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wnotes Transcript
詹秘信認為他的所有的多領域的橫跨是一個必要的工作而這個必要的工作其實說的簡單一點就是我們必須在包容性上和資本比一比是你的批評理論更辯證還是資本的無所不在的全球運動更辯證
解构主義的哲學風潮它是通過美國校園對它的接納流通然後產生全世界的影響那麼必須是法國原創美國把它變成一個品牌美國知識界把德里達變成了一個思想市場上的核心商品的時候學生們是要讀德里達而不是去讀普魯斯特
Perry Anderson 他也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学家他对西方马克思主义有一个最基本的概括就是从历史的定义上来看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底色就是共产主义革命的失败感
所以我们今天看后现代的特征詹明信的总结那就是后现代它其实确实是一个现代化充分完成的饱和发展的甚至过饱和的一种状态
大家好,欢迎来到由深交制作的播客以毒攻毒,我是黄泽诚今天这一期节目呢,应该是我们以毒攻毒开播以来可能主题上最晦涩的一期节目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到时候放出来会变成收听量最低的一期啊
但我为什么还要来做这期节目呢是因为我们今天要聊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话题一位在文学批评和文化批评领域的巨人弗雷德里克·詹姆逊也叫詹明信是在 9 月 22 日离开了我们长年 90 岁
后面的节目里面我们统称他为詹明信在过去的 50 多年中詹明信一直是美国乃至是世界领先的马克思主义的文学批评家和文化批评家他的视角总是关注着大西洋的两岸从美国的位置出发看待欧洲也观察着整个世界范围内的文艺作品和文化思潮的变化
并发表出自己犀利的真知灼见在我国的学术圈内呢专明性也是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力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的理论在国内的高校也是炙手可热的研究对象
为了来聊一聊这位批评的巨人呢我也是请到了这方面的一位专家他是美国布兰登斯大学的教授王浦老师在某种意义上王浦老师也算是沾名性的学生那王老师来和大家打一个招呼
哲程你好以读攻读的听众们大家好我是王璞谢谢王璞老师今天来做客其实为了做这个节目我找到王璞老师的时候他也是立马同意了而且当时王璞老师和我说赞明性对他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他还在消化这个理论时代的终结那王老师
当时您听到詹明信不幸去世的消息您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詹明信老师去世 9 月 22 号对我呢确实是有一个很大的触动那么这个触动就可以从我自己的人生经历求学经历来说起那么我是在北京大学读完本科
和硕士之后都是在中文系然后去纽约大学和张旭东老师攻读比较文学的博士学位那么张旭东老师呢他就是詹明信的学生在这个意义上呢我算是詹明信的学生的学生如果非要说到一点姻缘呢那就是确实作为詹明信老师学生的学生我曾经有幸亲自听过詹明信老师几次讲座
然后和他有过一些联系包括很重要的就是 2012 年詹明信有最后一次的中国行那么在其中詹明信老师在上海演讲参加活动的过程中我有幸陪同我也给詹明信做过口译的工作也是在疫情期间呢我给詹明信发过几次邮件那么
那么我们今天看到詹明信去世之后,当时已经预告已久他的新书《The Years of Theory》,我想现在国内已经有人在翻译,大概会翻译成《理论的岁月》。那么这本新书其实就是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在网上做的一个讲座课程,所以哪怕是在新冠期间,他仍然是在高龄的状态。
还是保持着活跃的思考和教学我们可以看到他这样的一个高龄老人他的那种工作的状态他仍然在以一种相当大的热情和极强的敏锐度这种思想的强度在进行着教学和思考
在另一方面呢是很多人尤其是跟这个詹明信有过接触的作家们都会提到詹明信却又是一个如此典型的美国老头的样子典型的美国的住家典型的美国退休之后的郊区住房他的生活方式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美国郊区生活
很有意思的一个对比詹明信老师家的厨房都堆满了书非常零散的非常无序的堆满了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就堆在厨房里面我当时在接触到詹明信老师在美国听他讲座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是一位退休的老教授了
我刚才还在豆瓣上重温我以前的旧日记在 2012 年年初呢他是接受了美国现代语言协会的终身成就奖那么在当时的那个豆瓣日记里面我就写过他是这个被搀扶着上台领奖毕竟那时候呢他已经是快 80 岁了但同时呢他的声音啊非常洪亮语调的非常的稳健
这样一个印象后来也在我跟他的非常非常有限的接触之中得到了一个认证比如说在疫情期间我给他写邮件那么我们当然知道他一定是每天会有大量的信息会向他来汇聚
但是他有的时候真的会非常快地回邮件,而且寄给他什么东西要读的,他未必有时间真的去具体地处理,但是他会非常敏锐地给你一个回应,这是我当时感觉到特别神奇的一点,当时因为我也是写诗,我曾经是有两首诗是疫情期间写的,寄给他,
他说他立刻就读了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是疫情期间我们每个人都共享着那样一个历史的瞬间这样一个网络的交流也可以给我一个感觉就是他的那种思维的活跃闪电般的活跃性刚刚听了王老师和大家讲了自己与詹明信的一些亲身交流的经历大家脑子里应该对詹明信这位学者的形象丰满了起来
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典型的学者一生之中都在学术的事业上孜孜不倦地奋斗着其实詹明信对我这样一个普通的读者来说一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大神这样的存在当然不得不可耻地承认我是看过他的书但是我确实是没有看懂而且甚至我可以说我连关于他书的评论都没有怎么看懂
