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老枪》导演高朋：失落的东北，往前看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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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我是老腔的导演高鹏我的电影老腔马上要于 11 月 1 日和大家见面很高兴今天来到硬核说跟大伙聊点硬的

哈喽大家好 欢迎收听我们这期的硬核说 我是主播阿甘 我是 AD 我是高鹏非常高兴又可以在空中和大家见面 然后通过刚才那段打招呼的声音大家应该已经看到坐在我和 AD 对面的就是老枪的导演以及编剧高鹏老师然后今天他和我们来聊一聊即将在 11 月 1 日全国供应的他处女作电影老枪

我们两个人其实在之前就已经看过片他是在今年的北映节北映节对嗯然后其实我关注老乡这个项目正儿八经已经有好几年了因为自从几年前第一次在青葱影展上看到老乡的项目然后我记得那个时候是看到高鹏导演还带来了一段小的短片借阅了一下咱们老乡当时的那个剧本嗯对非常非常的喜欢呃

之后我也会有一个问题跟当时那个剧本有一些关系然后直到今年的北影节老强出来了然后我第一时间买了票进去看了以后大呼过瘾然后我跟我身边的很多朋友都说这完全不像是导演的第一次就是院线长篇的创作因为非常的成熟包括我们在这一部从现在来看有一些文艺气息的电影里面还看到了不少的商业元素

所以对我来讲我是特别喜欢的然后我马上就推荐了我的这个搭档然后他是今年九月份看到的这部片子对虽然我是今年九月份看到这片但我知道老乡也很久了因为去年跟前年其实我们和青春计划有过一些合作当时也提到说老乡这部片子已经完成了然后很好看所以我们今天相对其他媒体可能问的问题更关注于创作阶段您

是如何想的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就是导演为什么您会想到用老乡这个八十年代末的东北为背景以退役射击运动员为主视角的故事因为您之前说想写运动员但其实射击这项运动离普通的观众是比较远的那您比如说篮球足球或者说羽毛球网球可能离大家会稍微近一点您

您是怎么想到以射击运动员这个主题去展开整个故事推进的八九十年的东北其实一开始没想放在东北一开始因为你也看过青松的内稿最早其实是写在西北当时想象在一个戈壁滩风沙避天嗯

然后有一个枪手他处理在那就是挺装逼又好像挺有劲的一个画面就想放在那个地方但是后来因为这个电影进入到一个项目的阶段我们的出品方默默影业他们一直有一个情怀想做一个关于东北的电影

对于我来说其实这个不矛盾因为我个人对现在经常谈起的所谓东北文化所谓东北故事我其实的理解是它不是东北故事我觉得它是一个全国性的八九十年代的故事时代故事对因为我们老讲的东北的那个时候的时代的转折它不是东北独有的它其实是一个全国性的

那只是呢可能我们先有一批创作者以东北为地域然后他创作了一批这样的故事那个时代的故事所以大家现在对他有一个认知他是一个东北故事

那就好比说我们比如我们聊伊斯特伍德我们说他是西部英雄其实他就早期演了西部片对他后面的故事其实都发生在都市对对吧甚至美国对甚至美国东部但是大家依然觉得他是西部英雄嗯

对吧因为西部英雄是美国的一个文化的符号我觉得这个事同理或者说它可能更极致的能说明问题我认为所谓东北故事其实是一个代号这个代号它其实指的是那个时代的发生在咱们国家的故事那些人的境遇时代巨变下

对于一些小人物或者说对于那个时候的一些特定个体的一些影响对所以对于我来说就是放在东北对我来说是 OK 的是没有任何的我需要调整的地方的这个电影一直被人说你是一个东北电影说你这个东北电影拍的挺像东北的挺好的我很高兴我很高兴我觉得挺好的我觉得如果说的是东北电影但我自己其实从来没说过它是一个东北电影我觉得我就不可能拍出东北电影

因为我也不是东北人您不是东北人我是北京人所以我们其实在早期的剧本都特别的北京味因为我是北京人我写这个人的感觉北京人也有北京人的特点然后包括就去写那些台词就特容易北京化后来我多了一个合作编剧王昂他比我好了还要老北京他是南城的那就更完蛋了

然后后来呢我们其实在呃想过就是要不要把这个剧本弄的特别的东北嗯大家都说东北话呀那个后来我们发现也扯淡因为就是第一就是这个没有一个创作者是东北人嗯

因为你说东北电影它的精髓是什么我认为也不是说你写那个时代的那个事对吧是那些东北人的性格他们那种直率又幽默那种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那个性格我们肯定是写不了那个性格的有特点的人物的因为你不是从这来的然后演员我们也压根没想一定要是东北人

那你干嘛非要把大家强扭成那样呢对所以就是我其实不觉得它是个东北电影坦白说但别人说它是一个拍得很好的东北电影我也很高兴因为可能大家一联想到比如说夏岗潮或者说在八九十年代这种国营场面临的巨变就会自然而然带入成东北而且确实地域上边咱们这部电影也放到了东北但其实这个问题是全国可能说在那个年代的国营工厂都面对的只不过东北是

国营工厂比较多又是新中国的老大哥所以他会显得更加突出更被大家有认知主要是因为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对吧那已经缓过来的就是历史就是这样你翻篇了大家就忘了是对吧就是你现在到南方到广东甚至你在北京吧

因为我们缓过来了对吧没人记得那个时候的我们经历了什么没人去想这个事了人就是这样嘛人很善于遗忘人不善于遗忘他也没法往下走对但是在东北就是大家还在那个时候还困在那个泥沼里面对那你于是当下的人你都还会看到他对所以我其实在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我更感觉它是时代电影

就讲那一个时代的然后刚刚其实说这么多为什么东北可能就是在那块地域特别的剧烈然后到现在为止可能对于那块地域上的人民来说曾经的一切还是一个隐痛还是一道伤疤导演您再说一下为什么要选退役的射击运动员作为一个焦点所在首先退役运动员在中国是特别特殊的一个群体

