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大家好,欢迎收听《太日显卡》《太日显卡》是 IPN 播客网络旗下的一档播客节目有闲得聊关注美国流行文化的历史
1934 年芝加哥有一个人叫 Lester Melrose 他给几个大唱片公司写了信说自己可以提供高质量的黑人蓝调艺人和歌曲满足各大公司的所有录音需要换句话说就是这个类型你可以外包给我量大管够而且有品质保证这位 Lester Melrose 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口气呢
Melrose 他们这种人如果是在唱片公司里任职我们现在就会说他们是所谓的 ANRArtists and Repertoire 直译就是艺人与作品注意我说的是现在会这么叫这是因为 ANR 这个名字是后来二战后才被发明出来形容这帮人的 Lester Melrose 写信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叫法
但是 ANR 这个工作当然是很早就有了 20 世纪初就有了一般认为早期最著名的 ANR 甚至有人说这是第一个 ANR 是 Gramophone 公司的 Fred Gaisberg 他发掘了唱片史上第一位超级天皇巨星南高音 Enrico Caruso 当然他还发掘了其他很多很多人因为当时才有的唱片这个生意嘛到哪签下来的现在一看都是大腕关键是你得能签下来
而且他还开发了国际市场中国 日本 印度 南美他都去过上次我们提过早期机械录音音质不好钢琴录不好管弦乐要重新配器女高音录不好要找男高音很多这样的经验也都是他最早总结出来的但 ANR 艺人与作品这个职位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在当年他们做的就是发掘和培养艺人给艺人找作品找搭档组织录音最后参与宣传和发行扫剂唱片也很小很多工作相对简单不需要专门的员工 ANR 就身兼了艺人的经理人制作人甚至录音师营销公关等多个角色
后来每个环节都变得复杂了就需要专门的人来做了 ANR 就开始更多的专注于我们现在知道的 ANR 发掘艺人给他们找新作品来唱找老录音来重新发行等等所以 Lester Melrose 就是一个当年的全能型的 ANR 不过 Lester Melrose 是个独立的 ANR 所以他的工作可能就到录音发行应该还是得交给唱片公司来做
当年就是二战前这种独立的 ANR 是很少的绝大部分 ANR 都是为某个唱片公司工作的即使是独立的也往往只为一个公司服务就比如上次节目我们提了 1928 年的那两张重要的黑人音乐唱片一个是 Tempered 和 Georgia Tom 合作的 It's Tight Like That 另一张是 Leroy Carr 演唱的 How Long How Long Blues
这两张唱片都是 Vocalin 公司出版的当时在 Vocalin 负责黑人音乐的是一位叫 J.Mayo Williams 的人他当然也是一个 ANRJ.Mayo Williams 是当年很有名的黑人 ANR 当然也是非常少见的黑人 ANR 也是史上非常非常重要的 ANR 在去 Vocalin 之前 J.Mayo Williams 在派拉蒙唱片公司工作很多著名的乡村蓝调歌手都是他发掘的最有名的是 Papa Charlie Jackson
还有拍拉蒙最卖座的女歌手 Mar Rainey2020 年有一部电影叫 Mar Rainey's Black Button 就是关于这位传奇女歌手的被公司服务嘛这些 ANR 其实不需要懂音乐而且绝大部分 ANR 也的确不懂音乐 Jay May Williams 就没什么音乐天赋只是单纯的喜欢具体的吹拉弹唱样样不行 Jay May Williams 正职其实是打橄榄球他是布朗大学的橄榄球明星入选过全美大学生全明星阵容
美国的全国橄榄球联赛 NFL 在 1920 年成立的时候它是首批三名黑人球员之一当年或者说 NFL 的前几十年吧商业运作非常一般也远不如大学橄榄球受欢迎所以大部分球员的收入都不高他们也就知道打球的时候就要为自己退役后的生计找后路反正比赛最多打个半年所以很多人会兼职工作或者上个研究生什么的
比 Jay Mayweather Williams 晚一年进 NFL 的 Paul Robertson 保罗·罗伯逊就成了著名的南低音歌唱家左翼政治积极分子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而五音不全的 Williams 就进了唱片公司当 ANR 虽然当 ANR 不需要懂音乐但是作为 ANR 你一定要懂市场这一点的重要性常常被人轻视就是不要用过于个人的价值观去评价和选择艺人
其实作为一个唱片公司的负责人带点个人偏见去看艺人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你要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倾向性反过来如果你完全不懂音乐或者不喜欢音乐的话也有好处就是自己的艺术偏见也就会少点也不会把一些观念强加到那些你不熟悉不了解的艺人和他们的音乐作品里去就像威廉斯懂市场不懂音乐找艺人就按市场需要威廉斯最喜欢找艺人的地方就是当地的 Waterville 就是综艺剧场
他就站在后面看观众的反应另外就是看当地的才艺选秀比赛他喜欢跟第二名签约因为他觉得拿了第一名的人会比较拽第二名谈合同就比较容易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威廉子知道要找能唱歌的而不是会表演的歌手在综艺剧场里讨观众喜欢有很多法子长相 穿着 舞台举止都能让你赢得观众但是对于录唱片没什么用毕竟当时电影还是末片时代电视还没被发明 MTV 更是遥远的未来唱片营销就是靠唱片本身所以要找能唱歌的
