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论艺术借由对话走进自己我们也谈论女性让她们的声音和光亮穿越媒介抵达心灵欢迎收听 Giada《言中花束》
文学确实到了一个可能更寂寞的时代尤其是我们见证过它曾经有一个更热情的这么一个时期那这种对比之下你确实会有某种失落吧因为确实可能短视频或者游戏这样的吸引度肯定确实高过文字那这个并不是我能改变的什么的所以写作更多的是一个自我陪伴它是一个自我认可的锚点跟参照系
我朋友张月然她形容说可能我是那种活得广的人但有的人是活得深我觉得你应该可能算是当然活得也很广但是是活得很深的人这个词我喜欢我就决定我做一个活得深的人
你说每个人是不是在生活当中都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横断山脉我非常相信这句话这个只是一个比喻比如说横断山脉对我来讲它一个符号一样的东西它寄托我一种走出去和时刻提醒自己打开生活打开视野的这么一个窗口它未见得要是一座山如果你在城市当中你热爱养花你能把你阳台上的花养得很好每天早上你去教他们的时候你很平静很开心那个过程就是你的横断山脉
嗨,大家好,欢迎来到《言中花束》我是那种想象力大于行动力但是呢,又对生活充满好奇的人所以我就特别喜欢读所有的能把我带出去的作品
我特别希望那些作家能够通过他们的文字让他们替我去爬那些我永远都不可能去爬的山让他们替我去看那些我可能永远都看不到的风景最近看了一本我非常喜欢的书就是《横断浪图》
所以我今天非常的期待能够有机会跟齐景年聊天那下面请景年跟大家打个招呼大家好我是齐景年卢毅老师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主持人然后今天能够有这样的机会面对人聊天真的觉得非常开心
我觉得很神奇因为我了解七几年其实先是通过一幅照片你应该是 2018 年在重庆某一个岩洞就是一个很大的照片中间有个小小的人那是七几年他被一个绳索就吊在空中他应该从高处往那个洞穴深处去走我是一个有很严重的恐高症的人我坐在沙发上透过手机屏幕看那照片我已经腿已经软了你描述一下那个照片其实真实的情景是怎样的
2018 年那一阵大概我是刚刚就是入坑洞穴探险这个户外爱好拍过很多看上去很极限的照片其实不光是这个照片本身因为洞穴探险它有时候涉及很多不同的这种 Cust 地貌类型像您看到的应该是我在天坑的一个探险天坑是一个暴露的像一个巨大的碗一样的那种形状我们可能洞折的下降就是 100 米 200 米
远看的时候确实这根绳索会像一根针一样的轻轻地连着你然后人就悬挂在那上面我能想象就是对于孔高的人来说可能光是看见那张吊在一个悬空的绳索上一两百米的那种悬锤自己像一个小小的蜘蛛荡在空中那种感觉
可能因为我的这个阅值特别的广就是真的没有恐高啊像前两年那个最出圈的徒手攀岩大师 Alex 因为他的纪录片得了那个奥斯卡的纪录片奖所以徒手攀岩这样一个事应该是被很多观众所知道了就出圈了很多观众都会说天哪他不怕掉下来吗在那么高的地方徒手攀岩是意味着没有神所保护的
其实在从事那个运动本身的时候很神奇你完全可以说感觉不到那种恐惧因为你完全是全身心的在一个心流状态当中的沉浸在这个此刻比如说绳索操作技术操作上顾不上去想到其他的其实也是这种心流感非常迷人
你知道心流感这个词我从你这儿听到过也偶尔从文字当中阅读过我大概明白它所描述是一种极致的满足肾上腺激素然后到达最高的那个状态人处于亢奋很有成就感是那样的状态吗我觉得是一种专注包括写作写进去了之后那个状态也是非常忘我的我觉得您
应该也是有过吧就是你有没有回想一下做哪件事情哪个工作特别专注投入的时候他就是忘记时间流逝那会有而且做完之后你会有一段时间就当你的情绪从高峰慢慢回落到正常状态那一段时间是极其愉悦对对非常愉悦然后这个状态过后呢其实也会有一个空虚感是最近我也在反思就是面对日常生活当中的时候就是会觉得
它确实是很乏味很重复由于我在户外的经历或者探险或者是读到的书这些都是强度非常高的非常大的这种刺激对你的神经元就是你能产生的这个多巴胺那是超常规的当你回归日常之后就会更加觉得这个日常
平庸的有点无法忍受我现在有点发现它其实也是有副作用的我觉得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每一个登山家就是在山上因为非常苦非常冷缺氧头疼呕吐没有一天睡得好但是他回来之后回到家可能用不了一天两天三天洗完澡之后他又想出去了因为就是这种回落让人止不住的想重新回到那个状态中去
对您我也有很大一个好奇就好像我能想象您采访过的人应该上万步之了吧我觉得天哪你能发生的对话是跟世界上最特别的人最精彩的人发生过最提炼过他们生命精华的对话那回归日常的对话跟朋友啊或者日常家人当中的这种 small talks 你会有那种落差吗就是您还能享受日常的聊天或者废话这种东西吗
我日常可能会有问题但是我的天性就决定了我日常生活当中接触的人其实特别少有时候感谢自己还好有个工作否则的话如果没有工作我可能连门都不出或者我也没有见什么太多的人这是会非常可怕的一个后果你知道长此以往就无法想象所以谢天谢地感谢我的工作太神奇了因为我觉得这个听上去更像是您的生活过的是一个作家的生活而不是一个媒体人的生活呀
我告诉你我经常会碰到有一些像你这样的作家翻译家或者画家我说我除了不具备你们的才能以外我的天性让我特别适合做你们的工作那我很好奇这么三十年的生涯你觉得这个生涯最好的和最不好的各是什么
最好的就是它让我始终和这个世界产生某种非常紧密的连接我越来越感激这一点我越来越发现我可能真的本质是一个会非常不能说是一个隐世但我如果没有这份工作牵绊着我拽着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跟这个世界脱节
还有很好的一点就你见识到形形色色各行各业不同的人对啊这让人会变得成熟成长得很快我会变得很谦卑
不好的一点就是他让我本来我们英文叫非常 private 一个人其实你本身是很怕被公众去关注被审视的但这个工作还有这个工作带来的某种知名度会把你推到这样的一个位置这是会让人内心其实特别惶恐的一件事情但就是甘着没有两头田嘛你做所有的事它都是打包来的一个 package 就你不能接受好的坏的不接受所以也就习惯了
对而且我往往想就是虽然它肯定不是一个完美的一个生涯或者职业但是即使从来一遍我觉得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我觉得会自己会想当初也许在命运哪一个生活哪一个小的选择上可能会走上完全不同的枝丫但是其实细想之下未尽然就是我的性格或者说我的天生偏好真的在回到那个时间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现在特别有这个深切的感受我有时候想想我们是不是这一生所走的路在人生很早的某一个阶段就已经被决定了你能够想到你后来的生涯当年被决定的那个瞬间那个时刻吗嗯
现在回想过来我觉得更多的是偶然它也是是偶然当中的必然比如说我从小写作就特别好好像一切顺理成章我天然而然也会去参加新概念然后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在很早的时候就走上了这条路
我一路确实很顺遂这个就很幸运了如果现在想起来的话很难说哪个具体时间点哪怕就后来开始写作这个事情因为开始的太早它基本上是跟我学生时代是吻合的那种感觉就好像你读了一年级就顺理成章读了二年级小学毕业就顺理成章的到了初中所以我那天在想到这个事情就是当一个这种生涯变成
很早就开始做了很多年在他人看来其实他可能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或者叫做一个还蛮特别的一个职业但是对你来说他好像就是变成一种很日常的东西就是前几天我做一个活动跟于华老师一起做这个活动