那比如我们这一代人啊就是心目中的那个运动员的形象是特别的那个高大的对因为在我们小的时候就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其实咱们什么都还不太行对但是体育很牛逼嗯啊

我们在什么都不行的时候我们已经有好多好多奥运冠军了我们已经在奥运会金牌榜老是排在第一第二了所以那个时候运动员就寄托了全国人民的希望就是我们能在国际上能有面能证明我们是一个强大的有希望的国家就靠你们了所以那个时候我们有体育强国梦但是其实在这种

你可以说相对宏大的叙事方式下很少有人去知道他们个体到底每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到底每个人自己的感受是什么他承受了什么东西就是讲一个事比如李明大家都知道我不知道年轻人还知道通过这个电影我发现了好多

品牌方品牌应该知道中国国潮现在是体操王子李宁未必知道人家是谁李宁 84 年第一次拿奥运冠军举国沸腾所有人对他寄予巨大的希望这个事不是你自己的事了这是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事就把他抬到那了所以

所以在 88 年的时候他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没有人能承受得住那个压力频繁的失误最后 88 年我们奥运会滑铁卢不止他好多运动员那个时候都遇到这个问题然后李宁那个时候承受了很多的谩骂指责很多人写信给他骂他甚至有人把子弹夹在信封里寄给他那时候没进枪

那会儿没进枪特追一下然后呢所以呢那你再想一个问题就是体操运动员其实很极致啊但是那会儿大部分的运动员是这样就是你可能不到十岁你就被选进运动队里然后呢你就被框定一个目标就是你这个孩子什么都不要想了你就干一个事你就是要为国争光的你就是要拿冠军其他的事全都不用你操心嗯

然后呢那问题是你能拿到冠军的是极个别极个别的人但是大部分的人呢大部分的人其实在你还挺年轻的时候你就退役了然后呢你从小读的书有限你没有学历你没有什么生存的技能你一身的伤病嗯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的思维你的跟人打交道的能力你看这个世界的方式就是我们所说的你的头脑其实是跟不上外面的

是跟不上因为你是脱节的你是脱节的你在一个有点虚幻的县阿塔里面有一天你得真的到社会上真的把你放到江湖上你根本就混不了你根本就没法跟人打交道脱节你就是严重脱节

那另一方面就是你自己的世界观你的价值观你看待这个世界的很多事的方式也过于理想化很多人是这样你过于理想化你过于的干净了顾学斌是这个问题你过于干净了你说他好多人说这是一个关于英雄的电影这是一个关于一个特别的正义的电影我其实觉得也不是

我其实觉得也不是他是一个关于一个很干净的低能的一个晚熟的

这么一个长不大的一个人的故事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尤其射击运动员尤其更有这个问题因为射击运动员有一个特点是你看大部分的运动员很外向对吧然后你要拼杀你要跟你的对手拼个你死我活在那个过程中人其实还是他是会外向的他是要跟人打交道的有各种激素出来对各种激素然后他是要有

就比如你退役的时候吧你至少就是你有一身的体力啊你有一些体育技能你可以当一方面你可以当体育老师啊你的就业更宽泛啊明白射击呢你说你长相是开枪在咱们这个这个进枪的国家你能干什么你什么都干不了啊这是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呢就是前面说的你性格特别内向你特别自我封闭啊

那你就更不善于跟人打交道而且射击本来就是相对孤独的运动特别安静的非常孤独就射击他们讲你看那个所有的中国所有的体育场馆他挂的那个横幅永远是为国争光团结一心这些只有射击他我亲眼见过他挂的是唯我独尊

唯我独尊这个事和我们中国的价值观是特别的冲突的我们特别的不讲究个体他为什么要讲究唯我独尊因为你要告诉自己就是就我最牛逼就我最强大

你要让自己的内心特别的呃强大不受外界的干扰不受别的人别人的影响嗯啊那你才能够很呃坚定的就是心态很稳定的心跳不那么快不那么慌呼吸很均匀的打出那一枪于是那个那一枪就会最稳最准所以那你说你这么翻过头来想顾学斌他为什么跟周围人那么不一样为什么那么格格不入嗯

我完全不认为他是英雄原子于过去的成长经历对您这么一解释确实为什么就是以 82 年代末东北时代为背景然后又描写一个退役设计运动员这个问题就非常完美的解释了可以把这个主角限定在一个非常极限的一个环境底下包括我刚刚特别同意导演说的就是我自己在看这个戏的时候其实有那么一两场戏我心里还对顾学斌有点

或者说有点怨念就是包括我我自己很欣赏邵斌和祖冯老师扮演的顾学斌他们俩之间这种兄弟情谊但是在那个特殊的时代环境下邵斌也只不过是想混口饭吃但是源自于顾学斌他自己的一个执拗他的过于单纯他的良善虽然到最后他确实是善良的他毫无疑问是正义的但所做的这一切可能也毁掉了可能是他最好朋友的家庭对

就这个其实特别矛盾我当时在看的时候所以我觉得看完以后我就觉得这电影其实特别深对然后我刚刚想问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之前看过老枪之前的那个样子的本子然后我记得在当时的那个本子里面有几个场景我很惊叹我们的主角还是古雪冰然后他在当时的那版故事里头有一个他永恒的对手那个对手是一个外国的射击运动员

最后的最后是顾学斌可以重新重返赛场但是那个外国的对手却因为当时他们的国家战乱而错失了最后那场比赛然后那一版剧本的最后是很超现实的就是主角穿过烟雾好像走到了当时南斯拉夫的战场上然后和他的那个神交已久的对手有一个相会戛然而止在我看来那一版的这个故事

我的感觉还是比较纯粹的聚焦在这项运动本身上与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版本的片子相比呢改变了还是蛮多的侧重点我觉得是有不一样的我自己觉得在气质上是呈现了另外一种风格我想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改变人投资方不要那个呀

