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谈论 艺术, 借 由 对话 走进 自己。 我们 也 谈论 女性, 让 她们的 声音 和 光亮 穿越 媒介, 抵达 心灵。 欢迎 收听 吉亚 达 言中 花束。
有 一次 跟 一个 老师 也是 敞开心扉 聊天, 然后 我 就 跟他讲, 我说 人 一辈子 傻乐 不好 吗? 然后 人 一辈子 傻乐 那 是不是真的 很傻? 我 那个 老师 就 很 有意思 的 跟 我 讲说, 如果 一个人 能够 一辈子 杀 了, 这人 肯定 不 傻。 这人 肯定 有 生活 的 智慧, 他的 生活如此 艰难。 一个人 能够 在 如此 艰难 的、 如此 不安的, 充满 各种 无常 的 事情 的 世界 里, 人世间 活 出 快乐, 这个人 多 有 智慧, 多 高明。 我 当时 豁然开朗。
但 因为 那个 时候 大家 会 突然 开始 认识到 有 一些 好的 老师, 我们 所 打 引号 的 网 红 老师, 他 也将 成为 公众人物。 公众 开始 接受 作家, 可以 是 学者, 可以 是 好的 老师, 可以 是 有 表达 的 人。
可以 是 作为 一个 意见 代表。 其实我 不太 喜欢 意见领袖 这个 词, 因为 领袖 好像 你就是 高高在上 的, 你的 意见 代表 了 一种 更加 正确 的 正向 的 东西, 优于 其他 意见 的 这样 一个人。 就 一个 意见 代表, 一种 声音 代表 了 one of the voices, 对。
成熟 一定 会 带来 自由 吗?
我 觉得 真正 的 成熟的标志 就是你 扪心自问, 你 是否 活 得 更加 自由。
嗨 大家好, 欢迎来到 岩 中 花树。 这 一季 岩 中 花树 播出 之后, 几乎 每期 在 听众 留言 的 信息 里边, 有一个 名字 被 提及 的 频率 特别 高, 就是 上海复旦大学 的 陈果 老师。 我 可能 跟 很多 的 听众 对 他的 印象 来源 是 差不多 的。
时间 大约 在 2010年 左右。 那 一阵 陈果 老师 很多 在 课堂 上, 包括 在 一些 公众 表达 场合 的 一些 京剧 式 的 发言, 不断 的 被 推 到 我们的 眼前。 所以 那 一阵子 我 记住 了 这样 一个 外表 很 飒 很 温婉 的 一个 年轻 女性。 但 这几年 好像 关于 她的 视频 被 推 到 我 面前 的 少了。 然后 当 他的 名字 不断 的 在 后台 被 人 提及 之后, 我也 产生 了 很深的 好奇。 于是 非常 开心 此时此刻 陈果 老师 就 坐在 我 面前。
下面 请 陈果 老师 跟 大家 打个招呼, 各位 听众 好, 鲁豫 老师好。 我 形容 一下 此刻 我们俩 在 上海 是在 上海 经历 过 一场 台风 过境 之后, 我们 两个 面对面 坐 着。 因为 陈果 老师 特别 坚持 说, 希望能够 线下 做 这样 一次 对 谈。 其实我 也是 特别 喜欢 线下, 就 彼此 能够 看到 对方 的 眼睛。
那种感觉 是 很 不同 的, 眼神 交流 其实 是 很 重要 的 一种 交流。 有的 时候 人 跟人 在线 下 交流 的 时候, 连 沉默 都 是一种 对话。
是的, 然后 我们 俩一 见面 之后, 陈果 老师 看着我 很 感慨 的 说, 你 这么 瘦, 我说 你 也 很瘦。
对我 也 很瘦。
然后 这时候 我 发现 有时候 一个人 对 自己 其实 有 很深的 误解 的, 偶尔 需要 通过 别人 的 眼睛, 通过 第三方 的 视角 看自己。
有的 时候 要 看 第三方 的 视角, 他 到底 是 一面 哈哈镜 还是 一面 非常 精准 的 镜子。 如果 对方 的 视角 是 一面 哈哈镜 的话, 他的 意见 不太 值得 参考。
那 怎么样 确认 此时此刻 是 哈哈镜 呢? 还是 中肯 的 视角, 中肯 的 意见。
所以 需要 线下。 他 很多 时候 眼神 之间 的 交流, 他 很难 隐藏 一些 真实的 真诚 的 一些 信息。
我的 好奇 是因为 我 在上 中学 的 时候 就 清华 附中。 然后 当时 我们 就 开玩笑 说, 很多 同学 是 清华大学 教师 的 子弟。 理论上 讲 他们 有可能 从 出生, 如果 大学 也 上 清华, 毕业 也 留校 的话, 这一生 可以 不用 离开 清华 校园。 所有的 人生 的 每一个 步骤 可以在 校园 里面 完成, 真的 是在 象牙塔 里面 完成。 那 从 理论上 讲, 你 日常 的 生活 是不是 也 能够 完全 在 复旦 这样 一个 象牙塔 里面 完成, 不需要 和 真的 世界 产生 很深的 勾连。
我 目前 的 这个 人生 经历 的话, 其实 比较 类似 于 这样的 一种 状态。 因为我 本科、 硕士、 博士 都 是在 复旦 完成 的, 后来 又 留校 做了 老师。 所以 有 学生 就 开 个 玩笑, 他说 你 这个 真的 是 全 蛋 圆的。 所以 我 觉得 很多 时候 确实 在 学校 里面 的 生活 是我 大多数 的 生活 的 内容, 接触 的 人 也 大多数 是 学生、 老师、 同学。 跟 社会 的 接触 怎么说呢? 应该 还是 有 很多 接触, 但 可能 相对来说 生活 的 圈子 没有 那么 广。
第一次 听到 个 全 蛋 这个 词 好 有趣。 像你 日常 的 生活 离开 校园, 在 真实的生活 当中 的 那个 时间 多不多, 还是 即便 你 离开 校园, 其实 也是 在 你 自己的 学问 的 象牙塔 里面。
没有, 其实我 很 热爱 烟火 世界, 就是 离开 学校 之后, 其实我 过 的 生活 也很 日常, 买 买菜、 烧 烧饭, 打扫卫生, 锻炼身体, 有的 时候 缝缝补补 就是 这 样子。
你说 这 两个 概念, 买 买菜 和 缝缝补补 都是 我小时候 的 关于 上海 的 记忆。 因为 在 我 对于 上海 的 记忆 里面, 买菜 不是 现在 我们 去 超市 的 那个 不 叫 买菜, 是 真正 去 上海 的 菜市场, 在 那个 湿漉漉 的 地上, 从 那个 蔬菜 摊 里面 拎 起 一颗 鸡毛菜, 那个 叫 买菜。
我就是 这种 买菜, 有的 时候 还 讨价还价, 有的 时候 你 会 觉得 他 给你 便宜 了 五毛钱, 你 好开心, 就像 今天 得到 一份 礼物 一样。 然后 有的 时候 你 买 了 一包 糖炒栗子, 边 走 一边 在 播 着 糖炒栗子, 看看 人来人往, 男男女女, 红男绿女, 你 感觉 可好了。
缝缝补补 是一个 文学 的 一个 概念, 还是 一个 真实的。
缝缝补补。 我很喜欢 做 这种 手工活, 而且 我 其实 在 这点 上 可能 是 比较 大胆。 就是我 自己的 衣服 很多 时候 宽 了 变 窄窄的、 变宽 长 的、 剪短 的、 短 得 给他 加 一段 边长 的这 在 我 这个 衣橱 里面 是 常见 的 事情。 我 妈妈 就 很 擅长 缝缝补补。 在 我 很小 的 时候, 因为 这种 商店 什么的 还 不是 非常 的 繁荣, 买 衣服 的 地方 也 不多, 款式 也很 有限。 我 小的 时候 从来没 觉得 我 穿衣服 这件 事情 上 困扰 过 我就是我 妈妈 经常 会 买 很多 布 回来, 然后 就 根据 这种 当时 的 一些 时尚 的 杂志, 根据 那个 款式 做 衣服, 自己 踩 缝纫机, 自己 缝缝补补 做 衣服。 然后 那个 时候 我 就 跟 在 他 旁边, 他 做 什么东西 我 就 跟着 他 一起 做, 他 做 衣服 我 做 手帕。
那你 在 缝缝补补 的 时候, 你 会 一边 听着 东西 或者 看着 电视, 还是 只是 专注 的 此刻 我 手 里面 的 这个 活。
有 背景 的 声音 的, 然后 有的 时候 是 您 的 严重 话 术。 对, 确实 是。 然后 有的 时候 是 评书, 很 老派 的那 时候 经常 听 单田芳 的 老师 我也 喜欢 是吗? 小的 时候 就 吃 中饭 的 时候。
一直 在 等着 单田芳。 田连元、 刘兰芳, 这 都是 我小时候 中午 不 放学 拼 着 命 跑 回家 要 听 的。
就 一直 在 追 更。 对, 是的, 所以 有的 时候 是 单田芳 老师 的 评书, 然后 有的 时候 是 一些 世界名著 的 读书, 然后 有的 时候 是 会 连续 的 放 一段 音乐。 比如说 这个 音乐 好 符合 我的 心境, 就 连续 的 循环 放。 然后 那个 时候 其实 他在 作为 一种 背景音乐, 它 就是 让 我 更加 心安。 反而 这个 音乐 的 存在 让 整个 的 空气 更加 的 安静, 是 这 样子 就 比较 静心。
所以 可能 每个人 生活 当中 都 需要 有 这样, 他 其实 某种程度 是 我们 安放 自己 心灵 和 释放自己 情绪 的 一个 非常 好的 通道。
对我来说 这 是一个 挺好的 独处 方式, 在 这 里面 我 很 享受 这个 过程。 除了 过程 值得 享受 之外, 他 还有 的 时候 会 带给 我 一些 小小的 实用 的 惊喜, 何乐不为?
有的 时候 一个 经常 动脑 的 人, 其实 保持 动手 的 能力 非常重要。 我 虽然 手 非常 笨, 但是 我 成长的 那个年代 是 人们 必须 要 动手 的 那个年代。 所以 我 生活 当中, 虽然 我不会 像你 这样 缝缝补补, 但 你 一说 你 妈妈, 我 就 知道 她 大概是 什么 年代。 因为我 生活 当中, 我小时候 我 上海 年轻 些, 什么 姑姑、 阿姨、 表姐 他们 都会 用 那个 钩针 拿 线 钩出 很漂亮 的 什么 桌布、 台布、 小的 杯垫。 你 可能 会有 这样的 印象, 你 妈妈 一定 做 过 类似的 事情。
我 有 这样的 印象, 其实我 妈妈 很多 时候 还 织毛衣, 现在 也 在 织, 而且 给我 织。 然后 她 织 的 毛衣 我 都 穿, 我不 觉得 他 亚 于 任何 的 大牌, 很多 时候 他 还要 跟 我 讨论 这个 领子 是 什么颜色 的, 如果 拼色 的话 拼成 什么 样子 会 比较 好。 我们会 把 它 当成 一个 很 正经 的 事情 去 探讨, 大家 交流 审美 的 观点, 然后 他 会 指出 来, 他 会 把 它 从 观念 变成 一个 成品。
而且 有时候 越来越 觉得 保持 动手 的 能力 非常重要。
是的, 因为 以前 可能 有一个 刻板 的 观念, 是 觉得 好像 四肢发达, 头脑 简单。 可是 我 现在 觉得 恰恰相反, 头脑 要 发达, 四肢 一定要 发达, 因为 身心 不二法门。 很多 时候 你的 这种 头脑 的 能量 其实 是 需要 消耗 大量 的 身体 的 能量 的。 所以 需要 一个 好的 身体, 个 健硕 的 身体 来 支持 供养 你的 这个 头脑 的 能量, 输送 营养。
所以 对你 来说 缝缝补补 之余, 你的 大脑 可以 获得 更多 的 养分, 可以 专注 你 学问 的那 一部分。
是的, 而且 让 我 休息, 我需要 好好好 的 休息 我的 头脑。 这个 时候 你 最好的 休息 的 方式 是 找 一个 完全 会 不用 脑子 的 事情, 完全 就是 能够 处于 心流 状态, 忘我 的 做 一件 事情, 专心致志 做 一个 手工活 的 状态。 所以 我看 有些 名人 喜欢 做 木工, 有些 名人 喜欢 运动 跑步。 我 很多 时候 在 做 运动 或者 是在 这个 缝缝补补 的 过程 当中, 我会 忘了 时间 的。 然后 那个 时候 我 觉得 我的 脑子 是在 休息, 然后 我 整个 人的 能量 在 慢慢 恢复。
因为 在 平时 的 工作 当中, 包括 跟 学生 交流, 跟 同事 们 交流, 我们 大多数 的 时候 都 是在 讨论 一些 观念性 的 问题, 思想性 的 问题。 所以 我 觉得 对于 精神 的 消耗 很大。 所以 很多 时候 我 觉得 要 平衡 和 休息 好 自己的 精神, 最好的 办法 不是 让 他 不 思考, 最好的 办法 是 让 身心 处于 平衡, 让 我的身体 也 在 有 一定 的 消耗。 当 他们 处于 平衡状态 的 时候, 我 觉得 这就 挺 健康 的。
挺 正常 的。 所以 就 人生 大部分 时间 在 这样的 一个 校园 里面 去 生活, 他是 需要 有时候 出来, 需要 有时候 动手, 这样的 平衡 其实 对 人是 最好 最 健康 的。
对对对, 就是 曾经 有人 问 过 我, 这样的 生活 你 会厌 吗? 因为 有 很多 的 我的 周围 的 同学 朋友, 他们 都是 大学毕业 之后 就 开始 在 全世界 各地 各种 飞行 工作, 拓宽 眼界。 然后 就 问我 老 待在 一个地方 你 腻 不 腻? 而且 不光是 待在 一个 城市, 还 待在 同一个 校园。 有可能 未来 还在 这个 校园 继续 待 下去, 然后 一直 要 等到 退休, 对 吧?
