在从事足球相关的工作

具体数据我觉得没有办法做对照因为像很多人会提的注册球员这种数据各个地方的统计口径实在相差太大了之前有一个前国脚杨旭他说过的一个数字是中国的注册球员数量大概是 8000 人日本有 50 万

其实我严重怀疑 8000 这个数字可能只统计了像有健将级或者一级二级运动员证的这些人像我们平时周末踢业余联赛的有裁判甚至比赛还有赞助商但是我们算不算注册球员呢我也不太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中国民间足球的水平要比我们国家队层面所展现出来的更加落后这是一定的

踢球的人少,参与度低,这种原因很多人都分析过了比如说中国传统观念上比较重文轻武到最近几十年可能很多家长怕小孩碰到磕到比如说中国的移动互联网发展太快了青少年被手机影响最深,小朋友从小都不爱动那么在世界上的大部分国家足球都是小孩们撒野瞎玩的第一选择

所以大部分国家的青少年对于足球的参与度都远远高于中国这些我觉得都是对的但听起来可能比较宏大我说一点我的亲身经历

我原来上学的时候在北京的一个青少年足球俱乐部当时实习有一年冬天跟着俱乐部去韩国济州岛看我们的青少年队跟韩国的小孩来踢比赛当时我们的那个俱乐部已经是北京最强的社会化青少年俱乐部之一了但是到了韩国之后无论是 U12 U10 还是 U8 这几个年龄段真的是保持全败无一胜记

到了最后一天教练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个教练偷偷地把两个 U12 年龄段最强的球员放到了 U10 的队里最后终于跟人家平了一场

这就是民间足球的真实差距前两周国足 0 比 7 输给日本的时候我看到一种说法我特别的赞同就是如果把中国和日本从民间各拉出 1000 支不同水平的球队出来让他们两两桌队 PK 总分差一定会大于 7000 个球就是比 7 比 0 这个数据更加恐怖虽然听起来会有点像是给国足找借口但我觉得这完全就是现实

这也就是举国体制在足球上行不通的一个大背景,因为举国体制是分配资源,把场地、教练、钱都集中到国家队,但是它并不创造太多价值,因为创造价值靠的是大众参与和商业化,这本来就是举国体制不擅长的。

而当其他国家的民间足球参与度已经到了超乎我们想象的水平,再想要妄图靠举国体制,那几乎是没有办法抗衡的,或者说上限值会非常低。比如说现在的朝鲜,他们靠举国体制可能偶尔也能在一些青年队阶段取得一些成绩,但到了成年队也是经常不可持续的。我随口打个数字上的比方。

假如中国足球有 100 分,那即使他用举国体制把 80%的资源都放到国家队,那国家队也才 80 分。那当日本韩国的民间参与度已经让他们的足球行业有了 500 分,那么哪怕他们只把三分之一放到国家队,也是我们远远无法企及的。

在这儿我也想举一些女足的例子因为很多人都会经常回忆到 99 年中国女足获得世界杯亚军曾经有多么辉煌但我想说的关于女足的另外一个变化是 99 年中国女足是亚军决赛中我们输给的是美国队

而美国女足到目前为止也是女足世界杯历史上得冠次数最多的球队这点也挺反常的因为美国男足从来就不是世界顶级为什么美国女足之前会这么强呢

那是因为美国的职业体育人才几乎都来自于大学体育联盟 NCA 而美国教育法修正案的第九条规定禁止在教育计划和活动中存在性别歧视那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美国大学给学生运动员的奖学金男女运动员在总额上必须是一样的那么

那么男子项目的资金主要就集中在橄榄球和篮球,而对应的女子项目的资金也得花出去,所以很多资金就来到了女足这里,也激励了大量的女足学生运动员。所以结果就是,在美国体育的摇篮 NCAA,女足是最红火的女子运动,而且女足要比男足红火得多。

所以其实美国女足也相当于享受到了一些美国体育界的政策红利虽然不是像我们这种举国体制但是也确实动员到了很多大学体育的力量获得了在资金包括选材上的一些优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女足世界的霸主但是现在当欧洲的女足也按照她们男足世界的体系发展起来之后美国女足也渐渐不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那一梯队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标题里面我写的是中国足球不是中国男足因为当女足运动在世界发展到一定高度之后男足和女足其实是同一种运动不会出现一个国家男足很差但是女足很强像中国美国包括朝鲜女足因为朝鲜女足曾经也是一个强队

这些国家跟欧洲的女足比都曾经享受过一段时间的政策红利但是长期来看这些政策终究是敌不过最基本的足球规律那关于第一点最后总结就是我们习惯的举国体制在大部分体育项目上是有优势的但是在足球这种全世界已经发展到如此高度的运动来说举国体制这种集中资源服务少数人的做法是越来越行不通的

