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solo：女性的前行不对男性的退行和“危机”负责｜别任性15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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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好久不见,欢迎来到别任性,我是 Alex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我想用这一期任性 solo 和大家聊一聊教育中的性别歧视问题包括女性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在教育领域取得的大幅向前迈进以及直至今日仍然面对的性别不平等我这个任性 solo 系列很多都是来自听友们的提问或者求助这期也是这样,相关联的问题会出现在节目的最后先是一个任性广告时间

熟悉别人性的朋友可能听过我与心理咨询服务 APP 格楼合作过的第 141 期和 146 期节目大概在去年的 5 月份到 9 月份我的情绪和情感关系经历了一些严重的问题这期间我使用了格楼的心理咨询并且把这一部分体验做成了这两期节目

当时的咨询体验本身是不错的但是我现在回想起来发觉那个过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或许产生的支撑意义比我当时体会到的还要大我还记得一位格楼的咨询师在咨询过后用他们这个留言的功能对我说能从我身上感受到不屈的生命力和能量即使我在当时其实觉得很无力和无望

但事实上就是这种能量让我安然地度过了那个时期而且至今仍在指引着我摸索新的生活和创伤的修复当我们身处低谷我们不需要勉强自己很快地爬出来我们只是需要相信自己能行我们的生命力会牵引我们度过困苦一切总会好起来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需要有人倾听和理解并且来提醒我们我们本身具有这样的能量

所以有需要的朋友可以尝试一下格楼的服务格楼是一个专注于提供线上心理咨询服务的 APP 它最独特的地方是一次咨询包含了 50 分钟的视频或者语音以及 5 天的消息留言就是说在 50 分钟正式的咨询时间之外来访者还可以在 5 天内给咨询师留言互动

比如说在咨询前你可以把自己的诉求疑惑和背景留言给咨询师在咨询之后也可以把感想和反馈留言给咨询师所以在咨询的间歇之间也有很好的陪伴感所以把格楼再次推荐给大家尤其是现在又到了春天这样一个情绪和精神问题都容易复发和高发的季节所以请大家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回这期内容,这期 Solo 里我想从一个所谓的男孩危机的角度去讲女性在教育中面对的不公正。这期内容也是来自我近期在看理想 APP 上每周更新的音频节目《性别不麻烦》。这是我蛮用心准备的一套系统性的性别话题阐述节目。我会时不时地在别人信上与大家免费分享其中一些部分。

但是当然也欢迎你购买整套的性别不麻烦,在看理想上现在还有折扣价,会持续到三月底,谢谢你的支持下面我就来说说教育和性别歧视,教育对于女性来说是最关键的自我壮大改变命运的渠道,甚至可能没有之一但是女性通过教育的自我壮大,在一些人眼中却成了一个对于男孩子的危机信号,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概从十几年前开始英语国家的教育界开始出现一个词男孩危机具体指男孩在教育中的表现落后于女孩的现象

数据显示,在全世界最发达的 70 个国家,男孩都在中学成绩、高中毕业率、大学入学率和语言表达能力上显著低于同年龄段的女孩。在成年后的高等教育中,女性的比例也超出男性。以美国为例,从上世纪 80 年代,高等教育的性别差距就发生显著的逆转。

从大约 1986 年起,拥有本科和硕士学历的女性数量超出了男性。从 2005 年至今,性别比例一直稳定在女性占本科毕业生的 57%,硕士毕业生的 60%左右。也是从 2005 年开始,女性在博士学历的比例上也终于追起男性,并从 50%稳步增长到 2023 年的 54.2%。

与此同时 全美从 2016 年到 2021 年大学招生减少了 150 万人男性占其中的 71%在一些特定的学科 这些数据的变化更明显比如从 2016 年开始 大部分全美最好的医学院和法学院也展现了超过 50%的女性入学比例这与历史数据形成了强烈对比

在 1960 年女性在法学院招生的占比只有 3.5%在 1970 年只有 8.5%根据 2023 年诺贝尔得主克劳迪亚·格尔丁《在事业还是家庭》这本书中的追溯上世纪 70 年代是女性在所有专业学位课程上的转折点

女性的专业选择变得更加职业导向,进军牙科,MBA,医学,药学,法律等等,这意味着她们开始追求更长期高薪而且有成就感的职业生涯。在此之前,女性则必须更多地考虑自己在婚姻市场中的价值,而不是劳动力市场。对应商业千赫子在《女性生存之战》中的论述,