对啊可是我们有这么多那是第几版第一版第一版就是青春那版对投资方为什么不要那版呢是觉得那一版过于的这么说我不知道好还是不好是有点文艺了吗对

对我觉得本质上就是默默影业很牛逼的地方在于就是他们一直想做关注社会现实的电影这是他们做所有电影的出发点你说不想挣钱吗这是一个扯淡的话对吧就没有公司不想挣钱没有人不想挣钱但是他们特别希望因为他们都是纸媒出身他们特别希望就是在

挣钱的同时咱能不能说点真话社会关注的东西对那我我觉得就是和我做这个电影的初衷是不打架的对吧所以就是我们可以调整然后我觉得其实刚才你前面说的那个特别好我想顺着那个再稍微好没问题你前面说的那个比如关于老田啊顾学斌和他们差别其实最早会有这种想法其实有一个渊源

是我们在东北不是采风吗采访了好多人好多人跟我们讲了好多偷窃的事全场都在偷窃也不发工资了大家很久不发工资没活路全都在偷全都在能拿什么拿什么能顺什么顺什么

然后听了一堆的这种故事当年偷的人怎么拿的我们都采访到那些人电影里现在写的那些偷窃的方法都是他们告诉我的没有一个是我编的其实后来我听了好多之后我都听麻了我就有一次问一个人我说那有人不偷吗有人就不参与不掺和就不干吗那个人说有还真有一个我说那你们怎么看这样的人

然后那个人就明显脸就塌下来了塌了一会他说我特讨厌那个人我们特别讨厌那个人圣洁会更凸显出我们的肮脏对我就闷了一会他闷了一会我就问他我说为什么他闷了一会说

要没看见他我们也不觉得自己寒碜所以为什么电影里面钢子会怒斥顾学斌我可真不想跟你当同事就你干净就你牛皮就显得你铁骨铮铮对所以他其实是这么来的所以说我

我觉得我们大部分的人肯定不是贵兵这世界上可能如果有贵兵应该也早死了对吧但我们大部分的人可能是钢子吧钢子还是心里有善念他对小马的死他有愧疚感但是他没办法他得往下走

从这个角度看就是这个电影里边几重矛盾都挺剧烈的比如说顾学斌自我跟自我之间的他跟同事之间的然后他和这个工厂他和时代之间的因为比如说大家都在正常时代里边随大溜的时候有一哥们然后他硬挺着不随大溜就已经很难了但是在一个可能巨变的时代里边甚至可能未来日子会没那么好的时代里边大家

在不是那么有意愿的时代流的时候又来了一个铁骨铮铮的可能就变得更加冲突这种矛盾对总之我自己作为观众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其实心情是挺挣扎也挺起伏的原因可能在于那个厂的干部也不是东西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顾学斌这么做是保全了厂的固有资产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是不是也有点在帮

或者说不能再帮就是他客观的行为上是帮到了那些坏人我当时看的一个想法但我有的时候也在想就是他那些厂子的干部可能也不全是坏人你看其实厂长卖这些所谓的机器包括让下边当然下边人有各种各样手段了但我觉得他们卖这些机器不也是为了给人发工资吗可能也没有说故意

要去做一些坏事而是被裹挟着就在那个时候他也不得不做这些事您更倾向于哪种解答首先咱不是也不能把最大的领导写成坏人吗然后呢我觉得可以这么聊这个事吧其实你说我其实觉得这里面恰恰是除了顾学斌每一个人都在做他们自己所能做的相对较善的那个事

你说老田对吧老田他最后带人来抢劫他真以为保卫科里没人他以为大家都去联合会了对吧所以你看巴里摁着头你不说没人吗老田说不出话来那你说他被逼到那个处境之后他又想给他媳妇弄个夹腿对吧其实他是在做他所能做的相对较善的那个事然后呢钢子

钢子和大雷大雷就是吃面一上来被打死的那个你看他们俩其实真的想救小马小马掉下来的时候被主人拦着那一刻他们意识到确实救不了我们来干嘛呢我们是偷东西来的

这事怎么往来说呀嗯然后甚至于厂长你说八千个人和一个人你怎么选一个人已经死了对吧你欠他一个真相真相重要还是八千个活着的人重要要是你怎么选所以这个事对于顾学斌也是一个终极拷问当当他被厂长问到这个话的时候他也没皮子了是啊八千个人和一个人怎么选八千个人和一个真相哪个重要啊嗯

所以等他呃出来的时候他无法面对秦海路所以他拦住了耿敖军然后呢在那个大厅里他跟耿敖军有一个嘶喊他说呃我我我我让别人过得都不好我自己过得也不好嗯

那一刻其实是他一直固执的或者说他本能坚持的那个东西其实比坚持我更愿意用的一个词是他自己的有点偏执对他的本能他没办法以及他过去的咱们刚才说的夏娃塔一样的运动队把他给强迫的关起来不让他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那么多年的那个地方给他形成的那个协约力的东西那个东西他的那一刻开始动摇了

那你说它动摇之后这个东西它是成长吗

成长是一好词对吧你说我们从一个特别的赤诚的他愣的少年变成一个特别的周全特圆润的一个成年人你说这是成长吗对吧你是成长对吧不是成长是成长但成长不一定是完全和你出众一样但也可能是带着一点俗话或者说童话的感觉对所以你说他那一刻他的摇摆可能是他的成长但同时也是这个人

他开始变得不那么英雄了社会化的过程对那他但是他如果没有这个变化的话他怎么活下去呢对吧所以我其实是觉得恰恰是其他的人都在做一个相对较善的选择但只有他真的就是过于干净了

所以过于干净的人呢让你觉得讨厌挡道让你照见自己的心里那个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你受不了自己你受不了自己你当然就讨厌他的存在但是当最后呢他打出那一枪他其实也做不可能做出什么根本的改变

他解决了可能只是一个暂时的特别小的问题而已但是不妨碍我们觉得说这样的人挺牛我们不敢成为这样的人但是如果有这样的人还真的挺棒的我觉得这个电影就是讲这个吧对所以我觉得现在这个结尾的底其实很好他给了顾学斌一个抒发而这个抒发的点呢其实又是绝对正确的嗯