然后 我 觉得 我是 个 很 待得 住 的 人, 因为 日常 的 这种 琐碎 的 这种 生活, 他 不太会 让 我 感到 厌烦。 因为 生活 可能 是 旧 的, 我 老是 新的。 我 经常 会长 出新 的 自己, 然后 碰到 新的 事情, 认识 新的 人。 就像 今天 认识 了 鲁豫 老师, 结交 新的 朋友, 产生 新的 想法, 看到 新的 书, 生活 每天 都是 新的。 所以 我不 觉得 就是这样 的 生活 会 让 我 觉得 很 腻味, 很 厌烦。
尤其是 做 老师的话, 不断 的 会 碰到 最 年轻 的 面孔。
他们 经常 会 挑战 你, 给你 提出 很多 有 挑战性 的 问题。 其实 很 有意思, 乐在其中。
那你 在 到 复旦 之后, 你 离开 复旦 校园, 在 其他 的 地方 生活 最长的一 段时间 是 有 多长?
最长的一 段时间 可能 是在 澳洲 访 学。 我 生活 了 一年, 还有 一段时间 可能 相对 比较 长, 是在 加拿大 也是 访 学 生活 了 大概 半年。
有的 时候 他们说 一个 作家 最后 会 变成 一个 城市。 就是你 从 这个 作家 他的 文章 里面 能够 看到, 他 不断 的 写 这个 城市。 比如 张爱玲 跟 上海, 就 某 一个 作家 一定 会 这样 的那 对于 一个 研究 哲学 的 学者 来说, 他在 哪个 城市 重要 吗? 比如说 对 你的 思考 学问 来说, 你 在 澳洲 和 你 在 上海 会 不一样 吗?
我 觉得 影响 不大, 因为 文学 它 需要 具体, 但 哲学 它 很多 是 这是 宏观 的, 而且 文学 它 可能 是 它的 主要 的 内容, 就是 日常生活, 日常 的 人 与 事。 但是 哲学 可能 探讨 的 永远是 宇宙 人生 的 人类 的 基本 问题, 所以 我 觉得 这个 可能 对我来说 影响 并不大。 它 具体 的 时空 的 转变 对我来说 没有 什么 太大 的 影响。
其实 我们 某种程度 相差 有点 多, 但 也 还 算是 有 一些 共同 年代 的 记忆。 就是 因为 70年代、 80年代 年代, 中国 那个 时候 的 变化 跟 现在 来 比 没有 那么 的 巨大。 我 经常 觉得 我 跟 70后是 属于 一代人, 没有 代沟。 然后 我 经常 觉得 我 跟 85后是 两代人, 差 四年 就有 这么 大 的 改变。 对的, 可能 他 其实 不是 我们, 而是 跟 时代 的 改变。 中国 可能 就 是从 85年 80年代 中后期 开始 有 飞速 的 质 的 变化。
非常 不同。 因为我 跟 70后的 人 探讨 过, 我们 用 的 教科书 都 差不多。 我还在 做 学生 的 时候, 在 学校 的 B B S 上面 发起 过 一个 一半 像是 社会 调研, 一半 像是 一个游戏。 然后 我 就说 大家 说说看 当时 的 这个 广告词, 然后 他们说 的那 广告词 我 都 很熟, 70后、 80后说 的 广告词 都是 一 回事。
世界 进入 太空时代, 共同 创造 美好 明天。
对对对, 就 诸如此类 的。 包括 我们 用 的 很多 的 产品, 电视 直接 适用 什么, 电风扇 是用 什么, 洗洁精、 洗衣粉 适用 什么? 大家 都有 太多 共同 的 记忆, 然后 我 发现 它 永远 可以 接龙 接下去。 但是 到了 85后或者 怎么样, 你 会 很多 时候 就 觉得 大家 的 这个 多元化 就 出来 了, 它 就 没有 那么 一致 了。 有 很多 的 经验 就 不是 共同 的 经验, 而是 个人 的 特殊 的 经验 了。 所以 我 跟 70后很多 时候 交流 没有 任何 的 所谓 的 代沟, 我 觉得 非常 顺畅。 但是 跟 85后, 我 有的 时候 就要 考虑 我说 的 东西 对他 来说 是不是 太 老派 了。 真的。
我明白 你说的, 我 现在 越来越 觉得 我们 总是 在 成长的 过程 当中, 其实 是要 跟 这个 时代 非常 紧密 的 连在一起。 这个 时代 的 好 一定 会 体现 在 我们的 身上。 这个 时代 的 所有的 短板, 它的 问题, 未来 也会 在 我们 上 以 某种 方式 体现 出来。
对 每个 人都 是 时代 的 产物, 是 历史 的 产物, 这点 是 自知 的, 不 自知 的 都是 如此。
对你 觉得 在 你的 成长过程 当中, 你 从 当时 的 那个 时代 获得 最大 的 利益 是什么?
我 觉得 我 从 我的童年 青少年 时期 得到 的 最大 的 一个 收获 是 自由的 成长。 我们 那个 时代 不倦, 我不知道, 因为 当时 好像 也没有 卷 这个 词, 对 吧? 这是 近年来 才 出现 的 一个 问题, 反正 我小时候 真的 觉得 很 自由。 然后 我看 现在 小朋友 很多 时候 没有 那么 自由。 虽然 他的 物质条件 非常 好, 可能 家境 也 非常 好。 但是 我不 觉得 他 像 我 小的 时候 那种 顺应 的 天性, 然后 顺其自然 的 那种 个性 的 各种 发展。
你的 阅读量 大 吗?
阅读量 我不知道 大不大, 反正 书 也 经常 看。 小学 每一个 暑假 的 时候 基本上都 看 世界名著, 这是我 妈妈 和 爸爸 对我 的 要求。 我 还 印象 非常 深, 大概是 四年级 五年级 的 暑假 在家 里面 读 资治通鉴。 然后 那时候 读 的 津津有味, 但是 不是 那种 对于 社会 处事 智慧 的 一种 理解, 就 觉得 这个 历史故事 看得 好 有意思, 然后 包括 红楼梦、 包法利夫人、 约翰 克里斯托夫。
身为 独生子女, 在 成长过程 当中 会有 孤独的 感觉 吗?
我 不大 有, 因为我 爸妈 总是 有 很多 的 时间 在 陪伴 我。 我 现在 回想起来, 我 觉得 我 小的 时候 爸妈 陪 我的 时间 真的 很多, 一起 陪我 做 游戏, 一起 陪我 做 手工。 就是我 的 课余时间 和 他们的 业 业余时间 永远 是在 一起玩。 他们 会 很 认真 的 听我讲 故事, 也会 很 认真 的 给我 讲故事。 然后 长大 一点 就 开始 跟 我很认真 的 探讨 各种 人生 的 话题。
我 前两天 还 跟 我 妈妈 在 说, 我说 我 小的 时候 我 感觉 好 自在, 过得 好 快乐。 然后 我 妈妈 就说, 你 确实 有一个 金色的童年。 他说 当时 我 跟 你 爸爸 就 很 专心致志 的 要 给你 打造 一个 金色的童年。 因为 人生 是 艰难 的, 所以 童年 应该 是 金色 的。
那你 还有 印象 你 偶尔 会有 焦虑 的 时候 吗? 因为我 印象 很 深刻, 我 当时 的 焦虑 就是 我会 有 隐隐 的 升学 的 压力, 小升初、 中考、 高考。 因为我 觉得 我 考不上, 那 我 怎么办? 我 就 完了 吗? 你 没有 任何时刻 会有 这样的 隐隐 的 焦虑。
我问 你, 你是不是 从小 就 很 优秀?
客观 的 讲, 客观 讲 应该 是 很 不错 的 一个 小孩。 但 如果 只从 单纯 成绩 来说, 我 从来 都 不是 班 里面 说 永远 学习 最好的。 如果你 要是 按 成绩 来 论英雄 的话, 我应该 算不上 说什么 尖子生, 你是 属于 尖子生 那 一类 的。
我 学习成绩 还 可以, 读书 这件 事情 对我来说 也 不是 一件 非常 辛苦 的 事情。 我 觉得 我 小的 时候 没有 那么 在意 成绩, 我不知道 是不是 因为我 成绩 还 可以。
一定 是因为 成绩 不错。 你 有 某种程度 可能 你 先天 的 你的 学习 方法 就 很 对 这 一切 来 的 没有 那么 费劲 的话, 他 一定 不会 成为 你 焦虑 的 一个 原因。
另外 一点 的话 可能 就是我 觉得 我的 个性 不是 那么 要强, 我不知道 这个 词 是否 准确, 就是我 不大 考虑 要 超过 谁, 因为我 一直 会 觉得 我 这方面 超过 他, 他 有 很多 东西 我 超 不过 他。
你 这个 思考 某种程度 其实 是 挺 深 的。
真的 是 这样 想, 我会 觉得 我 成绩 比 他 好, 那就 代表 我 比他更 可爱, 就 代表 我 一定 比 他 活 得 更加 幸福快乐 吗? 未必。 人 跟人 之间 的 这种 比来比去, 我会 觉得 很 单一 标准。 因为 只有 在 单一 标准 的 时候, 他 才有 可比性。 比如说 A 军 比你更 有钱, 但是 他 一定 比你更 健康, 他的 身体 比你更 健康, 他的 心灵 一定 比你更 健康 吗? 他的 心灵 比你更 健康, 他的 思想 一定 比你更 深刻。 所以 一旦 回归 到 一个 更 宽广 的 一个 评价 体系 的 时候, 你 会 觉得 其实 人 跟人 之间 的 比是 没有 意义 的。
但 你知道 我小时候 其实 也有 过 类似的 思考。 因为 小学 我 成绩 还是 不错 的, 然后 班 里面 总会 有 几个 孩子 成绩 不好, 我 有过 几次, 至今 还记得 我 当时 想法, 我 就会 很 好奇, 我想 回家 以后 他 爸、 妈妈 看 他 成绩 不好, 他 爸妈 会 喜欢他 吗? 这个 问题 的 引申 就是 我会 想, 如果我 成绩 不够 好 的话, 我 爸妈 会 喜欢我 吗? 其实 某种程度 小孩 在 那个 时候 是 会 把 你 获得 喜爱, 你 值不值得 和 你的 成绩 好不好 连在一起。 这个 在 隐身 的话 意味着 如果 我不够好 的话, 我 是否 值得 被爱。
我也 会有 这个 想法, 就是 因为 比如说 你 成绩 好, 然后 老师 就会 很 看重 你, 然后 老师 会 很 喜欢你, 把 你 树立 为 一个 同学 当中 值得 去 学习 和 效仿 的 榜样。 慢慢的 你 就 认同 了 你是 榜样, 慢慢的 你 就 很 希望 被 喜欢, 被 持久 的 喜欢, 被 持久 的 表扬, 慢慢的 这种 渴望 会 变成 一种 讨人喜欢, 讨人 表扬。 所以 很多 时候 你 会 发现 老师 喜欢 什么, 或者 同学 崇拜 什么, 你 就 变成 什么样。 慢慢的 你 就会 发现 你 越来越 活 成 你 渴望 他们 认同 的 样子, 渴望 符合 他们 期待 的 样子。 时间长 了 之后, 你 会 尽可能 表现出 理想化 的 自己, 而 把 真实的 自己 掩盖 起来。
我 觉得 久而久之, 这个 对 人的 压力 是 很大 的。 我 也有 过 这种 困惑, 我会 分不清楚 就是 老师 喜欢我 是 喜欢 我这个人, 还是 喜欢我 的 优秀, 如果我 不再 优秀 了, 如果我 没有 优秀 这个 光环, 我 还 值得 喜欢 吗? 然后 甚至 有 一次 我看 邻居 有一个 小朋友, 他 要 考 小提琴 四级, 他 拼命 练。 后来 有 一次 他 就 压力 很大, 然后 他 妈妈 就 跟他讲 你怎么了? 怎么 这么 沮丧? 然后 他 突然间 就 蹦 出去, 妈妈 如果我 考 不过 的话, 你还爱我吗? 然后 我想 他 这个 问题 让 我 一下子 有点 绷 不住。 然后 我 就在 想 是不是 很多 优秀 的 人, 其实 他 都有 这种 忧虑。 如果我 不 那么 优秀 了, 你还爱我吗? 如果我 活 的 不是 那么 一个 理想 的 样子, 而 活 出了 我 真实的 样子, 我 还 值得 被 你 爱 吗? 但是 我决定 试一试。
你 刚刚 一说, 我 想起 小时候 一个 记忆, 我 还 很小 在 上海, 就是 在 外滩 旁边 散步, 跟 大人 在一起。 然后 当时 外滩 这个 堤坝 旁边 很多 谈恋爱 的 人 会 在 吗? 对, 一对一。 对的。 看到 有 一对 当时 是 年轻 的 哥哥 姐姐, 然后 两个人 都 不好看。 我记得 我 当 一个 小孩 我 就 印象 很 深, 我在 想 他们 俩 都 不好看, 但 他们 俩 都 彼此 喜欢 对方。 这 对我 一个孩子 来说, 他是 某种 好像 有点 小小的 震撼 到 我, 你 会 明白, 我不需要 很好看, 也可以 有人 喜欢我。
是啊, 就是 再 好看 又 怎么样。
要 老的 意思 就是你 再 好 也会 有一个人 不 喜欢你, 你 再 不好 也会 有个人 喜欢你。 对, 但是 如果 从小 我 就会 认为 我 只有 成绩 好, 我 爸妈 才会 喜欢我。 那 我这一生 我 就要 为了 别人 喜欢我, 要 永远 要 达到 某种 要求。
