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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对话袁长庚:“一切青年问题都是历史债务问题”

2024/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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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弗高速

Key Insights

为什么年轻人越来越拒绝与人建立关系?

年轻人对建立关系的拒绝,反映了他们对情感和价值观的高要求。他们不再愿意与那些无法理解和尊重他们情感需求的人建立关系,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对过去的‘历史债务’有深刻的认识,以及对现实社会的失望。

为什么年轻人对‘吃不了苦’的指责感到反感?

年轻人反感‘吃不了苦’的指责,是因为他们认为这种说法是对他们经历和情感的不理解和忽视。他们觉得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并未得到应有的认可,而且这种指责往往带有贬低和轻视的意味。

为什么大学课堂上的师生关系发生了变化?

大学课堂上的师生关系发生变化,主要是因为学生对教师的权威和知识产生了怀疑。他们不再盲目接受教师的观点,而是更加注重教师的审美和价值观。此外,社交媒体的兴起也使得学生有了更多表达自己观点和情感的渠道。

为什么年轻人越来越倾向于‘整顿职场’?

年轻人倾向于‘整顿职场’,是因为他们对职场的不公和剥削感到不满。他们不再愿意默默忍受不合理的工作环境,而是通过社交媒体等渠道表达自己的不满,并采取行动维护自己的权益。

为什么‘历史债务’对年轻人有重要影响?

‘历史债务’对年轻人有重要影响,是因为他们意识到上一代人在快速发展过程中遗留了许多未解决的问题,如家庭内部的裂痕、情感需求的忽视等。这些问题在他们成长过程中逐渐显现,使他们对现实社会有更深刻的反思。

为什么年轻人对未来的兴趣索然,而对‘历史债务’穷追不舍?

年轻人对未来的兴趣索然,而对‘历史债务’穷追不舍,是因为他们对当前社会的现状感到失望,对未来的发展持怀疑态度。他们更希望通过追溯历史,理解自己和周围环境的形成过程,从而找到解决问题的线索。

为什么年轻人越来越重视情感和价值观的表达?

年轻人越来越重视情感和价值观的表达,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些是个人身份和自我实现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不再满足于物质上的成功,而是更加注重精神层面的满足和情感上的共鸣。

为什么年轻人对‘寂静的一代’这一说法有共鸣?

年轻人对‘寂静的一代’这一说法有共鸣,是因为他们感到在当前社会中,自己的声音和情感需求被忽视。他们选择保持沉默,不再主动与人建立关系,以避免进一步的情感伤害。

Chapters

Shownotes Transcript

听众朋友大家好 欢迎收听新衣服告诉我是静姐我是康迪这次是我们第一期节目今天来做客的嘉宾是云南大学社会学副教授袁昌庚老师袁老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大家好 我是袁昌庚这虽然是我们第一期正式的节目但是是我们跟袁老师第二次录了我们的第一次录只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录了一期年度青年观察

那应该是我们去年录的最有启发性的播客之一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呢没有能够呈现给大家今天我们是再续前缘而且我们又来到了云南继续再聊这个话题因为大半年过去了年轻人的话题依然是我们这个社会关注的焦点之一而且距离上一次聊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们觉得播客从这个话题入手是最合适不过了

播客听众应该非常了解袁老师,因为他总是在不同的播客上去讲一些关于年轻人的话题。因为你是在一线工作嘛,所以其实你对年轻人有非常非常一手的观察。去年我们就以一个问题开场,说关于年轻人大家问你的绝多的问题是什么,那今年我们还是以这个问题开场。今年关于年轻人大家问你的问题和去年有什么变化吗?

我觉得这一年没有人在问我这个问题大家已经默认这个问题已经充分出现了好像就默认年轻人或者这一届年轻人他们未来几年的轨迹差不多是固定的而且我自己的感觉就是年轻人在退去就是像我这个年龄的人他们不太有兴趣在跟你就是

就是主动说什么我大概刚工作的时候就在学校里年轻人还是挺迫切的想跟你说一些事情或者说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答案之类的但是这一两年给我的感觉就是说好像他们也不问了因为对你的答案有预期然后对你的态度有预期所以他就觉得反正问了我们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所以我们就自己闷起头来去

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可以了所以我自己其实觉得挺难受的一个事情就是你比如说在大学里本来老师跟学生之间是一个接触最密切的群体但是我现在观察还是这两个群体是在分离的我觉得这两个群体的接触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就我们现在这个社会到底所谓年轻人问题

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阶段呢这个也是我们今年在跟袁老师见面的时候我们之前准备的时候有想到的就是会觉得去年大家会有很多年轻人集体现象的爆发甚至可以梳理出很多不同的现象比如说全职儿女上海万圣节大家会靠什么来表现大家对历史的铭记然后再包括去年大家对于华追捧对伍佰追捧

就是年轻人想要拉什么人进入自己的阵营等等就是有很多一个一个的现象我们可以梳理但到了今年的时候你会发现好像已经没有这种非常明显的这些现象可以拿出来聊了它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默认的就是我已经默认年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我觉得从那个流行语也能发现就是我们去年聊的时候会说就是一边上岸一边发疯然后发疯其实就是你在上岸这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当中发出的嚎叫声然后但是到今年你会发现我觉得很多人已经不怎么提发疯这个词了大家提的都是我的尸体暖暖的或者是发生一个好事他会说这是我的淡斑精华他原来那个位置是说我是一个人但我疯了他现在他推到的位置是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就是你发生什么不外乎让我实体暖了一下而已就他退掉了一个不能再往后退的位置是是是没错没错然后我就觉得就这里面确实有一种很大的拒绝感但我自己又理解了就这种所谓拒绝不是说他看不上你或者是想跟你这个对立起来而是他确实有一种特别大的失望感对就是他知道你自己所谓这个要提供帮助的人也深陷在一个结构里

既然你们都是同样的囚徒提谁对谁好就显得好像没有意义你们刚才说年轻人事件的时候我觉得我今年自己觉得有一个

特别就是震惊的东西就所谓这个特种兵旅行嘛还有各种各样所谓 city walk 这种包括我的一些学生以前也想做这个题目就是特种兵旅行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我发现那个特种兵旅行有几个很重要的点是跟以前所谓的旅游业完全不一样的

就是我们会想说旅游可能比如说经过几个阶段是什么从这种就是我出去看看世界啊看看大火河山啊然后慢慢的变成什么打卡呀对吧就是彰显自己在这地方留过一个痕迹但我发现好像特种兵旅行有一个特点是他没有表述的欲望这种高强度的我到一个地方然后迅速的看完我想看的东西然后我就走就他没有任何分享或者是谈论的欲望

他不会回来跟你或者老师或者家长说我这个五一三天我去了四个地方然后每个地方是什么不是的就你甚至在社交媒体上都看不见他的轨迹特种兵旅行是一个如果你觉得他是发疯的话他是既高强度的发疯然后他又没有形成任何的表达然后他也不会邀请你来看我看过的东西所以这个其实是个大的潮流里面一种就是我没兴趣跟你说我的事儿

然后你来问我就说这只是一具尸体了对所以这个我觉得是年轻人在拒绝这个世界然后如果说去年咱们在聊那个年度专题的时候还想着说我们怎么去往前走走对吧或者是走进别人的心里今年你就会发现人家就彻底不愿意跟你说这个事情所以我觉得这种代际上的彼此之间态度变化还挺有意思的

去年我们想到那个选题是因为我们也注意到了很多非常有活力的年轻人的现象到今年你就发现其实媒体已经开始去总结这些事情了今年一月份的时候三联发了一篇文章叫做高中化的大学里晚熟的大学生文章就采访了一些老师他们就认为在校大学生是比较缺乏生活自理能力然后比较难以自己做决定他们虽然是大学生但他们的生活甚至思维跟高中生没有太大区别

然后里面引用了一个采访者说卷记点跟卷高考一样让学生失去成人的练习他们错过了这个阶段然后快进了一个四针的成年阶段但是成年人应该具备的素质与心智成长中的等待谦卑与任性他们不一定具备他们不一定能够挑得起来

他们就像竹子一样长得很快但是非常脆弱孤零零的脆弱这篇文章发表之后其实引发了在校大学生的一些讨论他们进行了一个集体写作叫做《我们对大学失望的瞬间》袁老师也写文回应过发在一个公号叫青年志上文章名字叫做《大学老师仍应相信一门课的力量》那你觉得大学师生之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看法的一个差异呢

我觉得是这样就这个文章我当时看的时候其实坦白讲是有点愤怒的因为不是说他说的事情不对恰恰相反就他看到的所有的事实层面的东西都成立而且我们所有在大学里面工作的人都有这个感受就所谓的用文章的话说就是你不成熟啊然后那个文章还采访了很多学者嘛就学者的意思也是说大家现在越来越浮躁然后不读书啊之类的

但是这个问题为什么让我觉得愤怒呢是因为这就是我说的就这篇文章实际上避开了就这个现象最核心的一个问题就是今天大学管理制度的变化

他为什么要卷积一点呢因为比如说我们的那个年代就是中国测评这东西其实在中国已经进行了几十年了他不是今天才开始的但是呢就是这些年大概有最近五年之内吧就中国的学校大学这一层级开始全面的把中国测评的侧重放回到成绩本身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这个背后呢有大学想要跟家长或者是想要跟社会交代的一个心理我在猜就是说好像我们搞中国测评搞了好多年就乱七八糟鼓励什么学生去实习啊然后去这种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啊然后加分啊之类的这个就好像偏离了所谓教育的主旨

那我们教育还是个学习的地方所以我们还是要恢复学习成绩的严肃性那这个话你听着非常好听对吧我们回到所谓学习这个轨道上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说这个指挥方案的变化以后就使得而且因为这个东西真金白银的牵扯到学生的各方面的表现因为现在的问题是说学生还没有进入到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未来的压力所以每个人在进入学校的时候不会像我们以前那样觉得人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了我们先玩几年然后开开心心不会的就是你现在一进来就是从辅导员到老师到学长学姐都会告诉你

就你的人生规划在大学这四年里面是应该以半个学习员单位去想这个事情的就是他还不是一个你最后实现一个什么结果就他会告诉你比如说大学这第一年是吧两个学期然后你每到半个学期的时候你大概应该在什么样的位置或者你应该得到什么样的东西这个经验其实是非常残酷的这个我在两个学校教书都有这样的经验就是说学生很早就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然后在这个过程里面呢当学校把所谓的指挥棒从一个叫综合测评把它回落到学习成绩上来的时候那学生一定会相应的就是扩大这个效应带来的影响而且实话讲卷学习是最容易的因为分数是就在那的

所以他跟你其他的所谓什么心智呀什么成年人的能力呀或者说什么人生的等待相比这些都太虚了而且他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就你比如说成年人的心智或者咱们在一起学会什么承受失败呀对他人负责任所有这些东西他需要一个场景

他需要一定的空间和环境这个跟考试相比它其实更难的比如说我是一个老师对吧我教专业课如果说从学术或者说从对学生的理想状态上讲我希望这门课能够真正意义上讲比如说足够开放然后足够有想象力然后足够给学生空间去了解一门知识

但是现在学生一上课就跟你表示的非常明确就老师我们会尊重你的一切努力但是这个分对我确实特别重要那这个时候压力就比较老师说你愿不愿意做这个坏人比如说整个他一年要上 20 门课 19 门课的老师都说我们就是一个上课就是一个消费和被消费的关系你只要上课来别惹事我提前告诉你这课考什么然后大家都 80 多分 90 分然后就走

然后这个时候你搞了一个课里面又是什么小小论文又是什么调查又是什么课程讨论又是读书然后学生就觉得说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也是两个学分那学生就会说老师没有必要我觉得你从现象上讲的话去做批评非常容易但是你没有想到的是说就是大学今天自己想象他的学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这个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所以这个事不是年轻人自己没有想象力或者说他自己硬生生的想去卷一个叫做成绩的东西而是你背后对人的假设发生变化了我们现在得到的消息是说中国的绝大多数的高校的管理的层面都在回到一个

高中化的方式比如说关门啊熄灯啊断网啊然后家长群啊你像我的学生如果是要请假离校的话他是需要家长签字的或者是要家长的智慧的

这种事情在我们上学的时候根本没法想象对吧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呢这些东西大家都不去谈然后去空着谈说年轻人现在变得比较幼稚对吧他的幼稚是为什么幼稚是因为你给他设定那个任务就特别简单他只需要像一个学习机器一样继续而且那个东西实话讲那是中国学生最熟悉的你考试学生这个状态是他最熟悉的有这么多条件在那限定他当然非常容易就

所谓的走向这个卷积一点这个过程所以那个文章在我看来我觉得他最恶劣的一点是就是他看上去好像是在很深刻的很痛彻心扉的讲一个问题但是他完全不说这个问题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那它当然就会引发学生的愤怒这是我都理解的我记得我大学的时候比如说怎么判断一个课能够更有效率的让我拿到基点其实这种风气其实都有但好像没有像现在这么的极端化你提到一个概念说其实是因为大学对于人的假设变了对对对你的感觉说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我

我觉得大概就是说从我刚开始教书吧也就是七八年前可能这个苗头就已经出现了我自己不知道对不对因为我没做过研究了但是我自己的感觉就是说比如我刚教书的时候那代学生也就是说 90 年代中期出生的那些学生呢是中国 80 年代改革开放之后就是对素质教育讨论和实践

做的比较彻底的那一代就我记得很清楚我教的第一届学生里面有好多是从各地这种所谓的最好的高中考上来的但是你问他的高中生活里面很多人就说我们有选修课呀然后我们有这种各种各样的实验呀

所以其实那届学生就从那时候开始是一个中国的教育做的比较灵活或者说是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内吧就社会上觉得说教育应该走向一个所谓素质教育这样一个过程但是也就从那时候开始其实呢社会在讨论一些问题你比如说大家觉得好像素质教育这个东西是从西方传来是外国人弄的一种政治正确的东西是外国中产啊

或者说什么就是你看今天为止是不是很多人在社交媒体上也说对吧你们天天觉得什么美国孩子过的什么素质但是美国孩子卷的比你们厉害美国孩子比你们苦所以这个里面有一种我不知道这个紧张感从哪来但是有一种好像从教育者的角度上好像是正本清源在做一个事情一样

就是我们走了一大堆弯路学了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没用对但是我们造芯片这种东西需要的是什么呢就是数理化嘛我觉得这个东西是社会内外再加上学校内外就是我觉得有一点比较有意思今天因为其实教育机构教育组织或者教育的决策各方面的这种实际从事这个工作的人其实他的话语和他权力太弱了

对吧今天一个学校根本没有权利决定自己选择的一种教育模式因为升学率啊只要是大家开个什么家长会你就全办蛋了你校长是根本不敢说对抗这个意愿的我孩子不需要素质我们家足够我爹妈都是有素质的人素质教育我们在家解决了我们送到你这来就是为了应试的所以这种东西今天是教育的主事者很难去对抗的

所以就是我自己的感觉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慢慢慢慢的又回到一个所谓分数啊或者是说所谓这种硬核能力要看中这些东西的时候所以这也是跟你像文科大面积的这种受到排斥或者是污名这个都是相连的所以大家一连贯的动作下来就是

好像觉得只有一种这个比较踏实的专注的学习才是学生的唯一的证物你搞其他的东西什么创业啊什么社会实践这都是几上天花都是负面的所以这个是我教书这六七年就感觉特别明显的

就你今天在学校里谈这些东西呢就是很多人会理直气壮告诉你说那你这些东西能让你以后就变成一个好的一个工程师吗变成一个好的技术人员吗那你做不到你弄这些没用的干嘛是吧你还不如好好的学数学之类的