就在创作的过程当中其实蛮难找到这么一个点的你知道吗又和过去的自己就是彻底隔绝和自己的过去的战友然后可能有一场对决然后在同时他做这件事又是绝对正确的又不违背他自己的本心找到了这么一个出发点您创作的时候是怎么想到这个底的因为最开始您说在青春的时候并不是这个底他真的就是来源于我们那个采风的过程

因为采访了太多的人然后呢

我觉得就可能不用赘述我们都采访到了什么因为它基本上都已经体现在电影里了对就是没体现的就是就太狠了就没办法体现的明白明白你想八千人的工资在当时要真有这么个事情我们个人能想象到的对没错然后这个剧本 2018 年拿到了青葱的扶持能讲讲当时的经过吗就能参加青葱然后到拿到这个奖嗯

我当时我以前是一个广告导演然后我在 2018 年的时候有一个朋友一个非常好的朋友拉我去拍一个网剧填宠剧然后我就觉得要拍个故事挺好的因为我以前拍网告的时候也都是拍偏故事偏人物的那种这个广告范畴你活就有限对吧大部分的都是特别视觉的那种

所以你就是其实拍戏更适合我可能然后我就挺想拍网剧的后来网剧因为要等演员的时间就推迟了我就有那么两个月的空档然后我其实在那之前前一年我就想过老枪这个故事一个退役的枪手的故事我就说我把这个故事写了就坐下来开始写这个剧本

然后写有点磨洋功因为你没有人催你嘛没有动力没有压力后来那个时候呢就是过春天的导演白雪我的同学因为他是青松出来的他就跟我说你一定要参加青松你就用这个剧本你就用这个剧本作为机会逼自己一定要去参加 2018 年当时离青松截稿还有两个月就是你一定要逼自己你就用这个呆的烂逼自己一定要写出来一定要去嗯

白雪那个时候就特别有热情就是自己好了也特别希望朋友们都好我就真的两个月特别专注每天从早到晚坐在那把这个剧本写完然后就递上去然后还真的就选中了真的选中之后呢我就觉得就还是还是那句话这个人啊还是有惰性人啊有惰性我就觉得那就是

就逼死第一把吧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我就把那个所有的广告的工作主动的都停了然后那 2019 年就是什么都没做就一直在调试这个剧本改制剧本明白所以我看到的是第一版第一稿剧本吗嗯

第一稿剧本就能那么成熟其实后边我们有一个问题就是说老乡虽然是您独立指导第一部长片但是呢我们看视听已经很纯熟了可能就是因为导演说之前他是广告导演然后已经积累了很长时间的一个从业经验包括说拍摄履历所以这个剧本包括说视听你在当时看剧本就已经很成熟我们现在看视听也很纯熟他不像一般的新导演因为一般新导演我们看过很多作品会觉得

有一些呢会无病呻吟然后有一些呢就是技巧上边有很大的问题但是在老腔里边基本上是没有存在这种而且老是这样啊我佐证一个就是也不是佐证我提供一个佐证就是我当时参加那届青葱的应该是展示老腔作品然后包括他的那个短片其实嗯

这不是夸奖啊确实是当天下午最出彩的一个就最吸睛的一个因为与他同台的很多导演就像你说的是他是非常非常新的可能刚从学院里毕业的这种新人然后我记得当时可能就您这个还有另外的一部讲家庭的剧本但到现在一直都没拍出来是

全场的亮点然后包括高鹏导演当时还拍了一个我记得是拍有一个小的 demo 样片那个小的样片也就是针对于老枪拍了一小段是吧那一小段我自己感觉也挺精彩的应该就是我刚刚讲的穿过烟雾走到南斯拉夫街头那小段是吗嗯嗯

我有记错吗是一个概念片概念片有一小段我觉得可能吸引到当时创投那些老师的也是因为这部片子第一我是觉得有类型化基础的第二呢在有类型化基础的情景下又有刚才导演说的那些创作初衷的表达

对这在现在新导演里边真的挺常见的我们见过特别多就是非常自我的故事所以可能这也是很多去参加创投的人比如说听到今天这期节目需要从高鹏导演身上去学习的然后我们接着往后面来问这个电影我在看的时候我一直觉得画面里边充满着潮湿感嗯

这是一种刻意的设计吗然后您想表达什么那不是刻意的设计它就潮湿因为我们赶上了那个吉林就是几十年来下雨下得最多的时候哦但是我我我们确实在就是拍摄的过程中还有筹备的时候呃发现了这种潮湿并且把它用上了嗯

因为最早是要拍下雪其实大家拍东北首先想到的都是这个我们那会也挺激动的完全未能免俗大雪凛冽的一个东北很激动其实挺套路的反正我们也没免俗很激动后来雪没拍到就是

众所周知的原因就到了夏天后来就不是说要拍烈日吗觉得那很热热炙烤也是一种压抑感然后也没拍到就一直在下雨后来我就我们反正瞬间的意识到就是这个反而是一个机会因为它带来的那种潮湿发霉的那种感觉如果你能把它呈现出来它也是一种压抑有点气质对其实我觉得因为你想我们人

因为什么感到压抑如果我们心里主观的先感受到压抑的话你觉得一切都压抑对吧你在蓝天之下你也压抑对吧你在西藏高原上你一样可以觉得被关在那所以就是我我觉得如果你要表达的是压抑那其实现有的这个环境这个空间的一切都可以被你利用它都可以变成压抑的表现方式吧嗯

明白但这种潮湿感其实刚才我们所说的那种时代氛围还有顾学斌他经历的这个故事是完全印证的也是一种无意之间的印合对

我觉得是天作之合吧就是这潮湿我当时在看片子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好像发霉的感觉因为我自己是南方人然后让我联想到南方的这种黄梅天啊梅雨季节然后会让我想到在那个大的环境下可能很多东西都跟这个场子一样正在发霉正在复修我们下一个问题是其实刚刚也