是的, 就是你 刚 开始 的 成绩 好 可能 是 一次 偶然。 但是 渐渐 的 因为你 被 别人 的 赞美、 鲜花、 掌声 表扬, 长期 的 喂养, 然后 这个 就会 变成 你的 一个 日常 饮食, 然后 为了 要 继续 受到 这样的 一种 表扬 性 的 鼓励性 的 赞美 性 的 喂养。 你 会 把 成绩 好 优秀 这件 事情 变成 是你的 本分。 你 觉得 你 必须 成绩 好, 你 没有 自由, 成绩 不好 你 没有 权利 不 优秀, 这个 就是 自我 绑架 了。 因为 每个 人都 有 权利 不 优秀, 每个 人都 只是 正常人, 每个人 身上 都有 缺点, 活 成 正常人 感觉 太好了, 活 得 真实 感觉 太 痛快 了。
我是 小时候 有 一种 真实的 感受, 会 觉得 小孩 是 一点 力量 都 没有, 就是 因为你 太小 了, 你的 所有的 命运 是 需要 听 由 大人 安排 的, 会有 一种 无力感, 这种 无力感 我 整个 的 童年 少年时期 都是 很 深刻 的。 我 就 觉得 在 长大以后 我 就 自由, 我 就 独立 了。 我不知道 你 这种 感觉 有没有。
我应该 也有。 就是我 曾经 跟 我妈 聊过 这个 问题, 我 就 跟他讲, 我说 我不知道 人 为什么 要 成功, 我说 就算 拿到 很多 奖状, 然后 就算 得到 别人 的 羡慕, 但是 这 东西 好像 并不 能够 让 我 发自内心 感到 很深的 快乐。 然后 我说 妈妈 我 如果 做 一个 快乐的 平凡的人, 你 能 接受 吗? 然后 他说 我 就 想要 让 你 做 一个 快乐的 平凡的人。 他说 你的 成绩 好 这件 事情 是 意外 的 加 分, 但是 你快乐 平凡, 这 不减 分。 所以 他说 你可以 做 任何 就是你 想成为 的 样子。 所以 我说 我 读 不 读大学 这件 事情, 我妈 其实 也 不是 特别 在意。
然后 过了 一段时间 她 给 了 我 一条 项链, 然后 项链 那个 坠子 上面 四个字 精神 愉快。 他说 我只要你 精神 愉快 就行了。 他说 做 你 认为 内心 认为 正确 的 事, 然后 做你自己 不会 后悔 的 事, 他 这个 人生 就 很 成功了。
结果 我 读书 的 时候 碰到 一个 老师, 我也 问 他 这样的 问题。 因为 成绩 比较 好, 一直 觉得 是个 好学生。 然后 好学生 不会 轻易 暴露 内心, 因为 有 太多 的 外在 的 这种 闪闪发光 的 优点, 把 自己 给 武装 起来 了。 所以 有 一次 跟 一个 老师 也是 敞开心扉 聊天, 就 跟他讲 我说 人 一辈子 傻乐 不好 吗? 然后 人 一辈子 傻乐 那 是不是真的 很傻? 因为我 老 觉得 那个 时候 很 厉害 的 人都 很 深刻, 很 深刻 的 人 就 不能 很 快乐。 一个 活 得很 快乐的人, 他 就 不可能 很 深刻, 很 深刻 的 人 肯定 过得 苦哈哈 的。
我 那个 老师 就 很 有意思 的 跟 我 讲, 他 如果 一个人 能够 一辈子 傻了, 这人 肯定 不 傻, 这人 肯定 有 生活 的 智慧。 他说 生活如此 艰难, 一个人 能够 在 如此 艰难 的、 如此 不安的, 充满 各种 无常 的 事情 的 世界 里, 人世间 活 出 快乐, 这个人 多 有 智慧, 多 高明。 我 当时 豁然开朗。 然后 他说 所以 很多 时候 我 这个 老师 跟 我 私下里 在 发微 信 或者 交流 的 时候, 还 经常 会说 祝 人生 一路 啥 的那 所以 很多 时候 他们的 开导 对我来说 是 很 重要, 就 打开 我 很多 心结 和 击碎 我 很多 对于 什么 是 很 厉害 的 人, 什么 是 很 深刻 的 人的 这样 一个 偏见。 我 有点 羡慕 你。
我小时候 好像 没有 跟 我 父母 做 过 类似 这样的 谈话 跟 交流。
因为 小的 时候 很想 有人 懂我, 因为我 觉得 我是一个 问题 很多 的, 困惑 很多 的 人, 对 人生 充满 了 好奇。 然后 对 人生的意义 这类 问题, 做 每件事 的 意义, 就有 很多 的 疑惑。 我 总 在 四处 找人 聊, 也 在 看 是不是 能够 聊到 合适 的 交谈 对象。 因为 有些人 会 觉得 这些 问题 非常 无厘头, 很 没有 意义。 但是 好在 我 爸妈 对于 这些 问题 还是 比较 认真 的 对待。
你 爸妈 读 过 大学 吗? 没有。 所以 你看 一个人 的 智慧, 他的 眼界、 他的 人生 的 态度, 真的 跟 他的 学历 没有 任何 的 关系。
对, 我记得 我的 一个 长辈 跟 我 讲 过, 人的 智慧 不 在于 精 经验 的 数量, 而 在于 对 一个 经验 的 质量。 就是 你可以 有 1000个经验, 但是 如果你 没有 对他 有 深刻 的 反思, 1000个经验 都是 水 过无痕, 在 你 身上 不 留下 任何 智慧 的 痕迹。 但是 但凡 你 只要 有一个 经验, 你 对他 深刻反思, 有一个 很 深度 的 一个 探索, 这 一个 经验 就 够了。 他 可以 举一反三, 甚至 举 一反 百。 所以 我 觉得 人生 的 这种 阅历 也好, 学历 也好, 它 不 在于 数量, 而 在于 你 对 每一个 发生 在 你 身上, 发生 在你身边 的 事情, 是不是 有 足够 认真 的 对待 和 足够 认真 的 思考。
这 还 说明 一点, 可能 是 很多人 可以 借鉴 的, 就是 未必 学习 唯一 的 方式 是 来自于 校园, 来自于 教室。 比如 你 父母, 我相信 他们 一定 是 不断 的 在 学习, 只 是不是 说 上大学 去 学习。 但 他们 一定 会有 他们的 方式, 说 他们 没有 办法 作为 父母 跟 孩子 有 非常 有效 的 随时随地 的 交流 跟 沟通。
是的, 这个 我 觉得 也不 否认 校园 教育。 因为 确实 大学 里面 你 接触 各种各样 的 专业 领域 的 专家 教授, 然后 他们 很多 时候 的 一些 想法 是 非常 高瞻远瞩 的, 我 觉得 是 能够 给 人 醍醐灌顶 的 思维 觉悟 的。 但是 社会 确实 是 会 教 人 很多 事情, 就是 生活 是 本 大书, 这个 听 上去 有点 老生常谈, 但 它是 对的。 有一个 伟人 曾经 说过, 一个 实际行动 超过 一打 行动 纲领。 你 在 生活 当中 遇到 一件事, 你 从中 会 收获 很多很多, 可能 超过 你 看过 的 十 本书。 然后 这个 十 本书 里面 的 黑暗与光明、 沉 与 浮、 究竟 结 与 和解。 然后 你 会 发现 在 一件事 里面 你 就 完全 体会 出来 了。 所以 其实 书 里面 读 到 的 东西, 最后 还是 要 放到 生活 里 去 检验 和 印证 的。
所以 你看 这 小孩 时候 的 你 每天 会 做 很多 这样的 思考。 所以 最后 你 去 学 哲学, 好像 是一个 必然 会 抵达 的 一条 路径。
对, 因为我 真的 就是 对于 人生 有 很多 好奇。 我 小的 时候 就会 这样 想, 人 只 活 一次, 我 总得 弄弄 明白。 就这样。
你知道 现在 我们 如果你 有什么 不明白, 大家 可能 有的人 会上 什么 百度 谷歌 一下, 或者 很多人 会上 小红 书, 或者 你 问 ChatGPT 很多很多。 但 在 我们小时候 没有 这些 所有的 这种 技术 的 资源, 可能 顶多 问 家长, 问 老师 是 看书, 你 有没有 试图 从 书 当中 去 找到 类似 这样的 答案。
对, 其实我 一直 是 带着 问题 看书 的, 所以 很多 时候 我的 阅读 就是 随意 的。 有 一段时间 我 可能 会 把 一个人 的 书 全部 都 读 光, 因为他 真的 给我 解惑。 比如说 有 段时间 我 读 李泽厚 的 书, 他 就 给我 很 解惑。 有 段时间 我 就 钻 到 中国 古典哲学 里面 去。 其实 中国 古典哲学 它 就是 偏向 人生哲学, 它 就是 解决 人生 的 一个 系统 反思 的 问题。
对我来说, 读书 是一个 非常 严肃 的 在 求教 的 过程。 我在 找 我的老师, 然后 有的 时候 站在 我的 书架 前, 我在 想 的 是我 今天 要 邀请 谁 一起 下午茶 聊聊天。 对, 因为我 没有 机会 跟 苏格拉底 见面, 然后 没有 机会 跟 孟子 见面。 但是 等我 站在 书架 前 看到 我的 这些 藏书 的 时候, 今天我 要 反思 一下 我自己, 我 最近 有些 什么样 的 困惑, 我 最近 有些 什么样 的 心得? 哪一位 大师、 哪一位 伟人, 哪一位 思想家, 来 我们 来 对话 一下。
像 这样的, 你 在 十几岁 的 时候, 你 能够 找到 同龄 的 人 跟 你 有 做 精神 层面 非常 对等 的 交流 吗?
其实我 跟 同龄人 那个 时候 确实 不太 有 这种 交流, 跟 同龄人 们 玩 玩 玩 也很 开心 的。 就是我 很 热情 的, 我 跟 大家 在一起 的 时候 玩 的 时候 也可以 很 疯 很 开心 的。 我不是 总是 在 做生活 的 反思。
你 上大学 的 那个 专业 很 有意思, 复旦大学 的 叫 文科 基地, 文科 基地班。 文科 基地班 我的 理解 就是 是一个 类似 于 通 识 教育, 就是 跟 文科 相关, 你们 都会 学到 一些。
对他 就是 一个 基础 文科 的 一个通 识 教育 的 一个 前身。 通 是 教育, 比如说 打通 文史哲, 这是 文科 当中 的 跨学科。 我们班 里面 大概 有 三十多个 人, 我们 就是 打破 这个 文史哲 的 专业 壁垒。 然后 希望能够 通过 各方面 的 老师, 给 我们 各方面 的 文史哲 方面 的 资养, 文学 的、 历史 的、 哲学 的 滋养, 能够 让 我们 有 更加 广阔 的 一个 人文 底蕴。 然后 我们 还要 学 一些 物理课, 还要 学 一些 数学课。 但是 是 文科 物理, 文科 数学 主要是 对 一些 数理化 的 一些 基本 逻辑, 还有 一些 前沿 的 一些 基本 的 信息 有所 了解。
但 他 有一个 问题, 就 感觉 好像 你每 一样 都 学到, 但 我没有 一样 是 学 得很 精 很 深。 如果我 只是 大学 本科毕业 之后, 我没有 再 深造, 我 就要 走向 社会, 进入 工作 职场 的话, 那 我的 一技之长 是什么? 我应该 进入 哪一个 领域?
我 觉得 很多 时候 我们 刚 进 文科 基地班 的 时候, 我们 一个 老师 就说 的, 这里 不 把 你 培养 成 某一类 专业 的 人, 而 把 你 培养 成 一个 健全 的 人。 他说 用 你 健全 的 人 进入 社会。
那 我 作为 健全 的 人我 适合 什么样 的 职场? 我 哪一类 职场 是 适合 我的?
其实 是 这 样子, 我们 当时 认为 本科 很多 时候 就是 在 打基础, 然后 真正 的 专业性 和 专精 性 是在 硕士 跟 博士 的 时候 去 完成 的。 所以 本科 的 时候 你 就 保持 一种 对于 知识 的 开放性 和 对于 前沿 知识 的 一个 基本 认知。 然后 可能 你 在 进 工作岗位 的 时候, 你 再去 培训 一些 基本 的 技术 或者 是 相关 的 知识 就 够用 了。 当时 是 这么 想 的。
所以 对你 来说, 本科 一定 只是 一个 开始, 你 一定 会 再 深造。 硕士、 博士 一定 是 这样的 一个 求学 的 过程。
没有 一定, 我 好像 没有 什么 规划 的。 我 其实 挺 感谢 文科 基地班 的, 因为 当时 我们 读大学 选专业 的 时候, 很多 人选 专业, 其实 对 自己的 专业 是 不了解 的。 他 很多 时候 就 觉得 这个 专业 可能 比较 具有 实用价值, 为什么呢? 好找 工作, 比较 热门。 然后 对于 自己的 专业 往往 不是 有 真实的 一个 了解, 而是 有 更多 的 想象。 然后 我 读 文科 基地班 的 时候, 我 就 觉得 当我 对 这个 文学、 哲学、 历史 有一个 基本 了解 之后, 当我 选专业 的 时候, 我是 基于 了解 去 选 的。 然后 我 选择 哲学 是因为 它 真的 满足 我的 需求, 满足 我的 渴望。
那你 对于 关于 自己的 未来 的 想象, 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 已经 慢慢的 具象化 了?
