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波动145】她们是母女，她们是艺术家
01:23:11 Share

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听新一期随机播动,我是傅诗野,我是张志祺,对,那今天建国缺席了,对,为他感到可惜,没错,为他感到遗憾,因为今天我们迎来了两位非常重磅的嘉宾,我们很喜欢的嘉宾,对,是不是也是第一次上我们节目的一对母女啊?

好像真的是我们今天请到的其实是一对母女然后他们二位都是艺术家然后也是创作者一位是静美阿姨一位是常雨晨常雨晨是静美阿姨的女儿我们其实第一次知道静美阿姨是因为雨晨给她做了一本艺术书吧然后我们在今年的这个 Open M 的艺术展上就有幸见到了雨晨和静美阿姨

然后是其实我当时先买了这本书对然后在艺术展上知奇和建国也都购入了是一本特别有趣然后特别精美的阿姨的这个画作等一下会让阿姨和雨晨来介绍这本书所以我们今天就很开心请到了两位两位要不要先跟我们的听众打个招呼我先你先来我叫常雨晨很高兴来上随机播动真的是美梦成真的感觉

非常荣幸我是静美雨晨的妈妈对其实我第一次知道雨晨应该是从弹报那里对最早就是弹报的第一本小说《静美满》的那个封面就是有一些珊瑚其实是雨晨设计的然后这个也是雨晨在做的一个艺术项目我们也都特别喜欢

然后后来又知道了静美阿姨然后知道你们其实是母女对所以今天非常荣幸请两位来那我觉得首先能不能让你们相互介绍一下彼此就除了女儿和妈妈这种身份之外你们会如何向我们的听众介绍对方嗯

我觉得其实我昨天在想我今天要尽量叫她静美因为我希望她作为静美被记住而不是作为一个妈妈但我等一下可能会会不停地口误因为对我来说她确实是这两个人称但我觉得静美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然后有自己的是非观

然后对于家庭也就是对于我爸和我可以说是肝脑涂地然后现在作为艺术家正在上升期天哪你加了那么多钱我觉得介绍雨泉的话她就是我的女儿如果再加什么的话她独立坚强三见人意

好温馨我觉得今天咱俩就是努力不要哭我觉得也是我觉得也是那我之前还写了一个问题就是你们对对方作品印象最深刻的一点或者最被打动的一点是什么嗯

那我来说其实静梅女士她是从 2011 年开始画画的也就是我出国那年那年她 50 岁然后在那个时候她画的都是一些油画的镜物瓶瓶罐罐或者是水果这样我觉得画得很好但是好像并没有到打动的程度然后 2015 年她做了一场手术

在这个时间前后有很多时间在床上就开始用水彩笔在本子上在纸上来画画他做手术这件事情没有告诉我因为怕我担心所以我是 16 年秋天回国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这一批画这批画和以前的不一样他们不再描绘客观的事物他们只有就是笔触和颜色

然后我记得当时他给我看的时候是在他的床上他一张一张地铺开我可以清晰地记得我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就有一种坠入到一个陌生的宇宙的感觉他的那个笔触是特别确凿的也是特别清晰的也是特别单纯的每一笔都是在说我存在

这一批作品给我震撼极大所以那个时候我也第一刻就觉得应该做书因为他的画里有一种很强的序列感我基本上立刻就可以想象他们被翻译成书页的这样的一个形式的感觉

另外一方面就是我觉得这些画应该被看到而做书是一个我比较熟悉的方式是要我说对她的作品对雨晨的因为昨天雨晨给我发了就说阿姨在家就首先阿姨特别认真的在准备就是那时候已经晚上了然后阿姨就是用铅笔在那个纸上面写她的答案然后雨晨就跟我说在回答这一题的时候阿姨表示对雨晨的作品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不知道就是在录节目的此刻阿姨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因为从小我就对雨晨在这方面我觉得她就是个天赋才所以就是雨晨小时候是学画画对吧但是想学画画这个决定是说您和叔叔想让她学还是说她自己想学小时候我们就有引导吧但是对她来说

在他很不懂事的时候我们就引导他他自然就喜欢上了小时候并没有决定他以后要学什么但是我们本能的就引导他

他不会写字的时候就开始画画就会画画要说我对他小时候的作品印象深的话就是最近我们在整理他小时候的画因为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了他爸回了一趟老家拿了一些他小时候的画有一幅画可能是他在当时我们把它放在他奶奶家他画的小小的

画了一个哭泣的小女孩留着长长的泪珠旁边弯弯扭扭的写着我的爸爸妈妈都走了我看见那个画特别心疼因为那时候我们把它留下我们在老家因为开花店经常有这种分别的时刻这个时刻我现在想起来都心疼但是看见这个小画让我又想起来

这是她最喜欢的我的作品怎么一上来就要哭不要不要那个小花我今天还找到在手机上真的特别感人画了一个动人的一个小女孩的脑袋流的长长的泪珠对我其实不记得我是怎么开始画画的

这幅画你记得吗他们手机里有我今天让他办了,搞出来扫描因为太小了那可能是五岁之前画的好好呀而且有一种异域风情的感觉你说的很对因为他用色好像是东南亚这种这几个字写的

哦因为我小时候他们我觉得他们还是挺有意义的培养在我有印有记忆的时候我觉得地上都是纸和壁就是我就是稍微一动就开始画画了而且我会觉得不管我画了一个什么比如一个

小鸡吃米图我爸妈也会觉得我是天才就让我兴致勃勃地一直继续画然后你刚刚说到这个异域风情其实他们会放一些当时是不是敦煌刚开了一些哭对因为我爸也是画画的他们对于这件事当时都很兴奋所以家里有一些敦煌的画册可能确实是有一些非我族类的配色对

因为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我想的是雨晨对阿姨的肯定就是阿姨最近画的这一批嘛然后阿姨对雨晨可能就是你的那个珊瑚的那个作品然后没有想到阿姨说是小时候的一作品对就是其实在一个就我觉得还是要回到母亲的身份嘛就是可能在一个母亲眼里就是你从小到大的每一个作品她其实都记得是的有种这样的感受对尤其是她小时候的作品我都记忆特别的

深刻比如他小时候画一个戏剧人物他画的那个首饰啊服饰包括那个绣花鞋上的绒球球哎我都特别惊讶他在哪看到这些而且能把它画下来因为他画都是拿起笔随便随性画的并没有看见什么小时候真的很多画嗯我都特别喜欢嗯

后来我在芝加哥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阵子很喜欢做声音然后我爸妈去到我的毕业展的时候他们就很困惑你不是一个画画的吗对然后我我把他们介绍给我做声音的老师尼克拉斯康林是一个非常好的声音艺术家然后这个老师他那天送我一本书书上写着我希望这本书不要毁了你因为我爸妈就问这个老师说雨晨新来的作品是

对 是在干嘛所以对阿姨来说你会觉得雨晨比如说她上了研究生或者现在这些作品对你来说没有画画那么直观的理解我不是特别能理解但是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就是说不明觉历因为我相信她对