所以其实中国足球的管理者在 90 年代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只靠传统的举国体制是发展不好足球的于是就开始了职业化改革方向对了但做出来的效果其实是伪职业化这个我们在最后再说好了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个特点第一个特点说的比较大第二点我们来说更具体的足球的第二个特殊性在于它是一项基于对抗的团队运动

这个对抗不是指身体对抗而是说足球比赛要通过跟对手的较量来完成在这个定义下面足篮球包括没有身体接触的网球乒乓球羽毛球其实都属于这个定义上的对抗运动因为需要隔网对打他们的游戏规则就是需要对手才能进行的但是相比之下像跳水体操射击包括游泳就不太属于对抗项目

这些运动主要是通过训练就能提高水平,然后通过比赛来积累经验,简单来说,这些项目通过苦练,当然也是要科学的苦练,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所以中国体育长期以来很多这些出金牌的项目都有一个口号,叫三从一大,从严从难从实战出发,大运动量训练,重点是训练。

但是呢,对于对抗性的项目来说,运动员想要真正提高水平,单纯在那努力训练,作用其实是比较有限的,只有跟高手较量才能真正提高水平。所以,足球运动员提高水平,直接方法就是大量的高水平的比赛。其实所有刚才说的对抗性运动都是这个道理,在最强的环境里比赛就能获得提升。

那对应的中国足球在这方面差的一个原因就是缺少持续的高水平的比赛这一点我相信也已经是足球行业的共识了

而且如果你看看青年队成绩的话,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青年队的成绩其实在亚洲还是能打的,当然前几年也有了一些滑落,这其中固然有改过年龄啊这种作弊的因素,但确实中日韩各自的青少年精英球员其实差距没有那么大。

很多中国球迷今年都在提,十年前有一个 U19 亚青赛,当时中国男足 2 比 1 战胜了日本,那场比赛中国队的头号球星韦世豪进了两个球,日本的头号球星南野拓实进了一个。只从那场的表现来看,韦世豪甚至还压过对方一头。当然足球比赛不能一场论,但事实确实是我们赢了,在那个时候,无论是个人还是整体,我们不会比对方差太多。

但是后来的诡计就特别让人唏嘘 17 年的时候韦世豪从葡萄牙回到中超他自己的说法是觉得在那边踢不出来了但他可能没有说的是那个时候正是中超机缘足球给钱最疯狂的时候而南野拓时是在 14 年开始流洋去了奥地利在奥地利联赛踢了 6 年之后在 20 年加盟了利物浦现在是在法甲第二的摩纳哥踢主力

在今年 9 月份,中国队 0 比 7 输给日本的比赛里,南野拓实进了两个球。而这个时候,北市豪因为在今年中超联赛里的恶意犯规被足协停赛,根本就没有被招进国家队。那这十年的时间里,发生在两支青年队和两个个人身上的差别在哪呢?最大的差别就是,有没有持续地参加高水平比赛。

高水平比赛在哪呢?肯定不在中国,我觉得也不太在日韩,至少从我现场看日本这联赛的感受来说,是比中超水平高一些,但真的也没有高太多。而且在亚冠联赛里,中超前几名的球队是能跟日韩的前几名打一打的,甚至可以说是会有胜负,远远没有像国家队体现的差别那么大。

那为什么一到了国家队就一直在输呢因为人家国家队的球员都不在本国联赛踢球都在欧洲踢球呢日本韩国他们在本国联赛展露头角的球员有意愿和能力去欧洲流洋的比例非常高哪怕去不了五大联赛在五大联赛的次级别或者说像比利时苏格兰这样的联赛存在着大量的日韩球员

我们就拿日本举例这个赛季最新的数据是日本在欧洲顶级联赛效力的男足球员有 55 个人这些还不包括像欧洲国家的以及联赛

而且这 55 个人里,其中有 15 个在比利时,6 个在苏格兰,也就是说他们愿意在本土取得一定成绩之后,去欧洲给自己折服的时间,哪怕不能够直接进到五大联赛,去欧洲的小联赛找一个跳板来历练,他们也是愿意并且有耐心的。

可能有人会说是不是人家有那个能力我们球员没有这个能力我再举南野拓实的例子 2014 年他去奥地利留洋按我们的想法他估计应该是在日本联赛大杀四方之后才有胆量去欧洲的但实际上 2014 赛季南野拓实在这联赛出场了 30 次只进了两个球是打上主力了但是远远没有到那种球星的程度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代表日本成年国家队出场过哪怕一次但是呢人家就是赶出去人家也没有说必须要直接去五大联赛而是先争取在奥地利立足然后一步一个脚印后来再去到了五大联赛的强队而中国球员会觉得我肯定是得像五磊 19 年那样拿了中超冠军拿了射手王等中超已经随便踢了然后再找机会去五大联赛来试试

但是呢等这些全实现了估计岁数也快 30 了又会觉得哎年龄不小了出去是不是也提高不了多少而且身边还有家人在也不是多方便然后呢中间要是有一些小联赛的机会也会觉得哎不是五大联赛是不是比中超也没强多少而且对方也没有许诺给我出场时间过去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踢不上是不是还不如留在中超呢

结果就是这样在中超踢到老,然后代表国家队跟日韩踢的时候,发现,哟,几年前这家伙好像还不如我呢,现在怎么变这么强了?然后等到退役,在网上开个直播回忆一下,其实当年欧洲哪个队也给我报国价,当时因为各种原因没去成,现在想想挺遗憾的,请问早干嘛去了?

