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1 为何学校也会爆雷：突然消失的“民办高中新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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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是现场见场这是一档由三联生活周刊编辑部记者主理的关注社会新闻现场的播客我是本期主播魏茜

9 月又到开学季了,我们今天要聊的事件是和一所学校有关 7 月 12 日,曾被称为民办第一高中的深圳厚德书院因资金链断裂,拖欠物业租金被关停,800 多个深圳中产家庭遭遇失学在当时的热搜新闻视频里,我们会看到不少家长正在校门口聚集维权,曾引起大众的广泛关注

后德书院是一所什么样的学校呢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爆雷它的官庭对就读于此的家庭对当地的教育环境又有什么样的影响

新闻发生后,我的同事三联生活周刊记者李小洁赶往深圳采访到了学生家长和不少校内的工作人员深入了解了这件事情的前后始末今天呢,我们就请小洁为我们讲一讲她所见到的新闻现场小洁,跟大家打个招呼吧大家好,我是三联生活周刊社会部的记者李小洁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厚德书院啊?

我关注这个题应该是 7 月底的时候开始就是先线上找人采访采了可能有将近一周然后到 7 月 27 28 号那个时候就有一个老师非常希望我到深圳去见到他就我们当面聊所以我那个时候就

去了深圳然后去看了后德书院这个学校的样子呀但我没有进里头因为现在他都封了不让进去然后又见了一些老师还有家长就把之前其实在电话踩的那些人也都见了一下嗯嗯

因为这个他学校是 12 号关的嘛就是你到的时候其实已经 7 月底了就你去的时候学校它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当时我 7 月底到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深圳可能刚下过雨吧地面也都很潮湿然后我就跟那个老师去先是我们在深圳那个后德书院它后面有一个

像是办公大厦一样就是旁边然后我从后面看了一下它其实这个学校很小因为它就是两个厂房改造的嘛改造后从 16 年到现在可能最开始只有三栋楼后来他们又建了一栋反正就是校内的话就主校区是四栋楼其中还有两个是有一个连桥就连一起的然后在校外就过了一个马路它大门过了一个马路对面是有

这个校外的宿舍好像是 21 年还是 20 年就他们那个招生人数不断上来之后在校外又租了一栋宿舍楼然后在稍微远可能有个几百米的地方又租了一栋叫汉语的宿舍楼所以总共其实楼并不多尤其他主校区内部的话我从外面反正就相当于走了一圈吧然后他现在是用那种红色的特别大的塑料围挡给他的那个大门给围起来

反正谁也不让进嘛本来还打了那个这个场地的拥有人的电话能不能进去但他其实也可能有些顾虑就不让我们进去看所以就从外面能看得到他其实就大门跟他最主要那个楼的距离也很近就是有一种很逼则的感觉这个学校比较小没有多大

进是进不去然后反正他大门呢我记得那个有个厚德书院什么的四个大字还都掉了两个我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后来怎么回事反正挺破落的吧

所以你去的时候当时还有家长在那里维权吗我去的时候没有了其实家长维权其实维权有好几波有家长还有那种就是场地拖欠租金的对拖欠这个租金的场地还有这个学校里头什么食堂啊宿舍呀就各方的其实都在拖欠就全拖遍了然后在六月份的时候就有这种

比如说小卖部的或者是场地的就有一些这个拖欠方就去维权了那个时候他们就是在学校门口就大门那里拉一个小小的红色横幅什么还我欠款类似这样或者拿个大喇叭在那喊其实因为学校比较小嘛学校里头的这个上学的学生都能听得见但那时候其实

我觉得他们还算有点良心是选在那个高考过后去有点去闹所以高三的学生倒没有受太多影响吧就高一高二在校的学生就能听到那些大喇叭声啊还有校外的一些维权的行为因为他们每天放学要走过马路去外头的宿舍嘛其实都能看得到

然后家长维权我觉得集中起来的话应该是 7 月 3 号之后反正有一个家长跟我说是这样因为 6 月 28 号那个学校门口就是有贴一个告示就是他那个场地的出租方就是贴了一个告示说欠了

一年多的这个场地费没有给说得很严重然后家长也觉得这个学校可能办不下去了所以他们集中起来应该是 7 月 3 号往后的那几天那一段时间都有去维权但他们可能选择的方式并不是到学校大门口吧他们会去教育部门就是深圳当地的教育部门去或者去信访或者去投诉这种其实他们有给我发过一些照片

他们很多应该有上百位家长他们拿着喇叭其实也是在跟那个教育局的人在喊话然后现场也会有很多特警可能会特警的人数可能还要超过家长反正就是现场非常混乱吧他们有争取过一段时间但是我觉得 7 月 12 号往后可能争取的行为就比较少了

就是刚听你说其实在他们这个供应商啊他这些人去维权的时候学校里还是有学生的对所以他这个学校整个这个就是逐渐感觉不太行的这个过程里面其实学生们还在里面正常在教学对对对其实

有的学生他可能就现在回想起来吧他觉得去年就会有一些迹象了但比如说去年有个学生就跟我说去年的时候有段时间他们那个有的时候空调是不能用的有的那个热水管洗澡的时候就是热水忽冷忽热或者干脆就没有热水就这些他们当时不觉得是什么但是后来学校

爆雷关闭了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可能这都跟都是早些的迹象吧但是说比较明显的迹象就是从今年开始就 24 年春节过后这新学期开始可能三四月份吧那个时候就先是网络上会有人开自媒体开始传言说后德书院的背后的老总这个黄潇雨

他欠债特别多因为黄小宇他有还有一个邦德教育集团是个教培机构其实这些东西在起查查或者听演唱都能查到他的信息那个时候去查的话就被执勤人或者欠债还有各种官司这些信息都能查到了所以四月份的时候三四月吧就是自媒体就会有写

然后到了五月份的时候应该就有一些陆陆续续的在校门口的维权了但那时候因为高考前其实都尽量不要就是学校还是在维护嘛其实那时候比较少但是高考之后我觉得就学生就是说几乎每天都有吧就是在校门口有用喇叭喊的有哼服的还有就一直在那等着的还有警察也会过去维护那个现场稳定状况嘛就比较混乱然后从那之后

其实很快就这个学校就停办了你刚刚讲到就是我们会用暴雷这个词嘛可能之前我们比如说就是什么郡主余家馆卷款跑路啦是吧一个什么幼教它暴雷啦又是什么一个一个什么投资机构啊就大家会把这个东西用在一些商业性比较明显的一些公司上面用暴雷这个词嘛

但是其实很少有人会想到学校也会爆雷就是我感觉这个学校跟爆雷这个词联系起来就觉得还挺奇怪的啊也挺可怕的对对确实挺可怕的就是那你当时采访的时候就了解到就是是什么样的学生会来这个地方上学呢因为我看到你文章里是有一个同学啊他讲述了一下他自己看到的这个维权过程他有讲过他为什么选后德书院吗嗯