所以你们觉得通过对方的作品就不管是你刚刚说的就是你看到阿姨那批画的那种眩晕的感受还说阿姨其实并不太能理解雨晨现在做的这些就你们会觉得就通过这些作品会对对方有新的认识吗其实会有在

如果大家有机会看到的话在最早那批花里面有一些很可爱的执拗的重复性的笔触那个东西我感觉我是熟悉的那个和它对于花花草草小猫小狗的那种可爱事物的联系的感情是相通的但是那批花里面也出现了一些我觉得像黑洞像沙暴嗯

或者像旋风这种非常可以说有点恐怖或者说暴力,冤非利天的力就是它有一个力气这个东西让我感觉很陌生也让我觉得不明觉厉通过乙醇其实打开了我很多的很多方面

可是你要说我像雨晨能那么理解我的作品我好像说不来我对她的作品的更深的解释可是雨晨经常给我们发一些图片我们经常在微信沟通会聊她的作品我觉得我也在不断地有新的认识吧

但是也只能用不明觉历来回答可能比如说像珊瑚词典这个项目它的文本性很重虽然说今天我也很想呈现一个和睦家庭的途径但是其实我觉得在我的作品开始变化的时候我们也是有一些

理解上比较困难的时候的比如说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开始做视频我觉得因为我爸还是画油画的他可能会觉得油画是艺术对尤其我后来开始做比如说有一些自传味道的东西或者有一些纺织品的时候

我也能感觉到她那个担心我成为一个特别典型的女性艺术家的那种焦虑对所以但是我一直就是做我想做的我就一直做嗯好像最后就把他们给说服了这样的感觉或者他们也不得不接受了对所以你们会是彼此作品的第一个观众或者第一批观众吗嗯

我的话他是第一个观众这是一定的我的话他好像不是但我的新生的第一个听众应该是对作品的观众不一定

但是宇琛的一些作品比如说表演性质的他每次回来我们问他你表演了个什么他都会给我和他爸在那非常郑重的表演一遍或者是念或者是朗读或者是表演每次都很郑重的给我们

来一遍对就是我们今天其实后面的问题可能就会分为两个部分就是分别是问给金美阿姨的和问给雨晨的因为金美阿姨这本书其实也有一个很简短的对您的经历过往经历的一个介绍可能就写说您 21 岁的时候就

上大学也是读艺术的然后后来做美术编辑然后就下海开了花店然后后面就生病了以生命为契机开始重新画画然后我在看这个

很简短的一个对您过往经历的介绍的时候我就会想这个中间还有很大的空隙因为其实阿姨跟我们的父母也差不多大因为我爸妈都是 63 年他们也是 80 年代初的大学生然后我就会想说您 21 岁上大学那其实是比一般的人要晚一点那之前您做了什么那个年代的人

我们也都知道大概会经历什么样的一个青年时代青春期的时代然后可不可以请阿姨讲一下您上大学之前的经历以及是怎么决定要考大学的怎么决定要学艺术的那就从高中说起吧上高中的时候我喜欢把就是漂亮的文具盒上的图案画下来

那时候女生基本上人人都有一块手绢像现在都是紫金我也喜欢把那漂亮的手绢的图案画下来画的多了以后我们同学看见会说画的真好啊然后我就受了鼓舞然后我回家跟我妈说我想去画画

然后我妈就带我去见了一个美术老师因为我爸那时候在农业局工作他们的单位里有农展馆农展馆也有美工这个美工就是当年被下放的一个上海的一个学美术的也是一个很好的老师然后我就开始学画画那就是高中的时候

毕业以后我就因为我爸的工作调动我们回到了县城就参加了工作在县文化馆县文化馆的工作主要就是辅导乡下包括矿区的美术我们经常下去和他们一起写生在一起互相画头像在工作的时候收到一封信

可能这个信就是为了寄到下边基层的美术工作有关的单位吧是一封山西大学艺术系寄来的招生简章然后是一个培训班的招生简章然后我看到这封信以后就特别开心我就去上了这个培训班就从单位就去上了这个培训班

上了一年以后自然就考了三大艺术系等于是工作了三四年吧 21 岁那 80 年代初的大学是什么样我是 82 年上的大学那时候大学里学习氛围特别浓大家都特别刻苦努力对未来充满希望真的是那时候有一首歌叫

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哦里边有一首有一句词叫

光荣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所以那时候每当听到这首歌听到这个旋律我们都热血沸腾真的是激情澎湃的那种感觉那时候学校专业我主要是学我们是八二级它正规的叫装潢专业但是我们习惯叫工艺班其实我们是工艺设计这一类的我们平常说都是我们工艺专业

但是他毕业本上是妆房专业我是学工艺的前两年主要是基础训练吧色彩 素描后两年分了专业以后就是设计包括广告设计 书记装针设计这一类的在大学里我遇见了他爸爸我们是同学我们上基础课的都在一个教室象征素描色彩的一个教室

后来分专业就分开了他爸爸是学油画的我是设计所以当时学设计他毕业之后有什么对口的单位吗对当时因为是包分配的嗯

所以我们上学时候没有什么顾虑以后怎么样都是一心努力的学习为什么我这个叫装潢专业呢可能我们当地的人就对它有误解因为那时候 80 年代装潢装修是特别盛行的然后当地近东南地区那会儿好像不叫市了近东南地区文化局

就没有经过我同意我也不知道的话把我的档案就要回去了就是我毕业以后就要去他们单位了然后其实我当时在没有毕业我已经为一个杂志做美编了我是自然而然的毕业要去他们单位的可是没想到我这个档案已经被人拿走了抢走了那会儿的毕业不像现在一样这样的

那时候还挺抢手的通过各种的努力才把我的档案又调回来调到这个感觉真的就是那个年代的故事对就我记得我妈也跟我讲过就是他们宿舍可能有一些人也是那个档案调来调去然后最后到了这个单位或者学校这样子所以我毕业那年是 86 年毕业但是我实际工作只能从 87 年因为 87 年档案才调回来哦

就在一个编辑部一个文艺期刊当美术编辑美术编辑的主要工作是做什么呀美术编辑那时候因为还没有电脑比如说我主要是设计版诗

插图包括因为是文艺期刊嘛包括要登一些美术作品要和这些艺术家们约一些画作发表在我们的比如说风二风三风底上主要是版式设计就像用多少文字哈每一页我都要画出来这是多少字这一本杂志我要从头画到尾就是通过手画出来

所以我不会用电脑那时候也没有电脑嗯画出来意思是就是比如说一个字是一个方块不是这个版诗子是有印好的一面有 200 个字但是比如说这篇小这篇文章是 200 个字我就画到这儿然后这是一个小插图我就画上插图机是格对对对确实是格感觉就是没有 PS 和 AI 就是之前的 analog 的编辑嗯

所以其实你跟阿姨也是这个意义上的同好就是你们都是书籍的艺术书籍的编辑而且其实我小时候她还给我编过一本书真的吗对

是你的画还是应该是 12 岁以前的一些画和日记有印出来那是正儿八经山西人民出版社山西人民教育出版社作为数字教育重塑里的一本我本来今天想拿的他不愿意让他看见他小时候因为有些作文有些日记有些画还有日记其实特别可爱

