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布尔认为自己的‘乡下人’坐标是无法摆脱的,但他很喜欢这个坐标。这个坐标让他在进入大学后与身边的朋友相处时感到与众不同。他发现自己不断处于一种‘原来大家是这样的’的惊奇状态中,尤其是在北大读书时,他感受到与来自上海、江浙等地的同学之间的巨大鸿沟。
巴布尔在欧洲的生活体验让他意识到自己仍然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他提到自己在欧洲工作时请了一个‘burnout假’,这是一种荷兰的劳动法律,允许员工在感到职业倦怠时请假,且公司不能过问员工的健康状况。巴布尔认为这个决定是大多数中国人不会做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我很累,我需要休息’。
疫情对巴布尔的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尤其是在上海被封控的三个月里,他每天早上醒来都不知道午饭在哪里,冰箱里还剩多少食物。这段经历让他彻底放弃了对‘进步人生’的追求,转而选择‘随便活活好了’,最终反而感到一种解放。他申请去欧洲读书,并临时决定离开上海,摆脱了之前的精英幻梦。
巴布尔认为做博主让他有一种主体感,感觉自己是一个小公司或小作坊。他提到接广告的经历让他意识到打广告并不可耻,并且他开始做社群,逐渐摆脱了对自恋的依赖。他认为做博主的一个基本素质是能够应付别人的不喜欢,接受自己发的内容有时不被喜欢。
巴布尔非常喜欢自我批判,他认为网上任何一个人对他的批评都没有他自己批评得那么深、那么精准和尖锐。他提到自己在疫情时期经常想到《霸王别姬》中的台词,认为这是一种自尊的宣示,即虽然自己处境艰难,但这与别人的围攻无关。
巴布尔表示可能会再给上班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再不行,他可能会选择流浪一段时间,通过数字游民签证在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家远程工作。他还提到自己想在荷兰有一个物理的居所,体验一种稳定的生活,因为他过去十几年一直在各个城市之间流动,很少有机会积累自己的生活。
我觉得我的没有办法摆脱的那个坐标就是乡下人但是我很喜欢这个坐标当我真的在走在上海的大街上的时候我就觉得 OK 我可能真的已经彻底放弃了一种进步的人生我真的就是随便活活好了所以反而最后迎来了一个解放
我不是一个能够享受生活细节的人就是我是一个在自己大脑里面生活的人我不是一个在自己皮肤里生活的人我可能会再给上班这个东西一次最后一次机会代表上班世界感谢你哦
大家好,欢迎收听《螺丝在宁井》,我是吴奇这个播客每月不定期上线欢迎大家在泛用型播客 APP 和音频平台搜索《螺丝在宁井》进行订阅也可以关注单独的微信公众号和微博获取节目更多信息跟今天这期节目的嘉宾聊天有两个非常主要的动机
先说第二个是来自我大概很多年轻的同事当我说年轻的时候基本上就是 00 年前后吧我有好几个同事是这一位嘉宾这位博主多年的粉丝和长期的关注者他们甚至可以准确地说出
他之前在哪里上学然后他人生中几个主要的阶段好像我的同事们都熟记于心所以这个构成了我周围的一个非常局部的气候和环境虽然这个主意是我提出的但是当我提出之后大家表示格外的欢迎这和我们罗斯的其他嘉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可能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师们所以可以看出他在年轻听众和读者那里的号召力
第二个动机当然是来自于我自己我有很多关于怎么样在今天的社交媒体上存活并且收获关注肯定掌声鲜花的一些秘诀想要从他的角度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所以这个是我的动机让我们一起欢迎在中文互联网上非常受到年轻人欢迎的混名换作巴布尔老师光临罗斯在宁景
大家好,我是巴布尔我要介绍我自己吗?你通常会怎么介绍你自己啊?我通常不会有任何介绍因为我只有自己很难介绍吧我就是一个在欧洲上班的人
OK 那我们先从你最怎么说对这个信息点也没有前面也没有说就是我们俩竟然是老乡嗯我之前当然知道但是我不具体知道你到底在冷水江度过了多长的时间以及你现在的生活和家庭跟那里还有什么样的联系以及你是不是还会回去吗还是怎么样就是因为像我是读大学才离开那里然后我的几乎所有的亲戚和家人都还在那所以我每年必须得非常固定的回去和
我之前可能节目里也讲过很多次就是比如那你吃的东西啊什么生活习惯对我的影响非常之大吧就先从这聊起吧让我们从你的童年开始走进巴布尔老师天哪
怎么感觉真的有在被采访 OK 我在想我们两个有可能是同一个小区啊或者怎么样我不知道因为我很多年之后你可以说说是哪个小区啊我不知道在哪个小区我只知道我们家在布西但我是后面待到布西的哦是吧布西不是布七对在我们头发里是叫布西对那是方言然后我妈是
沙塘湾的工人我知道我知道沙塘湾在哪我其实在三岁的时候就离开冷水江了但是我的母语是冷水江话所以你会说冷水江话我会说所以我从三岁之后我就跟我妈妈搬到邵阳去找我爸了
但是我们家庭内部一直是一个小的方言岛就是在邵阳读书的时候我也会学邵阳话学校里面也会说邵阳话但是我一回到家里面我们家会切换成冷水江话以及我可能在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只会说冷水江话所以也会遭到周边的一些压力因为邵阳人的语言跟冷水江的语言很不一样所以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被我们的邻居称为新画婆的仔
就是它是很不一样的跟周围的环境很不一样所以我对冷水江其实没有太多的记忆了但是我有一些场景或者是有一些空间我是记得的比如说我住的地方和我的幼儿园就是布西那个小的区域的空间我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我第二次回到冷水江的时候已经是我十几岁可能读初中的时候了但是对于邵阳人来说冷水江其实是一个曾经比邵阳要更加发达但是现在比邵阳要更加衰败的地方是非常惨可能在九师在我小时候邵阳人的心理的心理定位是觉得冷水江是一个比邵阳经济更发达然后
因为工业时代很多的厂房工厂都在那边但是邵阳对矿梯都中路我们家好像住梯都中路我忘了梯都中路和不齐可是两个地方虽然一路往河那边可能就到不起了我对那个桥很有印象
我小时候那个就是从中路出去那个对去布西的那个桥上会有一个算命的人然后突然有一天他要给我算命他就说他不要钱他要给我算命 blah blah 的这个我对这个印象很深
所以其实后面你比如说你最近后面的生活里面就不太需要回到冷水江去了对吧因为里面有什么亲戚在那边有有我们会去冷水江拜年但是在我读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从邵阳到冷水江其实是看上去距离很近但其实要开很长的一段距离因为要翻山越岭好像中间是隔着一个山
后来长大之后有高速公路就变得快了很多但在我可能初中的时候初二初三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是会需要去冷水江去拜年冷水江的亲戚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有点像贾府对刘姥姥一样
就是你是进城拜年然后你就会发现 90 年代的时候对你就会发现说那是一个在经济上更加发达的地方它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说你拿到了红包会很不一样你拿到红包的那个数额会突然变得很高对
然后你去给他家就你去给那个亲戚家里那个亲戚家可能就是在冷水江当官还是他们家是在西矿山里边是一个什么主任我不知道反正你去他们家你会发现他们家很气派我们是农村来的亲戚然后他们是城市居民然后你给他们家带土特产他就给你一个很大的红包这故事是很熟悉的大概就是这么个印象
你是不是发现你从小长大身边也有很多这样的从农村来的亲戚这话可能会被我剪掉但是的确
的确这个场面是熟悉的就是不只是说亲戚可能会来拜年会带一些吃的甚至在我们小时候比如说因为爸妈什么的都要上班他们在厂房里上班如果这家需要带小孩他可能都要从周围其实可能少阳我们都走动不太多但比如新化当时是一个更大的农村所以可能很多像我爸我爷爷都是新化人所以他们会从家里的农村请一些比如说什么表姐什么表姨过来替家里人照顾小孩
这个是非常熟悉的一个模式但就像你说的最近这几年尤其进入 21 世纪之后就整个这个都转变了就是像邵阳邵阳通了很多高铁站这个是让能省家人非常羡慕和嫉妒的其实也是在地方的竞争上面能省家人输了因为他可能经济上没有更多的活力了他地域人口也没有那么多所以像邵阳新化其实现在他的经济发展城市化水平经济水平活力其实都远远超过