所以就是我觉得好像又回来了 80 年代那种什么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那种好像那种东西又回来了我刚才听袁老师讲我发现我是那个最后一代我正好赶上了 90 年代中期我们小时候确实搞过那种素质教育虽然它都是断断续续的或者是微小的尝试但是它是有的咱河南人就不要说素质教育但是我们确实尝试过确实尝试过我觉得确实我是最后那一代

感受了信誉了一下下我以前在深圳教书的时候就知道深圳的高中已经就非常紧张了就是其实完全没有什么空间是给你去搞素质教育这些东西因为家长的压力太大还有一个可能是不是因为也是这六七年来大学生的出路是窄化的对

因为我记得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也许纪点不那么重要就如果你不出国你不考工或什么的你完全可以创业可以自己做点事情那时候只要你能拿到毕业证谁管你多少分数呢但现在如果你的目标比如说这个 80%的人都是要考工的或者是保研那你的纪点就会非常非常重要

然后还有比如说以前像我记得我那时候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像外企是一个很大的一个就业的冲入大家总归不管是真的假的就是说没有人在乎你的成绩对吧就是面试的时候你如何表现的好但这种就是所谓把目光集中到分数上来这件事情确实是和整个社会的压力的增长是有关系的那像出国考研工作

通常作为年轻人的三个出口就这两年你觉得这个出口是越来越窄化还是说有增加一些新的出路或者选择其实是越来越窄的就比如说我们现在出国这个事出国以前的情况下说是如果孩子要出国然后家里有这个条件基本上家里是不会设限的像今天据我了解有相当多数的家长对这条路是有很大的怀疑的然后我以前教过的很多学生在这个问题上跟家里有冲突

很多家长就说美国都这样对我们你还去美国就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考研现在变成这样因为中国的教育部它的研究生的名额其实是变得越来越少因为他要严肃研究生教育不可能说让它无限制的增长

所以现在考研其实非常难然后就那工作就更别说了然后就是说你看我们现在这个所谓互联网的这波泡沫碎掉以后就是以前的中小企业或者是一些小的一些创业公司现在也比较难再加上制造业的萎缩所以就等于说其实整个这个蛋糕是在缩小的而且这个缩小里面的就是说除了绝对意义上的这个位置缩小之外他人的心态在变化

对吧所以今天就是从家长的角度而言我前所未有的听家长谈稳定这个事情就家长对孩子唯一要求就是稳定就去年我记得咱们也谈过就是他是一代人对自己的经验的总结然后这个东西形成一个心理投射比如说他是一个从 80 年代一开始就下海折腾的人然后现在已经到了晚年了

他回望自己的人生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值得骄傲的我知道很多比如说有些家长以前是公务员然后 20 多岁的时候下海然后呢他现在呢其实这几十年也算是小有成就然后也是加点比较殷实但是他会回过头来看呢会觉得自己那个留在体制内的同学人家好像过得也不错啊

而且人家要社会地位啊要经济实力啊要这个社会保障也没有比自己差哪去而且没有像自己这几十年一样好像风里迷里过得这么辛苦所以现在主要是家长就是有些时候会觉得说就孩子一定要稳定就是不要去追求那些所谓的虚的东西所以你看见没有就咱们谈了好多东西现在都被认为是虚的东西对吧你创业虚的东西你做素质教育虚的东西你学文科虚的东西

你出去看看这世界什么样的虚的东西所以大家拼命的要识所以现在的报志院的这种所有的建议都是直接通向国企恨不得就是你指一条路就是告诉我说这孩子可以直接穿上那个什么公务员夹克那这事就成立了那这种东西它肯定是一个会影响学生心态

去年聊到那个上海万圣节仙像的时候袁老师提过一个很有启发性观点就历史的债务当时我们是分析他们靠死的一些人嘛要不我们先解释一下这个概念呢

我觉得当时我讲这个历史债务是说就是因为我们过去这几十年它发展非常快然后很快的这个过程里面就是我们有一个历史智慧就是不要太停下来去考虑这个事情是什么不要停下来总结定性因为那么快的发展几率你走跟上跟上就是胜利

所以我们的从文化或者从心理上来说我们是一个急性军的状态我们不去总结经验不去回顾所谓发生了什么我们先迎头赶上实现量的积累或者速度之类的

所以这里边就有一个问题就是说一个不管是哪个阶层的人不管哪个代际的人就他在这个过程里面他有很多东西是没有回过来体现说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比如说在一个家庭里面那可能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爸爸在外面做生意比如孩子在成长的七八年里面他是没有父亲在这陪伴的

那在当时呢这个事情是有合理性的因为你先要解决家里的这个经济问题好像是第一位的但是呢你亲情上或者说你家庭内部留下的这个空白或留下的这个遗憾它不可能一直的靠所累积或者发展去解决那当爸爸老了对吧或者说你们一家人开始要不可避免的要去享受我们过去经历的什么的时候就这些问题会浮现出来

然后他的难处就在于说你现在有再多的手段你也回不到那个女儿七八岁的时候所以他就变成是一个没法偿还的债务状态所以我自己在学生或者在年轻人身上看到东西是他们有些时候反而会对

过去这十年二十年发生什么是有兴趣的我举个例子就比如说我没有想到就说像什么漫长的季节这种戏它的第一受众反而是现在 00 后甚至是 10 后的孩子就是你想下岗的时候他们都没有人格记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历史真正意义上的联系

但是他们会告诉你说就他们能理解那个东北从就大厦江青的那个人就是那种从一个历史当中被抛出来这个感觉

所以我那时候看那个剧那个弹幕特别有意思因为那个戏最后那一幕不是这个王响那个司机就看他自己年轻的时候说那火车开过来吗这时候那个江玉恒呢再回首就想起来了然后好多这个 00 后的小孩就说这什么歌这么好听的这是谁唱的这什么歌所以这里面就有一个意思就是说我们很奇怪就是

他越过经验开始实现共情了就这个一般来说是很难实现的我共情你肯定是我也经历过什么事但是好像咱们俩现在共情是我不需要经历你的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比如说你现在在一个缓慢坠落的状态嗯

然后你人生进入到一个遗憾的状态或者说知道儿子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办法跟他说真正想说的话所以就是万圣节那个事呢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说那么光怪陆离的东西出来以后除了对当时当下历史比较直接的一个回应之外其实就是年轻人或者学生之类的他反而对历史的态度是比较从容的嗯

就我想用什么就用什么他没有那么多的包袱他们可以抽空式的做很多事情就是过去这 100 年的很多历史因为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有很多的褶皱是没打开过的

所以这个时候我觉得反而是更年轻的一代人他们想要走入历史或者说不管是个人层面的还是社会国家层面的他们对这个事本身好像是更加的也不能说积极但是至少来说他们有冲动去调动这方面的东西

我去年印象特别深的是我们谈到说在那个上海万圣节那个靠死的现场除了他们会靠死比如说疫情期间的一些物质遗产之外他们还会靠死比如说就是

就是已经不是鬼魂就是现实生活中还存在的人比如纳英他会 cos 纳英他会 cos 影视剧中的安玲蓉他会 cos 成蝶一这样的影视剧当中的角色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但他们都会去这样扮演然后我记得去年聊的时候袁老师说其实他们也是出于一种自发的本能他不是说我是来这儿纪念历史的我是来这里对这个是他们

一种本能的抒发这点我当时还是觉得挺意义的因为他们意识到这些人物在现在流行化中已经不存在了对就是没有人那么说话了对特别有意义因为美国这些年有人研究这个所谓鬼魂学嘛 Pontology 这个鬼魂学这鬼魂学呢它跟我们一般意义上讲的这种我们以前说什么历史创伤啊或者记忆之类的区别是说

如果是一个严肃的历史研究它需要有编年作为基本的基础的那我要搞清楚它的语境是什么然后它回来是想介绍什么或者是想带回来什么但是这鬼魂学义上的亡灵的回归呢它不需要有任何准确性就是它只是要提示说你们对它不公平这事就成立

所以因为我们家也是真学爱好者家庭如果我们这代人去看安灵荣就会觉得他就是有那个可怜但是也有阴狠的那一面就是他其实这个过程里面其实是个悲剧但是现在很多更年轻一代的观众在看的时候他就说那他什么都没有他自己就是个一穷二白的人大家会想强调说就这是一个基本上来说他只要不斩断这些东西他如果不狠不坏他就会被踩在地上欺负的人

所以其实你想就说我们把安宁荣盛大的赢回来就意味着说就是你这种以前强调什么说人与人之间有基本感情人与人之间要讲道义这种东西就是对他不公平对吧你们可以这样要求甄嬛但不能要求他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很是应该的他甚至汉人都有道理就说你看上去是一个好像流行文化或者亚洲话当中的一个戏谑式的东西

但实际上这代表一种态度然后这个态度其实是指向当时构造那个最初那个文本的人想要让什么东西成立的那个语境所以现在呢就是年轻人要做的时候我要解构你当时那个语境我不是只是迎回一个符号来说我喜欢他然后你们不喜欢我喜欢不是就是我爸突然发了我一个东西然后就是一个社交媒体然后就是有一个白发苍苍一个大哥说什么生于 1959

五几年的人你们辛苦了什么你们得不到这个社会的理解你们可能现在也得不到儿女的理解然后你们现在过人生到晚年是吧你们曾经为这个国家的富强做出过贡献是吧然后就是给你们道一声辛苦了我当时也没回我说他是点我的吗这是什么意思呢对吧但是他们的这种就是做父辈的失落感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源于说

更年轻的孩子们是不承认那个语境的对吧你还张罗了一桌好饭等他回家吃饭的他觉得这桌子都是脏的所以你就没办法对吧我们以前在等待那种李安式的就是晚年以后对吧大家女儿回家然后给你端上一碗热汤这种和解结果现在他更年轻的一代就是说就这个屋都是脏的这屋都不应该存在然后我为什么要配合你演这个历史的这种戏码呢

我为什么不能做一个恶人呢所以这个其实可能也是国内外内世代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他们开始所以不怕先捉了就是我不再配合你搞这种历史温情其实这种东西可以延伸到很深的层面它不是只是一个人的态度问题就这是一代人怎么处理他跟这个社会的关系嗯

刚才袁老师讲到真学其实今年有一个非常延续的现象儒学对儒义传的这个批判其实和甄嬛传对安玲蓉的平反是有逻辑相通之处的只不过那个是为一个底层人平反这个是我要打倒一个上等人我要打倒这个上等人他的傲慢他那种无知和冷漠我觉得这个是一以观之的都是年轻人通过一个亚文化符号哄起来但其实他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对就是刚才杨老师讲我感觉好像现在年轻人对自己失去什么是越来越有概念的也不一定就是我觉得他们身上没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就是说很准确的控诉就是我没有了什么或者说我曾经被拿走了什么不是这种包括他们其实在处理跟父母的关系上也是一样就是说你看好像我的学生们这一辈他们特别接受原生家庭这个问题嗯

然后他们甚至不管是借助于专业的这种心理咨询还是他们自己的这种话术里面都会不断的返回到这个起点就是说在精神分析里面就原生家庭这个控诉它很有意思其实呢你真的比如说通过一系列的引导和就是说你的松弛以后你终于能够站在那个创伤现场的时候呢其实你不太能讲得清楚当时究竟是谁对谁错你会发现你父母也很可怜

他们没办法做一个理想父母因为他们当时有家庭的重担有社会转型期你跟不上整个人就完蛋了有这种压力所以我觉得更年轻的人很有意思他回到现场就是为了看他要一次次的看这个东西然后所以伤痕就变成是一个他可以生长我这次回去看是为了说明我这个人为什么处理不了亲密关系然后下一次是告诉你说我为什么讨厌权威

然后再下一次就回说就我为什么那些这种有些东西是永远缺失的所以它变成是一个可以生长的那一盒就是历史来了以后不用准确它提供的给我就是一个合法性的问题一个解释对就我可以说我原生残疾有问题啊所以我什么都跟这个发生关联然后我可以讲

而且这个比较本质化因为你人不是社会性的成长起来的吗我往前追溯看看他一开始的时候有什么没有什么所以他好像又是一个成立的东西

又是一个你没有办法就否认你不能说咱们一切向前看所以你今天如果提这种建议的话那就是一个很讨厌的一个长辈对吧你一切向前看的意思就是不要管以前那些东西但是我今天就是要问当时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所谓重新把自己养育一次对 重新养育自己对 这个里面其实就有很强的欲望就是我回去不是为了追逐

或者是不是为了很清楚的告诉你说谁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弥补他的过失就不是告诉你说那个东西永远不在了但是你别想把这门关上

我就是要不断确认这个伤痕我觉得是父母看重的是那个物质层面我没有去你吃去你喝而且把你培养好了但年轻一代看到的是我心里的空白确实我情感上的漏洞或怎么样所以他其实就是说父母觉得觉得说我们只要最终的那个效果实现了手段或者是整个过程里面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其实还是可以考虑的但是孩子就会觉得就算是我们现在非常美好

那个东西你也比较轻易的翻过去所以这个反而是我觉得年轻人对历史可能更加的执着一般意义上讲的历史就从史记来的是吧得有大人物得有重要事件得能讲得出意义来他对那个不是特别的在乎他在乎的就是这个里面的精神和情感的力量他就是跟着自己的情感走

所以这个情感变成是一种带有个人政治层面的含义的东西就是他不管是他对社会有所求还是对自己的原生家庭有所求的时候他调动的东西都是情感不是讲道理他也知道跟你讲道理讲不过你你有各种各样的道理你背后站着一个五千年文明是吧站着我们这个怀下之光在那提着撑腰他知道讲不过你

所以他发疯了或者是什么其实就是诉诸于情感因为情感是打破文字秩序你完全不可能试图用一个符号性的东西去驯服情感所以他们就在这一点上是做的比较彻底的油井历史摘物是对

就去年讲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还提到一点是当我们的父辈他们以那种更实用主义的方式往前跑不是特别顾及家庭的观念也好或者是子女的情感也好的话他们有个前提是

前面那个大时代是跟他永诺一些东西的而他们就觉得说交换对我只要我拿时间换空间我拿十年的时间完成一个我整体家庭的月签我会得到一个丰富的成果到那个时候会弥补我们家庭内部的一个裂隙或者伤痕但现在这一代年轻人首先可能没有那样一个高速发展的未来可以允诺了其次他们可能拒绝进入这种叙事就是拿时间换空间

就是今年也还有一个比较流行现象叫 00 后整顿职场我记得起码就是我当年工作的时候工作是一个非常令人紧张的事情你很怕犯错你更怕被辞退但是现在好像他创造了一个概念也遑论真伪吧因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就认为说现在的年轻人是以自己的意愿出发他其实不在乎你职场的规训

我觉得是不是整顿职场咱们现在还不好说但是他整顿学术界是真的我身边已经有太多这种案例就是硬生生的学生治老师然后确实帮我们实现了对风气的净化和环境的就是你比如说你今天用任何手段去欺负学生都有风险他可以录音他可以截图

然后他就说你只要不跟我道歉或者你只要不缓解这个事情我就上小红书我身边知道太多这种案例所以这两年我在外面的感觉就是说好像同行们在一起都互相提醒说咱们什么方面是吧别别这么怎么着之类的呃

但是有些人会觉得自己很委屈就觉得说我老是当成这个样子对吧没有任何的这种权威或者是没有任何的这种方便可言但是这个真的就没办法因为如果说整个职场的话职场规模太大你还不见得说他都能整顿的动但是学术界这个东西确实是因为他没那么大能量他也没那么大体量

所以你整他其实很容易的就是咱们刚才提的那个就大学生写的我这大学失望的那些瞬间这个失望的瞬间很早就发现就他发现你这老师是不是顶着多高的名头其实上课狗屁都不回所以他其实知道你是谁

所以你想拿那种东西去框他或者说拿那种东西去给他许今天根本不成立站在学生的立场上就想这个好事了这是因为我记得比如我大学的时候师生的权利关系是非常封闭的甚至不同师们之间你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在经历什么其实大家也不怎么聊所以其实确实会发生一些隐性的剥削事件