其实我们静美这本书最后有一张我们俩的照片那个就是她工作的台面就是她作为编辑像复制粘贴这些工作都是手动的那就是一个她的

工作区域然后我据说会经常爬上去参和他的工作他经常会说我给你闹闹吧然后他小说上做了一个记者证因为我那时候有这个记者证然后他把他自己的照片贴在上面旁边写的主编常宇晨外来牛友特别可爱给他 PS 了一下对对对

好可爱啊真的好可爱而且你们的工作确实有某种暗合就是好像你现在在做的工作和阿姨好多年前在做的工作形成了一种呼应没错这个也是我后来渐渐发现的因为做书这件事我其实是去到芝加哥才开始的所以我以为是喝了羊沫水想不到是家学可能我这几年在工作这个领域

一般会被称为艺术家书它不是画册它不是对于艺术品的记录而是他用书去做艺术可能他会用书的序列它的触感尺寸打开方式甚至发型的风格

就像画家用颜色和形状一样所以我很喜欢这种综合的感觉我不仅是那个写的人画的人 排版的人我还是那个卖他的人我还是那个扛他 运他把它粘在一起缝在一起的人

其实我妈妈这本书对我来说是最像正经书的一本书所以对我来说有很大的难度这本书我们做了八年因为当然也有其中就是我稍微拖拉一点她就画更多我就更赶不上我们会大概几个月我爸扫描一次发给我一批对我爸会说她画的比她扫的还快所以阿姨在做这本书的过程中

你有那种编辑的基因觉醒的时刻吗?一开始是有的,而且我觉得他那么忙,我的书给他工作量太大,我甚至想着以我最笨的方式,我把它画出来,以我的方式编出来。我也尝试了后半部分,我这么做了,因为我不会用电脑,但是我努力的已经把它做出来了。

半手画半电脑的作业但是给雨晨看我发现她根本就和她想的不一样就通过这种沟通我才真正的意识到雨晨想干什么我后来就全部尊重她的之前我觉得就是一本书嘛但是她有她的想法

他的安排他的编辑所以雨晨可以跟我们展开讲讲这个不同在什么地方吗对其实这个过程中他会给我发一些他手画的把每页是一个小长方块这样然后标一下页码我觉得对我来说这些画大致是一个时间顺序但是其中为了某种流动性我有做一些微微的调整嗯

它有很多画的线条是左右贯穿的我其实觉得它的起笔和落笔是特别有意思的所以有的时候没有办法做跨页的那种出写虽然出写的时候对它的很多的效果会更震撼有一些权衡再比如说

就是我爸的扫描这件事我其实会觉得他把一些小画拼在一起扫描的时候这个组合已经有了某种美学的有意无意的安排虽然一般扫描是一个隐形的工作在一本画册的生产中没有人会写是谁扫描的但是我想把这个变得显形所以我会留一些扫描的边甚至那个底色嗯

这些后来都还需要和我爸非常激烈的斗争因为他觉得都应该是白边而且都应该是整齐的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做太多的动作我觉得这本书我还是一个服务的心态我是希望书为画服务的

对这样我们想就我们去年不是也做了一本书吗然后我就觉得说就如果你跟出版社就是那个沟通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困难了但是其实我们本着就是说我们是独立的个体对方也是独立的个体其实我们的关系就是

单纯的合作关系但是感觉这个关系在你们这里又会变得复杂一点而且可能阿姨是就是她肯定是作者然后雨晨对这个书又有自己的看法这种时候你们最后会怎么打成这种剖析或者说

其实基本上我觉得还是以我为主只有最后我爸想试图干预也没有成功对因为确实是两代人想法不一样但是通过这种碰撞吧其实一开始我也想坚持我觉得那个

她保留的那些东西看起来就有点脏就应该去干净我其实也是这种态度但是在雨池的这个坚持下我特别理解了她的用意我觉得她是对的最后我说你说了算

因为我除了自己做书之外其实我也在书店工作过所以我经常会当我脑海中想他那个书的时候我会想他在一个书店的样子或在一个书展的样子我甚至可以想象一个读者翻阅他的状态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在我的这个语境里面去想象这本书的当然作为一个编辑能有他

完全的信任还有八年的耐心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就我可以任意妄为的去用这个素材做一个书的作品所以这个书最开始在纽约书展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读者的时候你有什么很印象深刻的就是大家翻阅他的画面或者说大家的反馈啊什么的这种

我觉得反响超乎预料的好其实我一直知道这些话是很好的但我没有想到别人也会觉得好然后我会看到有一些当然很多我的朋友已经知道过去这几年我都在干这件事但有一些陌生人他也不知道这是我妈或者我妈是谁他真的就是会被画面感动我还是相信那个画面里面有一种能量

然后我很高兴这本书有成功的保留了或者某种意义上翻译甚至发行了 distribute 了这种能量我觉得确实就是我看这个书的感受一方面是我会觉得我很想一直看下去但是可能看到翻到某一个点我就会想说先停一下

我感觉就是像雨晨刚刚说的她其实那个能量一直在积蓄然后积蓄到一个点我觉得说我应该先休息一下然后等我再有足够的这个能量我才能再翻开它就是有一种这种感受是的我也是我昨天为了准备这个节目又把那个书拿出来翻了一下

然后后来我就发了一个微博我就说想到我小时候跟我姥姥一起画画的时候然后我姥姥其实她也不是学画画的她就是退休之后她会自己画一些然后我就想到我小时候其实最开始会画柳树会画那种紫罗兰一样的小花都是在跟她一起画的过程中学会的嗯

然后我还想到就是我姥姥就是一个像宋东的母亲那样一个老人就是家里什么东西都不舍得扔然后自己是极不讲究的人就是经常捡

儿女的衣服穿就是他经常而且经常捡女婿的衣服就男生的衣服他也会穿然后是那种长袖改短袖短袖改背心背心改抹布就是那种那种三十年代出生的女性然后但是我记得

我就觉得其实是很矛盾的因为他画画他也很爱美然后但是他自己又是这么不讲究的人然后我就忽然想起来他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他就说他年轻的时候在那个机关单位上班然后是那种很年轻的女干部机关单位女孩很少那个时候他说他有一次他就穿了一个波点的裙子配波点的袜子嗯

然后就被她男同事说你怎么穿的还是成套的是资产阶级情调然后我就忽然就想起这个事其实这个事我都好多年没有想起来过了而且我怀疑我妈都不知道对然后我就会想到其实她肯定也是一个

爱美的人就是有审美上的追求的人只是说受限于那个年代和他们的教育可能很多时候他就忘记这件事情了然后他跟我说的时候他说我不是刻意搭配的我只是

他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穿的是成套的图案的衣服然后我就觉得说其实也是一种如果非要解读的话他被压抑的一种潜意识他甚至可能没有故意的想要这样穿对但是他对那个图案的感知是一直在的然后我看我就觉得这个书确实有一种能量就是我可能好多年都没想起来过这些事了然后在看阿姨的画的时候就忽然想起来了然后

