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 of episode S5E2 鲁豫对话庞颖 | 我,36岁,向每一个朋友询问她们的生育选择

S5E2 鲁豫对话庞颖 | 我,36岁,向每一个朋友询问她们的生育选择

2024/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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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中花述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庞颖
陈鲁豫
Topics
陈鲁豫:从自身经历出发,谈论了职场中存在的对女性生育的性别歧视,以及社会上对冻卵的过度宣传和误导,认为冻卵是一个对身心和时间成本都非常高昂的‘骗局’;同时,她也表达了对女性在职场中面临生育困境的理解和同情。 庞颖:分享了自己15岁从廊坊到新加坡留学的经历,以及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对身份认同的探索和思考;她还谈到了在耶鲁学习性别心理学后,对性别议题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并结合自身经历,分析了社会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和不公平待遇,以及女性在生育问题上的困境和两难选择。她认为,女性在生育问题上的选择,不应该被社会过多的干预和评判,应该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和意愿。 庞颖:结合自身经历,探讨了女性在不同社会环境下所面临的身份认同问题,以及社会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和不公平待遇;她还分享了自己冻卵的经历,并对冻卵的社会宣传和实际情况进行了对比和批判,认为冻卵是一个被过度宣传和误导的‘陷阱’。她认为,女性在生育问题上的选择,不应该被社会过多的干预和评判,应该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和意愿。 陈鲁豫:从自身经历出发,谈论了职场中存在的对女性生育的性别歧视,以及社会上对冻卵的过度宣传和误导,认为冻卵是一个对身心和时间成本都非常高昂的‘骗局’;同时,她也表达了对女性在职场中面临生育困境的理解和同情,并结合自身经历,分析了社会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和不公平待遇,以及女性在生育问题上的困境和两难选择。

Deep Dive

Chapters
庞颖分享了她15岁从河北廊坊到新加坡的意外经历,以及在新加坡生活20多年的感受和身份认同的变化。
  • 庞颖15岁意外获得新加坡政府全额奖学金项目
  • 在新加坡生活20多年,身份认同从单一地点转变为一系列成长经历
  • 新加坡政府因生育率低而引进外国小孩

Shownotes Transcript

我们 谈论 艺术, 借 由 对话 走进 自己。 我们 也 谈论 女性, 让 她们的 声音 和 光亮 穿越 媒介, 抵达 心灵。 欢迎 收听 吉亚 达 言中 花束。

你知道 前 一阵 我不是 去 采访 贾玲 吗? 有一个 网友 特别 逗, 她 发 了 个 微博 拍 了 我们俩 那个人 就 写 说 你看 53岁 的 陈鲁豫 跟 41岁 贾玲 应该 41在一起 就 充分 的 说明 了 饿瘦 的 跟 锻炼 瘦 的 是 多么 不同。 看看 底下 评论, 所有人 都在 问, 那 他们 俩 谁 是 恶兽 的?

我 动乱 的 时候, 我 就 觉得 整件 事情 就是 个 骗局。 为什么? 这 是一个 对 身心、 对 时间 都 成本 非常 高 的 事情, 但 从来 没有人 讲 过 这个 东西。 大家 都讲 的 就是说 你可以 去做 这件 事情, 这 给你 更多 的 自由。

他们 当时 半 开玩笑 的 跟 我说, 说 说 鲁豫 我们 当时 想着 要不要 跟 你 签 一个 合同。 他说 你看 这个 节目 这么 重要, 万一 你 就 去 生 孩子 我们 怎么办 呢? 我在 那个 时候, 其实我 内心 里面 是 各种 翻白眼 儿, 不屑、 愤怒, 内心 里面 可能 骂 了 很多 的 脏话。 我会 想 就要 与 不要, 就是 这个 人生 的 决定 就 你们 帮 我 做了 已经。

其实 觉得 鲁豫 老师 您 的 这个 意识 在 十几二十年 前 也 算 挺 先进 的 了。 就是我 不 觉得 每个人都会 生气, 有些人 会 觉得 人家 的这 顾虑 是 有 道理 的, 不然 我 就 切 一个。

嗨 大家好, 欢迎来到 岩 中 花树。 今天 我 请 到 的 嘉宾 是 庞 颖。 可能 大家 了解 他 更多 的 是 他 辩手 的 身份。 他 本人 有 一份 全职 工作, 是一个 知名 的 国际 咨询公司 的 一位 咨询 顾问。 对我来说, 我 觉得 他的 经历 就 很 有意思, 是 那种 很 典型 的 既 读万卷书 也 行万里路 的 一个人。 今天 此刻 坐在 我 对面 我手机 里 的 庞 颖, 来 跟 大家 打个招呼。

阿鹏 大家好。 我 其实 特别 多年 前, 从 特别 小的 时候 就 知道 鲁豫 老师, 而且 我 还 读 过 他的 书 两 心相约。 我 现在 那个 书 还在 我家 的 书房 里。

你知道 不断 的 会有 一些 观众, 他们 也是 会说, 我 当年 家 里面 还 买 过 你的 什么 书。 然后 我 每次 会 觉得 会有 一点 小小的 不好意思。 因为 这种 事情 就是你 放到 今天 让 我说 你 把 你的 经历 写成 一本书, 是 打死 我 都 不会 干 的 一件 事情。 但是 退回 到 当年 会 做 一些 你 真正 长大 成熟 以后 不会 做 的 事情。 所以 我 一方面 会有 一些 小的 不好意思, 但 同时 想想, 也 没什么 很 真诚 很 可贵。

虽然 很 可笑, 我 觉得 他是 给 很多 其他 的 人 造成 了 很 正面 的 影响, 我 觉得 这种 影响 是 非常 可贵 的对。

我也 越 来 发现 榜样的力量 其实 还 挺 大 的。 很多 时候 当你 看到 一个 活生生 的 人, 他在 你的 面前, 然后 你 发现 他的 成长 背景 跟 你 差不多, 于是 你 会 相信 他 走过的路。 某种程度 如果你愿意 的话, 你 也可以 有 相同 的 经历, 你 也许 可以 有 相同 的 小小的 成绩。 所以 那种 可以 触碰 得到 的 很 真实的 那种感觉, 就 帮助 是 挺 大 的。 我会 觉得 阿 唐 你的 经历 也 还 挺 有意思 的。

是我 觉得 自己 很 幸运, 有 很多 机会, 经历 很多 不同 的 事情, 去过 很多 不同 的 地方, 在 很多 不同 的 地方 生活 工作, 确实 对 人的 塑造 是 很大 的。

我记得 我小时候 第一次 听到 世界 公民 这个 词, citizen the world 是 当年 80年代 初, 看 那个 央视 播 的 电影, 就是 尼罗河惨案, 是 7几年 那一 版 的。 然后 里面 有一个 左派 的 一个 知识分子, 他 对 任何人 都 介绍说 我是 citizen of the world, 世界 公民。 然后 当时 我会 觉得 这个 词 好酷。 现在 我想 什么样 人 可以 有 这样的 称呼? 他 其实 就是 去过 很多 的 地方, 他 尤其 现在 可能 并没有 生活在 自己 母语 的 环境 当中, 并没有 生活在 自己的 那个 人群 当中。 其实 某种程度 阿旁 你可以 算是 有 这样 经历 的 一个 中国 年轻人。

我 觉得 这个 感觉 像是 这样。 我 其实 在 15岁的 时候 就 从 河北 廊坊 到了 新加坡。 我 当时 拿 的 是一个 新加坡政府 的 一个 全额 奖学金 的 项目。 所以 是 其实 是个 挺 意外 的 机会 在那边。 其实 一 待 我 到 现在 新加坡 已经 待 了 二十多年 了。

我 觉得 人 会 经常 会 问, 就 好像 问 小孩 你 更 喜欢 妈妈 还是 更 喜欢 爸爸 一样。 所以 大家 会 问, 你 觉得 中国 是你的 家 还是 新加坡 是你的 家? 其实 对我来说 是 一样的 问题, 就是你 不可以 强制 的 在 两个 地方 里面 选, 这个 是 我的家, 或者 这个 是我的 身份 认同。 就是 越来越 我的 身份 认同 并不是 某 一个 单一 的 地点, 而是 一系列 的 成长 经历 对我 的 塑造。 我的 身份 认同 它 可能 是 一组 价值观, 某 一种 经历, 它 不再 是 某 一个 地点 来 定义 我。

我明白 我 可能 上一次 去新加坡 也是 差不多 十几年。 20年 前 我 去新加坡 电视台 做 一个 直播 的 慈善 筹款 节目。 那次 筹款 的 目的 好像 就是 为了 帮助 一些 新加坡 本地 需要 帮助 的 人。 现场 导演 会 不断 的 把 一些 数字 递给 我说, 作为 主持人 你 要把 这些 数字 念 出来 吗? 当时 我记得 我 报道 其中 有 一段, 导演 突然 给 到 我 一些 词。 然后 当时 我自己 说 的 时候 没什么 感受, 等我 说完 我 就 完全 被 震撼 到了。

当时 就是说 感谢 这么 多 的 热心 的 观众, 不断 的 给 我们 捐出 善款。 说 因为 生活 中 还是 有 很多 需要 帮助 的 人。 比如说 今年 新加坡 新增 的 需要 帮助 的 人数, 我记得 很 清楚 是 2900多 人。 但是 说完 之后 我 整个 人都 懵 了。

但是 后来 我 平静下来, 我明白, 因为 它的 整个 人口 的 基数 相对 是 小的, 所以 这样 即便如此 的话, 两千多 的 人数 的 增长 其实 未必 是一个 小的 比例。 但 那时候 我会 觉得, 他 会 让 你 用 很多 不同 的 角度 去 看待 世界。 所以 那一次 我 当时 是 内心 有 一些 小小的 算是 文化冲突, 就是 culture shock。 就 你 整个 人 被 那种 文化 的 不同, 所有 一些 震撼 到了。

他 这个 国家 小 到 让 很多 政策 的 制定, 它 就像 一个 社会政策 的 一个 试验田 一样。 感觉 这个 国家 运行 的 很多 方式 是在 大 的 国家 是 不可能 的。 但是 它 作为 一片 试验田, 它 可以 能 在 试验 很多 东西。 比如说 我们 常常 说 的, 比如 新加坡 无论是 高薪养廉, 还是 说 地铁 上 扔 东西, 就 会有 很高 的 罚款。 各种各样 的 高 的 罚款, 其实 都是 挺 有意思 的 一种 社会 实验。

你 之前 能 想 过 你 会 在 这个 地方 生活 这么 长时间 吗? 从 上学 到 就业 没有。

这 是一个 很 意外 的 一件 事情。 我不知道 现在 这个 项目 还有 没有然后 以前 就是 有 这个 项目。 因为 新加坡 非常 缺 人, 他的 生育率 从 很多年 之前 就 已经 非常低 了。 其实 就 跟 中国 现在 是的, 因为他 一共 公民 可能 只有 350万, 然后 加上 我 这样的 外国人 在那边 可能 也就 五百多万、 600万。 然后 他 就 觉得 自己的 人口 太少 了, 所以 他 就 到 中国 和 一些 东南亚 的 国家, 去 引进 一些 小孩儿。

然后 我 其实 是 那个 项目 过去 的, 然后 就 突然有一天 接到 电话, 就说 庞 颖 要不要 去 参加 这个 考试。 从 那一天 到 去 考试, 可能 只有 一个多月 的 时间。 你 最 开始 就 觉得 是什么, 就 去 参加 这个 考试 了, 就是 考 完了 公布 你的名字, 上楼 签约, 你 已经 没有 在 思考 的 时间 了。 所以 这 整件事 就 特别的 突然。 当时 刚 去 的 时候 特别的 想家, 天天 在 那儿 哭, 然后 就 想着 赶快 回家, 但 谁 哪 知道 就 待 了 二十多年。

在那 之前 你 对 新加坡 这个 国家 有 了解 吗?

