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这一期,我们聊了聊目前的工作状况。 潘浮力在之前的播客里有透露自己正在法国试图寻找高校教师的岗位,现在他在法国北部某城市的高校里做应用外语专业的汉语老师,通勤往返四小时,一个月工资真正到手三百欧(两千多块钱),作为一名负责的教师,他心想,怎么才能让学生真正走进汉语言文化,真正去使用这门语言呢?于是精心布置了适合他们汉语水平同时有趣味性的作业,没想到学生们完成作业还是浑浑噩噩,应付糊弄,自己的努力好像全部打了水漂。 高潭在今年年初进了四川省一家医院的临床心理科做实习医生,负责对门诊或住院病人进行心理评估,在评估的过程中也会伴随一些干预,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和病人沟通、聊天,一开始她从工作中体会到了非常让人平静的秩序感,但是不到三个月就崩溃了,过早的到岗时间和各路神仙般的病人让她再也难以忍受,一开始感受到的一点点助人的意义感也被病人的麻木、固执、痛苦磨灭了,她慢慢失去了耐心。 凭克即将结束自己的硕士生涯,目前正在找实习,对于从事影视行业的他来说,他的工作和人并没有多大的交集,也很难从他人的反馈中找寻到任何对工作意义的确认,毕竟创作是一门没有客观标准,并且无法与人同行,只能向自己内部挖掘的苦差事,又因为电影行业的包容性,人难以真正拥有什么和专业能力相关的核心竞争力,最后免不了要通过networking(找关系)解决问题,在法国这个脱离自己文化故土的地方,要在行业内立足好像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人是必须要工作的,工作好像必须是这样的,工作需要我们精神稳定,工作需要我们体力充沛,需要我们具备一定的社交能力,需要我们将生活中的一部分视作“资源”而不是它们本身,工作需要我们接受“无意义”,这是一条水流湍急的狭窄河流,落入其中的人除非有极大的意志力和体力,否则再也难以从中抽身,我们现在都把一只脚踏进了这条河流中,心中却充满了犹疑,难道我这辈子就要过着这样的生活了吗? 作为三个年纪不小却始终还在同一性难以确认的“延期偿付”期的人,我们尝试过以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去进入社会,适应社会,但是失败了。 不难看出,我们身上始终存在着天真的幻想,始终拒绝对自我的背叛,始终逃避我们认为“不对”的东西,也许我们身上的是懦弱、恐惧和执拗,在这样一个规则已经被写定的世界我们几乎是无路可走的,但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依然没有放弃用自己认可的方式去探索世界和自我。 最后,谢谢大家对我们播客的喜欢、认可和关注,在没有音讯的日子里我们并未停止我们的挣扎和思考。 天涯若比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