按他的话说就是能从灵魂深处歌唱的而不是会扭动身体跳舞的就像上次节目里我们听过的 Aida Cox 她唱歌的时候身体一动不动 Williams 在离她办公室两个街区的 Monogram 剧院里看到她就把她给牵了 Marini 也是在那里被她发现的能轮到 Williams 去发现是因为白人不去这种地方来看演出 Williams 自己也不想去因为只有最穷的黑人才去铁路边上那个破剧院看那种他觉得是垃圾的表演
威廉斯是在大街上发现乡村蓝调传奇歌手帕帕查利·杰克森 1924 年的某一天他在芝加哥一个叫 Jewtown 犹太城的商业区走遇到杰克森在街角唱歌他觉得这个人语重不同跟公司签下来的其他歌手都不一样而且他的伴奏弹得有节奏不像传统乡村蓝调那么低沉慢悠悠的威廉斯不懂音乐但是他喜欢跳舞他发现自己能跟着杰克森的歌跳
城市唱片市场的重头就是舞曲所以他就把帕帕查理·杰克森给签了唱乡村蓝调的男歌手就这么登台了
刚才是 Papa Charlie Jackson 最有名的一张唱片 1925 年的 Shake That Thing 当然不懂音乐的话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如果有人明明很有天分但因为还没有以某种方式证明自己那就很难在 Williams 那里找到录音的机会所以 Williams 就经常靠自己的艺人来互相推荐帮他给发掘新人
除了懂市场 ANR 还要知道怎么整合资源就是把艺人作曲录音出版和销售各个环节能连在一起考虑 ANR 找到艺人当然要让他们唱看他们能唱什么从他们会唱的歌里选歌为他们写歌提建议不是说 ANR 大多不懂音乐吗但是他们懂市场知道谁的唱片卖的好就把那些卖的好的唱片给艺人听让他们跟风去模仿如果艺人的风格开始过时了他们也会把情况告诉艺人让他们考虑转个型
现在说起来这可能是很没面子的事所谓的艺术家要跟风蹭流量那我作为艺术创作者的人设放哪里但是当年的艺人没有这个考虑他们大多会很高兴的接受因为传统民谣歌手嘛很多时候就是被要求唱实际上流行的歌曲毕竟没网络没手机唱机收音机也没有遍地头式广播电台也是 1920 年代才刚刚开始出现音乐还不是呼之即来的东西
所以这些歌手首先就得是那个年代的云音乐流媒体应用什么流行歌你最好都能唱唱得像那么回事然后呢就是能在大家熟悉的音乐上加入点自己的个人特色最后才是把这些熟悉的素材重新组织起来写书听上去还是很传统风格自曾相识的新歌
所以让他们自己创作其实是很难的事大部分人又一般只有几首原创歌曲的储备有个模板去模仿相对轻松地把歌写出来录了音还能赚到钱当然好跟他们以前在街头卖唱干的活的兴致也差不太多所以什么歌火了就找自己的歌手写一首回应的歌去蹭流量甚至歌手自己又会给自己的歌写回应的歌蹭自己的流量也很正常
在这些 ANR 的推动下美国有一个很重要的音乐类型就叫 Answer Song 应答歌曲比如民谣歌手 Woody Guthrie 的名曲 This Land Is Your Land 就是应答的 Irving Berlin 的 God Bless America
这首歌本来是 Berlin 为一战写的结果没用上一直留到二战前 1938 年 Berlin 重新写了歌词后给了 Kate Smith 结果唱片拿到了 Billboard 的第五名关键是 Kate Smith 自己有个很火的电台节目 Kate Smith 每次节目结束的时候都会唱这首歌有次被 Woody Guthrie 给听到了第二天就有了这么一首歌 God Bless America For Me 后来改了名字就成了 This Land Is Your LandThis Land Is Your Land
不过 Woody Guthrie 的这首歌不是传统的 Answer Song 因为他写这首歌的时候没想过公开演唱甚至没跟别人提自己写了这首歌
所以当然也跟 A&R 没什么关系但是这首歌的创作方式呢很有代表性 Woodie Guthrie 张手就写了这么首歌歌词是自己写的但是旋律就是拿的现成的旋律再加工这首歌就是取的 Carter Family 在 1928 年的歌 Little Darling Power of MineIn your heart you love another
Woodie Dossery 是非常喜欢 Cutter Family 的他创作的方式也是当年的民谣传统不管谁的合适喜欢拿来就用当然 Cutter Family 也差不多他们的这首歌也是用在现成的旋律一首赞美诗 Oh My Loving Brother 这个旋律后来他们也用在了自己的另一个录音就是 1930 年的 When the World is on Fire
所以可想而知只要你不关心版权这样的创作就比写一首词曲都是全新的歌要容易得多就像 Bob Dylan 他早年的歌很多也都是这么借出来的
当时 Pete Seeger 有一次在节目里问 Dylan 说你这么高产你是每天早饭前写一首还是晚饭前写一首 Dylan 说他昨天晚上就写了五首但是他是不会唱这些歌的因为这就是他给自己和特定的人写的这就跟 Woodie Guthrie 写 This Land Is Your Land 差不多 Bob Dylan 还提了他那时候会把报纸摊开了从里面找事来写这个吧就让人想起另外还有一个歌曲类型也是 ANR 给制造出来的就叫 Event Song 事件歌曲
听名字事件歌曲大概就能猜出来就是基于新闻热点事件写的歌因为民谣里经常有基于火车事故这样的歌所以亚特兰大的一个 ANR 就找了当地的一个著名的歌手和作曲 Andrew Jenkins 牧师给他写了一首 The Death of Floyd CollinsFloyd Collins 是一个洞穴探险家 1925 年的时候他的邻居托他去挖一个洞结果他人被困在里面挖了十多天也没给救出来
因为整个救援工作被媒体全程报道就成了一个全国性的媒体事件 Jenkins 为 Brockman 写的这首歌呢被 Brockman 花了 25 美元买下后卖给了纽约的出版商关歌手 Wernon Dalhart 一个人的版本就卖了 30 万张一下就把事件歌曲这个歌曲类型给打出来了
中文字幕志愿者 李宗盛