我知道他写过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我知道他写过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我知道他有一个很著名的格言叫做想象世界末日比想象资本主义的末日更容易当然只是我知道了这些名字可能对于
更普通的我们的听众来说,詹明信的理论啊,詹明信的这些思想可能是更加陌生那既然詹明信的作品是那样的让人难以理解所以一开始我还是想请王老师用最简单通俗的语言给大家先介绍一下詹明信到底有哪些重要的理论他到底在研究着哪些的东西
好的,其实哲成就像你节目刚开始的时候所说的,詹明信经常被当作是当时英语写作中最重要的批评家,或者说最有影响力的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家,文学批评家,但同时呢,圣明之下我们如何进入詹明信的思想世界,如何进入他的理论工作,如何认识詹明信是谁,确实是一个难题。
詹明信在当代呢代表了马克思主义文化批评中的那种辩证能量那种总体性那种包容力那种我刚才说的不屈不挠的博学一种历史认识论的激情所以呢另外一位非常重要的马克思主义文化批评家英国的伊格尔顿对詹明信有过这样的一个说法他说詹明信的写作以巨匠之手比南阔从索夫克勒斯也就是古希腊悲剧 Doc
科幻小说的一切那么另外一位美国我也非常喜欢的研究法国新浪潮电影大师戈德尔的学者麦克他也说过任何文化的东西都不外在于占民信那么占民信的头脑好像就是可以囊括所有文化生产文化传播文化
演变的方方面面但这样一说的话仿佛我们就得到了一个神话就是詹明信如此广博不断拓展然后具有非凡包容力的头脑我们今天不能够一直就是去把这个头脑绝对化变成一个神话般的存在虽然我自己确实是詹明信的脑残粉但是我们也要明白
我们今天可能尤其是在詹明信老师已经先世之后需要思考是什么造就了这样一个头脑它究竟如何在美国和全球的历史中成型的那么说起詹明信刚才你也提到他是 1934 年生人
也就是说他是在美国二战之后开始接受自己的大学教育我们知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已经成为了不仅仅全世界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也是
资本主义世界经济政治军事金融实力最雄厚的中心他是在这样一个历史时刻开始进入到自己的文学文化和理论的修养他是去 Harvard 一个美国的博雅教育的文理学院接受的本科教育
在那个时候呢他就已经是这个学校里面文学方向上文学专业上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而且他和在这所学校的一位教授呢保持了一种终身的感情
这位教授呢,Wayne Booth,他是研究小说修辞的美国的重要的学者。然后呢,他这样一个杰出的这个大学生呢,在开始自己的研究生训练之前呢,是先去了一趟欧洲。
用我们今天的话说就是它有自己的 gap year 那么当时的欧洲即使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正在迅速的重建的一个欧洲但这个重建是在美国的统领和支持之下西欧当时是成为了整个美国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重要一部分另外一方面西欧又是现代主义文学艺术文化
一个核心区域同时当时法国和德国的批判理论和哲学思想正在有它的进一步的展开尤其是当时传统上哲学和理论的批判中心从德国当时已经在二战之后分裂为东德和西德转入到法国的这样一个历史过程之中
詹明信这样一个年轻人他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刻在西欧度过了自己的 gap year 而且他是真正的接触到了我们今天所谓的欧陆哲学的最新的进展然后呢他就是在耶鲁读自己的博士学位这里面我觉得有一点是大家必须要特别注意的
其实对很多当代的美国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容易忽略的角度那就是詹明信呢他是在法语系完成了自己的博士训练詹明信他如何变成这样一个无所不包的大师和法语系在当时在美国战后的人文学界所起的作用是有关的
那么詹明信自己也多次回忆过这样一个时刻这也是为什么他去世之后耶鲁法语系贴出了一个非常长的对詹明信致敬的博客就詹明信当时是和我们今天在国内也都非常熟悉的这个埃里希·奥尔巴赫也就是《模仿论》的作者
那么奥尔巴赫今天不论是在美国还是中国都会被当作是战后比较文学的大师级的人物但是他的首先的领域是法语和罗曼语系的教授一方面我们知道法国文学它代表了一种
文化上的尊崇优越和特权法语系是有这样的一个基础和传统的另外一方面在战后的特定的时期法语系也是人文学界的前沿所在詹明信反复强调的一点就是在法语系
我们是开始读萨特的我们要知道那时候萨特是很新的东西萨特的很多作品是在德国占领法国北部时期完成的詹明信自己还经常会回忆起他在家中收到邮寄来的最新的萨特作品不仅有哲学作品而且有文学作品时候的那种心情
所以这个美国战后人文学术的发展态势确实也为詹明信后来的道路提供了这样一个开放空间从那时候起詹明信是真正在美国战后语境之中把整个德国法国的批评理论的传统结合起来然后和战后资本主义世界的思潮文化现实的变动联系起来
由此他走向了一种新的马克思主义的综合所以这样一条道路在我看来尤其是耐人寻味的那么詹明信他自己也会反复地讲到你刚才开头也说到的就是大西洋两岸的这样一种情势那么他在美国是在整个 60 年代的变化过程之中美国整个的一方面是
资本主义的高速发展美国社会开始进入后工业时代另外一方面是美国社会文化的深刻的危机和变革包括反越战运动包括校园的学生运动包括美国思潮的深刻改变那么我们今天所了解的美国其实是这样一个过程
之后所形成的结果那么在这样一个过程之中一种新的马克思主义的批评实践在美国成为了一种综合性的可能詹明信的著作当然非常丰富从我刚才说过的他的博士论文是以萨特开始然后就有《马克思主义与形式》这本书然后有《语言的牢笼》
是处理结构主义后结构主义的转变但是他最核心的最为人们所熟知的一个理论贡献就是你刚才也提到的后现代主义的问题那也就是说他认为他在这样一个后现代主义话语
似乎开始勃发变成了一场语言和意向的狂欢的时候他提出自己的一个更为综合的更具有批判性的后现代主义的理论观点在他的定义之中后现代是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所以对他来说后现代主义并不是一个