以我粗浅的认知体育比赛不是当你成为了独一党天天虐菜了才可以到更高水平来看看而是当你比这个级别的大部分人都强可以驾驭这个水平的比赛之后就可以争取更高水平了因为只有跟高手过招才能变强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道理

其实我觉得很多足球的从业者都有这样畅想在国内联赛培养出好的球员送到欧洲等这些成熟球员出去之后更年轻的球员也有空间在国内联赛获得出场时间这样大家都有能尽可能踢高水平比赛的机会这个环节看起来很顺培养出来好球员送出去把本土联赛留给更多年轻人但是呢人不是机器人是有情感的

在中间就会出现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就是那些已经在日本联赛展露头角的日本球员凭什么愿意放弃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去欧洲闯荡啊明明竞争更激烈语言环境也不熟悉如果不在欧洲顶级球队的话拿的钱其实也并不多那为什么还要去呢我一般不太愿意找一些特别空泛的原因但是我思来想去好像只能是一个原因

那就是梦想呀你想变强吗为了变强你愿意付出风险吗最多再加上一点你的周围人包括你的俱乐部愿意陪你承受一些风险吗这些可能听起来很不落地但往往这就是普通运动员跟伟大运动员之间的区别因为我是多头蒙德球迷关于日本足球我最熟悉的就是香川真思的例子

强生珍斯在 10 年南非世界杯的时候就已经是日本国家队主力了,他在世界杯上表现得很好,当那年多特蒙德想要买他的时候,德国转会出厂网站给他身价评估是 500 万欧元,但是谈转会的时候,他的母队大阪樱花只要了 45 万欧元,几乎是白送给多特蒙德了。

人家并没有说看到多特算是一个大俱乐部觉得对方有预算就开始漫天要价而是觉得这对于香川真思本人和日本足球来说都是一个好机会就把球员放走了

后来乡城真思在巅峰期拿过德甲的半城最佳也去过曼联后来回到多特之后其实到后期也踢不上比赛了但是呢他也没有立刻回到日本而是去了西班牙以及联赛后来去了希腊联赛别意识联赛直到去年已经 33、34 岁了才回到母队大阪樱花说实话我真不觉得在西班牙以及联赛比利时、希腊他的工资会给的比日本多

而且乡村真慈实际上在 18 年之后就已经淡出国家队了从 18 年到 23 年这五年时间里他对于日本国家队也没有机会做什么贡献那他不回到日本混迹于这些所谓的小联赛目的能是什么呢只能是梦想了吧

或者说就是一个运动员对于高水平比赛的追求想证明自己没老还能踢还想要有机会被强队看到回到高水平联赛还想要更快更高更强仅此而已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 2015 年当时切尔西想从广州恒大买张林鹏的故事

张林鹏去年自己在冯小婷的节目里面说过,当时切尔西跟恒大确实是有深度接触的,只不过俱乐部方面转会价格跟回购条款没有谈拢,那球员个人方面,因为英超需要劳工证,张林鹏得先租借到合甲踢球,之后也不能保证在队里的主力位置,所以最后没有成行。怎么说呢,只要理性一点,其实没有什么人会真的期待他能在切尔西踢主力,

不过如果能在荷兰踢上球,当然也是非常不错的,难道非要一步登天吗?站在现在这个时间去评价当时俱乐部和球员本人的决定非常马后炮,只有自己能对自己的职业生涯负责。但是我觉得刚才提到的这几位,就是中日顶尖球员的两个缩影。在争取刘洋追求高水平比赛这方面,中国球员缺少勇气和耐心。

包括张希哲当时在沃尔夫斯堡待了半年踢不上球就回来了当时沃尔夫斯堡可是得奖第二啊当时你队里的主力前摇可是得不劳内啊踢不上球太正常了也不知道他跟他经纪人怎么想的直接去了一个这么强的队踢不上就直接放弃直接回来了也没有再尝试去一个弱点的队试一下