到 现在 为止 也没有 很 具象化, 我没有 一个 比如说 一个 很 具体 的 蓝图。 我要 活 成 一个 什么样 的 职业, 我要 进入 一个 什么样 的 状态, 我 有 什么样 的 任务 一个 一个 去 完成。 我没有 任务 表, 我 其实 对 自己 只有 一个 要求, 就是 随着 我 对 自己 越来越 深入 的 了解, 让 我自己 能够 尽可能 自由 而 全面 的 发展, 发掘 我 更多 的 潜能。
我 个人 经验 是一个 小孩, 一个 年轻人, 他 对于 未来 的 一个 想象 慢慢的 具象化。 可能 通过 某 一两个 具体 的 人, 就 类似 于 你 生活 当中 你知道的, 你 了解到 的 一个 样本, 一个 榜样。 那个人 从事 某 一个 职业, 在 某 一个 领域 你 会 通过 他 而 对于 那个 领域, 那个 行业 产生 某种 想象。 你 会 觉得 我很喜欢 这个人, 也许 我会 未来 也 可能成为 像 他 一样的。
人我 想成为 我自己, 我没有 想 过 要 成为 其他人, 我会 欣赏 很多人, 但是 好像 还 不足以 称之为 榜样。 因为我 从小到大 就 等于 一以贯之。 我 一直 觉得 人 跟人 不一样, 他 跟 我不一样, 他的 人生 跟 我也 不一样。 人生 没法 复制人, 也 没法 复制, 我自己 很 独一无二 的, 那 我 就 做自己。
我记得 那时候 看 那个 电影 阿甘正传, 然后 阿甘 是一个 挺 灼灼 的 人, 挺 笨拙 的 人。 他 有 个 女朋友, 我 已经 忘了他 女朋友 Jenny Jenny。 对, 那你 跟 阿甘 说 我要 做 一个 歌星, 我要 怎样。 然后 阿甘 你 呢 然后 阿甘 说 我要 做自己。
当时 这 句 话 是 一拳 击倒, 对我来说 就是我 觉得 对我 也要 做自己, 然后 我要 了解 我自己, 我 一直 想 摸索 自己的 这个 潜能 和 边界, 所以 我 对我 自己的 未来 永远 保持 好奇, 我不知道 我 将来 会 活 成 什么样。 其实 就像 我 20岁的 时候, 我不知道 今天的我 会 活 成 这个 样子。 然后 十几岁 的 时候 我也不知道 我会 成为 大学 的 老师, 我 总是 充满 了 好奇。 所以 我 现在 也 保持 着 这样 一个 好奇。 我不知道 六七十岁 的 时候 我是 什么样, 我 活 成了 什么 样子, 我在 什么样 的 一个 状态 当中 不做 设定。
有的 人是 我想 怎样, 我 往 那个 方向 努力, 你是 好像 很 自然 的 走到 一个 路口, 在 几个 选择 当中 又 心里 面 会有 个 声音 把 你 带到 某 一个 具体 的 岔路口。
对对对, 就是我 经常 觉得 小 事情 听 脑子 的, 大 事情 听 内心 的。 所以 在 碰到 人生 的 重要 的 节点 的 时候, 这个 时候 我要 保持 安静。 我 很 在意 保持 安静, 因为 保持 安静 的 时候, 外面 的 声音 它 不会 干扰 到 我的心声。 这个 时候 我 得 认真 的 跟 我的 内心 好好 对话 一下。 然后 最后 我的 这个 选择 方向 就是 那个 新生 的 方向。
那你 在 过往 的 成长过程 当中, 要有 几次 或者 几个 比较 重要 的 时刻 需要 此刻 安静下来。 我要 听听 我心 里面 声音。
告诉我 往 哪个 方向 想 走。 就 比如说 选专业 的 时候, 因为我 在 读书 的 时候, 哲学 不是 一个 就业 很 理想 的 专业, 甚至 很多人都 不太 了解 哲学是什么。 所以 我 当时 选专业 的 时候, 其实我 的 同学 选 中文系 最多。 因为 中文系 的 就业 比较 宽广, 你可以 做 记者, 你可以 做 作家。 然后 但凡 你 跟 文字 打交道, 中文系 肯定 能够 胜任 的。
大多数 情况下, 读 历史 的 也 相对 比较 多, 读 哲学 的 确实 不多。 因为 经常 有人 问 哲学 能 干嘛? 去 批判 别人 吗? 所以 那个 时候 我 其实 是 出现 过 这个 节点 的 一个 选择 的 一个 纠结 的。 为了 实际 的 就业 需求, 可能 中文 是 更 明智 的 一个 选择。 但是 我 内心 的 这种 困惑 和 好奇, 又 让 我 欲罢不能, 不可救药 的 走向 哲学。
当时 在 这个 哲学领域, 你说 你 因为 人和 人 不一样, 你 不想 成为 谁。 但 在 那个 时候 你 做出 那样的 选择 的 时候, 在 哲学领域 里面 有没有 几个你 欣赏 的 人? 你 会 觉得 在 某些 时刻 他 不会 成为 我的 榜样, 但是 他 会 成为 我 一个 好像 我可以 作为 一个 参照。
我 好像 真 没有 参照系。 我 有 很 欣赏 的 哲学家, 所谓 的 很 欣赏 的 哲学家, 也 是因为 他在 不同 的 时空 里 一部分 成了 我的 知己。 我在 他的 文字 里 看到 了 这 是我的 困惑, 我 跟 他 共享 一些 困惑, 然后 他 给我 提供了 一条 思路, 我 很 感谢 他, 就是这样。
这 是个 很 好的 角度。 你 找到 知己, 那 你在哪 几个 哲学 驾驶 上 找到了 这种 知己 的 感觉?
我很喜欢 尼采, 我 又 很喜欢 庄子, 其实 中国 哲学 里面 庄子、 老子、 孔子, 我 觉得 我说 出来 之后 我真的 很喜欢。
我 就 好奇 你 分别 最早 读 到 他们是 在 什么时候? 比如 你 最早 在 什么时候 读 到 尼采?
我 大概是 研究生 的 时候, 他的 一两句话 经常 让 我 感觉到 受到 震撼。 尼采 有一个 雄心壮志, 我要 用 一句话 说出 别人 一本书 都 说不出来 的 东西。
但 它 符合 当下 人的 吸收 知识 的 习惯。 就 几个 金句 让人 觉得 醍醐灌顶。
对, 就是 他的 那种 京剧 真是 浓缩 了 太多 的 一种 人生 经验 和 一种 智慧。 对, 当时 有 击中 到 你的 感觉 吗? 有, 就 闪电般 就 很 喜欢他。 然后 还有 我很喜欢 李泽厚, 李泽厚 我 觉得 很少 有人 把 美学 讲 得 这么 清楚 的。 如此 清晰 的 语言, 讲 如此 含混不清 的 美的 概念, 实在是 太 令人 佩服 了。 我 就 把 他的 书 全 找 来 读 了 一遍。
另外 一个半 哲学家 半 文学家, 就是我 推荐 的 这个 茨威格 斯蒂芬 恩 茨威格, 我 也很 喜欢他。 他是 一个 带着 这个 文学家 身份 的 哲人, 同时 又是 一个 拥有 哲学 博士学位 的 文学家、 作家。 你看 他的 每 一部 作品 里面 都有 很多 的 深刻 的 哲思, 但是 我 很 佩服 他 一点 是什么 呢? 就是 这么 深刻 的 思想, 你 读 他的 文字 一点 都 没有 艰涩 难懂。 然后 你 会 在 他 非常 冷静 的 这个 哲思 背后, 发现 那种 非常 汹涌 的 热烈 的 激情, 这个 可能 是 我想 活 出来 的 样子。 这个 也 跟 我 正在 活 的 这个 状态, 我 觉得 比较 契合。 是 这样。
我 好奇 你 读 茨威格, 你 读 他的 这个 作品 的 顺序 是从 哪 一步 开始 的?
我 就 从 昨日的世界 开始 的, 那时候 读 昨日的世界 的 时候, 因为我 读 作品 的 时候, 很 重要 的 是 我想 了解 作家 本人。 这个 茨威格 的 昨日的世界 有点像 他的 半 自传体。 我 先 看看 他的 生活, 然后 再 看看 他的 思想 是 酝酿 的 这个 土壤 是 什么样, 然后 看到 他 把 自己 这个 半 自传体 写 的 是 这么 有意思, 然后 就 开始 去 读 他的 其他 作品。 从 一个 所有的 作品 我 也都 读 过, 他 所有的 作品 我 也都 推荐。
我是 在 疫情 期间, 有 一次 可能 是 无聊, 又 拿起 了 昨日 世界 又 读 了 一遍, 然后 突然 有 一种 被 击倒 的 感觉。
你 被 什么 击倒 了?
他 就 讲到 他 认为 他 这 一代 的 欧洲人, 因为 他们 经历 的 欧洲 就是 在战前 很长 一段 非常 和平, 然后 经济 文化 非常 繁荣。 他们 认为 他 这 一代 跟 他 父母 比 起来 什么 都 遇 不上, 战争 也 遇 不上, 然后 只有 经济 的 繁荣。 然后 他们 对于 人生 最大 苦恼 就在于 接下来 剧院 要 上演 什么 戏剧, 我应该 看 什么 戏剧。 然后 他 认为 人生 就会 如此, 这是 我小时候 的 感受。 我会 认为 我们这一代 人 生长 于 和平 的 年代, 你不会 遇到 战争, 然后 经济 开始 飞速发展。 你 会 认为 跟 我们的 父母 比 起来 我们 很 幸运, 但 好像 人生 又 有点 很 单调, 什么 都 不会 发生。 后来 你 发现 其实 一切 好像 也都 会 以 不同 的 形式 发生 了, 他 也 正在 发生。 他说 那一刻 他 很深的 击中 了 我。
对你 会 觉得 这个人 他 怎么 完全 跟 我们 生活在 不同 的 国家。
但是 在 讲 着 我们 的话。
讲 着 我们的故事。 对, 就是这样。 所以 看 他的 时候, 我 很多 时候 不 觉得 我在 看 他的 人生, 我也 在 看 他的 历史, 我也 在 反观 我 自己的人生 跟 历史。
对 然后 我 现在 觉得 人 到了 我 如今 这个 阶段, 我 突然 能够 很 深。 我 不能说 我 共情 此 为 歌, 但是 我 能够 理解 他 最后 内心 的 坍塌 源于什么。 所以 很多 文学界 评论 昨日 世界 说 这 本书 就是 一个 最 漫长 的 向 生活 告别 的 一封 告别信, 一封 绝笔。
对, 是 可以 这样 讲。 因为他 最后 那句话 其实我 印象 很 深, 我 可能 记得 不太 真切。 具体 文字 大致 是 说, 一个人活 在这个世界 上当 他 经历 过 黑暗与光明、 战争与和平、 爱与恨、 痛苦 与 欢乐, 他 才算 真正 活 过了。 然后 茨威格 觉得 他 真正 活 过了, 他的 人生 已经 完整 了。 对。
他是 这本 书写 完 之后 的, 隔 两天 就 把 这些 书稿 寄出去, 然后 才 完成 他 死亡 的 那个那个 行为。 然后 我 就会 突然 明白, 像 他说 的, 他 曾经以为 他们 未来 整个 欧洲 国家 的 概念 都 不会 存在, 他 只是 一个 欧洲人, 是个 世界 公民。 然后 有一天 他 讲 的 那个 语言 的 世界 已经 将 不复存在, 他 心目 当中 那个 欧洲 将 不复存在。 所以 他 内心 你 会 明白, 支撑 他的 信念 就是 坍塌。 这个人 一旦 信念 坍塌 的话, 他 就是你 没有 可能 继续。
关键 是 所有的 他是 一个 靠 信念 在 生活 的 人是 当 你是 一个 靠 物质 在 生活 的 人, 你 只要 物质 还在, 你 还是 能 活下去 的对 茨威格 来说, 他的 食粮 是 精神。 所以 当 他的 精神 坍塌 的 时候, 对他 来说 确实 是一个 人生 进入 了 一个 非常 艰难 的 状态。
小时候 我 只会 好奇, 我想你 已经 那么 幸运 逃离 纳粹 铁蹄, 对, 你可以 生活在 伦敦, 又从 伦敦 去了 巴西, 你的 身体 是 完全 自由的, 你 为什么不 能够 好好的 活 下来? 后来 你 明白 一个人 的 身体 自由 远远不够。 当 你的 心灵 不 自由 的话, 你 依然 是 活 在 一个 深不见底 的 最 黑暗。
的 地方 深渊 里面。 对对对, 就是 茨威格。 其实 他 最后 从 他的 跟 世界 的 告别 来看, 他 感觉 自己是 无家可归 了, 对他 被 他的 家园 抛弃 了。
我 就 这次 在 阅读, 我 对 他们 这 一切 都 产生 了 非常 深 的 好奇心。 但 我 的确 从来 没有 像你 刚才 讲 过, 我没有 从 哲学 角度 去 思考。
茨威格 哲学 到 最后 读 着 读 着, 我 现在 觉得 读 什么东西 到 读 到 后来 都 是一个 世界观。 读 法律 的 人 到 最后 你 会 用 法律 的 眼光 看 这个 世界上 的 万事万物。 读 哲学 的 人 不知不觉 当中 你 会 拿 哲学 在 看 世界上 的 万事万物。
茨威格 的 这个 昨日的世界 让 我 就 觉得 他 始终 有一个 哲学 视角。 什么 叫 哲学 视角 呢? 就是 他在 他的 作品 当中, 哪怕 是 昨日的世界, 他 完全 是 一个半 自传体。 在写 自己 人生 的 故事 和 自己 身边 的 那些人, 除了 当局者 之外, 他 仍然 是 有一个 局外人 的 一个 分身 和 角色。 他 一边 是在 热情 的 全然 的 投入 他的 生活, 但 一边 他 总是 在 不断 的 反思 身边的人和事 和 发生 在 自己 身上 的 这种 变化。 而 这 两件事 可以在 同一个 人 身上 是 双轨 齐 下 同时 进行 的。 这个 对我来说 很 动人。
所以 你 会 发现 茨威格 即使 是 写 到 情感 非常 热烈 的 时候, 它 不会 给 人 感觉 是 煽情。 因为 它 仍然 是 冷静 的。 她的 底子 仍然 是 一团 静 气, 有 一种 哲思 的 静 气。
在 他 始终 有 这么 一个 局外人 的 角色, 我 就会 觉得 他 很 真诚。 他 不会 伪装 自己, 或者 美化 自己, 或者 虚构 一个 理想化 的 自己。 他 诚实 的 对待 自己 生活 当中 发生 的 事。 因为 他用 一个 哲学家 的 批判 的 角度, 他在 批判 虚伪, 批判 不 真实。 这点 还是 挺 难得 的。 因为我 觉得 一个人 写 自传, 要 完全 如实 的 写出 自己的人生 是 很难 的。 你 多多少少 总是 想 藏 着 的。
