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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从大理国到云南省,云南人的地域认同如何在帝国更迭的夹缝中变迁

2024/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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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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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涛:我长期以来对云南的地域认同感到困惑,为什么相距遥远的人们能拥有共同的身份认同,而地理位置相近的人们却存在迥异的身份认同甚至冲突?杨老师的研究为我提供了新的视角,特别是云南这个与中原地区相距遥远,文化习俗迥异,却最终融入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案例。 杨斌:云南自古以来就与中原存在文化交流,从新石器时代开始,云南的部落文化就与中原文化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汉武帝时期,为了寻找通往中亚的捷径,将目光投向了云南,最终征服了滇国。然而,汉朝对云南的统治并非长久,此后云南与中原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的,中央王朝强大时被征服或臣服,王朝衰落时则相对独立。 元朝忽必烈征服大理,虽然统治时间短暂,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它摧毁了云南地方势力的象征,为明朝的征服奠定了基础。明朝的军屯制度导致大量汉人移民云南,开启了云南的汉化进程。军屯制度不仅是军事防御,也促进了农业发展,几代之后,士兵变成了农民,军官变成了地主,中原的经济结构和社会结构被复制到云南。 明朝对云南的统治,最初的动力是维护国家安全,避免腹背受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南的经济价值日益凸显,特别是铜矿的开采,为康雍乾盛世的经济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云南铜矿的开采,动员了整个国家机器,促进了云南与中央政府的紧密联系。 清朝继承了明朝在云南的统治秩序,并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土归流,将云南的土司王国变成了与内地一样的流官统治制度,进一步促进了云南的内地化。 云南最终成为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包括军事征服、汉人移民、经济联系、文化交流、跨族群婚姻等等。汉人移民和跨族群婚姻在促进民族融合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云南人”这一称呼的出现,标志着云南成功纳入中原王朝的统治,也体现了云南人民对中华民族大家庭的认同。这种认同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过几百年历史演变的结果。 省级行政区的地方认同是中国人自我认同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在接受中央王朝统治的前提下,才会出现“我是云南人”这样的自我认同。 杨斌:我的研究强调边疆是一个历史进程,而不是一个固定概念。云南从边疆到成为中国一部分的过程,反映了中国历史的形成。我将云南作为研究对象,探讨了中国如何将边疆地区纳入其统治体系。 汉武帝征服滇国,但汉代对云南的统治是边疆制度,采取半独立半从属的策略。此后,云南与中原的关系是若即若离的,中央王朝强大时臣服,王朝衰落时则相对独立。 元朝征服大理,摧毁了地方势力,为明朝的征服奠定了基础。明朝的军屯制度导致大量汉人移民云南,开启了汉化进程。军屯制度将中原的经济结构和社会结构复制到云南,加速了汉化。 明朝征服云南的初衷是维护国家安全,但云南的经济价值日益凸显,特别是铜矿的开采,对康雍乾盛世的经济繁荣至关重要。 清朝继承了明朝的统治秩序,并进行了改土归流,进一步加强了中央政府对云南的控制。 云南最终成为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军事、行政、经济、文化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跨族群婚姻是促进边疆地区稳定和融合的重要因素。 “云南人”这一称呼的出现,标志着云南成功纳入中原王朝的统治,是中原王朝成功统治云南的标志。 有效的统治需要军事、行政、经济、文化等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单纯的行政设置是不够的。移民在边疆地区的融合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Deep Dive

Chapters
本段探讨汉武帝时期对云南的征服。通过分析汉武帝的战略动机、征服过程以及征服后云南与中原的从属关系,探讨这场征服的必要性和长期影响。
  • 汉武帝征服云南的动机是寻找通往中亚的捷径,绕过匈奴
  • 征服过程涉及派使节和军队
  • 征服后云南处于半独立状态,受中央政府象征性管辖
  • 帝国扩张的局限性:资源消耗、维持成本过高,最终导致帝国崩溃

Shownotes Transcript

漂泊在外,当被问及「你是哪里人」这样司空见惯的问题时,我们似乎总能不假思索地根据不同的情境给出不同范围的答案,大到国家,小到区、镇。不过你是否曾经思考过,这些答案背后潜藏着怎样的地域认同与文化认知?

今天的节目我们就从生活着最复杂族群的地区之一 —— 云南展开:这片西南边陲是如何成为中原王朝历史演绎的一部分的?「胡化」与「汉化」在这块土地上如何交错进行?生活在云南的不同族群从何时起称呼自己为「云南人」?

或许这些发生在云南的历史故事,也能够刷新你对地域认同与家乡文化的认知。

本期人物 徐涛,声动活泼联合创始人 杨斌,香港城市大学教授

主要话题 [00:52] 汉武帝的目光为何望向了边陲之地的云南 [14:56] 明朝的军屯制如何开启了云南的「汉化」进程 [20:10] 「边疆」是一个历史进程 [27:45] 云南人从什么时候起称呼自己为「云南人」 [37:10] 从「我是某地人」的自我介绍看中国人的地域认同 [46:01] 康雍乾盛世背后的云南铜矿 [51:45] 一个王朝的统治成本这笔帐该怎么算

延伸阅读 《季风之北,彩云之南》) 《南诏大理文化史》) 《南诏国与唐代的西南边疆》)

Untitled 「滇王之印」

Untitled 明代的云南地图

往期节目 #311 被制造的亚洲,和那些不是理所当然的世界观) #265 关于闽台人和鬼神变成家人的那些事) #208 当一个河南人,决定自豪地说出家乡的名字)

幕后制作 监制:Gabriel,六工,Riley 后期:赛德 运营:George 设计:饭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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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al Guest: 杨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