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 of episode 我决定自杀的那个晚上,你来到了我身边 | 故事开放麦

我决定自杀的那个晚上,你来到了我身边 | 故事开放麦

2024/8/30
logo of podcast 故事FM

故事FM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寇爱哲
小胖
杨洁
殷瑶
Topics
寇爱哲:我怀念一位名为香草的播客投稿者,她因药物过量去世,而她在节目中分享的经历启发了很多人,这让我更加重视线下交流和人与人之间的连接。 我做这期节目想达到的一个效果,就是让更多人意识到青少年面临的压力,以及原生家庭对孩子成长的影响。 我特别感谢像香草这样的讲述者来到我的身边给我投稿,信任我,上我的节目,让我有机会去倾听和分享他们的故事。 小胖:作为一名纹身师,我与许多陌生人分享了他们的故事,其中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的故事让我印象深刻,他因一只冻僵的小狗而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这让我体会到生命中的希望和连接的力量。 另一个故事中,我和一位名叫妮子的女孩成为朋友,我们之间的深厚友谊建立在相互理解和支持之上,这种连接超越了普通的客户关系,也让我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情感。 我非常幸运可以做到我很喜欢跟很沉浸的工作,当一名纹身师,宠物纹身师。这个工作带给我成就感,带给我金钱,带给我成长以及爱的人。 杨洁:从事缓和医疗和安宁疗护工作,通过帮助临终患者及其家人,我深刻体会到生命的意义和珍贵。 我服务过的几位老人和他们的家属,让我看到在生命最后阶段,陪伴和理解的重要性。 安宁疗护不仅仅是帮助人走,更是帮助他们和家人完成道谢、道爱、道歉和道别,以尊严和平和的心态面对死亡。 感谢每一位用生命教会我生活的人,是他们在关系中的纠结,让我更加懂得珍惜每一个真心对待我的人。 殷瑶:我和我的闺蜜二十多年的友谊,建立在相互理解、支持和坦诚沟通的基础上,她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我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事件,但我们总是能给彼此提供情绪价值,互相支持,共同面对人生的挑战。 我曾经的婚姻关系失败,让我意识到选择一个适合沟通和互相支持的人的重要性。 闺蜜的存在,让我在人生中永远不会孤单,她是我的精神支柱和人生的锚点。

Deep Dive

Chapters
一位名叫香草的21岁女孩因药物成瘾去世,她曾在节目中分享过自己的经历,讲述了原生家庭的压力和药物滥用背后的社会问题。
  • 香草因药物过量去世
  • 青少年药物滥用是一个社会问题
  • 原生家庭的压力导致香草抑郁焦虑

Shownotes Transcript

你好, 欢迎来到 故事 开放 麦, 这里是 故事 F M 的 全新 单元。 我们 去 线下 收集 故事, 面对面 的 见证 一段 人生, 然后 把 其中 一些 带 回来 转 交给 你。 今天 你 将 会 听到 三个 故事, 来自 故事 F M 在 8月24日 举办 的 故事 开放 麦。 这次 的 开放 麦 主题 是 谢谢你 来到我身边。 因为 节目 时长 的 关系, 我们 只能 选择 当天 录音 当中 的 一部分 播出。 但 实际上 那天 站在 台上 分享 的 每一个人 都 带给 我们 不一样的 感动。 我想 这就是 线下 见面 的 意义。 有些人 我们 一生 可能 只 会见 一次, 但 只要 我们 珍惜 相处 的 每一刻, 这场 相遇 就有 意义。 接下来 请 听 我们的故事。

今天 我们的 这个 活动 主题 叫 谢谢你 来到我身边。 我 先 说 一个 我想 感谢 的 对象, 他的 名字 叫 香草, 上 我们 节目 的 名字 叫 香草。 他是 去年 大概 这个 时间 给我 投 的 稿, 然后 聊 完了 之后, 去年 10月份 播出。 当时 她 介绍 的 时候 说 自己 21岁, 结果 他的 生命 就 停留 在 了 21岁。 今年 3月份 的 时候, 我也是 看到 评论 区 有人说 他 已经 离世 了。 我 当时 还 不相信, 我 就 赶紧 去 给他 发消息, 我说 你 最近 怎么样? 的确 一直 没有 回复 我 后来 通过 各方 消息 的 证实, 知道 她 的确 离开 人世 了。 其实我 我 大概 隐隐 的 能能 感觉到 会有 这样的 一个 结果。

当时 他 给我 投稿 的 时候, 投 的 那个 标题 就是说 他是 一个 药物 成瘾者。 我 当时 看到 这个 投稿 的 标题 之后, 就 立刻 联系 他, 给他 打电话。 因为我 对 这个 议题 还是 蛮 关注 的。 我知道 其实 像 在 欧美国家, 青少年 的 药物滥用 的 问题是 很 严重 的。 当然 中国 这 面 其实 有 很多 地方 是 做 的 比较 好的, 管理 的 很 严格。 但是 这种 现象 不 代表 不存在, 其实 这几年 会有 一些 恶化 的 情况, 尤其 在 青少年 当中。 所以 我 特别 想做 一期 节目, 然后 大家 重视 这个 现象 的 存在。 然后 他 给我 投 了 稿 之后, 我们 简短 的 打了个 电话, 他他 就说 了 自己的 大概 的 经历, 然后 我们 就 约 了 一次 正式 的 采访, 其实 是 线上 的, 他人 是 在深圳。 在那 期 节目 里头 他 就 讲 了 自己 为什么 会 走到 那个 地步。

因为 也是 一个 原生家庭 的 问题, 就是 受到 这种 父母 特别 怎么说呢? 严苛 的 一种 教育方式, 可以 说是 被 强迫 着 去 到 美国 读书, 但是 对 那边 的 生活 特别的 不适应。 回来 之后 各种 打压 式 的 教育, 让 她 最后 陷入 了 很 严重 的 抑郁 焦虑。 她 其实 在那 期 节目 当中 就说 过, 有 几次 尝试 自杀, 我 总 觉得 她 应该 会 走过来, 但是 没想到 最后 还是 药物过量 去世 的。 其实 在那 期 节目 里, 当时 他 就 提到 说 药物滥用 它 不是 一个 简单 的 心理 问题, 它 实际上 是一个 社会问题。 如果我们 这个 社会 不 注意 青少年 他们 面临 的 各种 压力 的话, 这个 问题 就会 恶化 下去。 所以 我们 首先 解决 的 应该 是 社会问题, 而 不是说 针对 他 个人 的 心理 问题。