我当时就提到了我说我可能是尤哈老师最早的一批读者因为我上初中的时候正好读过他登在应该是西湖杂志的第一篇作品第一宿舍然后说完尤哈老师说哎呀我也不太希望读者读到那个作品就是所有的创作者都是如此
所以我觉得一个读者跟一个作家我们是同一个时代的话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我们一起成长从你第一篇作品我也从第一篇作品读起来然后你也在成长我也在成长我们一起往前走这过程当中可能会一直并肩前行可能会有一个人离开一会儿过一段再回来这可能是最好的一个方式而且是最天然的一个方式比如说我们见到于华老师我们说我从小是读着您的书长大
这个很正常但是因为其实我见过读者的时候他们也常常会说这句话
其实我现在想来就是我们 80 后那批作者能遭遇这么一个特别幸运的一个时期一个潮流让读书或者说文学这个东西跟大家基本上是陪着人长大的这么一个时期我觉得是我们 80 后成长共同记忆不是说自己当时的作品能多成熟或者等等但它毕竟是一个可能同龄人的发生同龄人的视角
这种陪伴像我的读者基本上现在他们都是中年人了开始有家庭他们有他们的孩子大家会走向生活不同的分野但是也许又隔很多年那回头再看少年时候记得的那个作者他还在写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这种回眸我觉得也许很有意思吧
对啊虽然你还对我来说你很年轻但其实你是一个写作资历挺久的一个资深作家那对你来说就像你刚才问我就这么多年保持这种工作热情那你的写作热情它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都是那么饱满的我
我觉得跟任何生涯都是一样倦怠是不可避免的它可能有不同的展现形式比如像所谓的平静期所谓的平台期种种但现在我觉得我安慰自己应对万物的四个字就是这很正常
就把自己比喻成一口井吧你一直打水一直打水除非这个井底有丰富的这个地下水资源的浸润这个井它迟早是会被打完的所以你就是要保持跟这个地下水的持续滋养而对作家来说这个可能又特别重要我可能兴趣爱好太广泛了
所以一旦有这种绢带期我就去做点别的事毫不相干的事像户外爱好啊运动啊也是我日常滋养的一部分就还好就一直走到现在所以确实功龄还比较长所以你会保持一个写作的节奏吗就不管我此刻有没有灵感我都会要求我每天
我要能够写一些东西来保持我一个写作的状态我做不到每一天但是如果差不多那一段时间 OK 比如说我进山出去我回来了回到家里面我预计这段时间我就是要把这个书给完成那就必须把自己归顺到这个节奏里边我是每天上午写作的就是我起得特别早
你说你是四五点六七点起床对对没有四五点大概五六点我有一阵确实是每天四五点就醒了真的太痛苦了就是人家都说成型人很好或者怎么地的但是你想哦就是如果我五点坐下来开始写作就人的大脑其实是很低效的你能非常高效的这种运转了从五点写到九点已经四个小时了我已经崩溃了已经转不动了但才九点
很多人还没有起床很多上班时间还没有开始你这一天就是最精华的时段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你就要面对非常虚无非常还非常漫长的一天但如果我基本上进入了那一段写作时期的时候我是每天保持要写作的节奏而且已经有一些技巧去让自己产生条件反射比如窗帘把它拉暗一点泡上一杯茶然后听上固定的音乐
或者只是一个背景的白噪音条件反射一般的让自己进入那个状态其实你刚才描述一种状态我们差不多因为我们的工作都不需要我们朝九晚五的去做班制这看起来很自由但你有没有觉得人到了一定阶段有时候你会过一种你内心会觉得有自由但不是时时刻刻都很自在的状态哇这个很精确我觉得自由跟自在是不太相同的两种状态中间的差别很微妙比如说
比如说自由职业者可能在大家听起来都非常的好对吧你有自己控制时间但是你整个人生的成就和失败你的过得好与不好这些东西全是靠你自己负责你没有任何的外界的借口没有这些任何的外部的因素可以怪罪你就是为你自己所有的生活负责的这种状态其实真的是一个需要非常强大的内心才可以面对这个状态而自在我觉得是对人其实很高的一个要求
偶尔能有自在的感觉就不错了我的确生活是自由的但是我其实很少能感觉到自在我之所以会问你就是因为我会觉得自由跟自在不是连在一起不是一定自由就会自在它有时候真的是分开的两种状态
我有时候也会想特别累的回到家我说谢天谢地一个人没有孩子很自在但是偶尔我也会想如果此刻我内心觉得有一些空虚会不会是因为我生活当中我只需要面对我自己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愁如果此刻有一些生活的琐事比如说孩子鸡飞狗跳的我是不是就会好很多就像您说的就是
就是一个硬币总有两面你不能只要它的正面不要它的背面我觉得像我自己生活真的就是爽的时候真的是太爽了回家我这就是我的小天地我回来之后只要我手机一关人一躺下就完全是我的时间
但是当你去直面那种所谓这个虚无啊或者说你直面你自己这种存在的时候你确实会觉得我们毕竟只是人而人的深处我们就是需要与这个世界与他人连接的你在享受独处的同时你也有必然面对当你不能自在地享受独处的时候你需要面对那些东西而且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就是因为从事很多运动大家现在有一种吧
不凡的生活或者极限的那种状态把它描述为一种生命应该有的样子或者怎么地的但是其实我觉得极限其实它也在日常中就谁说平凡的生活就很容易呢对吧带孩子或者说面对建立一个家庭看起来是最平常最普通最正当的生活
他也很需要勇气啊他也很难啊只是那个形式可能不是像一个登山家登上了七千米的高峰就各有各的不一样的难就是我越来越觉得这种一个硬币的两面吧就是取他的正面我就只能去忍受他的这个反面嗯
你要我想到有两个话题我很感兴趣一个就是关于孩子因为我已经过了要与不要孩子的那个阶段就我的那个生物中啪已经过去了那对你来说你此刻有没有偶尔会纠结过要或者不要的这个选择没有哎真的从来没有就是聊过这个话题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肯定是不会有小孩的去年我跟一个攀岩的朋友他比我小但是他有个小孩就是才半岁因为他带着这个小孩的话他就攀岩肯定是只有爸爸来帮忙所以整个过程当中就是那个爸爸在全程照顾这个小孩而这个姑娘能够跟我就像个两个不负责任的爹一样的我们跑出去白天就是一早就没眼了晚上然后很晚才回来
因为我们忘我的太过投入以至于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孩子我是说那个姑娘而已于是如此三天之后我们每天回来都是惊喜历尽浑身是泥然后我这个朋友第三天我们再出发的时候就连我也感到了巨大的内疚就觉得是不是应该其实再陪陪这个孩子
结果没想到那天出发之后呢因为我先进这个车里边我坐下了然后他拉开车门非常沉重地坐下来叹了一口气我就以为他说以后还是别出来了对吧就静静泽结果他说要不下次我还是一个人出来吧哈哈哈哈
对但是那三天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参与一个家庭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男生他们因为爱走到一起组建家庭有了这个孩子照顾这个小婴儿这个小婴儿是如此的可爱就是他的生命完全是一张白纸
我突然有点理解天伦之乐以及就是养育之乐的这种幸福了但是我知道那一瞬间的感受它是对这个经验的一个提炼和美化因为大量的这个养育的过程更多的是辛苦跟琐碎就是我可能只看到最高光的那一瞬间最有意义的那一瞬间但背后的那种辛苦跟付出我是体验不到的
所以我也非常理智的就是这种感觉我有就行了但是自己不用去走那一遭了可能