然后就很想他对然后我还哭了一鼻子把书合上了是在书展上有好多痛苦流涕的我真的展览经验也不少没见过这样的展览是而且你刚才说这个嗯

是这边还真的有一个对应的事件因为我妈妈的卷发也曾经被说是小自成结集性的阿姨是自来卷对吧我上中学的时候会有高年级的女生追在我后边骂臭眉烫头发

以至于我本来我的名字是美丽的美我那时候都不好意思我就改成梅花的美其实后来又改过来这个年代的包括革命现实主义和美的关系都是都是很有意思的就算是画火车向着韶山跑也有人画的好有人画的不那么好对

对因为我们刚刚讲到就中间岔出去我们刚刚讲到阿姨原本是在这个做美术编辑的工作的然后后面就所谓的下海开了自己的花店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决定我是 93 年 1993 年开始下海的吧那时候是个浪潮因为 1992 年邓小平的男性讲话

掀起了一股浪潮就是下海浪潮我们的同学好像大部分都下海了做各行各业的有去装修的有去卖服装的有去做广告公司的各种各样我那时候一个是这个浪潮我随波逐流一个是我不想上班

我那个编辑部的故事吧我在编辑部真的是很烦心那个人际关系勾心斗角对我来说很烦心我就是想要自由那时候也没有意识到我需要钱就是想要自由就是不想上班而且是特别喜欢花

就没有别的选择所以那个时候花主要是卖给什么样的人就是现在可能很多人就是有买花的习惯就是在 90 年代初的时候花主要是卖给什么样的人对那个时候还没有流行鲜花我们一开始都是绢花

我们从广东进娟花都是集装箱进很多那时候就是各种开业的所谓的大花兰会议室布置全是娟花假花花兰大花兰也是假花主要是卖给那时候我们消费的真正的还是单位的多一些因为我们那是煤矿比较发达

就这个煤矿的这个单位买的特别多那时候歌厅特别流行他们那个歌厅需要花真的是拉着那个敞篷卡车就来买就是一晚上需要好多束花我们情人节还会去送花我从小就去送花会有那种老板给每一个

女孩都买 99 多玫瑰那种就是那城市有很多的 hard cash 那时候后来那时候就有鲜花了就是鲜花那些年生意特别好我经常在店里边一天可以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忙的一天都经常这样

所以那个时候,比如说 99 朵玫瑰花卖多少钱?很贵,我们有一束花卖的 6600 这么贵啊!但这是一个全国军架吗?还是说在那个地方,在那个时机?那时候可能也有全国的倾向,那个里边主要是它所谓的什么蓝色妖姬啊。对,好像有一段

可能小的时候蓝色耳机也很火对吧那时候的美老板有的去了我们店里就一摞钱自己数吧就是这样真的是

这种透气到狂飙了的感觉但是也很辛苦我当年的手常年都是泡在水里有玫瑰的刺我的手都是烂的有一次晚上回去洗澡灵异的时候我这个突然看到的我的手把我吓一跳我不以为这是我的手我以为是一个什么手呢又黑又脏又烂

真的是所以这个花店当时就是你自己吗还是说有员工哦也有员工大家都在忙其实我觉得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很喜欢艺术家书其实我很喜欢他后面那一套

身心灵整合的经济行为就是去买卖面对面这样的交换因为你小时候就是松花的小姑娘我从小包括包装这一切我都特别熟练我想说这我是从哪儿学的我怎么这么会卖东西

真的我觉得花店对他影响特别大过来都能体现比如说他在花店那时候还上中学他第一次接电话就震惊了因为大家都在忙没人给我上接电话他拿起电话来就你好进给花店我们这员工很专业接待特别好顾客来了让帮着写卡片比如说送给他的爱人

他就写的特别好然后他因为是短暂的暑假寒假去然后后边还会有顾客来找哎那个高个小女孩呢我让她送花

对还有那种送饭送到对方家里被对方的爸爸赶出来因为那个爸爸并不同意那个恋爱吧参与了好多这种故事但这个确实和就是你现在做的东西确实有某种相似之处所以这个花店在经营过程中有什么波动吗比如说可能一开始这个城市热钱很多赚钱很容易有没有一个低谷

现在就是第一个这个特别明显因为我在我们那个当地老家我是第一家花店那时候没有所以说当时利润啊各方面

都很高然后我当时也在他们当地电视台做过一个系列节目就是他们的家庭乐园叫什么我在那边做了个插花讲座做了个系列所以这个是对方联系到你对方找的我电台找我做的然后在当地也很有名当时的那个花店就是放到现在就是一个网红花店对阿姨就是那个插花 KOL 然后

后来我的这条街我的这个花店全是花店一条街的然后后来生意就肯定是越来越难做利润也越来越薄但是现在仍然那个店还在所以现在还在开但是就不是是你把盘出去了吗没有还是法人还是我但是我已经基本上是甩手了吧

我的老员工在做他们都是从十六七岁开始到现在都一直在那工作所以对你们来说像家人一样那是所以您从就是学美术做美术编辑到插花您觉得插花是一种创作吗还是说当时觉得就是个营生是营生但是也是创作因为本能的我

学画画的他就不由得你要在这上面追求完美比如说你要作为银生嘛顾客满意就可以了但是比如说顾客已经付了款报纸花要走我发现这个花不行我得改一改我会再

追上去拿过来加加减减改改就有点强迫症就是他必须得让我看见顺眼拿出去我才舒服所以这既是银生也是创作还有一方面他作为银生他是我们家的经济支柱对这个花店很多年以来支持了雨晨爸爸和雨晨的

艺术追求您可以跟我们讲讲就比如说当时流行什么花流行什么造型以及有什么变化这种吗对在这个你问的这么专业我现在就抑制不住好奇心了对我这个学艺术的来说它这里边所谓的商业花和你这个你想放飞自我的艺术花是不一样的哦

所谓商业化就是在店里最常卖的就是要一个扇面的要把它插的规整就是插的一目了然而且量要大就是所谓的咱们东方讲究点线面的茶花就是它三两支就很美甚至用点废材料它用上它也很美但是你作为商品你必须得

有它的价值在那有它的量在那就得插成一种常规式的造型扇面的或者圆形的或者锥形的所谓的商品化对称的对称的那就是比如说是什么是主要的花彩呢玫瑰还是什么是大家最喜欢的

大家最喜欢的就看什么人买了比如说单位里买他就不一定是要玫瑰百合是吧如果要是年轻人买可能就这些倾向多一些给单位的大量的花就是康乃馨非洲菊也叫芙郎就是像一种太阳花的一种

那种红色橘红色的对就这类通常就是最普遍的而且耐放的花用的多了要是个人买他就看个人兴趣了现在年轻人比较有个性要是情人节呢当然主要就是玫瑰了所以您自己喜欢那种所谓艺术花是什么样的我自己插花有一个特点就是

我喜欢用边角料就是好花我都留给店员们用因为那个也好用他们擦出来也好看我喜欢用边角料甚至不太起眼的材料我把它擦出来非常漂亮大家都觉得这么好看我就很有成就感现在您还插吗在家里现在我不会说是买上一堆花来插但我会