完全 没有我 唯一 对 新加坡 的 了解 是 那个 时候 有一个 台湾 的 电视台 叫 东风卫视, 然后 我们家 是 可以 收到 那个 台 的。 他 有时候 会播 一些, 就 叫 世界 有 多大。 东风 告诉你 之中 有 一期 就说 新加坡 有一个 新 达成, 有一个 特别 高 的 喷泉 是从 外面 往 里 流 的。 这是我 对 新加坡 唯一 的 认知, 然后 我 就在 这么 一点点 认知 的 情况下, 竟然 就 搬 到了 这样 一个 国家 去就 现在 也 想想, 真的 年轻 的 时候 真的 是什么 都 不怕。

对我 现在 想 无知 无畏 真的 是 一件 它 有 风险 但是 又 很 可贵。 所以 你 作为 一个十几岁 的 女孩, 虽然 语言 其实 还是 汉语, 但是 口音 是 不同 的, 文化氛围 是 不同 的, 就 连 气候 都 不同, 你 又 离家 那么 远, 所以 你 怎么 度过 那 一段? 有没有 什么 你 经历 过 的 一些 情感 上 的 一些 冲撞? 对你 来说。

我 这个 年纪 在 廊坊 这样的 地方 是 到 初一 才 开始 学英语。 所以 我 到 初三 毕业 去新加坡 的 时候, 我 只 学 过三年 的 初中英语。 到 那边 虽然 生活 中 是 有 中文 的, 但是 他 所有的 正式 的 东西 都是 英语。 所以 我在 学校 就 需要 用 英语 去 学 数学、 物理化学、 生物、 历史、 地理 这样的 科目。

然后 那 是一种 非常 可怕 的 感觉。 那个 数学题 应用题 不会 做, 因为 看不懂。 但 如果 是 那种 很 简单 的, 没有 什么 语言, 然后 只有 一个 公式 在那边 让 你 解 的, 然后 中国 同学们 就 都 特别 厉害。 其实 现在 想想 是 非常 的 幼稚 的。 那个 时候 的 想法 就是 有 一种 不要 丢人, 甚至 有 一种 要 为国争光 这样的 感觉。 但 当时 有 这样的 情感 支持 我 度过 那个 吉祥 家, 然后 什么 都 听不懂 的 那个 阶段。

这种 感觉 我 现在 依然 会有, 就是 很多 事情 我在北京 也许 就 会有 一些 可能 没有 那么 的 严格要求 自己, 但是 一旦 离开 国家, 到了 国外 的 时候, 你 就会 格外 的 谨言慎行, 你 就 觉得 我 可 不能 丢人。 人 对对对, 这种 心态 特别 理解。 一个人 在 一个 外语 的 环境 当中, 其 某种 种 程度 算 失语 的 环境 当中, 人 会 变得 是 很 被动。 像 我记得 去年, 就 今年 奥斯卡 也有 争夺 的 一个 电影, 就是 animi of the fall 坠落 的 审判。 那个 女主人公 她是 讲 德语, 然后 她 也会 英语, 但 她 在 一个 法语 的 环境 里面 要 接受 审判, 所以 需要 有 翻译。 你 会 发现 人 在 一个 外语 的 环境 当中, 他 失去 了 自己 表达 的 能力 的 时候, 他 其实 就是 非常 脆弱, 非常 被动 的。 就 你 刚才 讲 的 那种感觉, 我 觉得 其实 这种 可能 对 一个 小孩 来说 是 挺 惶恐 的。

是我 记得我 当时 刚 去 没多久, 我 得了 甲沟炎, 就是 指甲 长 到 肉 里面, 就 需要 去 医院 做 一个 非常 小的 手术, 就 需要 我 学校 的 监护人 带我去。 当时 我自己 的 那个 监护人 刚好 没有 在 新加坡, 然后 是一个 隔壁 班, 等于 我 本来 不属于 他的 工作 范畴, 但是 他 就 被 临时 就 交给 他 带着 我 去。 然后 他 整个 人 感觉 态度 非常 不好, 印象 非常 深, 就 那种 独 在 异乡 为 异客 的 那种感觉。 你 语言 也 不通, 然后 对 那儿 那 整个 医疗系统 都 不懂, 不得不 就是 让 他 带着 你。 那个 时候 确实 有 一种 很 被动 的 这样 一种 感觉。

那你 当时 表达 自己的 那种 途径 是什么? 就是 以 什么样 的 方式? 因为 人 总 需要 有一个 倾诉 的 通道。

我 刚 到 的 时候 其实 特别 想家, 但 我 就 不敢 给 家里 打电话, 因为我 知道 我 一 听到 他们 声音, 我 可能 就 控制 不住 自己。 但是 我 觉得 他们 又会 很 担心, 其实 没有 给 家里的 这条 途径, 那 途径 可能 就是 童趣 的, 因为 我们 当时 是一个 奖学金 的 项目。 从 各个 地方, 然后 我们 一共 有 25个 小女孩 在 一块儿。 其实 我们之间 有一个 特别 强大 的 一个 社群。 我们 去 的 这个 女校 住 的 是一个 女生宿舍, 学姐 们 来 接 我们, 然后 带着 我们 去 置办 各种各样 的 东西。 当时 去了 没 几天, 就是 国庆 那个 女生宿舍 里面 所有的 中国 的 留学生 了 一个 国庆 的 一个 庆典。 我记得 特别 清楚, 有一个 学校 的 节目 是 鲁冰花 在那边 唱 鲁冰花, 然后 就 一群 这一 屋子 小女孩 都在 哭 那种感觉。 但是 我们之间 的 这个 情谊 和 互相 的 这种 帮助, 一直 到 现在 最好的朋友 还有 很多 是 来自于 这个 群体 的。

那样的 一段 经历。 现在 回想起来, 对 那样的 一个小女孩 在那 时候 的 成长 帮助 其实 很大 的。 人 总是 要 被 放在 一个 相对 极端 的, 不是 很 寻常 的 环境, 你 要不然 就有 巨大 的 这种 被 禁锢 住 的 感觉, 彻底 被 摧毁 会。 但 一旦 你 没有 被 那个 环境 所 束缚 住 的话, 你的 成长 也将 是 几倍 的 增长 的。

我 现在 回过头来 看 这 整个 经历, 就是我 觉得 这个 对我 个人 来说 是一个 非常重要 的 经历, 而且 对我 的 影响 是 积极 的。 但 他 也 不是说 对 所有人 的 影响 都是 这样的。 也 有人 像 您 说 的, 在 这个 过程中 被 摧毁, 或者 走上 了 比较 歪 的。

我 觉得 一个人 到了 另外一个 环境 之后, 自己的 身份 认同 也是 一个 很大 的 问题。 在 小的 时候, 所有的 人 其实 都是 排斥 异类 的, 就是 这个 东西 不需要 到 其他 的 国家。 你 在 中国 小时候 你 也会 发现 人性本善, 人性本恶 是 不好 说 的。 在 一个人 没有 接受 过 教化 的 时候, 哪怕 是一个 小孩子, 他 可能 比 别人 高比 别人 矮、 比 别人 胖、 比 别人 瘦, 都 有可能 会 受到 身边 环境 的 霸凌。

像 我们 这 一群 英文 非常 不好 的 一群 中国 小孩 到了 新加坡 去, 而且 我们 其实 是 成绩 很好。 我们是 新加坡政府 花钱 全额 让 我们 去 读书 的那 很多 本地人 看 我们是 很不 友好 的, 就 觉得 你 来 跟 我 竞争, 我的 政府 还给 你 出钱, 我需要 交学费, 你 不需要 交学费, 你 这个 英语 什么什么 都 不好, 什么 别的 不干, 你 天天 学习。 但是 因为 我们是 按 成绩 挑 过去 的, 成绩 就 对 他们 来说 是一个 威胁。 所以 在 这个 过程 中有 很多 我 身边 中国 同学, 他们 会 试图 变成 一个 新加坡人。 无论是 从 说话的 口音, 他们 甚至 以 可能 让 别人 看不出来 他是 一个 外来人 为 目标 或者 是 为 骄傲。

这个 身份 认同 其实 很很 寻常 的。 就是 如果 当你 不是 一个 异类, 被 别人 欺负 的 时候, 你 想要 融入, 你 想 让 别人 看不出来 你是 一个 外人, 一个 异类, 这 很 正常。 但是 比如说 我 后来 又 到了 美国 读书 一年, 又 到 美国 工作 两年。 然后 我会 发现 如果你 以 某 一个地方 的 身份 把 自己 限制住, 把 自己 装成 某 一个地方 人, 就是 完全 以 同一个 中国人 变成 一个 新加坡人, 这 其实 是 很 愚蠢 的。 应该 是 我们 向 国际 公民, 应该 是 吸收 各个 地方 的 扬长避短, 或者 是 取其精华 去其糟粕, 应该 是 这样 一个 过程。 但是 其实我 觉得 这个 身份 认同 问题 也 对 小孩 其实 是 有 很大 的 挑战。

但是 我 发现 一个人 他在 不同 的 地方, 他 会 经历 不同 的 问题。 但是 问题 带给 我们 那个 年纪 的 人的 那种 震撼 或者 难度 的 总量 其实 不会变 的。 比如说 你 在 那个 年纪, 你 会 经历 一些 身份 认同 的 问题, 可能 你 会 面临 很多 语言 的 难关, 然后 来自 周围 的 人 那种 特别的 审视, 但是 你 可能 就 躲过 了 你 如果 还在 河北 廊坊, 你 所 经历 的 那个年代 的 那个 年纪 的 中国 小孩 要 经历 的 一切。 比如说 高考 或者 来自 家庭, 来自 老师 其他 的 压力。 总之 我相信 压力 总量 应该 不会变。

有有 道理 不知道。 就是说 这 第一 逃离 高考 是一个 非常 赚 到 的 事情。 第二个 就是我 就算 在 当年 成功 的 过了 高考, 我 觉得 当 到了 我 二三十岁 那个年代, 我 觉得 如果我 在 廊坊, 我要 躲避 身边 环境 对我 的 催 婚 催 育, 是一个 巨大 的 一个 难题。 但是, 因为我 在 其他 的 国家 倒 不是, 因为 新加坡 完全 没有 这样的 问题。 但是, 我 现在 是 我在 任何 一个 环境 里 都 是一个 异类, 所谓 的 异类 打 双引号 是 异类。 所以 没有人 会 完全 以 他们 这个 地方 的 风俗 或者 所谓 的 伦理 去 要求 我。 所以 这件 事情 给我 带来 了 非常 多 的 自由, 无论是 生活方式 上 的 自由 还是 思想上 的 自由。 我 觉得 其实 这件 事情 是 我在 整个 经历 中 收获 最多 的。

我 觉得 这点 很 有意思。 比如说 你 小时候 在 新加坡, 别人 看 你的 目光 只是 看, 这 是一个 来自中国, 来自 外国的 一个小女孩 叫 庞 颖。 但 他 不会 以 一个 如果我们 比如 我在北京 和 你 在 河北 廊坊, 我们 度过 我们的 十几岁 的 少女 的 时光, 那么 人们 会 看 我们 就是 看 你是 这个 女孩 陈鲁豫, 你是 这个 女孩 庞 颖, 他 就会 以 一个 要求, 一个 普通女孩 那种 特别 审视 的 目光 去 看待 由此 带来 的 所有的 一切, 就 属于 跟 我们 女孩 身份 认同 的 问题, 会 加注 在 我们 身上。

对, 如果 我是一个 廊坊 女孩, 那 那个 廊坊 女孩 她 什么 年龄 该 做什么 事儿, 那那 就是这样。 但 如果我 现在 在 狼 往, 我是一个 出国留学 在 外面 生活 的 人, 那 我 身上 多了 很多 的 别的 标签, 这些 标签 也会 吸引 掉 很多 的 注意力, 让 大家 不会 就 只会 与 比如说 一个 36岁 的 女孩, 廊坊 女孩 应该 干什么 去 要求 我。

比如说 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 会 意识到 我是 一个女孩, 或者 你 在 任何 时候 说 一个女孩 我是 不应该 做 一些 什么。 你 曾经 有过 这样的 能够 感受到 外界 给你 这样的 信息 吗?