有些 东西 你 觉得 不足为外人道, 有些 东西 会 暴露 自己 灵魂 褶皱 里面 的 一些 阴暗 的 东西, 你好 想 把 它 删除 掉, 但是 做 一个 没有然后 另外 一点 就是 他的 一个 人生态度 很 吸引 我就是 在写 昨日的世界 的 一些 片段 的 时候, 我 能够 感觉到 他的 那个年代 如此 无序 的 世界 里, 他 一直 在 找 有序 的 节奏, 他 活出自己 有序 的 节奏。 然后 在 一个 非常 不 自由的 环境 里, 他 努力 的 在 自己 身上 建立 一种 自由, 太 动人 了。 这个 我 觉得 是我 很 希望 向 他 学习 的, 就是 在 非常 动荡 的 生活 当中 活出自己 的 心安。 然后 在 非常 不确定 的 变幻 世事 当中, 能够 在 自己 身上 找到 确定性。 就是 命运 无 补偿, 我 有偿, 这个 感觉 非常 好。
而且 慈悲。 跟 我小时候 读书 还 会有 这种 隐隐 的, 我会 说 是什么 感觉? 后来 我想 他 其实 内心 是 非常 以 欧洲 为 中心 的。 欧洲 中心主义 有一点 一定 是 带有 他 那个年代 的 优越感。 因为 在那 时候 欧洲 的 文化 太 丰富 太 繁荣 了。 但是 你 会 发现 他 其实 是对 欧洲, 对 他的 文化 有 很 深 情感 的 一个人。 他是 个 情感 非常 丰沛 的 一个人。
对他 是一个 情感 非常丰富 非常 深情 的 一个人。 他 对 欧洲 的 这个 文明 文明 的 欧洲 是 非常 深情款款 的。 但是 他 对 欧洲 的 精神 其实 也有 一定 的 理想化 的。 因为 你看 战争 也是 在 欧洲 发生 的, 然后 很多 阴暗 的 事件 或者 卑鄙 的 人性 也 在 欧洲 战争 的 过程 当中, 或者 在 日常生活 当中 有所 体现。 所以 我 觉得 茨威格 是一个 非常 理想化 的 一个 理想主义者。
我 有时候 会 很 感慨, 就是 生活在 同样 的 时代, 可能 背景 差不多, 后来 经历 也 差不多 的 人, 可能 因为 先天 的 个性 的 原因, 最后 人生 命运 会 完全不同。 我 上次 跟 另外一个 嘉宾 就 聊到, 好像 也 谈到 了 一下 茨威格, 然后 就 说起 哈耶克, 他 跟 哈耶克 两个 之间 可能 也 差 了 十年 十几年。 但 最后的结局 是 如此 不同, 你 就会 觉得 人的 命运 有时候 跟 时代 有关, 也 跟 个性 会有 某种 一些 小小的 关联。
对的, 怎么说呢? 外因 还是 最后 要 通过 内因 起作用。 对, 就是 所有的 外部环境 它 只是 一种 素材。 就 你 受到 各种 打击, 这种 打击 对你 是一种 激励, 还是 让 你 沉沦。 其实 最后 还是 由 你 自己的 一种 思维 认知 个性 所 决定 的。
对你 来说, 最后 进入 哲学领域 是一个 水到渠成 的 过程, 是个 必然 的 一个 过程, 就 殊途同归。 无论 我 怎么走, 可能 兜兜转转 都会 进入 到 哲学。
我 觉得 是 这个 要 看 怎么 理解 哲学 这个 词。 如果你 觉得 是一个 学科 的话, 那 未必。 如果我 当时 没有 进 复旦, 我没有 进 文集 班, 也许 我 进 的 是 另外 的 专业。 但是 如果你 把 哲学 理解 为是 你 希望 透过 现象 抓 到 事物 的 本质 和 规律 的话, 那么 这个 是我的 一个 偏好。 我看 任何 事情, 我 老 想 找到 它的 本质 跟 规律, 这就是 哲学。
之前 就 跟 小伙伴 们 聊天 的 时候 也 说, 人 跟人 之间 交往 到 最后, 其实 看 三观 合 不合。 你 一旦 触及 这 三观 合 不合 的 时候, 它 其实 就是 关于 人的 内在 的 一种 本质。 三观、 世界观、 人生观、 价值观 就是 个 哲学问题。 然后 你 如果 把 想 把 一件 事情 做到 精益求精, 做到 极致, 做到 上限, 那你 一定要 由 术 入道。 从 技术 到 它的 规律, 到 它的 本质, 这 仍然 是个 哲学问题。 所以 我 觉得 但凡 你 做 任何 事情, 你 要 深入 到 他的 灵魂, 深入 到 它的 本质, 你 想 把握 它的 规律, 你 都会 进入 哲学。 即便 你 不 叫 那个 东西 叫 哲学。
所以 你 从 很小 到 现在, 在 所有的 人生 关口 碰到 一些 困难 困惑 的 时候, 哲学 都 能够 帮你 以 非常 健康 的 心态 去 面对 它, 能够 帮你 安然 的 度过 一个 又 一个 生活 当中 的 困境。
不能说 是 狭义 的 哲学 专业, 因为 小的 时候 不知道 什么 是 哲学 专业, 对他 知之甚少, 就是 对于 人生 的 问题 的 一些 疑问 和 思考。 我 觉得 是的。
举 个 具体 例子, 比如 我们 从小到大, 小的 时 更 年轻 一点 的 时候, 如果 碰到 情感 的 困惑, 情感 的 纠葛 过不去。 每个人都会 有 那个 情商 的 时候, 哲学 也 能够 帮你 度过 那个 交给 时间。 只有 只有 哲学 不行, 但是 时间 这也是。
一种 哲学思想, 交给 时间。
我也 具备 这样的。 但 这是我 后来 慢慢长大 之后, 是 生活 让 我 得出 这样的 结论, 就是 如果 过不去, 时间 自然 会 帮助 我们。 但 这也是 哲学 的 一个 方法。
其实 所有的 哲学书 存在 之前, 它的 土壤 是 生活。 很多 人是 对 生活 有了 感悟, 把 他的 感悟 变成 一种 理论, 写 进了 哲学书, 我们 把 它 称之为 是 狭义 的 哲学。 但 其实 它的 根源 来自于 对生活的感悟, 对 生活 的 理解, 理论 是 灰色 的, 生命之树 常青。 所以 真正 的 一个人 有 哲学 的 素养, 不 在于 他 读 过 很多 哲学书。
I 现在 看过 的 哲学书 可能 更多, 哲学 的 记忆 更深, 更广。 但是 我 觉得 真正 的 这个 哲学 素养 来自于 你 能够 有 这样 一种 人生 的 态度, 能 化解 生活 当中 的 难题, 能 在 不安的 世界 里 更好地 过 自己的 一生。 看到 人生 的 难题, 很多 时候 无解 的 那种 难题, 无解 的 难题 应该 尽力而为。 很多 事情 是 无解 的。 然后 你 就 交给 时间, 我妈 经常 说 的 一句话, 包括 我 爸爸 经常 说 的 一句话, 天 总是 会 亮 的, 你 需要 点 耐心。 碰到 任何 人生 的 艰难, 你 能够 去做 点 什么的 时候, 尽力而为。 当你 什么 也 做不了, 或者 这个 问题 不是 由 你的 主观能动性 能 改变 的 时候, 天会 亮 的, 你 等一等, 就这样。
这个 其实我 也 非常 相信, 还没 过去 你 就 再 咬牙 它 会 过去, 还 那你 就 再 咬 一 咬牙 总是 会 过去。
是的, 就 包括 茨威格 的 与 世界 的 告别。 我 有的 时候 就在 想, 这种 跟 世界 的 告别 永远 当成 人生 的 最后一个 选项, 然后 你 会 发现 这个 选项 就 永远 不会 来了, 它 永远是 最后一个 选项, 你 不要 去 抵触 它, 或者说 觉得 他是 有 强烈 的 一个 反感。 当 他 成为 最后一个 选项, 你 会 发现 你的 办法 总 比 这个 选项 要 多, 你 还 总有 还有 其他 选项。
所以 如果我是你 的 学生 的话, 我会 觉得 我 这个 老师 他 对于 人生 所有的 问题, 所有的 困惑, 他 都 有着 某种 非常 智慧 的 答案。 所以 我 想知道 可能 这么多年 你的 学生会 不断 的 带着 他们的 问题 来 找到 你来 面对 你。
一方面 学生会 就是 他们 会 把 他们的 一些 人生 的 困惑、 情感 的 困惑、 成长的烦恼 来 跟 我 讨论, 希望能够 在 我 这里 得到 一些 建议、 忠告 和 启发。 但是 另外 一方面 是 我自己 也很 平凡, 然后 我 也有 很多 烦恼, 只不过 我的学生 不知道。 然后 学生 问 我的 那些 问题 可能 就是 已经 化作 了 我的 经验。 我可以 给 一些 建议, 然后 可以 给 一些 不同 角度 的 思考, 仅供参考。 对, 就是这样。
现在 整个 复旦 还 洋溢着 你们 一直以来 就像 校训 一样的, 说 要 那种 要 做 一些 自由 而 无用 的 事情, 听起来 非常 的 让人 内心 很 奔放 的。
还有 但 没有 我们 读书 的 时候 那么 多。 我 读书 的 时候 已经 有 这个 所谓 的 民间 校训 了。
这 句 话 具体 出处 是 来自于 哪里?
来自于 某个 学生 在 B B S 上 写 的。 然后 不知 如何, 他 就 被 传开 了, 不知 如何 他 就 得到了 很多 人的 认可, 然后 不知 如何 大家 就 把 他 封 为 民间 校训 了。 然后 不知 如何 他 就 被 很多人 误解 了。
什么 叫 被 很多人 误解 了?
因为 无用 这个 词 很多 时候 用词 它 可能 就 比较 特别。 而 大家 会 觉得 你 要 做 没有用 的 人 吗? 不是 应该 成为 栋梁之才, 成为 有用的 人 吗? 那个 时候 其实 恰恰 是 提出 这 句 民间 校训 的这 帮子 人, 或者 我们 当年 的 很多 同学, 他 其实 是在 反对 这种 唯 实用 论 的 这种 价值 评价。
因为 很多 时候 社会上 的 人 觉得 有用 就是 有 实用性, 有 功利性, 那 就是 能够 尽快 的 变现, 能够 尽快 的 为你 找 工作。 然后 给你 带来 很多 社会 资源, 给你 带来 很多 的 功名利禄 生活 的 便利, 立竿见影 的 效果。 所以 当时 很多 时候 复旦 的 学生 就是 针对 这样的 一个 背景 提出了 无用。 他 认为 很多 东西 你 不能用 这种 实用性 来 概括 它的 价值。 即便 一些 东西 它 没有 实用价值, 它 有 精神 价值, 它 不能 帮助 你 谋生, 给你 带来 物质 自由, 但是 它 能 让 你 终身 快乐, 带来 精神 自由, 比如说 人 还是 应该 有 梦想, 精神 追求, 还是 可以 喜欢 音乐 和 艺术, 然后 还是 要有 很 好的 友情, 还要 追求 很 理想 的 爱情。 这些 东西 当时 很 打动 我们。
你 在 那个 时候 做 过 什么 所谓 的 这种 浪漫 自由, 但 好像 打 个 引号 无用 的 事情。
我 想不起来 具体 的 了。 跟 几个 同学 一起 读诗 就 很多, 因为 很多 所以 想不起来, 很 特别。 我们 那个 时候 毕业 的 时候, 就是 会有 几个 同学 躺在 草坪 上 看着 草坪 上方 的 星空, 然后 有一个 同学 在 旁边 弹吉他, 然后 一夜 不说话。 第二天 早上 起来 天亮了, 我们 互相 拥抱, 互相 告别, 互相 祝福, 就 很 有 诗意。 当时 这种 行为 其实 没有 什么 特别, 因为 很多 同学 都在 这样, 理科生 们 也 这样。 还有 同学会 男同学 跑到 女同学 宿舍 下面 去 弹琴, 然后 弹完 琴 就 消失了, 没有 任何 目的, 没有 任何 实用性, 就 很 有意思。
其实 青春 就是 应该做 这样 一些 貌似 无用 的 事情。 最近 我 因为 跟 陈冲 做 他的 那个 新书 的 活动, 然后 他 书 里面 有 一句话 我 印象 很 深, 她 写 她 年轻 时候 谈恋爱 什么, 他说 那个人 就 她 爱的人 其实 很多 时候 不在乎 那个 人是谁。 他们是 容器, 那个 容器 承载 了 我们 比如 对于 爱情, 对于 生活 很多 想象。 其实 一样的 意思。 是的, 很多 时候 生活 本身 是 容器, 它 反映 的 是 我们 内心 很多 对于 美好生活 所有的 想象。
那个 年龄阶段, 我 觉得 陈冲 说得对, 是一个 容器 装 了 我们 所有 火热 的 梦。
对, 所以 不需要 一个 具体 的 人, 那个 人是谁 不重要, 生活 怎样 不重要, 痛苦 什么 不重要。 对他 就是 我们 讲 痛苦 的 一个 容器。
对的, 就是 我们 怀念 的 是 那种 状态, 不是 某 一件 具体 的 事, 某 一个 具体 的 人, 而是 那种 有着 火热 的 这种 梦想, 奋不顾身 的 状态。
但 你看 年轻人 有 一些 是 相同 的, 不同 的 个体 又会有 不同。 比如说 我 从 比较 早 我 就 大概 知道 我 未来 我会 我想 做什么, 那个 想 做什么 是 很 具体 的。 但 对你 来说 是 想做 老师 这个 事, 它 不是 一个 具体 的对, 可能 到 那一刻 有 老师 这个 选项, 他 才会 变成 说 那 我 就 做 个 老师。
是的, 我 对于 人生 的 一个 具体 做什么, 从事 什么 职业, 不是 有 非常 鲜明 的 一个 规划 和 我也 不大 想象。
因为 我记得你 讲 过, 你说 其实 无论是 老师 还是 学生, 单独 这个 概念 本身 并没有 什么 神圣 和 崇高 的那 你说 师生 之间 的 关系 是 很 崇高 的。
就是 老师 不是 圣人, 老师 是 凡人, 学生 不是 圣人, 学生 也是 平常人。 但是 师生关系 我 觉得 是一个 值得 敬重 的, 是 他 值得 敬畏 的 一种 关系。 这个 我 一直 是 这么 想 的。
但 有时候 现在 上课, 我不知道 现在 作为 人文学科, 比如 哲学系 的 老师, 内心 会不会有 一些 小小 忐忑。 因为 环境 跟 以前 不一样, 每个人都会 有 手机, 也 发生 过 很多 老师在 课堂 上 的 可能 一句 讲话 会 被 从 那个 语境 里面 摘出来, 会 放到 网上, 可能 对 老师 会有 一些 困惑, 作为 老师, 也许 每一次 我的 讲话, 每一次 我的 表达, 我 就 会有 一些 字斟句酌。 因为 环境 不同, 你 现在 在 台上, 老师 的 心境 会 跟 以前 不一样, 会 更加 谨慎 吗?