用一些比如说有时候会捡到一些院里的绿花修整啊字条啊就是那种三两字的还是边角料还是边角料我们会去买大把的花来擦

偶然有时候会很少感觉这个跟阿姨的创作理念也挺契合是你创作的时候时间其实是编角料的时间然后就是您画画的那个纸材料也是编角料的纸对

好神奇是的做饭也是做饭也是我特别不喜欢冰箱有很多东西就是冰箱里我喜欢把它用的干干净净但我感觉这是不是就是这一代我觉得我妈也是这种物尽其用对就是她会可能打开冰箱先把这些就是叫打扫掉嘛对她可能把这些都用完了她才会去买吃呢但这其实是一种能力啊她会把这些能做出一个菜来让自己吃起来

他连吃饭都是他都不想在那个菜新鲜的时候吃那我们吃差不多了他才会去吃他新鲜的时候他就不想吃那倒也不是就像我插花一样我就喜欢画腐朽为神器

就是在别人眼里这不是东西但是我把它变成东西也是一种习惯吧这就是艺术家的特质感觉对就感觉可能一开始可能是条件所限我觉得有的时候但是后来它好像会变成你的一种倾向或者你在里面创造一些东西对你指着马桶说这是全

也是一种重新给予她一个价值所以阿姨是在多大年纪做妈妈的我是 28 岁生的一成所以您成为母亲之后您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昨天其实我考虑这个问题了这要说起来有点复杂其实我觉得没有太大变化因为是我那时候没有什么理想我大学毕业的理想就是当家庭主妇嗯

我们这代人那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选择其他的就是结婚生子好像都是必然的所以说有了孩子好像就是我期待中的事情如果要是说没有孩子我是怎样的生活我好像也没有想象过

但是我觉得这确实是这一代人比如说我问我妈妈你当时为什么生我我妈就说尽义务那你妈妈还是挺有觉悟的我连这个都没有我觉得她就是想说她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而当时的社会教育大家说孩子其实是一个公共资源就是每一个人都应该为社会贡献

一个孩子对对对对好像是自然的因为刚刚雨晨也提到说您开始画画的时候最开始是画油画画一些写实的然后也画素描然后但是在您生病之后就开始用

笔在纸上画然后画一些这种比如说重复的图案呀或者是我在看的时候我就在想说这个跟您身体上的变化有关系吗就是这种

绘画的风格上面的变化然后包括您开始摆脱了这种具象的景物或者这种景物之后您又觉得画画让您觉得更自由吗我特别清楚地记得我是 2011 年 11 月 18 号那天也就是我将近 51 岁的那一天重新拿起画笔在毕业以后这么多年那天是因为

我洗出了一些我拍的照片其中有几幅我拍的鱼井特别像油画我就想把它画出来也因为方便因为他爸画油画家里就有这些东西材料画框都有那是我一开始尝试的画鱼井我的第一批画是鱼井

然后因为几十年不画画了我就觉得我能照着照片画出来就画好就不错了根本没有想得起创作接着就画静物写生花卉画了一段时间画了很多我那时候画画的时候很努力然后有一次他的朋友袁毅他有一次去了他不在他去家里了我让他我摆出来因为我特别

觉得他的审美很厉害我把我的画摆出来让他看我说你看看阿姨最近画的怎么样然后他认真地看完了以后他说我最喜欢那个他指的一个我把剩下的颜色涂的一个底子的画也是一个边角对他喜欢那个他说那个最好这个特别让我震撼

因为我画的所有的瓶瓶罐罐果子花都很努力地画写实的她居然说那个底是最好看然后她说阿姨你能不能不要照着画我心想你太高看阿姨了我照着能画好就不错了我心这么想然后可是我就在想她这个问题

后来我就尝试着用各种颜色在画布上就像涂底这样的开始画画开始画书里也有几幅这样的画就是在油画布上不具象的画画然后就在这个 15 年画到 15 年底的时候突然的查出来病又要

住院又要手术又要休养就不能画了其实在这个之前我正画的来劲突然不能画其实很焦虑但是也救了我因为我一直想画画其实我都没有太多的考虑我这个病虽然是大病我甚至都没有哭一场也没有特别紧张过

可能他爸爸比较了解我吧然后在我住院期间他就递给了我一个书写本一盒彩笔几支铅笔我当时还特别恼火我说这能画什么这我不会但是我拿着那个本本就开始点点线就开始

但是我的第一幅画拿起那个本是一个窗外风景就是那个书的第一张也是画的唯一一张的签字那张也很好看写实的窗外风景因为那几年老在路上开花店老在两个城市跑我也特别喜欢拍

排了无数那些流动的树尤其是树上有鸟巢的我都不想放过排了好多所以自然的那种景象就出现在我的画面上我画了一幅那个以后就开始拿彩笔当时就一盒儿童彩笔

在雨池用的剩下的一个数学本上前面是他的号我在后面就开始点点现面当时我认为这是暂时的等我病好了我就会继续画油画的接着就做手术出院出院以后回到家我就接着画接着画的第一个图案就是像树叶一样的两边有两个点点那就是刀口的形状

我心里头生发的图案好像我也不知道要画什么在这个之前就画了几个点点线线然后第一个图案就是像树叶一样的

圖案就是那樣來的由此而來因為它當時有兩個洞然後它特別像太陽或者像貓爪爪由此而來生發了好多那樣的類似圖案那樣的畫有好多以為是紙上畫畫等我能下床我就結束了可是畫著畫著我發現這個紙上包括後來的材料的豐富變化

我觉得我在上面也能画到一些像油画想追求的效果甚至油画追求不到的效果就有点迷恋所以能坚持这么多年一直到现在我仍然很想再次上画

对因为刚刚阿姨说到就是拍照嘛就是我是在上次就是在那个 open m 见过阿姨之后不是加了阿姨的微信然后也微博也关注然后我就看到阿姨会平常会发很多自己的那个拍的照片然后我在想说就是你其实可以从一个人拍的照片看到她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就是阿姨拍的那个照片很多跟阿姨的画其实风格

有点像感觉都是在捕捉一种就流动中的永恒的感觉就他可能会把那个就是焦距放到就是很贴近这个物体或者说就我们看到一个很细致的局部等拉远镜你发现它其实是一个湖面对但是实际上它很多一些比较抽象的这种片段的感觉所以我也很好奇就对您来说您觉得摄影和绘画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或者说摄影是不是您绘画的一种辅助

的一种工具在我的生活中或者是说创作生活中其实摄影占的比例不比画画少就是时间上就是我特别喜欢尤其是有风的时候

我们家有个罗马湖附近不是我们家我们家附近这个罗马湖是罗家庄和码头庄的中间对所以叫罗哥庄和码头庄的中间的一个湖所以它就叫罗马湖它就叫罗马湖然后离我们家很近我就经常去那儿看夕阳因为那儿看落日是一个特别好的角度看水