好像就是在社交媒体越来越发达之后其实社交媒体给了学生权利去曝光去制衡去制约他们所以就导致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我自己现在在学校里负责我们这个人类学的硕士点的招生就每年学生来了以后选导师是我安排他们填志愿了就收集到我这来就我给他们一个建议就是你一定要跟高年级的学生交流就你想选那个老师你先听学生是什么意见

你要觉得这样能接受你就选你不不接受你就别选我觉得就刚才那个静怡讲这个其实非常重要就是

学生们互相之间现在开始觉得就是我们不是一个所谓的你的私产就你进来以后我们就关你门来各干各的了学生会有很多的横向的表达包括现在像小红书这种东西对吧就是当然有些人很刻意就是我自己研一的第一天第二天之类的但是它确实有一个客观的作用就是它会让整个这个所学院内的很多东西去昧了

就你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讲座现场你不敢提什么反对意见但是你完了以后你用一个自己的匿名对然后我可以复盘一下我就说就是其实这东西有多么可笑之类的然后而且关键有意思是说很快你就会得到支持

然后甚至跟这个不相干的人一看说这老师怎么讲这破玩意儿就可能马上就有人支持其实我觉得他没有单纯的好或坏但他就是改变这个生态所以我有时候经常跟同事说我说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这个就是以后我们工作的基本状况所以你不高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也想到了今年的又一个热点青年现象就是北大董强老师的那个中国生态那个现场那个就是非常典型的学生通过社交网络然后再揭穿说我不认可你这个老师我觉得你没有那么高的水平那个场景其实很有很有代表性他的问题就在于说我觉得很多男性知识分子包括我有一段时间也会觉得

性别分析或者说女性主义也好或者说女性主义思潮也好它是一个知识上的世界所以我们进入的习惯性的方式就是先去看看书呀知道它的逻辑呀知道它的道理呀然后知道它应用于哪些问题呀所以呢我能理解董老师他突然直接面对所谓受众的时候

他发现受众是情绪式的是情感式的就是我就是支持我的姐妹对吧就是要让我姐妹多说话他们说的不比你差为什么你不让他多说话就是董老师可能自己也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为什么我其实是提供了一个真正意义上讲的文艺分析你为什么会用一个所谓的性别的这种态度来 diss 我呢就是刚才我讲的问题就是他完全不理解情绪的力量和价值对

我觉得这就是男性知识分子呢通常有一种比较迂腐的地方

就他还觉得他自己是女性之友他觉得自己甚至是一个女性主义的一个同路人但是他在面对这样的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说你们如果是天天光讨论性别那不是把其他更大的问题就放到了吗但是女孩的心思是说等等先让我们把性别问题谈完你那些高深的东西你往后再说甚至呢坦白讲就是你认为高深的东西其实今天在一般人的当中的普及程度是很高的

对吧比如说你仔细想一下比如说就电影研究或者电影分析这些东西我们过去十年缺少引进的书或者是理论吗

很多孩子比你知道的多得多他不缺这个东西但是他缺的是一个可以把性别问题放在这么大的礼堂里面讨论的机会前面那个东西是个资源问题就是你能看到多少书后面这个问题是个权利问题是的就是此刻就是我要讲一个非常简单的事他与什么学术界思想界深刻没关系就是我此刻想表明这个态度而且呢实话讲就是

他可能没有意识到说你当时那个场景就是你辩解的越多你越坐实了这个性别失衡的结构所以我很同情董强老师他没有他跟我的区别就是他没有一个在家里天天敲打他的老婆对我觉得我比他好的一点是就是这个思想转变我确实是在私人生活里完成的

就他很早就让我明白就是女性首先需要的根本不是什么你来教我说女性主义在理论上是什么不是的就你根本不能理解我的愤怒就你根本不能理解我长大以后回望这个糟糕的男权社会每一步从我做学生开始

从我出生开始从我出生开始不断的被剥夺不断的被矮化哪怕是我今天我已经在智力上在理论上完全不输给你但是你还要告诉我说因为我是有情绪化的所以我根本不能上桌这谁受得了对吧所以我后来就非常能理解到底情绪是什么意义而且我觉得感情里面是有深度的取决于你怎么去进入这个历史现场

你要是觉得今天中国女的都疯了中国女就想骑在男人头上那你就永远不会意识到这是一个变革的时期然后你更不会理解说这个变革里面其实是有着历史累积的很多问题的所以你要是欣然接受这个问题然后你愿意去改你至少来说你自己心里面舒服一点

你要是觉得哎呀这个世界就是就是乌合之众对我这种清醒而理性的人的这种打压那你确实会很难受那你就自己炒作那没办法看来你们家这个一人一杀晚上会非常成功对对我其实非常感谢胡音音就是我后来在想就是像我这种人对吧然后语言表达能力还可以的就是你出去这个社会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迎合你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讨好你取悦你所以你就越来越忘乎所以

就是因为我充本少我老在家就我面对我们家这个权力结构的时候我会非常清楚的意识到就我按人对我要求事实然后我也非常感谢我老婆就是她从来不用一个知识分子的方式跟我交流对吧就我现在做一个女人我就非常愤怒我对这个事就非常愤怒对吧

所以你不要在那就是好像觉得你干点什么事特别大一样所以我经常属于那个就在外面出完牛逼回来之后就回到家要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又忘后所以了是不是又成口舌之快了我真的是觉得这个制衡对我是

特别有意义的所以我这些年才觉得说就是私人生活的政治性是需要被突出讨论就是他很严肃的对待你就是你自己是个男性公民对吧然后你应该注意什么你应该理解什么之类的而且我觉得女性她有些时候

对很多问题他会天然带入到弱势的视角他会适时的制止你那种很不自知的那种苗头出来说你就幕强了或者说你跟这个权力结构有共谋的关系所以这个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一点我非常好奇啊如果你跟董强老师说一句话你会说什么我就说董老师别那么紧张真的就是被别人 diss 无所谓就你不要觉得你在捍卫自己智识上的

完整和深刻没关系被人家虚两下无所谓对吧让导演说两句对吧就是说对不起真的今天可能我不自觉了我们现在把时间交给谁就过去了嘛对吧所以我觉得这是男性在一个不均衡的权力结构里的悲剧就是因为他成长的过程里面他得到教育是说当你受到挑战的时候你的男性气质就开始不完整就开始松动

所以你不管是挥拳的打人还是教育别人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完整性我这不能输我退一步我就不是男人了这个何必呢对吧所以这就是我觉得其实为什么咱们刚才谈年轻人在面对这个社会的时候他会觉得他头顶的权利确实是个男性的权利他有紧张感

就这个权利一点都不松弛其实刚才你讲说年轻女性在这样的场合表现出来的一种情绪好或者情感也好跟不久之前我们刚才聊的年轻人在家庭中要情感要情绪其实也很像对对对就是你成长过程中你没有得到应该有的权利你没有抒发应该有的情感到最后你试图想要争取点什么哪怕是非常表面的和解的时候对方依然不给你依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父权的形象

所以这个时候你就发疯了而且这里面就是在家庭我觉得还有一个更残酷的东西就是你看我们从人类学的角度来就觉得说比如说我们经常说人类社会有生产生活两个面向对吧然后生产是什么物理生产你要走到外面去到工厂之类的然后家里面就是生活其实绝大多数社会都不会赋予生活以太重要或是太有尊严的地位所以这不是第一波女权主义才会说你首先要承认我在家里做家务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对

实际上在家庭这个语境里面呢有很多的认知上的错位是特别容易被戳穿的你比如说我现在三口之家对吧然后我爸现在退休了我妈也退休了我们这三角关系就非常有意思你看个妈妈退休以后她很容易掌控生活因为她一辈子就是这样然后她可能没有什么这个社会地位她四十多岁开始跳广场舞她有一帮老姐妹对吧这一退了就有时间了大家更在一块儿

所以其实妈妈是没有这种所谓的一个什么社会人格或者社会角色脱离以后那种什么失落感啊或者坠坠不安没有就妈妈家庭内外她很熟练但是爸爸呢一定会有这个所谓的社会角色转向家庭角色这个过程你可能你心态上还好但是呢这个转变需要一套技术对吧你得会做饭啊你得会收拾房间啊你得会眼里有活啊但你这些东西一辈子都没练习过

所以你在家里其实就是一个特别可笑的人从孩子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出来你对这个家里生活没有任何掌控力你什么时候都得依赖妈妈那这个时候你自己如果嘴硬就是说我怎么怎么样没有我这个家早就散了这个是很可笑的东西所以就是为什么现在年轻人有些时候会愿意

站出来挑战这些东西是因为他其实从很小的日常生活经验可以出发去挑战一些比较大的认知上的惯性你不管他假借什么名义文明啊或者是秩序啊或者是道理啊或者是家庭内部什么什么家长是所有这些东西其实很容易被戳穿的

所以这个确实是一代人的观念改变之后的结果而且确实三口之家谁都不可能瞒着谁对对对太小了我们在台头不见地头对对对所以这可能也是计划生育无意当中实现了一个社会结构的变化就是它造就了无数多非常微小的家庭那这个结构中间没有任何缓冲地带你比如说如果我们有三个孩子

可能孩子的多样性就会缓冲掉这个代际之间的冲突对吧你老大老二比较尖锐老三可能稍微柔和一点他多干一点家里这个事还会被糊弄过去

但是三口之家你就完全没有这个回避的可能性很有意思就是计划生育它有一个副作用在几十年计划生育的过程中我们之前都说它造成了一个社会原子化的结果但你现在以这个观点来看的话它也造成了原子化的阶层上父权制的瓦解对计划生育就对这几代人的性别观也是很大的

是是是没错就比如说我们小时候都因为一个孩子嘛大家你是女生你也是按照男生就所有都是一样的培养就是望女成龙是是是就是希望你将来走一个非常好的这个道路的对对对然后也结果到有一天你会发现父母还是希望你走到传统的婚姻的这个价值序列里头这一代人其实是陷入到一个巨大的拧巴之中

也造成了一代人的觉醒吧就是发现说就是我们从小被妄女成龙你长大自然大家就会认为你可以走成龙的道路而是这个社会需要建设好所有成龙的这个途径而整个的社会的观念也需要改变我觉得这也是独生子女政策带来的历史的副作用对对对对是 Like the pine trees lining the winding road

今年 7 月份的时候媒体又发了一个封面叫做寂静的一代先说我们没有对媒体有任何批判其实这个是个样本就是很在手这个文章寂静一代它也论据也非常充分就分了三个方面就沉默的大学课堂我可以不恋爱吗大学室友一定是人生挚友吗还有从学业感情友情可能是年轻人三个最重要的环节入手就说明大家都

越来越安静不愿意再与人建立关系那在你的理解的时候你觉得这是一个真的事实吗我记得黄东老师好像也讲过就是他因为他教书时间比我更长他体会这个转变更完整我想我当学生的时候就是经常吧会给老师交流或者是甚至提意见之类的

现在的学生呢就是不抬头就最典型的就是不抬头我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有做怀疑我说是不是我就是讲的不好啊所以大家不喜欢后来我跟那个就是讲佛学这两年特别火的陈庆老师我跟陈庆老师一块做活动我说陈庆老师我问您一个问题就是你在学校讲课的时候底下课堂什么样陈庆老师说那还能什么样肯定也是该不抬头就不抬头然后卡着耳机之类的

程老师是一个很如也很温文尔雅的人他甚至都在课上说过他说你看老师现在出场费也不低

这就说明咱们学历史就是说学好可能是有点红利的说咱们还是好好听听课就程老师都已经没办法都已经开始用这种东西来说服学生了所以你可想而知他当时那个课堂的氛围是什么所以我们确实是觉得就是现在学生就是不感兴趣就是巨大的不感兴趣就是他也不去挑战你

他也不去阿谀奉承你反正他也到了他人的肉身也到了但至于说灵魂在哪或者什么就根本对你没有兴趣而且我可以很明确的说我觉得这是长期去魅之后的结果就是可能学生刚来的时候他对大学有期待但是他在第一个学期里面比如说他只要上了两门让他觉得就完全不值得的课他就对课这个事没有任何尊重

这个是现代的我觉得这代人最大的特点我觉得我现在回想我上学的时候其实说难听话可能吃的食多多了现在还有一些老师至少有点这个意识去说我这儿课形式上弄得稍微活泼一点我们上学的时候那老师根本就看不起学生就是完全水过去的但是我们总是奢望说

第一个学期不行是不是第二学期老师还会好一点是不是到高年级老师还会好一点甚至呢所有课都上完了说我们想想可能老师也讲了一些东西可能是不是我们没有充分吸收到或者说甚至我们都自我催眠到说可能上课就是这样真正的学术就是得自己去做

真的就是我现在觉得我们都不用 POA 真的就我们自我 POA 对我觉得现在学生的好处是他有的时候非常本能性的接受一些东西所以我经常因为有些年轻的同行来问我说袁老师我们跟你请教请教讲课你觉得应该注意是吧我说这代学生上课他首先看的是你的审美

甚至你都觉得很不公平对吧就他觉得这老师秃顶他就嘲笑他或者不愿意就你觉得没但这没办法就他确实会有很多很动物性的东西先接受你然后呢他看你价值观

他听你站在哪边这两点如果你没过对不起不管你讲再好的东西都没戏然后那很多人就说那这不是很可悲吗就我们传授知识结果被迫要做这些事情我说那这没办法我说他现在的问题就是他其实已经去妹了对吧你就举个例子就比如说你保板婚姻你已经跟这女孩说了就是你没有选择权利你必须得嫁给王老板他儿子

那他已经没选择了他第一眼看说这男的是不是好看那能有错吗难道说你还让他在这说咱们先看看他可能是个好人对吧他可能挺照顾家的没有那个可能性因为你现在这个基本结构不是他选的也不是他能决定的所以他觉得说你要跟我站一边吧我还能稍微的顾及一下你

如果你审美上有问题然后你自己价值观上又有问题然后你就在这还用知识压我那对不起那你真是踩了所有的雷我们这两年看很多老师翻车就是你从学术上看知识很好的老师但他翻车的原因就在于说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底下受众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所以就是这现在比较残酷就是你越强调知识本身的严肃性

和深刻性你就翻车的可能性越大是不是也有可能因为现在知识越来越易得对他其实并不需要从你这儿得到一方面是易得我觉得知识在今天完全没有任何神圣性可言我们上学的时候比如说有些老先生可能做比如偏历史和哲学的

他上来听了我们也觉得讲的一塌糊涂他也不会讲但是我们自己心里先说就是人家搞的是这么严肃的专业的学问对吧人家这是为网胜济绝学就中华文脉之所以没断就是因为人家张老师现在还是有点坚持的对吧人家一样哪天出了事就没了但是现在的学生确实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神圣性的

因为真的就我觉得宏大的东西基本上确实已经全部都破碎掉了所以你只能是想说我在这样的条件之下怎么还能把这课上的还可以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我也觉得就今天的学生一旦他过了心理那个坎儿他确实会非常的包容你就怎么说呢买你的账或者捧你的场所以这个也是也是今天教书的一个好处但是确实需要一个认知上的转变才可以

说是过了前面那个审美和价值观的坎之后对我到于那以后讲一门很难的课讲一个人类学的当代理论有很多跟哲学相关的东西我们的学生呢坦白说一般来说基础不是特别好因为可能跨专业的比较多就他可能人类学自己东西都还没完全搞清楚然后学这么难的东西呢一直都有一定障碍

但我看每年的评价给我打的这个主观题的分数就大家都说不太能听的全懂或者说只能听懂一部分但是会觉得这个老师上课的方式没问题就他没有在这讨价还价就说你为什么不讲简单一点或者什么之类的就是他会完全接受你这套东西甚至你自己都觉得这样讲有问题是吧你是不是应该考虑到学生的情况把这东西弄得再通俗易懂一点但是学生不会觉得说这是个问题