我 觉得 总体。 因为 其实 对于 很多 时候 作为 一个 老师, 或者 你 敬畏 你的 这个 讲台, 你 多少 总是 希望能够 对 学生 有 一些 正向 价值 的 引导。 确实 不会 什么 都说, 就是 生活 素材 那么 多, 你 总是 觉得 要 挑选 一些 更有 价值 的, 更有 益处 的对 学生 的 成长 是 更有 帮助 的 一些 素材。 谨慎 是 一直以来 的。
我 有时候 觉得 讲台 它 其实 就是 某种程度 像 一个 舞台 一样, 可大可小。 而且 现在 你 有 互联网, 每一次 公众 表达 是 可以 通过 互联网 抵达 更多 人的。 所以 这样 每一个 在 讲台 上 的 人, 他 内心 可能 会 明白, 此时此刻 我不是 只是 面对 可能 课堂 上 这 十几个 或者 几十个 学生, 他 有可能 抵达 更 广泛 的 人群。 这 在 表达 上 你会不会 有 一些 变化, 有 一些 改变。
这个 对象性 是 很 重要 的。 因为 任何 的 表达 它 其实 是一种 关系。 就是你 跟 学生 讲课 或者 跟 学生 交流 的 时候, 你 可能 用到 的 一些 例子。 能 进去 皮 吗? 这 孔子 讲 的 就是你 用 的 是 他们 身边的故事, 学习 一些 青春少年 可能 会 经历 的 故事。 但是 你 如果 对 公众 讲 的话, 那你 用到 的 很多 的 例子 可能 就是 日常生活 当中 大家 都 有的 共同 经验。
然后 跟 学生 交流 的话, 你 担心 你的 语言 比较 学术, 你 用到 的 词汇 可能 更加 的 哲学 的 专业术语, 因为 这 可能 是在 他的 认知 范围内 的。 但是 你 对 公众 讲 的 时候, 你 可能 就会 让 你的 语言 更加 的 通俗易懂。 理论化 的 东西 要 化作 更加 接近 贴近生活 的 那种 语言 和 词汇, 主要是 这个 变化。
那你 现在 个人 如果你 做 一些 学术研究, 是 偏 哲学 的 还是 偏 马 哲思 政 这方面 的 呢? 都 有啊, 这是 完全 两个 不同 的 领域。 我会 觉得 我 觉得 哲学 包括 思政, 这个 就是我 研究 什么 跟 我相信 什么 必须 要 合二为一。 还是 我可以 非常 客观 跳出来, 在 研究 一个 也许 我 未必 从 情感 上 那么 倾向。
的 一个 人文学科, 很难 做到 没有 生命 的 注入 的。
所以 我 研究 的 必须 是 某种程度 是我 信仰 的。
这也是 我的 一个 原则。 我说 的 是 我真的 这样 想 的。 我记得 哲学家 金岳霖 说过, 一个 哲学家 的 这个 人生 应该 是 他的 思想 的 写照。 明白。
比如说 你 曾经 你 写 黑 歌, 你 才 那你 可能 你 会 更多 倾向 于 他的 理论。
至少 我 认同 他的 一部分。
对我 意思 就 你 至少 会 认同, 你 才会 去 研究 他 对 吧? O K 我 觉得 这个 队 的 是 合二为一 的, 或者 会不会有 那样的 人我 完全 不 认同, 有待 批判 的 色彩 去 研究。 你那 活 得多 痛苦。 那 倒 也是 你 带着。
批判 也可以, 因为你 也是 把 它 当成 一个 你 所 相信 的 反面教材 去 批判 的。 OK 对你 仍然 有你 生命 的 愤怒 注入。
所以 总 来说 还是。
要 真诚 度 的, 要 真 对你, 你的 批判 也是 真的, 你的 认同 也是 真的。 然后 比如说 黑格尔 和 尼采, 他 某个 阶段 他的 某些 东西 是 很 打动 我的, 但是 也 不是说 他 所有的 东西 我 都 认可。
但是 会有 那种 吗? 比如说 说 一个 研究 卢梭 的 人, 大家 认为 卢梭 是个 生活 当中 特别 糟糕 的 一个 特别 渣 的 一个人。 就 因为你 在 研究 过程 当中, 你 能够 把 研究 的 这个 课题, 这个 哲学家、 思想家, 他的 为人、 他的 人品 和 他的 思想、 他的 学术 完全 的 分开来。 我可以 可能 很 否定 这个人, 但 我 赞同 他的 学问 跟 思想。
浅层 的 时候 是 可以 的。 但是 如果你 要 跟 他 深入 交流 的 时候, 其实 你 跟 你 所 研究 的 这个 哲学家 对象 和 你 日常生活 当中 跟 一个人 的 交往 是 一样的。 浅层 交流 的 时候 就 浅尝辄止, 这点 就可以 了, 够用 了。 但是 你 要 跟 他 深交 的话, 他的 人品 跟 他的 才能 应该 是 统一 的, 他的 身 和心 应该 是 统一 的, 就是 身心 不一致, 知行 不合。 一会 很 拧巴 的。 因为你 一直 在 伪装 你 自己, 在 掩盖 你 自己。 这样的 人生, 你 学 这样的 思想 学 多了, 你 也会 活 成 这样的 人。
所以 当时 10年 你的 那些 视频 爆火, 你 也 没想到。 因为 那些 视频 其实 很多 就是你 在 课堂 上 对 学生 的 一些 对 讲课 的 内容。 但是 公众 从 那些 片段 当中, 好像 就 通过 那些 艰巨 式 的 表达 会 获得 好像 对 我的人生 有 一些 起到 解惑 的 作用, 还 蛮 励志 的。 是 出乎 你的 意料, 出乎意料。
因为 最早 的 时候 是 寂寞 和 孤独的 这样 一个 话题。
最早 是 哪一个 我 都 忘了, 可能 我 刷 到 那个 不是 第一个, 但是 那个 时期 给我。
印象 里 最早 的 是 关于 寂寞 跟 孤独的 话题。 然后 其实 这个 也是 当时 的 学生 跟 我 讨论, 他们 向 我 询问 比较 多 的 一个 话题。 我想 既然 询问 的 多, 为什么 把 它 变成 一堂课, 然后 跟 他们 做 更多 的 交流?
这个 是 私底下 交流 的 时候, 会有 很多 的 学生 跟 你 谈到 这个 跟 痛苦 相关 的 话题。 你说 那 不如 我们 下一次 课 就 讲 这个 对 主题。
对, 就是 当我 发现 这 是一个 他们 这个 年龄阶段 的 小朋友 共同 的 困惑 的 时候, 那 为什么不 把 它 放在 课堂 上? 我们 就 摊开 来 讨论一下, 然后 把 里面 可能 涉及到 的 很多 的 方方面面 的 问题, 都 一次性 的 把 它 解释 清楚。
那 当 2010年 那个 前后, 就 你 那些 视频 突然 在 网上 爆火, 他 对你 有什么 影响 吗? 在 那一瞬间, 除了 可能 更多 学生 后来 想 上 你的 课。
对, 是 七五。 我 当时 花了 很多 的 时间 想 让 网站 把 这个 视频 撤掉, 这 怎么 可能 呢? 对, 但是 因为 不像 现在 这样, 当时 网站 好像 撤掉 要 提供 什么 身份证, 什么 是 可以 撤掉 的, 源头 上 是 可以 撤掉 的。 因为我 其实 觉得 这个 东西 它 很多 时候 我 不知道为什么 要在 网上 放, 我 找不到 它的 意义 是什么。 当时 我 好像 没有 一个 很 强烈 的 想法, 说 我要 做 公众人物, 我要 红, 我要 大范围 的 传播 我的 思想。 没有 这样, 所以 这件 事情 是 出乎 我的 意料 的。 然后 影响 的话 就是你 所说 的 有 更多 的 学生会 对我 的 课, 对我 的 讲座 感兴趣, 但是 也会 有 各种各样 的 这种 不同 的 声音。
但 因为 那个 时候 大家 会 突然 开始 认识到 有 一些 好的 老师, 我们 说 打 引号 的 网 红 老师, 他 也将 成为 公众人物。 公众 开始 接受 以前 会 认为 可能 就是 演员 或者 那样的 人是 公众人物。 反正 那 段时间 作家 可以 是 学者, 可以 是 好的 老师, 可以 是 有 表达 的 人。
可以 是 作为 一个 意见 代表。 其实我 不太 喜欢 意见领袖 这个 词, 因为 领袖 好像 你就是 高高在上 的。 你的 意见 代表 了 一种 更加 正确 的、 更加 正向 的 东西, 优于 其他 意见 的 这样 一个人 一个 意见 代表。
一种 声音 代表 了 one of the voices, 就是我 总是 在 说 我 认为 的 就是 对我来说 有 价值 的, 我相信 的 东西。 然后 我的 看法, 但是 我 一直 是 把 自己的 这种 看法 是 定位 在 参考 你的 一个 选项, 你的 一种 视角, 你 听到 的 多元 的 声音 当中 的 一个 声音 和 一个 答案。 我 从来不 希望 把 自己 架 在 一个 什么 人生 导师, 然后 我的 这个 声音 要 足够 有 震撼力, 能够 解决 你的 当下 的 困境。 我 不给 自己 这么 高 的 定位, 我就是 个 平常人。 从 我的 专业 背景 和 我 微薄 的 人生 经历 给出 我 如果 是 你我 大概 会 怎么做。 所以 我 对于 这个 观众 的 听众 的 反应 这件 事情 我也 重视, 但 没有 那么 重视。
因为你 控制不了 他们 会 如何 反应, 请你 控制不了。 我们 作为 表达 者 只 能够 尽 己 所 能, 对, 总会 有力 所 不能 的 时候。 是的。
就是 哲学 很多 时候 真 教会 了 我 一件 事情, 就是 对于 我 能力 范围内 的 事情 尽力 做好, 然后 对于 我 能力 范围 不及 的 事情 我 交给 命运, 就是这样。
但 有时候 他们 老 说什么 表达 者 被 误解 好像 是 宿命。 我 老 觉得 这 句 话 有点 让 每个人都会 认为, 只有我 是 表达 者, 其实 未必 如此, 但 每个人 会有 应对 的 不同 的 方式。 我 之前 跟 哈佛 田 晓 飞 教授 交流, 他说 他 碰到 这种 时候, 他 就像 个 鸵鸟 一样 把头 埋 在 沙子 里面, 他 不听 不 看我 个人 的 应对 方式 就是 如果 外界 有 很多 的 不同 的 声音, 特别是 很多 不 友好 声音, 那 我也 说不了 什么, 我 就 不说 什么。 等到 他 过去, 我 还是 做我的 事情, 我就是 以不变应万变。
你的 方式 是什么? 以静制动 跟 你 一样, 但 你 会 如何 化解? 因为 我们 客观 的 是 按 我们的 方式 在 做, 但 你 内心 还是 会有 情绪 的。 内心 你的 情绪 起伏 可能 会 感受到 伤痛, 感受到 不解 或者 恐惧, 困惑 你的 情绪 什么? 你 会 如何 去 应对 这些 情绪?