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日韩球员愿意在欧洲辗转多个联赛,在这儿没机会,我就换个水平低一点的队,在这儿踢好了,我再去下一个水平更高的。久而久之,当有足够多基数的球员愿意去闯荡,愿意去高水平的比赛里历练,总会出现那一个人。比如说我们也有过五类,那基数再大的话,可能会有 11 个人,或者更多人。

所以说朱晨杰蒋胜龙这两个人还在干什么好不容易我们现在有两个年轻的国家队主力级别的球员准备在中朝踢到哪年呀我有前段时间看他俩采访他们还说不能为了刘洋而刘洋要有出场时间应该是蒋胜龙说的说一定要找对方真正认可你实力的而且一定不会去中资球队听起来很有志气那你们慢慢等吧等到一切都合适估计年龄也大了

而且其实去有中资背景的球队一点也不丢人不敢出去才丢人当年武磊去西班牙人也是中资球队但人家也成功了还有刚才说过比利时联赛有 15 个日本球员因为比利时有个日资球队圣图尔登这一个队里就有 6 个日本球员我们 0 比 7 输给日本的那一场对方的中后卫谷口张吴就是在圣图尔登踢球难道你有资格嘲笑人家去日资球队是代资进组吗

所以总体上我觉得中国足球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哪些个人的错,但是中国足球运动员确实整体上缺少野心,不敢冒险,短视,缺少梦想,可能也缺少适应新环境的能力。

当然了,这些都是个人选择,想待在安逸的环境里没有什么问题,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行。但是,既然这是中国球员的普遍状况,那输球之后大家来骂球员,我觉得球员也不圆。

我们很多人提到中国足球就会说大环境,假赌黑,行业乱象,但是足球比赛不会因为你们国家的足球假赌黑就给你们扣一分,在场上直接比的就是球员的能力。关于教练战术部分我们后面再说,那么球员的能力就是由你踢了多少高水平比赛所直接决定的。

说句很中二的话,足球不说谎,平时老踢低水平比赛,突然遇到高水平的,那就是跟不上,这跟努不努力,拼不拼搏,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觉得哪怕中国足球一步错,步步错,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全做错,就凭中国球员在青年队时期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他们现在也不应该是这个水平。平时踢不上高水平比赛,就是球员能力差的直接原因。

说一个数据吧,刚才提到现在在欧洲顶级联赛踢球的日本男足球员有 55 个人,而现在中国只有一个人,是在波兰联赛的吴绍聪,不过截止到路波克的时候看到的消息他还在等签证,还没有出场过。

再说另一个数据,其实中国足球有一项数据是排名世界第一的,就是根据统计机构 CIES 的数据,他们收录的全球 51 个比较主流的顶级联赛里,中超联赛以 29.4 岁的球员平均年龄排名世界第一,成为全世界最老的顶级联赛,全世界最老。而欧洲的五大联赛还有日本韩国的顶级联赛,平均年龄都是在 27 岁左右。

什么意思现在的中超就是一帮老家伙们在踢球年轻人连能胜任中超的都变得越来越少了年轻球员挤不掉老球员首先肯定是年轻球员能力不行本来愿意走职业足球道路的青少年就越来越少而且他们本身也缺少规律的高水平比赛这跟成年队是一个问题

那其实青年比赛我们有青年队联赛吗?是有的,我们有 U21 联赛,全国顶级的 U21 联赛一共有 16 支球队,每个队一年最多踢 28 场正式比赛。28 场比赛对于青少年阶段来说本来数量就不算多,而且还有一个难题在于,我们国家实在是地大物博。

如果按照最符合足球规律的方式,最好应该是每周一场,然后周中的时间用来总结提高备战。但是呢,中国时代太大了,按照职业联赛那样的差旅成本,让青年队每周打逐客场,大家根本负担不起。

所以现在的 U21 联赛大概是每过一个月让所有队集中到一个城市十几天的时间里快速打五六轮基本上就是踢完一场只有一两天的时间来休息然后接着踢这样的话容易受伤不说基本上根本没有什么思考总结的时间而集中赛会制中间所间隔的那一个月反而只能训练也没有高水平比赛的机会

其实不只是幼儿一联赛全中国的青年队比赛基本上都是这么打的那也有人会想可以分赛区来进行每个省先打最后在全国总决赛没错但是现在全国有实力的青年队也就那么几个比如说恒大足校想找能跟他抗衡的对手发现广东省内没有了在省内就是天天虐菜最强的对手在山东呢

这个没有什么办法因为现在 12 岁以上踢球的青少年就是越来越少强队也越来越稀疏在竞技层面现在这是一个越来越难以解决的问题

所以现在中国足协也经常是不定期的组织各个年龄段的国青队到欧洲拉链,也是为了先筛选一些尖子,然后让他们尽可能的获得一些高水平比赛。当然这种组团过去跟当地球队约比赛,跟真正的在同等环境里一级一级的去竞争,区别肯定还是挺大的。