多说一句这个找 Jenkins 牧师写歌的 Paul Brockman 可能名字有点熟悉上次我们提过就是在他的坚持下 Ralph Peer 为歌手 Johnny Carson 录了他一边拉提琴一边唱的 The Little Old Log Cabin in the Lane 就有了史上第一张乡村音乐唱片所以 Paul Brockman 也是史上非常重要的 ANR 但是他不是我们今天的主题了
因为这首歌 The Death of Floyd Collins 事件歌曲就成了乡村音乐里的重要类型故事是现成的词就好编了把事情过一遍一般只要在最后加上几句训诫的话道德上就正确了就完整了比如刚才那首 The Death of Floyd Collins 最后一段就是说你不要走弯路否则等待你的就不是那个洞而是上帝的末日审判了
we too must meet our doom
在蓝调里呢事件歌曲也很多最有名的就是 1927 年的密西西比大洪水 Led Zeppelin 有一首 When the Levee Breaks 第四张专辑的压轴曲就是基于一首关于那次洪水的老蓝调 Cancel's Joe 和 Memphis Mini 的 1929 年的同名曲 Keep on rainingLevee's gonna break
If it keeps on raining, life is going to breakWhen the lakes have no placeIf it keeps on raining, life is going to breakIf it keeps on raining, life is going to breakAnd the water gonna come, and I have no place to stay
当时几乎所有的著名歌手都录过这个大洪水主题的歌曲比较搞笑的是卖的最好的是 Bessie Smith 的 Backwater Blues 但这首歌其实是发洪水前两个月录的结果出版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洪水就大卖了 When it rained five days in the sky againWhen it rained five days in the sky againThen troubles took place slowly
如果艺人写不出来或者写的不好呢 Williams 手下还有几个作曲给这些艺人写歌不识谱也没关系我们唱给你听这样的好处是这些歌的版权当然是自己的如果艺人只能唱别人的歌就算唱的好也得给版权拥有者交版税
当时 Williams 虽然给派拉蒙工作但是派拉蒙是不给他工资的他的工资都从版税里挣所以他要尽可能让歌手唱原创歌曲然后他把版权给很便宜的买下来他把版税给挣走他自己有个出版公司在派拉蒙的几年他每年能注册上上百首歌派拉蒙自己一年能注册十首就不错了所以其实派拉蒙是亏大了的因为很多唱片公司老板都没有意识到版税作为被动收入有多赚钱
当然派拉蒙也有鸡贼的地方了虽然威廉斯知道自己做得很成功但是一直到他离开公司都没有告诉他他的部门是公司里最赚钱的也可能是唯一的赚钱的部门是公司的门面派拉蒙只是告诉威廉斯你干得很好给公司挣了很多钱请继续努力否则的话呢威廉斯肯定会为自己要一个更好的合同
反正有了版权的激励吧这样呢 AN2 就从有点被动的听歌选歌慢慢的变得越来越积极主动除了主动给歌手写歌改歌像 Williams 有时候会把到他这里来试唱的艺人的歌买下来给他觉得合适的艺人去唱给他们选好歌以后有时还会给歌手找到伴奏找人编曲再安排好时间把他们送去录音棚这就有点制作人的意思了
录音制作的细节那就看 AN2 个人了像 Williams 技术基本上是不管的大部分 AN2 在录音棚里做的都是帮助歌手熟悉陌生的录音环境
因为以前没录过音的歌手也都是没见过录音设备的当然那时候唱片公司自打爱迪生开始就不想让歌手见到录音设备这都是商业秘密我们知道标准的录音棚有两个房间一个是 live room 一人演奏用的录音室还有一个是 control room 放录音设备的控制室录音师和 AN2 制作人一般都藏在这里
这个模式呢就是从爱迪生时代录音刚刚诞生的时候就有了的传统录音的时候呢 Live Room 有一个指示灯红灯呢就是没在录音绿灯呢就是在录音中这个呢都是爱迪生时代定下来的传统
所以艺人来录音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收音的大号角后来有了电子麦克风看到的就是麦克风没有观众没有现场反馈全靠录音师告诉你站哪音量多大乐器人声怎么平衡这么一个设计呢就让录音特别有神秘感不懂技术的艺人会觉得这跟魔法差不多当然录之前就是紧张的失控
尤其是那个绿灯一亮你就要开始表演唱片一面三分钟时间快到了灯就开始闪提醒你时间快到了得在指定的时间内赶快表演完所以这表演传统里你能控制的无数东西突然就这么都交出去你能不紧张吗我们可以听一听爵士天后比利哈勒德的第一支录音 1933 年 11 月录的 Your Mother's Son-in-Law 总共不到三分钟 Benny Goodman 的乐队酝酿了一分钟以后比利哈勒德才进来
你
唱的完全没有后来标志性的一扬顿挫直通通有一种恨不得赶快唱完回家的感觉据他自己说就是第一次录音被麦克风吓了个半死跟咱们听过的他唱的 Summertime 有天壤之别其实后者不过是一年半之后的录音 SummertimeI'm living with you
中文字幕志愿者 李宗盛
所以早年的 ANR 在录音棚里主要的工作就是让表演者放松比如我们知道三角洲蓝调的传奇歌手 Robert Johnson 在当年录音的时候有说法是他故意转过身子去对着墙角弹说是这样通过墙的反射来放大声音但是按照现场录音的 ANR 就是 download 的说法其实就是 Robert Johnson 第一次录音太紧张了所以他让 Johnson 在正式录音前先弹一段放松一下