很多 时候 我 也会 关掉, 有些 事情 如果 他 没有 办法 触及 到 你 真实的 日常生活, 就是 很多 东西 评论 我也 重视 的, 但是 这个 评论 关键 还是 看 人。 就是 那些 完全 不了解 你的 人, 他 可能 都 没有 认真 的 读 过 你 一行 字, 没有 认真 的 听 过 你 一期 节目, 他 也不 关心 你的 命运。 这样的 评论 我 觉得 毫无 参考价值。
是 理性 一下 我们 都 明白, 但 情感 上 其实 你 又 很难 把 这些 区分 掉。 如果你 看到 的话, 他 总是 会 以 某种 方式 在 你的心 上面 稍微 的 刺痛 那么 一下, 这是 他 特别 讨厌 的 一点。
那 我 就 接受 这种 刺痛, 然后 我 哈哈大笑 就 刺痛, 因为 这是 正常 的 反应, 我不想 排解 这种 刺痛, 那就 刺痛 一下。 不是说 我 接受 刺痛 了, 我 很着急 的 把 它 从 这种 痛苦 变成 某种 快乐, 或者 很着急 的 去寻找 一种 平静, 那 刺痛 了 就 刺痛 了, 它 会过去的。
在 日常 你的 阅读 里面, 除了 你的 哲学领域 的 专业 的 阅读 以外, 之前 包括 茨威格, 你 还有 哪些 阅读 是 让 你 觉得 特别 内心 觉得 愉悦 的 满足 的 那种 阅读。
我 特别 喜欢 读 侦探小说。
我也是 我 从小 我是 侦探 的 小说 影视剧 的 铁粉。
对我 也是。
而且 我喜欢 那种 最最 传统 的, 最 古典派 的 那种 侦探。 我也是 说 你 最 喜欢 的。
我喜欢 阿加莎 Christian.
我也 非常 喜欢。
他 所有的 这个 侦探小说, 不管 是 大侦探 polo 还是 马普尔小姐, 我 都 读 过。
她 对于 侦探 的 审美 跟 我 非常 像, 或者说 也许 我的 侦探 审美 是 被 她 塑造 的。 他 很 讲道理, 他的 侦探 就 只 负责 侦探, 而不 负责 去 什么 谈情说爱 跟 生活。 所以 阿丽娅 克里斯蒂 把 他的 言情小说 用 一个 笔名 去 写, 而 他的 菠萝 就是 菠萝, 马普尔 就是 麻 浦 尔。 我就是 负责 探案, 你知道 他的 可贵 在于 哪 吗? 后来 我想 明白 了, 侦探小说 很 讲道理, 生活 不讲道理, 生活 不可能 在 一本书 之内 就 把 他 所有的 谜底 向 我 解开。 生活 不一定 是 邪不压正 的, 但是 侦探小说 里面 一定 会有 答案。
他 有一个 理想 世界。
对, 我会 觉得 很 心安。 所以 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 喜欢 侦探小说?
从小 就 喜欢, 而且 是 一发 不可收拾, 爱不释 卷, 就是 这 样子。 而且 我 特别 喜欢 大侦探 菠萝, 他 就是 身上 的 那种 小小的 怪癖, 都会 让 我 觉得 是 他的 闪光点。 然后 包括 他的 形象, 他 非常 可敬, 非常 讲道理, 但 又 那么 可爱, 那么 通 人情, 这点 非常 吸引人。
我是 比较 喜欢 那个 影视剧 版 的, 英国 B B C 拍 的 那些 系列剧。 那个 是 大卫 苏 切特 David Susan, 他是 我 最 喜欢 的 菠萝, 无法 超越 的 菠萝, 我 小的 时候 某种程度 你 会 爱上 它, 你 会 觉得 他 很 可爱。
我 觉得 我 跟 你 一样, 我是 他的 铁粉。
对, 那么 古怪 但是 又 那么 的 温情。
是的, 而且 他 特别 有 人情味, 特别 讲道理, 觉得 所有的 人都 有 自己的 一种 情感 的 牵扯。 他 看似 没有 具体 的 情感 的 牵扯, 但 他是 这 里面 最 深情 的 一个人, 这个 很 动人。
但是 后来 我看 阿加莎克里斯蒂 他的 传记 里面, 他 写 他 到 后来 他 居然 不太 喜欢 菠萝 这个 角色。 他说 他是 一个 叫 什么 egocentric creep, 是一个 特别 以 自我 为 中心 的 一个 讨厌鬼 什么的。
是的, 就是 他的 自我中心, 我 觉得 恰恰 证明 他 不是 神坛 上 的 神, 他 就是 个 正常人。 他 有 好多 缺点, 他的 那些 缺点 是 增加 了 他的 人性 的 光芒, 而 不是 神性 的 光芒。 这就是我 很多 时候 觉得 更 有名 的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 就 福尔摩斯 很多 时候 让 我 觉得 很 接近 神, 侦探 之 神。 他 身上 缺少 一些 人性 的 那些 歇 不完美 的 地方, 它 太完美 了, 然后 菠萝 不 那么 完美, 但 正因为 它 不 那么 完美, 所以 它 特别 可爱。
而且 菠萝 基本上 奠定 了 后来 侦探小说 和 侦探 影视剧 的 对于 侦探 形象 的 这种 塑造。 每个 侦探 都 有一个 怪癖, 对 古 佃 任三郎, 后来 美剧 里面 的 神探 可伦坡, 每一个人 都 有一个 非常 明确 的 一个 属于 你的 标志, 你的 怪异。
对, 你的 怪异 然后 成为 了 你的 个人 标识, 然后 又 很 有 辨认 度。 但 菠萝 的 这个 个人 标识 更 隐蔽, 它 不会 变成 一个 很 鲜明 的 重复 的 台词, 我 觉得 它 更加 灵活 生动。
后来 很多人 建议 说 读 它的 菠萝 系列, 你 不要 按 它的 出版 的 时间 去 读你 要 按 他的 菠萝 的 出场 的 顺序 去 读。 他们说 比如 主要 跟 菠萝 相关 的 几个 主要 的 名著 的 阅读 的 顺序, 应该 先读 东方快车, 再读 A B C 谋杀案, 再读 尼罗河惨案, 再读 阳光下的罪恶, 就 几个 比较 主要 的 这个 是 按 他 基本上 出场 顺序 去 读。 说 因为 阿加莎 她 也是 对 这个 人物 他 有 自己的 一个 梳理。 可能 从 最 开始 无比 喜爱 到 最后 可能 有 一些 觉得 这个 人是 叫 egocentric cream。 他 会有 一个 他的 对, 有一个 改变, 但 我 觉得。
很 有趣。 就是我 倒是 觉得 我 读 菠萝 的 时候 很 随意, 挑 到 哪个 就 哪个, 嗯哪 一本 都 挺好的。
因为我 知道 他 写 马普尔 的 时候, 马普尔 是 来自于 他的 一个 姨婆, 就 原型 她的 一个 姨婆, 然后 阿加莎 她 应该 是 他的 爷爷 那 一辈。 或者 更 早就 是 来自于 欧洲 的 移民, 或者 某种程度 是 战争 的 难民。 比利时。 所以 菠萝 这个人 一定 是 原型, 至少 是 一部分 来自于 阿加莎克里斯蒂 家族 的 某 一位 男 长辈 或者 几个 男 长辈。 所以 一定 有 他 个人 的 某种 情感 的 投射。
有 这个 可能, 如果 它 不完全 是一个 艺术形象 的话, 我 其实 挺 安慰 的。
我 觉得 一定 不是 完全 的 来自于 某 一个人, 但是 一定 有 某些 原型 的 来源 自己。 所以 阿加莎 是一个 很 有趣 的 一个人, 就 迄今为止 有 个别 的 影视剧 里面 有 他的 这个 形象 的 塑造, 但 没有 一个 完整 的 像 人物 传记片, 我 觉得 早晚 会有。 这个人 太 有趣 了。 一个 作家 他的 某种 人物, 其实 他的 一个 某种程度, 他的 一个 写照。 像你 曾经 说过 一句话, 就 一个人 他的 都有 两面性。 你的 一面 如果 太过 阳光, 太过 光明 的话, 另外 一面 一定 是 相对 的。
是 黑暗 的。 我 觉得 能量守恒。
我是 这样 想 的, 所以 人都 是 有 这样 A B 面的。
你 觉得 对 吗? 就是 大多数 人是 这样的。 然后 我 觉得 真正 很 伟大的 心灵 到 最后 活 出来 的 状态 是 生命 的 和谐, 就是 他 没有 自我 分裂 了。
你知道 阿加莎克里斯蒂 这个人 非常 有趣, 我会 觉得。 在 我们 看来 他是 个 如此 之 成功 的 一个人, 他的 作品 的 销量 可能 仅次于 圣经。 但是 后来 说 他 到了 40岁以后, 50岁以后, 他 基本上 是 其实 处于 一个 非常 不自信 的 一个 状态, 照片 非常少, 他 从来不 接受 任何 的 访问, 他 只有 在 去世 之前 参加 过 是 尼罗河惨案 还是 东方快车谋杀案 的 首映, 只有 那么 一次。 就 因为 她 那时候 开始 发胖 了, 然后 她的 第一任 老公 离开 她, 然后 她 第二 老公 比 她 小 很多。 后来 有 传记 作家, 但 我 觉得 是 某种 推论, 但 我 比较 认可 他 内心 是对 自己是 非常 不自信 不确定 的。 我想 天哪, 他 还 会有 这样的 内心 那么 不自信 的 时刻, 但 我 又会 很 认同 那样的 解读。 身为 女性 我 好像 又 产生 某种 共情。
我 觉得 这个 是 大家 的 一个 共识, 会有 共鸣。 就像 像 鲁豫 老师, 你 希望 大众 眼中 看到 的, 你 很难 想象 你 还 会有 烦恼 吗? 你 还有 很多 自己的 不如意 事 吗? 所以 其实 每个人 某种程度 上 他是 一个 个人空间, 他 有 他的 一个 个人空间。 所以 你 展示 给 大众 的 是 一面, 你的 个人空间 里面 发生 的 是 另外 一些 故事。
是 但 某些 时候 当我们 看到, 比如 像 阿加莎克里斯蒂 这样的, 还有 另外 一 面对 我们 普通人 可能 内心 会 是 某种 安慰。 你 会 觉得 他 也 如此 的话, 那 我 这样 某种 状态 是 正常 的。
对, 其实 这就是 正常。 就是我 一直 觉得 人生 最好的 状态 就是 活 的 很 正常。 然后 你 接受 自己, 你 再 成功, 你 也会 有 自己 自卑 的 点。 再 快乐的 时候, 你 可能 也有 一些 生活 当中 的 烦恼 在 你的 心里 萦绕。
生活就是这样 的, 有的 时候 你 会 觉得 自己 痛苦 到 一定 的 程度, 你 就 觉得 为什么 全世界 的 人都 活 得 很好? 他 活 得 很好, 为什么 就 我 那么 痛苦? 你 会有 这样的 时刻 吗? 会有, 这个 其实 写 在 了 我的 梳理 好的 孤独 里面。
就是你 很多 时候 就 觉得 你的 痛苦 本身 已经 让 你 很 痛苦 了。 但是 你 一想到你 一个人 在 一个 光明 的 世界 当中, 承受 着 自己 独特 的 只 属于 自己的 黑暗 的 时候, 你的 痛苦 会 加倍, 痛 上 加 痛。 但 其实 如果你 跳出来 想, 每个 人都 有 他的 个人空间 当中 的 不如意, 你不知道 而已。 是啊 生活 有的 时候 就是 不如意 的, 生活 有的 时候 就是 非常 糟糕。 你的 所有的 付出 并不一定 得到 相应 的 回, 对 吧? 很多 时候 就是 你爱他, 很多 他 就是 不爱你, 这些 东西 是 无解 的, 就 不要 再去 求解 了。 生活 很多 时候 就是 没有答案 的, 你 放过自己 所以 这些 事情 发生 在 所有人 的 身上, 不论 他 成功 不 成功, 不论是 古代人 还是 未来人, 这些 事情 是 普遍 的。 然后 你 就会 发现 你的 痛苦 就 散了, 稀释 了。
偶尔 我会 这么 想, 此时此刻 当我 在 痛苦 困惑 的 时候, 这个世界 的 很多 角落 一定 会有 跟 我 差不多 的 人。 在 此时此刻 也 当然 因为 不同 的 原因, 但是 也 在 相同 的 痛苦 和 困惑 着。 那个 时候 你 会 内心 会 觉得 好像 会有 某种 安慰, 你 不是 那个 孤独的灵魂。 是的。
而且 生活 的 本质, 我 觉得 它 就是 非常 立体 的、 复杂 的。 就是 生活 它 就是 有 快乐 有 痛苦 的。 有的 人的 痛苦 是因为 物质 太 匮乏 了, 他 养家糊口 很 有 困难, 这个 确实 是 痛苦 很大 的 难题。 有的人 可能 物质 非常 的 丰富, 但是 他 可能 失恋了, 或者 他 可能 碰到 了 这个 生活 当中 的 生离死别, 那 也 真的 是 痛苦 另一种 痛苦。 还有 的 人 可能 没有 什么 具体 的 事件发生, 他 就 觉得 自己的 灵魂 很 空虚, 他在 逃避 他的 寂寞, 他用 非常 繁忙 的 工作 来 逃避 生活, 因为他 无法 直面 自己 灵魂 的 空虚, 他 无法 找到 人生的意义, 他 觉得 人生 没有 意义。 这也是 一种 痛苦。 所有的 人都 有 痛苦, 只是 大家 痛苦 的 类型 不一样。 所以 我 觉得 这个 其实 不光是 我们的 想象, 它 就是 事实。
像 比如说 在 哲学领域 作为 哲学家 有一点, 我记得 阿加莎, 后来 她 第二任 老公 不是 一个 考古学家。 她说 考古学家 有一个 好处, 他 喜欢 老的 就 太太 可能 越 老 就 越好, 就 开玩笑。 但 我会 觉得 可能 考古学 哲学家 有一个 就是你 不用 怕 年龄 越 老 反而 越好。 这 某种程度 会 消解 掉 一个 当代人 的 某种 焦虑, 就是 你不会 随着 时间 年龄 你不会 担心 什么。 你 会 觉得 在 这个 领域 里面, 某种程度 年龄 意味着 它 会 带来 我的 某种 学问 的 精进。
或者说 这些 领域 它 不 依赖于 青春的 价值。 就是 很多 时候 青春的 逝去, 生活 经历 的 沉淀, 包括 你的 苦难, 都 可能 化为 你的 某种 智慧。 所以 这个 东西 它 很多 时候 会 抵消 掉 对于 青春逝去 的 这样 一种 不甘心, 一种 烦恼。
回到 我自己 的 状态, 就是我 现在 也 四十多 了, 五六年 前 可能 我 都 觉得 我是 不会 老的。 我也不知道 我 为什么 会有 这种 奇怪 的 妄想, 我也 会有 这样的 想法 是吗? 但是 慢慢的 你 会 觉得 你 不可否认 头上 会有 白头发, 你 也有 抹 不平 的 皱纹 了, 所以 确实 年纪 在 增长。 但是 我 很多 时候 就 觉得 总体 来说, 随着 我的 成熟, 我在 越活越 自由。
成熟 一定 会 带来 自由 吗? 我 觉得 真正 的 成熟的标志 就是你 扪心自问, 你 是否 活 得 更加 自由? 不一定, 所以 要 看 你的 个人修养, 修行 所以 我 觉得 身心 这个 好像 是 南怀瑾 讲 的, 就是 身心 修养 是 做人 的 根本。 如果你 修养 的 好 的话, 随着 你的 肉体 的 衰败, 你的 精神 是 越来越 自在 自如, 越来越 自由, 你 越来越 活 得 像你 自己, 然后 你 越来越 不 被 外面 的 声音 所 裹挟 或 干扰。 但是 如果你 修炼 的 不好 的话, 那么 随着 你的 青春逝去, 你 一切 的 这种 魅力, 一切 的 这种 美好 都 随着 你的 肉体 失去 了。 可能 你 原来 有的 也就是 肉体 的 美好, 你 没有 在精神上 让 自己 变得 更加 美好。
你 现在 还是 读诗 的 当年 的 成果 吗? 是你 现在 读 什么 诗?