风格学的说明而是一种文化史的分歧那么在他的这种文化史的分歧之中后现代的状态最鲜明的特征是历史感的完全丧失和消失在这样一个历史感完全丧失和消失的状态之下经济的变成文化的
文化的变成经济的我认为我们今天仍然生活在这样一种文化逻辑之中我相信刚刚听了王老师的这一番介绍大家就是对詹明信的这个理论应该是有一定的了解那其实我们把詹明信放回他最活跃的那个年代我们可以看到有很多
像他一样的这种人物嘛对吧有德利达啊有福克啊有翁北托艾克啊这些响亮的名字都是算作当时的这种学术明星了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也就是说他们喜欢把自己的思想理论化
或者叫主义化对吧我们可以来报一报蔡明有这个什么结构主义女性主义有符号学阐释学有马克思主义包括到结构主义都是涵盖甚广的这种研究的方式和可能之前的那些基于经验主义的研究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可能是更加锐利的或者说是更加激进的而且这些理论的影响力也不仅仅在集眩于那个小圈子的游戏来有的时候甚至会变成这种比如说社会运动或者说社会变革的一种理论支持对吧这次张明信他的那个一作刚刚我们也提到了叫理论的岁月其实也是讲的这个事情嘛
它里面说这种改变其实是基于整个六七十年代整个世界发生的一个变化之后的一种跟随我们知道在整个六十年代全世界是掀起了一场社会层面的左翼运动美国有这种反文化运动然后法国有五月风暴可能再到布拉格之春但这些激进的左翼运动到了七十年代的时候在社会层面上就掩其膝骨了
那整个世界其实是回到了一个右倾的保守派手中这个左翼运动在哪里延续呢其实就是在高校的校园里当这个社会层面的改革遇到了某些问题的时候高校的这种思想领域就变成了这种左翼运动的阵地也就催生出来了
我们刚刚说的那一大堆的理论这也可以解释为这些理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激进或者说研究的方式为什么和之前有那么多不同的地方所以这里我想问王老师你是怎么看待这个大师辈出的理论时代包括他们用这些理论来解读文学作品解决文化现象的这种方法论的呢
你刚才说到的这个问题特别重要这次我们看到詹明信的 The Years of Theory 理论岁月本来是我们大家都在期待然后美国的一些刊物也准备了他们的书评和讨论结果呢由于詹明信老师在 9 月底去世那么 10 月份这本书出来的时候呢
反而成为了一部遗作其实詹明信他是完成了这部书的一个序言那么在这个序言里面有些这个评论者也听到了一种回顾性的声音虽然这种回顾性的声音也不好说一定是一个晚歌的调子但是当你说是一个理论岁月的时候那就是说这个理论的岁月已经过去理论的时期已经过去啊
我们还是划分两边大西洋两岸这样一个态势那么法国变得如此重要因为所谓的理论岁月它是集中于法国战后思想从萨特一直到现在詹明星一次次地回到萨特这本身也是非常重要一次次回到他在自己新泽西的家中收到存在于虚无的法文本那个时刻一个美国的青年大学生开始读萨特的这样一个状态
如果我们看大西洋两岸的话呢又必须要注意到美国在资本主义体系中的这个优势的中心的地位因此是占占性可以把这样一个法德的传统纳入到美国的高效体制里面我们要知道
刚才你所说的理论的工作最后是在高校体制里面真正展开然后这种激进性只能在校园之中这是一个和詹明信所说的美国境遇非常相关美国的 60 年代非常相关的问题我们先来说法国这一边詹明信他就提到从某种意义上他也认为自己是一个间接或直接的参与者虽然这个参与是相对边缘的
那么整个法国的这个理论过程是二战之后的一个特殊的历史境遇所提供的可能性那么这个可能性当然也就附加着它的条件也就是很多的这些工作是只能以理论和哲学的形态来展开的
那么詹明信是把这样一个历史进程他称之为理论岁月了相对比的两个以前的瞬间是以前的雅典城出现了柏拉图出现了亚历斯多德他们各自的学派那是一个哲学的
那么同时呢在法国大革命以来其实是在德国出现过一个古典维新主义哲学的盛开绽放的高强度时段那么接下来呢就是二战之后法国的整个你刚才鲍赛明所说的这样一个理论过程那么当然这个
里面从萨特到结构主义再到法国马克思主义阿尔都塞然后我们更熟悉的包括福克你刚才提到了女性主义当然有波夫瓦到阿克里斯蒂瓦然后后来德里达出来等等
詹明信说过的为什么会在美国校园里面出现这样一个时期那就是到了德利达被美国所追捧在美国知识界把它变成了一个思想市场上的核心商品的时候
学生们哪怕是法语系的学生们是要读德里达而不是去读普鲁斯特理论曾经起到过这样的一个作用理论曾经有这样的一个中心性的位置这个周期呢当然就终于可以说回到美国这一侧就是德里达是一个很明显的例证就德里达所代表的解构主义的这样一个哲学风潮
他是通过美国校园对他的接纳流通然后产生全世界的影响那么
那么必须是法国原创然后美国把它变成一个品牌那么在詹明信自己的履历之中呢确实是和这些都是有交集的包括耶鲁法语系耶鲁比较文学最后就成为了接纳德里达结构思想的一个关键的场域那么我们知道后来的这个耶鲁
批评的所谓四人帮也都是跟德里达具有一种极强的对话关系你刚才说到的这个 60 年代在不同的国家在不同的地区是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展现有不一样的境遇不一样的境遇也就代表着不一样的可能性和不一样的条件那么詹明信自己就曾经总结过在整个美国的 60 年代
那么确实是产生了文化变革转向的过程在这个变革转向过程之中由于美国在当时一方面有着资本主义新的形态的产生另外一方面又出现了深刻的文化危机文化政治上的冲突尤其是以这个越南战争所引发的全社会争议
被代表的青年抗争所以美国社会确实出现了原有统治秩序的某种让步但是美国作为对马克思主义对共产主义最具敌意的资本主义的空间这个让步所产生的薄弱环节就是在高校里面所以詹明信曾经用列宁的薄弱环节这样一个说法
来表明那么在当时在校园里面产生了一种新的左翼的激进的马克思主义的运作工作的空间使得相对我们今天看来一个较长时期的发展那么到 70 年代美国迎来了他校园中的至少在校园中的一个理论高峰
詹明信 2012 年冬天在上海的一次交流座谈之中呢提到了这样一个历史的过程那么也就是说从 21 世纪再往回看在美国校园之中产生了这样一个批判思想左翼思想激进理论的脉络是由于这样一个资本主义统治秩序在文化转向过程中的让步
在校园里面仍然会存在激进的马克思主义的左翼的辩证理论的生产但是呢它能够在校园之中在大学高等教育和研究院所之中存在下去恰恰是由于它不再对这样一个体制