因为后德他其实 16 年创立嘛到他爆雷有 8 年的时间其实不同的学生他们也算是有不同的特点吧我觉得像早期他刚创立的时候他的宣传就是要做这种国际加高考就是双轨制的这么一所学校嘛有的人是看中他的这个国际就是出国留学的特点

我觉得可能头两年吧就都是更多的都是看中他那个国际性就是他这个出国留学这个服务因为有一个学生就跟我说他可能就是头两届的学生他就说他很不想过很苦的那种高中生活所以他提前就和家里人决定好了以后就要出国那他就选后得这个学校

然后还有的学生我觉得他们选这个学校的原因是滑挡就是中考之后就要选填志愿嘛然后因为深圳它其实跟其他城市不太一样就是非深圳户口的学生他也可以

参加中考就也在深圳读高中但是这个户口其实是影响的就是分数线不太一样就没有户口的话可能你需要再多考个十几二十多分甚至更高你才能跟那些有户口的人上同学所学校然后这种背景下有的学生他可能和家长一起填志愿的时候

就会错估嘛就是每一年情况不一样他志愿可能体验太高了就会滑下来他自己想报的公办高中没有了他就只能去走那种纯国际学校或者是像后德这种国际加高考都有的双轨制的民办高中

所以有不少的学生他就是滑挡到了这个学校然后如果从经济上来说的话我觉得他们可能这些孩子都是一群中产家庭里的孩子吧因为其实后得他的学费收的也不低嘛如果你是走高考部的话你一年要交最低十万如果你成绩特别高可能会给你一些奖励哈然后你要是走国际部的话我记得最低是二十万一年

所以他其实收费在深圳虽然属于不是特别高但是也属于中上等了就能拿得起这个学费的也不是说非常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就能拿得起然后我也见了一些家长还有老师他们自己总结

来这个学校上学的孩子和家庭就是属于可能上世纪末到深圳去打拼去发展的这些年轻人然后他们的下一代就是深二代算是留在这里就是他们定居在这里但有的可能还没有户口所以就就是这么一批绝大多数的中产家庭在这样的学校就类似后的这样的民办高中里读嗯

对你刚才讲到后德他是 16 年开始办的嘛因为正好其实 16 年的时候我感觉其实很多国际高中都发展的很快然后或者说好多学校他们就是比如公办高中他也会办这种国际部其实那两年其实关于国际部的这部分的发展还蛮兴盛的但可能是到那个之后逐渐这个政策他是有些收紧嘛比如说就是公办高中他不能自己再把自己办一个校内校这样子的

或者说也不能用国际部来吸引招生然后现在其实对于大部分学校来说其实是国际部跟这个咱们正常走这个高考这个轨道的它完全是要彻底分开的

那像那个厚德他这样的学校的话在这种情况下他吸引力不会下降的很快吗国际教育热当然是热的但是就是公办高中他就是 15 年开始就是深圳他会不允许你公办的高中再去设立一个国际部就你明白的可以但你公办就不要搞这个了就 15 年开始那个深圳这方面政策是有收紧的因为

应该全国都有但是深圳他选了一个比较严格的一种剥离的方式他就把以前深圳的那个公办高中半个国际部就给他剥除了但最后就只留了四所其实包括像深圳最好的那个公办高中叫深中嘛就简称就是深中然后他现在还留着那个国际部其实也是非常风靡的在深圳当地所以 15 年的时候就是政策其实就已经

已经有收紧了然后深圳它所以其实才会有一些民办的学校就看中了这个机会嘛你公办不让做那我民办来做因为那一年 16 年的时候其实也不止或者说 16 年前后吧就 15 年深圳收紧了之后就其实有很多人都看中这个风口就可以说很多资本因为其实我记得 16 有一个采访的同学跟我说他就是关注那个深圳国际教育有近 10 年嘛他就说 16 年的时候

他观察是深圳国际教育就是比较起来的一个时期就是什么有万科地产就会投资还有一些国际的移民机构也会投资在深圳办这种至少要么双轨制要么就是纯国际化的学校哦

那他在深圳的话其实和他同类的这样有国际背景或者说走这个国际这条线的这种民办高中还是有不少的嘛就是那当时为什么可以说后德他会自己可能他自称吧就说他是第一民办高中的就他的特色是什么呢对其实后德发展道路我觉得他是有一个转向的吧一

16 年的时候是后德书院它创立它而且是这个双轨制是比较自由嘛给学生一种自由的选择因为有的学生他可能刚进去的时候在高考部他到了高二甚至是高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适应那种传统的高考升学道路他可以就校内就直接转到国际部的这个部门去确实就是国际部其实

即使是后来政策稍微有点收紧但是在民办高中的国际部里头我觉得还是就自由的空间还是很大的你说的说好听一点是自由说难听一点可能就什么样的孩子你都可以去选择做国际部这条路所以其实是有吸引力的我觉得后头书院它在头两年它创立的时候它的这种双轨制它还是对在当地来说还是有它的吸引力

头两年因为有那个风口在有政策的原因在再加上深圳其实确实它经济的活力也很好它的自由度然后它政策上的宽松等等所以其实很多种因素叠加就有不少资本就聚焦在深圳这个城市可以这么说厚德书院它是想做国际就是专做就是想把国际这个方向给做好

因为我是有踩到一个管理层吧他希望就是匿名的方式嘛他有提到黄小宇那个创始人他想的是一个学生可能一年收 20 万的学费那我做了两年之后我能收 1000 个学生一年就有 2 亿的这个学费嘛然后去掉可能将近

不到一个亿的就几千万的成本反正是挣得特别多因为学校办学校还有办教培其实我听一些业内人说是非常稳的一种方式就非常稳的现金流的那种方式你不会说很对对对你不会说很容易我就资金链锻炼你每学期开始那都是钱都是学费绝大部分 99.9%的家长都肯定都是按时交学费的不会说欠什么钱所以这是一个很稳妥的投资方式然后

黄潇雨她是那样设想的可能之后我有一千个学生我这学校就不愁了但是国际部她办了两年有两年吧她最开始第一年的时候就她投入很大她可能第一年她为了招一些高分的学生打响名气她就给 40%左右的学生全是免费进来的就自己贴钱嘛贴特别多的钱

然后还有的学生就是比如还承诺如果你之后考入了比较好的大学或者是国外的大学大学的四年的学费我也帮你出了反正就投入特别多但是到了第二年其实就是国际部还是只招了 40 个以内吧就是其实从他创办到后来一直都只招了 40 以内的学生每一年都是这么少就招不上来学生根本就达不到黄潇雨她设想的那种 1000 个学生就更别说那两个亿的目标怎么来了