冷水浆所以整个权力关系完全倒转过来现在我有时候回家过年我们要开车去新化吃米粉新化和邵阳的米粉都很好吃所以我们要开车去的话其实都会大堵车你说高铁的时候让我想到
我们家其实是在少阳北站旁边那我每次回冷家都要经过你们家的附近对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因为我们家那个片区呢它在现代行政上其实属于少阳但是在心理在文化层面上他们会觉得自己是新化人因为语言不一样语言是更偏向新化的然后我妈就跟我说她在小时候就会有
比如说放暑假啦,他的表弟,冷江城里的表弟,没有人带啊,然后他们就会到农村的他的家里面来过那个暑假,就是会农家乐。笑死我了,是不是突然亏到了小时候其他 NPC 的生活。对啊,是啊,这个模式突然被调出来了,很久没有被调动了。
但你现在你爸妈还在邵阳吗对他们在邵阳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我觉得在我妈二十几岁以前的生活其实我是不太了解的但是很明显她二十几岁以前的那个生活的整个系统都在冷水浆她的朋友她的同学所以有时候当我
比如说我前段时间回国我其实是陪他去了一趟冷水匠因为他的什么养老金社保都在那边所以他要去那边交所以偶尔你会需要陪他去然后你陪他去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到了那个地方之后整个人会变得非常的 emotional 就是他会整个变得非常的情绪化很容易感伤他就会开始想啊他以前的生活是什么什么样的但是那个生活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对不对
就比如说他什么沙塘湾那边的厂房啊宿舍啊上面还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要开一条小路你问大陆上的人说那个厂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因为那已经是一个 20 年前已经被什么改制卖给私人老板的一个厂但是现在那个厂还在那只是他非常的偏僻他可能 20 年前很有名所有人都知道他但是
20 年后你要去的时候路上没有人知道他你只能凭借我妈很模糊的那个记忆找了一条小路拐上去然后发现那个上面确实真的还有人他的那些老同事还住在那个上面他就会变得非常非常的感伤比如说我陪他在梯图中路上面吃麦当劳冷水江的麦当劳比邵阳的麦当劳要开得更早在邵阳还没有麦当劳的时候冷水江已经有麦当劳了
可能在我妈带我离开冷水江的时候那个时候冷江其实就已经有麦当劳了然后我们就在那个麦当劳里面坐着吃东西我妈一下子就开始哗啦哗啦流眼泪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知道很夸张然后我就说怎么回事然后她就说她想起她以前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带着一个很小的小孩在冷江然后家里没有什么钱
他说他现在看到了那个麦当劳餐厅里面有其他的小孩在跟他们的妈妈撒娇说妈我要吃那个那个我爱你然后他就很感伤他就觉得他在那个时候他在他二十几岁带自己的小孩的时候他没有条件去带自己的小孩去吃麦当劳然后他就会一下子被拽回到那个
曾经很拮据很紧巴巴的过日子的那个时空所以也挺有意思的我发现哇你妈妈是一个这么有就是怎么说有情感表达愿望的人啊我们全家都是这种恩人了就是很发散式的
所以是有家学传统在说话都没有什么逻辑但我很想问就是因为你说你前不久才回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回又去了一趟老人家回就是你现在的状态你在北京上午大学然后又在欧洲工作等等再去看那个地方而且你不像我我可能在那长大的所以某种程度上我可能更接近你妈的那种有很多情感情绪的连接甚至是真实的亲情和人的连接但是你对你来说这些可能都没有那么的实际你再去看那个地方
你会怎么描述那个你看到的那个小城市啊我觉得我对他的感知可能就类似于我想打个比方就类似于三毛他出生在中国可能出生在重庆然后他可能在很早的年龄就跟父母去了台湾然后他到自己长大了之后再回到重庆的感觉就可能会有一些一些原事件锚定在那里
但是由于你整个生活的系统已经离开那里太久了所以它对你的意义已经浓缩成了一些原世界人代表的意义比如说在我三岁以前我是和我妈妈住在那里我爸长期在另外一个城市他可能会每周末来一趟冷江跟我们团聚一下所以我对冷江的印象最后就浓缩成
很多很多的小片段比如说在我三岁以前我在我们家的卧室里面每周五晚上可能六七点的时候我就会直接到那个卧室里面那个窗口去看看我爸出现在那个路口
就会浓缩成这样的片段然后对于我妈来说其实她在那边也生活了很久这个城市对她来说可能意味着很多比如说她的朋友有很多曾经对她两肋插刀的朋友她都非常非常的印象深刻因为她跟我说她以前住在那个厂房里的时候是
条件非常非常差有蛇甚至有蛇然后他的同事就会陪他睡觉那个女同事会陪他睡觉所以他跟那个女同事的关系就是变成了一个非常非常好的非常非常难忘的那样的一段关系然后他走到一个药店的时候他就会说我三岁你三岁的时候我曾经有一天晚上你发高烧然后我就背着你在
在不惜的所有街道上面跑敲那些诊所的门让他们出来给你看然后发现最后真的有好人愿意去给你看他的记忆就会变成这样的一些东西怎么这一幕好像什么情深声语某某之类的电视剧对我就觉得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哪怕是 20 年前我父母所生活的那个冷江和我后来所
经历的这些城市都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系统就是当我真的去看到他住的厂房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就明白在我们谈论比如说谈论政治谈论很多社会议题的时候我们的原坐标是很不一样的他就会觉得我这样已经很好了我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已经天翻地覆了他那个时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他那个时候很糟糕可能过的就是一种古代人的生活
然后当我回到冷家的时候我就发现原来可能真的是这样可能真的是我所成长的年代和你的那个坐标是真的很不一样所以你产生的判断也情有可原的非常不一样天哪你有找到那个原概念的能力就是你想能把这事到底在你这主要的那个核心点是什么你好像能捅到但是的确像你说的我没想到你老师家里面能聊出这么多事原本只是用它来套个近乎
我其实有时候会这么想就是因为我大概在你们两段人生之间所以我可能能想象比如说我的父辈或者是甚至我的比如爷爷奶奶那一辈他们会怎么去评价和感知今天中国的变化他和我的年轻的同事什么弟弟妹妹和你们感知到的那种我想要更不一样的人生之间的这样两种东西的那种张力有的时候我是觉得我不知道怎么去调和因为我都知道他们是特别真实的
而且都很有道理我不太知道怎么把它整合到同样的一套故事和诉说里面但对你来说你可以说是个什么历史的包袱啊或是什么父辈的什么荣耀之类的它会影响你吗日常说话你日常会想到这些吗我想想看我要想想看其实我会觉得因为你到了欧美之后你会发现 identity 是一个你要小心使用英文单词哦就是在罗斯说英文单词会被骂啊
真的好就是这段剪掉这段剪到前面去你会发现说你在欧美生活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谈论身份认同我就会发现对于我来说有一个身份认同是你很难很难去摆脱的当然我也没有尝试去摆脱它我从来没有尝试摆脱它就是最近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朋友他在戏称自己就是他永远戏称自己是乡下人嘛嗯
我觉得我的没有办法摆脱的那个坐标就是乡下人但是我很喜欢这个坐标这个坐标让我觉得在我后来进入大学之后
跟身边的朋友相处的时候我也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因为我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发现身边的人他们整个的生活方式也不只是大学吧直到后面我都会发现我自己不断地处在一个哦原来大家是这样的的这样的一个惊奇的状况里边就比如说我想那个时候北大有树洞然后我发现树洞这个很有意思大家就会在那个树洞里面分享说哎我这个月的生活费是多少哈哈
直接曝光吗不他们就会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用什么什么产品的人吗
或者说这个学校里面有那些生活费低于多少多少的人吗就是会有人在书洞里面这样说吗然后你会发现跟铁你们那个时候不会吗我没有说好像没有阶级差异好像没有到这个地步可能是我也不太清楚了但是在我们那个时候就是会有人包括我去参加读书会刚刚上大一的时候参加读书会