很 巧, 这 周 周二 的 时候, 我 去 到 回龙观 医院。 可能 有的 朋友 知道 就是 回龙观 医院 有一个 心理 干预 热线。 它是 国内 做 的 最早 的 做 自杀 干预 的, 做了 将近 30年 了, 是 经验 最 丰富 的。 卫健 委 有 一些 防 自杀 的 这种 手册 都是 他们 出的。 当时 我们 跟 他 聊 的 时候 就说 最近 两年 可能 大家 都说 自杀 问题 是不是 呈现 一个 上升 的 趋势, 至少 观感 是 这样。 但是 他们说 至少 数据 上 显示 并没有 特别 明显 的 上升, 但是 青少年 的 自杀率 的确 是 有一个 比较 明显 的 上升。

我 很高兴, 至少 香草 离世 之前, 他 满足 了 她的 这个 愿望, 就是 上了 我们 节目, 把 他 想说 的话 留在 了 这个 世界上。 我 也很 欣慰, 就是 在那 期 节目 的 评论 区里 有 很多 的 朋友, 其实 很多 是 做 父母 的 人 会说, 听 了 这 期 节目 之后 意识到 以后 做 父母 我应该 让 我的孩子 过 一个 什么样 的 生活, 我应该 给 她 创造 一个 什么样 的 环境。 我想 这就是我 做 这 期 节目 想 达到 的 一个 效果。 我 特别感谢 像 香草 这样的 讲述者 来到 我的 身边 给我 投稿, 信任 我, 上 我的 节目。 其实 我我我 特别 幸运, 就是 做 一份 自己 喜欢 的 工作, 就是 背着 一只 录音机 全国 到处跑, 然后 走过 很多 乡镇, 去 到 很多 城市 去 收集 一些 人的 故事。 但是 我 总是 会 感觉, 因为 大部分 情况下, 其实我 跟 他们 都是 一面之缘, 甚至 可能 一面 都 没 见, 就是 网上 录 的 节。

但是 我 总会 感觉 未来 的 日子 还 长 着呢, 以后 有的是 机会, 我们 一定 会有 机会 再见面, 有 机会 再 把酒言欢, 有 机会 有 更深 的 交流。 但 其实 不一定 会 如此。 所以 我希望 说 就 是从 去年 开始, 我们 做 故事 开放 麦 这种 形式 越来越多, 我 越来越 重视 这种 线下 的, 我们 大家 面对面 的 这种 交流。 我相信 面对面 的 这种 人和 人 之间 的 对话, 看着 表情 的 这种 充满 了 感情 的 这种 对话, 是 线上 满足 不了 的。 所以 欢迎 以后 大家 多 来 参加 故事 开放 麦多 跟 我们 面对面 的 交流, 希望 有 机会 忌讳 想 谈谈 的 故事。

今天我 要 介绍 的 第一位 讲者 就是 小胖, 在 工作 场合 中 大家 叫 他 小胖, 但 他 并不是 真的 胖。 他说 因为 想 控制 好 自己的 身体 状态, 起 的 这个 名字, 想 让 别人 喊出来 警醒 自己。 他 其实 之前 对 他的 工作 并没有 什么 兴趣, 并且 经常 出错。 所以 他 一口气 辞掉 了 自己 工作 去做 喜欢 的 事情。 现在 他 也 成为 他 所在 行业 里 的 一个 标杆, 至于 他 具体 做什么 工作, 有请 小胖。

大家好, 我是 小胖。 由于 我的 工作 特点, 我 大概 每天 会有 一小 段时间 会 跟 一些 陌生人 进行 比较 亲密 的 接触。 然后 在 这 里面 经历 了 大量 的 故事。 我 今天 来 想 跟 大家 分享 两个 令人 感触 很深的 故事。

第一个 故事 距 现在 大概 已经 有 三四年 了。 有一天 有一个 男生 他 到 我的 工作室 找我, 跟 我说 其实我 是一个 重度抑郁症 患者, 而且 我 有 好 多次 想要 结束 自己 生命 的 冲动。 他 有 一段时间 在 长期 的 加班, 有一天 他说 他 加班 结束 后 走出 那个 地铁站, 赶上 大暴雨, 他 发现自己 很 麻木 地 走进 那个 雨 里 的 时候, 他说 他 突然 意识到 那个 可怕 的 念头 又 浮现 出来 了。 他说 就是 今晚 了, 他 想 趁着 他的 室友 不 在家 的 这个 晚上, 从 他 卧室 的 窗口 跳下去。 他 很 麻木 的 在 雨 里面 走, 他说 他 过了 很多遍 已经 准备 好的 自杀 清单, 最后 一顿饭 想要 吃火锅, 临走 的 时候 想穿 自己 那个 一直 想穿 但是 不敢 穿 上街 的 衣服, 想 跟 哪些 人 说 哪些 重要 的话。 还有 她 甚至 观察 好 清洁工 在 几点钟 出来 打扫卫生, 因为他 不想 在这个世界 还没有 沉睡 的 时候 引起 大家 的 骚动。

他 很 木然 地 在 雨 里 走走 到 自己 家门口 的 绿化带 的 时候, 看见了 一个 纸箱, 他在 箱子 里 看见 一些 积水, 还有一个 冻僵 了的 小狗 尸体, 那一瞬间 他 就在 雨 里 大哭。 她 觉得 自己的 这个 决定 很 对, 因为 老天 不想 让 他 一个人走 得很 孤单。 给 他的 一个 伴。 他 抱着 这个 纸箱 回家了, 就 开始 准备 他的 自杀 清单 上 的 任务。 她 先 给 自己 点 了 火锅, 然后 走到 洗手间 洗 个 热水澡, 换 了 自己 很喜欢 的 衣服。 这个 时候 他 听见 门口 有 异 响, 他 就 很 警惕 地 去 看。

他 走到 门口 的 时候, 发现 刚刚 抱 回来的 那个 小 尸体 睁开眼睛 了, 用 一个 手 很 轻的 在 八 那个 箱子 的 边儿, 他 一瞬间 就 愣 在那里, 就 不知道 该 如何是好, 两个 濒死 的 生命 就 四目相对。 他 跟 我说 那一瞬间 他 根本 感觉 不到 时间 的 长度, 他不知道 那一刻 是 经历 了 十秒钟 还是 十分钟 那么 长。 他说 那一刻 他 好像 悟出 了 一个 非常重要 的 道理, 就是我 其实 是 想要 全世界 都来 拯救 我的。 但是 我 在那一刻 真实的 没有 任何 力量 的 向 我 身边 每一个 家人 跟 朋友 求助。 但是 这个 小狗 让 他 感觉到 好像 这个 已经 跟 他 失 联 了的 黑漆漆 的 世界 里面, 有一个 小火苗 马上 就要 熄灭 了。 但是 她 自己是 这个 小火苗 唯一 的 希望。 那一刻 她 觉得 好像 不是我 要 去 救 这个 小狗, 而是 这个 小狗 它 救赎 了 我。 她 抱着 个 小狗 原地 大哭, 几分钟 之后 跳起来, 顾不上 换 正常 的 衣服, 抱着 小狗 冲进 雨 里, 找到 一家 宠物医院, 救 了 那个 小狗 的 命, 也 救 了 自己。