在劳动力市场的性别歧视之下身处高经济阶层的男性在选择配偶时更偏好拥有文化资本而不是经济实力的女性比如掌握几门外语或者会弹钢琴虽然没什么用处但是在婚姻市场中拥有这种文化资本的女性与拥有药剂师资格证的女性相比要有利得多所以上述的专业转向也反映了美国社会的婚姻结构变化

中国大陆的性别比例也呈现着稍低程度的同步 1999 年在全国范围内女性硕士研究生在总招生人数中占比 36.5%从 2009 年开始女性硕士开始超过 50%到了 2019 年女性硕士生的人数占比 55.1%同时小学到高中的课堂也普遍呈现出某些教育家所说的前引号阴胜阳衰后引号

这一系列的变化当然反映了教育领域内性别平等的某些进步尤其是在中国大陆地区 1979 年到 2015 年的一孩政策让在这期间出生的大部分中国城市女孩避免了需要与兄弟分享或者争夺家庭教育资源的不利条件也伴随着国家对教育领域的关注和建设投入中国年轻女性从而进入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历史时期

但是呢 在美国也好 在本国也罢在一些人的眼中 这系列现象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一个问题出现了 我们的男孩怎么了关于这个问题出现的动机和合理性 我稍后再做分析我们可以先来看看这个所谓的男孩危机它的确揭示了一些男孩以及男人在现实中面临的困境除了刚刚提到的教育表现上的差异男孩们还有很多相关联的行为问题

比如在美国,被诊断患有 ADHD,也就是注意缺陷和多动障碍的男孩是女孩的三倍,在过去十年增长了一倍。于是更多的男孩从小就开始服用 Ritalin 等等相关的药物来应对注意力缺陷的问题。另外,从 2015 年开始,男性的青少年自杀率超出了同龄女性,并在大幅提高。根据美国 2020 年到 2022 年一系列的数据,全国 80%的自杀者为男性。

而且男性自杀率是女性的 4 倍 15%的美国男性称自己没有亲密的友情这比 1990 年增长了 5 倍与此同时男性长期以来是大部分暴力犯罪的施加者以及受害者当青少年出现严重的发展问题或者衍生的心理问题女性往往选择伤害自己而男性则更可能选择通过伤害他人来宣泄情绪

美国从 1966 年至今的大型枪击事件的行凶者,98%是男性近些年的校园枪击事件,更是很多与性别关系问题直接相关多位犯罪者是因为自己得不到女性关注或性资源的所谓 INCEL,就是非自愿独身者用学者 Warren Farrell 的话说,当男孩们感到伤害,他们从而伤害我们所以我们的确该问问,男孩们是怎么了?

一些人认为自己从教育中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并且提出男孩出现这些发展问题是因为我们现在提倡的教育方式太阴柔了或者说我们现在的教育方法更适合女孩所以女孩才表现得更好有一些报告称男孩从小学起就会相对女孩受到更严格的纪律管教也就更可能形成行为上的不良影响也有人说男孩天生就是好动让他别乱动乖乖坐着上课就是对他天性的压制

还有人说 男孩是靠动觉学习的包括碰触 摆弄东西 不是靠语言而现在的课堂越来越依赖语言和文字又不断减少让男孩子有机会做学习探索的户外 手工 体育课程和课间时间总之 男孩们是被现代教育系统忽视和边缘化的牺牲者甚至如美国学者 Christina Summers 著书所称这是一场女权主义针对男孩们的战争

需要提一下的是,Christina Somers 是连男女收入差距都不承认的,甚至认为男性才是职业发展中劣势的一方。那么如何解决教育中的男孩危机呢?显而易见,我们需要更适合男孩的教育方法的改革。这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但是问题在于,我们需要的是更有个体适应性的教育方法改革,而不是更适应男孩或者女孩。

因为像我下面很快会说到教育表现中的性别内差异其实远远大于性别间差异也就是说更适合男孩或者女孩的教育方式这本身就是不成立的唯命题还有一些解决方案则更加的复古一点包括重新回归单一性别的男校教育这样子男孩子才能得到最适合男性的教育关注以及在青春期这种关键时刻培养信心价值感和男性气质

或者有人更极端一点认为男孩的教育应该更军事化这才能培养男孩危机时代之前的那种男子汉真男人我们暂且不提已知的男校毕业生展现出的种种人际关系社交困难等问题就军事化男孩教育这一点这不适合刚刚提到的男孩比女孩在教育中受到更多的纪律管束这点批评是完全相悖和矛盾的吗