这是 AN2 的一个常见做法 Rob Johnson 可能是太紧张了也可能是不想让在场的墨西哥艺人看他谈就转过身子去了其他常见的让艺人放松的方法就比如带几瓶酒给他们喝 1920 年代不是还禁酒令吗喝点酒就更能壮胆了录完了以后呢有时会有个回放很多人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会激动得掉眼泪甚至晕过去
当然 ANR 的工作还没结束等录音出来了还要从里面找出比较好的录音点头联系发行部门去做发行哦对了像乡村蓝调乡村音乐这样 ANR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排练除了长度平衡这样的技术问题还有就是要让歌手背住词这些乡下来的歌手经常唱十遍是十个不同的歌词所以要让他们记词
就是这样也很难保证每次唱出来的是一样但至少录出来的会有几个是一样从里面挑好的选出来压唱片有可能的话把谱子写下来去注册版权
这些是为唱片公司工作的那像 Melrose 这样的人呢因为是独立的他们的角色呢更接近星探 Taylon Scott 为唱片公司发掘艺人推荐给唱片公司后面的选歌录音发行就不管了除非有的星探在南方找到了艺人唱片公司不想花钱把艺人拉到北方录音棚录音就会让星探自己在当地解决这样的话呢他们也要负责录音
但是现在呢 Malrose 跟几大唱片公司说的是黑人音乐这个音乐类型这个品类你可以全都外包给我你就负责压唱片赚钱我给你录的唱片保证赚钱这么说的意思就是现在我不只要做一个独立的星探我要做你们整个黑人音乐部门的负责人你们把 A&R 部门经理的工作都外包给我他这么说当然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Melrose 敢这么说是她认定了黑人蓝调音乐市场会火为啥呢因为禁酒令在 1933 年结束了没了禁酒令小酒吧就回来了各种小型聚会都会大张旗鼓的回来因为只要能卖酒水就能保证利润就能请得起小乐队或者在点唱机里放个唱片啥的总之而言就是小团的黑人民间音乐会活这样呢你就要去找艺人找作品
Malrose 敢这么说第二点就是他手上已经有了一批现成的黑人艺人可以随时拉来录音他手头的这组艺人叫 Hook'em Boys 其实这个 Hook'em Boys 不是 Malrose 自己搞出来的算是他模仿的说难听点就是偷过来的咱们不是刚才聊了半天的 J.Mayo Williams 呢其实 Hook'em Boys 的人呢都是 Williams 给派拉蒙整的
节目一开始我们说了 1928 年的时候黑人音乐出了两张影响深远的唱片其中一个是 Tamperette 和 Georgia Tom 合作的 It's Tight Like That 这张唱片是 J.Mayor Williams 在 Vokalin 公司出的 J.Mayor Williams 因为在公司里被老板排挤于是就辞职走了自立门户做了个唱片公司失败了后加盟了 Vokalin
唱歌的这两个人都是他在派拉蒙的老部下 J.Mayo Williams 曾经为派拉蒙发掘了著名的蓝调女歌手 MariniGeorgia Tom 就是给 Marini 弹伴奏的然后就开始给 Williams 当编曲为艺人写歌他还把 Tempered 介绍给了 J.Mayo Williams 所以他们俩是 Williams 手下的专职艺人能弹能唱能写歌什么地方需要就顶上了
但是他在录这张新唱片的时候并没有跟这两个艺人签专属合同于是 Williams 的老东家就是派拉蒙唱片公司马上就把这两个人给找回去了把这两个人拉回去的是 Williams 在派拉蒙的秘书 Alyssa Dickerson 没错 Williams 走了后派拉蒙唱片就懒到这种程度直接就找了他的秘书 Alyssa Dickerson 任命为黑人音乐部门的录音主管
这可能是唱片史上至少是前几十上百年里唯一一个黑人女主管 Elisa Dickerson 当年也是 Williams 手下的那拨职业艺人之一她老公也是所以 Dickerson 就把 Tempered 和 Georgia Tom 找回来可以说是形式上完全照搬 Georgia Tom 钢琴 Tempered 吉他但是加上了她自己的丈夫 Alex Dickerson 做主唱就搞出了一个三人组
第一张唱片当然一下子就火了就是 Selling That Stuff 讲麦思久进监狱的故事
上面发行的时候要给组合起个名字 Georgia Tom 就建议说就叫 Hook'em Boys 吧因为这歌就是纯粹的 Hook'em 无聊粗俗恶趣味于是史上著名的 Hook'em Boys 就诞生了
不过这个 Hook & Boys 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乐队而是一个模糊的统称因为没过几天呢 Tampa Red 就被 J. Mayo Williams 八角签约去了 Vocalia 后来呢 Georgia Tom 也不干了就找别人来替但是呢还都叫 Hook & Boys 等到 Lisa Dickerson 自己辞职不干了跟她丈夫一起走了这个 Hook & Boys 就空了就被 Lester Melrose 瞅准了机会给拿过来独占了
其实应该是 Hook & Boys 这个名头响了以后 Melrose 就开始用 Hook & Boys 这个名字她在 1930 年就组织了一个 Famous Hook & Boys 给 ARC 唱片公司录音主要是 Georgia Tom 钢琴 Big Bill Brosney 和 Frank Braswell 的吉他再加上其他几个人换也是同一个模板为啥 Melrose 就这么容易得手了把 Hook & Boys 这个名字给拿到了呢
本来一个大红的品牌被人拿去用了要换唱片公司老板当然就急了但是派拉盟是个不作为的公司全靠 Alyssa Dickerson 结果 Dickerson 不仅没有保护自己的品牌还挺高兴因为她自己还有她丈夫都不喜欢也看不上这种素素恶趣味的音乐人家拿走了就拿走了吧还觉得自己手上就干净了这点其实非常有意思