那么年轻人踢不上中超一方面是刚才说的这一代年轻球员能力确实不行那另外一个原因是现在这些 30 多岁的成熟球员或者老球员人家是在金元足球时代练出来的当时中超是真有钱引进了那么多的大牌外援教练虽然没有能够让最好的国内球员走出去但是确实做到引进来了当时中超的比赛质量确实有特别大的提升嗯

肯定跟欧洲联赛没法比但是已经把中超联赛应该说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让国内球员得到了一些锻炼所以在 10 年代中国男足当时虽然也整天被骂但成绩上其实是迎来过一段时间的小高潮的在 15 年 19 年我们连续两届亚洲杯都打进了八强在此之前的两届八强都没有进过今年年初的亚洲杯我们连 16 强都没有进

而且是在 18 年世育赛的时候,我们真的距离争夺亚洲第五去打附加赛,只有一步之遥,就差一场。当时李皮当主教练的时候也经常说,在亚洲范围内,我们不比任何人差。虽然这句话可能有给大家鼓劲的成分,但当时确实是有底气的。

因为在金元足球的推动下当时的中国球员确实得到了一些相对高水平比赛的机会中国男足国家队的成绩也在大概 1415 年到 19 年那段时间有过提升但是后来的事我们也都知道当房地产商都没钱之后我们发现金元足球只是汇集了当时的少部分人那批球员赚到了大钱踢上了相对高水平的比赛也一度接近过世界杯的梦想

但是没有给中国足球留下更多东西甚至金元足球也破坏了原本就很脆弱的生态但这是后话了所以现在我们说的老球员他们年轻的时候是真正跟大牌外援同场较量过的来踢现在的中朝却使比赛经验更丰富比现在的年轻球员更有优势所以综合这些原因

现在的中超联赛成为了世界上年龄最大的职业联赛年轻球员越来越难积累高水平比赛的经验能力也就越来越差好了第二部分说了这么多一切都基于一个朴素的认知就是高水平比赛塑造好的球员

之前一眼时间有一期关于网球的节目提到过中国网球新一代球员井喷的一个原因就是在疫情的前两年国内网球的中旬赛几乎完全停摆网球运动员还要养活自己的团队但不比赛就没有奖金没有收入所以必须放弃国内安稳的环境出国去残酷的环境里面厮杀竞争哪怕是从一些小比赛开始打

结果现在中国网球新秀可以说是遍地开花那相比之下中国男足运动员确实是有些太安逸了其中当然有客观因素但是球员个体也绝对有责任接下来就是足球运动的第三个特点足球可能是所有的主流运动里偶然性最大的因为一场比赛的进球非常少从概率来讲足球比赛以弱胜强的概率是比大部分运动都更大的

在足球比赛里我们经常听到一句话就是比分不是真实实力的写照或者说对方踢得更好但我们赢了比赛在其他项目里就很少有这种言论因为你像篮球比赛每场接近 100 分那羽毛球每局有 21 个球当得分发生的越来越多就会越来越趋近于真实的水平差距

但足球最有魅力的一点就是比赛的进球很少所以强队输给弱队不是那么罕见的事情比如说 22 年的世界杯沙特能压根庭这种例子简直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所以一个国家的足球整体实力强不代表他的国家队一定能赢这是一个很朴素的常识那有的时候会听见人说就中国队这帮球员换哪个教练带都一样反正都进不了世界杯

但是不是这样的球员个体只提供基础能力教练管理者他们能做好的细节有太多太多所有以弱胜强的案例一定都是弱队做了更加细致的准备让这些小概率事件变得更有可能发生这不是走捷径而是足球本就如此

比如稍微说的细一点,在一场比赛里,弱队一定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防守上,但这并不代表不冒险。在其中几个回合转换里,弱队也会投入比对手更多的兵力去主动出击。虽然冒险,但有的时候就是这短短的几次攻防转换就能决定一场比赛,无论叫他防守反击也好,还是叫什么也好。总之,偶然性是足球赐给弱者的礼物。

尤其是在国家队比赛里面,无论是亚洲杯还是世界杯预选赛,比赛场次本来就少它不像俱乐部之间的联赛,每年有三十几轮在这短短的几场比赛里面,我们是可以想象更多的那要做这些细节,从管理者的角度,最核心的就是选教练选球员关于选教练,中国足协每次选帅都会强调要熟悉亚洲足球,熟悉中国足球的教练

这种思路的弊端就是在亚洲执教的大概率不是世界一流的因为最好的教练往往也会在欧洲最高水平的比赛里这跟球员是一个道理

但好处是熟悉亚洲足球熟悉中国足球的教练按道理讲可以减少磨合时间因为国家队不像俱乐部那样每个赛季都有完整的备战期国家队教练经常是一上来就得打重要比赛而且国家队往往受到的舆论压力会更大试错成本也更大所以从亚洲范围内找教练可以说是一个舍弃上线来保下线的决定