但是他们抱怨的比较多的呢反倒是说比如说你自己用知识上东西去压学生之类的比如我接触一些同事我会觉得他们很好但是呢他学生那种口碑很差就我后来问起来呢就这老师也没别的毛病只是他特别愿意教育学生然后呢他们其实是内心深处是真的觉得就这个世界上有些道理是成立的所以他们很愿意跟学生就说这些道理不是说学生一定就对

但是那怎么办他听不进去你说你愿意接受也好你不愿意接受也好反正现在我们是不可能再回到一个所谓你好我好大家都温文尔雅的一个时代我觉得永远不可能退回到这个基点上当时我看到这个寂静的一代的时候我的感觉是就是年轻人他会不会有可能他们的那个快乐或者他们的那个热闹是因为我们参与不进去我觉得那个文章你们讲的有一个东西是对的今天的学生建立联系的

难度是太大了就你比如说谈恋爱这个事因为我想做过那个年轻人的恋爱这个题目然后我现在有一个题目呢马上要开始做的就是年轻人友谊的问题然后我自己的感觉呢是确实今天他们跟人建立联系非常困难就是我觉得今天你随便组个局很容易就你比如说咱们今天摇人对吧晚上咱们去吃个火锅这个事其实今天很容易

但是他们现在就说把这个事发展成为一个像咱们意义上理解的比如闺蜜对吧或者是好哥们这个今天真的很困难所以就是你要跟这个在高校做辅导员的朋友聊天他们能跟你讲无数的这种就一个宿舍内部

就打的一塌糊涂这种故事这太多了今天就是他们甚至完全没有这种互相的包容和考虑就是我们以前那种低头不见抬头见在游物园下忍忍就过去了今天的人就完全忍不了这个说炸就炸这种但是呢另外一方面呢你就说就刚才确实康经讲的有一点很有意思就是他们今天可以热闹这但这个热闹不是热闹给你看也跟你没关系

你也看不见他们在哪说坦白讲我知道今天热闹都是他们我什么也没有是其实有些学生跟我讲他们今天有的时候可以玩得很疯甚至在我们这种中年人看来都很危险但是我觉得你们肯定不能播了就实际上他们确实有热闹而且他们那种热闹在我看来是有点自毁事你比如说约炮这事他可以相信特别陌生的人但是他对他宿舍里的人

对他一个班上的人他真的没兴趣为什么能相信陌生人因为陌生人没什么重量他就是个人然后什么什么听这上一个名字第二天就消失了但是你的宿舍的人是有重量的因为你要见他你甚至有感情之类的而且现在确实是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我们会对人有一个假设是说因为动感情是一个暴露脆弱性的过程所以谁先动感情是一位完蛋的

所以现在就是恋爱也是朋友也是就是谁先动着真感情谁就会被动就是教书以后就是被教育的最狠的一次是说他们现在是特别讲这个名分的什么名分就是咱们俩人啊事实上都已经在一起就是说吃饭啊看电影啊甚至都开过房间了

但是只要是咱们没有正式认定说咱们就是发朋友圈向世界宣告说咱们是男女朋友这事就不能随便说是男女朋友就这个事必须得有一个仪式对就是得向这个世界宣称这个事是很大的事后来我确实是觉得他们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变了但是有些东西变得很重有些东西变得很轻所以现在年轻人中看重的是什么

我觉得他们看重的有些时候是说就是他会把一些东西的性质给他绝对化我是完全没接受过二次元影响的一代人那我教书以后就觉得自己得补上这一课嘛所以我就让学生给我开单子说你们觉得 ACG 里面什么比较好你让我去看后来我看了以后我发现其实就像我们小时候看穷窑一样它其实就是就是它会抽空一些东西你的爱恨情仇不是因为你有一个很现实的生活考虑

你就是这个人然后你反复的在这互相相爱相杀后来我发现现在的孩子也是其实他很渴望那种就纯度极高的爱情就那种纯度不是说咱们互相之间说什么

谁占有谁就是就是豁开了给你看就是咱们真的就是跟这个世界没关系他们现在非常喜欢这种人就是一个很纯洁的情绪和价值上推的很高的一个人然后他们自己呢其实也是一样他们希望自己的理想的情感状态就是一个两个人都力气都卯足的状态但是他们又很清楚自己其实是一个倦怠状态所以他根本不不开启这个东西现在嗯

现在很多老师很油腻的就说那谁年轻的时候不想谈恋爱对吧你没有这个感情冲动你还没有生理冲动吗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他希望那种就是真的咱们两个人关起门来跟这个世界没关系他特别希望找一个人跟他一起拒绝这个世界真的他们会觉得这个港湾式的私人生活非常重要所以他希望关起门来但是这个男人呢又不是一个纯粹的就是说感情和欲望的状态他希望你能承担我

成长过程当中这些重量包括比如女孩希望你理解我作为女性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咱们两人可以不跟这个世界斗但是你要理解就是我为什么是这样子的你能不能理解就咱们两人这个处境里面就是我是一个女性的这个东西包括你能够真正咱们把它转化成一套生活实践

就是不是说你在那儿哎呀洗个袜子你就觉得自己高兴呢自豪成什么样了所以就是我跟一些年轻人讨论他们就说就是既觉得这个事没戏他们不抱希望觉得找不到这样的人但是他一方面又特别想找一个真正意义上讲的人生伴侣那这个人生伴侣最好是呢既把世界堵在外面

然后回过头来呢就咱们两人在互相凝视的时候又不是一个说只是像两个发情的小动物一样每天黏糊在一起的就是你还是要能理解我我真正被这个时代被这个世界造就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所以你想那这个太理想了所以我觉得今天大家对友情和对爱情的态度其实是

某种意义上讲是更认真了如果你要愿意说他更认真了因为他更在乎他那个不参加的那一面大家一方面对这个事情有极高的需求一方面就已经变成了尸体他们没有办法自己主体性做出那个比如说虽然我渴望这样一个感情但好像很少有人说我愿意成为别人感情中的这样一个对象

因为你这样做的话就会付出非常非常大的心力对因为其实我觉得大家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知道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有什么样的力气但我没有第一是我没有第二是我就觉得人没有我的一个学生今年过年的时候给我写了一个邮件里面有句话我特别难受他说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长这么大没有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得到过什么就是有益的东西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跟长辈相处

但这话你想就是很难受了对吧就是一个年轻人告诉你说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美好但你想这东西是真的呀对吧就是我就说了三口之家你能看到最多的东西就是你们生活当中不堪的那个部分就算是没有互相间的伤害和侮辱有的也是就是家庭里面很无奈的东西对吧所以就是年轻人确实他眼前可供他参考的正向的经验不多嗯

所以他他年轻人不可能凭空的对一个东西有信念对吧你得见过呀你不可能老想一个远方的乌托邦式的东西你就凭空的相信他像宗教似的那哪有那么容易啊然后呢就是实话讲就是我现在有一个妹妹或者有一个女儿现在在上大学我也不希望她谈恋爱我甚至不希望她是个异性恋爱

因为就是男孩现在就是因为你知道就同样在这个所谓计划生育这个里面那就概率就你家要么有一个男孩要么有一个女孩对吧那你要抽到一个女孩呢因为你的脑子里面觉得说她未来是要嫁人的所以她成长的过程里面呢你甭管你再让她成龙成凤你总会有一个不自觉的东西是你想把她培养成一个妻子或者是妈妈的人格利她的对所以那女孩呢你从小呢多多少少会让她察言观色

多多好是少了会让他意识到说跟别人接触是怎么一回事那男孩你可以无限纵容他对吧什么时候表现不好都说哎他懂事吧男孩懂事吧没关系还有后劲对吧你让他慢慢来就好了这个今天你真的我我我绝对有把握就说你在任何中国大学里面在女生里面做一个调查你就问他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你周围同龄的男生很幼稚我觉得这个答案搞不好会是百分之百

那这个幼稚感是从哪来的呢就是男孩的社会化的速率他就是比女孩慢我看我自己教的这些小孩就是女生他或许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呢就是基本上比如说到了大学或者到了研究生阶段他基本上是个算是得体的社会人你知道他过来跟你交往的时候没太大问题男孩经常是那种就是穿着拖鞋叮叮当当就来了你知道吗

明明那作业写的跟屎一样但是他还觉得自己在弄的都是经典的什么什么往生先贤的东西

你跟女孩是可以谈很多技术性的问题你跟男孩你也从头说让我想到就我们编辑部经常会有 00 后的实习生基本上都是女生而且大概率是不婚不育基本上有男朋友也会非常明确的表示说他不会结婚而且大多数人他连男朋友就没有他们就说可能就是这一代的年轻人

的性别意识觉醒是很早尤其是女性对对对她会很早地接触到一些更平权的理念对而这是她有利于她自身成长的那种学习但其实对于同龄的男性来说她没有道理去学习这些东西的对然后这样在同龄阶层中女性看到她同龄的男性就会觉得

我们俩实在是价值观不太合适我觉得这两不是这样的就第一个就你首先得过出事我觉得你三观没问题对吧这咱俩才有可能谈然后谈呢你想我真的如果是对这个感情有所期待的话就譬如说

我真的是咱们俩人建立亲密关系了我把我比较脆弱甚至是比较阴暗的那些东西就是向你展示我为什么要性别意识觉醒就是因为我被伤害成这样我希望你至少理解甚至你还能帮我修复或者说至少跟我一起从一些东西里面走出来但是你想我就说就算是过了初试在复试这个阶段很多男孩他自己可能就是说他可能自己意识没问题但他没这个力量

因为你承担一个人非常难,这个需要你对生活,对人生有很大的掌控力所以今天就是真的,就是我很理解就难的不行,你像我自己身上有很多时候也是就本身也很倦怠,那你这时候要让我说多大力气承担一个人我自己有时候也含糊,你仔细想想就这个过程里面很多东西就大家有些时候是确实是明确的自己做不到所以才说自己是尸体嘛,对吧,所以为什么不说自己是人呢,因为

理论上大家知道人不应该这样但是我又这样那怎么办我只能改变自己属性了实际你就不能用人的伦理要求我了所以这个是一个挺无奈的事情这里面其实是伴随着大家的某种自觉在的

刚才咱们整个讲这个年轻人情感结构的变化其实让我理解了就是一些也是媒体很爱写的一些年轻人的亚文化现象比如说 Cosvito 追星二次元包括我们之前也谈论过说他们在这些东西当中他会有那种虚拟经济的形态存在比如说角色扮演 Cosvito 也是你来扮演一个我喜欢的角色然后但他们并不在意说这个事情是虚假的因为他在这个虚假当中获得我们刚才讲的那种

真的满足或者那种很纯粹的满足但那一刻对情感层面那一刻可能是真的所以他并不在意这个过程是虚假的这让我理解了很多这个事情以及我们之前每次出现这种年轻人心的情感结构我都不是特别想去写

一方面是我觉得就是它是一整套的底层的欲望机制那个东西就是在发生变化了第二是我觉得你必须完全进入到他们的那个情感世界当中去理解才行你站在外面隔岸观火或者说我去尝试体验了一下然后去写一篇报道其实是很浅的你很容易站在过去的坐标去评判他们比如说每次谈到年轻人不结婚恋爱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你为什么要觉得这是一个

如临大敌的事或者是一个特别糟糕的事特别坏的事有没有可能就是过去那套东西就是瓦解了他们建立了一个新的但那个新的东西你还无从了解或者那个新的东西还是个种子的状态但是你如果站在过去的坐标系你就会觉得大事不好

其实就比如说年轻人为什么不喜欢生子或年轻人为什么寄信它是不是一个问题每次看到这样的媒体的假设的时候其实都在想说我们如果定义问题如果它是一个问题它是谁的问题它是年轻人的问题还是时代的问题我们天然认为它是年轻人的问题这个问题本身是不是个伪命题也许并不是这样的你刚才讲到那个虚假和真实的我今天真的是很巧看到一个

B 站很有名的律师然后有一个 COS 委托的连线然后他就讲说他约了一个 COS 去过生日然后但是他在完成这一套服务之后他对这个 COS 不满意想要投诉和要钱那个律师就以非常法律的这个规则就是说你不满意你为什么当时不说呢那个事主就说可是那一天是那个角色的生日啊我怎么能在生日当天说我不满意他呢

就是你会发现很有意思对就是他对于那个事主来说我不管你今天来的是谁我多么不开心但是那个是我喜欢的一个角色的生日这个生日我一定要过但是过去之后我就心里觉得不太对劲你又长得不帅你又不高你要这么多钱我能不能给你讨一点钱

对那个就是情感结构的虚假和真实法律情况的一个对冲我当时听了还挺震撼的也是刚才我们讲的那种对那种纯粹性的要求对对对那一天是他的生日那个生日必须得是美好的而且我不容破坏对对对不容亵渎所以就是我觉得现在确实是年轻人建立联系真的非常困难因为他对人的想象是他觉得既然我一生很不容易然后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够糟心了吗

那我的生命当中的爱人也好朋友也好为什么不能是相对而言比较完美呢所以他没心情跟你去慢慢磨合所以这个东西真的是我觉得这是就很现实你没办法克服的东西所以他宁愿进入到想象当中所以我们都没有意识到其实很多东西就是他看上去假的但是他比你想的实在的多嗯

但相反有些东西你觉得很实在所以很多家长就觉得说咱们是母女关系咱们是父子关系天塌下来这个东西也是硬邦邦的怎么你不觉得它是成立的呢咱们反而是觉得有些东西觉得它天然就成立但是你仔细想想那个不一定因为你没有经验做基础没有感情做基础那个东西其实是说着你是很脆弱的是啊

其实去年聊到这儿的时候也讲到说情感的缺失可能是我们这一两代人的一个非常重大的课题就袁老师也提到这一代年轻人他们的出入会越来越窄小就稳定是家长的第一诉求那我们现在是又进入到另外一个窗口期了吗

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又像我们若干年前以时间换空间以发展的速度向未来要允诺的一个阶段到现在我们要求一个稳定的未来但是我也不在乎你在过程中有什么情感的需求这个稳定你要也好不要也好就没了不可能有稳定了没有那个那个时代和那个结构已经不存在了你现在就算是铁饭碗就算是制度保障

也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稳定的因为就算你自己稳定你周围的世界在晃动那个时候你中间的那点安全感是很微不足道的在这个过程里面就是

以前我们是能换来什么东西你比如说我真的拼命是可以确实是换来一点比同龄人挣的多现在你换不来东西了基本上就是你能看到这所有东西差不多都是饱和的状态就是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说你你要么就是重新想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生活里面到底有什么那我就去改变自己去要然后甚至是建设用一个大词的话

要么就是我越来越收到自己的世界里面反正我也不关心外界其实日本多少就是这样现在大家收到那个壳里中国有一点我觉得不一样是说因为我们整个所谓现代化这个过程里面是很强调私人生活的公共性的日本学的公共学生写过一个书他就比较中国和日本两个非常不一样的现象他说你看你为什么现在在日本可以看到保存的非常好的传统的景观

传统生活的私人生活的景观那是因为其实日本在现代化的过程当中他不太强调你把私人生活这个东西拿来加以批判和改造的他觉得那个东西是你自己的你只要火车啊飞机啊工厂这些东西是重要的但是呢你看我们从五四开始对吧家春秋那种就是先把这个先拿出来所以我们的私人生活呢是从来没有天然的合法性的

就你说我这个私人生活就躲起来就过自己小日子这个第一是比较难第二个是他总有一种怀疑的声音所以我觉得现在呢或许是可能吧在某种程度上讲就你的私人生活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