不再对这样一个晚期资本主义的体制构成威胁而相应的呢整个人文学科随着它和文化政治的相关性的脱敏那么它的社会意义不得不进一步的缩小詹明信对这个历史过程是有一个很清晰的认识的尤其他对美国当下大学之中人文学科的这个境遇
是抱有一种非常清醒的冷静的批判态度的我想用詹明信自己的方法来看待詹明信他们这一代人走过的这个道路走过的这样一个理论的道路也就是说我们要关注他们的理论工作的历史性他们当时有这样一个历史的背景境遇条件
可能性但同时也会有一个变异终结的过程那我们接下来就来详细讲一讲这个占明信的这些理论其实我们刚刚一直说占明信身上有个很重要的这个研究的领域就是这个西方马克思主义说到这个我相信大家可能有一种这个熟悉的陌生感因为一方面来说我们确实是个马克思主义国家这种马克
西方马克思主义又是一个非常动大的话题了
一般意义上我们今天所说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可以有一个狭义的定义那就是以西欧马克思主义工作者为代表的一个流派那么这个流派呢我们可以把它追溯到三位重要的马克思主义者一位是这个匈牙利犹太人卢卡奇他是用德语写作的他的思想主要是形成于德国所以
他是一个中欧知识分子历史与阶级意识这本书在 1923 年的完成可以说是西马的诞生吧另外一位呢就是我们刚才前面提到的詹明星在 2013 年退休之后在杜克大学他也一同和大家主持了这个格兰西的纪念那么格兰西他也是具有全球影响的一位马克思主义者
格兰西是意大利共产党的重要的代表他在法西斯主义的监狱之中完成了狱中笔记这也是我们今天很多人所熟悉的像文化领导权这些概念来自于格兰西那么第三位就是
有时候我们会认为卡尔斯一位德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他的另外一本小册子《马克思的哲学》也可以看作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起点那么这三位都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源头那么今天看到他们的工作都是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开启的
都是在俄国十月革命之后开启的但是他们是在和俄国完全不同的一个境遇之中那就是俄国十月革命胜利了但是社会主义的革命共产主义的革命在原本资本主义最发达的地区也就是西欧并没有获得胜利那么
我们看这三个源头性的人物他们都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就是他们来自西欧较发达的地区但他们都是非常坚定也非常重要非常活跃的共产主义政治运动中的人物他们都是真正参与社会革命政治运动的
但是他们所参加的共产党的革命运动都以各种各样的形式以失败告终西欧没有发生革命所以我在这里面可以回到对西方马克思主义最经典的一个历史概括这就来自于詹明信多次合作过的这个佩里安德森 Perry Anderson
他也是新左评论的创始人和重要的编辑 Perry Anderson 老早前就有一本书叫《西方马克思主义探讨》里面 Perry Anderson 他也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学家他对西方马克思主义不从哲学观点上有一个最基本的概括就是
从历史的定义上来看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底色就是共产主义革命的失败感共产主义革命在西欧并没有成功相反呢从俄国十月革命爆发
然后一直到 1968 年的法国五月风暴西欧的资本主义经历了深刻的危机那么也曾经有过几次革命的可能和革命的境遇和革命的运动但是整个来说
西方并没有出现社会主义革命的成功所以这样一个长时段的失败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特征那么西方马克思主义恰恰也就体现了这样一种失败感因为它的一个基本哲学上的动向或者说理论上的态势就是脱离直接的政治实践而进入批判进入概念
甚至是回到哲学这种对革命实践的玄智最后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法兰克福学派那里面得到了最终的完成也是在法兰克福学派我们产生了学院体制内经常会用到的一个词就是批评理论那么马克思主义现在是以批评理论的形态
这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个特征那么在这样一个更具体的更历史化的定义之中美国在大西洋另一岸是一个什么状态呢可以说詹明信我们也可以把它算作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在美国的一种发展
也可以说他是在美国成为一个全球帝国的时代里面产生的新的马克思主义的进展也有人称詹明信的工作为文化马克思主义因为我们刚才说过他对整个文化领域的无所不报的一种批判分析是他的一个理论标签了如果我们称他为是一种
那么这样一个工作本身它就是美国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资本主义国家从现代性转到后现代的这样过程中的一个场
这当然是一个批判性的产物在詹明信那里面马克思主义确实是一种总体性运动的盛大展演和一种概念的劳作但是呢就像我们刚才说的他又特别的具体就是詹明信认为在这样一个历史转变的过程之中出现了一个美国的也可以说是全球的整个资本主义链条中的薄弱环节
那么这个薄弱环节就是一个批评理论为马克思主义实践提供了一种可能但这不再是马克思主义所要求的一个国际化的全球性的世界革命的实践詹明星自己对如何来看待这个马克思主义的多种形态有这样一个说法马克思主义不应该是复数的但马克思主义确实是应该有复数多样的一个发展
詹明信所提到的国族境遇的问题就是每个国家他有自己的历史境遇那么在具体的历史境遇之中马克思主义所要面对解决回答的问题所具有的自己展开的可能性都是不同的我们可以举的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就是詹明信他会对鲁迅他会对其他第三世界的作者非常有兴趣我们知道詹明信呢他是在 198
他在讨论中国在北京大学讲学那么他在八十年代还有一篇非常重要的文章就是关于第三世界文学的他在谈第三世界文学的时候最重要的一个文本分析就是关于鲁迅的小说
詹明信当然称不上是鲁迅研究的专家了因为鲁迅研究它是有深刻的学术积累它在中国它在日本都有一个长足的发展但是詹明信他对鲁迅的兴趣就在于鲁迅提供了这样一个互相参照的总体性认知的可能