你知道类似的感觉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小时候因为家里面都没有空调夏天大家都会出去乘凉我印象很深跟我爸在外边就你看到外边有一家一家人在那边也乘凉或者散步我看到有很多三口之家从我面前经过我当时特别明确的有个想法在我脑海中出现我说这样的生活形态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真的那是什么年纪的至少是小学应该不会超过初一初二就是一个小孩他可能会某种程度很神奇的时刻就你大概会遇见到你未来的生活样态是怎样就当时特别明确我说这个很美好一家三口在散步很美好但它跟我未来生活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个能够叫做三岁见老吗就是刚才说的如果命运给你再来一遍看似很多岔口上我们可能会给个平行人生玩的版本就不一样但未竟然哦你看你其实那么小的时候是
基本上就能够预见你的未来可能你的重点或者重心不在于家庭之乐这一部分在于世界之乐我觉得你是世界的游戏者你总觉得很好不是家庭之乐是世界之乐那个时候其实小孩不懂对啊但我还是会相信冥冥当中有一些神奇的超出我们想象跟理解的事情存在那可能就属于那样的一个时刻对
我非常相信就是像哲学家说的我们人就是像被丢石子一样的就是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我觉得其实是一种巨大的无力感然后有的人可能起点就很幸运但是有的人可能未尽然有时候可能奔跑了很久之后发现可能我的终点只是人家的起点其实我这个感觉我也是最近才有的因为就是那种千万不要跟别人比
比如说有个错觉就是我作家这一行每个月甚至每一个周每一天市场上都会有无数的新书诞生然后经常看着哇这位同行又写了书了然后下一周又是那一本书的发布会了等等你就觉得好像这个世界就在三倍速四倍速地奔跑然后只有你在那坑吃坑吃半天卡了很久还写不出来
就会很自我怀疑但是其实我们所看到都是那一个人他的那个高光时刻尤其被这种互联网或者说现在如此发达的信息爆炸社会给过度暴露的这种高光时刻我们看到的都是这些他人的成果但是其实那一本书也是那一个作者可能他自己坑世了三五年才出来的一个东西那三五年当中他的周折和挫折这个具体的过程我们也是不知道的
现在就是经常安慰自己说你要是觉得谁生活的特别好特别高产或者怎么的这种人当然有但绝大多数概率是你跟他不熟所以不太知道但也不容易对过得很辛苦之类的生命都是一袭华丽的袍子上面一定是就不可能没有狮子在对的对的对的现在觉得是这样然后
然后我觉得我到这个阶段还有一个变化,就是我开始除了关注我自己的生活以外,我突然偶尔会回头去审视我爸爸或妈妈,然后审视我跟他们的关系,我有时候会想,天哪,我都不敢去问我妈妈她,比如说在我 50 岁这个阶段,或当年 40,30,她是否经历过跟我同样的困惑,痛苦或者绝望的时刻。我非常好奇这个问题。
你跟他们没有聊过吗没有你跟你妈妈有聊过吗我从来没有聊过确实没有因为我跟我妈妈确实我们也没有那么亲所以就是连沟通都很少我也许能跟我朋友的父母或者任何一个像我妈妈那个年纪的人去聊这个话题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跟我妈妈聊这个话题因为好像我们就是血缘上太近了所以开启这样的话题好像反而很奇怪
有一点我们俩很像我的父母也是他们就离婚了但我是跟我爸爸长大你是跟你妈妈长大的对所以我是跟我爸爸比较亲所以你应该是跟你妈妈很亲这个这不是就是比如说我对我父亲已经没有印象了然后对母亲的话
因为在那个年代他生我是生的特别迟的他 36 岁再生下我在那个年代啊他是五一年的人 which means 他今年 74 岁我也很早就住校了嘛所以后来就一直是自己生活啊
我一直很羡慕那种能够跟父母走得很近从他们身上汲取到很多极大的安全感的那种人我觉得这是一种潜意识当中的安全感就比如说我面对很多事情我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是只有我自己可以依靠的就是这种根深蒂固的感觉好像是你是一个单细胞繁殖的生物一样就是人作为动物吧就是家庭是我们一个从血肉到精神一个非常重要的依托
我觉得也许当一个童年一个孩子他一直在面对匮乏爱的匮乏和这种更多的是形而上的匮乏因为其实我们家庭吧就是很普通的小工薪阶层家庭不至于非常真的很惨但是 3 号就是从我妈妈那里的表达当中可能有她自己需要感觉很无助的那种焦虑这种焦虑会传递给孩子
所以我觉得我是一个在一种很匮乏当中长大的小孩这会我觉得从根本上影响自己很多人生选择呀还有就是说性格啊这些就无形当中我觉得这算是一个人生最大的一个起点所以真的生活当中任何一件事都有两面你看像我们的成长经历让我们就变特别独立对但是它的反面就是你会你有时候会觉得我需要一个人去克服所有的困难
你会很难去向周围发出某种就是请求帮助发出求救这个能力我们已经好像丧失了对我就是觉得就跟你生病你难受是别人他能关心你同情你但只能你自己熬过来这跟我面对的很多困难呢它是一个也不能一时眼下就很顺利解决的那种抽象的困难
但还有一方面就是我真的开不了口我从来不喜欢跟朋友聊工作啊或者说真的写作上的事那些我跟身边的朋友聊天都是喜欢听他们的故事这一点我跟你非常像出去跟别人吃饭一旦聊到我聊到我的工作我就会把它话题转开哈哈
但是我有一点特别后悔的就是我在成长过程当中我不太跟家里面人分享我的工作会觉得讲起来很麻烦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你们可以帮我解决不了那就不说吧时间一长你就无从说起了这其实我很后悔的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跟他们分享
但我现在做不到了已经真的吗天哪一模一样我妈妈每次都问我你在忙什么我说在忙工作呢她说那你在做什么嘛我就语色了我就说工作嘛就是事嘛然后就是接不下去了彼此对而且很后来之后就是我妈妈有天也是过年了都吃完年夜饭怎么地的就是想下楼散个步
知道那个时候是他想跟我聊天也是用同样话题问我在忙什么我说我在忙工作他说然后呢就是什么工作我就说不上来就没有了于是我妈妈就说了句话说这辈子其实我对你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不要偷渡第二不要什么不要偷渡你知道就是偷渡对然后第二个更神奇第二不要吸毒
然后就是这两个我就是天哪就第一就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偷渡呢可能他觉得我比较喜欢出国旅行我学的又是英语后来又学国际就是我是一个比较世界主义的人总想就是出去打开世界的这么一个人但是这已经
时代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干什么我需要去偷渡呢而且第二个吸毒那就更不可思议了而且我当时我就在想天哪妈妈小时候你对我的要求可不是偷渡跟吸毒啊考上清华你觉得怎么没有考上哈佛是这种所以当时确实会觉得呃
我要接受像比如说亲子关系有时候他就是不能够调解我现在最能接受的是很多问题他就是没有办法被解决他只需要被 manage 就是很多时候我们的思维觉得办法总比问题多一定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其实不是的我觉得大量的问题就是时间会带走它最后它就不是个问题然后我那天觉得醍醐灌顶生活本质也就是这样子的
我现在有时候想想我父亲我妈妈然后他们当年三十四十五十就是一个人我妈带着我弟我爸带着我就是这样慢慢长大我会有时候会特别心疼他们因为你会明白我们在三十多岁我在四十多岁五十多岁我经历的职场生活情感当中种种困境他们都要经历嗯