但现在呢就是核心问题是我第一我没觉得谁真的想讨论这件事对第二个呢就我觉得在这个过程里面大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但我这一年我看到一些变化你比如说我看到一些我的一些女性的朋友她们开始联合育儿就说我今天上班我没办法你帮我看一眼就她确实想比如恢复孩子的社会性

恢复孩子情感练习的这个部分因为女性会从一个人的多元角度去想这个问题所以女性特别容易理解人的情感维度的重要性生活这个维度重要性连接这个维度的重要性所以有些意义上讲呢就是我是觉得就是说是不是婚是不是孕不是问题主要是一个人站在所谓的主事者的角度去想这个问题用人的再生产的角度而言说它是一个能持续不断向前的

但是你现在看就是我们现在看到这套竞争机制是把人慢慢烧光的对吧到 30 岁这人就完蛋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指望的在场的都完蛋了对基本上就都烧光了然后我昨天看一新人 40 岁住在养老院里了就交 2000 块钱可高兴了说生活一下健康了天天起得早吃得好那你想如果都是这样的话

就这你才是应该关心的就你为什么你的人都没有持续性然后大家就迅速失去生产力失去欲望本身对吧所以你招什么急婚和欲不重要对吧它重要的是到底人用什么样的状态延续下去就算你用最功利的想法去提最功利的问题它也不一定是个婚姻对吧

在录制期播客之前我在网上做了一个小小征集就是问作为年轻人你最大的痛苦和最微小的痛苦是什么然后包括你作为年轻人你最讨厌听到的说法是什么

就是前面两个答案其实比较多元比如说有说性别的问题有说原生家庭的问题有说职场的问题但是后面那个最讨厌听到什么说法特别统一就最讨厌听到的就是吃不了苦年轻人最讨厌听到就是更长一辈的人会说你吃不了苦然后袁老师怎么看待这个这个也是我特别不解的一个事就是你听说

我觉得我上学吃了很多苦对吧因为你像我学人类学就是因为从世纪初开始学到现在 20 年了那么最初的时候是因为没有资源然后社会也不认可然后大众也不认可所以我们就是走了很多弯路对吧然后吃了很多很不必要的苦对吧我现在有机会了教学生了事情发生变化了我应该让学生过得更好

难不成你目标是让你所有经过事让他再来一遍吗就是说年轻人不能吃苦说这个话的人是自己想自我彰显而不是想控诉他是觉得他吃过苦他能吃得了苦我比你强所以他没有这个问题就是说咱们真正坐下来想想说什么苦是必须要吃的对吧袁老师在你现在这个年龄阶段和状态你最讨厌听到的话是什么别人对你说的话

我说不出来哪句话但我特别害怕那种就是所有意义上的让你健康生活的东西我都有点害怕真的就是不管是身体意义上的还是心理意义上精神意义上讲的就我我经常刷到一些就讲养生的人我特别害怕看他们脸就脸上写满执念就是我你我们这样一定能活到一百岁

然后我们一定能比那些人活得长然后我们活得长我们就统治这个世界我非常害怕的评价就是你不积极啊你不健康啊你不上进啊这些东西因为我觉得我这些年中年感特别强就是我看到的是说大家平稳着陆都真的很困难然后我看到的是大家其实很多人非常努力但是就是完全没有匹配他的这个待遇和理解所以我觉得你这个时候让他昂扬让他生长让他积极就是很残酷的事情

我现在最理想的状态就是真的就是咱们就坐下来真的就是弄点好吃好喝的就是也不是享受也不是享受就真的互相安慰一下安慰接待特别觉得就是说互相这种彼此安慰太重要了我现在想想看人到中年以后就你的生活里面如果真的能有一些很真诚的温暖是很不容易的真的就是有些时候不是说你的环境有多坏而是我们现在不好意思给这个东西对

真的就是你这样表述这个东西你自己觉得有必要吗就是或者说我这样是不是人家觉得我太矫情了对吧就所以我用一个挺悲观的东西就我觉得我们没有真正体会过就是人对别人好带来的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你呢你是啥我今天还想了想我觉得我以前很害怕听到是你太敏感了

但是我发现那些讨厌的说法当我找到了一个有力的回击他的短而有力的话语的时候我就不害怕听到或者也不烦听到比如说你太敏感了是因为当时林亦涵有一个很强有力的回击是你太粗糙了哦然后包括这几年在网络上会有人说哎你看他又打拳了又打女拳了那有力的回击就是可能说谢谢你对我的夸奖哦

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这么做或怎么样了就是你当你掌握到了一个对他的回击之后我已经既不恐惧也不厌烦我前几年有一个话特别烦就总有人说袁老师你太理想主义了就他其实想说的东西很明确他不是说你理想主义他就说你为什么不接受这现实

对吧但你回头想想看你要的那东西是理想主义吗狗屁那就是正常的一个环境和一个制度运作逻辑所以他用这话逼你的时候所以理想主义就是不理智就是不踏实就是浩高骛远或者说在我们的概念当中理想主义应该是比我们现在追求的东西要更高远的东西我们甚至认为自己可能还没有到达那一步甚至都觉得你不配就你没到那程度你不应该想这些东西

但是你想把人当人看算是个理想主义的东西吗关键是我没要求咱们这个世界都这样我要求就很简单就咱们这几个人你把他当人看不就完了吗这东西很难吧对吧那天我特别喜欢那个诗人陈天喜他接受那个十三腰的采访他里面讲过一个细节特别有意思比如说开矿的老板他给你结算半年工资如果是 9900 的话他这辈子都没见有人说我再添 100 促成 1 万啊

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老板但是他说我们普通人反而这样陈天喜讲这个他说我就是因为就这个从来没有看得起那些有钱人开矿的老板都很迷信就每个矿洞打开之前他要做仪式然后他就让陈天喜去给他买纸啊烧香啊之类的陈天喜就说他从来没贪污过一分这样的钱嗯

但他只干了一件事是什么呢就是他祈祷的时候祈祷说我的工友安全不要让我的工友有什么伤亡他没有祈祷老板挣钱而且其实很多事情你们都可以做到那有什么理想主义呢静姐呢你最讨厌听到的说法是什么

非常重言感我最近最讨厌的说法就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可能是因为最近很多人跟我说这个事情让我就有极强的逆反心因为这个包含着很多层次的前台词就是你过往已经能够很多次好起来了你将来一定可以好起来的但这个是你自己可以完成的事情这个世界不会帮你的

你会按照你自己既有的路径去好起来的就是会让我感觉一种巨大的被抛弃感就是我内心一天有非常非常多愤怒和没有办法谅解的事情但这个师姐已经帮我原谅了她会认为我可以好起来还有就是其实我也是成长在幽济主义的一代人就是你从小你的好和你的优秀

是这个社会对你必然的要求对尤其是对于我们这样就是这样教育的出来的甚至它是一个你生存的基本要求如果你不够好你是走不出那个地方的你是走不到一个更大的世界和舞台中的当你这么走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你就是得这样啊或者他会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对呀对你而言是一个默认的选项默认的状态对然后更可怕的是你会内化这种状态对就你会觉得我一旦不好了这个不是怎么讲价值危机的问题它是一个生存危机的问题你就觉得我还配活着吗到这个年纪然后别人还跟你说你这个好起来的时候你第一反应就是我可以不好吗谁规定了好是什么我就不能不好而且非常值得活着吗嗯

就这个时候你就会非常非常反感别人轻飘飘的把你抛在一个非常非常残酷的社会规则对你非常非常严格要求对你没有任何支持但认为你一定会好起来虽然我知道所有这些都是我想象就是就可能别人真的是一句非常非常 nice 的安慰但是同时我又觉得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根本就不了解你只是过来给我施予一种非常非常

嗯 廉价的同情我就觉得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嗯那这个其实特别有意思我我明天要带学生看一篇论文他说在美国呢啊 新罕布什尔州的那个车牌是一个口号就是翻译成中文的就是不自牛 雾宁死嗯然后呢他说在加拿大的魁北克魁北克的车牌上呢是一句法语的词那法语翻译过来大致意思就是我记得

这个作者呢他做了一个解释特别有意思他说你看这两个口号对吧不自由勿宁死特别强硬他设定这个敌我关系不管是我自己还是你就咱们自己就你要不这样你就得死嗯所以呢他说就这种呢是一个拒绝式的就是你你不要跟我谈别的我先问你你你是不是自由不自由你就没必要这个他说但是相反的时候魁北克这口号呢是一个

不断跟这个世界缠因为他没有说我记什么也没说我用什么方式记他其实是一个邀请式的口号就所谓我会记得的意思呢就是说我会不断的缠绕这个世界是一个邀请你进入这个世界的方式是我们一起然后最后慢慢慢慢的就是说而且永远没有止境

没有一个标准会停下来说你记够了对是你需要永远前进所以他说的你看你看这两种沉淀在车牌上的这种口号就是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伦理的态度所以就我特别能理解静怡这意思就是说别人说你会好起来在我听起来这个话最残酷的是他就现在不管你在经历什么你都别太在意因为未来来了以后就把它冲掉了

没有人会告诉你说不行就是你以后再好我们都要停在今天就看看到底谁让你不输我们总是劝人向前看但劝人向前看的意思就是你放弃对现在的认真嘛但是问题是说那个未来会好起来的我如果我今天不认真的话就算未来真的好起来的我不觉得它跟我现在有关系

我会觉得那个是一个背叛之后的我那个好起来的也不是现在的我是一个已经割掉一部分的或者说我改变一部分的我就是很多的时候这我们就总会觉得说没必要中国人这个活稀泥就是没必要对吧糊弄过去对因为我觉得就是有事情的价值是非取折过程

还有女生的感情状态是需要认真对待的不只有结果是需要认真对待所以你看其实这个就是为什么很多男性他不能理解性别意识觉醒的这个过程因为他看说你现在吃不上饭吗你现在是公司高管你比大多数男人好多了你还要什么呀他没有理解一个问题就是女孩看自己过去的时候他不是看现在我过得好不好

他是看我怎么走过来的我一开始结婚的时候我觉得特别不公平的一点是就你比如说我们有些时候聊到一个事情我就觉得这个事就是一个什么什么事情但我爱人可能会觉得说这个事比你想的要复杂多了

我就会觉得那我们为什么老在家里一个私人的事儿把它搞成一个公共讨论呢他说就是我谈这个事儿呢让你理解我的愤怒就在某种意义上讲是让你回到我当时成长就是曾经觉得受到伤害或者说被辜负的那个场景就是你在那待一会儿你明白一下我当时是怎么感觉的

你就能明白说为什么这个里面它有累积的东西就像刚才康迪说的一样你太敏感你太敏感的意思是什么就是这个事情有它非常简单的事实一样的面向那你为什么要给自己增添很多情感的戏记忆的戏

就是因为你觉得就是咱们眼前在经历这个事情理解不一样对吧所以那种我就理解你劝我说未来会好起来其实是你此刻抛弃我对因为你不愿意现在跟我一块看看就说现在为什么不好对那我们看完之后或许会承认说可能未来也真的不会好对因为就这个结果就打不破

所以就是那种那种被辜负的感觉我觉得是很让人难受的是的是的刚才听完这番话特别想送那个车牌给静姐就那个我会记得对对对对真的

他讲那段说我特别有感受那种就真正你经历过一个所谓比较惨痛或者比较斗争状态下的那种群体的话就他会知道就是很多事情就伤痛不会过去就是你只能是带着他去想新的那个可能性在哪我那时候讲理解死亡的时候我和学生讲过一个东西我最烦的一个观点是什么就时间会治愈一切

这是个特别扯的事因为没有任何逻辑没有任何研究或者是理论证明说时间是治愈了一切时间是给了我们足够的麻木让我们真的把一些东西填上了或者时间真的是把你消耗到你疲惫到真的不愿意再看那些东西他从来没治愈过一些东西相反我们看到是什么呢是一个人到老了以后他没治愈的那些曾经认为治愈的没治愈的东西一下全部都出来了

然后人真正的崩溃是崩在那个人生的终点其实第一部分我们还是从大学的一些现象入手嘛然后第二部分我们可以讲大学内外讲到第一部分的时候我一直特别想强调一个事实就是我们这一期讲年轻人真的是挂叶漏腕它真的不代表我们能够谈论所有年轻人比如说我们第一部分谈论大部分是上大学的年轻人对但很多人他可能也没有这个机会对对对我们只是在我们经验范围内去讲这个事情对对对

然后我们接下来又要讲一个经验范围内的事情去年我们跟袁老师就聊过那个张雪峰现象对去年聊的时候张雪峰刚刚爆火对对对今年呢似乎已经封神对对对完全封神是是是没错一旦出现于文革

尤其是新闻相关的这个新闻事件也好啊或者是一些就帖子也好然后你就看热评第一就是张雪峰配相太妙你怎么看事情是如此发展的去年他就有这个苗头了就去年他任何一个话题出来以后基本上就是他不可被挑战了就是你所有站在他对面人都很猥琐

而且他是那种典型的其实就是你其实很容易能理解就是这个在西方社会就是典型的右翼民粹的状态我没有任何这个贬低他的意义因为右翼有他的政治存在的合法性就像在美国你支持特朗普的人不是说他们都是疯子这个政治光谱人很正常包括在德国在欧洲就好多政客他们的基本逻辑是一致的

就是我帮你拿回你的工作我帮你保证你的孩子不会被什么外来的穆斯林移民伤害我保证你晚上走到家门外面你不会担心说有人来抢你的钱这个是一个很一致的说法就是他会告诉你说什么东西是你应得的对吧就我们没有要求更多我们没有说把孩子送到北大清华所以你看他的观点特别有意思就是他不强调自己是一个就怎么讲的创造奇迹的人

他讲的都是我怎么样保护老百姓不要浪费你的分数不要让你就是被一些奇怪的想法干扰当然了张远锋老师没有假设一个明确的敌人但是呢他会设定就是要么是你自己的贪欲

你自己想当律师你还想当律师你知道法律是什么吗你知道律师需要干什么吗或者是你自己也比如说受到像我这样的不切实际的知识分子的影响学了文科就是这种他会假设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敌人存在

只是他没有那么明确的讲出来一个敌人是谁是吧当然那个文科所谓的服务业那个事他说完以后他又不认他说是我们在贬低服务业对吧但是他忘了一个事情他那个话的原话是来给爷笑一个这是什么意思然后他说谁在贬低服务业呢拜托你说的是性服务业哈哈

你说的不是文科是服务业你说是文科是性服务业而且你假定文科是一个所谓出卖自己身体色相的一个女人对吧那所谓什么东西不尊敬在前这个你回头看你那直播回放这都有了所以我觉得这个里面很多东西说他很迎合现在的情绪就包括其实我觉得一个时代刚刚开始变得不景气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最直接反应都是内收拾的回到自己的生活

抓住一些牢不可破的东西不要听那些专家学者在那儿夸夸其谈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欲望以前我们鼓励的是什么呢是那种探险家式的或者是企业家式的对吧就是高瞻远瞩然后比他人有强烈的意愿和那种勇气然后又付诸实践现在我们反过来想要搞一种安全式的人格我们是一个

社会结构相对单一然后又没有那么多社会空间的这么一个社会所以好像就他身上是特别少见的就所谓一个叫做底层的人孤胆英雄可以对撞这个权力结构或者是说这个精英阶层的结构所以就大家在他身上投射很多想象他是替我们说话的他是关心我们关心的事情的

所以这个真的这个特别典型这是在西方就是右翼民粹特别典型的一个状态实用主义代言人其实他说的一点都不实用实话讲一点都不实用你比如说他其实都不知道学考古这两年特别活特别好真的我有百分之百的数据就我知道我们北方咱们三个人当中某一个人老家的一个省就一年省考古所放出来 70 个带编制的工作

但是什么概念呢就是说一年能学考古学的回到这个省的可能不到十个人从实用主义角度而言真的就是你好多偏的专业你想象不出来他的就业有多好那个恰恰是一个不能走概率的事情对吧所以这个你就没法跟但是你跟一般民众讲这种事情他就会觉得你是在理想主义你是在不切实际他好像是更切实际的但是你想就说一个时代让你走大路的人让你跟着概率的人