这个 问题 非常 有意思。 我 其实 小时候 是一个 假小子, 我 觉得 在 我 等到 初中毕业 之前, 我没有 特别 多 的 这样的 想法, 就 没有 觉得 我是 一个女孩, 我应该 怎么样。 虽然 身边 有 一点点 这样的 声音, 小学 的 时候 特别 喜欢 练武术, 但是 当我 五六年 级 的 时候, 我的老师 和 我 家长 都 不愿意 让 我 去 练武术, 因为 他们 觉得 这 不是 一个女孩 该 做 的 事情。 但是 除此之外, 其实我 从来 没有 自己 这么 想 过, 或者 是 别人 对我 这么说。

我 从小 都是 短头发, 我是 我们班 班长, 我 还是 体委。 我 到 三年级 的 时候 好像 说 班长 和 体委 不 能够 兼顾, 所以 我 做了 三年 的 体委, 我 第一次 从 队伍 外 喊 口号 的 这个 人我 就 回到 了 那个 队伍 里。 那个 队伍 是 男生女生 分开 站 的, 我 就 站 回 了 女生 的 队伍。 然后 我们 体育老师 我 给他 做了 三年 体委, 他 看到 我 站 到 女生 队伍 里面, 他 就 非常 惊讶。 他说 我不知道 你是 一个女生, 所以 小时候 这件 事情 对我 的 困扰 和 要求 和 限制 是 非常少 的。

刚 到 新加坡 前 两年 上 的 是 女校, 所以 我 身边 都是 女生, 也 不存在 这个 问题。 到了 高中 之后 开始 男女 混 校 了, 那个 时候 老师 会对 我们 要求, 有时候 我们 女生 在 公共场合 换 个 衣服 什么的, 就 会有 老师说 不可以 这样。 就有 老师说 你们 这 一看 你们 就是 女校 来 的, 然后 一点 都不 讲究, 在 大庭广众 下 女生 的 这个 形象 之类 的。 后来 就 变得, 比如说 我 上了 大学, 大学毕业 父母 就 开始 会 介绍人 相亲, 或者 是 问 这件 事情。 我 觉得 是 在那 一个 阶段, 一个女生 的 应该 做什么 这件 事儿 变得 特别的。

我 举 个 例子, 我 那时候 跟 有 一些 男生 约会, 约会 的 时候 我 就会 有一种感觉, 就是我 一定要 表现 的。 比如说 我 平时 不爱 穿 裙子 的, 高跟鞋 这种 东西 我 觉得 特别 不 方便。 但是 跟 男生 约会 的 时候, 我 就 觉得 虽然 我不 舒服 不 习惯, 但 好像 应该 穿 这样的 衣服 才会 比较 搭配。 又 或者 是我 还有 一种 我自己 的 这种 刻板 印象, 我 觉得 男生 一定要 能力 比我强。 所以 我 那个 时候 我 就会 特别关注 这个 男生 的 事业 怎么样, 行业 职位, 然后 跟 我 比 的话 是不是 比 我 更有 潜力, 或者 至少 跟 我 差不多。 我 觉得 是在 那个 阶段, 然后 我 就 觉得 性别 这件 事情 好像 对我 的 要求 和 约束 特别 多。 就让 我不是 在 自然状态 下, 而是 有一套 我应该 怎么样 的 东西 在 要求 我。 后来 我也 看开 了, 不管 了。

我 现在 回头 去 想, 我 第一次 意识到 男孩 跟 女孩 有什么 差别, 是 我小时候 在 上海 应该 已经 上 小学 了, 我们 家人 对我 是 比较 放养, 没有 什么 有什么 限制 跟 要求。 但是 有 一次 我家 的 亲戚 夏天 坐在 家 里面 就是 四仰八叉 的, 然后 他们说 女孩 出去 坐 的 时候 腿 不要 岔开, 这个 讲法 很 对, 你出去 当然 要 注意 一下 仪态, 但是 他 前面 强调 是女孩 不能 这样。 我 当时 内心 还是 有 个 疑问, 男孩 跟 女孩 在 某些 社会规范 方面 被 要求 的 标准 是 不同 的, 有些 是女孩 不能 做。

而且 这件 事情 特别 有趣, 就是 一个 是 四仰八叉, 一个 是 腿 整个 打开。 大家 都 觉得 男 的 可以 这样, 女的 不可以 这样, 但 实际上 不光是 男 的 可以 这样。 就是 很多 时候 如果我们 出去, 比如说 在 商业 的 这个 环境 里面 去 开 一个 很 高层 的 会, 男 的 甚至 会 用 这样的 肢体语言 来 展示 他们的 权威。

就是你 看到 一个 男 的 坐在 那儿, 两腿 打开, 或者 怎么样, 是一个 很 有 权威 感 的 表现。 然后 一个女生 坐在 那儿, 你知道 吧? 特别 温婉, 腿 就合 着 怎么着。 整个 这个 其实 是 会 让 别人 就 觉得 甚至 看清 你 就 觉得 这就是 一个 服务员。 而且 我 之前 有 听 过 演讲 什么的 时候 这个 小技巧。 他 就说 其实 你 整个 身体 占用 多大 的 空间, 这个 是 会 增加 你的 影响力 的。 所以 其实 对 男生 和 对 女生 这个 仪态 上 的 要求, 它 不光是 一个 外表 上 的 问题, 他 甚至 会影响到 一个人 的 权威 感, 一个人 的 影响力, 我 觉得 这也是 削弱 女性 力量 的 一种 方式。

我 觉得 人 在 成长过程 当中, 其实 就是你 不断 的 修正 自己。 你 会 意识到 你 曾经 深受 某些 不良 思想 的 影响。 你 要 慢慢的 去 让 自己 能够 摆脱 掉 这些 思想 的 束缚 跟 影响。 尤其是 像 我是 70后, 我们这一代 受 这些 很多 不是 很 正确, 不是 很 先进 思想 的 影响 还是 有的。 所以 这 是一个 始终 I N G 的 一个 过程。

我 现在 在 想 我应该 还 受到 过 一些 影响。 比如说 我会 觉得 在 公众 的 场合 当中, 可能 话 少 显得 还 挺 高级 的, 就 显得 比较 深沉 或者 意味深长。 这 其实 是在 当时, 我想 应该 是 来自于 身边 的 大人 或者 身边 的 环境, 身边 的 舆论。 就是 那种 明里暗里 不断 的 灌输, 让 我 形成 的 一个 其实 是 某种 审美 的 一种 选择。 但 如今 你 会 发现, 人 难道 你 有 充分 的 表达 欲 不好 吗? 能够 非常 明确 的 能够 有力 的 表达 自己, 捍卫 自己, 这 不是 很酷 吗?

对, 而且 哪怕 女性 在 公共场合 中, 大家 对 这个 女性 的 期待 是什么? 不知道 鲁豫 老师 有没有 亲身 的 这样的 经历, 我自己 有的 时候 我在 看 电视节目 的 时候, 我们 就 拿 我最熟悉 的 奇葩 说来 举例。 这个 奇葩 说 他 场上 的 导师 他 只有 一季, 好像 是 有 女 导师 的。 大多数 时候 他的 导师 全部都是 男 的, 然后 他 每期 会有 一个 女神, 坐在 中间。 这个 女神 的 作用 我 感觉 就 像是 说 的 不好听 一点, 就像 以前 不是 有 一些 杂志 的 文章 写 这种 京城 的 酒局。 你 想 这个 京城 的 酒局 中 怎么 提升 这个 酒局, 就是 要 有一个 女士 在那边, 无论是 捧哏 也好, 适时 的对 这些 男士 发出 赞美 也好, 就要 学到 了, 这样也好 把 这个 女生 放在 一个 摆设 的 一个 陪衬 这样的 一种 位置。 这个 事情 让 我 觉得 很多 时候 不太 舒服, 而且 这个 是 有 研究 的。 就 比如说 在 这样的 场合 中, 一个 女的 被 打断 的 这种 次数 和 概率 是 远远 要 大于 男士 的。

我 现在 想想我 成长过程 当中, 我 以前 总 认为 我 生活在 一个 我的小 的 环境 里面 相对 平等, 我 好像 没有 经历 过 这些。 但 后来 我想 其实 不是, 是在 我 成长过程 当中, 幸亏 我在 我 敏感 的 性格 的 底色 之上, 我 有 相当 钝 感 的 时候, 不公平 的 对待 一定 是 有的。

有没有 一个 例子? 现在 回想起来。

我 现在 想想 是 有的。 我 曾经 就职 的 单位, 我 还我 还真 没 跟人 分享 过 这个, 现在 想想 非常 夸张, 因为 当时 我们 要 做 节目, 那 节目 还 挺 重要 的。 曾经 后来 有 一次 开会, 几个 同事 都是 男 的, 他们 当时 半 开玩笑 的 跟 我说, 说 说 鲁豫 我们 当时 想着 要不要 跟 你 签 一个 合同, 我说 签 什么 合同? 他说 你看 这个 节目 这么 重要, 万一 你 就 去 生 孩子 我们 怎么办 呢?

我 当时 瞬间 我 本能 的 做了 一个 趋利避害 的 选择, 就是我 没有 说什么。 首先 我 认为 因为 我们是 合作 很多年 的 同事, 我相信 他们 没有所谓 的 恶意。 但 如果你 要 放在 今天, 以 我 今天 的 认知 跟 脾气, 我 可能 就 窜 了。 第一, 我 可能 绝对 不跟 你 合作 了, 但是 我 也会 曝光 你。 因为我 明白 曝光 放在 如今 这个 年代, 他们 肯定 就 完了。 但是 如果 是 发生 今天 的话, 我会 确保 他们 不可能 以 这样的 方式 对待 别的 人, 我会 警告 他们。

但 在 那个 时候, 移民 团队 是 很多年 前 我 还 相对 弱小, 所以 我 本能 的 做了 一个 趋利避害 的 选择, 就是我 没有 直接 的 去 面对 这个 事儿。 大家 那个 氛围 当中 就 哈哈哈 一 笑, 说 怎么可以 这样 呢? 太过分 了 你们 什么的。

我在 那个 时候 起, 我 内心 里面 是 各种 翻白眼 儿, 不屑、 愤怒。 就是我 内心 里面 可能 骂 了 很多 的 脏话, 我会 想 就要 与 不要, 就是 这个 人生 的 决定 就 你们 帮 我 做了 已经。 但是 你说 那个 时候 的 那样的 一些 事情, 对 一个 年轻 的 女孩 有没有 伤害? 一定 是 有的。 但是 我还好, 我 当时 没有 让 这个 事情 更深 的 影响到 我。

我 其实 觉得 鲁豫 老师 您 的 这个 意识 在 十几二十年 前 也 算 挺 先进 的 了。 就是我 不 觉得 每个人都会 生气, 有些人 会 觉得 人家, 但是 顾虑 是 有 道理 的, 不然 我 就 切 一个。 首先 第一 我自己 就是 对 这个 时间点 的 一个 印象 是 这样的。 因为我 自己的 这个 女性 意识 的 觉醒, 其实 是在 大概 2017年。 那个 时候 我 去 耶鲁 读 个 硕士, 我们 可以 全校 随便 选课, 所以 我 学 了 一门 本科生 的 课, 叫做 性别 心理学。 在那 门 课 上 他 就是 每 一堂课 是一个 主题, 然后 就 带着 性别 的 这个 视角 去 看待 那个 主题。

那 是我 第一次 打开 了 新世界 的 大门。 就是 包括 性侵 这件 事情, 其实 不是 关于 性欲, 而是 关于 权力。 包括 家暴 其实 也是 权利 等等。 就是 很多 这些 概念 我 以前 是 没 接触 过 的。 但是 其实 现在 过了 五六年, 咱们 在 这个 中文 媒体 当中 对 这样的 事情 的 讨论 已经 非常 多了。 所以 就是 在 那个 时间点 以前, 我 觉得 当然 没有 这个 社会 环境, 我 觉得 这个 社会 环境 太少 了。

我记得 那个 时候 是 那个 节目 爸爸去哪儿 特别 火。 我是 上了 那个 课 之后, 然后 再去 回想 那个 节目, 就 觉得 他们 怎么 教育 小男孩 跟 教育 小女孩 那个 方式 太 不一样 了。 就 两个 小孩 跌倒 了, 然后 这个 男孩儿 就让 他 站起来, 然后 就让 他 去 照顾 妹妹, 我 来 照顾 姐姐。 或者 一个 小小 男孩 书包带 子 是 粉色 的, 然后 其他 小 男孩儿 就会 笑 他 之类 的。

所以 我 现在 有时候 在 想, 就是 我们 能够 对抗 周围 的 环境 最 有利 的 方式 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 现在 回想起来, 我 可能 一直以来 我 用 的 方式 就是我 可能 不能 改变 你我 也 改变 不了 什么。 但是 我可以 确保 你不会 影响到 我, 我也 绝对 不会 被 你 改变。 我想 这是 我们 每一个人 无论 在 任何 时候 可以 做到 的 最 微小 的 对抗 某种 不公 的 一种 方法。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 一直以来 也是 以 这样的 方式。

我 觉得 我小时候 可能 没有 鲁豫 老师 这么 刚, 我 其实 也是 一个 成长的 过程。 如果 是在 我 比如说 在 事业 上 还 相对 年轻 的 时候, 有一个 很 重要 的 一个 事业 上 的 机会。 然后 有人 跟 我说, 比如说 这几年 不要 去 生 孩子, 搁 以前 的 我 觉得 真的 有可能 会 答应。 我不知道 我 觉得 跟 亚洲人, 还有一个 跟 女性, 就是 从小 被 教育 要 听话, 我 觉得 可能 有关系。 或者 就是我 觉得 我 父母 也 可能 没有 跟 我说 过 听话 这个 词, 但 我 觉得 和谐 或者 是一种 叫 圆融, 容易 合作, 比较 配合。

我小时候 可能 会有 这样的 一种 感觉, 我 可能 是 到 这 一份 工作 才 慢慢 学习 到。 有的 时候 就是 做 一个 没有 那么 nice 的 人, 有时候 是 有用的, 有些 环境 需要你 没有 那么 nice 一点。 比如说 我在 公开场合 有 一次 反驳 我的老板, 然后 后来 被 夸奖。 我会 发现 原来 其实 有的 时候 表达 自己 不同 的 意见, 是对 整个 环境 跟 整个 团队 有可能 是 有 好处 的。

又 或者 是我 现在 跟 我的 手下, 有的 时候 交给 他们 任务, 我 以前 特别 宛转 你 这个 东西 做 的 挺好的, 但是 这儿 怎么着。 然后 现在 我 就 觉得 有的 时候 为了 效率, 真的 你 就 跟 他说 改。 这里 不一定 非要 去 扮演 团队 里 的 妈妈, 或者 大家 长 那种 特别 nice 照顾 每个 人的 那种 角色。 你可以 这样, 你 也可以 不 这样, 就 不是说 只有 那样 才是 好的。 这是我 也是 慢慢的 在 学习 的 一个 东西。