或多或少聊了一些看看导演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相信每个人看过老腔以后都有自己的体会可能是一代人的逝去可能是在个人可能是个人在历史浪潮中的无力感您自己通过这部电影最想表达的是什么我想起来因为刚才说的也挺多的了但是我想起来四个字就是精力回收

嗯精力就是他他不是他举砖头他举枪最后他都说了一个精力回收吗嗯然后呢有好多观众不知道那个精力回收是什么意思嗯啊甚至观众看到这还笑了因为觉得他很装逼手插在兜里然后说了一个精力回收那其实呃精力回收是你要把自己对外界的注意力全都收回来嗯关注到自己的心里面嗯

这个叫精力回收对于枪手来说你这样你才能专注对吧你才能不慌才能稳对我觉得在这样一个时代可能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其实精力回收对我们都是有帮助的对现在专注这个词有点奢侈对你说我们每天的状态我们

我们都觉得你看现在的时代都这样了对吧你看外面都这样了就别人都这样了所以我们得怎么样其实我觉得可能某种程度上我们永远跟不上时代某种程度上我们可能永远都做不到迎合不是说迎合不好我觉得咱们都不太有资格说迎合不迎合迎合好不好这个事因为我们都很渺小对吧但是你真的迎合不了

你迎合不了你也不那么容易跟上你也没那么容易去追赶或者说赶上某一个巨大的潮流浪潮真的不如精力回收多想一想自己是谁自己要什么然后就做自己我觉得可能是大家的一个

出路吧关注个体对然后我们现在回到电影我问一个有关于电影细节的问题其实片子里边我在看到后半场的时候我会觉得开始类型化了尤其是结尾的那场枪战我觉得挺动作类型片的甚至节奏上边很激烈当哨兵他们等人出现然后再到结尾祖风的那终结一枪

彻底类型化了电影前期所塑造的这种人物矛盾然后这种类型片拍的结尾这个枪战戏的拍法是什么时候确定的拍法是在

呃我在写剧本的时候其实因为就是导演自己写剧本经常会会会会这样因为后面枪战的那个我们有我们有几位合作的编剧吗枪战的拍法其实基本上是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形成了就是第二版第三版的时候对因为你你在自己呃导演忙忙你自己写剧本的话其实一写就带着镜头带着拍法了这是你本能的吗嗯啊

然后所以其实那些调度包括演员的调度包括拍法其实在剧本的时候就已经写在上面了

然后呢在因为我的那个摄影指导老陆我们俩就是在电影的喜好上还有对这个电影的看法上就是空间一致吧嗯啊所以呢在确定那个景之后啊我们我们一起明确了一个拍法呃就是基本上每一个镜头都是差不多完整的一场戏嗯

这样的演员的表演就会特别的完整镜头的时间会比较长那么他自己就会更沉浸在里面会能更体验到当下的危险其实但是我们其实丝毫没有迷恋什么长镜头所以后来也把这些镜头都是剪开的这场戏的拍摄

拍法我觉得是给普通观众在影院里边有一个很好的送客戏因为影片的前半程我会觉得还是比较偏文艺一点的但是结尾这场刚才说其实是类型片化的就是更加商业然后普通观众也可以看得懂看得爽那这场戏的制作难度怎么样包括像祖峰老师他有一些动作戏您觉得他完成您的初始预期了吗我觉得他完全完成了

这场戏的难度这场戏其实最大的难度在枪械上因为在咱们国家拍枪现在太难了就是过去拍枪都是真枪加空爆弹然后空爆弹也是有火药的声音就是真枪的声音然后包括它能抛壳咱们现在完全不是咱们现在都是道具做的假枪有些甚至是塑料的不一定是金属的然后

然后刷漆刷成那个颜色然后呢那个枪也没有那个滑膛也不能退壳没有回弹没有那种后座力那种后座力肯定没有的然后呢那个声音呢是里面的一个电子火就跟那个玩那个水弹枪那么出来的对所以他对你演员要体验那个真实感有巨大的干扰然后你拍的时候容易特别没自信

就看着那样的东西那个其实是一个最大的难处除此之外坦白说我觉得它对于各个部门应该是挺难的但是其实我们自己的感觉拍的挺爽的其实好多事是这样你特爱拍你拍的很爽的时候你都不觉得太难它再难你也不觉得太难

你不想拍的话它很无聊你就再简单你也觉得它难拍这个其实可能还是有一点男生玩梦的那种感觉因为可能喜欢这种东西所以拍的很爽我在看那段枪战戏的时候让我想到了杜琪峰拍的比如说枪火然后之前港片有什么枪王之王的那种感觉谢时

对 显示风然后我自己感觉这场戏在后面它不光是必要的问题我觉得是特别好一个抒发情绪的抒发因为我们看了大概全篇的四分之三顾学斌这个人物我们只是从别人的口述当中知道他以前是一个射击运动员他好像很牛

但他的这一份记忆完全没有展现出来过然后他现在以一个退役运动员的身份在这个场子里是完全格格不入甚至被人看低看小的那他这个运动员的称号仿佛也只是所有工友嘴边的一句笑谈或者是一个我觉得有点嘲讽意味满足的或者说嫉妒他的圣洁对然后看到他最后那一枪发出

用那一枪去制敌的时候真的我直接就是在电影院里面真的是要鼓掌就是感觉情绪压抑了大半程终于爆发对这一点我觉得是特别好的是而且电影里边那句台词当你在状态最好的时候打出最好的那一枪你就什么都听不见了这句台词有什么深意吗嗯

首先呢这是一个真事就是我当时采访到一位射击冠军他九几年的时候是移动靶的射击冠军现在也是北京队的主教练这是他告诉我的一句原话

就是我们当时采访的时候问他说你打的特别准的时候比如你打了一个他们叫好时好时就是这个时环时环的时环就是特别准说你打一个好时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他想了一会说那个感觉那个感觉你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连枪声都能听不见当然就有点听的着迷很玄嘛这句话说什么意思他说你想啊就是你你特别专注特别特别专注的做一个事的时候真的钻进去的时候你会觉得你的这个五官我们叫五蕴啊佛教管他叫五蕴你的所有的这个感官全都关闭了外界的世界跟你没关系了对