可想而知, 在 接下来 的 时间 里面, 他们 一起 度过 了 很多 既 艰难 又 幸福的时光。 然后 他的 重度 抑郁 也 在 这 三年 的 陪伴 里面 逐渐 走 出来 了。 但 他 救 的 这个 小狗 有 先天性 的 心脏病, 在 三年 之后 还是 离开了 他他 来 找 我的 那天, 其实 是 他 跟 小狗 相遇 的 日子, 他说 我 实在太 想他 了, 所以 我决定 找 你 把 它 纹 在 身上。

现在 大家 能 听 出来 了, 我是 一名 纹身师, 他 找我 纹身 的 当天, 我 一边 给他 纹身, 他 一边 讲述 自己的 故事, 用 非常 平静 的 语气 讲述 他们 如何 相遇, 如何 结束 的 整个 过程, 他 都在 默默地 流眼泪, 我 听 的 时候 鼻子 发酸, 也 在 偷偷的哭。 纹身 结束 的 时候, 他 看着 自己的 纹身, 眼泪 夺眶而出。 他 跟 我说, 谢谢你, 谢谢你 让 我 最好 最 重要 的 家人 又 跟 我 团聚 了。 我在 他 走 的 时候 抱了抱 他, 我说 你们 两个 都 很棒, 然后 他 笑了。 他说 你 放心, 这次 我 一定 会 活 到 死 的, 因为我 要 带着 他的 那 一份 儿 一块 活下去 好了, 这 是我的 第一个 故事。

第二个 故事 也是 我在 纹身 过程 中的 一段 跟 陌生人 的 奇遇。 有一天 有一个 叫 妮子 的 女孩 来 找我, 也要 问 她的 宠物。 有些 时候 你 能 跟 一些 陌生人 在 某些 时刻 发生 同 频 共振, 莫名 的 你 就 觉得 他 很 懂你, 或者 你 很 懂 他。 妮子 就是这样 一个 女孩儿, 他 总 给我 一种 非常 真诚 的, 又 让 你 很 舒服 跟 放松 的 感觉。 我们在 很少 的 仅 有的 沟通 里面, 我 感受到 一种 很深的 被 关照 的 感觉。 哪怕 我是 服务 他的 那个 人我 记得 他 第一次 来 纹身 的 时候, 我 正在 听 一档 节目, 是 几个 脱口秀 女演员 在 讲述 关于 月经 羞耻 的 话题。

我 平常 在 工作 的 时候, 会 把 自己 关 在 耳机 里, 沉浸式 地 做自己 的 工作。 但是 当天 我 跟 这个人 有 一种 奇妙 的 感受, 就是我 很想 把 我自己 日常 的 这些 精神食粮 跟 他 一起 分享。 我 就 把 耳机 拿掉, 手机 开成 公 放, 放在 我们 两个 中间。

这时候 你 会 发现 我们俩 经常 会 在 同一个 点 上, 突然 抬起头 看 一眼 对方 的 眼睛, 好像 有 一种 认可 感, 然后 再 默默 低头 做自己 的 事儿, 或者 因为 一些 很小 的 细节 发出 同样 的 感动。 看 这种 感觉 很妙, 就 妙 在 它 很 像 当你 跟 你 多年 的 好朋友 走在街上, 你 拿 胳膊肘 轻轻 碰 一下 他的 腰, 他 就 知道 该 看 向 哪个 方向 去 关注 一些 莫名其妙 的, 只有 你们 两个人 懂 的 点 妮子 找我。 纹身 这个 事儿 每隔 一年 就会 发生 一两次。 我记得 有 一年 来 纹身 的 时候, 我 甚至 在 不经意间 提到 了 一本 我 正在 读的书。 一个 星期 之后 他 给我发 了 一条 非常 短 的 微信, 说 在读 了, 很喜欢。

去年 他 又 来 我的 工作室, 但是 这次 我 发现 他的 状况 不是 很好, 他的 情绪 比较 糟糕。 这次 我 鼓起 了 勇气, 在 纹身 结束 的 时候 跟 他说, 今天晚上 你 有空 吗? 我可以 约你 吃饭 吗? 我 很想 跟 你 聊天儿。 他 说好, 我 带你去 吃, 我很喜欢 那 家 咖喱饭。

然后 我们 两个 一起 走出 工作室 的 时候, 我问 了 一个 非常 古怪, 但 我知道 他 一定 知道 我在 说 什么的 问题。 就是 三年 前 我 第一次见你 的 时候, 我 就 认出 你 了, 他 回复 我说 我也是。 我们 果然 从 相认 的 那一刻 开始, 一直 聊到 晚上 12点, 任何 一个 话题 一 开启, 就能 觉得 自己 跟 对方 都 被 深度 的 看见了, 我们 甚至 在 那个 小 餐厅 里 聊 了 很多 面对 咨询师 都 没有 开启 的 话题。 快 12点的 时候 我 注意 他 问 了 我 两次, 明天 早上 你是不是 要 早起 工作? 我 就 知道 他 虽然 也很 想 沉浸 在 我们 两个 的 这个 小宇宙 中, 但是 他 又 担心 我没有 太多 的 休息时间。 结账 的 时候, 他 先 去 前台, 他说 我 要点 一份 吃的, 明天 中午 当 午餐 吃。 这个 时候 我 就 知道 他 不想 跟 我 因为 抢 着 接单 的 问题 产生 尴尬。

我们 吃饭 的那 一家 日式 小馆 在 他们 家 附近, 但 我 离 我家 大概 有 20分钟 的 车程。 我说 我 打车 回去 了, 他说 不, 我 送你 吧。 我说 太 绕路 了, 我 打车 回去 了, 他说 不, 我 送你。 我说 今天 实在 太晚 了, 以后 有 机会 我们 再 聚。 他说 不, 我 送 你我 是一个 边界 感 非常 强 的 人我 非常 害怕 在 日常 的 生活 中 挤压 和 麻烦 别人 到 一点。 但 在 那天, 我 就 决定 让 他 送我 回家。