然后同时他们还要带着一个小孩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青春期小孩成长那这个焦虑是加倍的他们还没有那么不像我们我们的收入比他们要好很多我无法想象他们所经历的那种困境跟绝望的时刻所以就非常心疼
我觉得这个可能也有时代原因我妈妈其实她不是那么特别想要孩子只是说在当时那种生活主流下就是工作结婚生孩子这简直就是天经地义很多时候他们就是遵从一个最主流最普通的大路就是在走
可能我觉得那个时候他们安慰的也是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就像我妈妈她的成长年代外婆一个人带六个孩子不可想象所以我觉得人其实它有巨大的弹性去适应各种各样的生活你有时候会想过就你将来比如说再写一篇小说就是你和你妈妈就当年那种成长环境为原型然后写这样两个不同年代的女性的这种成长我想过但是这个写作对我来说它太私人了
太扎心了然后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握得很好包括我母亲也常跟我讲她外婆那一代人的生活我妈妈已经比她外婆好了很多我又比我妈妈好了很多所以我其实是在相信就是人的这个代际成长这些是在进步的
我之前跟一个在美国的一个朋友他说其实比如说像教育心理学啊儿童心理学啊这些是近代来才有的事情可能也就是这 50 年来或者 30 年来对吧尤其是被广大群众所接受的时候已经是很迟的事情了
他就说那我们想一下古代从来没有这些所谓什么教育心理学就是原生家庭要怎么养育一个孩子才是完整这种概念他说那那个时候的人不生下来都是神经病吗就是我是说他们的成长过程当中不都会遭遇很多这种 trauma 吗因为我们现在有很多就是被发明出来的不健全就比如说各种紊乱症对吧就是现在比如说社口也是一种好像你应该去纠正它
你太涉牛了好像也要去纠正他等等就是现在会变得各种标准太多了之后我觉得人也过得不知道应该就是是从哪一种标准了那天他问起这个问题了我说对哦 是哦你想比如说在《红楼梦》贾政那个爸爸对孩子那就只有他
那个都还算是如此贵族家庭何况都还是这样那根本其他孩子能活下来就不错所以没有顾得上这些什么心理上这些东西啊什么的那个时候也幸好没有这些概念所以人不觉得那是一种缺失或者不正确也就这么长大了所以不同年代可能标准真的不一样你看以前至少是 80 后以前的人讲起来特别是很多男生我采访过的人都会说哎呀当初
我爸从小把我打到大然后每个人讲的时候都是这种欢天喜地特别幸福的神往的回忆当年从小被爸打大的那个经历这放到如今那就是 trauma 那就是童年内心深刻的伤痕对啊怎么能打呢对就是时代与今不一样吧时代真的是不一样对
还有就是我觉得可能像父子和母女结构当中的这种张力也好我觉得是人类永远都不会摆脱的循环它也许有轻重缓急或者因为时代语境的开放和封闭而有微小不同但本质上我觉得其实有非常生理性结构的东西就那天听到一个话说其实爱都是向下的
就是作为动物我们天然会更爱我们的子女而子女对父母的爱永远会少一些我觉得这是有生理基础的因为只有当孩子他想走出去他想离开这个家庭他才能够繁衍可能这就是自私的基因所决定的东西想到这个有时候我就没有那么的自责了因为有时候会觉得
我是不是应该多陪陪我妈妈然后多待在她身边或者有时候多跟她聊点什么因为她生活其实真的很孤独因为我妈妈也是独自生活的她日常生活当中可能也很少有人能陪她说话所以就是我的存在在那的话她会一直说话然后我就好好听着我觉得就是这样也很好了这样也很甜美想开了这个我真的觉得释然多了对
但你发现这就是人生很多时候就是有一些让人觉得特别的唏嘘但又无解的东西如果用电影画面去呈现的话你妈妈在某个孤独的时刻可能也是你某个孤独的时刻他们俩是母女但他们不能因为共有的孤独时刻生活在一起又无法去完成这个事情就两个人只能各自孤独
但这就是生活当中你无法去解决的哪怕你亲为母女都无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对像去年前年因为我去攀冰然后结果我摔下来就把我的韧带给摔断了就做手术嘛天哪你从多高摔下来啊大概
四五米的高度吧所谓攀冰就是一个冰铺一个瀑布结冰了之后它是登山的一个技术的一个子类所以会专门的练习但是当时我掉下来之后我已经很幸运了只是脚折断了只是韧带折断了
当然也要做手术整个消息我都没有告诉我妈妈就是自己做手术然后自己康复在家我就深切地提案了这个坐轮椅 竹拐杖一个残疾人的生活有多不方便就是我在家里我要拿一个水杯因为我的手在竹拐就是不方便拿这个水杯然后拿一卷卫生纸吧我每天在家里就背一个小书包我要拿什么东西先装书包里边
从储物间把这个卫生纸拿到厕所去就极其的具体就那段时间我很孤独嘛因为也出不去了我就在想天哪我还是个年轻人我还会上网看书有这么多精神丰富的滋养我都会觉得孤独我就免不了会想天哪我妈妈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她每天在家重复一样的生活她孤独吗我甚至不敢问她这个问题
你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心里会有一块什么东西塌陷下去特别明白就有时候不敢问因为你知道一定会有你知道那个答案是什么所以我们就都不敢问但我觉得像你刚才说的就人有时候那种走出去的能力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我觉得你具备那个就真正走出去的那个能力而像我不太具备走出去的能力我心可以走出去但我好像那个腿就走不出去对
就是说各有各的世界在你工作的世界里边我觉得你已经看到了万千生态看到了这个世界了而我的话也许是用巨生体验吧这种形式去参与这个世界就是不同的方式而已对于我来说我的世界就存在于城市当中但我需要通过像你这样的人来满足我对于自然的好奇但我自己并不需要亲身参与自然
这个天然的绝对非常正常而且就是天哪你能想象世界上每一个人要是都一样的那么渴望要去登上山顶或者拥抱自然那大自然已经急死了我觉得
就喜马拉雅山已经会变成北京了好吗就是我觉得生活是像我的性格当中可能有非常特立的或者说个体的这种部分哪怕我已经这么热爱自然我也知道像极限登山家那样的生活不是我能选择的生活这有你身体条件精神条件等等诸多的限制所以我是一个在城市里边长大的人我完全拥抱城市生活的便捷也好就是我
无比热爱我的家而且每次从自然回来之后我都更被提醒到就是这样的生活特别来之不易就当你洗不到热水澡的时候你才知道人类是多么聪明的物种能够发明到你现在一拧开关就有热水能出来这是个奇迹我从来不能真的就是隐居到山里边或者完全脱离城市的生活
需要一种钟摆一样摆荡但是在摆荡中有平衡的生活是我特别同意你刚才说的就是因为大家先天的喜好跟生活选择不同才能够使我们的大自然没有受到那么多的对人类的打扰因为我最近读那个罗伯特麦克法伦那个书新版里面他就发了一个前言他就说他现在看那些什么雪山冰川上面说已经挤满了
他看到一张照片就前一阵我们也看到是爬珠穆朗玛峰吧哪个坡是北坡还是南坡我当时以为是别人批的图你知道吗那张图已经出圈了有名了对排满了人我简直是那个真的是震碎了我的对就是哇你能想象吗就是麦克法伦对这个场景的描述是那句著名的话这不是登山就是排队但就是我真的觉得幸好就是幸好这个世界
大家的生活方式的选择大家的兴趣是广泛的散落在各处的要是每个人都那么亲近自然那可能山里就是猪满了人了就是这个也是一个不想看到的对我们肯定不想看到登山变成排队这也是现代化打开了这么多便捷的途径让人能够去接近自然但其实自然的冷峻跟这种残酷我觉得是现代人几乎不能想象的
但就是说去看他一眼就好像我掀开这个桌布看一眼底下是什么样子仅仅是这样让我在城市当中的这个渺小的物种得到了就是视野上的一种开拓麦克法伦他上了年纪之后现在他也不再去做登山或者那些事了他更多的是陪伴家人他是因为他孩子出生之后对孩子出生以后他就改变了