那个读书会里面就是因为我们组织读书会的老师是上海的招生组长然后这个读书会里面所有的人就都是那种上海江浙那种非常有名的中学来的同学然后他们就会一是你在读书会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巨大的鸿沟因为我完全跟不上
你就一下子从那个应试教育里面一下子把你扔到了非常尝试去变得稀释的那种教育里面比如说所谓的精英教育吧就是你要每个星期要读非常多的书然后这些书可能都是英文的不仅是英文它可能来自于什么柏拉图的选段他们可能翻译的语法和你熟悉的语法也不一样然后你会发现非常的吃力但是他们就非常的容易对他们来说然后
然后在读书会的时候如何参与讨论,如何在讨论当中发表自己的观点,同时引入别人的观点,给别人一个口子,这些事情我感到的是完全的陌生,但是他们非常非常的自如。
那更小的就不说了比如说你在电梯里面跟他们下电梯的时候你就会在口味上比如说我相信所有的可能绝大多数湖南人在离开湖南之后都会经历这个过程你对你的原生的那种熟悉的饮食口味有一种非常偏执的依赖
你到了北京你还要想去吃湖南菜你甚至恨不得你天天吃湖南菜你刚上大学的时候你就会说啊你说哎哪里有湖南菜吃然后有一个同学就说啊哪里哪里有一个湖南菜还不错然后我的那些同学就会说哎呀你当然他这个也是很刻板的上海人的那个印象啊他就说哎呀你不要去那家吃了那家那个菜又辣又大盘好大一份吐死了
天哪我没有听过这个台词就会那样最后我就后来那个读书会我甚至没有撑到他最后解课我就离开了因为我真的跟大家脱节太久了但是我会发现自己
怎么说呢我不会觉得自己跟我父母那一辈人真的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不一样的人因为我觉得我在离开冷江离开邵阳离开湖南不断的走到别的城市去的过程当中都处在一个不停的被迫的需要融入别人然后需要甚至融入的比你们这个原生系统的人更好
我要表现的比你们这个系统里面的人更好更值得被选择我才能被选择所以我也是不断的在一个被选择的逻辑下跳转到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环境里面去然后这一套东西我认为在我自己的现在的自我反思在这个坐标点的自我反思里面我觉得是构成了我的很多行为模式和心理模式的一个底座的就是我是需要被选择我需要做得非常非常好我才能被选择
这样就是它是我的底座哇说的你看又又抛出了一个底座的理论这就都很厉害我没有任何理论啊我没有学过社会学哈哈哈
对啊但是这些词我都觉得就是怎么找的这个真正是我非常好奇但这个我们一会儿可以再问的确是你说到的当然首先我们的确是存在代沟就是我上大学和我经历的就肯定在具体的例子上没有像你说到了这么大的差异不管是说大家这个不是应该是你们接受的叫什么博雅教育这一套在我们当时刚刚开始但没有这么深入人心然后我觉得当时各地的所谓的高中生
其实也是 90 年代末就是 21 日初那几年还没有到这么普及的程度所以进去之后没有感觉到这么大的差异当然说你说饮食文化带人接物然后比如城市化水平这些差异有
但没有大到那种你完全够不着和这么赤裸比如说大家的生活习惯上比如生活费上有这么大的差异比如说那时候基本上我所有同学都还是食堂为主然后偶尔下下馆子然后下下馆子基本上也是天南地北的吃而且是大家也根据比如你是哪里人比如你舍友是宁夏人那我就跟着吃西北菜这种我湖南人我就带着大家吃湖南菜那就听我的呗就不太会存在一个好像
按照某种体面某种优雅来判断咱们这顿吃的好不好所以你说这个我觉得还挺惊讶的但可能年轻的同学们会有那个认知会有感触吧这可能是你们这些啊
天哪你们这一代这次大学生活里面真的是可能比较核心的经验但是这个和你后来比如说你看你从你高中开始看你的履历你从少阳去长沙读那么好的高中就是在我当年是考不上的高中你真的梳理了我的履历我的同事完全掌握你的履历都不需要梳理
所以你要你看这就是你在互联网上大放厥词的后果就是你的人生履历被一些你不知名的人把握在手里
就你现在的表达和如果我们只看到你后面的人生选择和路径吧后来比如说最好的大学然后后来去欧洲生活可能留在那儿就是这个个人选择的路径和你前面说到了某种所谓的乡下人的这种底座吧或者是用罗斯的话小地方这样的一些底座你不觉得有一点矛盾和冲突吗我是感觉自己即便是在欧洲你会发现在很多时候你仍然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
我一般跟朋友在聊天的时候我会说小农社会就是我会说我是我会说小农性会用这样子的词当然它不严谨但是就是我跟我的朋友在交流的过程当中出于效率我们就会说这是一个小农行为你看我又记笔记了啊啊不要笑
比如说我在欧洲工作的时候当然这个甚至都不是小农行为我觉得它其实就是某种我给他戴个任何什么帽子都好了它其实就是我自己的一种自我归纳但是我要以这个东西为原点走到另外一个系统里去所以这个原点我姑且给它起名什么我觉得它都不重要
我可大可小比如说我们本来要聊的我说我在欧洲的时候请了一个假叫 burnout 假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突破就是我觉得我可能是完全不会去做这个事情的放在以前然后如果像你想要向你的父母去解释这是一个什么东西他们会觉得那是一个天方夜谭
比如说荷兰的劳动法律里面有这么一个东西就是当你觉得你的职业进入了一个倦怠期然后你的心情非常的烦闷或者说说的更加普通一点就是你上班上得很想死的时候你就可以请这个假这个假就是没有任何的你不需要任何的理由然后你不需要任何的病例你不需要提供病例你不需要向你的公司证明说你真的是到了一个完全无法工作的状态了你才能请这个假
然后你请了但你工作会给你保留对工作会给你保留然后他还不能直接来过问你这公司不能直接来过问你说你到底恢复到什么地步了你现在可以回来上班了吗他也不能问然后荷兰这边呢就是专门会有一种公司类似于评估公司第三方评估机构
然后这个第三方的评估机构会来充当一个中介的角色他会来评估你是不是到了已经可以回去上班的地步同时进行一个信息转化然后他会跟公司说他能不能回来但除了这个评估结果之外不能向公司提供任何不能透露任何关于你的健康或者生活的状况所以你基本上就是属于一个跟你的公司完全
隔绝的然后你可以自己在生活里面慢慢恢复恢复到一个你觉得你可以回去上班的程度为止然后我请了这个假我就发现我会在很多细节上感觉到我确实做了一个通常绝大多数中国人不太会做的一个决定因为那个评估机构的人他甚至记得我他甚至会给我每次在通话的时候他就会说啊我记得我要跟你说英语
这个细节让我意识到什么呢这个细节让我意识到他的绝大多数客户都是本地人很少有外来的人会去利用荷兰法律的这一个条款然后我做了这件事情因为怎么说你挖到一个很深的地步就是你做这个决定为什么很难呢就是因为你觉得我是没有这个资格去做这个事的我没有资格说我很累我不舒服我需要休息
你从来不会觉得说自己有权利去做这个事情更不用说去采取行动这个是一个很难想象的事情所以当我跟我的父母去描述我自己的状态的时候我会发现很难去描述不仅是我的父母啦我的朋友啊什么的他们可能听到你做了这样子的事情他们第一反应都是啊怎么可能这也太那个什么了就是这个也太那什么了吧就是哈哈哈哈
怎么活呀对啊收入怎么他们就会问了对但是荷兰法律就是会规定说你即便是在请病假的情况下你也需要给员工 70%的工资然后如果你跟他的合同是一年合同是这样的荷兰法律是规定你请这个假最多可以行两年
还是有个上限你可以休息两年然后两年之后你跟这个公司的合同如果结束了或者在这两年中间你跟这个公司的合同已经结束了那你就会被移交到劳动局或者什么的然后他们会管你的不会没有人管你就是你还会被管就他们还会继续支持你的生活然后同时一系列的比如说就给你提供心理咨询啊或者是康复啊类似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荷兰人他们过的人生就是一种我认为就是从婴儿床到坟墓都被保护得非常好的人生
我就在想因为我会跟朋友聊天聊这个事他们作为中国人来说如果你是从上海北京这种地方长大的小孩可能你也能够共情到某些部分但是你对于一个很小的地方小城市你几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你就知道你就是一个劳动力你就是一个务工劳动力比如说我听别人说笑话外来务工人员对你湖南人
以前有个笑话就是说你小时候在读初中的时候你父母可能就会威胁你说你不好好读书你以后就去广东打工然后结果你大学毕业了之后然后你父母还是跟你说你应该现在把简历收拾一下去广东找份工作是
所以不管学不学好都得去广州打工当然是这样所以你从可能十几岁开始你就会意识到说你以后注定是一个外来在别的地方是一个外来务工人员你是没有什么选择的你也没有什么挑挑拣拣的你就是给你什么你就接住什么就好了所以他没有一个主动选择的这样的一个意识存在但是像我们这种小地方来的外来务工者而且
而且你还得立刻转换到欧洲的这个语境里面去你要选择暂时停下等等等等就哪来的勇气呢你想过在你身上是怎么长出来这个东西的家里有矿