回到 家 之后, 在 我 确认 他 也 到家 之后, 我 还是 忍不住 给他 发 了 条 信息。 我说 我 实在 有点 心疼你 这么 晚上 开车 送 回家, 但 我 也很 开心 你 能 送我 回家, 因为我 确实 有 这个 私 心想 再 跟 你 多 呆 一小 会儿。 他 跟 我说, 我也是, 后来 我们 果然 成了 非常 好的 朋友。 我们 如果 约 在 外面 就 吃 好吃 的, 约 在 家里 就 喝 大酒, 我们 跟 彼此 聊 最 羞耻 的 秘密, 或者 是 很深的 人 境。

今年 春天 的 时候, 我们 还 一起 相约 去了 香港, 有一天 从 酒吧 里 钻出来 的 时候, 已经 是 夜里 了, 我们 走 在 午夜 香港 的 街头, 我 拉 着 他的 手 回 酒店, 我 跟 他说, 你知道吗? 我们 相认 之后 的那 一个 星期, 甚至 不止 一个 星期, 我每天都在想你。 因为我 觉得 这个 际遇 太 奇妙 了, 这个 感情 太 浓烈 了。 我 从来 没有 对 一个 朋友 产生 过 这么 深 的 情感 激荡。 但是 我 又 不好意思 跟 你说, 然后 他 拉 着 我的 手 说, 我也是 那一个 星期 之后, 我 每天 也 在 想你, 但 因为我 害怕 打扰 你我 不敢告诉你。

我 以前 是 非常 难以 跟 我的朋友 说 这么 肉麻 的话, 但是 从 他 开始 以后 可以 了, 我爱他, 喜欢他 就要 说 出来, 我 想他 我也 会说 出来。 我 觉得 他 就是我 异父 异母 的 双胞胎, 他 就是 世界上 另外一个 我。 我 讲到 这儿 的 时候 已经 非常 想他 了, 我 甚至 决定 这个 活动 结束 的 时候, 我 就 想 去 找 他。 虽然 他不知道 我 今天 要在 这边 大说 特 说好 了, 我想要 分享 两个 故事 就 到 这里 了。 我 最后 真的 很想 说, 我 非常幸运 可以 做到 我很喜欢 跟 很 沉浸 的 工作, 当 一名 纹身师, 宠物 纹身师。 这个 工作 带给 我 成就感, 带给 我 金钱, 带给 我 成长 以及 爱的人。 谢谢 大家, 我是 纹身师 小胖。

不知道 大家 刚才 在 来 签到 的 时候, 有没有 注意到 有 宣传 的 折页, 上面 写 着 归元 缓和。 接下来 要 上台 来 的 这位 讲者, 就 来自 这家 机构 归元 缓和 的 联合 发起人 秘书长 杨洁。 杨洁 他是 学 经济学 出身 的, 也 曾经 做 非常 光鲜 的 收入 非常 高 的 工作。 但是 突然有一天 他 也 辞职 去做 公益 了。 为什么 这份 工作 这么 有 吸引力? 大家 请 听 杨洁 的 故事。

我 这个 非常 契合 今天 的 主题, 就是 谢谢你 来到我身边。 刚才 爱 哲 老师 介绍 了, 我是 这个 公益 组织 官员 缓和 的 联合 发起人, 主要 从事 缓和 医疗 和 安宁 疗护 的 工作。 今天 我 就 想 借 这样的 一个 场地, 跟 在场 的 所有的 伙伴们 分享 一下 我在 这个 工作 当中 的 一些 经历。

我 曾经 服务 过 一位 老人, 他 九十多岁, 然后 身体 非常 的 虚弱, 认知 能力 已经 下降 了, 连 每天 陪 在 他 身边 的 儿子 他 都不 认识。 我 第一次 去 到 这家 的 时候, 当时 儿子 正在 反反复复 的 去 跟 妈妈说, 我是 谁谁谁, 你 儿子 记住。 然后 我在 旁边 站 着, 他说 我是 谁谁谁, 知道 了 吗? 记住 了 吗? 了解 了 之后, 我 才知道 其实 这个 老人 他的 老伴 很多年 前 就 走了。 然后 孩子们 有 一些 在 外地, 有 一些 在国外, 只有 这个 大儿子 一直 在 他的 身边。

大儿子 很 年轻 的 时候 就 离异 了, 然后 独身 多年。 自从 他 十几年 前 他的 妈妈 得了 认知 症, 这个 大儿子 就 不再 有 任何 的 社交 了。 因为 他的 妈妈 一分钟 都 离不开 人, 他 所有的 生活 都在 围着 这个 老房子, 围着 他的 妈妈 转。 就在 三年 前, 妈妈 开始 真正 的 卧床, 每天 光是 把 他的 妈妈 移动 到 这个 坐便器 上, 然后 再从 坐便器 抱 回 床上, 已经 让 这个 同为 老年人 的 儿子 不堪重负。 因为 这个 妈妈 食欲 还 非常 好啊, 每天 的 三餐 吃的 很多, 然后 体重 大概 有 140斤。 别说 每周 的 洗澡 了, 他们 住 的 房子 在北京 有 很多 老房子, 那个 洗手间 还有一个 小 地摊儿, 所以 每周 给 这个 妈妈 洗澡 其实 是 难上加难。

当我 上门服务 的 时候, 这个 儿子 站在 客厅 的 中间, 非常 焦虑 的 在那 比划, 就 一直 在 描述 他 妈妈 前一天 晚上 高烧 肺炎, 当时 他 觉得 妈妈 就 差点 熬不过 去 了的 那种 焦灼 的 状态。 桌上 摆 着 他的 记录本, 厚厚的, 记着 每天 妈妈 几点 吃饭, 吃 了 多少, 几点 排尿, 几点 大便, 然后 几点 吃的 药, 吃药 的 时候 喝 了 多少 水, 每天 的 食谱, 什么 都 一一记 在 了 他的 笔记本 上。 我 默默地 看着 这位 焦虑 的 儿子, 想象 着 他 承受 的 压力。 然后 经过 他的 一番 描述 后, 他 终于 说 了 一句, 他在 就 好, 他在 就 好。 我说 老 母亲 以前 对 您 一定 特别 好吧。 他 长叹 了 一口气, 他 又 不在 了, 家 就 散了。 七十多岁 的 儿子 眼睛 瞬间 湿润 了。

相依为命 的 妈妈 在 她的 世界 里 无比 重要, 重要 到 已经 占满 了 她的 整个 生活 和 整个 世界。 所以 妈妈 每 一点 生活 变化 都 牵动 着 他的 心绪。 每一次 我们 去 上门 访问, 我 都 努力 的 去 陪伴 她, 多 聊 一 聊天。 我 陪 他 聊 他的 过往 人生, 他 曾经 期待 中的 退休生活, 照顾 过程 当中 的 那些 无助 和 心酸。 我 陪 他 聊 家的 意义 是什么? 家人 的 意义 是什么?