从道理上无可指摘但是呢现在这个教练伊万克维奇大家实在是没有看出来他对中国球员有多了解很多具体决策确实可以说有点匪夷所思感觉他对于中国球员的认知是不是还停留在十年前以为中国是亚洲强队呢

当然了在播客节目里也没有必要展开这些比赛细节我们从外部的视角只能觉得伊万科维奇是一个履历看起来还算合适因为在亚洲待过挺久时间但是可能已经落后于时代的教练本身水平就有限而且也没有大家想象中那样能够提到快速磨合的效果那么到目前看来这是一次比较失败的教练任命

除了选教练之外,就是选球员在今年年初央视的反腐纪录片里其实已经提到过李铁当国家队主教练的时候受他曾经的俱乐部还有经纪人的委托选了一些球员进国家队来谋取利益因为一个球员进了国家队之后他的商业价值肯定是明显更高的在谈转会、谈续约或者潜在的商业合作的时候都会有帮助

实际上经纪人或者俱乐部的利益来左右国家队选人这种情况长期以来都不是个例我肯定没法说此时此刻在现在的国家队里这种情况还存在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不能瞎猜但是在很长的时间里这种现象确实都是存在的

那么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是一支国家队想要有好的成绩球员能力是基础在这个基础上需要选出最合适的球员由教练带队磨合成型再针对具体的比赛做出最合适的布置这些都跟基础没关系是每支球队都有机会去做好的细节细节如果做好了以弱胜强的几率也会变大但是因为各种失败的决策还有各种利益输送的左右

这些原本应该抱着专业主义去做的细节中国足球经常做的不够专业刚才我说偶然性是足球给弱者的礼物但这个礼物很少到我们这边而且相反说实话我个人觉得 0 比 7 输给日本也不完完全全是真实实力的体现两个队能力的差距不应该大到这个份上

中日男足之间历史上交手过 30 次,中国队从来没有输过两个以上,两年前的世遇赛我们也只是输了 0 比 2,现在能输 7 个,除了球员能力的差距,对方的这些细节也比我们做得好太多。以上就是关于足球规则本身它带来的偶然性,我们也很少能够抓住。

其实除了偶然性之外,我觉得现在的足球还真的有一条捷径或者说现在全世界的体育界都有一条捷径,就是规划给国外运动员发护照让他们为中国效力其实很多国家的体育界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国际体育组织也为了能让自己的项目在全世界发展得更均衡更好也是在鼓励这种体育人才的跨国流动

比如说中国男足接下来的对手印尼现在就是疯狂地给一些在欧洲踢球但有印尼血统的球员发护照现在他们队里有一堆在荷兰意大利联赛踢球的球员眼看着中国马上就要踢印尼了从纸面实力来看也是凶多吉少这种情况就是人家走了捷径其实本国足球的水平并没有那么高但是国家队球员的能力可以快速提高

在中国这边因为国籍法的原因规划操作会困难一些前几年借着冬奥会的政策红利规划这扇门一度开得比较大但现在应该是关得比较小了所以短期内中国足球想要靠规划球员来快速提升国家队水平可能性也不大

那刚才说的这些就是哪怕一个国家的足球整体水平很烂但也有机会抓住的两个点足球的偶然性还有规划这条路那么接下来说到第四个原因也是我想说的最后一个原因足球是一个产业产业需要 C 端消费者

听起来跟第一个原因中国人踢球少有点像但第一点说的像小孩玩手机不运动那些基本上是足球层面没办法解决的但第四点产业方面理论上是可以做得更好的首先发展足球肯定需要钱但中国足球在大部分时间里就从来没有缺过钱

政策支持资金支持一直都有有的钱来自于上面有的来自于房地产商和大国企但是如果你经常看欧洲足球的话你可能会发现那些投资欧洲足球的赞助商大部分都是面向 C 端消费者的企业甚至于经常赞助世界杯欧洲杯的那些中国企业也是像海信 OPPO 这种面向 C 端消费者的品牌但是呢他们好像都没有赞助中国足球哎

是因为他们不爱国吗?当然不是,而是因为给欧洲足球市场花钱,从消费者那里是看得见回报的,但给中国足球花钱,一般情况下,那是真的热爱。在这可能得说明一点,就是因为房地产行业在中国有特殊性,虽然恒大当时成绩好,也对他们在购房者心中的形象是有帮助的,但这显然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沟通关系。

我认为一个健康的足球产业,最简化之后应该是球迷喜欢俱乐部,给俱乐部花钱,赞助商看中俱乐部在球迷群体里的影响力,所以投资俱乐部,也获得来自球迷的支持。球迷是真正的消费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但在中国足球里,球迷在这个产业里面简直微不足道。