有风的时候我就会往那跑因为风吹了波浪如果要再有阳光照耀它真的是非常的有魅力它和绘画我想肯定是有关系的我在画面里也想表达这种波光粼粼虽然它达不到其实有些摄影它已经很满面了它也不需要再重复但是它肯定是影响到我的画面了嗯

就是有一种看阿姨的摄影就是我可以透过这个摄影去反推到阿姨看世界的取景框是怎么样的有这种感受还有就是书里面其实后面有一些是那个波光流动的水面的那种感觉就是我觉得画的特别好我们看这个书的时候因为是您九年的作品的一个结合吗

然后我也会想知道您在这个九年的过程中您使用的材料呀创作的方法呀画的主题呀有什么阶段性的变化吗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倦怠期就是一段时间就是不想画了或者减产了或者是有没有创作的高峰和低谷这样的区别这九年主要是纸上画嗯

所以它的材料变化不是太大但是有的比如说纸质材质的不同我主要是材质的不同

比较随机我这个画比较随机它也没有说我这段时间要画什么就是根据这个纸质材料的还有它的大小还有我的工具来决定比如说这段时间我这个工具用的特别顺手画水画 波浪我就可能会多画如果我换一个工具

所谓的倦怠期它怎么也画不好它就会是一个画得少的时段吧大部分时间我的画比如说每一张纸我都可以把它完成我不会说是这个完了我就把它废掉它这样不好我会反复的在上面试演

甚至是各种工具就像我平常不愿意扔东西一样其实这不一定是个好习惯我一定要把它变废为宝它是 20 张纸出 20 张画对我买这 20 张纸肯定是 20 张画我不会说是这些就废了

我这点和他爸正好相反他经常比如说我已经觉得这支花很好了第二天我一看怎么没了他已经涂了对真的我不会我就喜欢变肥为宝对而且我觉得他的这种勇气是我和我爸都非常羡慕也就是

自己没有的一个东西我最近在看 Tim Eagle 他有本书是关于线的就是包括文字 纺织 国境等等然后他那个书的开头就讲说我为什么会喜欢线呢我想起我小时候拉过大提琴而大提琴呢就是在空气中画线旋律是这样出来的我

我就想起我妈小时候学过小提琴所以她线就是这么长其实这个故事让我想到一个是绘画和音乐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是艺术和身体的关系那个线你是用身体画出来的是胳膊带动手腕带动手指去画出来的像她提到的她跟工具的这种

合作的关系就很像我爸教我画画的时候会说心手相识其实心是手的老师很好理解就是我心里想什么我画什么但手怎么是心的老师呢因为他的手就是在感受他手在这个创作的最前线我这个笔下去是多粗还是多细这个头是滑带是色的嗯

这一系列的就是非常细腻的和及时的感受都会在这个电路里面循环这就是他即兴发挥的那种电光石火的不可重复的那种魅力我觉得他的每一幅画你都能感觉到那个动作本身的流畅和速度还有一气合成的这个非常珍贵的创作方式嗯

我记得阿姨在一个巴刹艺术的采访里有提到她就说小时候是跑短跑的对对对所以爆发力很好所以我特别喜欢那句话就是

我觉得爆发力可能经常被形容人的运动能力但其实可以形容人的方方面面你是一个有爆发力的人体现在很多方面我觉得特别喜欢这个形容这也是因为采访激发出来的我想起我小时候竟然百米短跑比如说学校运动会百米短跑百米跨篮

这是我的项目再长一点我都跑不下来就是有这个有点爆发力对但我觉得就是坚持把它画完

感觉现在我会觉得它是更可贵的一种能力我想如果换算成写东西就是你写的不好扔了其实挺容易的就是把它删掉对但是有的人就是能先写一个可能未必那么满意的但是在此基础上不断地去改感觉那个是更难的嗯

我觉得可能和对物的珍惜有关但另一方面我觉得他有一种心灵手巧就是他生活中坏的东西他能弄好所以他有一种信心他面对这个已经就是有一些问题的情况的时候他知道他能弄好他路上捡一个快死的植物他能把它养活所以我觉得这还是一个就是很综合的能力在艺术中的一个体现嗯

而且感觉也是就是确实是生活也滋养了艺术就是在生活中可能她面对各种情况的时候她最后也会 manage to 把它全部都弄好全部都收拾好所以可能体现在她的创作上阿姨也是这种理念没错就是说到这个生活艺术的关系其实昨天我们两个也在讨论就是我们两个都不

不太能叫自己艺术家觉得很尴尬对 我觉得一方面家有一个功成名就的味道我说不出口另一方面我觉得很多日常的对话中别人问你干嘛的他是问你是靠什么吃饭的他不是问你在什么事情中获得意义感和欢愉所以会在这些语境中犹豫要怎么介绍自己雨晨会怎么介绍自己

我就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对我就会很结巴然后说一些我最近感的事对像我觉得就我观察中精美画画它就像是蜘蛛之网一样自然而然它不是一个职业化的状态它也不是在工作室里它就是在

做饭洗衣服遛狗这些事情的中间见缝差真的去创作包括它的空间也是见缝差真的如果我回来了放了一个行李箱它就没有那个油画工作室了它就得画纸上的画所以这种和生活特别有机的关系也是让我觉得特别受教的我一直觉得我想要一个工作室我还没有一个工作室但我看到我妈觉得我不需要一个工作室对

我觉得这个也是因为在那个《静美》这本书的前言里面雨晨不是也写了就是说阿姨就是在一些比如说去银行然后遛狗洗菜做饭这些时间的空闲中去创作而且她告诉你就是从事艺术工作的人她并不是只有一种路径或模式就是说我要做一个所谓职业的艺术家意味着我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室我有一个 title 我有一套就是和我的这个身份相匹配的很多设置嗯

但实际上阿姨在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在日常生活中去干这样的一件事情不过就是这个情况有可能在短期内发生改变对现在阿姨要成为一位职业艺术家了这个也是我很好奇的因为之前我跟雨晨聊雨晨就跟我说阿姨要办展了我就问她在哪办她就说出一个非常厉害的话一会儿可以雨晨跟大家介绍非常厉害的话了然后我也觉得非常厉害我说阿姨太棒

作为艺术家的奇迹也太高了出道极点对然后雨晨就说我作为艺术家经纪人比做艺术家值得是呢这个后续发生很多事情都是我没想到的因为我在纽约有一个合租工作室的朋友

然后他一直在我背后看我做这本书后来这个出来以后他就非常支持的买了一本然后他女朋友是画画的叫 Kyungmi 是一个韩裔美国艺术家我也很喜欢她的作品她说她每天画画都把我妈的书摆在旁边虽然风格是完全不同的但她说她能感觉到勇气她自己在一个风格的转型中她觉得她需要勇气

然后他跟我说他会跟他的画廊介绍我妈的画是马林画廊我当时真的以为他是说说而已结果等我到了香港我们就见了面然后马林画廊就直接拿出日历让我挑日子对然后我也会想说那他之后的这个路就超出了我觉得我的经验范畴那这路得他自己去走对