我 跟 他 一起 讨论 下次 母亲 的 状态, 如果 再 出现 这种 反复, 还要 不要 去 医院 急诊, 去了 急诊 你 还 想要 什么样 的 医疗 支持? 不 想要 什么样 的 医疗 支持, 慢慢 过渡到 如果 妈妈 不在 了, 你的 生活 还将 如何 继续。 直到 他 说出, 日子 还 得过。 其实我 曾经 特别 想 退休 之后 去 自驾游, 没准 老妈 不在 了, 我 还 能有 机会 出去 走 一圈。 谁知道? 在 这一天 之后, 这个 儿子 终于 跟 这份 预期 中的 丧尸 真实的 相处 了。 自此 他的 语言 轻快 了也 不再 唉声叹气 了。 前 几个 月, 这个 儿子 给我发 了 一个 消息, 他说 今天 刚 给 老妈 过了 99岁 的 生日, 这个 老太太 真行, 熬过 了 两次 新冠, 希望 能 熬到 明年 春节, 让 我 帮 他 庆祝 100岁的 生日, 谢谢你 哈, 我知道你 特别 忙, 别 回 了。

还有 一位 阿姨, 去年 春天 我 照顾 过 她她 是 一位 高知 老人, 曾经 取得了 非常 丰硕 的 科研成果。 但是 年轻 的 时候, 国家 号召 年轻人 要 努力 建设祖国。 他 因为 工作 特别 繁忙, 无奈 之下 把 不到 一岁 的 儿子 寄养 在 了 婆婆 家。 本 以为 在 传统观念 中, 孙子 在 奶奶家 是 得宠 的, 肯定 会 拥有 众多 宠爱, 谁知道 儿子 的 姑姑家 有 个 男孩儿, 仅 比 这个 孩子 大一岁, 这位 阿姨 的 儿子 一直 在 奶奶家 受 着 这个 小哥哥 的 欺压, 无人 替 他 伸张正义。 慢慢的 儿子 的 性格 变得 特别的 内向, 也 不爱 表达 了, 直到 儿子 该 上 小学 了, 才 被 父母 从 老家 接回 北京, 因为他 浓重 的 口音, 在 上学 期间 又被 同学 欺负, 这 让 儿子 的 性格 更加 内向 压抑, 慢慢 与 父母 疏离, 开始了 青春期 的 叛逆。

第一次 上门 的 时候, 保姆 就 提前 告诉 我们 说 不要 和 老人 聊 孩子 这个 话题。 我们 试图 开启 对话 的 时候, 那个 保姆 一直 在 旁边 给 我们 使眼色, 意思 说 不行。 但是 我们 能 很 明显 地 感觉到 这个 老人 有些 不 开心, 好像 有 心事 的 样子。

过了 一周, 这个 老阿姨 她的 症状 稳定 了, 我 再次 去 家里 看 她。 那 是一个 早上, 阳光明媚, 阿姨 刚刚 吃过饭, 坐在 窗台 边 看风景, 春天 的 阳光 温暖 但 不 热烈。 我 拉 着 他的 手 一边 抚触 一边 跟 他 聊天, 话题 很 自然 就 到了 儿子 的 身上。 当我 去 触碰 这个 话题 的 时候, 阿姨 并没有 回避, 反而 开始了 徐徐 道 来, 讲述 了 非常 多 的 细节。

当年 做决定 时 的 两难, 得知 儿子 在 奶奶家 处境 后 的 那种 悔恨, 回到 北京 后 相处 中的 无奈, 以及 时至今日 依然 疏于 联络 的 痛楚, 我问 他, 那 您 现在 对 儿子 还有什么 期待 吗? 没有 啦, 太 瘦了。 那 你们 之前 沟通 过 吗? 您 的 这些 感受 和 心路历程 您 说过 吗? 说过 呀, 但是 这是 她的 功课, 作为 妈妈, 我 尽力 了。 说完, 这个 阿姨 居然 开怀一笑, 就像 那天 照进来 的 明媚 春光。

五天 之后, 这个 阿姨 如愿 在 自己的 床上 安静 地走了。 最后的 几个 小时 里, 我 有幸 也 在 他的 床 旁 陪伴。 在 我们的 引导 下, 阿姨 最后的 几个 小时 里, 一直 有 她的 儿子 在 床 旁 拉 着 她的手。 所以说 安宁 疗护 到底 是在 做什么 呢? 简单 的 说 就是 帮 人 走。 好, 那么 再 多 说 一点 就 叫 生死 两 相安。 如果 再 非要 多 说 一点, 就是说 要 以 人为 中心 来去 尊重 临终 患者 他的 尊严, 提高 他们的 生命 品质。 我 还 遇到 过 一个 老先生, 癌症晚期, 身体 消瘦, 不能 进食, 也 不能 自主 排尿 了, 呼吸 非常 困难, 之前 一个 星期 医护人员 去 上门 做 护理, 老伴 希望 找 个 医院 送 老先生 住院, 但是 这个 老先生 死活 不去, 最后 两个人 在 家里 吵 得 不可开交, 医护人员 实在 拿 他们 没办法, 也 插 不上 话, 最后 无奈的 就 那么 默默 离开了, 然后 这个 医生 给我 打电话 说有 这样 一个 情况, 你 能 上门去 帮帮 他们 吗?

我 几天 后 的 早晨 八点钟 来到 这个 老先生 的 家, 一 开门, 这 老伴儿 的 第一句 话 就说, 哎呀, 你们 总算 来了, 根本 她 都 没有 关注 门口 有 几个 人都 有谁。 转身 她 就 往 卧室 走 过去, 一边 走 一边 用力 的 用 勺子 倒 着 碗 里 冲 的 那个 营养粉。 我 后来 凑到 碗 边 一看, 那个 营养粉 大概 只有 2厘米 不到 的 那个 高度, 就 那么 一点点。 这个 老伴 一边 快步 的 脚步 倒腾 着 走着, 一边 用力 倒 着 这个 碗, 一边 语速 非常 快 地 说, 他 昨天晚上 就 把 尿管 给 拔 了, 这 怎么办 呢? 你说 真是 烦 呢, 气死我了。 他 就是 故意 的, 我 这 一大早 就 等着 你们 来 呢, 你们 怎么 这点儿 才 来?