是 我也是 这几年 开始 越来越 意识到 这一点, 但 这 其实 还 挺 难 的。 英文 有 个 词 叫 popularity contest。 我说 人生 不是 一个 比赛, 不是说 比 谁 更 受欢迎。 就是你 其实 有的 时候 你 会 发现 别人 喜不喜欢 你 没 那么 重要。 所以 当你 明白 人生 不是 关于 一个 popularity, 不是 关于 一个 受 不受欢迎 的 一个 比赛 的话, 可能 内心 会 少掉 很多 的 包袱, 但是 依然 很难。 因为 人 总是 还是 本能 的, 你 希望 跟 周围 所有的 人都 能够 和谐 相处, 你 能够 获得 所有人 的 喜欢, 但 其实 不可能。

而且 这件 事情 这也是 有有 研究 数据 的。 就是 这个世界 对 女性 的 期待 其实 是 更 和谐 的、 更 友好 的、 更 友善 的。 所以 当 一个 男性 不 友善 的 时候, 大家 会对 这个 男性 的 评价 是 提高 的。 会 认为 一个 男性 不 友善 是你 有 能力 的 表现, 但 如果 一个 女性 不 友善 是 减分 的。

当然 所以 有的 时候 也 不光是 我自己 怎么 想 的 问题, 就是 如果 大家 对我 的 预期 是一个 错误 的 预期, 是个 不公平 的 预期。 不 期待 男 领导 这样, 但 期待 女 领导 这样, 那 我 如果 没 做到 这个 就 对我 有 伤害, 那 我应该 怎么 选择 呢? 怎么 选 都有 一定 的 这种 风险。 我 觉得 这个 可能 是一个 女性 处境 中 真正 困难 的 地方, 就是 它 需要 我们在 里面 扭转 腾挪, 可能 需要 具体情况 具体分析。 挺 难 的。 其实。

我知道你 平常 会 去 很多 地方 去旅行, 然后 在 旅行 的 过程 当中, 你 也会 看到 很多 让 你 觉得 震撼 的 那种 场景, 震撼 的 景色。 如果你 去 会 参观 当地 的 博物馆, 看到 很多 让 你 难忘的 艺术品。 那 我们 这 一季 在 这种 聊天 的 过程 当中, 也会 让 嘉宾 谈一谈 他们 喜欢 读 到 的 书, 印象 非常 深刻 的 一个 电影, 一部 艺术作品。 我知道 有 一幅画 是 对你 震动 是 很大 的, 你可以 跟 我们 说说 那幅画 吗?

那幅画 首先 是 有一个 女性 的 生殖系统 倒三角 这种 形状, 然后 有一个 女性 将 被绑 在 一个 十字架 上面 一样, 然后 被绑 在 她 生殖系统 上面。 我看 了 这个 画的 时候, 觉得 画的 太好了, 就是 有 非常 大 的 一个 共鸣。 感觉 女性 可以 生 孩子 这件 事情 对 女性 来说 就是 一种 桎梏, 也是 让 你 进退两难, 左右为难 的 这样 一种。

这 幅 画 是我 跟 阿 詹 我们 去 南美 玻利维亚 旅游 的 时候, 是 非常 无意中 在 逛街 的 时候 路过 了 一个, 这 是个 博物馆 馆, 我们 进去 看看吧。 这个 艺术馆 没有 想到 就 一 进 那个 艺术馆 就 看到 了 一个 这样 一个 展厅, 里面 全部都是 这种 女性主义 的 这种 艺术品。 我们 很 震撼 是因为 玻利维亚 这个 地方 其实 挺 穷 的, 他 那边 的 吃的 住 的 都 特别 差。 但是 你 会 看到 他 当地 的 女性 在 关注 的 这些 问题, 他们的 这种 呐喊 跟 我所 熟悉 的 社会 里, 无论是 中国 也好, 还是 美国 也好, 就是 这种 女性 困境 大家 彼此 有 共鸣 的。 这件 事情 对我来说 非常 的 震撼, 也 非常 的 高兴。 至少 大家 在 思想 层面 的 这种 发展 是 很 同步 的这 幅。

画 大家 可能 会 在 show no 里面 能够 看到 这个 画家。 我 后来 在 网上 搜 他的 信息 非常少。 我 甚至 问 了 很多 我 做 画廊 做 拍卖 的 朋友, 他们 能够 搜 到 关于 他的 信息 也 非常少。 我 只 知道 这个 人是 77年 的 一个 玻利维亚 女画家。 然后 玻利维亚 这个 国家, 我 所有的 信息 印象 都 来自于 我 当年 读 的 那个 三毛 的 书。

高原 的 百合花。 他 就 提到 那个 女巫 市场, 我们 就是 在 去 女巫 市场 回来的路 上, 经过 了 这个 艺术馆。

所以 我说 有时候 文字 能够 带给 我们的 感受, 真的 是你 超出 可能 你 到 那个地方 去 身临其境 之后 的 那个 感受。 三毛 对 那个地方 的 描述 特别 美好。 他 就 认为 玻利维亚 那个地方 可能 经济 并没有 那么 发达, 人均 G D P 很低, 住 的 那个 酒店 环境 也 不好。 但是 他说 的 是 民风 淳朴。 然后 他 就 形容 街上 当地 印第安 的 那个 女性 就像 大地之母 一样的 感觉。 那 是我 第一次 听到 大地之母 这个 词。 然后 每个 人都 穿着 那种 长长的 带着 流苏 的 那种 花 的 披肩, 然后 长长的 那种 发辫。 每个 人的 身体 是 胖胖的 矮矮的, 但是 充满 这种 母性 的 温暖。 我会 对 那个地方 充满 了 神往。

我 觉得 第一 三宝 这个 人的 性格, 就是 他 对 精神 层面 的 要求 比较 多, 去 的 各种 地方 也 不在乎 这 物质 的 环境。 第二天 年代 也 不一样, 那个年代 的 中国 说不定 也 不是 很 舒服, 所以 这个 比较 不是 特别 大。 然后 我去了 之后 我 就 觉得, 天哪, 我 喝 早餐 喝牛奶 为什么 味道 这么 奇怪? 为什么 吃水果 都是 烂烂 的? 他 也是 可能 我 太 娇气 了, 像 一个 豌豆公主 一样。 但 那边 的 人的 淳朴 是真的。

我 跟 阿 詹 我们 两个人 后来 就 反思, 我们 觉得 在 整个 旅行 中, 就是 我们的 当地 的 雇 了 一个 导游, 一个 司机。 我们 觉得 他们 真的有 无数 的 机会 可以 把 我们的 东西 骗走, 甚至 是 把 我们 整个 人都 骗走。 他们 有 无数 的 机会, 但是 什么都没有 发生, 人 真的 非常 的 淳朴。

所以 我 能够 明白 你 这种 震撼, 就 你 会 想 在 那样的 一个地方, 你 能够 看到 那样 一些 女性 的 艺术工作者 他们 那样的 表达。 其实 那种 表达 是 非常 世界性 的。

是一种 呐喊。 我 为什么 这 幅 画 会给 我 共鸣 很多 呢? 我 觉得 跟 我的 年龄 有关, 就是我 三十六, 然后 身边 的 朋友 想要 孩子 的 基本上都 已经 有 孩子 了。 或者 是在 考虑, 比如说 我 这样的 人我 其实 也有 在 考虑, 因为我 有 在 考虑, 所以 我就是 见到 每一个 有 孩子 的 同事 或者 有 孩子 同学 朋友, 我 都会 去 问 他们, 你 有 孩子 的 这个 经历 是 怎么样 的。

就是我 觉得 这件 事儿 真的 挺 难 的, 特别 是对 女性。 比如说 在 美国, 他们的 幼儿园 上学 的 时间 也是 非常少 的。 基本上 你 要 不就 女性 辞职, 选 一份 比较 轻松 的 工作, 不然 你 就要 雇 一个 帮手, 然后 在那边 雇 帮手 特别的 贵, 然后 每个 月 可能 要 6七千七八千 美金。 而且 哪怕 是 付得 起 这个 钱 的 人, 他们 一般 会 在 孩子 两岁 多。 然后 也会 开始 想, 让 一个 保姆 每天 照顾 这个 孩子, 会不会 影响 这个 孩子 的 智齿 的 这种 发育, 然后 也会 有问题。 需要 两个人 夫妻 给 孩子 很多 的 时间。

在 这个 时候 我 其实 身边 有 很多 对儿 男方 的 父母, 都会 希望 这个 女生 可以 放弃 自己的 事业, 然后 多一点时间 照顾 家庭。 很多 时候 能 留在 海外 的 其实 两个人, 他们的 教育 的 背景, 他们的 事业 的 潜力, 可以 说是 旗鼓相当 的。 但 都是 男生 的 父母 要求 女生, 你 可不可以 放弃 的 掉 自己的 工作。 有的 时候 甚至 也就是 撺 着 自己 儿子 离婚 为 手段。

甚至 有的 时候 会 放出 话 就 认为 一个 男 的 虽然 有了 孩子, 在 这个 年龄 离婚 也是 市场上 非常 抢手 的。 但 这个 女的 如果 有了 孩子, 在 这个 年龄 也 三十多岁, 离婚 甚至 再 拖 几年, 然后 她 会 非常 的 难找。 而且 这 真的 不是 一个 例子。

这 真的 是一个 没有答案 的 一个 问题。 因为我 平常 我喜欢 看电影, 我会 组织 我的 观众 来看 电影。 然后 有 一次 我 两个 闺蜜 来 蹭 电影 看, 然后 看完 之后 他们 又 兴 又 生气 的 说 刚才 气死 了, 说 旁边 坐 一个 中年 大哥。 然后 一边 看 一边 跟 旁边 的 一个 女 观众 说, 你知道 为什么 鲁豫 经常 能够 出来 做 活动 做 节目 吗? 因为他 没有 孩子。 然后 我 两个朋友 说 我们俩 气死 了, 听 的 就是 狠狠 的 瞪着 那个 男 的。 其实 那个人 来看 电影, 他 还是 我们的 观众, 是 影迷, 他 没有 恶意。 但是 你 能够 从 这样的 一个 表达, 能够 看到 环境 去 对 一个 女性 的 要求 和 认知 是 这样的, 就是你 二选一, 一旦 你 两样 都要 的话, 你 必须 要 牺牲 某 一样, 否则 的话 你 没有 第三条 路 可以 走。

或者 你 要 变成 一个 超人。

那 不可能, 因为 超人 是 不存在 的, 你 不可能 拥有 一切。 一直 到 今天, 它 其实 是一个 没有答案, 好像 你 看不到 一个 特别 完美 答案 的 一个 问题。

我自己 的 亲戚, 他们 两个 现在 应该 已经 六十多岁 了。 然后 我 这个 大爷 以前 是一个 国家 公派 的 博士, 算是 事业有成。 但是 我的 这个 大妈 当时 是 复旦 的 本科 大使 的 女儿, 也是 一个 非常 好的。 她 就是 在 很多年 都 没有 工作, 就是 为了 照顾 家里的 两个孩子, 就是 一个 非常 传统 的 这样 一种 家庭。

然后 我 前 一段时间 碰上 我 大爷, 就 跟 他 聊天儿, 我 就 跟 他说 这个世界 对 女的 很 不公平, 他 当然 无法 理解。 他 觉得 我在 外面 就是我 很 累, 要 养 这个 家, 我 挣钱 我 很 累。 我说 那个 大妈 照顾 这些 孩子 她 不 累 吗? 她 放弃 了 自己 以前 要 做 的 东西。 但是 问题是 大家 现在 看到 你 对 吧? 看到 我 大爷 这个人, 他们 会 觉得 我 大爷 这个人 事业 也 成功, 家庭 也 成功, 会 觉得 他 儿女 双全。 但是 他们 看到 我 大妈 的 时候, 她 会 觉得 你 这个 家庭 很 成功。 我 大爷 的 事业 并 不会 分给 我 大妈 一点, 但是 我 大妈 照顾 的 这个 家庭, 照顾 的 孩子 完全 属于我 大爷。

所以 对于 这个 生意 的 选择, 你 最终 做出 了 决定 吗?