Alisa Dickerson 当上黑人音乐部门的录音主管就是 ANR 其实是不情愿的是被公司强行任命而她自己对这工作一点兴趣也没有原因很多一个是她个人比较保守认为女性不应该做这种主管工作就应该做文蜜这种幕后工作没有名字的那种另一个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很势利她自己受过高等教育音乐专业出身就看不上这些没文化不识谱的乡下黑人
的确他当文秘是因为他懂音乐还是专业速记员比老板懂音乐他可以弹琴可以编曲所以像为歌曲腾写曲谱去国会图书馆申请登记版权这样的专业事务他都搞得来但是他会用自己的音乐品位去度量公司的艺人他承认当老板不应该用自己的价值观去度量艺人但是这是他在很多年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看不上艺人就造成了他跟这些艺人没什么交集当秘书的时候你不需要跟艺人聊天你跟老板说让老板传话就完了但是自己当老板就要跟艺人聊知道他们有什么想什么但是他说他自己只会跟少数几个聊得来的艺人聊天
这当然不是说 Jay 没有 Williams 就看得起这些艺人 Williams 是长春藤毕业的跟无数受过高等教育的城里黑人一样当然也看不上这些乡下来的黑人艺人觉得这些黑人艺人没文化每句话都是并句还喜欢喝酒没事就跟他要钱跟他套近乎想走后门所以他工作之外不跟这些艺人有任何交集也不想说他们的任何好话他觉得让这些艺人觉得自己很厉害很重要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这其实跟派拉蒙老板对待他很像是吧绝对不会告诉你你对公司有多重要威廉斯之所以要做这行是因为他有野心他想找一个能证明自己的组织管理能力的工作证明他是个领袖而不是个跟班证明他知道怎么样利用别人来赚钱知道怎么在被艺人坑之前就把他们给坑了
正好派拉蒙这时候开始转向做黑人音乐的唱片老板对黑人流行音乐一窍不通虽然他对黑人音乐也一窍不通但是在老板看来他就是更懂黑人音乐一点销售经理 Morris Supper 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一个艺人必须至少能卖一万张唱片才能被请回来录第二次
所以他会努力发掘这些艺人的商业价值去打造一个高效的商业体系他当然也是看不上蓝调的他觉得同在 NFL 的朋友 Paul Robinson 唱的歌都能吊打所有的蓝调但是他在芝加哥当地著名的黑人报纸 Chicago Defender 上做了一个调查问大家想听啥
九成的听众来信都是说要听蓝调于是他就放下了任何提升大众音乐品位的努力全心为派拉蒙去发掘黑人蓝调艺人当然他很成功了给他录音的艺人力有一半都满足了请回来录音的标准也让派拉蒙在黑人音乐的市场上站住了脚
Williams 走了以后呢 Alyssa Dickerson 接了班当然很清楚公司运营的这套商业规则就是你建了这么个体系就要以体系为中心让它运转起来只要体系还在工作还在挣钱就要让体系顺利运行所以你必须要去录那些低俗的歌就算你自己不喜欢也要去录
但其实 Dickerson 干得很勉强所以 1931 年老板跟他说经济不好让他降薪他就借故辞职了去给别人打工没想到遇到大萧条别说找个同期的工作了能找个工作都不容易甚至到后来他还给 Lester Melrose 当钢琴手录过音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不适合做艺人
为啥呢因为在唱片时代你必须得有自己的声音让听众能从唱片里一听就听出来是你的那种标志性声音他没有他甚至听自己的录音都听不出来是自己弹的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去 DECA 给 Jay May Williams 当秘书最惨的呢还是派拉蒙 Williams 和 Dickerson 都走了以后呢第二年就破产了好了好题结束回来说 Lester Melrose 和他的 Hook'n Boys
Melrose 不只是偷了 Hook & Boys 这个名字他把 Williams 的工作模式给拿了过来还给系统化 现代化了所以 Hook & Boys 对流行音乐的影响是全方面的 Lester Melrose 的工作模式对战后独立音乐制作人的影响也是极其巨大的首先是商业模式因为唱片公司的首要目标是要赚钱把音乐做成商品来卖钱而且要持续稳定
所以他需要找到一个商业模式来降低成本这些乡村蓝调的在成本上的问题是什么呢这些艺人来自不同地方不同背景风格很不一样你在录音的时候通常要去给乐手找搭档同时要考虑到他们的风格要如何协调费时费力也就费钱
但是到了 Melrose 这里你不用找了我有一批现成的艺人什么乐器的都有歌手也有随时可以组合成你需要的这些人现在放在流行音乐实地每个人的名字都是响当当的但是在当时还都没什么名气
Mile Rose 把所有人放在一个名头下让他们在不同的录音里根据需要参加但是不管什么组合都是以 Hook & Boys 名头卖唱片等于是压制了每个人出名的机会换来了一个在广大买家中能叫响的唱片品牌那风格上的问题怎么办
Melrose 把这些人找来的时候也开始做下一个工作就是把这些人的风格给标准化一来能够让他们相互契合二来让他们的音乐风格更接近城市人的习惯歌词他教这些艺人你们要原创自己写歌词配自己写的旋律这样我就可以注册版权挣版权费后面这个当然不能直说了
歌词里不能有太多北方人听不懂的南方方言段子也不能是只是自己老家的人才懂得粗粗段子咬字要清楚不能太糙太有棱角要适合城市人的聆听环境这样才能把唱片卖给更多的人节奏节奏不能像乡村蓝调街头演奏那样随意城市里的人听音乐是为了跳舞所以节奏一定要稳要能跳起来像爵士一样为了节奏清晰配器要加上城市人熟悉的 bass 和鼓
音色 音色要顺滑不能太糙城市人辛苦工作一天回家了要放松一下听不来刺耳的东西曲式 民间乐手是传唱的当然是拿来就用
而且曲式上也非常配合超来超去的模式就像蓝调最常见的就是十二小节 AAB AAB AAB 没完没了听到什么好的就拿过来塞一段 AAB 进去自己想到啥了就加一个减一个 AAB 进去或者改一点这样但是西方音乐讲究一个结构起承转合结构上就不能这么简单得尤其有收有高潮让听众有期待