所以到了我记得是一几年 16 年创立 18 年的时候 18 年的时候就是他黄小宇从他自己邦德的那个机构是调了一个高考部的负责人叫田辉他是去相当于是去这个后的去拯救一下高考部吧因为国际部就是不温不火嘛高考部就是会有家长意见特别大

因为头两年的时候这两个部门其实我觉得这也是学校这个决策者就是或者校长还有黄秀宇就没有做好的地方他虽然分了两个部门但是他没有说在其他方面分得很清楚比如说学费高考部也收 20 万这在深圳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其他的民办学校

走传统高考道路的学生一年最多也就十万块那样他却收这么多的钱然后又没有去好好地管他的高考部所以高考部学生家长就特别不服气就是去邦德那边就去闹嘛就是说他们是想走传统道路去走那个高考东部桥的但是你没有给我学生好好管理反而像个养老院一样

早上九点上课下午四点放学跟国际不一样那这什么意思嘛所以其实是有这么一个转向在 18 年的时候让那个田辉到了后德去当高考部的校长他去做了一些改革所以从这之后其实后德他就往这个高考部方向算是一个重心来做了对于

对于学校来说啊就是我觉得不管是公办也好还是民办也好其实他们在这个招生的时候其实这个才是他们对他们来最大的仗嘛就是你得把人掐到手然后他并不一定说他的教育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水准他可能你得先把尖子拔上来然后拿尖子再把他们培养成尖子这种然后就可以形成一个好一点的循环了嘛

那对于这个就是这个后德来说他们就是这种从 1000 到 40 就是这种设想跟他们现实之间的那是怎么出现的呢为什么招不来那些学生啊当时是有什么问题吗这个问题我也有问过他们学校的老师其实老师们大概给的答案就是说其实深圳的国际教育竞争太大了就是从 15 年往后嘛

就是好的国际化的学校太多了又不缺你获得一个就是比如说那留下来的四所公立高中然后除了这之外可能还有几十所甚至上百所的那个民办的就纯国际的高中还有一些外籍子女的高中就是

他不缺好的学校就甚至不缺好的国际化学校那后得有什么特点呢好像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你学校也不大也没有说他甚至连个操场正顶操场都没有什么游泳馆呀那些就是基础设施也不是特别突出那你老师当然是有外教但是其他学校也有外教嘛就他没有一个很突在国际部没有一个很突出的特点或者说优势出来

所以后来其实就是在田徽进了这个后德之后他发展高考步反而那个设想落空了反而这边倒是走得还不错那而且学生也招的也不错对他这有点像是我本来是想往这个方向发力但发现这个方向竞争太激烈我反而退回就是退回这一步就退回一个比较传统的一个领域去了最开始也找着关于后德书院的他们当时的一些宣传他也会讲什么说

2019 年首届高考重本率居深圳所有公民办高中的第 14 名 2020 年重本率居深圳所有公民办高中第 11 名连续两年居民办高中第一名就其实它是这个民办第一是根据它这个重本率来计算的嘛

对但实际上就你也讲到等到他这个田辉出现之后其实相当于这个学校他就不再以这个国际化办学为他的这个核心优势然后反而是变成跟我们所有的公办学校一样就是以这个就正常高考升学对对为主但那这样的话其实你作为学校来说当然可能这个循环或者逻辑就顺了

但是作为一个生意来说这就好像不是一个好生意了是不是就比如说我国际学校是如果我是招国际生我是可以不停地带他们去考试啊办活动啊或者说可以做一些教育的尝试啊通过这个来所谓的我的这个教学的质量是跟普通学校不一样的啊那我可以问你多收钱吗那对于我们正常的高考生来说那我到这儿其实也接受的是一样的高考的教育凭什么问我要那么多钱哈哈

那钱少了他学校这个钱还能赚得开吗厚德他自己个理来说他就算走向高考部他反而我觉得是挽救他的一种方式倒是一个比较不错的生意因为头两年就是在国际部那边发展并不好嘛学生招不上来你就是没有钱啊

然后就四十多个才多少钱才几百万这样然后国际部那边其实也有不只是招不上来学生就是也有就是管理不太好管理就是老师因为不少都是外籍的嘛其实我

我觉得是外籍的老师根本适应不了国内的这种比较卷啊或者没有人权的方式吧因为我是听那个有一个管理者就说他说国际部的老师一到寒暑假就人都没影了说去度假了去旅游了然后可能给他发个消息他很久才会回就是他们的那种生活方式或者说工作方式是跟国内是

不太一样的所以在管理上是也很复杂的就是首先时间这种是不一样的其次就是他们有不同的意见就会跟这个管理者去提嘛甚至去反抗去反对不是那么容易管的一群老师然后再加上他们的工资其实也特别高就会比高考部那边的老师高二到四倍其实

在所有的投入上管理上都没有什么收获的时候再加上这时候田辉来他刚好又把高考部又办得不错的时候就比较自然的就转向了这个高考部嘛然后他们确实很会宣传就像你说的他其实只是重本率的第一而且是公办民办其实排名是十几名嘛但他们就会单摘出来一个说那我是民办学校里的第一

就这种噱头以及他各种的奖励吧我记得好像就是比如说一个高考部的学生你在摩考里头考到了多少名也会给你钱以及他在 18 年的时候田辉他其实开设了一个复读班嘛就是复读班他这个举措我觉得也是在当地他们至少他们自己宣传是最早的一批就他能为这个学校带来更多的

升学率因为其实不少的升学率就是靠这个复读班对就是也能打响一些名气就这样其实在那几年是一个良性循环吧就是升他的那个升学率上来了然后吸引了更多的学生到 19 年 9 月的时候他那个学生的那个就学费收上来就已经能够

让他的支出去平衡了就不需要再去问黄潇雨那个邦德的机构去要钱了从 20 年开始他们就能自己盈利了好像每年也能也能达到最初的目标就能盈利一个亿左右那其实对投资人对背后老板来说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比较不错的生意嗯

就我们刚刚聊的时候你看他自己把自己对标在一个坐标轴上有点像是他作为民办学校他跟公办学校比同时他还要跟他同等竞争的那些民办学校在比所以其实实际上他在整个这个不管是作为一个教育行业还是说作为一个生意来说他其实整个这个我感觉他所有的环境现在发展是蛮不错但是整个这个还是蛮如果你一旦平衡把握不好可能就会出问题的这种感觉是不是

他那个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就像你说就要跟公办的比要跟民办的比但我觉得其实他只要就是如果像他之前那种从 18 年到 21 年其实都是一个上升期或者良性循环的时期他只要那样一直保持下去

不出什么大的幺蛾子我觉得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其实这个也是采访过程中很多不管是行业内的教育人士啊还是这些校内老师他们都会有这样一个观点就是

学校的基础其实已经起来了嘛在康那几年已经起来了你往后只要规规矩矩的去做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他们没有想过这么快会倒闭就会停办因为他这个学校二年的时候二一还是二二年我记不清了他们招到了办校以来就是最多的一届学生可能全体总共加起来一千九将近两千人