我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我觉得很多很多的因素一疫情这个事情其实对于我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助推作用就我一开始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是纯负面的但是最后它客观上达到的一个效果是什么呢它反而是把我从之前的那个很幽济主义的那个鬼上面拉下来了
因为我疫情之前就跟所有我们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同龄人一样我希望严密的规划我自己的人生然后我希望一定要去到一个最好的地方比如说 19 年我其实正好临近大学毕业所以那个时候我其实是跟我身边很多人一样我想去美国湾区硅谷天哪还有硅谷金银梦那
对当然是有的所以我会觉得那个你回想起来那就是上一辈子的事很远很远虽然他可能离现在才五年吧但是我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上一辈子的事你很想去成功你很想进入一个中产阶级的幻梦里边
但是在疫情来到的时候你会仍然在挣扎说想要回到那个正轨里面因为一阵风吹过就把你抛到大海里面来了然后你就开始挣扎呀然后你在国内那几年不停的换乱七八糟的工作换很多这当然也是我多动症的原因就是我干一份工作都干不了很久但是我会觉得那就是一个你掉到海里之后不断的想找到一个抓手不断的想找到一个稻草
哪怕那个稻草其实是很轻很轻它其实不足以让你真的浮出水面的但是你会在那样的求生的本能里面你会抓住它然后你抓住那个求生稻草的那个动机仍然是说有一天我想要这个稻草仍然引导我回到那个硅谷精英梦里面去
但是这个疫情的客观因素导致我完全无法回到那个轨道里面去了就甚至是你连托福考试你都考不了这个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严重到直到最后有一天就是我在上海被封住了就是你人都出不去了
物理上被困在了一个很小的空间里面你不要说你出国了你连你的房子你都出不去困了三个月然后你每天早上睁眼起来你都不知道这个可以聊吗在罗斯可以聊好你会发现说你每天早上起来你睁眼都不知道你的那个午饭在哪里你不知道你的冰箱里面还剩多少东西可以吃
你不知道你今天晚饭到底还有没有东西吃然后冰箱里面一点油都没有每天就是依靠那个最基本的那个东西求生想要让自己活下去从那三个月出来之后我就觉得当我真的再走在上海的大街上的时候我就觉得 OK 我可能真的已经彻底放弃了一种进步的人生我真的就是随便活活好了
所以反而最后迎来了一个解放就最后反而很解放就是我申请来欧洲读书是我在上海的时候疫情中间我就觉得 OK 我在这个地方我还是待不了了因为我走在路上我随时可能会被随时可能会被抓到哪个方舱医院里面去我觉得我赶紧离开
然后我就申请了一个学校所以我也完全没有那种高中的时候那种从长计议提前一年选好目的学校然后申请过去完全没有就是临时申请了一个学校就飞到欧洲来了就那样甚至离开上海的前几天我发现我自己的交通卡我都是每次充只充五块钱因为我觉得我就随时可能要走了我不想再充一百块钱导致最后卡底都用不完这个细节我一直记得
甚至说我到了欧洲之后我就摆脱不了这个处境了我甚至就一直都处在一个充卡只充五块钱的这样的一种人生里面就是我可能随时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我就不要在这个地方有太多的铺设不要有太多的陈列然后怎么怎么样我发现当我回看这一切的时候它其实非常的顺理成章因为我到欧洲来如果我当时候选择的是美国
我可能不会有现在这个状态他可能又又弹回去了又弹回到那个那个很美国也很卷啊对但是很偶然的就是你当时候就想到了你来的是欧洲然后来了欧洲之后你就发现他的社会氛围或者说荷兰的社会氛围
和我当时候的需求是非常非常契合的包括我在这里所经历到的一切的社会生活以及心理咨询也好你跟欧洲的心理咨询师聊天的内容也好你会发现这就是我需要的东西我的身心状态在这个时间点就是需要这样的东西然后欧洲给了我这个东西我可以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欧洲那让这一切身心状态所成立的这个客观的条件可能就消失了
但是我不太去想这个事情我就觉得很多的东西现实你的现实尤其是你身边的这个小气候的这个现实可能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就是是静游新生的嗯中国的大环境卷当然是卷可能全世界别的地方到了美国到了别的地方可能大环境也是卷但是
我不觉得没有奇迹发生就是它不是一个滚烫滚烫的热海里面你完全没有容身之地的这样的一个环境我对环境的想象现在不是这样的我对环境的想象就是你仍然可以营造你自己的小气候然后这个小气候是由你自己的心态你自己的身心状态来承设起来的你可以在这个里面过得很好这是我在这个时间点的嗯
嗯好话重点小气候大家请记住就是下一个考题要考小气候的定义和它的适用范围但是你刚刚说的时候就是又把我怎么说呢其实我今天特别想避免我们聊太多关于欧洲和荷兰的话题回头再想想问的是或者说一开始想跟你聊的其实是比如你后面或者是大家熟知你现在的身份是某种博主甚至我看到大家对你叫更多的会说文字博主
我也很纳闷说什么叫文字博主因为你现在很多时候你也会出现就你也会有照片然后等等包括声音啊什么的所以比如说走上博主这条路因为其实也是在疫情嘛然后从我的感知上应该也是比较偶然的发现好像他给你积累了这么多的粉丝这么多的关注
然后到我不知道啊也许你比如说现在这个博主的工作能给你带来什么稳定的收入或者真的成为一种你的职业的一种选择吗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到这个程度一会儿你可以说就是所谓的成为博主或者被认为是博主这件事是在你的规划里面吗
我觉得在这个过程当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转折点是你开始发现有人来找你做广告了然后那个时候是我想想看应该是 21 年
我就会发现这个东西对于我的心理的影响是很大的做博主这件事情倒不是说在网上说话当然这个也有啊我们后面再说但是开始接广告这个事情让我觉得非常的有意思因为它对我的冲击是多层次的首先第一个层次是你需要去跟别人谈价格
然后这个东西是我自己的过往的那个经历里面经验里面没有的东西然后你会发现怎么说呢这个也有点像我们刚闲聊的时候跟你说的文化资本就是这有一套做事的方法你要给他报价然后他给你砍价然后你最后要给他履约这套东西我觉得之前是没有的
然后它某种意义上像一颗种子一样发展到现在,我不能说我自己已经把博主当成了一个稳定的职业,但是它会让我觉得有一种主体感,就是它会让我有一种我自己是一个小公司,我自己是个小作坊。
他跟打工和去办公室里面上班的那样一种体验是很不一样的那他流程不一样我不知道要不要标英语就是 ownership 就是外国职场里面很喜欢强调的 ownership 但是我一定程度上觉得很讽刺的地方在于当你真正在上班的时候那个 ownership 是别人外在加租给你的
他可能是一种职业道德但是每个人在履行他的时候其实都是出于一种外在的压力我是一个对这个东西非常不敏感的人所以我在任何一个职场里边最后都会发展成一个非常散漫没有 ownership 然后最后而被淘汰的这样的一个角色但是当我想象我自己是一个团队我自己是一个队伍我自己是一个公司然后我要以自己为主体出于我自己的利益去跟别人谈判的时候我发现我全都被调动起来了
我可以跟他侃侃而谈我甚至可以就是做一些我自己很不耻的事情比如说使用一些中国不不不使用一些中国人情社会里面的那些话术我就都出来了就你以前当你自己跟这些东西无关的时候你会觉得啊说话怎么那么油腻哈哈
当你自己为了你自己的利益去奔波的时候你发现可以的为了钱还是可以的这是第一个层面第二层面是他让我意识到说打广告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就是可能一开始你会觉得很羞耻居然在打广告我怎么在因为在中国有很多的词汇我一直觉得词汇其实是定义思维的一个很重要的紧箍咒然后比如说中国人很喜欢说割韭菜
那我也一开始也会有这样的词汇在脑海里边就比如说你会想割韭菜你是不是在割韭菜但你做的多了之后后来你就会在想说这个也是我最近的一个很大很大的心得就是我最近开始做社群然后这个社群里面也会有付费
一开始我就很焦虑啊我就想说啊那万一要是没人来怎么办后来我就开始跟我的这个地方其实然后话又说回来这又是我的心理咨询师很帮到我的一个部分就是我那个时候正好在做这个社群在焦虑当中这其实就是我做博主你如果说我说做博主那做博主这个过程当中一个很大很大的突破就是我就开始跟他说我说我很焦虑我说我万一要是没有
人来怎么办然后他说那你在害怕什么呢如果你把你的这个焦虑把它挖挖挖挖到一个最底下你觉得你的那个负面的认知是什么然后我就说 OK 那我这个认知可能就是我可能是没有价值的害怕自己没有价值提供不了给别人价值你就会越会很强迫正视的希望说所有路过的人都来买你的产品如果有一个人不买你的产品你就觉得受挫了