那么鲁迅的作品带有如此鲜明的民族预言的特征这是成为了詹明信的另外一个理论标签就是大家说起詹明信如果一个教科书式的答案那就是詹明信通过鲁迅得出了民族预言的这样一个观点
也就是说鲁迅的作品之中包含着对一个民族的总体危机状态的预言表述这个对我们熟悉中国现当代文学的读者来说可能也不算是一个非常强烈的观点了那詹明信他提出这个观点背后却有一个更
广泛的一个关注那就他提出来其实为什么我们在阅读鲁迅的《狂人日记》的时候为什么我们在阅读鲁迅的《阿 Q 正传》的时候立刻就会想到《狂人》翻历史书《阿 Q 精神胜利法》都不仅仅是一个个人的心理学的性格的精神的创伤状态而是一个更广泛的国族的境遇呢其实这样的一种
文学展开方式是现代主义中的一个核心特征但是它首先是体现在像在中国文学这样的非西方文学之中那么在西方文学之中当我们面对普鲁斯特的《追逝是水年华》当我们面对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的时候当我们面对弗洛拜的《Wall Party Furn》的时候
我们并没有一定要从很多具体小说人物的生活历程和他的经验之中得出一个关于国族的预言这其实是我们的一个阐释学上的一个倾向那就是我们倾向里用一种
私人化的个性化的方式来接近于西方从现实主义到现代主义的经典小说中的人物而我们反过来呢则是把鲁迅小说中的人物当作是一个国族的象征一个民族的危机的寓意那么这并不是说哪一种读法更优越但是同时只有将这两种读法相对照的时候
在这样的一个结构性的差异之中我们才发现民族预言其实很有可能才是现代主义文学之中一个更根本的运作方式反过来呢并不是说为什么中国的文学作品一定要被当作是中国的象征而
西方的作品就可以是个人的表达真正的问题是我们也应该用读鲁迅的方式来阅读法国的经典小说来阅读美国的现代文学所以整个第三世界的文学在这里面构成了一个理论性的镜像效果使得我们产生对一个全球化时代文化的一个重新认知
这个认知当然是批判性的而是和那样一种西方主导的资本逻辑构成了冲突的你刚才提到中国它是一个共产党领导的国家我们都受这个马克思主义的教育我想在这个历史辩证法的意义上这是各种马克思主义发展的路径都相通的一点这带出了我所想强调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在阅读詹梅信的时候确实会面对
很多晦涩难懂的地方这里面有很多就是这样一种语境和境域的差异所造成的当然这里面有语言的问题有论述风格的问题但是这些论述风格本身也是跟这些不同国族的不同历史境域有深刻的关系的
除了这个西嘛张明信还有一个研究的领域就是这个后现代嘛他刚反复说了他是一个美国人他是站在一个美国的这个视野我们今天一说到这个后现代肯定首先会想起的一个地方就是美国嘛对吧后现代的小说后现代的绘画这可能也是美国这样一个发展到晚期资本主义地方最接近于后现代的这个地方张明信他作为一个美国人他对整个后现代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呢
如果我们从今天这样的一个发轨迹来看他的这些理论是不是得到了验证呢对后现代主义或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呢这是詹明信的一部《黄黄巨作》那么它是 1991 年出版当时它是一个节集它是总结了詹明信关于后现代的很多
批评性的分析但是呢即便在今天我们仍然有的时候会产生一种非常误导性的想法一种不必要的误解那就是好像詹明信是在对后现代主义进行一个风格学的说明詹明信是要介入到这样当时来说非常时髦的
论战之中詹明信到底是肯定后现代还是否定后现代究竟通过读詹明信我们是不是能够知道究竟什么是后现代主义其实詹明信的恰恰不是去简单的肯定或否定后现代
也不是去参与到对后现代的一种欢迎也不是去参与到对后现代的一种道德式的拒斥相反对詹明信来说他在书里面反复强调这不是一个风格学的说明这是一个历史分歧的概念詹明信他确实是清理了那样一个后现代
论调甚嚣尘上的历史过程但介入其中他是要把后现代话语变为一个真正的历史分歧的批判性的概念所以我们就会有这本英文著作的后半部分的标题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詹明信到底是怎么来看后现代的呢
既然它不是简单的否定或者肯定它是把后现代当做一个非常必要的断代的时刻之所以我们需要这样一个历史分歧就是由于后现代的最主要的特点还是我刚才说的我们
今天的全球资本主义时代的特征是历史感的消失历史感的缺失历史感的丧失历史感的缺失就是我们现在生活在无尽的此时此刻之中但这些此时此刻并不构成一个历史的过程并不构成历史的体验
我们并不再有任何的历史的整体感这个特点就是资本主义最新发展阶段的特征这是詹明星在 80 年代所得出来的结论所以他的这个后现代主义论其实是一个非常必要的
还击那就是要把后现代的问题真正的做一个批判性的理解所以我们今天看后现代的特征詹明信的总结那就是后现代它其实确实是一个现代化充分完成的饱和发展的甚至过饱和的一种状态
那么这恰恰就像你刚才说的是首先在美国体现出来的在美国的生活之中体现出来的所以我们会找出詹明信对后现代分析的很多关键词了比如说空间转向对自然界和无意识界的殖民和渗透
信息和信息技术的饱和文化的渗透在这样一种局面之中一切经济的都变成文化的一切文化的都变成经济的今天来看呢我想你刚才说印证这些印证如果通过几个例子来说那是非常鲜明的了如果要
知道在詹明信的分析里面有几个特别经典的瞬间比如说他对安迪沃霍尔画高跟鞋的分析詹明信是这样来讨论 Diamond Does Shoes 安迪沃霍尔关于高跟鞋的画作的他把这一组作品
和梵高的作品加以对照梵高画过的是农夫的靴子在海德格尔哲学的解读中农夫的靴子这样的画作确实表现了人在大地上的劳作人在大地上的行走人
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跋涉我们的经验我们的苦难我们的劳动我们的历史在一双双的靴子上留下它的咒诈但是在安迪沃霍尔的鲜亮的高跟鞋那里我们看到了后现代主义和现代主义画作之间鲜明的对比
于是乎安迪沃霍尔和梵高的对比也正是后现代主义和现代主义对比的一个最经典的例子在安迪沃霍尔的高跟鞋这里我们首先就看到了意义的扁平化和去深度化在后现代主义的文化之中意义情感有一个消退解体的过程不再有苦难也不再有历史的咒诈
而我们现在获得的仅仅是意象的充分的全面的游戏玩耍戏坊乃至于狂欢那么这里面的意象呢也不再是梵高意义上的聚焦而是一种对商品的拟象也就是它是艺术对商品意象的再模拟同时也是艺术本身的金融化商品化
通过安妮沃霍尔的作品和梵高作品的对比詹明信得到了对后现代主义的一次认知绘图