通常这个东西是你需要怀疑一下的因为概率只能说明你失败的可能性大不会说明你成功的可能性大所以他其实就是鼓励你跟着概率走而且我反复跟他讲我们在大学里教书的人都见过真的学计算机学快递学到崩溃的你真的把孩子弄到那一天的时候是你根本没法想象是你整个家庭没法承受的

而且你别忘了这个事是你父母按着他的手写的这个志愿

一个本来应该让他自己做是你做了你们从一个人生的概率事件变成了你们家的必须要承担的代价我这两年看张学峰我有很大感触是其实不仅仅是张学峰就我其实甚至能理解他活起来背后是有一些真问题的当然当然比如说这个信息差的问题比如说大家对于更稳定的上升渠道的需求

但是这两年总是有一些类似于张写峰的现象是大家把这种所有的真问题的投射然后把这个人变成了一个不可撼动的符号对所以我就说我觉得我们经历了一百年的现代化但是我们还是在等一个包大人来我们其实不太相信用结构性的东西制度性的东西解决问题我们想的都是有一个孤身英雄出现然后他顶住所有黑暗然后替我们把这个事办了

现在你对于赵雪峰认可的不同的看法可能都会被认为是就是你没有考虑到底层人的真实的想法对你是为什么我跟你讲其实这个情绪真实到什么程度我在豆瓣上被骂得最狠的一次是因为呢有一个报道就说呢我们云南的某一个地州上一个很偏僻的学校他们现在呢买了成都外国语还是成都其中的网课哦

那个网课非常残酷的就是他真的是直播就他还不是那种路程的课程给你他真的是直播而且云南这个学校连班主任也都没有用了全变成看孩子的人这些课是语文课你语文老师来往那一坐你也跟着看就这种连带式的网课然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就是说

因为对面那个服务提供方式完全不考虑你的水平的你听懂听不懂这个他根本不在乎第二个呢就是你连课间生活都能看得见跟你不一样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然后呢这一点更要命的是什么呢就是这样的话你的老师会全部废掉他们没有任何经历在我的成长经历里面

但现在也不是这样的但是我觉得总归你不能完全就是摆烂就是你不能说因为你是一个烂学校所以你老师连讲课的权利都没有你连稍微积累点应试教育的经验都没有那我就把这事说了说了以后所有人对我的评价就是你何不食肉米啊

对吧那他的假设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对这些穷孩子他现在有这种东西了你还在这讲到什么他是不是妥当是不是合适你这个就是想彻底拿掉他最后的希望

但是我们就说了就是你干过这个事儿你就知道如果那么简单他对这个网课就能把这个成绩上去的话那咱们全中国所有基础实施建设都这样弄就完了呗最后是没办法是一个研究这个事儿的我这个做教育学的朋友最后说你们都别争了我们有数据就是袁老师说的就是对的要不是那样的话那个事儿都没完你知道就翻不过页就我每天早上起来就是何不吃肉你何不吃肉你就这种

所以就是很奇怪就我们现在总在幻想说老百姓在被剥夺在被伤害但是呢你又不去想这个事他到底怎么才能不受剥夺我们真的是把任何火的网红都会变成人剥去找东西会要意义不是我们也是你像我们出去你聊一个特别具体的事聊到最后都是要意义学生都问你你老师意义是什么你怎么过好这一生

确实我们现在可能是真的就习近平这个头一次发现没有任何参考答案我现在感觉就是每个阶层都不确定就是都怀疑自己干的事所以现在有些时候我理解家长跟孩子冲突有些时候这样有些时候是觉得自己没有得到顺从有些时候也是无能狂怒就是因为自己提不出方案来经常自己一说自己也知道是自我欺骗但是这个话头起了然后话说出来就家人就吵下去所以就越吵越离谱

就自己都知道这东西不成立就孩子有时候经常一句话就堵死他那你要去结婚好什么你过吧过好吗家长也没话说这是事实啊所以我就说我们很多东西因为走得太快了中间根本没有理顺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还这个历史债务吧

我觉得这历史债务是要还一段时间刚开始还而且有人还不认主要是觉得这个债务不存在想抹不清这个就更要其实去年也讲过就看到周月峰现象今天尤其感觉新闻业已经不叫滑落了就叫崩溃和崩塌虽然去年也意料之中但是他真的在你面前发生的时候

怎么说了就是你作为亲历者还是心里非常难受的对因为你知道现代社会不能没有这个部门没有这个方面的生产力我说一事特别有意思就是他跟那个

新闻系那系统人吵架那事儿我所有学新闻的朋友都支持他都说骂的好我能理解大家新闻系毕业的好多人是对新闻系的培养不满意就是刚才静姐说的特别好就是他的现象可能折射了某些真问题我觉得我们在这个社会经常遇到问题就是说这个问题是对的但是你得出这个问题的求解的方式不对

你知道这个事确实如此但你不能这么说你要看前面有更复杂的问题前段时间我们跟今年可能是最重要的调查报道的写作者就油管车事件的作者有聊过当时我们还开玩笑说好想请韩老师跟张老师进行对谈他过来跟我们做了个分享然后跟我们讲完之后我自己一个很深的感触就是好像现在

新闻这个事情就变得就是你可能得非常自己坚持对包括最近代孕事件那个揭露者上官正义嘛他也没有什么机构就好像这个社会的坚持新闻底线并且愿意付出极大代价去付出实践的一般是还是落在个体身上虽然有的个体有机构的个体没有机构但是

这个是我也觉得虽然已经被污名化这么久滑坡这么久但是还能看到有些人在这么做我有时候就觉得不公平的一点是什么呢就是我们这个社会太大了它总有好人所以它事会完全烂掉这就跟我们在大学里是一样的就是你一个院比如说 50 个人吧它总有 10 个人是好人这 10 个人是被你欺负到就是骑在脖子上拉屎但是他也会好好上课也会好好改论文的人

所以你的问题就是说前面那 40 个人的恶就被这 10 个人硬生生的堵在这就是他不会快办所以这是个很要命的事如果你一个行业就最后大家只靠好人来维持这是很要命的事但是没办法就是你在这个社会里就是会遇到这种情况就是我们有限的几个好人会起到非常多的作用就是你扭着一片天对你就拿着好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哈哈哈

我们就说你歇会吧你能不能懈怠一点这是我上次听那个韩老师我也这种感受我们跟他老师说你可以把你怎么追查这油罐车的经历写下来对大家都是一个非常好的这个启发作用包括你能澄清很多事情有人就说你不去查某些厂家什么事只要你写出来大家都知道好好说有这个时间我都能再多做几个报道而且我们这个

社会的好人都不太愿意给自己辩护对就我们的社会好人就只是做事不说话基本上都所以中国好人我真的有写戏叫中国好人去年我们还聊过媒介的话题就你今年有观察说你的学生最近最常使用的是什么媒介就还是那些我觉得比较常就小小毛书是最常见的是吗对我现在特别尴尬的一件事是什么呢因为比如说我在小毛书上搜过人类学

然后呢我搜过一些跟研究生相关的东西他呢就会把我学生的小红书推到我的这个账户上就我能看见那这个时候就比较尴尬了就你还不能点赞你还不能让学生发现说你在世间人家但这事呢有时候我还会进去看看看能不能关心什么事之类的就是我跟我一个朋友探讨过这事他的态度比较负面

他就觉得说你一年级你就在那天天发什么日记然后说今天一天听了什么讲座之类的就在他看来你过早的暴露自己或者是这种一惊一乍的只能显得你比较没有水平是吧小家子气但我自己呢也觉得说你没有办法去让他不干这个事情对吧因为他已经是其实我自己觉得有时候你不要暴露自己也是挺好的我是觉得

大众媒体实在是有些东西是很恶的或者是你展现的方式你可以不那么刻意你不要按照他的期许是弄什么你发疯了对吧对吧你就当个疯子当小疯子我觉得在赛博空间当小疯子挺好的或者当具尸体对吧就当个大师的人挺好的我觉得你在你一个虚拟空间里面你安全的跟这个世界脱离关系然后做一个不损伤他人也不损伤自己的疯子

我觉得这种是可以的就是他至少来说你做长了以后可以保护自己让自己有另外一重人格在就这种人格是没有屈服于这个时代的但你现在从小就开始用别人想要凝视你的方式去展现自己就那个其实是就不管你做的有多从容其实到最后都挺可悲的但我提一点意见我觉得有一些大学生去特别经营自己的这个媒体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些非常成功的先例

就当他们的同龄人也许未必是同一个学校的但是他们过得着的同龄人因为做自媒体成为了跃入多少多少的大网红是是是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对对对这个是现实存在其实都不需要大网红因为我有一阵特别喜欢看抖音上的学生直播然后谁进来了给你打个招呼然后说说话之类的然后你跟他聊聊天之类就很简单你想他今天晚上如果打赏 50 块钱

他就两杯奶茶这很现实他不需要太成功他现在就是有很多很现实的好处是的而且这个事坦白讲就是真的不需要什么成本嗯你去开手机就完了所以就是我有时候也觉得就这种展现自己而且有时候就像韩炳哲说的一样就是你自己会觉得不展现自己是不是就在浪费自己的经验

我的一生是有限的我的所有的经验就跟我的钱一样跟我砍的柴一样如果说没有转发成新的热量那就会把它浪费掉了

所以他们确实有这种很强的焦虑感在其实这个在网上做博主展现自己还有就是能获得这个年龄阶段可能非常非常看重的关注如果真的是说我们有要拒绝这个媒介时代对你的凝视的话其实你前台词就是你得拒绝它给你前台的好处对对对这是非常难的尤其是对于网络原住民来说而且现在绝大多数的

中国大学实际上它的主要的人口是在各种各样的大学城里大学城实际是一个挺反人道的一种空间设计的就是它其实集中式的它其实没有这种跟周围社会的就是比较良性的联系就是整个孩子被圈起来的更加是他们新冠期间上了三年学对吧就是这种风效现在有些学校就彻底不想开了就想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按照我的了解是现在的校园生活

是相对比较无聊的而且很多学校的管理很严格就是你到 10 点钟之前必须得进楼所以呢那你想那什么东西是刺激的什么东西是有效的就是他用一个手机如果能连到外面因为一切都整整齐齐然后你就

基本上没办法有什么往外的可能性我其实对这个事情还挺持开放态度的上次做那个搜集的时候还有一个大家说很讨厌听到的说法就是你们生活在一个好时代然后我就觉得如果说我们的很多时代红利都日渐稀薄的情况下那对这一代年轻人而言他们所掌握的我觉得红利是互联网这个红利那既然拥有这个东西这个是区别于上一代或者上上一代人的你独有的东西那你为何不利用它

对其实我也支持他们利用我的意思呢就是说他们可以利用的就更酷一点你别老迎合他们真的就我觉得你你正面说那个小疯子对你不管跟你爹妈掀桌子你不管跟老师掀桌子但你至少在赛博空间里当一个疯子然后当一个输出者而且就是就我觉得这个东西是有意义的因为它的传播向其实会鼓励其他人

而且我现在反而有点喜欢这个小某说的算法因为他有的时候经常会让你联动到其他跟你同频的人嗯

然后这样的就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止你一个风格你可能就是稍微有勇气一点一种比较不喜欢的是就是你很迎合的方式想要去让别人意识到你是个好学生或者你是个好孩子精致的人对精致的人设因为他真的有很恶的那一面就是他让你很被动的去理解自己我现在跟学生比较强调的一点就是如果说咱们真的是生活在一个就是他们没有办法了

结构性上变得更加好的一个状况下那我们谁自己活的舒坦谁自己最好而且你要知道比你大的这些人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他没留下什么你看到的是他们

不断的在打破底线对吧这好多坏事其实不是年轻人干的都是现在所谓的在结构性里面处于有利地位人看的就是年轻人能做的恶真的非常有限所以我后来发现真的就是大家现在可以要像张远文老师要这个人生意义我就觉得这是一个转折点我倒不觉得他火那他应该火但他问题要人生意义就很危险其实刚才我们讲的主要是要不要使用他的问题或者

或者如何使用它的问题但其实还存在着一个问题其实是被操纵的问题我觉得这也是今年一个特别突出的社会现象就是从猫一杯事件到胖猫事件到江平事件其实都存在这样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在社交网络上是无法知道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或者我们也无从判断这个事实但是我们会被卷入到这个舆论当中而且我们会被

操纵我们会被操纵到指哪打哪而指哪打哪的主力军就是年轻人因为他们最具有活力他们最具有热情最有激情他们很可能在使用媒介的过程当中是被利用的一方我觉得很多东西真的就是有些情绪它比较容易被带动起来比如说我记得我们好像去年就聊过这个事就是一个老实人被辜负而且那个老实人最好是个男性

这种剧本是特别容易被煽动起来的我觉得我们现在就是有几种敌人第一个是帝国主义王之心不死这是比较常见的这一年我觉得比较多的是多了汉奸群体好多年不提这个议题了汉奸群体最近又被提上日程再一个就是有些老实人然后老实人被辜负被利用之类的但江平这个事我真觉得挺有意思的

就是一开始的时候本来我们觉得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逆袭的事情对吧但这个事情我觉得比较有意思的是什么呢这个倒未必是老百姓煽动的但这个真的是精英阶层而且是就是智力上的精英阶层的人觉得自己不相信这个事情就是你看这个事情包括什么签名啊按手印要求这个什么之类的这个这种事一下把这个反法推到极致都是精英阶层我觉得精英现在在寻找敌人

很多军人在寻找敌人就是我们的生活不好了肯定得是因为什么但是他们又不敢去找那个明确的敌人他们知道那个敌人不能说所以呢他就像猎物似的嘛到处去去找这东西的

所以其实女人是比较容易引起攻击的其实就是从那个媒介操控这个我们年底的时候是有想过再继续聊的但在这期节目里头就顺着聊江平嘛其实对于江平的事件但我们也必须说明这个事情其实目前没有一个真相的澄清的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大概能看到对她的愤怒是在于一个是教育公平性虽然它是一个民间的比赛但是大家对于公平性有要求第二就是对于精英的冒犯她作为一个普通的中专的女性她能不能进入到一个数学的殿堂里头其实这样也能过渡到我们接下来想讲的两本书

而且我也觉得很有意思就在中国好像很多概念是成双成对出现的学术研究也是今年出了两本研究学生的书一本是谢爱蕾的《小镇作题家》一本是江以林的《学神》很有意思的是这两个学者几乎是同时开始研究的谢爱蕾是 2013 年在全国的四所重点高校对于农村级学子展开相关研究她十年间大概对约 2000 名学生做了追踪的研究

像江以林呢是 2012 年开始对于中国精英学生进行了长达 7 年的调研他是在无所北京排名前十的高中采访了 18 名学生

其实这两位袁老师都熟吗我跟他们其实都还有私人交流这种因为他们以前做研究的时候我都知道类似在做什么题目但其实我想说的是他们问题意识其实产生在这个阶段是比较有意思的对 我们也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做社会科学的人肯定是你的问题意识不是凭空出现的就是你自己会受到一些东西的触动不管是社会现实还是你自己的一些个人经验以前谢老师跟我在深圳熟识同事我们中间有过一两年的

那个共识的经历我觉得他当时会对这个感兴趣是因为可能在那之前有一段时间就在争论就是这个这个寒门到底能不能出柜子这个事情这个其实争论了有很多年了而且是当时那么那个李中青先生他们那个团队嘛用这个也是用一个统计的方法就证明说确实是出不了

这才是变成是一个事件然后此后呢研究有些是同意有些不同意但是总体上来说都是觉得这个路肯定是越来越窄的我在学校时候没有跟谢老师聊过这个问题但是我在学校时候谈过小镇做题家这个事情因为在小镇做题家之前几年有另外一个词叫凤凰男其实呢这两个词指的差不多是同一拨人