在迷范学校里头是很不错的一个数字了然后到 24 年 7 月就啪的一下就关了所以他有他特殊性吧他的特殊性就是他的投资人就是黄晓宇的问题就是厚德他自己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就是他的特殊性就在于他基本就是投资人欠太多债了那黄晓宇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对这个也是我比较就是也算是文章里头比较重要的一部分吧就是黄晓宇他

我没有接触到他本人因为据说他现在已经不在境内了他应该已经跑入美国了吧我查到的消息是对他跑入了但有人说香港有人说在美国但至少他在美国有房产了他其实怎么说反正我查一些资料还有采访一些那个接触过他的人啊管理层什么的就提到黄小宇他其实是 2020

他也是算是他自己也算是一个生二代吧因为他也是 90 年代的时候随着他这个他朝善人嘛对做生意的父母然后来到深圳然后他就在深圳读了大学毕业之后

他找工作嘛他好像说他自己曾经接受一个自媒体的采访他就说 2001 年的时候自己就在深圳晚报上登了一个就是想做教培的一个那种一个小豆腐块的消息吧结果就这样开始了他的事业就是他是做教培起家的就叫邦德就是黄潇雨他本名是叫黄潇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可能自己对外就会称

他叫黄邦德吧就跟他的这个机构是无限联系起来的就邦德教育他其实办的还挺不错的从 01 年到 21 年可能这么说吧就都还都还活着至少就是 20 年的时间在深圳就很受深圳当地的这种家长信任就是反正有一个旅国老师就跟我说这个深圳的家长要选选这种教培机构的话或者说深圳教育界里的老师要么就是

叫裴介里的老师要么就是邦德的要么就是从邦德出去的就能看出他的地位嘛即便后来新东方学而思可能在一几年的时候想要去深圳去开拓去占领市场但是其实都没有把邦德挤出那个排名前几的这个位置

就是发展一直都是不错的就黄小宇他靠这个他自己也赚了很多钱嘛就是不断去投资什么的然后到了 16 年的时候正好其实那个 16 年也是很多资本进入国际教育的时候所以他其实一开始是跟一个做国际教育的机构叫家桥

他一开始是跟家乔这个机构合作想做这个后德书院,但是可能各种问题都没谈妥,家乔就走了,然后最后就黄邦德他自己算是一个全资的投资人,他既有邦德,然后又有后德书,邦德是一个教培嘛,后德是一个算是民办学校,所以他就有了这两个资产吧,但是他其实在后德书院前几年出现的是不多的,直到后来他自己债务出现问题,他才到了后德这边。

我也查了一些跟这个黄小宇相关的资料就是因为我觉得这个资料查起来觉得还挺好玩的然后就是因为一开始他叫黄小宇嘛你可能用他这个名字能查出一些信息来然后再用黄邦德这个名字可能能查出他之前就是做邦德教育的那个阶段他可能又有一些之前接受的采访啊或者当时的一些他自己的信息吧

然后我发现几个挺有意思的点一个就是说就黄邦德或者黄小宇他是一个就潮汕人所以他在他们那个就是潮州的那种就是商会里面他其实是一个还比较活跃的一个角色比较鲜艳对对然后所以因为我们其实也了解嘛他们这种比较有这种老

老乡传统的这样的商会的话其实他们之间互相投资拆借的这种可能性是蛮大的所以我觉得这个可能可以解释就是他为什么他的那个产业可以触及到很多个不同的领域吧对黄潇雨他的投资还挺杂的对自己又去炒股算一个然后房地产还有跟明星还有跟乐视还有跟海澜之家反正就看不出来有一个很特定的领域吧对对对然后他确实

也是有那种我不知道跟潮汕有没有关系那种文化他也有那种家族企业的特色因为他自己在不管是在邦德还是厚德他这两个公司里头或者两个企业里头都有都有很多他自己皇家的人在然后所以其实也有一些老师会说

这也是他们不满黄潇雨的一点吧就是她会特别不论规则就是以自己家人为大那种我记得有一个老师说黄潇雨的什么亲戚在厚德书院里担任一个职位

大家就特别怕他就觉得他好像一句话就能把别人给辞了一样其实这种文化企业文化在学校里头我觉得并不合适对对就是关于这个也是我发现的第二点就是关于他这个家族的问题啊其实因为他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个就他哥哥嘛叫黄顺啊然后他俩是这黄顺其实这个帮得教育的一个董事吧

然后他董事长好像是然后他俩其实是有点像兄弟两个一起来成立的这么一个邦德教育找到的跟黄顺相关材料呢就是黄顺其实以前是深圳市教育局的他曾经在教育局当公务员然后他自己

是深圳大学学数学的所以实际上一开始是他兄弟两个就是我来这么还原的话应该是他们兄弟两个他哥哥是学数学的所以他们两个一起决定来做教培然后来主要以初学为一个突破口

整个这样就是一些蛛丝马迹来还原的话其实因为 2001 年我们都能想当时的深圳包括我们广东这边其实是一个大发展是一个阶段然后又有很多这种新的深圳人来有很多学生需要接受教育尤其是在这明白教育的一个发展其实在当时在深圳当地是非常蓬勃的他俩其实相当于是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然后很快就起来了

然后所以昨天看他们那种股权渗透图把他们里面的那几每个人的名字都搜一下发现全是他家的人对都是姓黄的对对对还我后来看那好几个不是他爸爸他妈妈就是什么他叫叔叔之类可能就都是就是其实这个如果要是仔细看这个公司的组织架构的话其实我觉得我们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去这样的学校上学因为感觉这不像一个学校嘛其实但是他作为一个教育培训机构的话也是合理的

我也查了一些资料就像你说黄顺他是怎么说他自己起家的然后黄潇雨他自己又怎么说的我觉得他们讲的可能都是从非常就像黄潇雨他自己说自己的故事他根本就没有提黄顺对对但黄顺我不知道他有提黄潇雨吗没有吧都是说自己本人一个人然后有着那种理想然后就去做了

其实有时候它的真假现在也没很难去判定了对所以其实看这个过程的话其实还挺能联想到的吧因为它是 70 年代当时就是整个改革开放之后我们就国家开始支持说我们就普通人也可以来办教育不一定需要公立的资本不一定需要国家的支持如果你可以想做的话也可以做

然后可能像北上广这些地区就会逐渐出现一开始其实是一些退休老教师他们会出来给做这种校外的培训然后再后来可能慢慢的这种比较成熟一点的培训机构商业性的也就出现了我觉得其实对于当时他们这个方德教育他们其实当时的处境其实应该是类似的就是我们

完全是跟着这个民办教育的一个发展历程逐渐地往前推进可能到了 2016 年的时候他们可能又觉得说办一个真正的学校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做一个校外的培训机构这个可能是一个新的发展的一个路子吧我觉得他们当时可能是这样想的对 我觉得黄潇雨她毕竟也从事商业这么久了我觉得然后她其实在