那这些人到底是认为男孩需要更多还是更少的纪律管束呢?不过,这类男孩教育对中国大陆的听众们来说可能是最为熟悉,尤其近些年,所谓阳刚教育甚嚣尘上。这个现象的时代前提和对岸的美国又取得了有趣的同步,包括民族主义的兴起,整体政治的右转,家庭结构不再稳定等等。

刚才我还提到一位学者 Warren Farrow,他也是男孩危机的一名重要宣讲者,他虽然早年参与过第二波女权运动,但后来转而投入到男性权力运动,并且成为一名领军人物。

他与另一位作者 John Gray,就是写过那本令人一言难尽的《男人从火星来,女人从金星来》的那位。在 2018 年,他们共同发表了一本书,叫《男孩危机》,为什么我们的男孩在挣扎,以及我们可以做些什么。简单地说,他把男孩们从发展时期就出现的种种问题归结为三个根源。

一 因为离婚率的提高和传统家庭结构的破裂几乎四分之一的男孩在缺少爸爸或者父亲角色的环境中长大二 在男教师只占 24%的条件下男孩在校也缺少正面的男性榜样三 男孩缺少人生目标感随着女权的发展女孩们的人生目的选择变多了但男孩们并没有仍然只有赚钱养家这一条单一使命被主流社会接受

但这和新的性别关系变化又不再适配以前那种顶天立地大男人的简单又明确的人生目标感也不再适用相比前面提到的观点 Warren Farrell 的论点的确没有那么简单粗暴了尤其是最后一条我也认同但是他说的这些所谓根源其实仍然只是现象并没有触及到后面的结构性原因

为什么男孩在缺少正面的男性榜样的情况下就会出现暴力这样严重的发展问题这个相关性是什么又为什么男孩没有目标感为什么赚钱养家在他们看来是唯一又已经过时的选择呢为何做家庭主夫或者一名护理者不能成为他们向往的人生目标呢这些才是真正值得被问的问题男孩危机却不是

事实上,很多研究揭示,男孩危机本身基本上是一个迷思如同圣女一样,是一个经过很大程度虚构的议题首先,男孩危机援引的数据往往是为了说明在教育中不存在女性的劣势,甚至女性才是占有优势的一方我一开始提到的数据可能的确给人一种女孩子们在势如破竹蓬勃成长的印象但我们再来看看刚才没提到的科研结果

就拿男生天生比女性擅长理科这个性别偏见来说,这个是科学界早已破除的传言,脑科学家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支持这个观点的大脑差异。美国学者发现,女孩和男孩在幼儿园时期完全没有数学表现上的差异,但是到了二到三年级,性别差异开始现现。

更深入的研究显示,教育文化对于这种性别差异的期待恰恰是塑造这种差异的重要因素老师同学家长带有性别刻板印象的言语表达无处不在,而且很隐性比如有的老师会说,女孩子只要够努力就能和男孩子数学成绩一样好这暗示着男孩的数学能力是天生的,而女孩需要更多的努力来弥补劣势

这样的态度也反复而一致地反映在问卷的数据中当面对家庭背景 数学成绩其他行为指标都完全一样的女孩和男孩老师仍会认为男孩的数学能力更强在这样无孔不入的信息的社会化影响下男孩和女孩对自己的认知和信念也在发生变化简单地说就是男孩普遍对自己的数学能力比女孩更有信心

因为每个人都这么说,那这一定是真的呗其实不光是数学,同为看理想主讲人的梁洁老师在他的课程第 19 讲也说到研究发现男性通常比女性更自信,而且是过度自信这导致男性比女性更愿意选择参与竞争而且就算经历失败,男女的归因也会不同

当男性相信自己在某些领域,比如数学,更有能力或竞争力,那一次的成绩失利,可能仅仅被归因为表现不佳。但是对于承受着女孩就是学不好数学这种刻板印象的女孩来说,一次失利则更可能被归因为我果然是天生数学不行,从而成为自证预言。

但同时这也会形成一种对男孩的隐形要求,让一些男性难以面对在刻板印象中自己该行的领域的步行,所以造成一种逆向的压力。还有很多研究提供了辅助性的论据,在高校中一直存在着 STEM 学科,就是包括科学、技术、工程、数学类的理工科上面的性别比例差异。

然而学者们发现,来自女校的女孩在大学选修 STEM 课程的比例高于来自男女同校的女孩。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经济学的副教授鲍特在一篇刚刚发表的经济学研究中也发现,当女孩拥有兄弟,她对于个人努力在成功中作用的信心就会显著降低。