同时呢他对 shopping mall 就是购物中心他对美国当时出现了新的各种酒店各种消费场所的建筑的分析也是后现代论述中特别关键的地方我们今天也看到所有的这些建筑风格和建筑的空间构造不仅仅是存在于美国了也已经完全的
成为了我们全球的生活形态那在这一点上确实得到了一个充分的验证但是我特别想说的是其实我们今天中国的生活我们当代中国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詹明信的后现代理论一个极为特异但是高度鲜明的验证我们的确还生活在这样一个后现代的途径之中
你刚刚说中国是一个对占明县后现代理论最好的验证是不是因为我们过去 50 年的改革开放的历程已经把西方的这种资本主义的发展的时代的规律加速了就是说
我们用很短的时间去完成了可能西方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经历的这样的一个过程以至于我们其实是飞快地进入了这个后现代的这个领域之中对是这样的我刚才提到后现代主义
或晚期资本主义文化逻辑它原来是一篇长文后来和其他文章一起变成了一部完整的黄黄巨作但是占明星的后现代主义论其实在 1985 年秋天
他在北京大学的演讲之中已经有一个阐释那么詹明星自己他其实有一个很自豪的事情就是他是有一本中文书的是没有英文的对应的著作的也就是说这本中文书呢
并不是说是从一本英文书翻译过来的这就是他的北大学术讲演录这就是我们中国读者尤其是大学里面学文科的同学们可能都比较熟悉的就是《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这本书那么在 1985 年的时候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时候中国是一个改革开放的时期是从这个社会主义现代化一个阶段然后进入到慢慢要转向到
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市场化商品化全球化的一个进程时刻那时候是中国改开放的初期了我们都知道 80 年代中国最具有整体共识性的号召力的话语应该是现代化但是赈明信在当时在北大讲的已经是后现代主义
那么我们当然可以说按照你刚才的思路这里面是有一个中美之间非常鲜明的一个代差的历史境遇的差别里面仿佛也是有一种文化史分歧的差异当然这是一个过度简单化的说法美国已经进入到后现代社会了但我们还要现代化呀我们还要先工业化呀对吧你现在不能说后现代我们经常会以简单的用于一种时间差
来解释这个整个全球体系构造中的很多不平衡确实是这样但当时詹明星要讲这个后现代主义他的就在这个演讲录里面强调如果你看后现代主义的各种艺术类型他们的风格特点有很多元素其实是跟现代主义相类似的或者现代主义里面已经有过正如同现代主义中的很多所谓的创新
我们如果仔细看的话好像觉得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时期也已经有过了但它为什么是重要的因为它其实背后是有一个历史的文化分歧在里面那么这个历史的文化分歧在后现代主义里面就构成了一个晚期资本主义的新逻辑文化本身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存在方式展开方式都发生了变化
重要的不在于说这个风格是后现代主义独有的还是说后现代主义从现代主义那里面变过来而是这样一个历史的转变那么这个历史转变同时也是一个文化转向因为政治经济学的就是文化的文化的就是政治经济学的这是后现代所带来的一个状态然后我给大家从这个里面举几个例子
就可以感受到那是 1985 年詹明信在北大讲什么呢他讲我们在现代主义里面是有一个焦虑的自我是吧现代主义文学里面你看卡夫卡也好看乔伊斯也好你看后来的存在主义文学更是如此你是有一个焦虑的自我但焦虑的自我其实是它有一个中心的自我的存在的一个自我同时是在时间之中感受着历史的冲突和
和历史的危机所以它是一个有自我的有历史整体构造的一个连贯体同样的对个人状态的描写在后现代主义中当然有啊但是詹明信跟北大学生讲什么后现代主义里面也有悲剧人物但是后现代主义的生活和文学之中你看到的不是焦虑的自我你看到的就是 burn out
我们今天中国人很多年轻人不也喜欢说一种耗尽感吗一种 burn out 感觉其实当时詹明星在 1985 年已经在讲这个在中国在讲这个他这本书《后现代主义》是比他的美国的那本《后现代主义》的合集反而是要提前出版的
后现代主义我们的状态是耗尽的体力耗尽连续工作人完全垮了为什么呢因为它里面没有内在的意义没有内在的意义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历史感或者说对完整的历史感的诉求我们甚至是没有这样一种欲望同时我们的自我
詹明信说已经完全零散化了怎么说明这个完全零散化刚才你跟我说应该举例子詹明信也面对这个问题他得给当时 1985 年的中国北大的学生举例子他当时想到的例子当然是一个很美国的例子他就说这种零散化的自我的那种病态其实是比较类似于吸毒带来的体验的这当然是在美国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一个话题了
也是一个非常具有社会争议性甚至带有公共卫生政策的话题了
其实大家想一想张明信所说的这个灵散化的自我今天我们中国人不会用吸毒的体验去类比了不就是我们刷短视频的时候的一个自我吗它是完全灵散化的它够不成你刚才问我什么是没有历史感你刷短视频的时候你是拥有那么多此时此刻你每划一下你就有一个新的感官的算法和刺激但这不就是完全在一个一个的现在
丧失了对整体感的需求的自我所以其实詹明星在 1985 年他说的这个东西正是指向你刚才说的我们今天中国的东西这并不是说中国在 1985 年的时候理解不了
而是说这样一个历史进程今天在中国已经更完整的同时以非常具体的形态出现了而且我们实现的方式不见得是詹明信能够预测的当然詹明信他预测不到抖音了但是詹明信
所说的那个文化逻辑确实在我们的抖音生活中它是具有这个支配性的我们今天在我们的每一场直播里面不就是文化的都变成了经济的经济的都变成了文化的吗詹明星当然没有预测过以直播的形式进行购物或者是为任何的 up 主刷各种东西啊做 donate 啊什么的都没有过但是他今天就是
我们的一个生活的基本的现实参数了对不对所以这里面确实存在着一种印证但这个印证是以一种特别特定的具体的方式而完成的我觉得占卫性理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验证反而是我们当代的中国生活