什么 比如说 纪伯伦 的 诗, 鲁米 的 诗 然后 其实 尼采 的 哲学 很 像是 尼采 的 哲学 不像 传统意义 上 的 这种 逻辑性 很强 的 哲学。
尼采 哲学 很 像 诗。
我 还没有 从 这个 角度 去 想 过。 因为他 这 一句话 就 他 认为 涵盖 像 一 道光 一样 照进 灰暗, 他 就 很 像是 启示 性 的。 我 觉得 我 大概 一辈子 会 喜欢 诗。
喜欢 纪伯伦 的 诗, 也是 比他更 有 哲学 的 思辨 在 里面。
它它 触及 人的 本质, 他 不是 光是 那种 文辞 修辞 的 上 的 一种 造诣 高, 很多 时候 我 觉得 他 能够 打动 我的灵魂, 包括 对于 人生 的 很多 的 看法。 然后 说 纪伯伦 是 代表 了 美 与 爱的 诗人, 然后 包括 他 对于 这种 不公正, 对于 这种 社会 的 一些 陋习, 会有 一种 很 令人 敬佩 的 愤怒。 他 又 用 这种 形象 的 语言 把 他 又 讲 的 很 深。
你知道 你 讲到 纪伯伦, 我 就会 觉得 纪伯伦 的 状态 应该 是 当年 茨威格 很 羡慕 的。 纪伯伦 就在 自己的 祖国 和 他 后来 移居 的 那个地方, 他 不断 的 回到 自己的 家乡, 回到 黎巴嫩。 对我 想 黎巴嫩 可能 对于 他 来说 是一个 需要 他 去 充电 的 一个地方。 他 不断 的 回去, 可能 就在这里 不断 的 回去 过程 当中, 你 内心 的 那个 孤独感, 那种 失重感 就会 慢慢的 得到 消解 平复。 是 他的 方式。
也许 是 他的 方式, 我 觉得 茨威格 非常 美, 但是 茨威格 很多 时候 可能 没有 纪伯伦 的 那种 力量, 纪伯伦 的 生命 很 有 力量, 然后 他的 思想 也很 有 力量。
像你 现在 写作 也是 你 日常 很 重要 的 一部分。
并 不是我 觉得 思考 是 很 重要 的 一部分。 但是 写作 这件 事情, 有的 时候 我不 把 它 当成 是一个 任务, 很多 时候 就 觉得 还是 自然而然 的 一个 酝酿 过程。 然后 觉得 这个 时候 有 蛮 多 东西 可以 集中 起来 变成 一个 书 了。 那就 变成 一个 书 一个 哲学家。
他 也会 有 他 成长的 一个 脉络, 能够 看到 他 从 最初 到 他 晚年, 他的 一个 思想 的 一个 慢慢的 自然 的 演变 的 一个 过程。 同样 看 你的 书, 你 自己 也会 说, 你的 书 再版 之后, 你 会说 看我 过去 的 这个 想法, 我也 会有 一个 成长的 一个 过程, 思想 会有 一个 不断 的 变化, 不断 修正 的 一个 过程。
是的, 会有 的。 其实 文科 或者 人文 类 的 任何 的 领域, 就像 刚才 说 的, 它 其实 需要 人的 生命 的 注入 的当 你的 人生 发生 了 新的 经历 的 一些 注入, 然后 新的 一些 经验教训, 一些 思考, 你的 整个 生命 状态 就 不一样 了。 所以 你的 生命 状态 不一样, 你的 表达 也会 不一样。 确实 是 七年, 不是 一个 很短 的 时间。 对我来说 我 觉得 有 很多 东西, 虽然 看似 是 点点滴滴, 好像 也没有 发生 什么 大事件 什么的。 但是 总体 来说 我 觉得 是一个 脱胎换骨 的 过程。 我 一直 觉得 我在 长 出新 的 自己 来。
我 想到 尼采 有一个 电影, 叫做 当尼采哭泣, 他的 拍摄角度 非常 魔幻。 尼采 去 看 心理医生, 然后 心理医生 当时 就 觉得 他是 医生, 你 才是 病人, 所以 他 有 一种 自然而然 的 优越感, 我是 正常 的, 你是 不正常 的。 他 当时 就 问 尼采, 他说 你怎么了? 然后 尼采 说 我 怀孕了, 然后 那个 医生 更加 确认 她 肯定 有病。 结果 尼采 指着 自己的 头脑 对 他说, 在这里, 在 我的 脑子里, 我 将要 降生 一个 新的 思想。 我 看到 那的 时候 我 简直 膜拜。
这个 是 台词 还是 尼采 他 曾经 在 某些 时刻 的确 有 这样的 表达, 他说 这 很 像 他 讲 的话。
我会 觉得 像 他 讲 的话 就是 尼采 他的 这种 自信 是 如此 的 有 底气, 毫不 怀疑, 不容置疑 的 这种 自信, 他的 整个 的 生命 就在 用来 创造。
我 发现 每个 哲学家 都 是个 脱 秀 演员, 用 这种 反转。 就是 一个 非常 当代 的 一种 表达。
对, 就是 这个 电影 很 有意思 的 一点, 也是 它的 整个 拍摄 的 剧情片。 当 这个 医生 跟 尼采 初次 对话 的 时候, 他是 站 着, 尼采 是 坐 着, 他 比 尼采 高。 但是 当 尼采 说出 这 句 话 之后, 他 坐下 了, 他 觉得 他 比 尼采 矮。
这种 画面。
语言 好 有 很 有意思。 这 句 话 真是 打动 我, 所以 尼采 他 不断 的 在 降生 新的 思想, 然后 我 有的 时候 觉得 人的一生 是 不断 的 降升 新的 自我, 所以 我也 一直 希望 在 自己的 这个 自我 的 根 上面 不断 的 长 出新 的 芽, 开出 新的 花。 所以 时间 在 我 身上, 我希望 它 变成 是一种 自然而然 的 酝酿 和 发酵 的 过程。
你说 时间, 我们 老 说 四十不惑, 我 有时候 在 想, 我说 我 40时候 和 得 一塌糊涂。 你说 你 过了 40了, 你 有 这种 四十不惑 不惑 的 感觉? 就 好像 突然 一下子 我 就 不惑 了不。
我 觉得 这个 四十不惑 是不是 可以 理解 为比 之前 是 不惑 了。 我 觉得 我 从 三十多岁 开始 就 不断 的 在 做 试错。 这个 是我 这个 不是我 这个 是我 这个 不是我, 这是我 真正 喜欢 的, 这是我 不太 喜欢 的, 这个 是 可有可无 的, 这个 是 必须 要 有的。 在 这个 选择 的 过程 当中 在 做 自我 确认, 然后 越来越 觉得 什么东西 是 必不可少 的, 那个 就 构成 了 我的 自我 的 一部分。 所以 我 觉得 40不惑, 可能 就是 某种程度 上 我的 理解 是你 找到 什么 是我 了, 所以 很多 东西 他 没有 办法 对我 构成 诱惑 了。 他 也许在 所有人 看来 都 很好, 但是 他 如果我 有 挺好, 如果我 没有 并 不让 我 感到痛苦。
那 这个 阶段 你的 状态 你 会 怎么样?
要 去 形容 他。 相对来说 比较 自足, 自 明和 自足, 自己 了解 自己, 自己 对 自己 相对 比较满意。
那你 觉得 这个 讲台 对你 来说 足够 大 吗?
我 觉得 可以 了。 舞台 这件 事 其实我 不太 考虑 这个, 就是我 有 一群 年轻人 在 跟我一起 探讨 一些 很 重要 的 问题, 我 就 很 快乐。 我 身边 有 一些 朋友 是我的 知己, 然后 我们 能够 很 畅所欲言, 然后 分享 很多 彼此 的 一些 经验教训 忠告, 然后 互相帮助 对方 更 清醒, 帮助 对方 活 得 更 自如, 我 就 觉得 很好。 舞台 这件 事情 好像 不太 在 我的 考虑 范围内, 就是我 可能 对于 生活 的 要求 没有 那么 多。
我想 给 大家 形容 一下, 就是 此刻 陈果 老师 他的 着装。 他是 短发, 就像 我们在 视频 里面 看到 那样的, 就是 把 头发 别 在 耳朵 后面, 非常 利落 短发。 然后 他 带着 小小的 珍珠 的 耳环, 然后 颈肩 是 金属的, 项链 就 金色 的, 然后 黑色的 一个 cardigan, 一个 黑色的 毛衣 是 带有 亮片 的, 然后 下面 是个 铅笔裙, 就 非常 的 优雅, 很 利索 很 飒 的 样子。 我 想知道 这 就是你 日常 上课 上学 的 时候 会有 的 一个 装扮 吗?
差不多 就是这样, 整体 风格 就是这样, 我 觉得 相对 比较简单。
那你 日常 比如说 穿衣 打扮 就会 是你 非常 喜欢, 很 会 花时间 的, 还是 也 喜欢, 但是 不太会 去 思考。
那 思考 的 我 妈妈 就 很 爱美, 然后 我 爸爸 也很 爱美, 我 觉得 在 这点 上 我也 一样。 对, 就是 但凡 只要 有 时间 有 精力 可以 挑选, 可以 搭配 一下。 为什么不 呢? 其实 很多 时候 倒 不是说 出场 的 时候, 在 空间 里面 像 花 一样 开 出来 如何 光彩照人, 但是 就 觉得 自己 看着 镜子 里 的 自己 微笑, 觉得 这样的 自己 不错, 我 觉得 这个 状态 就可以 了, 还是会 动动脑 子 的。
你 比较 喜欢 什么样 的 风格? 整体 的话 是 纯色 的、 线条 少 的、 简单 的、 合身 的。 我不 喜欢 太 宽松 的 衣服 或者 太 紧身 的 衣服, 舒适 但是 又 很 合身。 但是 我喜欢 衣服, 它 有 一处 到 两处 的 别致, 一处 到 两处 的 一种 搭 而 不配。 就 比如说 一个人 他 穿 一身 套装, 我会 觉得 就 有点像 一个 套装 的 杯子 盘子 那 样子, 让 我 觉得 缺乏 惊喜 也好。
但是 不太 有趣。
不太 有趣, 不太 好玩。 比如说 一个人 他 穿 了 一身 套装, 但 他 带 了 一个 儿童 手表, 他的 那种 反差 会 让 我 感觉到 很 有意思, 所以 这个 是我 对 着装 的 一种 比较 喜欢 的 风格。
因为你 也 听 言中 花束。 对, 第一次 听到 岩 中 花树 这 四个字, 你的 想象 是什么? 你 会 怎么 去 解读 这 四个字?
这个 岩 中 花树 四个字 给 我的 画面感 很强, 我 脑子 里面 出现 的 一幅 画面 是 一大片 鲜红 的 花瓣 从 旷野 的 岩石 的 缝 里面 喷薄而出, 像 霞光, 像 火焰, 有点像 西班牙 的 那种 红色的 长裙 舞裙, 极其 灿烂。 这个 是我 对 岩 中 花树 的 一个 想象。 然后 我 后来 又 觉得 用 理性 的 方式, 逻辑 的 方式 去 归纳 了 一下, 可能 就是 成熟 的 女性 给 我的 一个 印象, 看似 非常 娇弱, 非常 敏感。 但是 在 这样的 花瓣 包裹 里面, 是一个 不屈 的、 不挠 的、 坚韧 的、 带 点 倔强 的、 独立 的 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