但小镇做题家可能有些更好的就比如说在国外的就是他可能在升学这个表现要更优异的但是这个事比较有意思的是什么呢就是说凤凰男是一个我指责你就我看不起你但小镇做题家呢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当然是 1718 年左右而且确实是在海外群体里面

或者是在国内的精英群体里面就类似于 985 废物小组这种东西先生产出来的那这个概念是个自我指数就是我称我自己叫小镇做题家所以它里面情绪的变化是呢凤凰男士我骂骂你但小镇做题家呢有自我反思的层面在里面

站在我已经是一个相对成功的人的角度好像别人或许会很认可我的成果但是我自己去看我可能没有什么太值得夸耀的就是我或许是赌对了然后呢时代又允许我可能就走出来了而且小镇做天家这个说法呢其实他的潜台词是说我丢掉了很多其他东西

比如我发展不够均衡我能力不够均衡审美各方面不够均衡小镇做题家这个题法刚出来的时候呢至少有一种可能是开启一个讨论就是我们想让这个低阶层的这些人实现向上走的话他能不能有其他的可能性能不能不是只做题

但是这个很快就变成是对一个群体的统计学的指涉了对吧就你只要满足几个条件你就是小镇作业家所以等于说小镇作业家从最早的一个自我的反思又变成是一个别人给你的标签

就他的阶层其实是还是相对于底层一点的对而且我觉得今天呢在小镇做题家这个问题讨论上讲呢如果是按照他书里面讲的小镇做题家的话其实还算是蛮成功的做题家大量的小镇青年今天是做不了做题家你根本就根本就连中学都到不了你就已经被

淘汰了所以真正的小镇的残酷之处不在做题家的问题可能你连做题的兴趣都没有我有些亲戚现在在农村他们就非常焦虑因为孩子挺过初二都很难因为你周围的压力太大因为他的同龄人好多都不上了我们上半年还是同学下半年过年的时候人家回来就每个人就自己有手机了而且其实孩子并不傻

他知道上大学也不一定能找到工作这种东西这种故事每天就像空气一样弥漫在乡村的那个世界里面其实做题家他我觉得他应该有一个背景就是高考的扩招对对他让更多数人是能够通过高考这个途径真实达到改变命运完成阶级跃升的一个过程那个书里也会这么写说他可能是过去一个向上流动的一个非常自面意义的表达嗯

然后江老师那个学神呢他也是在讲这个时间阶段但是是更上层的阶级对能够被称为学神的一代人是啊江老师那研究坦白说都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之外你觉得大概也只有在中国会有这种情况就是我同类的情况我在美国好像在欧洲都没有夸张到这个程度但是他可能会有一些

你比如说真的是所谓的中产甚至是有钱人的那种选法我们也没见过但是就以江老师书里面写的这些人的阶层状况来看的话就是那能投入到这个程度能互相之间竞争激烈到这个程度还是说明问题我自己其实因为以前教书的时候接触过类似的人就是幻灭感很强的精英的小孩然后很多人甚至会觉得说自己被骗了就这条路本身就是一个假的

所以那种虚无感也是很真实的因为我也认识黄灯老师也问过他就是在二本教书的一些情况他反而是觉得说二本学生的问题是他很早就不做奢望但是呢他出来如果有愿意的话他在升学这条路结束以后呢他还是愿意认真地去经营一份生活还是在一个所谓的大的这种梦里面还是愿意多待一会儿

但是真正的这种反而是学神群体的话他如果要换命的话他就我觉得就成人生情侣是的其实学神那本书里面也举过一些例子一个从小天之娇女吧然后到一个非常好的大学但是因为他没有进入一个理想中的工作也没有拿到一个理想中的薪水他是不被他周围的这些同类所承认的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失败者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如果你不能维持这样一个不断进阶的状态的话或者不能维持你这样一个阶级的脱底的话你可能就会不会被这个阶级所承认这是学生那个的焦虑我觉得这个可能是他们就特别难受的一个地方其实小镇做的一项案我现在理解就是在他周围那个环境里他每走一步都确切实实在上升无非是在回来但是学生那条路是一个没有回头路的

而且要命的是他要求你每一个阶段从实际意义上讲的人生好处主要要有象征资本就你的行业你的薪酬你的社会地位因为学神的父母一辈好多都是跟着中国改革开放年代成长起来的第一代天真教子那他们的人生接受的意识就是说我的孩子不可能不如我所以他们假设说自己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就让孩子变得比自己更好

我对这个是比较怀疑的以前在深圳教书的时候就是看到的情况是大家从教室里出来只要你在一个私密的情况下聊天你能看到一片废墟就是好多学生的视野里没有什么东西然后所以我那时候上课经常讲的一句话就是我祝愿你们当中的其中一些人是好运就是我希望你不要遇到我课上讲的这些问题人生的意义啊冲撞价值啊

我希望上帝善待你一些,让你能够走的相对比较顺但是你同时你又知道,如果这些事情在他的生命里泛起来的时候,那对他是一个非常大的刺激因为他确实是举目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而且你要改变的是你要接受自己跟世界的关系不是那样的

所以其实总有人说中国的学生或者中国的家长是为了活在别人的评价里我反而觉得呢大多数人真的到那一刻的时候别人的评价会放掉但是自己的评价不见得那么容易放掉所以他最后过的这一关其实是自己的评价这一关那那个东西就是就更困难而且有些时候更残酷就是

你像我教的很多学生他基本上是有那种机械反应就是你明明你比如说一入学以后有一系列的问题没理顺然后就最后表现成为一个比如数学课的期中考试没考好那他就会把所有这一切问题归结为是自己笨然后他会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说我一定要期末的时候把数学成绩考回来你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你会一方面觉得非常心疼一方面觉得非常可悲

因为他没有逃逸的可能性那时候我真的希望他是个摆烂的人所以现在就是我确实是因为上一段工作所以对学神这个群体真的是非常之同情因为我教的孩子里面 90%都是学生他们有些那种就是成绩好到你难以想象那真的就是确实在自然科学理工科里面有超常的能力的人但是与此同时呢你又知道就是他走到今天这个是有原因的就是今天的孩子走到这个程度变成学神没有靠自己的

一定是家里有意为之的所以这就变成是什么呢就是他不是一个自然成长出来的人他是一个计划甚至是一个工程的产物所以他们现在他就有一个问题就是说他最好不要长出自我意识只要长出自我意识他想要去证明自己是谁那通常就是他崩溃的起点我有很多学生什么都尝试过宗教的公益的艺术的

人文社会科学全都是我都找不到自己那后来怎么办呢就有些人就彻底就垮掉有些人是挣扎了一圈最后觉得说算了我不问了我就回到那个游戏里我知道它是游戏我知道它没有意义但我继续玩下去大多数人是在一个平衡状态就一边很煎熬一边又放不掉这个东西所以我那时候的观点就是这个问题谁先问谁就很痛苦

因为你没有回答的可能性我觉得从人生的长期的思想来看的话其实他们真的是就回避掉了很多问题那就是你只能祈求说你是幸运的你一生都不会遇到这种问题但你自己又知道大概率不可能所以学神实际是从真后上来看的话可能比小真做天家要更典型就他恰好说明了我们中国一些东西能维持到现在他背后那个意识上关键上的力量

但你又知道那个东西往前去一定会被时代撞得粉碎那这两本书都是十年前开始的研究这个现象已经有一些结论出来了那我就在想说如果关于现在后面这十年有什么新的现象这都不知道因为我现在觉得就最要命的事情是在基础教育阶段发生的事情对于我们而言是经验上的空白

就至少我看不到到底在发生什么我觉得去年除了这两本书以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就是比较林晓铭老师写的《现中的孩子》那个是一个普查性质的作品而且他讲了很多现在发生的事情所以那个事情里面就很多东西比较现实就你比如说就林老师谈到很多问题是就是资源的倾斜使得现在就是你大量的基础的现成中学其实是在一个不饱和状态运转嗯

然后很多老师想做很多事情但是没有任何外部力量支撑所以我觉得谢老师写的那个其实还并不是最底层的最底层的今天真的是看不到声音都听不到而且你不知道他就是溃退以后的状态是什么

其实就听刚才袁老师这么讲你们的测试点还是非常不一样的就这两本书还是很学术的去讨论阶级讨论精英教育的再生产其实你刚才讲的是比较一线的经验就他们的心理健康人生意义或者其实真的也不是心理健康我说一个很粗俗的讲法你比如说我找对象我找一个学生我就挺害怕的因为我觉得他不稳定你知道吗就是因为我不太相信这种经验就是你这种

高度培优出来的一个个体因为我可能也是见过很多崩溃的案例所以我知道那个东西它是比一般所谓的学生崩溃要更加让人觉得绝望的而且那个很难走出来比如说如果是家境一般的孩子或是一般成绩的孩子他崩溃了以后呢家长会第一时间说那咱就不学了但是呢一般来说呢学神的家庭呢他会特别紧张对我自己经历过一个特别

离谱的事情我从上一家学校离职因为我那时候是举家往云南班我是离开深圳前一天晚上我的学校的邮箱就是我单位邮箱收了一封信是以一个学生口吻写的就是杨老师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我是哪一个级哪一个班的说我遇到很严重的问题说我这个觉得都撑不过去了我很想找你谈谈

我当时第一反应呢我给他回了个邮件我说同学是这样我说第一呢我明天就要走了肯定没时间了第二呢我说我没有专业能力解决你现实的问题我说我可以等你稳定了以后呢咱们再聊但是呢你现在如果说你现在很难受或者是需要一些急救的话你来找更专业的经验赶快稳定下来第二天我在来云南的路上我又接到一封邮件也是这个邮箱发出来的这次呢就是以家长的名义发的

他说袁老师我是昨天给你写信的这个孩子的家长其实昨天的是我用孩子的名义给你发啊说呢今天我们就要去学校能不能有机会见你一面所以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就说这个家长完全控制了他孩子的学校邮箱的联系方式就是是其实是他发的这个信

那他前面为什么要假装孩子已经不行了这么一种他可能就是觉得说想引起这个老师的注意所以他自己就就搞了这么一出事但我回头我就在车上就想着多么让人窒息的一种关系就是你你自己连求救都是家长替你发出来然后是一个控制你邮箱对吧就进入你联谊方式然后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学神的背后一定是站着一个家庭的

所以这个问题就是说它还不是一个我们从教育授权上理解就是说孩子的疏导或者是问题因为这个你可能更难攻破的是它在的那个确实这是个阶级问题但是除了阶级再生产之外可能是一个阶级认知的成见的问题就这个是比那种就是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处理我觉得更残酷我再帮你处理是的好恐怖啊就是这样的家长我有这样的家长我不活

没有就你甭讲现在这种事普遍程度你是难以想象的就我现在在昆明住的这个小区离大学不算远我住的这个小区里面就有很多是家长陪读的大学陪读大学陪读那这些学生平时住在大学还是跟家长住外面啊因为他确实条件也不好

但是呢就是自己在外面住嘛家长又不同意那家长有些就是我退休了反正又没事就这种太常见了而且我们以前在的那个学校就是学生都还不知道自己出成绩了就家长手机上已经收到短信通知了而且成绩单直接寄到家里

家长会打开就知道说你过去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想象高三陪读我无法想象大学陪读大学陪读现在很常见其实我以前在深圳的时候学生出了问题大多数家长第一反应就是陪读然后就来所以我们周围那个地方房租巨高就是因为家长有刚需

就他必须得跟着刚才我们一开始的时候静女问那问题觉得说这个学校为什么学生没机会成为一个成人他怎么有机会成为成人你就不信任他就是不相信他不知道他自己能够做什么

就去年我们跟袁老师聊的时候年轻人是一个特别突出的现象但今天有另外一个现象同样非常突出就是中产滑落就是我们打开媒体也好或者看影视作品也好你都发现这个现象是无孔不入的再联系到我们之前讨论就我们之前都会觉得说小镇做题家就是中产的预备军嘛现在好像突然看到了做题家的未来我们如何理解这个议题呢

没有就是我觉得这个从结构上来说就是危机逐渐向后延伸的必然反应你去年为什么年轻人较努多是因为年轻人一出学校他就业不容易或者说出路不好那今年就是整个经济不景气那中产就滑落了危险我说要说句实在话的话小镇做这家好久都不是中产的货币军小镇做这家想成为中产在十年前可能就已经相当困难

所以那时候还经常讨论一个问题叫阶层固化的问题这两家也不怎么说这个事不怎么说都是大家已经默认接受了默认是个事实小镇做题家还会是一条有希望的路其实早就不是了

而且未来都没有小镇做题家因为小镇做题家就是你做题就行你就一直能上你现在问题是说小镇上的中小学资源你做题也没有用我以前在广东因为我们那个学校他需要招生是需要面试的所以我有一段时间负责跟着广东招生组那就很明显就是广州深圳佛山珠海的孩子跟越北山区的孩子根本就两个世界

他们甚至是高考分数差不多因为我们有个环境英文你盲听知道肯定是北部山区的深圳的孩子英语水平你难以想象好多比那个大学生是比研究生还好我是觉得可能小镇专家建议都不是一个问题了就没有多少小镇能做题了而且你很现实的就是说家里都不让你做题了我身边就很多故事因为我很多亲戚在在农村

我有一个哥哥把他两个孩子都送到什么少林武术学校了他说那既然孩子学习成绩不行那他就反正一文一武嘛所以他理解那个武真的就是 literally 就是武就是武术的武

其实录到结尾的时候就感觉好像不太有什么积极的事情去年录到这个阶段的时候我们也是陷入到这样一个阶段但是去年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结尾就是大家讲了一下自己年轻的时候一些非常激励自己的东西然后大家还挺触动的然后我觉得我接下来我们可以先放一下这部分的内容嗯

今天我们跟袁长庚老师聊了 2023 年轻人观察的这个话题说实话聊之前我们写了一个打杠但是聊完之后发现聊的内容原来比我们写的要丰富很多而且它的拉开的维度非常的大

我们从这个上海万圣节聊到了再见爱人又从考工考鞭聊到了全职儿女从遮阴聊到了五百余华对 余华然后又从历史债务的情感教育的缺失又聊到了现在年轻人中这种莫名的抗拒的可贵就是实在是太庞杂了但是又非常有收获结尾我们就结一个稍微昂扬一点的吧嗯

我们留一点希望刚才袁老师不是说了吗现在这个时代希望是最重要的其实可以聊聊说在我们还年轻的时候怎么那么别扭现在也没有这么老当年激励过我们的人和事是什么我们每个人可以分享一下我觉得激励过我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记者而且他不仅激励过我我觉得今天雪峰老师劝退了多少人当年他就劝了多少人或者吸引了多少人走进新闻系

而且 2023 很重要的是他仍然在新闻的现场他仍然在用他的专业知识去调查一件事情就激励我的东西是三个部分第一个是对我年轻时期影响最大就是摇滚乐这是毫无疑问的我就觉得我可以想象我没有变成一个知识分子或者是一个老师但我不能想象我当时没有预见这种文化形态

我的学生里面好多喜欢摇滚乐的他们问我你当时为什么喜欢我给他们举个例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 2004 年的迷离乐节是在当石井山的一个破公园里面办的前天晚上下了巨大的雨那天北京冻到大家后面都穿羽绒服我记得那天下午四点多有一个上海的乐队现在都已经没了叫冷酷仙境他们其实是用弦乐去做摇滚乐的

就那天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场景大概四点多五点西洋西夏那个主唱说我们下一首歌叫摩索尔摩索尔是当时伊拉克的一个城市就已经美军在推进的过程中被打得稀巴烂它是一个文化名城那个主唱一句话都没说就说这个歌叫摩索尔而且我又没记住说那是个契约歌曲就连词都没有就是我当时突然一下被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我用的语言就是我听的东西居然可以触及到这么一个地方