所以阿姨马上要经历就是开个展的所有一系列的流程对然后您对此有心理准备吗或者说要跟大家介绍您自己是一个艺术家介绍您的作品然后接受很多媒体的采访或者拍照或者什么这个还真有点恍惚但是艺术家的定义我觉得是别人来定义的丹宝上次跟我聊天说

她说了一个词是阿姨是半数人艺术家我觉得半数人很准确但是对于我来说生活依然照旧吧我记得阿姨在那个采访里特别有意思她说她不好意思跟她遛狗的朋友说她要画画说回去睡一会儿说我再睡一会儿你又遛狗实际上在家里面画画我觉得好可爱

我在我这个狗友的朋友圈里是出名能睡因为我会和他们说我昨天晚上没睡好我现在得睡觉他们就带着口袋去玩其实在 Open M 那个艺术展的时候因为我们全家三个人都起早贪黑的忙这件事家里就逐渐变得很乱

然后在这个事情结束之后呢我妈就在那收拾叠一些沙发上散落的衣服然后我就偷听到她自言自语她一边收拾一边说言归正传不对正传结束了

然后我就说天哪我跟丹豹说我捕捉到了一个就是这样的时刻它正在切换到底展览和日常哪个是正传到底我是一个做了一个展览的家庭主妇还是我是偶尔打扫卫生的艺术家对我们那个且观近观后向我觉得您会像开花店一样做一个特别厉害的艺术家是我不知道但是

我觉得我仍然会买菜做饭遛狗很多艺术家也买菜遛狗也在吃饭是是是太可爱了阿姨阿姨的部分到这里先告一段落对然后下面我们进入雨晨的部分然后雨晨其实啊

刚才是也讲了我们第一次接触到雨晨的作品是因为丹豹的美满那本书的封面用了雨晨的作品然后我其实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我看你的很多作品其实都是跟文字跟语言跟诗歌有关的主题所以想先问你说这个是你的一个个人兴趣吗为什么会对这个主题感兴趣嗯

我记得《杀死一只枝垢鸟》里面那个女主角是一个小孩然后她好像很小就可以识字然后别人问她你喜欢阅读吗她说我不会喜欢阅读就像我不会喜欢呼吸我觉得我很认同这种感觉就是我觉得自己或我们都被语言包裹

抚育也求进所以我并没有一个距离去思考我是不是喜欢语言嗯然后过去这几年因为生活在美国所以我觉得对我来说翻译就是我生存的一个形式嗯我把我的生命体验翻译成英语然后也在这个过程中扭曲着英语然后这种不适的感觉也会反馈到我和中文的关系里嗯

其实我在 2020 年写过一篇关于翻译的文章这个要感谢剩余价值对因为当时你们在有一期节目里提到乔治斯坦娜后来我很感兴趣买了她的书《八别塔》之后我读完就发现我就是一个八别塔就是我已经四分五裂我的舌头和我的心已经通不到了所以我后来写了一篇《八别塔》之后之后我昨天还重新看了

我觉得那里面有一个细节特别有意思雨晨就说自己不是在那个书店工作吗就她平常其实白天的时候你讲课然后各种和人交流都是用英文然后你在那个平常遇到小动物的时候她就会说中文然后她说有一天书店门口停了一辆非常可爱的小卡车对然后她就她开始用中文说话然后她的店员就他们就相互说你看雨晨又在说中文特别可爱但我相反我说会跟我的猫说英文

啊你刚刚跟他们叫他们就说了英文对就是我因为那个是他们能听懂的我在叫他们的一个信号就是因为我不会叫他们小猫们我就是会叫他 kiss 就是我会跟他说话会说英文因为我觉得英文是我不会太羞耻的可以 baby talk 的一种语言就是我跟他这有一个隔离嗯

我觉得说英文不是我自己的本体所以我可以说一些很肉麻的话用英文我不会觉得哎呀我怎么说这么肉麻的话但是我感觉也可能是因为你生活在一个中国语境就是你平常然后雨晨平常生活在一个英文的语境就是反过来的但我就记得我们读研究生的时候我们跟一个助教关系特别好嘛然后我们就是跟他我们会说英文然后我俩窃窃私语的时候就会用中文但是我们会很小声他就很搞笑对但实际上他并不是

并不能听懂中文但是我们还是依然会很小声的把这个中文讲出来就是每次我俩在切切丝与她就在旁边这样她说你们为什么要 whisper 她其实并不能听懂就是感觉在一个英文语境下好像中文变成了一个更私密的这样的一种语言在我的日常中因为我说中文就是跟我妈发信息或者跟

非常亲切的朋友所以英语对我来说是一个 business language 我用它说话就会比较正经但是用中文说话就会比较不正经对雨晨可不可以跟我们听众简单介绍一下商户词典这个项目好商户词典是 2019 年开始的当时我在马来西亚参加一个驻地叫 Offshore Leanne 然后我在那小岛上待了一个月

那个岛周围的沙滩其实就像是一个珊瑚的海谷的坟墓它们堆得像小山一样然后已经被风干也因为太阳暴晒就晒退了原来的颜色都是灰白的在我一看到它们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喜欢但这种喜欢里又有一点好像类似理解或甚至熟悉的感觉就是我好像能认出什么

然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描画它们当然我描画它们的方式就是我的肌肉记忆就是这个素描来自苏联的西斯加科夫体系他们这是一种巧合真的非常适合用来描画珊瑚也许是因为那个铅也是一种矿物所以它有那种干干涩涩的感觉就是有一种和我的手艺非常契合

然后在这个岛上生活了这段时间我有一天要坐船到对面的大岛就是一个城市 Kotakina Baloo 去买铅笔橡皮在那边的一个商场里我就遇到了一本词典叫 Kamu Sari 就是马来语词典它是 70 年代出版的然后它是面向在马来的华人的

马华音三语的一个词典然后我当时非常被里面的例句所触动那些例句都像是生活的场景它们每一句都像是一个微型的小说

我会感觉到它其实像那个沙滩上的珊瑚一样是一种沉积物也是在这个词典里我意识到马来语现在是用罗马字母拼写的这个是英国殖民的结果但其实即便在这之前马来语所使用的文字是阿拉伯字母也就是说它没有过自己的文字

以我母语中文的这个视角去看我会觉得这是一种加引号的不完整但只有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开始意识到没有文字的语言就像是没有身体的魂魄它其实更自由的它是强悍的因为它是松动的和无形的

我才开始理解到语言的活力不在于它的准确和正统而是在于它的模糊和它的流变于是我现在开始阅读自然里的模糊或流变的那些东西比如说珊瑚我开始用珊瑚去翻译这个字典里找到的例句然后在过去的五年里翻译了 76 句然后马上会在北京公社展 60 句我

我其实也捡了一个珊瑚,昨天拍给雨晨看,其实是应该是 20 年的时候,丹报那个书刚刚出版的时候,有一次我去海南玩,然后我就在沙滩上捡到了,其实捡到两块,但是我只带回来了一块珊瑚,就是跟它的封面上的那个珊瑚很像,然后当时就拍给他看,我说你看我也捡到了一块很像的。