创这个后得之前他又去做各种投资我觉得他肯定身上有他的投机性在的就他肯定很关注政策的这种利好或者限制

16 年那个时候其实政策又处于一个非常对他们有利的对民办学校的这个国际部很有利的一个时期然后这又是一个那么赚钱的生意他如果看到的话我觉得很有可能会去做的是会去做的因为最开始其实这个发起者是他还是家乔我现在不能确定因为有人说法不一样但至少是他跟家乔他们两个碰头了然后就一商量然后就做这个后德我觉得后德算是他的投资里头

相对稳定的一块了都算因为你看他之前又炒股他从 15 年之前应该就开始炒了但是 15 年的时候深圳 15 16 年就股灾嘛他其实是赔了很多就说到他这个投资板块的混乱其实我也找到那时候叫邦德鲍雷就是讲的是说

他应该是他那个投资了一个早教机构然后结果那个早教机构卷款跑路了然后后来他们相当于是把那个机构里的学生全部都给人家赔钱了可能是用把他们转到邦德旗下了这样子然后当时就是他们出来解释的时候他就是也是黄小宇他来解释嘛他就说是

他为什么要投资这个早教机构是因为他家的孩子在这上过然后他就说我家孩子在这上过学我觉得这个不错然后我就跟他一来二去就合作上了这样子我当时看这个我觉得这老板判断到底要投什么的时候他的那个

方向好奇怪啊这么说其实黄瑶宇的孩子就在后德国际部读书他还一直这个好像有一种联系我感觉因为他的孩子在那个国际部我不知道是国际部刚创的时候就读还是什么时候进去的然后一个国际部老师跟我说到后来

因为邦德跟后就是黄小宇他其实是邦德跟后德两个的最大的控制人就是邦德跟后德这两个关系反正就是像一个双生一样一方好的话另一方肯定也会好嘛那一方不好另一方有时候可能就会受到影响反正他我记得到后来这个

帮得已经不行了然后后得这边就逐渐混乱的时候一个国际部老师还说他们感觉到的混乱之一就是黄小宇会要求所有的国际部老师给学生打分的时候都尽量打到 A 就是成绩其实有造假的嫌疑然后有一个国际部老师就给黄小宇的孩子

不是打的 A 然后就被叫到办公室里被黄潇雨就骂就黄潇雨很愤怒就说我们每个孩子都值得 A 为什么没有给他 A 反正就是那个国际部老师还会跟他争论就是说你这样子办学你怎么能办一个好的学校等等就是反正从那次争论之后还有不少国际部的老师还就离职了所以他后期的事情就比较混乱时候的事了

那可能在我们的调查其实发现他后德他的半学他其实是没有遭遇到什么重大的问题好像他是整个他这个版图里面受牵连的一环邦德这两年是遭遇了什么冲击吗就是对于他来说遇到什么障碍了吗邦德从 01 年到应该说 15 16 年都还不错都是一个上升期吧然后邦德这边他受到创伤应该是从

疫情就是比较明显的创伤从 2020 年初这个新冠肺炎疫情的开始因为那个时候就是封城嘛就是全国都经历了差不多封城然后老师也不能去学校这个

老师也都封在自己家里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种大家都解决不了的这种危机他也遇到了但是这并不是非常致命的一点因为就是一个邦德里头之前在邦德做管理的一个老师跟我说他做教培他会知道就是你收学生家长的学费其实是远远的高于你给这个教职工的这种工资嘛

那即使可能有几个月就是前面封城几个月的那个你要付租金呀然后你可能要学费收入少一些然后后来一个危机就是 2021 年 7 月这个双减的一个政策但是双减政策这个老师也说了他说他觉得双减其实也不是致命的就是邦德倒闭的致命原因因为双减其实他针对的是义务教育阶段嘛

那其实高中啊这些还是可以做成人也是可以做就是不是全把你打死了就还是给你一些空间的还有另一个小小的空间就是可能我周一到周五我不能做义务教育阶段但是我周末的时候还有一点时间我可以给这些孩子去培训

当然他的业务是大大的缩减但是你如果想要止损的话那你就关你的分校或者说你辞退一些老师就是不至于说整个的覆灭就这么一个集团全覆灭掉那些尤其是接近过黄潇雨的这些管理层他们就也是后来才知道就是

邦德的倒闭啊以及后来后德出事其实比较特殊或者说也比较个人化的原因就在黄小宇自己因为他早年投资太杂太多了再加上那种股灾的深圳股灾他是有赚但是他赔的是更多的他不还跟乐视跟海兰之家都有合作吗但乐视后来贾跃亭不也都跑了吗

反正到了 2021 年的时候还是 22 年啊那个时候就欠债有 9 亿多了那他每年的那个利息就还贷款的利息可能都七八千万反正就是这种大几千万那后得可能一年的收益也就只够他还个贷款

所以其实到那个时候他自己就面临了一个困境反正就非常在他自己脑子里头他自己我就都不知道怎么办因为他会跟那个管理层说有一年他会要求后德去违规招生就能拿更多的学费嘛然后管理层就问他

就是这是不行的因为那学生学级就你违规招的学生就没有学级没有学级我就不能高考那学生这三年高中他努力算什么呀其实就毁了人家有点这意思但是黄笑语就说不管你就招招上来我需要这个东西她说我前面是悬崖我后面是一个老虎你让我我开着车你让我怎么办就是她自己形容她自己的处境我觉得她也

也算是没有完全藏而掖着也会跟他的下属会说他的这种自己认为比较困难的处境嘛所以后来他会就是在后德做一系列的违规的事情啊就是

邦德他的完全覆灭应该是在二一二年的夏天就是二一年七月这个双减下来嘛然后其实他又有将近一年的苟延残喘的时期这一年他基本就是邦德就是各种下行吧因为他最顶峰的时期好像将近可能他自己宣传有一百多家的那种培训机构在深圳然后到了二二年夏天这些全倒了他那个分部的培训机构全倒了然后还拖欠

他邦德培训机构的那些老师的工资也有几个月反正看起来他好像是要跑路了但是他也没跑他去后德去了他还有一个学校嘛后德还在邦德的那个大楼因为交不起租金然后也被封了嘛后来他就带着一些

邦德时期的员工他就相当于注入了这个后德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其实 22 年的新学期 9 月开始就是后德有点就是不太受控制了不太受田辉那一波校长的控制了

整体上来说其实我觉得校外培训机构它应该是就是发现了甚至说 K12 这个词都是校外培训机构创造出来的在那个之前可能我们内部它都管它叫基础教育或者说是义务教育阶段这种词它会把这个学生