极端专注的情况对极端的专注整个外界的世界关闭了跟你没关系了这个时候你是专注力最强的你那一枪一定是最好的所以他说他记得他记得他拿冠军的那次他进入到那个状态里他什么都听不见了那个赛场的裁判的声音有人走过去观众嗑瓜子的声音叫孩子的声音什么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就看见那个靶子

他本能的举枪等他再恢复听觉恢复所有的感官的时候他已经看到所有人在起立鼓掌听到掌声听到祝贺他好多人朝他走过来他才恢复那个知觉恢复感官

我又听到一些类似的事我发现他和在各个领域是相通的写一段特好的文章的时候我还有一个就是在做的项目讲一个打麻将的事讲一个打麻将的事然后采访一个打麻将特别好的麻神打麻将特别好的麻神他跟我讲他打麻将打到麻将是有比赛的你知道麻将是有全世界的比赛的他打麻将打到

他最好的得冠军的那次的时候最后一次抓牌打出去他是完全听不见声音的他忘了他其实社会想回想起来他忘了他是怎么打的

但是他发现他互排了赢了然后过了一会他复盘才捋出来他是怎么打的那个牌我觉得这个是人在就是极端的专注时候的一种现象吧就是验证您刚才所说的那个影片核心精力回收对吧对那片尾有一个彩蛋就是往前看别回头他是在啥时候做的是有点联动漫长的季节吗没有我就拍这个电影的时候漫长季节还没播呢对所以我可以纳闷的心爽应该在作后期呢

就是一种巧合嗯他是这么来的他他就是不装逼啊确确实实是我做了一个梦嗯因为在拍这个电影的时候吧我们一直对那个结尾有点拿不准嗯都已经电影拍了一半了对结尾结尾还有点拿不准嗯

总觉得缺点什么可能你每天想这个想这个事都钻进去了有一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梦见就是现在的这些人就是现在的这个场景然后他们的一个背影就一直在往前走然后他们有说有笑的互相打着闹着就走远了然后醒来之后我就把这个事告诉了剧组大家大家都很兴奋于是我们就演员也很兴奋我们就真拍了一个镜头因为

用不用也不知道就先放在那了我自己回看我觉得

我觉得他可能冥冥之中在说一个什么东西呢就是其实你看这个镜头它不是一个电影里的镜头了它其实是一个我们拍电影的时候理应挺应该去回避的一种东西就是创作者视角一种自恋的创作者视角我们理应去回避这个东西但是呢它其实带来了一种就是我们当下的视角去回看那段历史

当我们去回看那段历史的时候我们觉得他们这些人其实是殊途同归的不管他是掏枪保卫了大家工资的人还是他是去抢劫的那个人还是他犯个错误最后也死于非命的人还是想赌一口气争一口气结果死了的孩子其实在我们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他们都是在那个时代那个境遇之下努力的活下来努力的谋生的努力的能够去稍微的做一点还有点善年的事的人他们都是一样的明白所以这句话其实也是写给他们的写给那些经历过这个年代的观众的对吧我自己在看片的时候我有一个当时有个想法我说我首先我也是想到了漫长季节但是我又想不可能啊在这个时间是比漫长

比漫长季节出来要早的然后我就在想是不是那个年代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互相打气对大家都会说这句话然后话用在这里当时是这个想法漫长季节里有一个台词就是别回头往前看对吧其实是前两天也是采访的时候有一个记者跟我说那句话我才想起来那个片子有这么一句台词

我就一下就想还真是大家可能想那段时期的历史的题材的时候你最后想到根上的那个点它都是那个所以你看顾学斌说我只能往前看未来总比现在好吧你说未来真的比现在好吗

我觉得肯定不是对吧我们不敢确定我真的觉得就不是我个人啊我觉得就是就是你如果说这个整个人类他未来会比现在好吗我一点都不觉得我不知道漫长的季节那帮人他们是怎么想

我觉得有可能但是我们那我们能怎么办对吧我们总需要活下去是我们总需要养活老人把孩子养大那就跟自己说就往前看对就往前看你说他是一个安慰也好你说他是一个找个救命稻草也好那就是仅有的东西还是要还追希望是对

我自己感觉我觉得我最近年龄大了以后对这句话我其实体会挺深的以前小的时候总会觉得纠结在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情里面会老是回想但是大了以后会觉得时不我代或者说未来赶紧干未来未来才是最重要的过去了已经过去了你想也没有用下面一个问题其实之前导演也说了很多关于过

顾学斌这个人物然后如果您还有补充的您可以说一下您是自己怎么理解顾学斌这个人物的然后后面有个问题是为什么会找到祖峰老师来饰演先说那个吧为什么找祖峰我其实是剧本写到哪一稿因为他经过过两次方向的调整你也说了他跟初稿的差别很大了在确定了最终的方向的时候在刚落笔我脑子里就出现了祖峰那张脸

他以前就是我很喜欢的演员我就特别喜欢这种表演特别松弛特别的没有痕迹这样的演员吧然后呢我因为我个人有一个习惯就是当然其实好演员什么都能演因为你非常的有方法你技巧非常纯属

但是我始终相信就是这个演员他能演到的最好的那个角色他能演的最好的那一次一定是跟他的他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从哪来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我觉得一定是撇不开关系的我其实反而没有在网上去查比如他以前演的角色我都看一遍我完全没有做这样的功课我试图去找一些他生活中的样子

然后我就找到了一个他被采访的一个视频就是他被他有一次在被一个记者给逮着了那个记者就强行的反正采访他闯入他的生活去采访他然后他特别特别懵逼的那个样就是也答不出来什么特别懵逼就是你也

就是那个劲儿就让我一下觉得他特别对因为这个角色我们刚才也讲了射击运动员的特质所以他其实特别适合一个外表特别的斯文特别的安静很温吞柔软但是他内心其实有一个玩时特别的坚硬的这