然后 我 走进 这个 老先生, 想 看看 他 是否 还 清醒, 发现 他 思路 是 清楚 的, 但是 已经 非常 虚弱 了。 我说, 听说 您 不想 去 医院 是吗? 他 轻轻 点点头, 只想 在家 呆 着, 又 点点头, 我 继续 问, 那 您 不怕 吗? 再加上 没有 那么 多 医疗 办法 可以 帮 您 啊。

他 说话 了 两个字, 没用。 我说, 您 不想 折腾 了 是吗? 他 又 重重地 点 了 点头。 但是 老伴 很 担心 您 啊。 他用 眼睛 瞟 了 我 一眼, 轻轻地 摇 了 摇头。

以 我的 经验 判断, 这个 老先生 的 生存期 最多 只能 以 天 计算 了。 我 听见 老伴儿 在 厨房 和 医护人员 正在 讨论 几点 让 护士 来 给他 上门 插 那根 脱落 的 尿管, 于是 我 就 走 到了 厨房。 在 他们 说话的 间隙, 我说, 阿姨, 您 特别 担心 您 老伴儿 吧? 这个 阿姨 瞬间 就 泪流满面, 她 开始 讲述 这 几个 月 照顾 中的 艰难。

这个 过程中 我 才 得知, 原来 阿姨 自己 也是 一个 癌症病人。 自从 自己的 老伴儿 卧床 之后, 每天 的 吃喝拉撒 已经 让 这个 阿姨 疲惫不堪。 因为 我们 知道 病人 病 了 之后, 他每 一顿 的 进食 量 是 有限 的。 然后 特别是 卧床 之后, 他的 每一次 喝水 都 需要 别人 给他 把 杯子 递过去, 然后 还要 帮 他 擦 留下来 的 水, 吃 一顿饭 可能 要 花 很 长时间。 然而 阿姨 特别 担心 的 是, 如果 老先生 就这样 在家 走了, 他 该怎么办 呢? 他 搬 又 搬 不动, 又 对 这个 阶段 的 照顾 完全 没有 经验。 我 能 感受到 阿姨 强烈 的 焦虑 和 悲伤, 我 就 给 阿姨 做了 临终 阶段 的 照顾 指导。 这个 时候, 阿姨 如释重负 了, 放下 了 手里 的 碗, 啪 的 一声 放在 桌子 上, 然后 叹 了 一口气。

然后 他 就 径直 走 到了 床 旁, 坐在 旁边 的 沙发 上, 然后 也就是 地 微微 地 把头 趴在 了 老伴儿 的 枕头 边上, 泪眼 婆娑 地望 着 自己的 老伴儿。 我 也没有 打扰 他们, 他们 就这样 互相 望着。 过了 一会儿, 阿姨 说, 我 21岁 进厂 就 认识 她 了, 到 今年 已经 49年 了。 就这样, 两个 七旬 老人 自然而然 的 就 完成 了 道谢、 道爱、 道歉 和 道别。 当我 要 离开的时候, 这个 老先生 双手合十 看着我, 特别 费劲 地 说出 一句话, 谢谢 你我 面对 着 他 退了 出了 这个 卧室, 然后 又 到 外面 跟 其他 的 家人 进行 一番 告别 和 嘱咐。 还没 走到 家门口, 就 听见 有人 在 后面 喊 了 一句, 你们 快 看看 这是怎么了? 我 快步 地 奔回 了 房间, 我看见 老先生 依然 双手合10, 在 我 走向 他 床 旁 的 过程中, 他 就 那样 完成 了 最后一次 呼吸。

其实 每当我 结束 工作 和 患者 和 家属 分开 的 时候, 世界 好像 变得 特别的 幽静 和 美好。 我 常常 想 我是 何等 幸运。 曾经 我 开玩笑, 我说 我们 平常 嫌弃 的 打嗝 和 放屁, 在 临终 病人 那儿 都是 那么 的 珍贵。 我们 四肢 健全, 智力 尚可, 有 自己的 家庭, 有爱 我的家人, 有 自己 愿意 全然 付出 的 工作, 对我来说, 我 还有什么 所求 呢? 很多人 会 好奇, 这样的 工作 难道 不会 让人 浩劫 吗? 而 我想说, 感谢 每 一位 用 生命 教会 我 生活 的 人是 他们 在 关系 中的 纠结, 让 我 更加 懂得珍惜 每一个 真心 对待 我的人。 他们的 遗憾 使 我 学会 了 好好的 享受 当下, 他们的 眼泪 让 我 深刻 地 理解 人生无常。 感谢 你们 路过 我的人生, 谢谢。

谢谢 杨迪 老师。 我们 下 一位 讲者 是 之前 上 过 故事 F M 节目 的 第 95期的 讲述者。 当时 他在 故事 F M 讲 了 一个 曾经 遭受 过 霸凌 的 故事。 因 瑶 全网 实名, 目前 是 一名 动画 导演 和 插画师。 殷 阳 说 她 35岁 以前 是一个 一直 在 试图 突破 自己 成为 艺人 的 爱人, 35岁 以后 已经 接受 自己 是个 爱人, 却 常常 被 认为 是个 艺人。 有请 您 要。

大家好, 我是 殷 瑶。 我 今天 想说 谢谢你 出现 在 我 身边的人, 其实 是我的 闺蜜。 我 闺蜜 我们俩 是 2000年, 大概 在 十六七岁 的 时候 认识到 今天 已经 认识 了 二十多年。 然后 这 二十多年 我们 一直 都是 关系 最好的朋友。

我们俩 认识 是因为 是 高中同学, 但 其实 成为 朋友 就是 因为 一个 小小的 误会。 当时 高中 的 时候 我是 艺术 班 的 插班生, 然后 我 当时 来到 一个 新的 班级, 其实 是 很 渴望 能 跟 大家 交流 成为 朋友 的。 但是 当时 本身 又 很 社 恐, 然后 又 有点 内向, 所以 就 不知道 该 如何 开口。 然后 当时 我 这个 朋友, 他 就在 我 画画 的 时候 过来 来 跟 我 搭讪。 我 到 今天 都 记得 他 当时 就 走到 我 身边 就说 说 你 这个 画的 还 挺 美的。 我 当时 就 觉得 他 肯定 是 特别 想 跟 我 做朋友, 然后 我 就 心里 就 觉得 好, 那 我 也要 跟 你 做朋友。 结果 后来 我们 再去 沟通, 他说 当天 我们 上 完 课 以后, 我 就 立刻 邀请 她 一块儿 去 厕所。

女生 的 友情 就是 这么 建立 起来 的, 所以 他 就 觉得 我也 一定 是 特别 想 跟 他 做朋友。 所以 我们 两个 基于 对 彼此 的 这种 善意, 然后 的 这种 误会, 所以 我们 后来 就有 了 更多 的 交往。 其实 现在 想来, 我们 两个 当时 都是 那种 有点 自卑, 然后 又 社 恐 的 那种 人。 如果我们 不是 很 确定 对方 对 我们 释放 善意, 其实 我们 也是 很难 能够 去 突破 自己, 放下 自尊 抛下 橄榄枝 的。 但是 就 因为 这个 误会, 我们 从 相遇 的那 一刻起, 我们 就 互相 默契 的 觉得 对方 爱自己, 爱的 要死, 所以 就是 有了 我们 后来 的 那些故事。