我是看到像麦克法伦那样的写作和那样的观察觉得哇其实也能这样写给了你一种允许给了你一种自然就是文学它是丰富的不仅仅是小说不仅仅是虚构就是像他这样的散文写作自然文学我觉得也是文学风景当中的一种吧但其实麦克法伦也是师承比他更早的写作前辈是一个英国作家吧 Shafer
Nan Schiffer 她是什么可以去查一下那个名字她写的《活山》这本书很薄薄的一本散文集这个英国作家其实她生活也很简单但她不停地去山里徒步行走等等有很多自己的哲思然后这样的写作启发了麦克法伦觉得哇 也能这么写所以我觉得写作者之间的这种启发也非常的好嗯
我觉得麦克法伦他写作他的文字特别好我是看他写另外一个作家他就写那个叫 J.A.Bake 是写那个有损的吗对对对他开头写的非常好他说那个作家成为鸟类观察家实属奇迹因为他是高度近视然后这一句话的开始我会觉得哇我就对那个作家充满了好奇对像那个麦克法伦写马洛里的遗体在那个珠峰上被发现的时候
他的这个已经冻伤了嘛他的一个下半身他就说好像是站在墨水里一样就是哇您完全就能够 picture 到那个而且像贝克也是一个特例他一生自己是个高度近视而且极度远离人类终生就是只是观鸟而且只观油笋这一种鸟类他就在那写这个油笋如何洗澡啊在那个岸边等等
我还记得豆瓣那个书评写的是这句抓得很准说其实这个作家他想变成鸟类他更多的是他不想自己是一个人类而更多是想变成鸟类一般的这种热情我觉得那个很打动我你知道我其实 J.A.贝克《有损》这本书我其实没读过
但他的故事我特别好奇我后来去了解这个人其实我有点特别感动他能够一生他都没有离开过他所生活的那个小村庄小地方埃塞克斯那其实一生大部分时间应该是活在巨大的生理的痛苦当中因为他那个病什么类风湿关节炎是很严重的是很疼痛的但是他又能够在一个大的环境跟小的环境都允许他生存和很好的生活下来
我会觉得一个人的确你仅靠自己仅靠个体无法存在更无法很好的发展还是需要外界允许你这样成长这是给我让我感动的一点还有一点就是当贝克在看那些鸟和他在做这些笔记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若干年之后到今天我们还在看他当年观鸟的那些笔记他没有想过这些的他只是在做一个特别孤独的很个人化的一件事情对啊对啊
然后我就觉得其实也许选择做了同样事情的人很多但就正好是因为有书写有文学他把它写下来了这个东西所以你让人看到了所以把它写下来也是重要的就是在这个水波上留下了一点什么吧
我有一次是在飞机上是从香港飞北京反正应该是个四个小时差不多这样一个航程上我就看飞机上的电影无意中看到一个英国的小片子叫《一个人的朝圣》给我看哭了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就很简单老头有一天收到了一封他以前同事的来信是个女同事那个女同事讲她已经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老头给她回了一封信在寄信的过程当中她就想我为什么要寄信呢我应该去看她我在看她的过程当中因为那个人等不到我的信她就不能死她就要一直等我
老头就开始就往前走走得皮鞋也破了然后特别惨慢慢成为一个阿甘那样的人就身边聚集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跟他一起走的人他的老婆也很不理解他他最终终于走到了那人还是去世了在过程当中他要面对过往所有的痛苦他的儿子自杀他跟他太太之间那种紧张的关系然后看到我在飞机上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应该是根据书改编的因为这个故事我非常熟悉它好简单的一个故事而且这个旅程是一个你完全能想象一个普通人他不是一个运动健将不是一个登山家他就完成了一个这样的一个人的奥德赛类似的我不知道就是是不是民族气质还是这个国家的气质
有一对英国夫妇这本书叫《盐之路》就是盐扒的盐也是讲一对英国夫妇他们年纪大了而且他们面临一场诉讼所以这个诉讼让他们赔掉了他们的农场就等于没有家了身无分文重病然后又在一场官司当中收到了所有他们俩人就决定要沿着这个英国的海岸线两千多公里把这个线给走完
就是已经没有家了我不得不一直迁徙一直走把这个当做一个旅程吧走完之后干嘛之后再说走了一年多两年走过了很多季节然后经过这个一个人的身体例行的洗礼之后迎来了完全不同的人生这是真事嘛因为这个夫妇
把他的经历写下来之后变成了一本书在英国获得了很好的反响然后就引进到中国还有不同语言的译本等等就是这些收入就真的就从现实上经济上改变了他后来的命运哇就是如果他当初没有迈出去的那一步的话他可能就真的会跟所有大街上的流浪无家可归者一模一样
不论是你刚才讲的那个炎之路还是我刚才看的那个电影一个人的朝圣他们好像在说一个事就有的时候整个人静止不动那个状态是会拖垮我们的就当人生陷入某种绝境的时候你找不到出路你就往前走一步你不管往哪走好像你往前走一步某种程度就已经开始是一个解决和变化的过程
对我觉得也许这真的能够从数学上来说明这个问题因为你完全静止在原地的话你就没有其他碰撞的可能性发生的概率了尤其像作家的生活就真的比较作家就是坐在家里就是我常常为什么会强迫自己要走出去也好或者说维持一种动静结合的生活我也是觉得它才会带来一些可能性那个电影你可以去看我发现英国演员演的太好了
那个老头就是演那个 Brigida JonesBJ 单身日记里面那个 BJ 的爸爸这个老头的太太是在唐顿庄园里面演那个大表哥的妈妈嗯哼
你知道就是你已经展露了你一种就是不可思议的天赋你知道吗曾经我认为我是畸形也是非常好的人对所有的 celebrity 也好或者是电影名字也好我是如数家政到现在我真的有个巨大的就包括尤隼这本书我如此熟悉就是这个作者的名字你第一次突然跟我提因为我对记名字和记脸有巨大的障碍就是脸盲症跟记不住名字这个就是在你看来是如此
信手拈来这名字真的就在你脑海里就记得住这个简直是一种天赋你说到这个我觉得特别逗有一次在一个美国人家里面做客他们在电视上看了一个什么人说这是谁我就说这是谁他们说这是谁我说这是谁他们还又惊到说你怎么会知道我说我整天看各种各样的八卦杂志我说我都知道
您被人提醒过这个天赋吧这个是个你甚至都没有觉察过的这种天赋所以我身边的人经常就依赖我这个特点我身边的很多朋友他们跟我聊天是这样的说哎 卢玉就那天在那哪儿那谁那什么
他们要求我迅速地告诉他们是什么但很神奇每一次我都迅速地告诉他们是什么哇太绝了这个然后我其实很想问一下有没有某种特质可能在外界或者外人看来都是优点但你特别希望能关闭这个功能的那种就举个例子比如说我觉得我身上就是共情过度这个功能有时我真希望把它那个
关上或者调小一点这个功能有时候很累要着对就类似的您有没有明白比如随时随地在记忆这个事其实它就很累我就关不了还有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这样你从醒来的那一秒钟开始你的大脑已经在高速的运转我希望把这个运转给它关掉停不下来完全能体会我在健身房如果我在跑步的时候
我一定要在同时下国际象棋至少我得听个播客而且还是那种可能两倍次我就是有浓度的那种信息摄取才能够把我这个脑子给占据住免得他自己那个自动运转的时候真的是一醒来就关不上这个状态会您会持续到晚上也是吗所以就是睡眠很少的那种人吗我会持续到我睡着那一刻而且我很舍不得睡
精英人士都有这种缺点这是精英人士的缺点是吗好吧那我肖娜后面我们
我们普通人的人生可能是比如说一天只有八个小时有效时间而你们就是人生加倍了嘛多出来的时间不是你以为不睡的时间都是有效时间吗没有可能是垃圾时间你只单纯的不想睡而已它是单纯的拖延症而不是说你每一分都用在为人类的什么事业在担惊竭虑的思考不是