我 有 去 冻 卵, 我 但是 我 冻 卵 的 时候, 我 就 觉得 整件 事情 就是 个 骗局。 为什么 就是 冻 卵 这件 事情, 其实 社会上 的 宣传 也是 这样的。 无论是 在 中国 也好, 无论是 在 美国 我 也好。 我 觉得 大家 对 这件 事情 的 宣传 是, 这是 给 独立 女性 们 多 一个 选择, 多 一种 自由。 而且 美国公司 很多 都是 包 冻 卵 的 费用 的。

我 当时 被 外派 到 美国公司 两年, 同一个 公司 的 美国 办公室。 所以 我 完全 是 拿着 那边 的 薪水, 那边 的 福利, 所以 冻 卵 这个 事儿 我 几乎 就 没有 花钱。 但是 我 当时 刚 进入 了 那个 流程, 美国 的 第一个 环节 是 先 要 吃 避孕药, 第二个 环节 是 注射 激素, 叫 催 卵 还是 叫 什么的, 要 自己 给 自己 打针, 我自己 给 自己 打针 了。 打 了完 第一天 我 就 跟 我的 闺蜜, 我 就 被 她 吐槽 了 一 晚上, 我 觉得 就是 资本主义 的 一个 陷阱, 就是 觉得 一个 虚假宣传 那个 过程 是一个 非常 有 压力 的 一个 过程。

美国人 这样 他 会给 你 一个 youtube 上 的 链接, 他 就说 这个 视频 会 教 你 怎么 打针。 我 就 跟着 那个 视频, 它是 有一个 药, 是要 把 那个 液体, 你 先 从 那个 小瓶 里面 用 注射器 把 它 抽出来, 然后 再 打 到 另外一个 小瓶 里。 那个 小瓶 是 里面 是 粉, 然后 那个 液 和 粉 融合 了 之后, 你 再 把 它 抽出来 自己 打进去。 但是 因为他 整个 过程 就是 很多 环节, 所以 最后 你 要 打 之前 的 那个 注射器, 里面 会有 很多 气泡。

然后 那个 视频 里 说 的 特别 轻松, 他 就说 你 就 弹弹 那个 注射器, 他说 一 弹 就 没有了, 然后 弹 弹弹 都在 那儿, 就 完全 没有 任何 效果。 然后 那个 视频 里面 还说 就这样, 你 就 往 外推 那个 液体, 一旦 你 看到 有 一滴 液体 已经 被 推出 去了, 就 代表 那个 空气 已经 没有了。 我 就 推 推推 那个 管 都 快 少了 一小半 了, 但是 那个 里面 的 气泡 就是 不动, 这 怎么办? 我 就 想 可是 打 肚子 这个 肌肉注射 如果 有气 的话, 到底 有没有 问题? 然后 那个 视频 里 还 在那 说, 他 就是说 你 要 融合 之后, 你 要 快点 打, 那个 视频 里 还在 催 你, 然后 就是你 这边 着急 这个 弹 气泡, 然后 是不是 你 就说 快点, 然后 整个 人 特别的 有 压力, 最后 反正 这个 事儿 我 都 忘了 最后 怎么做 完了。 而且 我 吃 那个 避孕药 的 时候 特别 影响 心情, 就是我 感觉 整个 人 特别 易怒。 但 你 又 想 男 的 也可以 避孕, 女的 也可以 避孕, 为什么 平时 都是 女生 要 去 吃 这个 避孕药?

避孕 的 时候 确实 对人 有 影响, 我 很 明显 的 感觉到 我 整个 人的 情绪 都有 很大 的 影响, 打针 的 这个 过程 这么 的 有 压力, 而且 要 每 两天 就要 去一趟 诊所 做 B 超 和 验血。 它 就 看你 雌性激素 以及 看 那个 卵泡 长了 多大 了, 然后 到 前面 是 每 两天 去 一次, 到 后面 是 每一天 取 一次。 所以 如果你 有 一份 全职 的 工作 的话, 这个 是 很难 的 一件 事情。 我 其实 当时 拿了 一段 无 薪 假, 就 为了 干 这件 事情。

所以 这 是一个 成本 非常 高, 我 觉得 对 身心、 对 时间 都 成本 非常 高 的 事情。 但 从来 没有人 讲 过 这个 东西。 但 大家 都讲 了, 就是说 你可以 去做 这件 事情, 这 给你 更多 的 自由, 然后 甚至 有 一些 就像 那种 类似 华尔街 那种 最 卷 的 那些 公司。 一个女生 如果 在 比如说 二三十岁 这个 时候, 她 想 去 生 孩子, 她 没有用 公司 的 福利 去 通过 供暖 延迟 这件 事情。 甚至 会 被 身边的人 认为 这个 女生 是 没有 事业心, 就是 认为 你 不在乎 工作, 会 影响 对你 这个 人的 评价。 所以 我 觉得 这个 事情 就是 另外 一种 虚假宣传, 或者 另外一个 陷阱。

我们 只 谈论 美国 的 这个 环境, 美国 的 这个 环境 里 是 有 一部分 代孕 是 合法 的, 它是 非常 小 范围 的 一部分 代孕 是 合法 的。 它 有 一 很多 的 筛查, 就是 最后 能够 被 筛 到 完, 能够 提供 代孕 服务 的 这种 妈妈 们 数量 是 非常少 的。 比如说 男同性恋 和 女同性恋, 男同性恋 或者 是 男士 就可以 去 用 这个 代孕 的 服务, 但是 女性 就 不可以 去做 这个 代孕 的 服务。 就 因为你 自己 有 子宫, 所以 你 就 没有 这个 选项。 但 男 的 因为 没有 这个 子宫, 所以 他 就有 不用 承受 这种 肉体上 的 挑战, 仍然 可以 拥有 自己的 孩子 这样 一个 选项。

他 也可以 不用 接受 那种 伦理道德 的 压力 跟 审判。 对。

所以 就是你 会 觉得 这个 世界上 对 男生 还是 挺 优待 的。

你知道 你 这么 一说, 我 想起 差不多 十年 前 有 一年 我 去 美国, 好像 春节 的 时候, 我的 一个 女朋友, 她 当时 就 跟 你 做 一样的 选择, 她是 准备 要 冻 卵, 然后 也是 每天 打针。 我说 谁 帮你 打针 呢? 他说 自己 打。 我说 天哪, 你 能 自己 打 吗? 他说 你 帮 我 打, 指着 我, 我说 我 才 不 帮你 打, 我 怎么 可能 打针。 我说 我 想到 那个 针 捅 到 肉 里 的 感觉, 我 都 浑身 颤抖。 我说 绝对 不行, 我说 我 绝不 帮你 打。 然后 他 好像 说 那个 针 要 每天 在 固定 的 时间。

然后 当时 我们在 洛杉矶, 当时 好像 洛杉矶 刚刚 那个 lady m 那个 蛋糕, 然后 我说 这个 lady m 我 一定要 去 买 蛋糕。 但 那个 时候 正好 到 他 打针 的 时间, 我说 我 都 到了 这个 店 了, 我 得 去 买 蛋糕。 然后 我们俩 就 冒着 雨, 他 陪我 去 买 完 蛋糕, 然后 再 冲 到 车 里面 时候, 可能 已经 快 过了 打针 的 时间, 他 就 恨不得 在 车 里面 给 自己 祝寿。 我说 你 不能 这样, 我们在 美国 街头 万一 被 警察 抓 到, 我们 两个人 在 车 里边 是在 干嘛? 我说 太 可怕 了。

但 那一瞬间 我 就会 发现, 天哪, 当 一个 女性 要在 一个 非常 微妙 的 年纪 的 节点 上, 做出 某些 关于 声誉 的 选择 的 时候, 这 不是 一个 轻松 的 事情。 就 那个 场景 之 荒诞, 你 想 那天 下着雨, 我 刚刚 买 了 lady m 的 蛋糕, 然后 两人 在 车 里面 坐 着 挣扎, 纠结 要不要 在 车 里面 打针。 那个 场面 是 非常 荒诞 的, 很 喜剧, 但 它 其实 内核 你 觉得 特别 悲壮。

而且 就是 每个 国家 的 难 的 地方 还 不一样。 中国 是 应该 是 不 允许 给 单身 的 女性 动乱 的。 新加坡 是 最近 刚刚 允许 未婚 的 女性 去 冻 卵, 但是 你 在 用 这个 卵 的 时候, 你 必须 结婚 才能 用。 用 的 时候 必须 结婚 了也 挺 多 的 限制 的这 不是 一件 好像 非常 轻松 的 给 了 你 多 一个 选项。

而且 最 奇怪 的 事情 是 这样的, 我 觉得 人 把 生育, 特别是 女性 生育 这件 事情 赋予 的 意义 甚至 有点儿 过于 高了。 你 比如说 我 去 冻 卵, 为什么 要 冻 卵? 因为 大家 都说 你 保留 一个 选项, 因为 觉得 生 孩子 这件 事情 很 重要, 所以 你 要 保留 这样 一个 选项。 可是 我在 人生 那么 多 其他 重要 的 事情 上, 没有人 跟 我说 你 要 保留 一个 选项。 我 当时 去新加坡 的 时候, 没有人 跟 我说 你 要 保留 一个 还 能够 高考 上 清华 的 选项。 怎么 就是 生育 这件 事情 对 女生 就 这么 重要, 这个 选项 一定要 保留 呢? 我 觉得 这 整件 事情 有 太多 环节, 太 多层次 的对 女性 的 一种 限制 了。

但 当你 拥有 了 这样的 一个 选项 之后, 他 让 你 内心 心 的 感觉 会有 不同 吗?

没有, 因为 拥有 了 这个 冻 着 的 卵 跟 有 孩子, 这 中间 还有 很多 环节, 生 是一个 很大 的 问题。 那 后面 养呢? 所以 这是为什么 我 一直 问 身边的人, 他们 生 了 孩子 什么 体验? 虽然 每个 人都 跟 我说 很难, 但是 还是 值得 的。 他们 都 说是 值得 的, 但是 我 感觉 这个 事情 对 女生 实在是 太 不公平。

现在 想想我 那个 朋友, 我 十年 前 陪 他 去 打针, 现在 他 也 依然 没有 采取任何 的, 真的 他 没有用。 对, 这就是我 我 认为 男女之间 的 一个 差异。 除此之外 我 觉得 其实 男性 跟 女性, 我不 认为 身为 女性 我 有什么 不同。 唯一 的 差别 就是 在 生育 方面 的 这个 生物钟。 男性 你 到 70 80, 某些 人 依然 是 有 生育能力。 但是 女性 不行。 女性 的 这个 生物 的 时钟 就是 到了 某 一个 年龄段 之后, 会 你 听到 听不到, 他 就在 你 耳边 会 响, 你 需要 做 一个 决定。 在我看来 是 身为 女性 的, 你 把 这一关 想 清楚, 把 这一关 过去 之后, 其实 你就是 无敌 的。 因为 除此之外 你 不受 任何 时间 的 限制 跟 影响, 但 这一关 还 蛮 难过的。

生 是一个 环节, 其实 就算 生 完了 之后, 我 觉得 在 养 当中 也有 很多 的 不公平。 有 一本书 叫 看不见 的 女性 里面 说 就是 无偿 工作。 主要 其实 都是 照顾 工作。 无论是 照顾 小孩, 照顾 老人 这些 没有 报酬 的 工作, 大多数 都是 由 女性 承担 的。 有 很多 女性 是因为 为了 要 承担 这样的 工作, 放弃 了 自己的 事业。 还有 数据 显示, 即使 两个人 都有 很 好的 事业, 比如说 同样 是 女 科学家、 男 科学家, 那个 女 科学家 做 的 家务 的 时间 也 更长。

我 有一个 朋友, 她 最近 他们 家 孩子 想 去 考, 是 美国 的 一个 很 好的 一个 私立学校。 然后 他们 家 小孩儿 虽然 只有 幼儿园 的 年纪, 面试 的 时候 不但 要 面试 小孩, 要 面试 家长, 要 那个 小孩儿 就是 在 那儿 玩儿。 然后 那些 老师 或者 那些 面试官 就会 观察 那些 小孩 玩儿。 但 由于 那些 小孩儿 太小 了, 你 必须 要 家长 带着 那个 小孩 玩。 那那 这种 幼儿园 面试 的 时间 就 都是 工作 时间, 所有的 家庭 都 有一个 妈妈 在 带着 那个 小孩儿。

那 我 那个 朋友 是个 律师, 然后 她 没 去, 然后 她 让 她 老公 去 的, 就 老公 是 所有的 里边 唯一 的 一个 男 的。 他 就说 其实 这些 学校 暗 搓 搓 的 都 想要 家里 有一个 全职妈妈 的 孩子。 因为 这就 代表 以后 这个 学校 有 各种 的 那种 筹款 活动, 学校 办 的 这个 都 可以 让 这些 妈妈 们 去 免费 的 为 学校 去 联络, 或者 是 组织 这些 事情。 所以 如果你 两个人 都在 上班, 就是 一个 减 分项。 因为 他们 就是 想 用 这些 全职妈妈 的 免费 劳动, 去做 学校 里面 这些 本来 可以 雇人 来做 的 事情。 资本主义 就是 建立 在 无偿 劳动 的 基础上。

你 刚刚 说 那本书, 我 后来 我看 之后 还真 内心 受到 很大 的 震动。 因为 我会 发现 很多 时候 数字 数据 他 就 非常 冷冰冰, 没有 任何 的 情感 色彩。 但是 非常 冷静 客观 的 告诉你 一些 其实 背后 可能 是 血淋淋 的, 让 你 会 觉得 瞠目结舌 的 一些 你 事先 没有 想到 过 的 一些 问题。

对 鲁豫 老师 你 生活 中有 哪些 例子, 你 觉得 你的 亲身经历 有没有 什么 共鸣?