根据商业市场的逻辑把它一个客群分成到底是一个精准到说我是低龄阶段高龄阶段在教育部它是在 2018 年的时候它决定开始要就是当时已经有过一些政策跟条例说要就是做这个校外培训的监管然后可能到了 19 年之后就已经有了一些说要联合监管六部委一起监管的这种条例出现

然后在这个阶段时候正好赶上疫情其实疫情对于很多培训机构来说是一个比较利好的阶段因为有这个网课嘛然后所以当时好多这种校园培训机构他们都搭建这个网上的平台啊然后辅助校内教学啊之类的所以那两年其实他们是反正我当时的观察是其实赚钱赚的是非常多的就是投广告也投的非常多

就可能到了 21 年之后这个这一波又过去了然后可能马上有了这个双减政策之后所以我其实是想知道邦德他们那几年的话这么一个政策突然出现他可能完全来不及转或者说对于黄小宇他在这个之前他的比如他大量的这个债务还是可以维持的那他可能到了这个时候就

发现我以前能够给我钱的这个部分他也完全生产不来钱了以前邦德跟厚德都能给他钱但是双减之后他的邦德就就失去了两个轮子已经少了一个就只有一个了肯定会特别就是着急忙慌的吧确实就是我觉得在双减之前邦德都是能给他带来收益的

他在那之后就不行了对对相当于因为他不管他做什么样投资他其实上对外的身份还是一个教育集团的这个负责人嘛那他可能对于他的整个这个生意的大盘子来说他就有一大头就消失掉了嘛

后期是有一个混乱阶段就是说从这个邦德可能已经逐渐出问题之后他要把这个钱要往把人或者他自己的经验要往这个厚德方面转但这个转的过程当中当时学校有多混乱呢其实这个混乱我觉得可能也是相对的就是学生和家长是不知道的我觉得这个混乱也是

也是就是那些管理层甚至老师他们自己能感觉到的因为 22 年的夏天当邦德倒完了之后然后总部也没了之后这个黄潇雨带着一些人就去就相当于进入了这个后德的办公室嘛然后 22 年那年新学年可能八九月他们招生的时候就是他们第一次违规招生本来这个真正这边教育局给他们的这个名额是 400 个

就高考部这边是 400 个但那年他们多招了 160 个人就 560 个嘛就是黄潇雨就是这个时候其实有一些管理层就已经觉得不太对了因为往年黄潇雨是不怎么管后德这边工作的就他不是特别插手那今年怎么这么去去管这个招生的事而且还一来就做这种违规的事情他们是有疑问的但那个时候他们并

不知道原来黄潇雨欠那么多的钱他们可能只是像前面说什么双减啊疫情觉得会有一些影响他需要一点钱或者说他们觉得这就只是一个偶发的状况可能 23 年或者往后就好了他们还是带着这种期待吧那个时候他们其实就熬不过黄潇雨嘛因为黄潇雨是最实际最大的控制人即使田辉他还有其他的这个管理层还有招生的老师都明确的跟

黄潇雨说了你这个行为不合规以及对学生的这种毁灭性的影响但她还是非常坚定形式了她的权利就说一定要招那没有办法就没有人去限制她好像也没有一个什么制度或者一个防火墙或者能够这样限制她所以这个事情就慢慢地在走向混乱这是她的算是一个第一个很明显的征兆吧然后从 22 年夏天往后

他现在在招生上就是做违规的动作然后他还会让之前的一个叫田华的他的一个得力助手吧算是邦德初创时期就跟着他的一个女性然后他又让田华回来也去当类似于校长这么一个职位吧跟田辉算是共同就有管理但是田华的管理方式其实我听几乎每个老师都跟我说他们都不认可田华因为

他就说他不会管理他可能别人在意的是成绩是学生啊他在意的是

学校里的垃圾他会说什么这个黑板没擦干净或者是这个地上有点垃圾就是他的关注点可能跟别人不太一样关注规章制度对对对就是老师其实不太喜欢他这种方式的反正他像黄潇雨他就会安排这样他自己觉得很忠心的下属但其实没有什么能力的下属进这个学校去就一点一点的好像在挖空原来

那一层管理层的这个权力一样就他们反正田辉啊还有他那一拨来的老师因为他当时 18 年来的时候带了 36 个老师嘛邦德的都是比较精干的年轻人

就是他们相当于把后德做到一个上升期或者说他们自己宣传的那种第一结果在 20 年夏天黄小宇来了之后就一点一点一点的架空他们他们也每次自己想做一个什么然后因为黄小宇现在在管了嘛那就否定他们自己其实这种无力是一点一点会积累的

然后到了 22 年在往后的时候就有那种接近公司财务那个公司财务其实也是黄小宇的人嘛他以前也是邦德的人所有财务都要从他这边去走然后有一个接近这个财务的人就可能就无意间就听到这个财务就说了说黄小宇他欠了有 9 点多个亿然后每年那个就债务的情况他大概了解了然后从那之后这个消息其实也都会不进而走嘛在校内

一是这种大家意识到他这个欠的巨额债款就是可能意识到他之前那种违规招生不是一个特例可能以后还会再有二就是在权力上没有人能约束黄潇雨所以在二年底的时候田辉

就提了辞职他可能也会有些预感或者是觉得自己就报复没法实现什么的他就提了辞职然后跟着他一起因为他的号召力还是比较强的就是学校很多老师都是信田辉的毕竟是他带起来这个厚德所以不少老师都在 20 年底或者 23 年初的时候都跟着田辉一起走了好像有 50 多个吧

田辉走了之后他们也在陆续辞职相当于这个学校当初就是扶这个学校起来的那一批精干的老师啊管理层啊都走了那来的是邦德的还有以前可能一些老的教师都留下来当然也有一部分很不错的老师留下就是这个教学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这种影响我觉得是慢慢一点一点的往下传的吧就是以前可能大家都是拧成一股劲就觉得跟着田辉带大家一起干或者说就算不是跟着田辉我在这个学校我只要多劳我就有多得但是后来这种管理层的变动呀以及后来这种连老师的福利甚至都会有一些变化以前每年都要涨一次工资但是从 20 年开始

就是新学期也就不再涨工资了甚至这个学校开始提前那种一次性的收费了就是说你高一进来你如果把高二高三的学费都给交了那我可能一年可以免你个几千块这样就给你一点优惠就这种方式也让一些老师心里犯嘀咕就觉得

怎么好像在为什么未来的这种圈前跑路做准备就是他虽然不能确定但是以前就像你说瑜伽馆或者其他的那些健身馆不都是这样就是在倒闭前都有这么一个举措吗所以老师还有甚至一些家长他也会觉得不太对劲就是这个我觉得情绪可能是在慢慢一点一点的就是有在蔓延吧

其实二二年底的时候那些管理层走的嘛到了二三年新学期的时候也是有就招生就立马就下来了就那个以前他们 400 个人很快就招满了但到了二三年那学期好像就才招了 200 多人其实是这个下降是很厉害的然后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就不给那个场地什么各种租金呀就供应商各种钱都没有了就这一年基本都没有给我觉得从二三年新学期开始