然后昨天我在看雨晨发给我们她的那个作品集的 PDF 然后我就把那个珊瑚拿出来我就想对着说我说那我这块是什么应该是什么因为我拿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它非常像一个大陆

就它非常像一块大陆的形状但是我不确定它是像澳大利亚像美国还是像哪儿然后我昨天就把澳大利亚和美国的地图都拿出来看了一下最终决定它更像美国一点然后我就跟雨晨说我说我觉得我的这块应该叫美国它的形状很像美国然后雨晨说很像上面还有一些毒瘤对然后呢

后来我就是跟他说完我又仔细看我觉得他是袖带就他是在中间的这个地带有一块红色的这个斑然后我就说他真的是美国然后我就觉得这个过程很有意思你用一些珊瑚自然里获得的这种原生的材料去对照一些文字然后我就会想说对于我来说是我有一块现成的珊瑚我要去给它匹配一个但对你来说你是有现成的句子

对所以这个过程是怎样的对就是当时在岛上我从这个词件里选了 182 句话然后过去的五年里我就一句一句地翻译然后在每一句里我去学习每一个词然后比如说这个词的意思比如说 lahir 是一个马来的动词它既有分娩的意思它也有述说的意思

然后我就带着这些意味去扫视我的珊瑚然后我总会发现一个非常匹配的或唯一匹配的这个珊瑚它就只有两个孔一个在这儿一个在下面对它就是这个动词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翻译的动作因为我觉得珊瑚本身就已经有了意韵通过它的质地通过它的形态

而我在寻找的是他的意愿和我们的语言中的焦点的部分有一个策展人 Nicholas Fourier 他有一本书叫 Inclusive Aesthetics 他那里面有一个观点我很感兴趣他就是说也许语言并不是人发明出来再投射到自然中的也许语言就是自然的产物就像树上的水果比如说

福克说一个文本是一个记录就像一棵树文本像树不是树像文本

我想很多语言中都会有比如说情深似海这种描述也许海并不只是一个惰性的被动的预体也许是海教会了我们什么是深也许如果没有海我们就不会懂得深这个概念或者就没有这么深所以我会觉得其实我不是怀揣着语言然后把它投射到自然的珊瑚中去相反我是觉得怀揣着语言我回到了自然重遇了珊瑚

所以说其实你已经有一个非常丰富的珊瑚雨裤对那如果在这个里面你就没有发现一个跟他最匹配的一块珊瑚那怎么办对我觉得这个他让我意识到语言的丰富是相对的当你有五个词的时候他们的能指就会变得很多比如说我用了很多大的珊瑚去表达语言

酷热电影院这些对我来说很大的东西嗯然后我最近要翻译一句话里有社会我发现我已经没有很大的社会了所以我只能去想啊一个 local 的社会一个我周围的社会我也能找到一个啊称心如意的生活嗯

但你当时选珊瑚的标准是什么样的就是你会选什么样的你觉得它是可以放在你的这个我觉得其实捡东西就像我妈要囤东西一样我觉得这里面有一种类似通灵的沟通你拿到它你会有感觉也不是说它长得好看就可以用我觉得

我所收入当中的都是那些我觉得我可以去产生对话的或者去读懂的但是你在剪的时候其实你还没有去阅读它对这个项目是在这个注定都要结束的时候才成型的

但是你在此之前比如说你每天都会去看他们是因为你足够熟悉他们了然后你跟他之间有了一种连接然后你才知道说我应该剪那个还是说不需要有前面这个过程那里很多很多就是像山那么多所以会产生触动的也很多对我昨天在看你那个作品的时候我就在想说

他很有意思就是我们有主流的理论认为语言是结构主义的就是它这个一一对应是因为一个结构造成的另外的理论可能认为说它不是他们之间就是有一种本质的关联所指和能指之间有本质的关联比如说他们长得很像但是

你的这个方法感觉是聚于两者之间的一个东西它既可以说是结构的又可以说它有某种本质的相似性我觉得这两者本来就是很难分开的比如说当我去找一个珊瑚它表达鸟或者是海那

很容易的我会找到一个从象形的角度找到一个像我心中的鸟像我心中的海的但如果它是时间或者是悲伤这些时候我就会要做一些联想但这个联想很多时候它也有现实和物理的缘由有一些可能不是我能一直说清楚的嗯

比如说悲伤的那个珊瑚它就比较重它有一点泛蓝然后它有一点湿答答虽然它早就干掉了但它仍然有一种水气如果大家想了解更多其实 9 月 21 号我会做一个导览然后会就是

解释其中的一些意义对这个展览是在北京公社对吧对我昨天在看的时候我就觉得珊瑚本身其实它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存在就是比如说小时候上自然课有一个大家会很感兴趣的问题就是珊瑚究竟是一种动物还是一种植物今天你在百度上搜索珊瑚后面联想词都是这个就是珊瑚是一种动物还是一种植物

然后实际上它本身是一种动物珊瑚虫是一种动物但是珊瑚胶其实是它的遗骸它就给人一种它又在生长同时又是某种遗迹的这种矛盾性我不知道雨晨会怎么看这个材料对它确实好像亚历斯多德一开始以为它是矿物然后后来又改变主意说它是一种水里的树

珊瑚应该是在 18 世纪才被认为是动物因为它交配的方式我觉得这其实证明了分类的失败而不是珊瑚的存在有什么问题但我非常喜欢你刚才说它既是一种生命体又是一种遗迹其实我觉得生命的遗迹不就是语言吗李立扬他有一个讲座

在那里面他说我们吸气的时候身体里有更多氧气骨头都会变大人是更强壮的呼气的时候这个气已经用掉了人也会衰弱一些但是所有的言说都是通过呼气完成的嗯

所以言说的机制是衰亡也就是说在意义和生命里之间有一种副关联意义是在生命结束之后产生的就像你在日记里学说今天过得很开心这是今天活过的遗迹它是一个 after image 嗯

真的好有意思对而且雨晨的展览就我们现在大家听到的是一些对她的解读但实际上雨晨的展览在视觉上也非常非常的震撼很漂亮然后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在 9 月 21 号说三遍了这个展览持续到什么时候从 9 月 21 号到据说是两个月但我不太清楚嗯

就是在这两个月大家如果来北京都可以去 798 的北京公社看雨晨的这个展览谢谢那我们就希望大家通过这本书更多的认识静美阿姨然后如果有我们的听众在香港或者在深圳

也可以在 10 月 26 号在马林画廊黄竹坑的空间然后去看金美阿姨的展览非常期待阿姨的那个 debut 就是在一个如此高规格的画廊里面有点梦幻那就感谢大家收听我们这期节目我们下期再见了拜拜

中文字幕提供

感谢大家收听,你可以在微信和微博搜索随机波动 Stochastic Volatility 关注我们,也可以关注官网 3w.stovol.club,还可以在苹果播客,Spotify,Pocketcast 等泛用型客户端收听我们的节目。

如果你喜欢我们的节目别忘了在苹果播客给我们五星好评也可以通过公众号推送的二维码给我们打赏我们下期再见

I've learned somet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