跟 他 你 会有 什么 共鸣? 让 我 想想。

比如说 举 个 简单 的 例子, 他在 里面 说有 很多 产品 的 测试 使用 的 数据 都是 男性 的, 就是我 现在 用 苹果 的 那个 无线耳机, 然后 发现 一个 问题, 它 老款 的 还行, 这个 新款 的 我 有时候 经常 跟 同事 打 电话会议 的 时候, 他们 就说 你 声音 发 乌, 用了 好 多次 我 才发现 原来是 我的 头发。 如果我 把 他的 头发 撩 到 后面, 别 在 这个 眼镜 的 后面, 那 这个 声音 就 没有 问题。 但 如果 不小心 头发 掉下来 就 会有 问题。 我 觉得 这就是 代表 那个 耳机 测试 的 时候, 没有用 过 长发 的 女生 去 测试。 还有 就是 她的 手表, 手表 是一个 金属 编织 的 袋子, 所以 它 那个 金属 之间 有 缝。 我 之前 头发 长 的 时候, 那个 头发 会卡 在 那个 缝里, 那么 一 抻, 然后 就 可能 那个 头发 会 断掉, 然后 才能 把 这个 手表 和 头发 弄 开。 就是我 觉得 这个 也是 显然 他 没有 测试数据, 不然 我 觉得 产品设计 这样 好的 一个 公司, 不可能 犯 这种 低级 的 错误。

还有一个 就是 那个 书 里面 说 的, 所有的 我 觉得 家庭 的 分工 都 非常 扯。 我 之前 问 过 一个 我 很 尊敬 的 一个 男性 长辈, 我说 你们 家 那个 家庭 分工 是 怎么样? 然后 那个 非常 受 我 尊敬 的 男性 长辈 说, 我们家 不存在 这个 问题, 因为 我们家 有 佣人。 然后 我 当时 就 觉得, 如果 觉得 有一个 佣人 就 能够 把 这个 家 所有的 那些 乱七八糟 的 活 都 干了 的话, 可能 还是 把 这个 事情 想 的 太 简单 了。

前段时间 不是 有一个 陈朗, 他 写 的那 篇文章 悼念 他的 亡夫 小红。 然后 陈朗 那个 文章 里面 不就是 写 家 里面 什么 报税、 照顾 孩子、 报税, 你 怎么 可能 让 家里的 菲佣 去 报税? 对 吧? 包括 家 里面 的 理财, 哪怕 面试 菲佣, 管理 菲佣, 我的 女性朋友 他们 家 有一个 时间表, 那是 他 给 那个 女佣 设计 的 时间表, 就 每天 什么 时段 在 什么 时段 要 干什么。 因为 不然的话 他 就 自己 特别 划水。 就是 这 很多 看不见 的 无形 的 这种 劳动 怎么 分配? 这个 也是 那个 书 里面 一个 让 我 感觉到 很 有 共鸣 的 部分。

是 即便 家 里面 真的 是 仆从 如云 的话, 也有 一个 工作 必须 要 女性 去 完成, 就是你 要 去 管理 这些 人。 对, 我 其实 想 不 出来 特别的 好的 事例, 但是 在 我的 工作 环境 当中, 比如说 摄像 或 电影 的 摄影师, 且 女性 非常少。 有一个 客观 的 事实 就是 在 我们 成长的 过程 当中, 那个 机器 是 非常 沉 的。 我是 外语系, 但是 我 因为 是 广院 的, 所以 我们 还是 会有 跟 电视 相关 的 一些。 我们 当时 有 摄影课, 我们 当年 那个 机器 还是 蛮 大 蛮 沉 的。 老师 让 我们 拿 那个 机器 扛着 拍 一下 周围 的 人 什么的。 我 根本 我 拍 不到 人脸, 我 只能 扫 人的 腰部, 因为 太沉 了 我 扛 不 起来。 所以 我 就 意识到 这 是个 客观 的 事实。 在 那个 时候 的 技术 就 决定 了 能够 扛 动 那些 机器 只能 是 男性。 但 即便 如今 在 整个 的 器材 已经 大规模 的 变小 变轻 的 情况 之下, 我 工作 这么多年, 我没有 合作 过 一个 电视 的 摄像师。

当然 你说 拍 平面 的 有, 但 也 非常少。 他 其实 就是 由 这样的 一些 客观因素 造成 到 后来 人们 一直 会有 个 刻板 印象, 就 认为 这个 行业 它 先天 女性 的 身体, 在 当年 你 的确 扛 不 起 那些 机器。 但 在 如今 其实 已经 可以 开始 能够 接受, 或者 我 能够 承受 那些 机器 的 时候, 人们 依然 会 沿用 当年 刻板 印象 会 造成 这些 行业 里面 女性 非常少, 真的 少 到 你 几乎 可以 忽略不计。 这 其实 个 非常 可惜 的 一个 事情。

对它 就会 形成 刻板 印象。 然后 之后 再有 女性 想 进入 这个 行业 的 时候, 大家 就 觉得 这 不 适合 女性, 甚至 是 这个 圈子 的 把持 话语权 的 人 也都 是 那个 boys club 了。 对, 所以 大家 会 很 排斥 跟 那个 书 里面 讲, 就是 他们 给 警察 设计 的 那个 防弹衣。 然后 其实 也没有 考虑 女性 的 身体 构。

没有 考虑 女性 的 胸部, 对不对?

对, 然后 好像 重 一个 是 重量, 还有一个 是 胸部 等等。 所以 好像 就是 女警察 穿 那个 防弹衣 的 时候, 出警 的 时候 是 更容易 掏枪 的 时候, 其实 受到 一个 防弹衣 的 影响 还是 怎么样。 所以 这会 影响 他的 工作 表现, 甚至 可能 带来 一些 人身 的 这种 安全。

而且 从 另外一个 角度 来讲, 女性 为什么 就是 身体 比较 瘦弱? 当然 有 一部分 是 天然 的 原因, 基因 激素 等等 原因。 另外 一部分 原因 也是 一个 后天 环境 的 一个 一种 教化 和 一种 规训。 比如说 就 认为 女性 白 幼 瘦 是 美的, 虽然 有 一部分 女性 是 这样的, 就是 天生 就 比较 符合 白 幼 瘦 的 这种 范式。 但 其实 有 很多 女性 也 不是 这样的 范式。 你 比如说 我 就 不是 一个 白 又 瘦 的 范式, 我 从小 那些 行李 都是 我自己 拿 的, 没什么 问题, 女性 是 可以 拿 起来 的, 或者 是 最近 那个 贾玲, 然后 大家 都说 贾玲 并不是 变 瘦了, 她是 变强 了。

你 看到 现在 的 那些 肌肉, 传统意义 上 来讲, 女生 就是 要 瘦弱 才 好看。 有 肌肉 是 不好看, 不符合 传统 女性 审美 吗? 比如 有 很多 女生 想 减肥, 然后 健身教练 可能 就 会给 她 一些 动作 什么的 去 减肥。 但 这些 女性 的 担心 就是 我 万一 减 腿 把 小腿 剪出 了 肌肉 怎么办? 这样 就 不好看 了。 所以 这也是 一个 传统 的 审美观, 让 很多 女性 变得 相对 瘦弱。

你知道 前 一阵 我不是 去 采访 贾玲 吗?

我 看到 了 特别 后来。

我 看到 有一个 网友 特别 逗, 他 发 了 个 微博 拍 了 我们俩 电视 那个 截图, 贾玲 在在 锻炼 什么的。 因为我 特别 废柴, 我 根本 不会 在 旁边 看着 她 锻炼, 特别 仰慕 地 看着 她 锻炼。 然后 那个人 就 写 说, 你看 53岁 的 陈鲁豫 跟 41岁 贾玲 应该 41在一起 就 充分 的 说明 了 饿瘦 的 跟 锻炼 瘦 的 是 多么 不同, 我 就 哭笑不得。 然后 看看 底下 评论, 底下 评论 给 我看 乐 了, 所有人 都在 问, 他们 俩 谁 是 恶兽 的? 但是 你知道 贾玲 这件 事情 给 我的 震动 就在于 我会 发现 人们 的 刻板 印象, 还有 我们 已经 被 驯化。

成就 是你 会 认为 某 一种 形象, 某 一种 身体 的 样态 就 代表 表 着 某 一种 性格 的 类型。 比如说 胖胖的 身材 就 代表 着 喜庆, 看着 就 高兴, 就 可爱, 然后 就 充满 了 喜感。 对, 然后 一旦 瘦了 之后, 这个人 好像 就 变得 不好 笑了, 也不 可爱 了, 怎么 这么 深沉 呢? 他 是不是 不 开心, 是不是 抑郁?

你 会 发现 天哪 这个 身材 的 改变 会 带来 如此 之 大 的 内心 的 改变 吗? 我 觉得 会有, 他 只是 把 他 以前 你 没有 看到 那 部分 呈现 出来 而已。 但是 这个人 发生 根本 的 改变, 那 怎么 那么 容易 呢?

记得我 去年 年底 的 时候, 跟 我的 两个朋友, 我们 特别 幸运 就 抢 到了 票 去 国家大剧院 看 了 王羽佳 的 音乐会。 然后 那 演出 看 的 我 无比 震撼, 因为我 看过 那本书 就是 看不见 女性。 你 会 明白 钢琴 的 设计 是 为 男性 的 手 而 设计 的。

然后 当 一个 那样 年轻 的 女性, 她的 装束 完全 不符合 人们 想象 的 那种 古典音乐, 那个 演奏者 的 是 长裙 黑裙 遮住 身体, 衣 能够 遮住 的 一切, 只 让人们 专注 音乐, 看不到 自己。 她是 一个 完全 相反 的 一个 那样 年轻 的 另类 的 女性, 她 身材 特别 棒, 腿 长 有 肌肉, 不是 瘦, 是 有 肌肉 线条, 臀部 翘翘 的, 穿着 无比 之高 的, 我 根本 不敢 踩 的 高跟鞋, 然后 裙子 非常 之 短, 就是 那么 张扬 的, 那么 性感 的。 在 弹奏 那个 手 臂膀 的 那个 线条, 然后 那个 手 真的 就像 猫和老鼠 里面 那个 场面, Jerry 弹钢琴 那种 在 剑 上 飞舞 的 那种感觉。 你 会 发现 天 还是 有人 能够 克服 这种 天生 的 生理 的 身体 的 障碍。 让人们 已经 忘记了 钢琴 根本 可能 不是 为 普通 的 那种 女性 的 手 而 设计。

的对 我们 看到 非常 优秀 的 这种 女性, 突破 了 一些 为 女性 设置 的 额外 的 障碍, 达到 了 一定 的 高度, 我 觉得 这个 是 女性 力量 一种 彰显。 但是 也 不是说 所有的 女性 都要 通过 这样的 方式 去 彰显 她的 力量。 所以 我 觉得 贾玲 电影 里面 说 的 一句话, 我 觉得 特别 好的 一个 总结。

他说 看 心情, 因为 就是我 自己 关注 这种 女性 的 话题, 也有 一段时间 我会 发现 有的 时候 大家 对 女性 传统意义 上 的 那种 刻板 印象 有 个 要求。 但 大家 现在 好像 对 独立 女性、 自由 女性 也有 另外 一套 要求。 比如说 有 一些 你 不 能够 结婚, 不 能够 生 孩子, 甚至 有人 认为 比如说 贾玲 减肥 这件 事情, 也是 向 世界 的 这种 审美观 妥协 了 等等。 你看 两边 都 是在 要求 女性, 我 觉得 这个 非常 不公平。 我也 一直都在 想, 我们 应该 怎么 应对 呢? 我 觉得 贾玲 那句话 说 的 很好, 他 就说 看 心情, 因为 女性 也 不应该 对 自己 有一个 统一 的 要求。 我们 人是 有个性, 性别 只是 所有人 个性 当中 的 一个 环节, 不是 男 本位 或者 是 女 本位, 而是 说 我 本位, 就 今天我 想 怎么样 就 怎么样, 我不管 这个世界 看待 我们的 眼光 是 怎么样。

这个 问题 我 其实 思考 过, 我们 经常 说的是 行胜于言。 行动 其实 比 有时候 你的 表达 的 观点 比 你的 思想, 可能 他 因为 更难, 所以 更 可贵。 但 我是 觉得 因为 生活 太过 复杂, 我 觉得 有的 时候 其实 我们 应该 允许 你的 思想、 你的 观念、 你的 意识 先于 你的 行动, 你的 思想 无比 之 先进。 但是 你 在 生活 的 实践 当中, 你 可能 不能 百分之百 的 践行 你 所 宣传 的、 你 所 信仰 的、 你的 那些 想法, 允许 自己 这样。 因为 生活 特别 复杂, 生活 特别 难, 生活 特别 重要。 我 其实 不太 鼓励 每一个 女性 在 生活 当中 时时刻刻 做 一个 革命者, 我不会 时时刻刻 每天 处于 跟 别人 打仗 的 这种 状态, 我会 看待 人生 这样 一场 大 的 战役, 我 能够 赢得, 最终 一场 战役 我 就 胜利 了。 但是 中间 的 每 一场 小小的战争, 也许 我 不用 每一次 都 赢, 这是我 试图 说服 自己的 内心 自洽 的 一个 方法。

我 了解 鲁豫 老师 的 过往 的 经历, 也 知道 在 加拿大 的这 一系列 的 节目 中, 您 已经 对 谈 过 很多 各行各业 的 女性, 以及 她们 对于 自己 处境 的 这种 应对 方式。 我 比较 好奇 的 其实 是 您 自己 这么多年 从 传统媒体 到 现在 的 这种 新媒体, 我 这么多年, 所以 您 在 自己的 这个 职业生涯 中 有没有 遇到 过 什么 比较 大 的 挑战、 思考, 您 觉得 您 的 这个 女性 力量 是什么? 是 靠 什么 去 应对 职业生涯 中的 各种各样 的 机会 与 挑战 的?