或者说往后的某个时期可能这个倒闭的种子就埋下来了而且其实听起来 23 年之后这个学校已经不是原来的学校了它其实名字还叫厚德他们国外有很多这种就是社会办的学校嘛它其实整个架构类似于就是说是有个校斗

然后但是然后有个校长但是校长他是有一个全权的就是负责制的嘛我来负责学校的管理运营招生然后比如说日常的跟教师的管理这些东西但是校董他可能你只负责出钱啊或者说有一些重大的事项的时候你来出现但我觉得好像说黄小宇这个时候他把自己给占到前台来了或者说他跟他利益更相关的那些人啊他们好像是把这个核心的作为 CEO 哈那个团体给挤掉了我来

那他们肯定他的目标就是为了收钱或者说我是为了以我的利益为主嘛那他这个时候其实这个学校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学校了嗯是有点这个意思我觉得确实从 23 年新学年开始那老的一批管理层都走了然后又像他黄潇雨的目标可能也不一样其实从确实从 23 年开始其实学校是就是我前面说的什么各种热水管啊空调这些问题也都在慢慢出现他

但确实是不是当初的后得了但是也没有人想到他可能就 23 年过完了之后 24 年就不行了你当时有踩到一些这个家长跟学生吗就他们有这个时候入学的吗就是 49 年入国军的当然有啊就是 23 年因为他们不是还是招了 200 人吗

然后国际部也是招了可能 30 多个人其实国际部从创校开始这八年基本上每年都是 40 个人左右吧除了第一年高考不是在 23 年就将近 200 人他们这个时候进入也是其实家长也可以理解吧他们又不是说每个人都会去搜什么七叉叉天眼叉这些信息的

他们就是还是在看最多也就是小红书可能百度什么查一查这个学校但是学校又很会做宣传啊他早年间积累的那些也是有过考的很好的这个学生的他能看到这些数据再加上从 23 年开始他又出了一个比较新的举措是说你比如说你可能 500 分以上这是一个比如哈

你某一个比较高分的学生你进来之后给你安到那种好班 A 班什么的那你三年之后如果你考不上本科或者你考不上二本我会把三年的学费全退给你就是这个举措也会吸引一部分家长去报这个学校再加上他之前的宣传他

确实有学生好像第一届就有一个当了他们七年的宣传物料的一个学生就是他学校刚创办的时候招了一个当年中考第二名那个女孩往后每一年都是他们学校宣传重点

就这些我觉得真的会迷惑不少的家长的而且也不止其实就这个宣传这种夸大宣传的现象他们自己学校的老师也会说就是因为宣传就是招生的一大利器嘛也不只后德这么做其实估计全国各地的民办学校都会去夸大一些宣传我觉得公办学校也会这样因为招生就是很重要啊对于每个学校来说都很重要它可能你

作为民办来说他可能只是把这个下限更低一点吧对那你有踩到具体的同学吗他们现在还好吗他们怎么样呢有其实是有踩到我基本上从他这个学校创立一直到他停办每一年的学生都有接触吧因为一个学生一待就待三年嘛所以其实这个时间并不长就是能能把他整个轮廓给大概清楚

这些学生因为高三高考过后的其实影响不是太大他们可能就是一个学籍的问题有时候要回学校拿但找不到了或者学校现在就是都封着他不知道怎么拿

这还好因为他们其实高考已经考过了嘛就是后续都有后续的安排但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加一期可能有 800 多个他们是受影响是最大的吧就像有家长就说他的孩子可能之前都是班里前几但是那几个月的风波名次就掉得很厉害

还有的学生就是经常上课的时候也都听外面喊大喇叭什么的这些都是常态了但是最重要的就是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安排他们就这些家长啊还有我觉得最较主要的是家长因为学生有时候因为是暑假嘛他们还有一个过渡期有个家长跟我说他的孩子可安逸了就是他觉得那孩子一直在打游戏然后还吃胖了很多斤就是他觉得

好像孩子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就是焦虑的都在家长这边不过也有学生会说吧就是高二嘛高二因为新学年就要升高三了他们没有什么时间再去考虑了所以他们就只能去

他们 8 月 1 号的时候教习读高三了然后教育局给他们安排的是一个叫中汇高级中学其实是今年刚注册就是 24 年 9 月刚开始收第一届学生的一个新学校这个新学校其实基本上我觉得所有家长吧都有那个疑虑就会觉得他这么新他之后

就他也没有过经验嘛带学生的经验那他我们的孩子到这能学成什么样还有就是他们也担心会不会这又是下一个后得会不会几年不行了也跑路了就家长各种各样的担心但是那些高要升高三的孩子他们没有时间去担心他们就只能去中会去读书了

就先有个学上嘛他们去中会但是高一的孩子高一升高二的这群孩子他们有的也是读去中会然后有的会选择休学觉得对孩子影响太大了就猛地换一个新环境他们宁愿休学一年然后有的还在努力的是想跟教育局教授能不能去把学籍转到其他的我自己想进的民办的高中就是每个人选择都不太一样但是最终有没有落实

其实到现在可能会有定数吧但至少八月底的时候我再问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答复所以中会又是一个什么学校呢它是另外一所民办高中对它注册信息好像是今年的七月底才注册的一个民办高中

我去那个学校看了一眼我是七月底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它其实里头很多东西都没弄好呢就是像有的宿舍空调可能还没安好还有那个操场啊一些运动场所那个还有一些地皮什么都还没铺好就那个都是一个很新的那种木板或者塑料的味道

然后宿舍里的那个床也是刚搬过去的还在放着一些就是吸甲醛的那个小吸的那个小包反正就在吸这些味道我觉得如果我是家长我可能也会担心就在这样一个还没有完全完全就是呃

相当于正式投入使用的一个学校我的孩子在这会是什么样真的很未知而且也有一些老师就后得的老师也不是全都跟着去中会的有相当一部分他有自己的选择他就走了呀去其他的民办了那这些学生就真的是面临一个非常非常未知的环境了

对那起码可能高一升高二的同学他还有的选啊那他到这个阶段的话其实现在你要么就是停止先不要上学这一年要么就只能去这么一种安排了嗯

对要么有的家长我觉得他还是在争取跟教育局说我能不能去其他的他选中了民办但我之前了解就是好像都没有成功其实整体听你讲下来我觉得首先我觉得我们肯定不能说是民办学校他就一定会出这样的问题民办学校肯定他不是说所有都是这样子的对这还是个个例

对本质上来讲的话就是因为我们国家肯定还是需要民办教育嘛比如说我们现在一直都在讲教育经费投入的问题啊其实如果说全凭政府来办教育或者说要我们国家来做这个经费投入的话肯定是需要很久的很长时间努力的嘛