因为俱乐部之前从来都没有靠球迷赚过钱俱乐部就是地产商和大国企的玩具他们的预算几乎都来自于背后的母公司俱乐部从来就没有独立生存过以至于球迷我说句可能有点夸张的话球迷在中国足球的世界里只是一种舆情

在 20 年疫情之前,中国的俱乐部不屑于也不需要赚球迷的钱,因为他们都有母公司养着,到球员这儿也是,所以经常能看到一些中国球员很没素质的在网上跟球迷对骂,因为在他们的成长过程里,他们的工资是俱乐部领导开的,领导的预算是母公司批的,所有这些跟球迷也确实没有多大关系。

放到演出行业,票务收入占很大一部分,观众就是一世父母。但在中国足球这儿,或者说中国体育开始有所谓饭圈化之前,观众、粉丝、球迷直接贡献的经济价值占比都非常低。所以之前还真有果角说过,我就不说是谁了,他就说,在中国足球,球迷真没大家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这就能说明为什么中国足球的职业化是伪职业化,因为从来就没有重视过消费者。正因为这样,那些大家心目中最好的中国民营企业很少碰中国足球,因为大家都不傻,但是当他们想要出海的时候,他们就会赞助欧洲足球。

顺便再编诗一句苏宁是为数不多同时涉足过中国足球和欧洲足球的曾经同时拥有江苏苏宁和国际米兰但当他们母公司资金遇到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舍弃了江苏苏宁而对国际米兰他们是努力保留到最后一刻这些其实都是老生常谈了

只不过从疫情开始之后,当母公司都没钱,俱乐部开不出工资了,大家才意识到,球迷原来不只是舆情,球迷才应该是中国足球真正的消费者。但是培育市场是需要努力,需要时间的,短时间内想培育也培育不起来。那么与此同时,从球员到俱乐部员工都在被欠薪,没有收入了怎么办呢?

所以有一部分人就动起了假球赌球或者严格来说操纵比赛这样的心思当然欠心是加剧了操纵比赛的情况很难说当不欠心的时候就不存在操纵比赛这就走到一个更恶性的循环了不过我确实觉得直到最近一两年才真正有一些中国职业足球的管理者开始试着去重视球迷尊重消费者

中国足球长期不尊重球迷和消费者的后果就是网大了说你吸引不到新粉丝当成绩差了还会流失粉丝所以关注中国足球想要参与足球的人变得越来越少因为大家喜欢明星喜欢球星也好说到底要的是一个情绪价值你既然不能给我正向的情绪反馈那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呢网小了说当你突然想要靠球迷赚钱的时候球迷也不会立刻买账

比如说,这次爱奇艺付费独播国足的比赛,大家骂声一片,看个中国足球竟然还要收费,这是超出很多球迷想象的,因为中国足球从来就没有重视过消费者,大家从来就没有这个付费习惯。其实从我个人角度的话,我觉得爱奇艺收费本身没什么错误,但体验你得跟上,买完了看不了重复扣款,这算怎么回事。

说到爱奇艺这个,之前看蓝熊体育有篇文章写过一个数据,中国对日本的那场比赛,在爱奇艺购买单场付费的用户大概在百万左右,如果再算上一些几个人一块看的,再加上一些可能不太会在移动端操作的,所有肯为中国足球花钱的人,估计加起来不会超过 200 万。

所以说中国足球听起来是一个很热闹的词但实际上愿意为中国足球花 9 块 9 的消费者可能也就 200 万人一旦没有国企和大金主的救济就这点消费者规模怎么可能养得起中国足球这就是长期以来不尊重消费者产生的恶果没有消费者没有钱俱乐部不欠薪才怪所以我真觉得抓清训这几个字实在是一句太正确的废话

谁都知道要抓青训但是参加青训的小朋友从哪来那么多运动那么多兴趣爱好凭什么让家长和孩子花钱花时间来选择足球呢中国足球现在根本竞争不到那么多消费者

我再说一个我自己的可能有点偏门的吐槽因为我住北京嘛但我不是北京国安球迷 2023 年我去公体现场看过 11 场北京国安的比赛完全是因为我觉得周末能现场看一场比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且新公体也确实挺漂亮的

但是,从上个赛季末尾开始,每当公体现场有人骂裁判或者问候客队的时候,现场 DJ 就会开始放一个特别大声的音乐来盖过球迷的声音。我的天哪,大家平时声音就被压制,花钱来看球了,声音还要被压制,那我来干嘛呢?你们自己踢不就完了吗?