所以我发现这个是某种意义上是做博主的缩影因为在我和包括我另外一个做博主的朋友可能很多年前他就已经有很多粉丝了然后我很记得当年他有一条微博他可能现在不会这样做了但他当年有一个行为他说他会去看这段时间取关他的人是哪些然后他会点进去看说那个时间点他是那个时间点取关我的那我那个时间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他会那样子去清点我相信他现在已经不会这样做了但是我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遍的当然我觉得我跟你聊天的时候我会足够诚恳把这些事情的告诉你但是可能很多很多的博主在做这样子的事情但是他们可能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不会告诉你他们其实在为这个事情而感到焦虑或者他们也甚至没意识到吧就是他们那么焦虑对
对甚至哦我也可以告诉你比如说它跟做博主的选择性呈现也有关系比如说你会在想说那我这条东西要不要发呢那我这条东西发了那最后的其实这个东西其实很简单在你一念之间这个东西要不要发其实它的一念之间的那个评判标准就是发了之后有没有赞吗有没有人点赞有没有人评论有没有数据吗然后你甚至在心里面会有一个 KPI 你会给自己定一个 KPI 比如说哦我这条
我一定要保持我自己每一条的 2000 赞以上 1000 赞以上天呐但现在我就完全没有了你之前有过这阶段吗就是在你比较焦虑或者还在形成对于博主的认同过程中这
这就是回到你那个问题就是你说做博主这个事情有没有在某一个时间段你发现你自己做博主了你是一个所谓的博主了然后你的心理动因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我觉得这就是回答你刚刚那个问题就是当你一开始发现说你居然是一个在广场上说话的人了然后你就会出于一种维护自己自恋的那样的一种需求会在心里面慢慢的去默默的去盘点说你发什么会有更多的流量
但是后来你会发现我是因为我很容易厌倦一件事情甚至做博主这个事情我也有点厌倦我现在就不太发那些我知道我的听众想看的东西因为你在网上说话说久了你就会知道说你心里面很清楚在你说一些什么话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很多的反响
但是我到现在我就也不想发了因为我觉得挺没意思的以及你会发现你在网上那种振臂一呼的幻觉其实也是很虚妄的它其实并不是真实的这个完全是跟你请教因为你前面说的好几种心态我就是那个就完全没有经过博主可能前三道题我就已经败下阵来
就是虽然看上去我也某种程度上还是在广场说话吧就是比如说怎么处理自己的形象然后比如大家是不是给你回应然后
包括你要去谈价钱做广告这些我现在完全是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状况很多时候比如说我可能要拜托我的别的同事去帮我去假装解决这个问题但其实我自己是没有办法面对的我自己始终没有面对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一个有一个代际的问题或者说职业转变的像我们这种受传统媒体训练出来的
那比如说你自己和你的观点之间好像有一条线然后所谓的内容和广告之间有一条线所以我们面前有非常多的红线是在我们学这个过程当中就被植入到大脑当中所以我的确感觉像我这个年纪的很多的我的朋友们
哪怕有的其中成为了非常成功的博主他们都是要花一点时间一个又一个迈过你前面说的那几道坎儿主要是自己心理的坎儿和认同的坎儿才能实现但是像你刚才描述里面我感觉可能对你们来说就没有花那么多的时间和心理成本就能够调整过来
但是我就很好奇就是从特别技术的层面你可不可以给我描述一下因为刚才你说到可能你有怎么说前后的一个变化吧这两个状态就你在你一开始还没有就作为博主的自我意识没有那么成熟和成立的时候那时候你发一条微博的那个情景是什么呢我其实真的不买你说我常常会在想其他人是怎么使用社交媒体的就当你会遇到一个什么事儿什么题儿
然后会让你特别想说然后你会花多长时间去想我怎么说会改来改去吗会去想我什么时候发会去找一个更好的时间点然后也会去预计在心理上估计这条发出来之后比如说对我的这个互联网的形象是好与不好他要收获多少点赞或者粉丝的评论等等心里会有这样的预知
我觉得在最早的时候我在微博上写东西我都不能说是写东西吧其实也就是每天有什么就发什么就是把它类似于当朋友圈一样发但是呢最后它可能就会所谓的有一些破圈就是有一些文章就破圈了有一些你每天平常的碎碎念它可能就破圈了
我印象当中最早一条我自己可以定位为破圈的博文其实是当时候在 2020 年那个时候我们正好是受到疫情的影响毕业了然后出不了国在找工作的时候它其实也是你的思想你的思维然后你过去的那个思维和社会所需要的那个素质发生剧烈碰撞的那个时候所以在那个时间点正好出现了一个词叫做做题家当然这个词现在已经完全普及
已经完全烂大街了但是那个时候其实是刚刚出现的然后我就觉得这个词特别的特别的好然后就发了一篇可能一千字的文章吧就是我其实一直觉得这个逻辑一直留存到了我现在使用微博的这个意识里面就是它永远都是一种我生活里面突然想到突然意识到我自己过去什么东西做错了然后我把它发出来所以从一开始它就是一种自我屠宰到现在也是自我屠宰
就是比如说你会发现我到现在也会发一些啊我看到一个心理咨询然后我做了一个心理咨询然后我发现我自己以前好蠢啊自己以前有什么认知是错的我就会把这个东西发出来就是他从一开始就是做屠宰就是我发现说啊我是一个做题家然后我过去人生当中的思维就是做题家的思维就是你在找工作的时候你永远都在邯郸学部你在归纳说别人以一个什么样的背景干过什么样的工作然后他找到了下一份工作比如说我去模仿他哈哈
然后我模仿他我希望找到一个同样的工作然后就发现完全是行不通的大概内容就是这样就是我第一篇我自己所谓出圈的内容其实就是这样然后到后来你会发现说当你真正成为了一个所谓你意识到你自己成为了一个博主之后你的分享就会开始变成当然那个主线仍然是存在的就是那个自我屠宰的主线仍然是存在的但是你慢慢慢慢开始有一些解冻
因为我心里面也会有一个所谓的博主的标准概念你会觉得啊那世界上的博主不会都应该分享一点那个什么积极的事情吗你每天都在这里对吧你就会有一个这样子的稍微就是你会有一个外在期待因为博主这个词汇它本身在你这里代表了不同的色彩
就是你一开始不会意识到你自己是一个博主但是后来当别人说你是一个博主的时候你会想啊博主博主是不是也有一些应该做的事情呢比如说分享自己的职业道场
之类的对职业道德但是我又很难真正的做到这一点我真的很难做到说持之以恒的去分享一些积极的正面的然后跟生活细节然后怎么怎么相关的这些东西当我意识到我需要分享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发现我很难做到因为我不是一个能够享受生活细节的人我不是一个享受
就是我是一个在自己大脑里面生活的人我不是一个在自己皮肤里生活的人就皮肤就是有时候我会发现冷啊热啊我都感受不到我有时候就在很冷的天我就直接穿了一个很薄的衣服出去我都感受不到然后别人说你怎么穿了这么少的衣服然后就哦我才发现我就跟那个笔杆就是心已经被挖走了然后比如说啊有心能活吗不能活啊不能活了然后就死了然后
我的生活常常是一个这样的状况所以你是互联网笔杆是吗你是互联网笔杆所以我会发现说当博主这个事情和我自己真正的生活它可能也是螺旋式交织的发展的然后
然后后来你就发现说我到了欧洲之后我开始意识到我自己的生活可以享有一些非常真切的像风一样迎面扑来让你能够感受到的那些幸福然后你就开始你就说你做博主你在平台上分享的这些东西也开始有了一些松动
也开始迎来了一个你自己的改革开放是一下上了改革开放的高度其实我发现你最近比如说你去看演唱会或者你去哪里玩然后你见到朋友然后可能是一个黄昏就是像你前面说的可能在之前面一个阶段你会觉得好像我这部分我不必拿出来展示甚至你没有意识为什么要拿出来展示的东西
好像你现在成了你一个比较自然的一个有怎么说肌肉能够接受的一个动作就是可能你随手不管发一个朋友圈小红书然后是一简单的微博
而不像可能早年你刚刚走红的时候可能更多的是通过文字或者是这种写作的一个逻辑好像来说服大家的喜欢或者是怎么样所以我的确是感觉到你有这样的一个变化所以你现在是觉得对于一个所谓的博主这样的一个职业或者这样一个身份来讲其实这个变化是很自然的是吗就是到了一个你做的时间比较久或者你要接着往前做的话
你好像必须得或者不得不要去展现这个部分就更加自我的部分其实这个之前我跟韩夏也聊过然后可能对他来说这个部分还是有一点困难就是真正的把自己要全部拿出来那其实还是一选择问题我展现哪些不展现哪些真与假然后高兴不高兴然后他都会又影响回过头来又影响我博主这个身份到底成不成立就是那我把我全部东西我都抛到互联网上
那还是会有这么多人看我吗就你会有一个界限吗在你比如说关于自我的表达什么事你说关于自己什么事你可以说关于自己什么事你肯定不说或者什么样的题目你肯定不说你会现在有自己有这样的一些刚才说的职业道德吗或者自己给自己设定的规范