这么一个人就是你得碰到事你会发现他强大的势能不碰到事你觉得这人好欺负就是他很适合一个这样的样子片子里边其实还有一场戏我印象很深就是

祖峰和秦海路他们俩有一场无声的冲突就是周正杰扮演的耿小军是否要签字那一场在您的设想当中当时两个男女主角的心态他们两个的情绪应该是怎么样的就在您设想这场戏的时候祖峰和秦海路他们两个演员的角色当时的心理状态应该是怎么样的

祖丰其实他冲过去他想的是小军出事了我要保护他对吧这是他的任务然后呢他冲到那个地方他看到了秦海路在那我觉得他会感觉到压力吧因为你说他为什么会对耿耳军好为什么会管他起因是因为他爱他妈妈嘛是之后他跟孩子产生的感情是之后的事儿

结果刚才跟他说小金说他儿子听你的你赶紧让他把手一按了小金说他儿子听你的这个事其实给他了一个巨大的压力或者你说是使命感然后这个时候呢我觉得首先祖丰在那场戏里他不知道千海路是怎么想的

他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什么他到最后可能他也不知道到底秦海路是什么样的心境但那个时候秦海路小金他其实想的是我儿子听你的其实我心里也听你的我再怎么要强再怎么样但我其实听你的就想看你表个态对你表个态你说怎么办咱怎么办你说这个事咱刚

那咱就干了对吧咱就跟他们干了今天你要说咱从了也行对吧你对于他那个岁数的人经过那么多的事可以理解每天忙的是儿子下一口吃什么谋生的事从了咱也就从了所以才会郭岳斌说你们都出去所有人傻了第一个出去的是小金那个出去走那几步路的意思是听你的

然后所以呢当他当祖风从厂长和厂长说完话他出来之后小金等他的一个结果

结果顾学斌没给他任何结果顾学斌其实在那个时候心里面对他是一个远超过当下那个具体事的一个拷问是对他整个人生过去的他坚持的那个东西他怎么活着的一个拷问他缓不过来的他达不出一个决定的他无法下一个决心的该怎么办的所以他他没法回答亲爱的陆那

那钱爱璐又是一个特别的要强有自己的主意的人所以那就行你不管是吧那就我扛呗

我扛是什么呢我们娘俩我们是不可能刚的我们是不可能跟这个厂就杠上的对吧那儿子咱就从吧我们完全没有拍他是怎么让他儿子从的我们只给了声音对这是我们下一个问题为什么用这种设计因为我本能的觉得就是一个那么残酷的东西你反而不需要去拍它

也不能说那么残酷的东西你不要去拍的我本能的觉得一个已经很狠的很有劲的东西你不需要去拍的而那些人是什么反应才是好看的才是重要的地方

你比如说小金在强迫他儿子在签其实可能你给一个悠长的一个走廊然后你只看到吵闹声中一个椅子被怼出来了一个角我觉得其实你可能更有想象想象空间对你其实更会更会揪心吧我觉得这个是电影的一个特点有些东西呢你觉得它很很很带劲儿

但是可能其实你你不给出画面或者说你只给出一个局部啊有些东西他似乎是沉默的是无声的但是你把它拍的特别具体我觉得这电影的魅力吧所以其实小金在那个地方你在那个声音里你能感觉到就是他其实想跟他儿子说啊

我现在妈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我们为什么要认你就给我认了你就给我认了你现在怪我你就怪了你怪我我认了你恨你妈我也认了两年后你可能会明白我宁愿让你恨我我不想让你

往下过不去明白这也是他在他能有的所做的相对较善的选择然后紧接着你看到保卫科那几个兄弟大雷他们把门关上了那是他们心里面也有柔软的地方善的一面对因为他们其实

他们小马掉下来死了他们没管因为他们心不疼吗他肯定疼对吧但是他只能那么做还是他们做的相对较善的那个选择他也听不了那个他也难受他也有孩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我堵上耳朵尽量视而不见把门关上了是就我自己在看的时候感觉是给这个母亲留了

一份体面就因为他毕竟在让他的孩子去认一个错认一个违背本心莫须有的错这个其实是挺不落人的然后这就刚好要聊到我们下一个话题我这可能要反驳你一下就是他真的是就是不能给母亲不是给母亲留体面我觉得挺体面的我觉得他在

尽全力的做到一个母亲在那个时候所能做到最好的局面我觉得就是成年人你在去面对你的孩子的时候其实有一个特别难的地方你怎么把这个世界介绍给他呢你怎么在这个世界面前去保护他呢所以他有时候你只能说谎

你只能强迫他去接受一些你现在根本没法解释解释了他也接受不了的事你是在保护他你说小金在那个时候在干嘛他是在保护他的孩子我觉得他

他挺体面的明白年轻演员周正杰的这个表演我自己还是蛮喜欢的然后和两位老戏骨大戏其实不落下风然后他有反叛有执拗然后也有悔恨就到最后还有担当就想请问这个演员是怎么定下的然后作为导演您怎么看他在戏中的表现还是就像我前面说的跟他的自己的这个生活人生也是有关系的嗯

所以他就是那个耿小俊我觉得在这个戏里面很多人说你演员选的挺好的你演员选的特别对我也挺得意的就是演员选的挺对的某种程度上是因为我获得了那个自由其实对于一个新导演你挺难获得这样的自由你可以去选包括主演你都可以去选所有你认为好的演员我选的就是他们就是那个人

除了其实反而像八脸厂长他们其实自己跟那个角色相去甚远如果你看他们之前演的角色你会发现但是其他的演员基本上我选的他就是那个人所以当你当你我觉得对于一个演员当你

是那个人的时候其实你演那个角色就会特别爽因为他会把你自己的人生经历你自己是什么样全都释放在那个角色里面对吧你说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对全世界大喊你的心里话把你的不痛快委屈都说出来让你