詹明信所说的对无意世界的文化渗透和彻底的殖民不就是短视频的算法吗我们也不要说是抖音的算法是不是最好的到底中国应该以此为傲还是我们应该担心自己的身心健康我们也不是简单的做一个道德性的判断但他从客观上来说这就是对我们无意世界的最终的一个殖民
这个你说这个短视频对于这个后现代体现嘛在那个叫 1980 年代的时候那赵明信看到的可能是美国的那个例子就是有那个最著名的电视人嘛对吧那如果你把今天的刷短视频的方式你可以类比为比如说 80 年代美国的一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遥控机不停的来翻看电视屏幕从这个频道跳到那个频道其实和今天的这个你短视频刷到那个短视频是一样的性质嘛
有类似性但是当时詹明信电视的例子也举过那在书里面他也举到过一个更极端的例子那么你从一个台跳到另外一个台在电视上我们小时候也有这种体验它当然是产生了另外的一种零散化的不连贯的生活空间但是它毕竟是比较容易抽离的而且你在一个台只要停下来
任何一个电视台它是有自己的节目播出表的它是有一个连续剧的它是有一个叙事的那你今天完完整整的一天一集去追一个 1987 年版的《红楼梦》和你在抖音上
或者任何一个其他平台上看一个 1987 年《红楼梦》的新剪辑这个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 80 年代中国其实也是有自己的电视的 80 年代也有中国自己的现代主义的文学电影和 80 年代中国人自己的体验但是詹明信可能他找到一个更极端的例子
我想没想到他当时在对这种零散化的自我在美国出来的例子居然是这个吸毒之后他不是说吸毒这种行为而是吸毒之后人产生的那种体验其实他最重要的就是他对你的整个无意识他对你的整个神经感官的这个操演
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这个确实张明信认为从我们今天来看现在这个晚期资本主义是达到了一个新的强度而且这样的一种对于我们神经关的整体控制和操演是
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首要的特征了其实詹明信的研究不光光局限于我们刚才所说的艺术作品或者说是一些时代的现象还包括一些可能我们日常生活中更多接触到的东西比如说这个当代建筑对吧他关于这些当代建筑的研究可能更加论证了他对后现代主义的这些观点刚才你说到这个验证詹明信不是分析过
洛杉矶的新的酒店它和现代主义的建筑如何不同詹明星分析过很多购物中心詹明星也分析过新的这种博物馆中的策展空间詹明星曾经也很毒舌地说过这个策展的工作是一种灵散化的神经刺激的对应物只不过它是一种把各种视觉元素和体验性的元素集中在一个博物馆的空间里面
我其实觉得按照詹明信的逻辑那么策展的空间其实就是短视频的这个时间之流的一种艺术空间的呈现但这并不是说策展的工作没有意义而是说这是我们现在的历史文化艺术展开方式的历史条件了说到这个空间转向詹明信分析了这么多当时的甚至有一些是七八十年代美国的
所谓后现代的新空间如果詹明信他到了中国会怎么样来反应呢我自己是有一点亲身的经历因为又说回到 2012 年我很短暂的陪詹明信在上海参访和其他同学一起陪同詹明信因为他当时毕竟上了年纪而且
在中国的行程安排挺紧的所以我们很多他的学生的学生就做一些这些陪同的工作就记得当时陪着詹明信忙里偷闲还是要去看一看浦东的建筑詹明信是真的对后现代建筑有非常
深刻的关注和研究我当时印象非常深当然我们对普通的建筑可能会有很多直观上的后现代的想法但我当时记得每进一个高楼上电梯本来是大家都是想到电梯顶楼看一看普通的这个魔都的在云雾之中的景观
詹明信在上电梯之前都会询问前台当然让我们来帮他翻译了就是这个建筑是谁设计的
那么他所说的这不是说要问哪个伟大的或者不能伟大的建筑师因为所有的这些后现代建筑师他背后都是伦敦的或者芝加哥的或者纽约的或者东京的建筑事务所他们是构成了一个全球的后现代所谓建筑空间呃
营造的网络而这是一个跟资本高度融合的后现代建筑艺术的金融化和实验化所以这很有意思的特点就是上海浦东成为了
后现代建筑实验场但这个实验场恰恰也是因为浦东是一个金融资本的实验场这两者的结合本身是后现代理论的一个非常精妙的而且盛大的注脚因为我们知道展明信 2012 年去看过的那些
普通的高楼今天看来都可能是一些很旧的作品了是吧那今天如果詹明信先生可惜先逝了如果他还能够去中国的话他看到阿纳亚的话那不是更是对后现代主义这样的一种晚期资本逻辑的印证吗因为阿纳亚他确实就是鲜明的体现了这样一种
空间转向经济的完全变成文化的文化的完全变成经济的那么对我来说这样一个文科生一个对很多文化活动仍然有着自己的兴趣和热情的人就想去阿纳亚这样的一个地方去看戏去看看它的空间去体验它那里的文化生活但同时这本来就是一种文化空间和地产资本
高度结合产生的最佳的器官营造我这里面没有任何就是说贬义而恰恰是说中国今天的这样一种空间变化发展真的体现了詹明信对后现代主义文化逻辑的某些界定你今天在中国不管你是做一个怎样的都市活动
我不见得一定是在都市了但是它是作为一个现代空间的营造的话它除了自己的经营功能除了自己的一般的经济功能以外它一定要融合进去各种文化场所对不对那就好像我们今天办一个新的购物中心
那么至少在这个购物中心的前几年最好里面是要有美术馆和书店对不对要有电影院那电影院就是最基本的了那么你这个空间里面文化的因素是涉及到所有它的经济活动的用中国今天的话来说在所有的经济
空间生产之中我们所看到的也都是文创是一样的只不过文创是一个我们中国人现在使用的一个经济概念这样的一个过程在我看来也确实证明占卫性它的理论仍然具有和我们切身相关的地方
好那前面我们是聊了张明信的这么多理论哈这个理论那个理论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得头大的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当然我们只是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我们给到的也是对张明信理论的一个非常基础的注解给大家供大家参考那接下来我想聊一点这个比较轻松的关于张明信的话题哈
其实这次我在准备的时候我查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就是说大家对占明信的这个语言啊大家的观点不太一样有的人觉得他的句子可以达到普鲁斯特一般的长度就错综复杂的句法从开始一直到结尾丝毫不急着写完还有人说他的文风是一种非常繁复修长的这种修辞