还真没有什么都能说比如说我工作的时候我去我找到下一份工作的时候然后当时我就跟我的大学导师说我已经找到下一份工作了然后导师就说很好但是记得不要在微博上再讨论你的工作了为什么就是他会觉得这是一种你那个工作的职业伦理就是你不要把你职场上的东西到网上说但是我就是会说这就很难因为我觉得我自己
因为我和社会的大部分的冲撞都发生在职业里边我觉得是这样所以你很难撇开它
然后以及说比如说感情生活感情生活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真的觉得没什么感情生活就是没什么好说就是我觉得你想要表达什么样的东西取决于你对你自己的看法这仍然是你自己对自己的看法你觉得自己生活当中哪些部分是值得分享的就是觉得让别人看挺好的然后呢我们的这个对话让我想起我前段时间看一个电影《阮灵玉》
然后阮林玉不就是我觉得这个阮林玉这个角色这个电影也挺切合我们今天的谈话的因为他就是一个被舆论绑架最后自呛了的一个人对被杀死的人对然后我就后来就看到他那个结尾片段的时候就有一个拍他的导演跟他很熟的人就出来说就说阮林玉这个人就活得太严肃了就是他严肃到他经常喝酒喝到半醉的时候他就喜欢逐个问他身边的这个朋友他是不是一个好人天哪我也问过我朋友这个问题了
对吧对吧你看你就是你很 pretty 我觉得你很能被预测到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们这个讨论事实上是离真正工业化的网红网红产业或者是互联网的这个网红经济其实是非常非常远的因为我觉得自己是在逆流你刚刚总结说我的这个发展的过程是曾经从一个很狭窄的文字发文字发自己的写作最后说你现在可以慢慢的发一些图文然后让你自己的形象变得更加多面
我就会意识到说这个东西可能跟我所理解或者接触到的互联网网红经济也是非常不一样的你也是逆行的因为上升到一个非常极端的例子比如说小红书里面所有人都是垂直的比如说大家看你就是为了看你吃早餐然后如果有一天你开始吃午餐了就没人看你了甚至极端到这个地步啊我只是举个例子
它是非常讲究垂直高度高度高度垂直把你的内容要分割分割分割到一个非常小的单元然后你就在这个小的单元里面反复输出你的内容就可以了
但是对于我来说的话反而好像是一个逆行的结果你变得越来越多样越来越多面了比如说啊有时候我也会发我跟我朋友出去玩但是这很少比如说我出去骑车的照片有时候你就会露脸啊露脸之后然后你会发现说就会有一个评论我印象记得很深刻他就会说你一个文字博主你就不要露脸了他就会有这样子的评论嘛就是说我不是来看你的脸的或者怎么样然后我自己回头
对这个东西也进行了非常细致的清理工作就是对于这个事情所引发的我的心理浪潮以及这个心理浪潮背后的心理机制我也做了非常非常多的分析和反芻
我就发现是什么呢还是跟自恋的这个大的预设有关因为我和网上的绝大多数人可能我们都预设了说做博主就是维护自己的自恋就是做博主就是被喜欢做博主就是我分享出来的内容你喜欢然后你为我点赞然后怎么怎么样是这样的一个逻辑
但是我发现说他可能在我这里不是这样一个逻辑所以我才会在看到这个网友这样评论的时候我感觉到这个评论和我的思维方式是不一样的是因为在他的想象当中任何一个博主发任何的东西都是快来喜欢我啊就是这样的一个呼唤但其实对我来说可能他不是这样子的或者说他是这样他也可以变得不是那样
这个预设它是非常非常脆弱它是可以被挑战的它不是一个坚不可破的说所有人在网上都是需要拿各种各样子的时尚单品时尚单品这也是一个最近很火热的词就是我分享任何的东西它都是一个来佐证我很受人喜欢的一个工具这套逻辑其实并不是颠扑不破的嗯
那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就是你现在虽然可能在认同的上面是接受博主这个设定甚至也锻炼出了相应的能力职业的技能就像你说的这份工作甚至把你之前很多不太能够调动的部分也都调动出来所以这个是也许是比较积极的部分但是与此同时你又并不想要沿着一个特别被规范的被工业化的
然后被各个平台所限定的那样的一条轨迹去发展这个所谓博主的职业我可能自己在做这个博主的过程当中我自己最后走到的一个地步就是既有变得职业的部分也有变得不职业的部分然后变得不职业的部分就是我仍然在网上乱说我没有遵守一个那种我一定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精深偶像就是一定要塑一个精深那这个精深一定是非常
我一直觉得素精神素出来的这个精神最后一定是空洞的因为你需要让各方在你身上填满他的想象所以你一定不能太像活人了你太像活人他们没有办法去投射他们那个想象的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我是永远做不到那个意义上的职业的但是有一个意义上的职业是去应付别人的不喜欢这是做博主我觉得做博主的一个很基本的素质是你要能够应付别人的不喜欢应付别人的讨厌应付别人的冷淡甚至是就是你要能够接受说你发的内容里边有的东西是别人没有那么喜欢的有的东西是别人足够喜欢的但是在你作为一个人的视角看起来你可以是一视同仁的
但这个也很怎么讲很难拿捏啊就是一方面是正向的东西怎么讲也不能太排斥但是同时你得分辨出或者是处理负面的那个东西就在听前面的时候感觉可能比如说心理治疗心理咨询好像是你比较重要的一个依托就是可以帮助你在这个过程里面去分析自己或者找到自己的那个基座就是刚才你描述的这种也许更健康的做博主的方式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多时候我的办法就是我都不听了我只听我周围能够看到我然后能够跟我有真实的交往就我的确是选择一个非常收缩的方式它确实是很难很难的对于我来说你刚刚说的那个物理隔离我觉得是对的就是直接不看了不看微博了我觉得这个是当你真的在比如说前段时间巴黎奥运会对吧就当你真的遭遇了非常强烈的声浪的时候就真的不看
这个也是我说那个阮灵玉说太严肃我觉得这个里面的严肃其实往深了想是什么呢其实就是你把某种他们批评的东西跟你自己等价起来了就比如说微博其实是微博你在微博上那个号其实也并不完全等于你当然这个在认知上是这样说但是真正做起来其实很难我一直是觉得说我的生活里边就是比如说微博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然后我的生活可能还有职业还有什么你会发现它就像那个
那个什么就是很多个导管连在一块那样那个水面永远是平的然后这个水面事实上是什么呢是你自己的人格成长到了什么部分
你没有办法在另外一个导管很高的情况下让另外一个导管变得很低它往往就是一片水源通全球就当你自己的人格成长到一个能够处理能够健康的处理自己的自恋需求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各个场域里面的问题都解决了就是比如说你职场里面的问题和你在当博主这个事情上的问题都解决了我自己最近解决掉的一个东西就是这种过量的比较病态的自恋
就是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可以比起以前能够很大程度上的做到我不把自己的自恋依托在这些外物上甚至我能识别出来别人在这样子做一个例子就是比如说我夸了巴黎奥运会很好然后你就会发现说很多人来骂你很多人来骂你然后他们就会说北京奥运会怎么不好啊然后你就会一下子
你就会一下子就是意识到说他的问题是什么因为可能你曾经也在那个位置上过但是你只是没有表现的这么夸张但是你一下子就知道说哦那是一种全能自恋这
就是你希望别人永远在任何时候都所有东西都拐到你身上来然后对你进行夸奖然后如果别人不夸你那就是对你的损害就是对你的攻击甚至有人会我大概在那几天吧就是每天都有几百条在底下 at 我就是说巴黎奥运会什么什么地方又翻车了然后外媒都在批评他然后怎么怎么样你破防了没就是想让我知道就是我哈哈哈哈
想让我知道巴黎奥运会有很多的批评的声浪然后怎么怎么样然后我就会觉得观察这个东西很有意思就是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没有造成伤害因为在我看待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会想我对于巴黎奥运会或者 whatever 什么别的东西我对他们进行夸奖我跟他们的关系其实就是跟我路过了一朵花然后我夸了一下这朵花好看一样
就是我的自恋是没有依附在我并不把自己的自恋依附在这朵花身上我看了一下它我夸了一下它然后就走了
至于这个花后续它是开败了还是怎么样它其实跟我没有那么大的关系所以有人过来跟我说你看这个花开败了吧你伤心了吧其实我不会这样但是他们之所以做出这样的行为可能是因为说他们是这样的人就是他们是把这个自恋依附在一个别的东西上的然后当那个更大的东西受损的时候那个更大的东西没有被夸奖或者说被批评的时候他们也同时感觉到受损了我就能看清楚这个事情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是我觉得这也是我的那个小可能也是小地方性带来的就是我非常喜欢自我批判