我经常会有这种焦虑就是像城市生活如此便捷洗衣机对吧你衣服扔进去就不用管了那省下来的这些时间内我做了什么创造啊我经常会有这种恐慌我就觉得这些所省下来的时间我好像并没有非常高效的拿来产出的什么东西创造的什么东西我们好像还是就是在经营之间你刷个手机刷了一下一会儿时间就过去这种惊慌当中这种恐慌当中
我觉得我一直那个理论就是哪怕一天看着可能看起来在工作状态中的时间那么长但是真正非常极限有效的产出也就是三四个小时撑死了那种极限尤其对我们这种创造性的工作啊就我觉得是这个规律所以有句话我印象很深你说在城市中时间像是粘连一块的醒不是彻底的醒睡也不是彻底的睡只有到了野外进了山才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对于这个描述我又理解又不理解因为我没有进入过真正的就是你进入的那些山但我大概明白就是你说你在城市和你在野外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你感受的生活也是完全不同的那种生活是的我觉得能理解为一种语境的不同
城市当中的时候你思考的就更多是很关于某种很现实的一些焦虑或者这些事务性的这些事情是缠绕着你的而当你比如进入山尤其是我们去到的那个状态就是那几天你规划出来你要完成这个目标它是非常切近具体的你进了山到了某个村庄过后你手机就没有信号了
首先你就不会再有这种信息如根就每天会黏着手机可能放不下这个状态然后你跟随这个日出日落每天要把这个日光用尽星光也用尽的就是争取白天这个时间能够多走一点怎么地的然后你的身体在一个非常累的状态因为有缺氧嘛就是每一口你就在喘息真的是非常专注在此刻当下这个步
然后那几天的生活和那种运动那种状态会觉得就在一个结界里边它很像是一个 bubble 你
你会知道这个 bubble 会破你也会回到生活就是每次下山我觉得最痛苦的时间就是过了那个村庄了信号来了然后你的手机突然就是很多消息会涌进来然后提醒你你是回到了这个结界外的这个世界这个人间的所以在自然当中那种状态而且就是跟风啊山啊动物啊草啊这些一样是一个很本真的存在
到山中之后也是一种强制隔离于自己在这个城市生活语境的话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像动物一点那种快感我觉得体验过一次反正我自己很喜欢因为它是我日常生活当中很稀缺的一部分在那种旅行当中我真的是照片我都
懒得拍就是你的整个调度你的这些感官就是沉浸在此刻你迈这一步迈下一步喘气然后走过这个压口走过下一个压口就是那种状态每次我跟我搭档回顾起来都觉得那就是像个结界一样的纯粹沉浸于此刻
这个词听着非常的 cliché 但是它确实是一个被洗礼的那种感觉你会觉得整个人身心很干净出了一身很爽的汗明白你说每个人是不是在生活当中都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横断山脉
我非常相信这句话这个只是一个比喻比如说横断山脉我觉得它对我来讲它一个符号一样的东西它寄托我一种走出去和时刻提醒自己打开生活打开视野的这么一个窗口它未见得要是一座山整个横断山脉最让我感受到的就是一种生活的多样性如果你在城市当中你热爱养花你能把你阳台上的花养得很好每天早上你去教他们的时候你很平静很开心那个过程就是你的横断山脉
我觉得如果能够在日常当中找到这样的自在和这种时刻就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人我可能是因为没有这个能力在日常生活中去提取这种状态所以我才需要比较大费周折的走远一点去找这个状态因为我是一个可能日常真的是很低的人就是每天比如说我吃的东西
就是把那个菜煮熟了为止生命体征为持餐清水煮一切我说到名菜就是那个清水煮西兰花就是我朋友见到惊呆了把我嘲笑了一番就是我的名菜是煮整颗西兰花整个西兰花我就把它丢到那个锅里边煮熟了再拿出来切都不切就不掰成半你知道吗
他说你煮就算了为什么是整颗你切都不切一下我说这不是这个形状拿出来还挺完整的而且就是一点都不影响他吃啊作为一个生活在成都的人你居然能够每顿就是不是每顿但是煮整颗西兰花你不能出去走到成都的你楼下随便吃个什么东西都可以就是
这个就特别能折射我的一个钟摆式的这种选择模式我会就是时不时的会出去跟朋友吃一顿好的或者说吃一顿大餐就是这种我觉得那个就够了就是因为我平时吃的很寡淡很简单如果再出去吃到点好吃的我都觉得哇好好吃啊比如说我在城市当中其实我过的简直就是不能够再简单和再寡淡的生活了那这样我每次一旦进山等等我能体验到的那个东西就是
感觉放大了几倍一样的你要是我天天在那个山里边就人都会审美疲劳就我接触的那些寻护员或者真正就是天天生活在山里边的那些人天天在雪山脚下的人他真的会觉得这个雪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这些人要如此远道而来的来看他我觉得这就是因为人天性当中就会有这种边际地检效应嘛会有这种一旦习惯化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去昧
我会特别警惕这个东西所以才把自己置于一个不要在一个状态当中困住太久对其实你刚才讲的就是我们近处的环境近处的自然它打动我们的可能性越来越小所以我们有时候需要到远处去看风景就是一个远处跟近处的一个对比
这个远和近我觉得有一个相对值的对调比如说吧我也到过很远的像阿拉斯加呀新西兰啊挪威啊这样的地方包括南美洲智利对吧但是其实它完全取决于你这段旅途的深度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视角跟当地它的人文它的自然走得多近
就比如说我在阿拉斯加其实我都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还是每天早上起来看书写作然后下午出去自然环境里边骑骑车跑跑步然后晚上看书就那一个月我觉得天哪我都在这么远的地方但我竟然过着跟成都一样的生活
比如说康定像我写到的川西这些山脉离成都可能就几百公里其实很近就是稍微开出这个城市边界就是有了雪山村庄在整个横断山脉在川西我所见过的这种生活的多样性还是说给我的这种震撼远远多过我在很远的很远的地方看到的东西这个地方其实很近但是它能带给你的这些启发也许是阿拉斯加也没有办法匹极的这个中间这个转变很妙
很多人这段旅途可能主要也是因为就是疫情时期本来就出不去但幸好呢就是四川这个地方非常的博大吧它能够让你哪怕在一个很就是几百公里远的地方你感觉这个地方好像远到完全是另外一个语境它的语言也不同了信仰也不同了然后生活方式就更不相同了这种
它又近又远带给我的这种震撼其实反倒是为什么我想写这本书的原因其实我是具备徒步的能力的我去布丹有一年爬布丹的虎穴寺导游就说你要不要马我说为什么要马他们说所有的人尤其外国游客上虎穴寺都是骑马的我说我为什么不自己爬但爬真的很累可是我无论上山还是下山我都飞快然后我下山的时候我前面的一个朋友他一回头突然说你怎么不出声啊说你不喘气的吗
我突然意识到我说哦需要喘气我才开始开始呼噬带喘的因为我很没有经验我穿一条雪白的牛仔裤
但是等到我下山的时候我的裤子还是挺白的他们说你可以啊身轻如燕呢我说我可能还是具备一些野外比如说这种攀爬或者长途跋涉的能力绝对具备你知道吗因为我的搭档他是一位艺术家他其实平时从来不锻炼但他一上山一进山他的那个状态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夜里风都能吹倒上了山是鬼都追不到
非常活跃的一个状态所以我觉得是人的潜力吧而且大家一个很反常识的一个现象是我发现身体非常强壮的人上了高原什么高反会特别重因为他本身身体需要的养耗量就很大反倒是就是看上去可能很纤细的一个女性没什么高反而且在那状态可好了
真的如果哪天你去徒步完全能想象你是那种大家都没有料到他竟然那么厉害的那种人是我有时候觉得我可能欠缺爆发力但是我的耐力可能还行这也可以延续到我的职场生涯就我可能就是个耐力型的选手