这么多年 来, 作为 朋友, 其实 我们 两个 没有 什么 太 特殊 的 人生 经历, 我们 既 没有 帮助 对方 挡 刀枪 的 瞬间, 也没有 什么 帮助 对方 抓 小三 的 狗血 经历。 但是 我们 能 之所以 成为 这么多年 朋友, 最 根本 的 原因 就是 因为 我们 两个 是真的 聊得 来。 从 高中 的 时候 我们 共同 上 厕所 的 那个 经历 开始, 我们会 每天 可能 会 聊 一两个 小时。 然后 直到 今天 我们 两个 都 到 现在 这个 年纪, 有的 时候 走 在路上 也会 随时 就 拿起 电话 来, 直接 就 问 对方 说 聊。 如果 对方 就有 时间, 然后 我们 就 一 聊聊 一两个 小时, 然后 他 那边 临时 或者 我 这边 临时 有什么 事儿, 我们 就 也 不用 多 做 解释, 直接 说不说 了 我 就 挂 了, 然后 直接 就 这么 无情 的 挂掉。

我们的 这个 状态 基本上 维持 了 二十多年, 我们 两个 会 聊 很多很多 事情。 比如说 我们 经常 去 反复 在 复盘 去 聊 的 一个 话题, 就是 我们 两个 会 聊 如果 要是 穿越了, 我们 要 如何 提醒 对方, 去 经营 对方 的 人生。 比如说 我们说好 了, 就是说 如果 要是 穿越了, 他 会 在 高中 时期 提醒 我 追 我 当时 暗恋 的 男 神我 也会 提醒 他在 08年 左右 开始 去做 这个 淘宝 女装 生意。 我们 两个 还会 提醒 彼此 在 10年 左右 想尽办法 一定要 在北京 买房。 就是 我们的 这个 记录, 我们的 这个 穿越 清单 记录 也会 不停 的 更新。

比如说 最近 一次 更新, 就是 因为我 参加了 高中 的 同学聚会, 我 看到 我 当时 暗恋 的 这个 男 神 就是现在 已经 就 长 得 一言难尽。 所以 所以 我 就 跟 他说, 我说 这个 清单 你可以 划掉 了, 就是我 我不 打算 再去 追她 了。 然后 我们 两个 总之 已经 把 对方 的 所有的 穿越 后 的 人生 经历 都 安排 的 特别的 明白 了。 我们 现在 离 这个 人生巅峰 就 只 差 穿越了。

我们 两个 会有 这么 多 的 话题 在 聊, 但 其实 我们是 非常 不一样的 人我 属于 是 情绪 能量 比较 强, 然后 做 事儿 也会 比较 激进, 然后 情感 需求 也很 高 的 人。 但是 我 朋友 其实 他是 一个 比较 温和, 情感 需求 也 比较 低 的 人我 朋友 会 跟 我说, 他说 觉得 有 我 跟 他 这么 交流 的 存在, 他 觉得 就 已经 能够 满足 他 社交 需求 的 80% 了。 我说 但是 我在 即使 我 拥有 它, 甚至 我 还 拥有 可能 家庭、 拥有 婚姻、 拥有 伴侣 的 情况下, 我 觉得 我也 只能 吃 个 四成 饱。 然后 他 其实 是一个 会 有点 拖延症 的 人, 所以 我们 两个 经常 也会 有 很多 矛盾, 比如说 我们 两个 有时候 约 见面 或者 吃饭, 他 因为 我们 距离 其实 也 比较 远, 所以 他 迟到 一两个 小时 是 常态。 然后 每次 我 就会 很 崩溃, 然后 我 就会 不停 的 再去 催促 他, 然后 我说 你 赶紧 出门 什么的, 就会 各种 催促 他。

有 一年 我们 两个 说 相约 一起 要 去 台湾 去旅行。 然后 当时 就是 整个 这个 行程 的 前期 的 准备, 都是 我在 不停 的 催 他。 我说 你 要 赶紧 去 办 通行证, 然后 你 要 去 咱俩 去 商量 定 什么 酒店, 然后 定 什么 行程, 全部都是 我在 使劲 催 他。 然后 直到 临 上 飞机 的 前 一两个 小时, 我还在 不停 的 给他 打电话。 我说 你到底 有没有 出门, 有没有 赶到 机场, 这个 飞机 不要 误 什么的, 就 不停 的 在 催 他。 然后 当 他 终于 赶到 机场, 然后 我们 两个 就 开始 办 值机 手续。

结果 就在 办 值机 手续 的 时候, 我 发现 我的 港澳 通行证 过期 了 一年。 就是 这个 港澳 通行证 过期 一年, 它 其实 是 比 赶不上 飞机 还要 严重 的 问题。 因为你 赶不上 飞机, 你 还能 赶 下 一班 飞机, 或者 你 改签 明天 的。 但是 你 这个 港澳 通行证 办理, 你 还 至少 需要 几天 的 时间。 这就 意味着 我们 这 一趟 行程, 我们 订好 的 酒店, 安排 好的 行程, 已经 付 的 和 没有 付 的款 全部 都要 作废。 我 当时 就 觉得 真的 是 嗷嗷 崩溃, 觉得 特别 对不起 他。 然后 我 朋友 他 对我 却 没有 任何 指责, 他 就说 了 一句话, 他说 那 你说 这 事儿 已经 到 这样 了, 还能 怎么办? 我 还能 杀 了 你 不 成就 后来 这个 事儿 也就 这么 过去了。

我 后来 其实 也 分析 过, 就是 我们 两个 能够 在一起 这么多年, 其实 很 重要 的 一个 原因 就是 我们 总是 能 给 彼此 提供 情绪 价值。 最早 的 时期 我 觉得 可以 追溯到 我们 当时 高考 的 时候。 我们 当时 都是 艺术生, 所以 当时 是 来 北京 来 参加 高考。 然后 当时 我 闺蜜 身上 带 了 200块钱, 结果 这 200块钱 不小心 丢了。 这 对于 20年 前 的 高中生 的 我们 来说, 实在是 一笔 巨款。 然后 当时 我 朋友 就 特别 难受, 我 就 一直 想法 安慰 他, 真的 就 一直 也没有 安慰 成功。 后来 就是我 灵 灵机一动, 我 就 跟 他说, 我说 要不 这样, 要不 你 就 当 这 200块钱 是 请 我 吃 了 顿 大餐, 你看 我 都 吃 撑 了, 我 觉得 吃的 特别 爽。 然后 他说, 你 这么 一说, 我 好像 就 觉得 没 那么 心疼 了。