然后这个事情反而最后帮到了我是什么呢因为你刚刚也提到了说有的批评其实是非常尖锐而且甚至是正确的对然后对于我来说自我批判反而最后起到了一个效果就是我在你们批判我之前我早就已经把这一层自己批判完了最狠的批判就已经我已经提前赶到现场了而且我还像就是有时候也是一个奋击之语也是一个赌气的话就是
我就跟我朋友说我相信网上这些批评我的人任何一个人对我的批评都没有我自我批评批评那么深没有我自我批评的那么精准精确和尖锐我自己对我自己的批评是最尖锐的然后我就想到说以前看那个霸王别姬的时候最后不是有个批斗会吗
我就老想起这个事情我就很好玩里面有一句台词啊就他们被批判的时候他们就说陈建一你是怎么怎么样你是什么潘金莲不是我会什么的反正就说说他不是个人怎么样然后后来张国荣演的那个角色就在那里就说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早就不是东西了
我在 22 年那个时候疫情的时候因为网上也会很多人就开始跟你发生冲突因为你每天都在说上海的那个疫情嘛有时候我就会突然想到霸王别姬里面这个台词这句话我就觉得哎
这挺好的因为这句话你深究起来是什么呢就深究起来其实就是一种自尊的宣示就是说我虽然现在确实很惨我现在确实也怎么怎么样沦落到什么地步了但是这跟你们这些人的围攻没有关系就是我自己对于我自己的处境非常的清楚但是不是你们这群人导致的
哪怕是比如说再说的更极端一点他人家自我毁灭那也是自我毁灭也不是经由这些人毁灭的所以这个也是一种某种意义上退到最后的那个底线的时候的一种自尊心的宣示你什么时候建立起这么坚固的这样的一种自尊呢我很好奇哦我觉得很有意思哦自尊心的这个建立其实反而是我最近我想想看啊
最近这个五六月形成的因为最近这个五六月发生的事情就是我在做那个社群然后你会发现说这个心理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他给你打广告的那个你给别人打广告那你是给别人打广告
你给自己打广告那就是说所有的最后效果怎么样然后有没有人来这个东西是完全跟你绑定在一块的以及它会深刻的影响你自我认知所以这个冲突非常非常的激烈所以这个冲突越激烈然后这个冲突结束之后你所获得的那种安宁也会越持久我觉得是这样子的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例子就是这个安宁我都无法想象其实纯粹就是我觉得很好玩比如说我跟我一起做这个事情的朋友我们俩有一个很深度的复盘
就是比如说我最一开始在想这一次活动要做什么活动的时候其实它应该是有一个很确切的最好啊从商业角度来考量的话那就是最好有一个很确切的目标或者是很功利的交付就比如说大不了就最好就是教你留学或者是教你什么求职这种是最好的那可能是最清晰所有人一看就懂这是干什么的
但是最后我们没有选取这样的一个活动没有走这样的一个定位最后走了一个很模糊的定位然后我自己心里面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心里面有一个答案然后我的朋友呢他其实也有一个答案我们两个最后在对答案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对上了这个答案是什么呢就是我太想把那个文章写好了哈哈哈哈
就是我在做这个东西的时候仍然拘泥于那种还是那个词自恋就是你希望你最后还是希望别人说你这个文章写的很好你这个文章最后获得了很多的点赞它足够的有机就是你希望即便你在进行一个商业行为但是你最后所抛出来的这些引流也好或者是吸引朋友来加入的这些文字它是足够有机的
你仍然心里面有一个这样子的枷锁在那里你希望别人最后还是觉得就是现在所谓的有一个词叫既要又要
就是你既把这个文章写好了然后让别人觉得你很用心的在写这个文章然后有很多的点赞很多的互动但同时你又把别人吸引进来参加你的活动但其实它很有可能是这样比如说你最后拿了一万个点赞你只吸引了十个人来参加你的活动也有可能你最后只拿了一百个点赞但是你吸引了一百个人来参加你的活动
这都是很可能存在的但是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为了让你面子上过得去然后你就牺牲了那个更好的结果
我跟他就有一个很深度的复盘然后我们两个就最后聊了一个什么呢因为他也是在这种什么互联网大厂上过班然后我也是然后我们两个最后就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非常大厂的词汇就是叫做转化率对然后我就说你们两个仔细想想看转化率这个词其实它是非常有意思的就是转化率这个词它是天然的跟全能自恋的那种幻想是敌人
因为当你知道有转化漏斗这个事情之后你就会知道说一千个人路过你他就是只有很少的人会留下来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客观的你需要去接受的事情互联网里面上班的人他们可能对于这个概念非常非常的熟知然后他们就会知道说所有的东西一套商业的运营他可能就是这样一千个人经过懒客懒十个人最后一个人付费那为什么我们在更广大的日常生活里面不能应用这一套思维呢就是
也是一样的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听众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你的那个核心的圈子里面的人最后只会有很少很少的人会跟你形成一个互相支持的关系我觉得这都没什么最后已经有人能够留下来这就是已经很值得庆幸的事情了所以最后你们还是选择了你们原本的那个方式就是要文章也得写好
对对对但是我就觉得可能我以后也可以尝试不同的方式但是这一次我就意识到说我在做所有事情的时候的心理动因仍然是这样仍然是很希望别人的喜欢就是你仍然在拘泥于一个一个像
就是一个表层的形式你希望这个场足够的热闹然后你似乎才能够从这个热闹里面获得一种安全感但其实它热不热闹和你这个活动最后来了多少人或者是办的好不好其实没有那么必然的关系所以我听下来感觉你现在比如说在互联网上说话和你在生活里面跟你的朋友或者是合作者呀
沟通聊天的方式和甚至语言是同一套语言你也发现了对吗哈哈
这也是我们自己自我嘲讽的一部分就是跟我的那个跟我一块做这个事情的合伙的朋友他是一个中文系他是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他本身说话就文作作的他也可以不文作作但是当他跟你进行到一些这样子对话的时候他自然而然那个语言就会变得非常非常书面化同时引入大量的典故和借用的词汇来让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比如说他说我去欧洲习得的这一套东西就是要西天取经哈哈
那你们俩要不要一块去我就是会无自知的进入到一种非常非常书面的然后有点咬文嚼字的那样的一种说话状态这个也是我们两个经常自我嘲讽的部分对啊那么就问题来了因为你原本是学理科的你到现在为止啊有没有一刻或者后悔你后面在选择里面让你身上的文科的那部分或者文科的基因也好或者怎么讲天分
主导了你后来的人生就是很多人学文科是好像觉得理科很困难或者是学不了理科有一种好像半推半就的方式就掉到了文科的陷阱里面因此会产生好像很多不满意觉得好像文科在后来的社会回报当中给不了理科那样的稳定和一种前景但是很显然在你的故事里面是你是可以走就是你具备选择理科的能力以及你也曾经比如做过包括学经济去华尔街
《硅谷梦》就是这一套人生剧本某种层面上也递到过你手里然后当你后来各种选择你没有选择之后你不仅是选择了目前在更偏文科的另外一个词赛道里面莫怕滚打且好像将继续下去
你会想要不要换个剧本或者这个剧本漏洞百出或者没有什么大的希望等等你会陷入这个再次选择的迷思当中去吗你觉得亏不亏我会觉得这一切都是非常自然的然后可能到某一天
你发生一个自然的我说我适应不了这种生活了然后你可能就随道取成的就会发生变化因为依我自己过去的经历来说的话我会发现很多的东西邯郸学部是没有办法长久的我大学是我们学院是经济学院名义上是经济学学院但是其实非常的数理化就大家学的东西非常的
伎俩经济然后所有人都非常的仕途经济所有人都是梦想说毕业之后直接无缝衔接到一个美国的名校里面去读博士一个小班我们是一个小班集体 30 个人然后所有人都是怀揣一个这样的梦想的我在自己 20 来岁的时候我会发现说自己其实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但是由于一种不安全感的那种裹挟你会想要去抓住点什么于是你就非常焦虑的跟在那个人群里边然后他们做什么你就开始模仿比如说他们套词啦他们出去交换啦他们给海外导师打工啦怎么样你就赶紧跟上
但是后来我就发现说我在跟这个东西的过程当中我在第一次申请的时候我失败了也不是失败了吧反正就是没有一个让我觉得特别特别理想的选项交到我手里有一些次优的选项我不想去然后那个时候反正也就是那种二十来岁人然后心情也很高