使劲的骂使劲的哭你说你爽不爽嗯所以他演的好吧明白所以之前您是和这个演员他有过合作吗您怎么去发现他因为这个年轻一代演员应该还挺多的他是他是海选过来的啊失敬的时候看到的失敬的时候哎就是在这个地方哦就在这个地方对哎大概就我坐的这个地方他当时就坐这嗯

他当时就坐这然后我坐在后面一点然后我就因为好多演员在这等着试然后就看见前面有一黑乎乎的影子就窝在那因为其他的嗯

大部分的人你来你比较有社会性对吧你在那你看导演是谁制片人是谁点头哈腰做一样不是点头哈腰就是人家正常有礼貌对吧他给你打个招呼或者说他会很在意就是

因为他觉得有人在看你别人对他的观感我们去面试也是这样对吧你觉得人家看了你面试官看着你的对吧我得怎么注意一下看着我的形象什么的他完全没有我就看一黑乎乎的影子窝在那然后一会可能就蹲那了然后一会就有点因为等的时间也比较久也不是不耐烦反正你时间比较久你有点累对

我首先天然就喜欢这种特别真的人然后呢尤其是我们又需要一个这样野生的这样一个样子所以呢给他试戏的时候呢就试了好久就我不停的抛一些即兴的题目给他然后他每一次都特别真就是好不好是一个挺虚的词说实话但是他每一次都很真他每一次都能够去应对那些变化

我就觉得就对他的印象很好然后呢再加上对那天那个张颂文老师也在 OK 那是世系的时候对我记得是他在那天张颂文也在然后呢那个完了之后呢我们就一起讨论他的表演我们其实当时就是心里稍微有点犯犹豫的是

稍微有点犯犹豫我现在已经忘了犹豫的是什么了因为他确实太合适了当时反正有一个东西是什么来让我们稍微有点不确定当然后来张作文就也很笃定说放心肯定那个不是大问题然后后来就这么定了他

我们加一个问题本来到最后一个问题了想加的那个问题就是您看从 18 年写这个剧本然后一直到现在 24 年年底这部电影要上了时间也经历了六到七年您怎么评价老乡这个故事它的诞生就是整个过程不是说这部电影而是说评价这个过程评价这个过程我觉得它是一个就是缘分俱足的事吧就是你你

我觉得其实我们想做成一件事你自己你的发心是什么挺重要的然后你自己的努力起一定作用但是也未必是决定性的作用但是有时候发心是决定性的作用你为什么要拍这个电影你这个电影到底想讲什么它值不值得讲

如果他是值得讲的话我觉得他慢慢的会聚拢来一批人吧一批都觉得他是一个值得讲的值得托益的事然后其实我我觉得我做的可能最有价值的事就是我就

扛在这就是扛了这些年反正就是一定要把这个事做了然后等来那些缘分等来其他也觉得这个事值得讲的人最后他就成了吧

最后一个问题最后的最后对最后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老乡之后您的工作安排有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的当然我们刚刚已经听到了一点点关于一个确神的故事确圣老乡之后其实挺迷茫的其实挺迷茫的因为这个电影跨过这六年其实这六年是一个巨大的时代变化的时候六年前的电影中国电影跟六年后的中国电影挺不一样的

他六年前的观众跟六年后的观众也挺不一样大家的观影习惯有很大的变化我们讲的那个东西他到底能不能到达观众他是不是能被当下的观众感受到是不是被他们需要的我觉得是一个可能每个以拍电影为职业的人要想一想的事因为你如何在这个时代把大家留在电影院里呢

让年轻人能够更多的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还能喜欢电影愿意看电影呢所以我觉得可能也是我自己得做一些调整吧

所以讲到电影院这个话题因为我们注意到老江这次选择的是这个分线发行然后我想问这个决定是怎么做下的这个决定做下来是因为我们的发行方博纳影业包括于东总他们看了这个电影之后很喜欢

但是呢大家都清醒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在现在这个时代里面你想让这个电影能够在电影院里有机会被很多人看到能够在电影院里存活比较长的时间这个事不可能我觉得它不是很难啊很难这个词说的温柔了它不可能我自己也知道但是大家又不甘心大家觉得这个片子是一个还不错的电影吧所以就想想一些办法

那分线呢分线发行其实在国外一直有这个办法但是在在咱们国家其实提出了也快一年了但是一直还没有对没有产生一个特别好的案例吧所以就这次希望这次能做成吧如果做成的话我觉得他他应该对电影是有一定功德的因为他会

可能会创造一种可能就是让我们的中国电影更多样性一点对不是说当然现在很多在大卖的电影他们都很好我也都去看我觉得他们是很好的电影但是有没有可能再多一些不同的电影呢因为我们的观众基数那么大

那影迷有不同的需求想看到不同的电影有没有可能有更多样的不同样子的电影明白行我们今天和导演其实聊了很多从这部电影的创作初始阶段然后一直聊到了他现在选择的放映方式然后导演非常真诚同时我们觉得确实也聊得很开对吧我们聊了很多很知心的话题然后通过我们这次的问答我相信很多的听众应该也都知道我们今天给大家

带来的这位导演高鹏老师他指导的老腔是我和 AD 可能说在今年看到的一部非常喜欢的电影我们俩也认为这部电影在推到市场上之后会赢得一个非常好的口碑上的反馈希望 11 月 1 号这部电影上我们的观众朋友可以走进电影院里面去看看这部不一样的

电影没错因为通常来讲像我们中艺人专访环节如果是有新片在上的话我们最后都会公注一下票房大卖但我自己感觉对这部片子期许一个什么票房大卖就有点俗了我只希望这部片子可以有点伪善吧有点俗我真的希望这一部嗯

好的电影可以触达更多的中国观众对那最后最后让导演跟观众再说一句话吧你想说什么

那我就感谢大家的支持吧如果大家去看如果大家想去看这个电影就去看如果不想看呢也别委屈如果看了觉得好看呢就在网上各种渠道上给我们个好评如果觉得不好看呢就咱们也别说假话我就空间有点小就稍微居格过谢谢好谢谢导演拜拜这期节目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