我本人是从来不骂裁判的,因为裁判真的是一个心理压力很大的职业,大家都很不容易。但是这是看现场,且不说给裁判施压有的时候就是支持主队的一种方式,那看现场本来就是一种情绪体验,这个时候再来无嘴,合适吗?估计有关领导又觉得球迷骂人损害首都形象了,又成负面舆情了,又需要被管理了。

所以今年我只在年初去看过一场共体的比赛发现还是这样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要拿出消费者的尊严毕竟周末晚上的黄金时间五大联赛那么多比赛可以看北京线下各种演出可以选何必来这儿呢

说到这儿我就再对比一下前两周我在日本玩看了一场这联赛东京 FC 对阵名古屋京正好赶上东京 FC 俱乐部举办类似夏日季之类的活动把主场搬到了国立体育场也就是 21 年东京奥运会的主会场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现场看这联赛很多环节都让我觉得还挺震撼的比如说赛前熄灯大家合唱 You Never Walk Alone 大家用着很奇怪的日式英语节奏断句其实都和英文原版不太一样然后球员入场之前有非常盛大的烟花表演

而且观众入场的时候,有很多志愿者在免费发一种很好看的应援衫,跟棒球服款式做的有点像,但仔细一看,是一个赞助商跟俱乐部出的联名款,免费发放,但是特别好看。然后也有很多志愿者在发这一场的宣传册,上面有双方的球队介绍,预测首发,进矿,各种你需要知道的所有基本信息,让我这种对于比赛双方完全不了解的纯路人,

也能知道场上谁是谁这些人大概什么情况而且每当换人的时候现场会有一个提示音大屏幕上会出现赞助商三菱电机的广告广告语是 Changes for Better 改变为了更好太绝了又是换人又是换电器然后在商庆补食的时候大屏幕上会出现卡西欧手表的画面显示着补食的时间就连这些赞助商植入都非常的丝滑

就是从俱乐部到赞助商,所有人都在设计出各种方法来让你的体验更完美,让你对俱乐部和品牌都产生好感,因为人家也知道,周末晚上的黄金时间,那么多比赛可以看,东京各种线下演出可以选,消费者凭什么要来你这看场足球呢?因为体验好啊,值啊。

嗯,说实话,我确实觉得,仅从我的现场观感来看,这一联赛的比赛水平比中超高一点,但确实没有高太多。但真正的差别是,这里的足球比赛跟社会大众是更亲近的。很多人说大部分中国人根本不关心足球,没错,但这是果不是因。你不去吸引大家,大家为什么要来关注你呢?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我那几天还去逛了日本足球博物馆就在东京巨蛋的旁边也是人流量很大的地方那天正好有个 J-pop 男团的演唱会所以那附近人特别多旁边还有一个名侦探柯南的快闪店

就是在如此青春洋溢的氛围里,有一个日本足球博物馆,叫 Blue Wing,蓝色加 ING,里面有餐厅,有日本男女族的各种周边,还有一些有 AI 技术的体验区,足球的体感游戏,还有可以光脚踢球的小场地,因为毕竟有餐厅在这儿,所以人流量还是不小的。

但是这个博物馆给我最震撼的那一下,还是在它展区的最开头,一上来直接就写着,日本足球的梦想是在 2050 年之前获得世界杯冠军。就是我之前有在一些报道里看到过他们这个目标,但是当你猝不及防地看到这句话,还是会起鸡皮疙瘩,而且人家确实是在一步一步地接近这个目标。

我猜想很多日本的青少年也会在不经意间走进这个博物馆的时候被这句话所震撼然后把自己作为这个梦想的一部分可能现在的日本国家队球员都实现不了这个梦想但是他们已经在世界杯上在真刀真枪的比赛里赢过德国赢过西班牙因为足球是有偶然性的 again

日本足球肯定还是没有德国和西班牙的足球强但是日本国家队在做好一些细节的情况下是有机会在单场比赛里战胜他们的那我觉得 20 多年之内他们可能真的能成为世界杯冠军而且日本女足其实早就已经拿过世界杯冠军了男女足是同一项运动那说到这儿以上就是我对足球的一些基本理解和我觉得为什么中国足球一直成绩不好的原因

这些都不是什么新发现现在足球行业的很多人肯定也都是明白的像教育体制这种特别大的原因我就不提了因为足球层面也没有办法改变但是对于比赛细节的专业主义球员个体的成长尊重消费者这些是绝对可以做好的到最后我按照道理应该说相信中国足球会慢慢发展越来越好但其实我不太相信

因为足球真的不是飞得那么重要有些事情我们就是不擅长的我们接受就好了

好了,那以上就是本期节目的全部内容,感谢你收听到现在。最后再给大家推荐一档播客,是中甲前黑龙江冰城的主教练贾顺浩和足球媒体人孙雷一起做的一档播客叫《两线之间》,Between the Lines,是我听过的中国足球一线从业者表达最开放诚恳,讲得最好,最有魅力的节目。

还有我最近听到的一些其他关于中国足球的其他播客的单集我也会放在 shownotes 里欢迎大家收听那这期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