我 现在 回过 头 去 特别 客观 的 审视 我自己, 我 发现 我 还是 一个 挺 有 力量 的 一个人。 外表 看不出来, 你 会 觉得 我这个人 特别 瘦。 但 我 先 仔细 想想我 内在 是一个 比较 有 力量 的 一个人, 就是我 不太 容易 被 改变, 就 这一点 我 内心 特别 笃定, 就是我 也 不会改变 你, 但是 你 绝对 改变 不了 我。 除非 我自己 想 改变, 否则 没有 什么 能够 改变 我。 这一点 我 特别 明确 之后, 其实我 内心 是 很 踏实 的。 后来 你 慢慢 明白, 其实 无论是 你的 工作 还是 人生, 他 都是 一场 都 比 马拉松 还要 长, 他是 一个 超级 马拉松, 其实 就是 所谓 的 赢家, 就是 耗 到 最后的 那个人, 就 你 把 别人 都 耗 走了。

很多 时候 人们 可能 会 半途 因为 各种各样 的 原因。 有的人 可能 就是 因为 结婚 了, 有 孩子 了, 或者 事业 上 遭遇 某种 不顺, 或者 搬家 了, 我 进入 一个 新的 领域。 总之 因为 各种各样 原因, 你 会 半路 你 会 发现, 周围 的 人 变少 了。 当然 会 不断 的 有 新的 人 出现, 但是 曾经 陪伴 你的 人 慢慢的 变少 了。 但 这个 时候 其实 如果你 一直 坚持 在 一个地方 深耕 的话, 生活 还是 会给 你 某 一些 回馈 的。 所以 在我看来 我会 觉得 只要你 在, 我 觉得 是个 特别 重要 的 一个 事情。

其实我 听 过 很多 所谓 的 模范 女性, 或者 一些 女性 的 榜样 和 前辈, 他们 在 分享 自己的 经历 的 时候, 都有 很 重要 的这 一个 观点, 就是 留在 牌 桌上, 别 下场。 因为 其实 这是 女性 的 力量 的 一种。 被 人 看到, 无论 我们的 力量 的 风格 是什么, 但 至少 我们 留在 牌 桌上 让人 看到 才能够 产生 影响力, 这个 是 非常重要 的。 而且 跟 鲁豫 老师 这个 行业 不一样, 我 觉得 在 传统 的 这种 职 场上, 我 读 过 一个人 写 的, 为什么 女性 留在 牌 桌上 特别 重要? 第一个 问题是 其实 女性 很多 时候 在职 场上 你 级别 更高 的 情况下, 其实 拥有 更多 的 自由。 比如说 人家 要 一个 安排 什么 事情, 人家 会 问 领导, 你的 这个 时间 会 根据 领导 的 时间 去 安排。 但 如果说 女性 在 很 职场 初期 的 时候, 就 已经 放弃 了 在职 场上 的 晋升, 那 其实 这个 时候 反而 自由 是 更 少 的。

然后 第二点, 他 有一个 观点 非常 有趣, 他说 如果我们 女性 与 职场 脱节 完了 之后, 有的 时候 你 都 听不出来 男性 是因为 工作 忙 不 照顾 家庭 这个 事儿 是不是 一个 借口。 包括 阿 詹 之前 也 给我 讲 过, 他们 在 日本 的 时候, 有 一些 男同事 特别 晚 加班 了, 然后 还在 办公室, 然后 就 问 说 你 这么 忙 吗? 就是 还在 这 加班, 然后 他们 就说 因为我 不想回家 看 孩子, 就是我 我 跟 家里 说 我 工作 特别 忙, 就 可以在 外面 逃脱 家庭 的 责任。

他说 让 我 读 到 的 那个人 就说 当 女性 自己 在职 场 中 也 越来越 专业, 级别 越来越高, 很多 时候 你 也 能够 判断 事情 的 轻重缓急, 我 觉得 这一点 也 非常 有趣。 所以 我 觉得 无论 在 各行各业, 女性 留在 牌 桌上 提升 自己的 这种 影响力 被 看到, 让 大家 看到 女性 的 能力, 让 大家 看到 女性 无论是 温柔的 力量 也好, 还是 非常 具有 力量 的 这种 风格 也好, 我 认为 都是 非常 有利于 提升 改善 女性 的 这种 处境 的。 所以 其实我 觉得 这也是 跟 我们 眼中 花束 所 代表 的, 所 传达 的 这样的 一种 信息 是 非常 一致 的那 鲁豫 老师 你 怎么 看待 外界 的 声音 呢? 传统媒体 跟 现在 的 这种 新媒体 对 人的 这种 评价, 或者 去 聚光灯 之下 的 人的 评价 方式 还是 不一样的。 现在 进入 了 新媒体 时代, 我 觉得 有的 时候 那种 评价 是 铺天盖地 的 来 的, 无论是 弹幕 还是 评论 区, 对 吧? 你 能不能 给 我们 描述 一下 传统媒体 时代 它是 怎么样 的? 到 现在 在你眼中 这种 外界 对你 聚光灯 下 的 人的 评价 是 怎么样 一个 变化? 那你 自己 怎么 看待 这些 声音?

其实 你看 我 因为 采访 过从 那个年代 走过来 的 很多 当年 的 那些 巨星。 其实 那个 时候 他们 所 获得 的 关注 跟 流量 只会 比 今天 高, 不会 比 今天 少。 因为 当时 的 被 关注 的 人数 少。 所以 当年 他们 形容, 比如说 一 有什么 影视剧 一 出现, 那 就是 万人空巷。 对 这种 词, 如今 你不会 明白 什么什么 叫 万人空巷, 当时 就是 万人空巷, 然后 这个人 一 出现, 那 基本上 整个 街 就 乱了, 收到 的 观众 来信 成 麻袋 的。 然后 一旦 有人 骂 你 的话, 会 给你寄 一个 婶儿 说 你 去 上吊 去死吧。

这个 是 我小时候 印象 很 深, 是 88年 汉城奥运会 之后, 当时 中国 军团 当时 有 个 词 叫 兵败 汉城。 然后 很多 曾经 为 中国 立下 汗马功劳 的 奥运 选手, 在那 一年 奥运会 之后 就 收到 了 各种各样 的信。 里面 什么 系着 刀片, 然后 系 一根 绳儿, 说 你 去死吧。 其实 那个 时候 的 那种 言论 带给 人们 的 冲击, 无论是 正面 的 鼓励 还是 反面 的 负面 的 声音, 那种 冲击力 其实 不会 小于。

今天 有趣。 这 我 没想到。

只是 那个 时候 可能 就 只 局限 在 那些 人数 不如 今天 这些 明星 的 总量 大。 然后 他们 每个人 之间 都 是个 孤岛, 他们 之间 可能 没有 形成 一个 像 如今 互联网 这样的 一个 世界 被 连接起来。 所以 你 感觉 这 一切 没有 被 放大, 但 对于 个体 来说, 这 一切 他 反而 是 更有 震撼 的。 因为你 会 发现 你 很 孤独, 你 找不到 同类。

所以 我想 从 那个 所谓 传统媒体 传统 时代 过来 的 人, 他 其实 每个 年代 都会 面临 自己 巨大 的 问题。 你 会 觉得 在 你 出现 那个 问题 的 时候, 你 会 发现 它 如此 之 巨大。 但 你 过来 之后 你 会 发现, 不过如此。 所以 如今 在 互联网 出现 这 一切, 其实 当年 不是 没有 出现 过。 只不过 人们 会 发现, 有 这么 多事 我们在 讨论。 当年 可能 讨论 的 人 没有 形成 一个 讨论 的 场, 但是 那种 声音 并没有 因此 变少。

你 在 这个 牌桌 的 时间长 了 之后, 你 会 发现 它 就 像是 一个 牌 的 一个游戏, 它是 个 game。 你的 内心 这种 大 的 笃定 和 这种 理性 的 分析 是 有的。 之后 你 就会 不要 太过 在意 自己的 感受, 很多 时候 人的 感受 是 非常 之 不 可靠 的。 你 听到 有人 表扬 你说 庞 颖 你 真好, 我喜欢你, 一天 都 很高兴。 但 如果你说 庞 颖 我 觉得 你 那天 不好 或 怎样, 你 会 一天 不 高兴。 但是 你 可能 不知道 会有 十个 人 喜欢你, 只是 有 那一个人 不 喜欢, 但 你 恰恰 被 那一个人 声音 所 左右。 所以 有时候 在意 自己的 感受, 但是 不要 太 相信自己 的 感受。 每一个人 都 不是 世界的中心, 是 没有人 会 以 你 为 他的 生活 重心。 他 说完 你好 和 不好 之后, 他 转眼 就 已经 忘了 只有你, 还 沉浸 在 那个 情绪 中 不能自拔。

从 这 一段 我 觉得 感觉到 你是 一个 特别 理性 的 人。 首先 你 刚才 说 的 那个 人的 感觉 就是 不太 可信。 我 觉得 有一个 书 叫 快 思 慢 想。 我 没 看过 你 介绍 一下, 他 就是说 人 有一个 第一 系统 和 第二 系统。 第一 系统 其实 是 直觉反应, 第二 系统 才是 理性。 就是 人 在 为了 无论是 节省 大脑 的 耗能 也好, 或者 是 加快 判断 的 速度 也好, 就是 我们 经年累月 的 经验, 然后 让 我们 发展 出 一些 直觉。 所以 很多 时候 我们 最快 的 都是 调动 直觉 解决问题。 但 只有你 沉 下心 来 调动 第二 系统, 更难 的 进入 理性 的 分析 的 时候, 有时候 才能 做出 更好 的 判断。 就是 像你 刚才 说 的, 其实 第一 系统 的 反应 可能 没有 那么 的 可信, 那 就是 一种 直觉。 直觉 就是 有一个人 骂 我 就 他 了。

那 像你 你 你 生活 当中 你是 一个 你 觉得 你是 个 偏 理性 的 人 还是 偏 感性的人 不好 说。

我 觉得 理性 的 方面, 无论是 在 工作, 无论 在生活中 需要 很多 理性 计算 的 部分。 但是 我 觉得 可能 到 人生 重大 的 决定 上, 还是 感性 跟着感觉走 那种 成分 更 多一点。 我 有时候 就是 微博 评论 区 什么的, 这 最近 还好 一些。 之前 有过 就是我 觉得 特别 那种 难听 或者 发 私信 过来 的 这种, 我 还真 没 就 是从 这个 思路 去 想, 就是 自己的 感觉 是 不 可靠 的。

我 怎么 处理 这件 事情 是 第一 我 觉得 可能 慢慢的 见 多了, 可能 就 稍微 习惯了。 然后 第二个 是 就是我 觉得 不可能 是 所有的 道理 都 被 所有人 听懂 的, 或者 是 人和 人 之间 的 理解能力 就是 有 不一样。 你 比如说 我 在学 物理 的 时候, 老师 讲说 温度 和 热量 是 两个 概念, 一个 100度的 水 能够 释放出 的 热量 和 一个 100度的 塑料 释放出来 的 热量 是 不一样。 我 就 觉得 老师在 骗 我, 这个 概念 对我来说 完全 就 不能 听懂。 后来 我 等 我真的 意识到 这件 事情, 我 觉得 我 以前 就是 傻, 就是 蠢。 现在 微博 上 那些 网上 那些 信息 都 这么 快人 和人 之间 的 认知 有 差别 是 很 正常。 我 觉得 我是 通过 这件 事情 去 开解 我自己 的。

主要 因为 像你 是以 一个 那种 特别 睿智 的, 然后 讲话 非常 条理清晰 犀利 的 一个 辩手 的 形象 出现。 所以 你 不断 的 需要 做 一些 公众 表达。 公众 表达 本身 其实 它 就是 有 相当 的 风险 的。 因为 在 一个 人群 当中, 一定 会有 一半 的 人 认同 你的 想法, 可能 另外 还有 一半 人 不 认同。 所以 这 本身 这种 风险 它是 先天 就 存在 的。 所以 你 会 变得 越来越 有 表达, 越来越 勇敢, 还是会 慢慢的 经历 过 一些 这种 就 吃 过 一些 苦头 之后 会 变得 谨慎。