再到 后来, 我 工作 以后 也 发生 过 一件 事儿。 我 当时 因为我 自己的 一个 工作失误, 然后 我 当时 也是 损失 了 几千块 钱, 这个 钱钱 要 我自己 来 承担。 我 当时 也是 特别 难受, 特别 心疼。 后来 我 闺蜜 安慰 我说 说 你 要 不就 当 这个 钱 请 我 出去 旅游 了, 咱俩 去了 趟 马尔代夫, 你看 你 都 把 我 晒黑 了。 所以 我 当时 听 完 以后, 我 觉得 好像 也是 也 觉得 心里 舒坦 多了。

后来 我们 两个 的 人生 就是 人到中年 总会 遇到 点 事儿。 我们俩 这些年 我们 总 在 用 这样的 方式 替 彼此 花钱。 我们 两个 遇到 比如说 被 诈骗, 然后 遇到 过 投资 亏损、 生意 失败 种种 事, 我们 遇到 了 很多很多。 然后 我们 两个 一直 在 用 这种 方式 替 找平, 所以 基本上 可以 说 我们 两个 已经 在 彼此 环游 了 世界 了。

我 有时候 会 觉得 就是我 人生中 经营 的 最好的 一段 关系, 就是我 跟 我 闺蜜 的 关系。 但是 我 人生中 也有 经营 的 最差 的 一段 关系, 其实 就是我 之前 的 婚姻关系。 我 其实 是 原生家庭 是一个 很 好的 家庭。 我的父母 他们 两个人 就像 我和我 的 闺蜜 一样, 他们 两个 彼此 是 最好的朋友, 就是 有着 说不完 的话。 他们 现在 六十多岁 了, 依然 还 可以 聊天 聊 很久。 我 曾经 也会 觉得 我 跟 我 闺蜜 或者 跟 周围 人我 就是 一个 聊天 小能手, 沟通 小能手。 我 觉得 我 一定 也会 能 经营 得 好 婚姻关系, 所以 我 曾经 对 婚姻关系 也会 有 很多 的 强求。

但是 我 跟 我 前夫 就是 一个 特别 没法 聊天 的 状态, 就是我 跟 我 闺蜜 聊天, 就是 哪怕 我们的 观点 不同, 但是 聊到 最后 我们 也能 聊 很久, 也能 很 和谐。 但是 我 跟 我 前夫 那个 时候 哪怕 我们 观点相同, 聊到 最后 也 一定 会 吵架。 我 当时 就会 觉得 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 那个 时候 当我 自己 婚姻 出现问题, 我 也很 焦虑, 然后 我 就会 看 很多 比如说 如何 去 沟通, 如何 去 学会 给 对方 提供 情绪 价值 的 那种 书籍 和 课程。 但是 后来 我的婚姻 还是 结束了。 我 离婚后 我 其实 也 在 想, 就是我 觉得 有 太多 的 人 在 去 教 我们 如何 要 去 给 对方 提供 情绪 价值 或者 如何 沟通。

但是 可能 似乎 却 没有 看到 有人 在教 我们, 你 如何 去 选择 一个 值得 你 去 沟通, 或者说 值得 跟 你 去 互相 提供 情绪 价值 的 人我 觉得 其实我 跟 我 闺蜜 经历 的 很多 事情, 比如 就是 那些 什么 赶不上 飞机 什么 种种 事情。 我 觉得 如果 是我 跟 我 前夫 在 婚姻 中 经历, 我 觉得 那个 场面 就 简直 不堪设想。 这么多年 下来, 其实 我和我 闺蜜 都会 常常 感觉到, 就是 谢谢你 出现 在我身边, 有你真好。 如果 要是 形容 来说, 我 觉得 我 跟 我 闺蜜 两个 的 关系 可以 说是 这个 黑暗森林 法则 的 反面, 光明 森林 法则。 我们 两个 就是说 我们 都 特别的 坚信 自己 对 对方 是 善意 的, 然后 我们 也 特别 相信 对方 是对 自己是 善意 的, 而且 同时 我们 也 无比 的 相信 对方, 也都 清晰 的 知道 这一点。 所以说 其实我 觉得 这份 善意, 他 其实 是在 长期 的 这种 交流 沟通 中 去 反复 的 去 建立 的 一份 信任。

在 我们 两个 后来 的 人生中, 其实 也都 遇到 过 很 投缘 的 朋友。 我们 可能 会 在 一段时间 内 会 跟 新 朋友 玩 的 非常 来, 我们会 跟 新 朋友 一块儿 去旅游, 然后 去 沟通 聊天, 然后 我们 也会 分享 很多 内心, 我们 成为 那个 阶段 的 知己。 但是 我 也会 很 确信 的 知道, 因为 我和我 闺蜜 的 时间 在 这儿, 没有人 能够 替代 我们 两个 共同 的 这些 人生 经历 的 时间。 很多人都 会说, 就是 人到中年, 有的 时候 你 会 觉得 很 凄凉, 就是 因为你 心中 有 很多 话 无人 可说。

但是 我 跟 我 闺蜜 就 完全 不会 这样, 我 永远 都 可以 给 她 拿起 电话 来, 有什么 话 直接 一说 就 想说 就说。 然后 在 我 人生中 我 所有的 发现, 我的 探险、 我的 痛苦 和 我的 迷茫, 都 有一个人 我可以 毫无保留 无时无刻 的 跟 他 去 分享。 所以 到 今天, 如果说 我 闺蜜 的 存在 对我 到底 来说 有什么 影响, 那 我 觉得 其实 最大 的 影响 就是我 觉得 她是 可以 给我 人生 托底 的 人。 这个 托底 不是说 他 能够 去 帮 我 承担 什么 风险, 而是 说 我知道 我不管 遇到 任何 事情, 我 都 可以 去 跟 他 去 分享、 去 沟通、 去 交流。 有 他在 我 就 永远 不会 孤单。 所以 我们 两个 是 永远是 彼此 人生 的 矛 点。 好, 我的心 点 结束, 谢谢。

就像 我们在 活动 预告 里 说 的, 正因为 一段 际遇 有 终结 的 时候, 才 更 显出 享受 此刻 的 重要。 无论是 萍水相逢 的 人, 朝夕相处 的 人, 还是 生命 中 以 不同 形式 陪伴 我们的 其他 事物。 活着 的 时候, 我们 都要 竭尽全力 的 去 探索 每一个 可能, 也 珍惜 每一次 相遇, 在 恰当 的 时刻 道谢、 道爱、 道歉、 道别, 这样 在 人生 结束 的 时候, 我们 才会 少 很多 遗憾。 感谢 你的 收听, 咱们 下期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