就像 1920 年代中期纽约的 Tim Pan Ali 创作的流行歌曲的标准曲式就是 32 小节的 AABA 结构前面有个影子是模仿歌剧中的宣叙调谱点让大家熟悉曲调 AABA 的部分就是模仿歌剧中的永叹调这是歌的精华最朗朗上口的部分是能让听众记住的能自发的唱最后收尾的时候可能重复一下其中的一两个乐句算是高潮
为啥非要跟歌剧做对比呢其实也是要给自己贴个金你可以从歌剧、新歌剧到百老汇音乐剧一路把音乐传统给拉过来瞧,咱们这儿也是跟欧陆古典音乐一脉相承就是通俗点 Mile Rose 的 Hook & Boys 呢也就给自己的歌加了一些曲式他们呢喜欢正副歌模式 Verse Chorus 其实也可以看成是宣戏调、永弹调比如 ABAB 这样中间呢加上契约的段落
因为这些艺人很多后来就直接去做 R&B 了所以这个风格对后来的 R&B 影响极大当然后来也会进一步的影响摇滚 Melrose 这些做法就把乡村蓝调给慢慢的标准化了变成了芝加哥城市蓝调这样做就把音乐制作给流水线化了能够针对黑人流行音乐市场持续稳定的输出品质有保证风格成熟一致受大家欢迎的唱片
一方面音乐上保持了相似的辨识度很高的风格就是后来大家称为 Bluebird Beat 的标志性声音另一方面呢其实控制了成本因为公式化的风格就减少了对特定艺人的依赖说了半天了得听点啥吧还是听 Memphis Mini 刚才呢我们听过他和他丈夫录的 When the Levee Breaks 里面是他丈夫 Kansas Joe 唱的
其实这夫妻俩都是一等一的吉他手和歌手接下来这首歌叫 Bumblebee 是 Memphis Mini 的成名作也是被无数人翻唱过的 Bumblebee BumblebeeWon't you please come back to meBumblebee BumblebeeWon't you please come back to meHe got the best old stingerAny Bumblebee I ever seen
两支吉他主奏吉他和人声是 Memphis Mini 节奏吉他是 Cancer's Joe 这张唱片是我开练在 1930 年出的可以听出来节奏感不强唱的也不是很稳有点自由 Memphis Mini 的咬字虽然很好懂但是还是有点含糊
歌是一首很典型的成人歌曲 Bumblebee 大黄蜂而且还是见过的有最好的老刺的大黄蜂这个当然指的是男人只不过这里用的性比喻不是采蜜是遮人这个比喻当然就很相同城市人得想一想可能需要点播一下 1935 年 Memphis Minnie 跟丈夫离婚了她从 DECA 跳槽跟 Leslie Melrose
音乐里就开始加钢琴鼓开始城市化我们下面听一张他最有名的唱片是 1941 年的 Me and My Chauffeur Blues 还是两支吉他主奏吉他和人声还是 Memphis Mini 节奏吉他是他的新任丈夫 San Joe
这歌一听节奏感就非常强声音呢还是乡村蓝调特有的灵力奔放但是咬字更清楚了口音少了唱的也稳了结构工整中间呢还有一段漂亮的吉他独奏歌呢还是一首很典型的成人歌曲但是这次的比喻呢就很现代了我和我的司机司机开车这个就不需要解释了吧一说大家都懂需要解释的话呢那可能是你有问题
当然这样的比较呢很容易一片盖圈因为并不是他所有的作品都是这样就像 Bumblebee 他一共录了五次第一首其实是在 1929 年给哥伦比亚录的速度就要快一些节奏感也更强当然还是唱的很自由了音节都不打底的有些人觉得这个才是乡村蓝调的魅力但是按照我们刚才的理论城市人买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跳舞你没有稳稳的很强的节奏就失去了一半的买家所以必须被改造城市化
当然能做到这一点也是因为 Mile Rose 的确找到了这么一批天才的艺人没他们就没有 Bluebird Beat 其次也是这些艺人愿意被他来打造因为黑人艺人的职业选择少所以他们为了挣钱也更愿意被 Mile Rose 这样的制作人打造改变风格
Melrose 的这个做法就是用一个标志性声音来代表自己的品牌其实是把这些艺人变成了史上最早的一批录音室专属艺人这个做法其实非常现代因为到了二战后大大小小的厂牌大大小小的录音室都开始追求自己的特有声音很多也是靠的是专属的录音室艺人 Session Musicians 所以这种做法呢也就成了战后现代专业录音室声音的一个重要的模板
另外呢想必大家也都能听出来了 Maurice 扮演的 AN2 职能变大了因为现在 AN2 不只是来找艺人让他们去唱歌录音还要负责给他们找搭档给歌手找伴奏给艺人组团甚至给他们编曲或者给他们在音乐风格上一些具体的指导这就已经开始有点现代制作人的意思了
说了这么半天了想必大家也猜出来了 Melrose 给几大唱片公司的信呢成功说服了两大唱片公司就是 RCA 和哥伦比亚这两家公司呢就把自己的黑人音乐部门呢外包给他们 RCA 的那个品牌呢就叫 Bluebird 这也是为啥 Melrose 打造出来的标志性声音就叫 Bluebird Beat 据 Melrose 自己说当年也就是从 1935 年到 1945 年他应该是包下了 80%到 90%的黑人音乐市场
这可能不是吹牛没到的话应该也接近了剩下的应该是被另一个大唱片公司 DECA 给抢走了 DECA 回绝了 Melrose 因为他们有 J.Mayo Williams 大萧条开始后 J.Mayo Williams 也失业了他又回去干老本行橄榄球这回是在大学里当教练到 1934 年的时候北美 DECA 成立了老板是 Jack Karp
这个 DECA 我们在这个系列的第一集里就聊过 1933 年禁酒令没了以后呢就像 Melrose 预测的那样小酒吧里的点唱机火了 DECA 呢就打入了点唱机市场火力多销两年内让点唱机吃进了全国四成的唱片销量这里面有三分之二是 DECA 生产的直接推动了美国唱片业的复兴这当然主要是 DECA 老板 Jack Karp 的经验了