你知道还有一点我虽然不像你这样我没有怎么去真的是深度拥抱过大自然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人为什么会被自然吸引就是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我们很少会有感受到类似于崇高的时刻对吧就那种崇高神奇超出寻常的情感你很少感觉到我觉得你会不会在你的旅途中会有这样的就是感受到崇高的这样的时刻时时刻刻你就是沉浸在一个崇高的状态当中
我是说周围世界的那种崇高你的自身会显得极其极其渺小我相信我们这种离川西很近的作家就是那种渺小感让你着迷我觉得它是跟特别大的那种城市带来的渺小感是很不一样的
我觉得但凡一个人就是把它扔在纽约或者是北上广这种城市的大海当中一定会知道就是你是很渺小的但是这是一种与人相衬的渺小但在自然当中的渺小我觉得就是一种既带有自由又给你自在的一种渺小
你能看到比如说山体上的那些褶皱它在一个更大的力量面前它就跟一块蛋糕跟一张纸一样被象邪被邪这种地理构造它就是你能知道那种力量的亘古跟渺小的那种伟大然后哪怕一个山脉也是一个沧海山田它可能几千万年前它还是大海深处但现在它是一个高山在你的面前
我在城市或者人海当中感受到那种渺小我经常会觉得很无力但在自然面前那种渺小就总会提示我说你不重要而你身上所烦恼所附着的那些事情就更不重要被提示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好一些你自己觉得很天大的过不去的那些事其实就算什么事我觉得起码对这个安抚来说我很需要它嗯
那你因为这种在山里面这种崇高感掉过眼泪吗绝对啊绝对而且往往那个时候我们会听音乐啊什么的就是车里或者只能放着音乐或者说那个时候一定会想起一些事或者读过的东西那个时候你觉得语言极其的无力极其的失效那种时候你是真的觉得到了一个很失语的一种状态我得费很大功夫再回来之后就试图用文字去重现那个东西它甚至我觉得视频也不能还原那种
因为它没有那个尺度这是为什么总是你觉得看是不够的但是光是二手经验看和读这些都是不够的然后我要一再地亲身把自己放在那个环境下那也许也是因为 VR 技术还没有那么发达吧也许有天人类我们真的可以坐在家里就能够真的是像一个刚中大脑一样去完全体会那个境界而
而无需遭遇高反什么的但我倒不希望人类的技术那么的发达因为你还是需要就是你的肉身在那里那种感受还是无可替代的我们人类到底需要多少科技我有时候会觉得也不需要那么多差不多得了绝对的一部手机上 70%的功能其实都是多余的就是巨声经验这个东西
有时候我觉得很无力比如说在用语言或者文字来重复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到底能够还原它吗完全不能
就只能说这个文字能像钥匙一样至少让我想起我在那个场景下的感受但有些时候我觉得文字在描写一个壮阔的景色的时候它所能够起到的作用比一个照片比一个视频好像会有它无法替代的那种作用那种细微的感受是画面还无法呈现就读者观众是无法感受到的对而且它是因人而异的同样一个句子在不同的人当中唤起的这个图像和想象
是完全不同的就就是照片它给到你这个样子 OK 它就思维了你一个图像对吧就是这个山就是这样子而当你通过读去还原这个想象的时候每个人可能想象的都是不一样的那我觉得这是为支撑我觉得还有价值用文字去重现一段旅程在这样一个信息时代而不是仅仅是把它拍下来拍下来也当然有它的意义但是我觉得用文字去还原的时候就是相当于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吧
那个山可能就是有一千座山在一千个人心中其实那我很好奇有没有那种一直你想做但却是还没有做的事
没有我是个很欠缺兴趣爱好的一个人我可能有一些特别具体的事情因为我曾经有过一个笔记本笔记本最后一页我有一个叫 to do list 因为太羞耻了不敢用中文写其中有什么好像要什么写一本书当然后来写了还想去什么看奥运还是什么总之有很多特别幼稚的具体的一些事情
但那些事情如今看来都是你可以做只是你想不想做的一些事情但如今你再问我有没有一个新的 to-do list 其实我是挺想比如丹麦我没有去看过但丹麦跟我的童年所有的童话连在一起丹麦我想去看北欧我想去看
然后南美美洲像你刚才说你去智利秘鲁那边因为我以前看三毛的作品他写他那个中南美洲记行那对我的影响非常之深所以我想去看马丘比丘就很多具体的我想去的地方我还没有去但只是我总是好像觉得时间还没到或者什么
但你说有没有别的好像没有我是一个觉得如果这事做不成那就别做了呗我会卷自己但不会那么的卷自己卷的那个方向不同不同我朋友月然张月然她形容说可能我是那种活得广的人但有的人是活得深我觉得你应该可能算是当然活得也很广但是是活得很深的人这个词我喜欢这个词我喜欢
我就决定我做一个活得深的人对我是活得很广的人也许我涉猎的兴趣爱好很多也许每个都沾一点就是不深但是就是这个广本身也有它的意义就是至少提到什么我都觉得这个我知道这种跟世界很多角落有碰撞中也很好所以注定我这样的人可能是活不深但是我觉得能活得广也算不错了活得长就行管他深不深广不广
是的你知道但我有一个很大的改变曾经在某一个时间之前我会羞于承认自己比如说我其实就是一个城市的人 city girl 以前我会羞于承认自己是个 city girl 我也会羞于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活得很广的一个人
我还会羞于承认我可能对于普通的生活琐碎的事情没有那么大的热情因为我会认为在我们的时下生活当中有某种正确我们的标准的正确就是你要热爱大自然你要会被大自然感动你要热爱寻常的生活你要有广泛的兴趣但后来我就接受了我都不是
比如我小时候我读三毛的书他就讲什么撒哈拉沙漠我当时已经本能的意识到我对沙漠没有那么的向往但你又会觉得不应该啊我这么喜欢三毛的话我是不是也应该喜欢流浪我也应该喜欢沙漠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会认为我应该去喜欢流浪跟沙漠直到我后来可能大学之后我才意识到不对啊我压根不能去流浪我不具备流浪的技能
我非常的理解那种心情是的因为我觉得就是包括像文学作品这些它总是在一个最极致的层面下提供了你一个想象或者一个图景就包括《独三毛》我小时候也是非常非常喜欢也会觉得对比如说流浪啊杀物啊那样的一种非常出格非常独特的生活方式给予了一种极大的一种正确性
而且随着就是这样的作品多了或者说我们现在尤其是在视频上能看到的就全都是猎奇的东西非常 exotic 然后好像觉得你得每一个瞬间都活成那样才是一个正确样的但事实上生活它就是很刑罚很普通很琐碎比如你会对于你自己的职业生涯你会有什么样的期许吗
以前会有但是现在越来越觉得写作这个事情是自我陪伴多过于到底被看到被得到一个外部什么样的认可这个太虚无了就是我记得是哪位作家他说他有一次去法兰克福书展就是一切这种书展书店这些就真的会有一种让你觉得这个世界的精神产出已经浩若烟海了
而且就连这些大师大作这喜马拉雅群山已经很壮丽了你经常会觉得我写的东西它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必要但是不能这么想我后来纠正了自己这个思维模式之后就觉得其实它就是丰富文学风景的一个
我觉得文学确实到了一个可能更寂寞的时代,尤其是我们见证过它曾经有一个更热情的这么一个时期,那这种对比之下确实会有某种失落吧。
我觉得很多创作者都会多少面对这种失落因为确实可能短视频或者游戏这样的吸引度肯定确实高过文字那这个并不是我能改变的什么的所以写作更多的是一个自我陪伴它是一个自我认可的锚点跟参照系但还是每个人都有创作的权利每个人作品它也都有存在的意义就是一个