当时我的经济学导师就跟我说他说我觉得你有点神化了你现在走的这条路但其实你哪怕之后成为一个经济学家它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你没有必要觉得这份工作有多么多么的神圣金碧辉煌然后我觉得你反而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去找一个工作那会是更适合你的那条路
他说的这段话呢其实是他的语境其实是我们的学院他非常的唯有读书高他非常的鼓励所有人都去走学术的这条道路而不是去外面工作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边我在公司里面工作的时候都会开始怀疑说我自己做的这份工作是不是不够的叫什么
因为我自己的思维方式就是觉得我一定要做跟数学跟理科跟技术相关的这个东西然后如果它不跟数学相绑定的话我就没有发展我自己的智力资源然后你就可能在你进入社会之后滑行的那一段一两年里面你还长期的处于这样的一个惯性里面你还是觉得我没有使用我的那个智力资源这个东西谁都能做天哪
你怎么呢你觉得这个对你来说很夸张还是很熟悉我觉得很夸张因为我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就是可能像我们这种就纯纯我们可能没有经历过那种觉得自己有特别了不起的智力资源
可能还是有点智力吧但是这种智力完全不被称为资源因为从你展现出兴趣之后你就意识到这些东西在社会条件里面没有办法被转化成资源大家不觉得这个资源有什么太了不起的或者是这个资源很多时候就是你自得其乐或者是避走自真的一些东西甚至到后面就变成一种自我嘲笑你自己高兴就行但是在别人眼里这一文不值这个是我熟悉的那个故事所以像你刚才说的
经济学的同学们把自己的智力资源如此慎重和甚至神圣的对待我是不太有机会听到这个故事我听出了一些酸意对呀这个我觉得你可以说是酸就的确是很陌生的至少对我来说因为你真的不曾得到过而且不觉得自己会得到没有我说的酸我说那个酸不是嫉妒的酸我说的酸是讽刺的酸哈哈
可能见而有之吧两者都有你接着说啊你从那个但我到后来我就发现说工作这个跟我自己的职业的过程也是有关系的我就发现说工作和智力资源是两回事当然它需要动用出你别的资源比如说你的在中国你需要动用情商啊对吧沟通能力或者是怎么样的但是它不是智力资源然后智力资源其实是一个学生思维我觉得就是我现在会概括为学生思维
你在当学生的时候你会觉得好像你在写一份报告你在写一份论文然后你的论文的这个方法一定要足够的高级你做出来的这个梳理方法一定要足够的新颖或者是新潮一定要足够的炫技然后你才能拿到高分但是在工作场合里面完全不是一个这样的情景我是这样子的我觉得对于文科和理科来说我不喜欢人群我不喜欢集体
所以当文科群体和理科群体变成一个集体的时候我会选择我两边都不靠就是我都不喜欢理科群体我也不喜欢当然理科群体这个刻板印象也来自于我的大学生活因为我大学生活过得非常的苦闷我在我们大学里面我觉得好像是一个很尤其在我们班集体里面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扎眼的一类因为我老笑
这也不行啊但是他们就不笑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反正就是他们就不也不喜欢玩笑也不喜欢发笑然后你发笑的时候他们就会问你在笑什么然后反正我觉得就跟大家也不是很融合但是文科群体我觉得也你知道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 get 到我说的就是你在北大待久了北大里面的文科群体也让你不太能喜欢得起来哈哈
那是北大的问题我觉得不是文科的问题是吗我是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拿来主义为自己所用我不是一个文科我在大学的时候我没有读过文科但是我也上很多的历史学的课然后社会学的课我会觉得那样很好但我不想进入他们那个集体我不想进入他们那个学术的共同体但我觉得听那个课听得很棒我甚至觉得我长到二十多岁了
我可能自己有生以来有记忆以来最专注就是因为我有成人多动症我最聚精会神的时间可能是听言不客的课因为他的课真的非常好听听那个课我觉得我就是两个小时完全不想别的事情就全神关注听他讲课很幸福然后同时我觉得理科的文化里面也有我很喜欢的部分比如说写代码我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写代码
因为我觉得写代码就是让你进入一个心流状态就是你会因为工程师的文化工程师的精神我觉得其实也是很伟大的
比如说 GitHub 它是那种开源的代码然后任何人自己做出来一个很厉害的东西他会把它放到那个网站上面去分享你只要把它拿下来然后遵循一个非常开源的信息和技能你就可以把它的劳动成果拿来给自己用我觉得这个非常非常的伟大它其实没有那么
强的壁垒没有那么强的信息壁垒然后会给你一种只要我掌握了基本的技能然后我就一个非常广大的世界和资源就在我面前铺开只要我一步一步的去学习我就可以肉眼可见的获得一个
工程上的小成果我觉得这个在你的日常生活体验里面也是非常非常棒的是啊但是你想像我们这种也许听过言不客的客但是永远不可能享受写代码的心流状态的人就少了一半另外一半的人生体验
在你说欧洲那段时候和你通过别的方式我也看到过就是是不是在别教里面你聊到就比如说你也未必会在荷兰长期的生活下去就是你包括你前面也说你眼前也并不是一个好像做了非常多的规划必须按部就班一定要怎样不可的状态所以你接下来或者可以预料的未来你会选择在哪里生活或者选择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生活跟工作我可能会
我可能会再给上班这个东西一次最后一次机会代表上班世界感谢你我会给最后一次机会就是因为我其实现在还在找工作如果我找到的话我就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再去上个班然后如果这次再不行的话
我可能真的就是会去流浪一段时间我会通过一些我想想看比如说像西班牙葡萄牙这些国家他们都会有那种什么数字游民签证然后可能我会远程做一点点这种自由职业的工作然后看看摸索一下这样行不行的痛但是那是很远的事情那是我在给上班最后一次机会再失败之后的规划那你还可以更多的从博主上得到收入让博主成为你真正的全面的职业
其实客观上来说操作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是我还没有下定这个决心而且我其实也有一个非常非常复杂的纠结的部分就是我其实还挺想在荷兰这个地方有一个自己的家的就是一个物理的居所我眼泪要流下来了
干嘛啦怎么了这不是一个很感人的话吗想要荷兰有一个家我是想有一个自己物理的居所这样子的话我可以来营造它这是我觉得营造一个自己的居所这个事情可能对我来说我没有太体验过但是我会想象那是一种非常非常不一样的体验因为我自己在过去的可能我想想看我 12 岁去长沙可能十几年里边嗯
我现在二十多岁的人生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是这样子的在各个城市里面转转就是我很早就离开自己家乡到长沙去读书然后后来又去北京读书又怎么怎么样所以就不停地在搬家不停地在搬东西所以我现在手头很少有自己十几年前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都在搬家的过程当中都被消磨掉都被抛弃掉了
所以我一直在想说如果能有一个自己的家然后慢慢慢慢在那里积累起来自己的生活然后留下一些记忆我觉得应该是一种值得尝试的体验这个其实是在你一开始我们聊冷水江的时候我当时想说当时吞了一口气了因为我觉得那个是我的一个迷思因为你那个时候说好像你的人生还是可以在一个不断的流动的状态然后
然后也不一定是要固定但我其实至少为什么回到冷水江市我觉得我的身上的小地方性的确是在于也许我必须得流动我选择的职业和我职业的发展然后或者是社会的情况让我必须得流动我才能活下来但是内心当中真的就是对于你说的不管是一个家还是一个固定的场所然后可能非常小非常不起眼
但是需要那一点点确定性我觉得那个是可能也是某种小地方性非常顽固的残存在我们身上的一个部分还有另外一个不知道但是可能也必须得问的一个问题你现在觉得你现在身上
比较脆弱最脆弱的部分是什么如果说前面你已经建立起了很多很好的比较健康比较有弹性然后可以处理包括面对中国欧洲这样的生活和线上线下的很多张力摩擦的东西但我想人之为人总是还是有一个脆弱的地方或者是你还没有完全处理到的一个部分我得想想没有
我在我这个当下就还挺本质具那个词叫本质具足的感谢大家收听本期的螺丝在您颈我是吴奇欢迎大家在泛用型 Vocal App 以及音频平台搜索订阅我们的节目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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