同时 Jack Cobb 也是流行音乐史上极其重要的 A&R 制作人以后有机会必须要聊一聊的那种 Jack Cobb 之前在 Bronzeville 唱片公司当老板 Vocalian 是下属公司所以他跟 Jay May Williams 很熟知道 Williams 厉害于是新公司一成立就把老部下 Williams 给请出了山负责黑人音乐 Jay May Williams 加盟了 DECA 当然是和 Lester Melrose 抢人他也跟 Melrose 一样在 DECA 培养了一批专属艺人
在 1936 年的时候呢他找了一帮艺人组了个团叫 Harlem Hamfats 专门给自己的歌手做配乐的这个团跟 Melrose 的 Hook & Boys 不一样 Hook & Boys 呢只是一个名字下面的人呢换来换去没有固定的成员 Harlem Hamfats 则是有固定成员的
乐团的核心是两拨人其中一拨乐手是来自密西西比 Jackson 的 McCoy 兄弟乐队的主脑作曲是乡村蓝调吉他手和歌手 Joe McCoy 还有他的弟弟 Charlie McCoy 谭曼托林这个 Joe McCoy 我们刚才已经听过他的两首歌了因为他就是 Memphis Mini 的丈夫那个 Kansas Joe 两个人离婚后他选择了留在 Dakot
这个乐团的另一波乐手来自新奥尔良有小号手兼歌手 Herb MoranBass 手 John Linset 和单簧管 Odell Rand 其他的人就来自芝加哥本地有钢琴手 Horace Malcolm 和两个鼓手 Freddie Flynn,Purliss Williams 这支乐队最与众不同的就是 Jay May Williams 硬生生的把两个乡村蓝调歌手跟三个新奥尔良爵士手拼在了一起
刚才 Malrose 在 Bluebird 干是把乡村蓝调给标准化了乡村蓝调虽然城市化了但是一般是强调钢琴加个鼓偶尔有个木管加上小号这种铜管乐器是没有听说过的 Jay May 又 Williams 在 DECA 当然以多城市蓝调但是他又向前大跳了一步直接把爵士给嫁接了过来
他这么做的目的咱们不了解有可能是因为既然是伴奏乐队嘛如果乡村蓝调跟爵士歌手都能伴奏那肯定是方便省钱效率高但结果却是本来是个伴奏乐队第一次单独录音就火了结果开始卖自己的唱片与普通乐队不同的是这是一支完全由唱片公司组织的只存在在录音实力的从来没有现场演出过的乐队
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大麦唱片 1936 年 4 月录的 All RedAll RedWish you were deadAll RedWish you were deadI'm sick insideDropping my baby's headAll RedWhat you gonna do
唱的是城市蓝调配戏非常老派爵士拼得非常生硬有点不伦不类但是也很有魔性这张唱片的影响巨大被无数人翻唱有康德贝西的爵士大乐队也有 Inkspot 这样的通俗人声组合所以可以听出来 Pamfet 有了跨界到白人市场的潜力这当然也就让他的潜在受众大大增加了因为一旦被爵士听众接受那就意味着打入了巨大的白人中产阶级市场
随不出意外 Hallam Hamfet 现在最被人熟知的作品是 The Weed Smoker's Dream 七大麻的人的梦 Put your stuff on the market
这首歌在 1941 年被 Lester Melrose 找了女歌手 Leo Green 翻唱就是 Why Don't You Do RightYou had plenty money in 1922But you let a man make a fool of youWhy don't you do what men doGet out of here and get me some money too
这里面的吉他手应该是后来民谣复兴时期著名的乡村蓝调吉他手 Big Bill Brusni 但是这里他弹的吉他呢声音是非常城市化中产阶级味道再加上钢琴和贝斯就是一个标准的城市小团组合预示着未来的 R&B 节奏蓝调市场
同时确切的说呢是两年后这支曲子呢就被 Peggy Lee 和 Benny Goodman 的一大乐队翻唱据说卖了超过一百万张把 Peggy Lee 给捧红了这也是现在大部分人如果还知道这首歌的话最熟悉的版本 You had plenty money 1922You let other women make a fool of youWhy don't you do right hereAnd get me some money too
所以 Jay May Williams 的这个玩法呢 Lester Melrose 看得很清楚他马上就找了自己 Hook & Boys 里的明星艺人也做了乐队一个叫 Tempered and the Chicago Five 另一个叫 Big Bill Brosnan and his Memphis Five 都是蓝调歌手大头配上了爵士管乐、蛋黄管、Sucks 甚至小号当然也是想做爵士加乡村蓝调的这条路但是最后呢这些乐队都没出圈
两年后 Harlem Hamfess 的主唱 Herb Moran 离开 Harlem Hamfess 也就慢慢淡出了 Harlem Hamfess 解散以后呢队队灵魂 Joe McCoy 又回到老路去搞自己熟悉的南方弦乐队了说明这种乡村蓝调加爵士剧跨界的想法呢很有可能是唱片公司和 J.Mayo Williams 而不是乐手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1938 年 Louis Jordan 的 Timney Five 成立了他们的第一张唱片呢也是 Jay Mayu Williams 为 DECA 制作的