再伟大的作品总会有人没有读过是的是的我现在呢非常坦然的承认很多名著我都没有读完甚至没有读过以及举例说卡夫卡这样的小说我是真的没有读进去过我知道它的伟大之处我知道它的这个价值它确实很好但它确实它的那个写作风格或者怎么评的不是我的菜
然后这有点皇帝的心意其实尤其你自己又是个对吧写作者你可能很羞于承认这个但是我现在觉得他当然好但他只是卡夫卡夫好我们还需要纳布科夫这样的考他就极反主义或者说完全不一样的这种风格对他是个很简单的道理但我竟然花了很长时间才想通
跟接受是是你说卡夫卡时刻我也有卡拉玛祖父兄弟我打开过无数次永远败在第一句话第一段是的永远败在那儿
这将成为我这一生攀越不了的一座高峰我还不死心我想再尝试一次不行迄今为止还没有成功真的太绝了而且这个确实跟时代我觉得确实有风格就像那种大不同现在其实很多书很难再有大不同了这也跟这种非常短平快的一个
时代变得越来越轻薄越来越丝滑曾经就觉得像纳布科夫那样的极反主义的写作是一座丰碑那现在大家都讲求一种极简然后集体恋留很多留白就是那种才是一种高级一样的所以就是所谓什么是好或者这个标准也是变化的非常快的然后我现在终于就是能够坦然地承认很多这些大布头跟卡夫卡时刻对这些很真实所以
所以人就要坚持自己的风格因为只要你坚持时间足够长风水轮流转你的风格一定会成为时下最流行最正确最受欢迎的那一类但如果你要跟着潮流变的话你永远都不会成为任何时刻的正确和主流对而且也许有一天你的风格其实魏建德也会被看到或者说被接受怎么的但至少那是你的风格就是它至少不一样这上面有意义是的
而且作为一个专业的写作者来说你能够靠写字养活自己还能够支持你走出去的这种生活方式这就很奢侈了我觉得也很幸福了非常奢侈非常幸运了真的我经常会觉得哇一个人能从事自己所爱的事然后还能以此安身立命吧哇想不出比这更幸运的人生了但是我觉得与此相较的就是说
我知道我生活很幸福但其实我很少快乐而且我觉得快乐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我觉得其实这些都是平衡的平凡的人他有非常巨大的幸福跟快乐
非常耀眼的人那就有非常耀眼的痛苦我常常相信这个是平衡的所以就是我生活当然很好但是在精神层面我也觉得可能就是想的比较多吧所以自我折磨也比较多但这个我很接受他好像只有精神层面有痛苦被折磨的作家他才是个好作家你才会有源源不断地创作源泉是这样吗
我只能说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那天其实有一个最经典的一个话就是你是想成为痛苦的苏格拉底呢还是这个幸福的猪呢如果这么大差别的话那我当然成为痛苦的苏格拉底就怕是个痛苦的猪可怎么办呢对你说对了就是这些话的要点就是我们只是痛苦的猪啊就是猪招谁惹谁对啊
人家那小动物想着对吧我招谁惹谁了这只是个比喻我很喜欢但常常就是我也没有成为痛苦的苏格拉底我只是可能一只痛苦的小猪但是在试着面对生活对想通这个那天读到这句话我觉得特别的铁壶灌顶
所以我觉得人生的最低的要求就是不要成为痛苦的猪最高的小目标就是我可以成为一个快乐的猪如果我是猪的话我宁可我要快乐我不要痛苦我也不奢求我不奢求成为苏格拉底
那天看到一句话也是很启发我他就说其实什么叫开心他说其实开心就叫做我可以不开心我不开心也很自在我很坦然接受我没有义务要一直觉得保持快乐或者开心因为它本来就不是生活的全貌你不觉得就是平静就很珍贵了吗平静自在是最珍贵的状态了
我觉得如果我夺得过了非常平静的一天这就是非常完美的一天对我主要今天过得很平静内心没有那种惶恐跟焦虑我就觉得还挺好的这样的时刻多吗这样的时刻不算少但不是每时每刻嗯
就不是每一天我们总觉得我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一个时代和一个和平的城市里面难道你不恐慌不焦虑不应该是每天每时每刻的吗但后来发现这其实是个并没有那么容易达到的一个标准但就接受这一点就是因为确实大家生活都很不容易而且最早我是读石铁生老师的书是算是我的启蒙老师书他里边有一个细节是最打动我的
就是石立生老师因为自己的残疾所以他反倒特别热爱特别喜欢看体育节目尤其是短跑他当时最羡慕的人就是那个刘易斯那个世界上曾经跑得最快的那个短跑健将有一次世界杯的比赛然后他发现就是刘易斯当时输给了袁含逊吧就没拿到冠军就对刘易斯来说这简直就是生涯上的一个巨大的挫折跟痛苦他在电视上就是转播的时候痛哭不止
石铁生老师当时说他就突然领悟到了一个事实就是说他就写说石铁生的不能跑跟刘易斯的不能跑得更快是同一种痛苦哇就是那句话给我印象特别特别深刻此刻就是你会知道就是我们可能是在刘易斯在痛苦于自己不能跑得更快的时候你可以想想还有石铁生就是坐在轮椅上的人直到现在就是自己提醒自己要记得这一句话
还有人有时候就要耐心一点你要稍微等一等你看刘易斯当时哭但后来你要照约翰逊被查出服用兴奋剂啊是吗那个公司就是新闻工作者记得的你是一个行走的 Google 行走的 Wikipedia 绝了我不需要 Google 我这朋友什么有的没的都知道
然后最后我想聊一些关于服装的事情就我知道你是已经拍了芝亚大的照片了是吗已经拍过了我当时选择的是一个裙子一条露背的裙子它非常优雅一条裙子我看那个模特给到的那个样板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要选择这一条
我很喜欢那种穿上去很有自在松弛感的那种垂坠面料以及我不喜欢穿紧身衣穿上去体感觉得我也没有想象自己有那一面很有趣的是比如说我的所有的 T 恤我都会把它的这个领口给剪掉因为现在的 T 恤会越做越小这个领子会很压抑我呼吸一样的我希望这个包括它的领口或者那些是自然一点的然后这套裙子就是
他的我觉得亮点又是在背后然后那张照片我也非常的喜欢也很意料意料之外因为那裙子也许不是日常当中我会穿着的但他我觉得他既庄重又自在然后很优雅能看到就就像人有很多面吧也许优雅这个词绝对不是我性格或者气质当中最突出的一个但是你也是有那一面的就好像你可能爬山也很厉害好
然后就是你如何解读盐中花树这几个字你那么多户外的旅程在横断山脉你一定见到过一些我们日常见不到的一些印象最深的那种奇花野草那个花朵应该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绿茸苍绿茸苍是一种只生活在两三千米以上的这种海拔当中的植物而那个海拔呢基本上植被就只有流石滩了草都没有的那种
隔壁它类似的这种景观它那个颜色是一种近乎黄的一种绿非常柔嫩长得比较像郁金香就是长得像啊只是说然后你就会在一片荒野就是那种非常冷峻冷酷的这种自然环境当中如果偶遇一朵绿荣猴你会觉得
它那么柔弱但是它又那么强大所以绿荣号我觉得好多山友都是非常非常喜欢绿荣号的还有兰花这个它有很多很多亚种就是我不能穷尽其艺但是我以前看过的植物照片对于兰花拍出来它们都用微距嘛所以看到的是很大一朵但我真正见到的时候它竟然那么小就是人的指甲盖那么小常常是长在峭壁上啊等等是非常微不足道的
所以我就喜欢她的人多少都是投射了某种自己的性情在这种职务身上然后也说起言中花这个节目我很早之前我的朋友就已经开始听也在推荐给我推荐给我的时候我第一印象这特别能说明你的脑海里边有什么你就会联想到什么我一直以为这个是一个讲女性攀岩者的节目就是因为很多
攀岩的播客会关于比如说岩中书或者是怎么地的就是对然后加上花比较联想到女性所以我就觉得哇这个节目好又有坏节目找到我就觉得哇然后这个意象就是觉得也是很美特别能说明那个时期你关注什么脑海里有什么你就会想到什么但这个意象想想非常 make sense
就是严重化是绝对就是绿荣号了看到它的那个生进那个场景在那么严酷的岩石荒漠高海拔地带它反倒是唯一一个能够如此安然坦然自在又美地生活在那儿的一个生命这种任性吧我觉得其实非常像女性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