所以 STEM 领域的性别差距其实并不能说明男生女生天生的理科能力差距而恰恰是说明了男女天生的理科能力差距这种观念孵化出的性别偏见以及实际上的行为影响包头老师在采访中还提到另外一个经济学研究其中女生被分为三组第一组直接去解数学题第二组的女生呢则先看一些说女生不擅长解数学题的新闻再去解题

第三组的女孩先看一个辟谣帖说女生不擅长解数学题是谣言科学研究证明没有这回事然后再让她们去解数学题结果显示这样一个简单的信息干预对女孩最终解数学题的成绩的确产生了很大影响

美国的研究还显示,一个女孩选择大学专业最首要的预测性因素是这个专业有多大程度的性别歧视,而与专业是文科还是理科并无相关。这意味着即使一个女生擅长理科,像包头老师也学到,她是一位经济学学者,而她自己的学生里表现最好的都是女孩子。

但是女生仍然可能因为女孩不适合经济学这样的偏见以及渗透着这类偏见的学校和专业文化被阻挡在求学大门之外所以教育学的学者早已指出这些根深蒂固的性别文化偏见仅仅依靠一定程度的教育平权措施比如保证一定的女生招生比例是不够的因为它只是短期政策并不一定会带来教育中的性别平等

但是同时我们也看到只要对这样的偏见做一点有意识的校正给面临阻碍的女孩一点有意识的托举她们就会飞速成长展现出本来自由的能力就如同美国前最高法院的大法官 RBG 金斯伯格所说我们要的不是性别优待而只是她们把脚从我们的脖子上移开众所周知中国的高等教育也仍然存在偏向男性的招生歧视

警察、民航、军事等传统男生报考更多的学术或者培训项目要么是规定只招男生比如民航专业当然这里面除了空城培训要么是公开的限制性别配额比如 2021 年 6 月份中国人民解放军火箭军工程大学的女生录取分数线比男生高出 127 分同年某知名的警察学校招生

因为前一年将女生的比例限制在 15%当年在 140 名通过考试进入该项目的学生中只有 5 名女生尽管报考的女生超过了 1000 名根据校方数据录取分数最低的女生比分数最低的男生高出 40 分

对此校方当然会解释说,这些是高危险、高压力的职业,这个理由是否能正当化强加的性别比例暂且不谈。但是其他艺术院校和师范院校等传统女性报考居多的学校,与此同时却也在限制女生比例。比如中国传媒大学 2021 年录取的女生平均分比男生高 20 分。

然后包括广西壮族自治区公费师范生学前教育专业在内的很多幼师和师范专业要么紧招男生要么为男生降低考分门槛以抵消女性教师的优势传媒类的专业以性别平衡为由为男生降分师范类的学校则还有一个理由就是男孩们缺少男性乞丐是女老师太多的缘故

所以即使女性的师范学生居多毕业后也得不到同样的就业机会这一点上本国与美国又在男孩危机的解决办法上取得了微妙和默契的共识在男孩危机的语境中其实发生的仍然是限制女性机会以维护男性发展已有的像女性倾斜的校正性动作被反对者诟病为对男性不公的女性红利

与此同时他们又要求体制更适应男性表现出一种毫无自察的双重标准说男孩危机是一个迷思还有一层实然层面的原因很多研究早已经发现教育中的性别间差异远远小于性别内差异而男性群体的内部差异远远大于女性群体的内部差异真正的危机产生的维度并不是性别而是种族和阶级

所谓的男孩危机其实只存在于低收入的有色和少数族裔人群中中产以上的白人男孩不但没有危机而且在美国长春藤院校中仍然占据多数而就算对于中等以上阶级的男孩他们展露出的情感和行为问题追根溯源是来自主流社会和家庭的高压是被卷出来的非适应性信号这一点对于同阶层的女孩是一样的

他们展露出的行为问题比如药物依赖或者饮食障碍和男孩是同等比例的所以教育的专注者应该着眼的或者说男孩危机的背后一是社会结构下的阶级和种族不公正二是导致如今这种高竞争性高规范性资源集中于单一路径的教育模式的主流社会的意识形态

而很多宣扬男孩危机的家长,本身就是这种教育理念的服从者和施加者。其实,我们的男孩有危机这样的呼喊,在现代的教育体制发展起来之后就从来没停过。美国的童子军,就是美国的阳刚男士们认为,男孩现在读太多书了都没有男人样,从而被创造出来的。

现在也是同样,认为教育系统和方法更适合女性,说男孩天生就不应该天天在教室里待着,也不应该被同样的考试标准衡量。这样的批评似乎都是基于男性有某种本质性的生物基础,所以应该得到差异性的教育方法。但是科学无法证实这些男性生物性本质与现有教育方式之间的联系。