那全社会都来加入这个活动或者说来做这种我们之前也讲比如说你有些多元的补充啊有的人他需要一些新的选择那可能明白可以把这部分补上对于深圳来说这一部分他这个需求就更强烈嗯

按民办教育这么大类的话我觉得很多人会把上海当作第一就上海就是在蓬勃或者说这个数量或者什么就它总体可能民办教育上海是第一但是在国际教育方面可能深圳是这几年是非常出色就是越来越抢眼的一个城市就是如果北上广的话反正它有不少人会觉得可能往后深圳或者在国际教育方面会是国内能走到第一的这么一个城市吧

因为它涉及到民办教育的话它会有包括比如说可能有义务教育阶段包括我们之前讲这个幼儿园尤其现在其实 50%的嘛可能在之前那个公办员转这个政策之前可能 50%的这个幼儿园都是民办的然后还有大学然后可能职高职中然后再比如说这个校外培训机构其实它都列在这个民办教育的一个大的篮子里嘛

但整个在这个过程当中其实我们有看到有的那这种民办教育机构它是可以办得很好的然后而且它有的它会在整个这个浪潮的里面它逐渐地变化

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现代企业吧但是我觉得像厚德或者像邦德这种他整个这个过程就是他看起来在办教育但他其实实际上他并没有往这个方向去发展他好像一直都在来来回回地折腾一点就是什么家族企业啊什么投资点这个投资点那个他可能还是抱着一种赚快钱的态度

这样在运转那可能这样的企业在比如说有政策风险的时候有了这个新的不确定性的发生的时候那它就很难转向它可能最终结果就是像像这个样子它就爆雷了但对于教育来说它爆雷又是一个大家觉得非常不可接受的事情嘛

那我讲这些其实我是觉得核心点可能在于说那谁来监管这样的民办教育机构对于我们的这个当地的教育机构或者说它肯定是有一个监管主体的嘛

如果说像邦德他已经到前期我们可能大众查不到七查查他欠了九个亿那对于他的这个教育机构来说或者他的上级主管单位来说他不应该有一个预警吗就是这样的主体他还能继续办学校吗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好奇我在采访中也是想做到一点但是我也有努力去联系一些教育局啊深圳这些但是最终他们没有接受采访

就这个监管我觉得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这个问题我只问到了一点皮毛吧而且还只限于深圳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就是有一个也是在后德做了管理层也在邦德做过管理层的一个老师跟我说其实当然监管肯定是有的你表面上有也得有对吧像深圳这边他民办高中的监管就主要就是可能有三种吧一种是财务审查一种是每个月的那种督查

还有一种是在他们学校里头会专门设一个什么党建的办公室啊就是由教育局的派一个人来就每天都坐在那但其实这个挺多老师都说真正的作用是没有什么作用的然后另外两个呢这个老师就说比较重要的是那个财务监管因为财务其实能反映学校的很多问题嘛

然后我也查了一下厚德书院的他的这个财务报告反正就 2023 年这一整年的话他最后其实是有亏损的他是由一个会计师事务所去调查嘛他最后是有亏损但是亏损我记不清好像是一千多万还是多少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一千六百多万对对

然后但是这个亏损呢像那个老师也说就是他肯定不可能一有亏损我就让你学校去停办了或者就是非常严厉的措施嘛一般也就是提醒一下你要注意你这个财务状况就这是有一个时间段的所以就是你不能通过一个财务报表好像就能预测到后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厚德书院它的特殊性就是黄笑语这么一个非常不稳定的人他的那种个人的债务状况

就是如果没有黄小宇的话那一千多万我觉得其实在他之后再好好办学的话并不是一个雷他真正的雷是那个黄小宇嘛所以你前面其实有讲就是后德好像后来就是从做教育变成做生意我觉得也是在黄小宇他的身上是有一个集中的体现就在第二任校长

或者说甚至第一任校长那个一个外籍校长他们肯定都是想好好做教育的就尽管他有生意的属性但是在头几年他还是更注重自己那个教育性那一面嘛因为他其实后来也兼顾到他做生意的那一面就他有盈利嘛但是到 20 年夏天黄小雨来了之后吧我觉得可能从那之后就是这个生意和教育的这个天平他可能就更往生意这边去倾斜了所以其实原先的教师他会走嘛

他们也是意识到这种这种危险然后在监管方面确实我也很我后来稿子发完之后会有一些就是也是关注国际教育方面的这个业内的人士他就会主动联系我他们会觉得对这稿子确实是反映了很真实的情况就是是后得是怎么倒闭的但他们会就对这个监管这一方面他们自己的看法就觉得

现在的这一套监管就是还是太太落后了还是怎么说就是因为像以后的举例的话他最大的控制人就是他的最大的股东那这种没有人对他进行限制是非常不合理的或者说可能还是很古早的一种方式那他们

他们也会想要怎么去在这个投资人跟这个校长之间会去建立一道他们称为防火墙的东西就是当出现危机的时候这样会对某一个个人不稳定的个人更有约束力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具体怎么去做我们没有太深的去聊

对因为其实 21 年它那个就是新的民办教育促进法其实当时就有好几条其实都提到了关于这个学校存续期间举办者抽逃出资啊不能挪用办学经费啊这些就是具体的一些要求嘛但我觉得其实就是因为我们的条例它肯定不可能把那个每一个具体的这种细则写得非常的明确

但实际上因为我觉得目前的我们可能比如教育局对于民办学校因为我们的公办教育其实它都是那个非盈利的嘛纯公益的它的这种监管而且是从上到下的肯定因为学校就是教育就是我们政府来办的那它肯定它的整个这个情况政府是完全可以了解的嘛

但是对于说我们这种民办教育它完全是在这个体系之外它的这种活动然后如果说又是它这种民办教育的聚集的地方比较多的像深圳啊上海啊这些地区的话实际上它可能还是得有一套它不同于公办教育的这种监管机制出现那它这样的话因为教育是一个非常需要稳定性的行业

都谈不上说有没有孩子来有没有学籍上学的问题它可能就是那有没有一个好的老师老师他能不能维持高质量的办学这些东西它都是需要去

就是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才能让孩子正常的接受教育的那我觉得嗯可能对于后得这样的事情来说如果有个教训的话可能就是我觉得不管对于当地的这个监管机构还是说对于我们别的民办教育的一个监管部门来说可能都是需要去考虑的吧嗯

对对毕竟像后德这样完全是因为投资人的因素然后这么短时间的停办还是很特殊的但他确实是像你说他也有财务报告啊其实但是

他其实也是公开的在政府的网站上公开的但是他真正起到什么作用好像对对起码得有个预警机制吧是吧那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如果大家对本案的更多细节和讨论感兴趣欢迎关注三联生活周刊微信公众号里面有小杰对这一事件更全面的报道大家也可以在文案区找到本篇文章的链接感谢收听现场现场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