我 觉得 大 目标 是 没有 变, 就是我 认为 什么东西 是 有意义 的 这件 事情 是 没有 变。 但是 我 现在 可能 表达 的 方式 会 变, 我 可能 不会 那么 直接 的 去 表达 一个 东西, 但 我 可能 会 把 自己的 生活 展示 给 大家, 我想 让 自己 活 成 一个 很 自由自在 的 人, 活 成 一个 不受 世俗 束缚 的 人, 我希望 把 我 这样的 生活 状态 展现 给 更多 的 人。 因为我 自己 是从 那种 比较 束手束脚 的 那种, 我是一个 非常 小城市 的 女孩儿 长大了, 然后 经历 过 非常 多 外界 的 要求, 所以 不是 每个 人都 有 我 当年 那种 天上 凿 下来 的 机会, 看到 了 其他 的 地方, 在 其他 地方 经历 过。 所以 我希望 把 我的 这些 东西 分享 给 需要 的 人 看, 这个 是我 现在 采取 的 方式。

你 有时候 想 过 这样的 一个 可能性 吗? 就 比如说 你 当 被 别人 质疑, 或者 别人 说 我不 认同 你就是 给你 很多 的 这种 刁难 的 时候, 仅仅 是因为 你 和 你的 观点, 还是会 在 某种程度 上 会 和 性别 有关 吗? 如果 同样 的 表达 是一个 男性 做 表达 的话, 你 觉得 会 引起 对方 那样的 一种 反应 了。

怎么说呢? 我 觉得 有些 事情 男性 可能 根本 不会 做 这样的 表达, 男性 和 女性 的 视角 还是 很 不一样的。 回到 说服力 和 性别 的 这件 事情 上, 其实 我们 辩论 界 女 辩手 是 很少 的, 这个 也 非常 神奇, 其实 在 很多年 前, 在 那个 时候 辩论 还在 C C T V 上 全球 大专 辩论会 的 时候, 那个 时候 女生 也是 很少 的, 而且 女生 通常 都是 一 辩。 就是 大家 认为 一 辩 是个 花瓶, 你 需要 一个 特别 漂亮 的 一 辩, 然后 去 讲 一篇 已经 准备 好的 稿子。 越 到 后面 临场 反应 的 部分 越多。

但 其实 现在 的 这个 现状 已经 有 很大 的 改变 了。 包括 现在 在 我 这个 年龄层 和 我 以上 的, 其实 在 知名 辩 手中 女性 不太 多。 就是 我们 真的 去 评 比赛, 评审 里面 女生 是 屈指可数 的。 所以 现在 有的 时候 我要 去做 评审, 也是 要 留在 牌 桌上。 我就是我 认为 有 一些 女性 主题 的 辩论 都是 一些 男生 只有 男生 在 评, 不是说 男生 不能 评, 但 你 只有 男生 在 评, 我 觉得 这 有点 奇怪。 我 觉得 女性 的 自己的 东西 还是 要 自己 去 表达。

我 曾经 很多年 前 采访 杨丽萍, 她 当时 有 一段话 给我 印象 特别 深。 她 这种 特别 仙儿 的 人, 你 就 觉得 这个人 就 简直 就是 靠 阳光 就 能够 美丽的 绽放 生活 的, 根本 不需要 世俗 那 一切 那么 一个人, 因为他 也没有 孩子。 他的 大概 的 意思 就是说, 我会 觉得 每个人 参与 生活 的 方式, 来到 这个世界 的 目的 是 不一样的。 可能 对于 他 来说, 他 来到 这个世界, 他的 使命 就是 跳舞, 带给 我们 特别 美的 舞蹈。 然后 他说 他的 使命 就是 看花, 看 美丽的 那种 洱海 的 风光。 然后 那段 话 给 我的 触动 特别 大, 给 我的 启发 也 特别 大。 就是 允许 我们 每个人 怀着 不同 的 使命 来到 这个世界, 也 允许 我们 在这个世界 上 是以 不同 的 方式 参与 生活。 有的 人是 闹 的, 有的人 就是 安静 的, 有的人 就是 可能 抚育 后代, 有的人 可能 就是 一个人, 我 就 继续 去 拼 去 闯, 真是 不一样。

我 有一天 突然 想到 一个 事情, 为什么 我们的 长辈 都 那么 想要 繁育 后代? 我 觉得 不是说 人类 都想 繁育 后代, 而是 只有 想 繁育 后代 的 那个 基因 才 一直 留在 这个 世界上。 所以 并 不是说 应该 是 这样, 只是 实然 上 他们 还 存在 而已。

对我 觉得 人 最终 要 想 明白 自己 要 什么。 我也 不是 鼓励 每一个 女性 都是你 都 为了 事业, 你 不要 有个人 的 寻常 的 生活。 我 觉得 生活 还是 挺 大 很 重要 的, 它 也很 美, 但 它 也很 复杂。

所以 看 心情, 想要 就要, 不 想要 就 不要。 对, 其实 就是说 很多人 为什么 那么 想要 孩子? 从 这个 哲学 意义 上 来说, 人都 有 一种 潜意识 想要 追求 不朽。 这种 不朽 从 最简单 的 理解 的 就是 肉体上 的 不朽。 当你 传宗接代, 你 有了 下一代 的 时候, 有的 时候 你 就 能够 延续。 其实 这 也 看到, 当 一个 家里 老人 去世 的 时候, 你 有时候 看到 有 小孩 在 长 起来, 好像 就 希望 就 延续。 但 也 还有 精神 上 的 不朽, 有 一些 人是 靠 留下 作品, 留下 自己的 思想, 在这个世界 上去 让 自己的 精神 继续 延续 的。

人 为什么 要 不朽 呢? 我 现在 越来越 能够 理解, 就是 之前 我小时候 特别 喜欢 的 一个 女作家 叫 张杰, 她是 茅盾文学奖 获得者, 她 长 得 非常 美。 放到 今天 的话, 你 会说 这是 美女作家, 你 就 知道 这个 女性 成功 之后 你 还得 美。

然后 他 后来 晚年 因为 他一个人, 然后 他 女儿 在 美国, 他 就 去 美国 去 养老。 后来 他在 去年 前年 在 美国 去世 了, 他在 离开 北京 的 时候, 他 把 他 房子 都 处理 了, 把 他的 一切, 把 他 全部 的 文字 全部 销毁。 然后 他 也 跟 他 身边 的 朋友, 他 明白 他 去世 之后 一定 有 各种 记者 去 采访 他 身边的人, 他 也都 做了 安排, 就是 你们 最好 不要 谈起, 我也 不要 写 关于我 的 文章。 他 就 特别 希望 人 能够 忘记他, 我小时候 我会 不 理解, 但 我 慢慢的 可能 到 这个 阶段 我会 特别 理解。 人 有的 时候 其实 你 可能 他 不需要 他 不朽, 他 希望 被 忘记。 尤其 在 我们 这个 时代, 这 一切 属于 这么 奢侈。 因为 我们会 未来 数字 永生, 想到 这儿 你 就 崩溃, 你知道吗? 就是你 会 你 想 走 都 走 不了。

那那 鲁豫 老师 你 觉得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 觉得 生命的意义 就是 你的 经历 就是这样 一段 历程。 其实我 觉得 生命 总 来说 它是 没有 意义 的。 因为 当你 明白 一段 旅程 最后 你 要 去向 哪儿 的 时候, 你 会 发现 我的 意义 是什么? 其实 我们 每一天 就 尽可能 把 终极 来说 是 没有 意义 的 一件事, 你 把 它 每一天 尽可能 的 赋予 意义, 你 尽可能 把 当今 的 每一天, 就 你 过 出 属于 每一天 的 那个 小小的 意思、 小小的 趣味、 小小的 意义。

比如说 我 觉得 到了 你 人生 这个 阶段, 其实 你 也可以 完全 不 工作, 你可以 完全 去 看 花花草草 做 任何 东西。 那 你是 靠 什么样 的 价值 判断 去 选择 你 现在 在 做 的 东西 的 呢?

人和 人是 不太 一样的, 比如说 有的人 他是 能够 从 一些 琐碎 的 生活 当中 感受到 幸福 跟 快乐。 但 对我来说, 我 其实我 可能 偶尔 也 能够 从 这样的 一些 生活 当中 感受到 快乐。 但是 我会 发现 我 不太 适合 待 着, 我 可能 还 适合 干点 什么 事儿。 就是 那种 你 在 做 一些 什么东西, 可能 做 一些 什么 表达, 做 一些 记录, 就 做 一些 自己 私人 领域 生活 以外 的 事情。 可能 对于 我 来说, 他 会 让 我 变得 更加 的 兴奋。 当我 明白 这一点 的 时候, 你 会 发现 很多 时候 也许 不是 工作 需要你, 可能 是 需要你 工作。 因为 这就是我 参与 生活 的 方式。

是 所以 并不是 一个 宏大 的 意义 驱使 你 在 工作。 而是 说 因为你 在工作中 感觉到 兴奋, 感觉到 快乐, 这种 状态 对 你是 有 吸引力。

的对 谁 能够 每天 活着, 是因为 说 你 有 巨大 的 使命感。 天哪, 我要 为 人类 记录 做 一些 什么 节目, 然后 被 这样 一种 巨大 的 使命 所 驱动。 我 觉得 没有我 觉得 其实 人 每天 还是 被 一些 特别 微小 的, 但是 很 具体 的 一些 事情 所 驱动 着。 我不知道 你是 一种 什么样 的 心态 在 参与 生活。

我 觉得 我 还是 觉得 好像 有一个 什么 宏大 的 东西, 虽然 你 让 我 特别 具体 的 描述, 可能 在 人生 不同 阶段, 对 那个 宏大 的 东西 是什么, 具体 的 实现 方式 是什么? 是 我一直在 变。 但是 我 好像 觉得 有一个 什么 宏大 的 东西 是一种 意义。 这种 意义 也许 是 让 世界 变得 更好, 也许 没有 那么 大 的 能力 让 世界 变得 更好, 就是 在 自己的 能力 范围 之内, 让 自己 周边 的 小 环境, 或者 让 自己 能够 影响 的 人 给 他们 一些 贡献。 但是 其实 什么 是 更好 的 这种 定义 也都 是 很很 虚无缥缈。 我 模模糊糊 的 觉得 有一个 什么东西 我明白。

其实 就是 我们 以 自己的 方式, 我 总 相信 殊途同归。 每个人 在 以 自己 不同 的 方式 参与 这个世界, 参与 生活, 其实 找到 这个 方式 是 最 重要 的。 然后 人 真的 是在 不断 的 改变 的。 我 36岁 的 时候, 我的 想法 跟 今天 是 完全不同 的。 但 这个 就是 时间 是一个 很 奇妙 的 事情。 我 非常 能够 明白, 就是 当年 你 完全 无法 想象 的, 你 不 能够 接受 的。 在 如今 你 会 明白, 人是 如此 之 复杂, 生活 是 如此 之 复杂, 你可以 变得 更加 的 包容, 你 能够 理解 很多 的 事情。

我 其实 也有 这样 感觉, 你 让 我 回忆 我 16岁、 26岁, 我也 觉得 肯定 是 跟 现在 很 不一样的我 前两天 收拾 东西, 收拾 出 一张纸, 然后 上面 写 着 我 已经 在 新加坡 两年 多了, 虽然 我 对 这个 地方 变得 更 熟悉 了, 但 我 觉得 这 不是我的 归宿, 我应该 生活 在北京, 每天 早上 吃 油条 喝 豆浆, 那个 才 应该 是 我的生活。 但 我 现在已经 完全 跳出 了 用 一个地方 来 定义 自己的 这种 价值观, 所以 觉得 这 人是 一直一直 在 变化。

我记得 我 很多年 前 刚 到 香港 去 工作, 我 买 了 一个 那种 可以 更换 纸 的 笔记本。 最后 我要 写 上 就是 人生 的 那个 to do list。 我 当时 写 的 我要 去 什么 参加 什么 奥运会 的 开幕式, 然后 我要 去 参加 一个 什么 电影节, 我想 去看看 那个 电影节 的 闭幕式, 就 诸如此类 都是 这样 一些 特别 之 宏大 的, 然后 非常 浮夸 的 那样 一些 巨大 的 场景。 后来 我 现在 想 我 一个 都 没 去, 就是 北京奥运会 在 我 家门口 我 都 没有 去。 你 会 发现 你 曾经 的 人生 的 目标, 不要 跟 你 后来 的 你的选择 是 如此 之 不同。 但是 你 在 当年 做 下 那些 选择, 那些 一些 承诺 或者 一些 希望 的 时候, 他 如此 之 真诚。

对对对, 以及 充满 了 热情。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