研究的确发现,教育表现不好的男孩的确会受益于更小的班级,更活跃的课程设计,更高水平的老师。但是,无论是谁,无论什么性别都会因此受益,并不限于男孩子。同时在现有的性别结构下,另一些男性又的确是教育体制的更大获利者。那他们所说的男孩友好的课堂应该是什么样呢?明明现有的课堂和教育对许多男孩比对女孩是更友好的。

所以男孩危机后面真正的担忧或许并不是针对我们的男孩而是针对某种惯有性别秩序的变化某种传统男性气质的瓦解用一句网络流行的用语来说谈论一个不存在的男孩危机这难道不是在挑起性别对立吗我们需要思考的是为何男性的危机呼喊总是在女性地位争取取得一定进步的时候出现

为何女孩的发展变好就成了教育的阴胜阳衰为何男性和女性的利益一定是此消彼长的零和游戏女性和男性为何一定要互相争享有限资源形成这种竞争关系而不是在一个更好的系统中共同推进和获益这种局限性的性别观念很大程度上定义了我们现有的性别关系和看待性别秩序的角度

也一夜障目地让我们看不到影响所有人类的更大结构性问题比如资本主义对自主自由的个人发展选择的限制新自由主义导致的争抢和扩张逻辑不可持续的经济模式导致的就业焦虑以及教育压力还有父权制度下传统的阳刚气质对于男性发展性的压迫事实上很多男孩的行为和情感问题恰恰是所谓阳刚之气导致的

因为他们已经发觉了理想男性气质的不现实性和单一性也发觉自己作为男孩与之的偏离在这样一种性别文化的规训下他很容易觉得自己永远不够好不够男人得不到需要的接纳和认可这对于孩子来说肯定是发展问题的开始破解男孩危机的迷思不代表男孩不需要帮助恰恰相反男孩们的确需要很多帮助

但阳刚式教育不但不是解决方案而且正是如今男孩问题症候群的原因男孩们以及男人所需要的不是阳刚的男子榜样而是看到和体验到自己除了阳刚还能有什么方式做男人除了传统的男性气质还有什么方式能表达自己发展自己塑造和别人的关系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确缺少正向榜样

最后我想提到一个一位听友蛮久以前发给我的问题他说

Alex Wood 您好,我是一名 STEM 方向的再读博士生前段时间,学术打击的相关新闻又一次对我造成了心理方面的影响同行们对这件事议论纷纷他们的厌女情绪虽然没有直接地发泄在我身上但是我依然担心他们用这种眼光看待我我接触女权概念也算有整十年了但是我从内心里依然无法完全地强大起来

学术圈的男性经常带有因为是女性所以要照顾录取的想法而如果我将来因为政治正确在工作中得到更多机会我心里其实会很难受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得便宜卖乖不知道这个问题算不算一种心理问题如果你有好的观点和建议希望能与我分享诚实地说这个女孩让我心疼尤其在这期男孩危机的语境下她面对自己应得的机会

却因为某些有被迫害情节的个体的艳女言论怀疑自己是不是值得还有多少女孩在人生不同阶段可能因为类似的阻碍放弃机会或者选择没有往前一步呢一个一个这样的怀疑时刻积累成的选择再积累成的距离这不正是我们现有的性别不公正吗我希望我这期内容对这位听友有所帮助

我还想告诉他请你一定要义无反顾的前行越来越多的人会明白你的前行不对男性的退行负责中国最早的建筑师之一林徽因曾因女性身份被宾夕法尼亚大学婉拒入学后来虽然入学而且在 1927 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但是在将近 100 年后到了 2024 年才被追授他的建筑学学位

1937 年,也就是林徽因入学十年后,宾大的建筑系才终于开放招收女生物理学家吴建雄在 1936 年去往美国,攻读原子物理学的博士学位他的孙女袁洁达在关于她的回忆录中写道,在她艰难的上升过程中,一个不变的话题是无论走进哪个房间,她都是罕见的,通常是唯一的女人,而且还是个中国女人

而她实际上是罗伯特·奥本海默看中的β衰变研究权威在原子弹的制造项目中承担着关键工作吴建雄在 1956 年的实验成果直接导致他的研究伙伴李正道和杨振宁成了最早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籍物理学家但他的成就至今隐没于这些男性的科学家之后这就是两代人以前 STEM 学科的顶尖女性因为自己的女性身份要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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