所以如果我们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呢,Louis Jordan 的 Timperney Five 不仅是一个缩尾版的大乐队,而且他也是 Jay May Williams 把蓝调和爵士结合去跨界打榜卖唱片的一个新努力只不过在这次努力中呢,乐队的主脑不再是乡村蓝调吉他手出身,而是 Sax 手,在杂耍院线和大乐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Louis Jordan
Louis Jordan 的樂隊一直到 1941 年才打出名氣他們的第一張吸引了大家耳朵的唱片是 1941 年的《I'm Gonna Move To The Outskirts Of Town》I'm gonna leave you babyRight out here on the outskirts of townI'm gonna leave you babyRight out here on the outskirts of townI brought you out here mama
一首很典型的藍調,當然是翻唱的原唱是南方藍調歌手 KCBO Weldon"Well, well, when I get you, baby""We gonna move on out there to town"
我
吉他、钢琴和贝斯算是被标准化后的城市蓝调但是到了 Jordan 那里就完全城市化了蓝调和爵士的配器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没有了 Hallam Hamfess 的生硬感这时候 Louis Jordan 的唱片已经不再是在黑人音乐的唱片目录里而是被移到了新成立的 Sapier 系列制作人也换成了 J.May Williams 带出来的 Mute Gabler
这个 Sapiens 是红褐色的意思 Zack 故意用一个常用的纸带肤色的颜色换掉了原来赤裸裸的 Race Music 种族音乐很明显是想让这些唱片能跨界到白人听众这也许就是当初 J.Mayo Williams 签写 Louis Jordan 的原因另一个变化是 Mute Gabler
相比起 Jay Mayer Williams 和 Lester Melrose 来 Milt Gabler 是新一代的制作人 Gabler 比 Williams 懂音乐他就是因为喜欢爵士才入行的他早年是靠收藏和发行老爵士录音起家成立了著名的独立唱片公司 Commando 录爵士乐
像比利·哈利的名曲《Strange Fruit》因为是关于南方对黑人搞私情的哥伦比亚不敢出怕激怒南方买家张哈曼就找了 Mute Gabler 在 Commando 出了所以 ANR 走到 Mute Gabler 这里就算是开启了一个重要的新老交替时代
新一代的制作人开始接过接力棒他们开始冲的就是战后 R&B 和摇滚的市场了于是 Milt Gabler 带着 Louis Jordan 昂首向前到第二年 Louis Jordan 自己的应答歌曲 I'm Gonna Leave You On The Outskirts Of Town 一路打到了 R&B 榜的第三名到 1943 年 Louis Jordan 的 Ration Blues 不仅打到了 R&B 榜的冠军也成功跨界杀入了流行榜张 Blues 时代就开始了
中文字幕志愿者 李宗盛
在这场 Lester Melrose 和 Jay May Williams 对决中可以说两人各有胜负都是在 AN 二届成前起后的重要人物单从黑人音乐市场的角度 Lester Melrose 大获全胜也被后来的 R&B 铺了路但是 Jay May Williams 的选择让他在 DECA 培养出了可以跨界大正白人前的王牌乐队对后来的 R&B 到摇滚的跨界失了水
十年以后 Mute Gabler 如法炮制帮助白人乐队 Bill Haley and His Comets 的吉他手和 sax 手刻意模仿 Louis Jordan 把乡村乐队的音色和 jump blues 的节奏融合在一起露出了史上第一张打到流行榜第一的摇滚单曲 Rock Around the Clock1 2 3 o'clock 4 o'clock rock5 6 7 o'clock 8 o'clock rock9 10 11 o'clock 12 o'clock rockWe're gonna rock around the clock
这应该已经是 1955 年了距离 Lester Melrose 和 J. Mayo Williams 的辉煌时代呢过去十年了我们这就算是把战前乡村蓝调城市化的这条路呢给顺完了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今天聊的这些乐手和作品虽然非常重要现在呢大多地位不高或者说远不如他们应有的地位最明显的呢就是成前起后的 Harlem Hamfest
基本上被人忘得一干二净像 Louis Jordan 虽然贵为摇滚的爷爷但是在摇滚史上也没有应有的地位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走的并不是摇滚乐手熟悉的二战后乡村蓝调城市化的路我们刚讲的乡村蓝调城市化是通过钢琴过渡本质上是让钢琴成为契约主打让吉他变成辅助甚至引入爵士乐中的管乐
而摇滚当然是以极特别中心的结果就让他们在音乐史的叙事上落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该把他们归在哪绝世也不是乡村蓝调也不是 R&B 还没开始虽然当年他们的影响很大但是现在的音乐分类绝世史蓝调史都把他们完美的给错开了作为城市蓝调风格和 R&B 的先行者反而成了历史书里的点缀掉到黑洞里去了
所以呢这后面呢还有一条路摇滚迷更熟悉的路就是二战后新芝加哥城市蓝调风格他选择了绕开钢琴让吉他主打可以这样做当然是因为有了电吉他这个搭建乐队路子呢我们下次再聊感谢收听泰律师显卡我们的网址是泰律师 FM 同时也欢迎收听 IPN 旗下其他的精彩播客节目我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