它理论上讲跟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它就是国际新闻里面一个要素但是我就说 OK 原来你喜欢一个东西是可以非常辽阔的你表达的可能性也可以非常辽阔情感性的语言形态然后甚至你看世界的观点第二点呢我觉得其实就是人类学我确实是觉得人类学在某种程度上讲挽救了我因为我是一个山东的文科男生哈哈

你知道我一生当中多少个瞬间遭遇到别人我介绍完自己就说别人第一反应是哎呀你没考公园真是可惜了其实我人生很长一段时间就我的路径很明确就是要找一个稳定工作那人类学教了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意识到这样其实这个世界非常多元而且有些你看上去很荒诞的东西

我记得我那时候读一个非洲的民族志它里面写的就是那个部落所有的研究者都知道它有一个圣物就是指在特定的仪式上由男性抬出来但是之前的研究者都没见过因为没有赶上这个仪式只有他赶上了但是呢他抬出来以后他大失所望为什么呢是不知道哪一年可能是当地的一个殖民者留下一节水管因为那节水管那些人实在没见过所以就觉得他有神圣性

但是那一刻我就非常感动第一次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世界的实质是可以和它的形式没关系的然后第三个呢我觉得就是我那个年代的媒体尤其你学社会科学我觉得本来我理想当中知识是可以和这个事案是这样发生关系的所以我自己教书以后我觉得我的学生把记者当成是个骂人的词我很长一段时间接受不了

有几年特别巧就我在深圳认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有现在做这个艺术空间的有做公民社会这种志愿者群体培训的有人做生死教育的后来我一问这个人只有一个共同身份他们全都是南方系的所以我觉得就是那次看那个电影《不止不休》的时候

那个叙事我们很熟悉就是他在线的当时所谓某些理想主义但很多非专业或者是结构性的问题大家不触及但是我看完之后我在电影院里就觉得非常羞耻因为我觉得那个东西真的感动过我就从分析的角度我今天能告诉你一千条一万条那个电影的问题但是我不能昧着良心说我曾经在那个年代我没被他感动过所以我为什么到今天为止还想做老师其实我童年不是很幸福

然后又很紧张再一个高考大生所以我觉得这个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就是说觉得温暖的瞬间可能都跟这个教育场景有关系不见得是某一个具体的人或者事情就是突然你在课堂上知道这个世界的某一个面向你就觉得说哎原来可以这样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就年轻的时候就你打开你理解这个世界的可能性是非常重要的哇说的好好啊谢谢谢谢谢谢

感动了我都因为我也是高考大生就是我 18 岁之前都是在试卷中读过的但是我突然发现我特别能体会你刚才讲的那种微小的抗拒

就是我当时虽然我不知道我愤怒什么我抗拒什么但是我就会知道我很抗拒我当时那个环境中非常非常多的东西所以我就觉得我一定要考出去我觉得就是我年轻的时候有两个事情会特别激励我吧一个是当时的大学环境就我遇到了一些非常好的老师这些老师你会发现他不仅是教你知识对他教给你一种人格对

你原来是可以这样做事情的你原来是可以这样写事情然后同时我非常努力我会基本上完整听完一个戏的专业课

然后我会同时学两个学位,我也会同时听博士到硕士到本科的课,虽然我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我也没有资格,但是我愿意厚肉脸皮在那个屋子里待一下午,就是想听他们说什么,然后我都记得,就是有时候晚上很晚了,我一个人从那个小的教室回宿舍的路上,是整个人是非常兴奋的,

就是那种天哪我居然听到了这些事情就是那种一个小镇做底价一个从来没有听到这些知识的人然后那种全身发热发烫想跟所有人分享那种喜悦我后来其实很少有但是那个时候是有的

等到我可能出了大学很久之后它依然是很滋养的就还有就是媒体这个工作嘛其实这段时间我是在看那个 Chad GVT 它的整个的那个发展如果我特别年轻的时候我遇到了这样一个工具然后它基本上能告诉我所有的事情

我其实无法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因为我当时没有然后我有一个非常漫长的去寻找的过程但这个寻找过程中我吸得了一个能力就是寻找的能力我以前也会担心说那 ChangeBD 会不会取代媒体的工作但现在看不太可能是因为

XGB 它只能在原有的知识范围内去找寻答案但是媒体的工作很大程度上是找到那些没有看见的事实让那些没有被听见的声音被听见这是去年我们录的内容今年我们还是想聊聊说这一年以来我们自己的心态有没有什么变化以及今年有没有什么可以激励我们的东西确实这一年我想了一个事特别有意思我觉得 23 年的下半年 24 年的过去的这大半年

是一个没有事件的半年半年一年就是说你让我想就是有一个具体的事件一下刺激我好像没有而且也没有那种就是因为一个事你觉得什么东西断裂感特别强好像就是没有事件但是呢我觉得我这一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我突然觉得就第一个是没那么恐惧了因为我明年就已经看见四十的门槛了按道理讲其实我本来是

会觉得说挺焦虑的因为就觉得人生下半场这个事不知道往哪去然后也好像没什么成绩之类但是今年啊没有那么强的这种恐惧感再一个呢就是我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东西我是确实是慢慢恢复了一些就我举个例子嗯我上星期刚刚给我二年级三年级的学生见面因为我是要求他们

尤其二年级的学生呢他们是明年夏天才正式去做自己毕业论文的天涯调查但是今年呢我说你最好先做一下试试整个暑假发回来消息都不是特别乐观就他们跟我讲有各种各样的困难然后很多不确定的东西就是反复跟我说就是老师我们就说可能没做好所以我上个星期是抱了极低的期待就是觉得他们可能是主要解决问题但是我没想到就是他们的那个发现和表达就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嗯

就是我那天晚上请他们吃饭是我非常罕见我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主动喝过酒了但那天晚上就觉得说哎非常值得高兴这个事但是呢他的问题就在说你并不是说他能拿这个东西换来什么而是你非常明确的看到就过去一段生活轨迹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留下痕迹了

而且留下的东西是很正面的很积极的而且你明白他不是只限于这份论文或者这项研究因为他可以用这东西以后去碰更多的他人生没遇到的东西

因为我那次跟杨潇老师在附近聊天的时候他就说你同不同意现在是历史垃圾时间这个问题所以那天我们俩人很认真地讨论了这个问题可能都是因为我们是敞矿子弟所以还是有点翱扬向上的历史残余就是我们俩人的结论都是不存在垃圾时间没有什么垃圾时间就是你说垃圾时间的时候有些时候是彻底不想跟这个时代发生关联了但是有些时候你尺度如果足够小的话你会发现有些

非常切实的美好是你是你没办法否认而且我觉得这过去这半年呢也是反正我们家庭生活也是也是慢慢前进我结婚都快八年了就我八年以后才渐渐知道说就是你承担另外一个人的生命是到底是什么状态就是我觉得这个真的很难学但是你一旦学会了一旦确信以后你就会意识到说这个是值得的嗯

所以我就现在还是跟我的学生说我说你如果是愿意的话其实你还是可以尝试亲密关系因为它里面有些非常怎么讲的就是逼着你去面对的东西我反而觉得挺喜欢人到中间这个感觉但是你开始知道什么东西是生活里面真正重要的那个部分不管是对工作还是对自己家庭

我其实并不觉得历史在进入垃圾时间我比较害怕是我人生进入垃圾时间那个是让我觉得会比较有愧于我自己的要求的所以我反而是在所谓历史垃圾时间里面看到就人生不是垃圾时间的可能性如果说去年我们还要靠自己成长和时代顶一下的话我觉得这一年我知道的很多朋友都渐渐平淡下来就是大家知道说以前是特别想对抗什么东西

现在觉得不对抗自己承担也是负重往前走就像我们刚才讲的两个车牌上魁北克那个车牌非常重要就告诉你说我记得那我记得可以邀请你们我可以记得你们俩我可以记得我家人我记得我养的猫我的学生我记得是一个不断邀请这个世界到我的生命当中来而且不断把我投入到一个世界当中去的时候他跟那些好像所谓特别尖锐的口号之间的区别就是他没有限制

就他永远告诉你你还有其他的可能性而且这件事只要你活着这个世界上一天就没有彻底完成的那一瞬间一个讲年轻人的博客回到了一个中年人是没错但是就是我希望就是年轻的朋友们也要有信心就我觉得因为现在要挟你恐吓你和伤害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

他设定一个大的东西然后假设你对这个东西无能为力或者是假设你其实什么东西也做不了所以但是你要重新想这个问题的尺度我觉得就是你要问自己你记得什么然后你能做的什么你能不断的把自己的生命跟什么东西联系起来对所以现在基本上学生来问我就老师你觉得出路或者是未来是什么我就说我不知道具体出路但是你自己去想你人生当中你从来没有跟什么东西联系在我一起的

你或许可以从那个角度去想想问题你有啥激励你的东西吗给你一年

我说你这一年的心态这大半年吧我这大半年的心态跟刚才梁老师说的一句话特别像就假如说这个真的是历史的垃圾时间那我觉得这半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也是如果真的是目的所及这个环境会越来越差那我就是要去想我的经验和我的成熟就是我到今年 30 岁这个状态我怎么不浪费自己就是不管它是不是垃圾时间我所要考虑的是我不要过成我自己人生的垃圾时间

我觉得这个是我上半年一直在想的问题而且你会觉得好像就是生命是有节律一样就每五年你的生活当中会发生一些意外的变动这些变动或许也是一个机遇它切开了一个口子让你重新从那个惯性的轨道上可能会滑落下来那个时候你就真正的要想说你要做点什么我会觉得

前所未有的会更想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就是不再寄希望说我在一个什么背景我依靠一个什么组织而是我靠我自己我可以怎么样会想更多这样的事情会前所未有的想为自己负责果然是更年轻了一点真的这真是我上半年的心态就是

对开启人生的未来十年没有办法那个有特别年轻的感悟我就说一个事吧就前段时间嘛就我们有一个跟我们实习了很久的这个实习生离职他是遇到了一些呃

他自己经历一些比较困难的事嘛就当时我们就都安慰他然后我还记得我跟他说就是现在挺难的那你肯定得先挺过去将来呢将来也会更难然后我说完之后我就在想说就这个对话特别像我小时候看一个电影就是这个杀手不太冷然后那个小女孩就问那个杀手说人生是不是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这样然后那个杀手说 always like this 一直都是这样的就是你年纪更大一点的时候你会遇到更难的事是

你也许当你回头看你当天遇到那些事那就不叫事了其实现在你应对的方式更多但根本不意味着生活会简单甚至你可能就会变成一个生活的杀手然后后来那个时期中同学就他也是一个超明人哥他给我们所有人都送了一个礼物然后他给我送的礼物就是一个热缩片然后上是一个蝴蝶

然后他给我们每个人解释他送了这个礼物的意义他就说为什么我给你一个蝴蝶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你带我去采访的时候我们在等人然后看到了蝴蝶然后当时我们所有人都非常非常感动对我也同时又想到说这就是这个杀手不太能里头的那个绿植就是生活已经把你变成了一个杀手但是无论你到哪你就带着一盆绿植就那个东西是确认你自己是个人的东西对

那个礼物我也特别感动我收到的画的是一个手掌然后是一个张开的手然后上面写着 win 就是赢然后他就说就是会感觉我在他生活当中存在就特别像在前面的一个姐姐然后对着他伸出一个手然后上面写着我们要一起赢这个也是我今年上半年反复在一直说的话就是想赢一次也是借由之前最早就是《瑞拉滚烫》那个电影就是觉得你越在一个

状况不好的时候你越要给自己一种我就要赢一次这个赢的标准由你自己来制定的那种决心和勇气嗯

那个我也特别感动就挂在我的包上说明他其实非常关注你对他关注我们每个人的就这个小的细节然后把它作为一个纪念品这个事情其实还是挺让我这样一个中年人感动的就是觉得说那可能你还是得想象一下就现在能支撑你下一个东西可能跟你年轻时候是

是一样的就是那种能够让你觉得有意义的时刻嗯有意义的让你觉得自己是个人对不是一个杀手的时刻其实今年的状态比去年我们录的时候要艰难非常多对就事情变化也非常非常大但你会更平静因为你接受的这就是实质的场态也许将来变得更大嗯也许明年我们再聚首的时候状态更不一样对嗯但是那个时候我希望我们还是能够聊一聊这种收到蝴蝶的时候嗯

希望我们还能收到蝴蝶收到车牌是是是我觉得就是真的这个故事我就特别感动而且我自己就是因为我自己觉得很难受的一件事是什么就是说我觉得我们目前的任何一个环境从学校到各个单位公司甚至家庭之类的就是

就是像这种会送蝴蝶的孩子是不会受到保护的而且他是最被嘲笑或最会被认为说这个人不稳定或脆弱敏感对我觉得晚上吃完饭回来然后我老婆说了一句话特别有意思她就说我终于理解你为什么现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稍微年轻一点我说为什么她说就是你吃食吃的少她后来跟我解释她说就回看很多事情你并没有比别人做的更好

你只是很多事就从一开始就没干听我们这博客可能有些年轻的朋友就是我自己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经验的东西就我觉得你年轻的时候认定不碰的东西你就别碰了就不管现在你付出什么样代价你就别碰了你会发现这事特别邪乎就是他一开始的时候别人都说你轴都说你不识抬举都说你不理智但是这个事它一定会变成你人生的一个滋养你的东西

就哪怕你确实因为这个损失了很多东西但是你就是到了一定年龄以后像我这样成为一个中年人之后就我人生回望几个特别有限的我自己觉得自豪的瞬间就是我没干那件事我们这代人就是两代人吧从 80 后到 90 后这两代人就是我们其实生活在一个巨大的恐惧状态里面这个恐惧不是谁吓唬你吃不上饭或什么的就是告诉你说就很多事情啊它是有规律的

只要这规律你没实施它就一定会怎么样对吧但是你今天你说我们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就是好像比去年状况更差一点但是并没有想象那么糟糕就是因为我们会发现

那个不是规律它只是这个世界无常的一个面向它糟糕了就糟糕了但是不是说它规律就是如此换句话说呢就是你今天做成这个样子跟你之前的选择或者是什么你是否努力你怎么没太大关系所以你一旦认清楚说这个世界基本上是个无序状态的时候那你就你还不如顺着自己的方向动能的方向去工作就可以了所以而且我真是觉得很多事情

我们在脑子里面演练过无数遍觉得真到那一刻的时候会吓死但是你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你就觉得说其实也就这样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哪来的勇气或者说见识有时候就越过他所以命运本来精心策划一场大型的绑架或者是恐吓行动但你到这发现它没有用真的就是每一次你没有按照命运的预料生活的时候就一个特别微小的事都很有成就的

所以我就觉得你们那个实习生真的是世界应该稍微善待他一点是的而且他能记得到这样小的但是充满活力和实习的时刻是非常了不起那我们就在这个

地方结尾温暖的地方结了尾地方结尾一期一会看我们明年就我们可以搞成一个大型的社会综合什么表演艺术看看十年下来能把这几个人聊成什么样可以可以没问题每年一剧今天非常感谢袁老师能参加我们的第一期节目而且是也很不好意思去年没有播出的一期节目但是今天就综合给大家展现了一下嗯

对反正我们的遗憾终于补上然后希望我们明年再聊的时候就是心态又会反射变化像我们每年能聊一次然后这样就形成一个大型的人类学记录卷确实是这文本累积起来是想想还是挺有价值的我们下期再见

I would in the skyOh sweetI could flyI'd soar to the sunAt the seaAnd I'd singCause I knowAnd I'd singCause I knowAnd I'd singCause I knowHow it feelsTo be feelsAnd how it feels

中文字幕志愿者 李宗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