后来我还查到了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就是说詹明信是拿过一个英文最差批评的这个奖项我不知道王老师你读詹明信的这个作品的时候你觉得他的文风是什么样子好这个话题确实也是我非常想聊的因为呢他
是我们在讨论詹明星的时候也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还是把这个再往回倒一点其实在佩里安德森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探讨》这本书里面也说过西马的很多伟大的理论家都曾经被认为在文风上有特异晦涩不慎理想的方面
当然都是出于不同的原因比如说卢卡奇可能是太过学究器本亚明是近乎于玄奥萨特呢他是一个独特的哲学语言格兰西呢他是住在这个意大利法西斯主义莫索里尼政权之下的监狱里面为了避免自己的文稿不能够保存下来他必须使用一种极其特殊的信号语言
等等总之他们的理论文章都不是那么好读的
这还没有提到阿多诺之类那么詹明信的语言呢一直以来是有争议的就像你刚才说的虽然可能我想你也猜到大家听众们也会猜到像我这样的脑残粉可能会说詹明信的语言很好但为什么我要说詹明信的语言很好呢这确实就要从詹明信获过这个英文最差奖说起其实这个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评讲
我们知道英美分析哲学里面它是经常要强调这个语言的明晰性有一个英美分析哲学家所办的刊物后来在理论高峰时期就开始评选最差英文写作的学术作家詹明信我所了解大概是第一位获奖者但后面获奖的还有很多我们文科生比较熟悉的作家
比如说这个后殖民主义的霍米巴巴女性主义和结构主义的 Josie Butler 他们都曾经获过这个奖但是这个奖本身它其实代表了一种特定的在哲学上对语言的要求那么占卫性的理论本身对这样一种美国式的语言明晰性是有它自己的批判的
是有他的反思和锯齿他恰恰是要生产出一种建立于那种所谓明晰的学术英语的写作的努力我们刚才给过他很多的名头说詹明信是当代最重要的英语世界的文学理论家文化批评家和马克思主义学者
我今天呢反而要强调詹明信同时还是一个散文作家他是一个杰出的英语散文作家当然
当然他的这个散文呢就是这个学术写作就是一种理论写作为什么他会产生这样一种语言呢刚才哲成所说的他的语言可以从普鲁斯特的长距的角度来理解那确实也是一个非常精彩的辩护但是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在早期作品之中已经明确提出的
在整个美国文化之中有一种对于什么是明白小畅通俗易懂的定义那么这样其实就形成了一种风格观点形成了一种对于什么是可读
什么是可理解的美国式的标签这样一种美国文化的通行证其实是美国英语的商务化和商品化的一个特征它所要求的就是一种便捷的快速的理解
而不是具有深度的激起你反思甚至对每个人的认知产生刺激的难度性的写作没有难度的书写恰恰是最异化最物化的书写而不是那种他们自称的最自然的最贴近的
每个读者的书写构成困难挑战我们每个人认知能力和语言边界的书写才是一种自觉的辩证的甚至具有风格学上实验性的书写所以詹明星认为在美国的英语之中包括在美国的学术英语之中那是在 70 年代了其实是需要重新发明一种风格
那么当时他提出来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德国的哲学传统中的著作包括到了当时的法国当代的思想著作都被美国的一般文化人认为难懂
这是由于他们都接受并且限定于一种美国式的语言格局之中于是呢他必须要用自己学术散文的风格来打破这样一种语言的惯性
他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观察那就是他在阿多诺的作品之中我们知道他在当时大学和研究生阶段之间的那一年在欧洲大陆
游学的时期就接触到了阿多诺的作品阿多诺是二战以后法兰科普学败的代表人物了他认为阿多诺的写作里面有一个特点就是他有 dialectical sentence 辩证句子那么后来呢在詹明信成为一位理论大师之后
他的很多同事和后学也总结说詹明信自己的写作就是要生产一种辩证的句子那么我自己在开设詹明信课程的时候我可能把它翻译成辩证句法吧那么詹明信的那些长句其实是辩证句法
这是詹明信的风格标签在我心目中它不是最差的英文而恰恰是把英文在这种辩证能量的展开过程中推到了极致也就是说他的这个写作的这个笔法或者文法本身就是有一定的意义的他不是故意要写成这样而是说他的这样的一种写法也是有他本身的表达或者用意在里面的我认为是这样的
当然了确实每个人的文风会不同而且理论家的文风经常会遭到诟病但是至少当我们今天不说别的当代理论家就说詹明信的话我恰恰认为他的句子是在这样一种辩证句法之中达到了一种
高度的思想认知的美感这样一种美感当然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形式美但这是它的风格标签这是它的一种必要性
必要的在他看来是必要的这个风格追求那既然我们前面说了这么多包括他的理论包括他的文法好像都是一个比较难懂的状态但是很神奇的是曾经有一段时间詹明信在国内是一个
挺火热的这个研究我们刚刚也说了嘛他在国内有一段时间是非常受欢迎的大概是 10 年前或者 15 年前大家写论文的时候都喜欢引用他的观点啊但现在这个情况好像又不太一样了就是詹明信可能有一点点过气啊那王老师你觉得就是曾经为什么詹明信会在中国的国内这么受欢迎但是这个欢迎的浪潮现在又慢慢的退去了呢
詹明信在中国的命运本身是特别值得大家去重新玩味重新去思考的一个话题詹明信自己把中国对他的理论的接受把自己的中国行等等都当做是人生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篇章这很有意思就詹明信非常自豪一点那就是他的作品
在中国这样的国家因为中国是一个在整个 20 世纪到 21 世纪
中国的现代化的道路中国的语言中国的人口规模中国在全球资本主义体系中的位置等等这些都决定了詹明信可能对中国特殊的一种关注他非常自豪自己在中国
中国拥有这样的一种认知度我们还可以举出一些更小的例子来比如说前一段时间我才通过另外一个我所熟悉的教授知道詹明信他总是喜欢开德国车他开过一辆非常旧的德国车上面就贴着中国的阴阳的标志
那么阴阳太极图那当然对詹明信来说他代表了一种辩证思维嘛那就是相生相克这样的一种相互转换的状态那他是一个历史辩证法大师他当然对这个是很有亲和力了但是呢那是在他在来中国访问之前那么 1985 年他还专门来过中国
同时呢他对整个非西方世界都是具有一个强烈的兴趣和关注他对自己在中国的工作这么重视是因为这个他也访问过古巴他对自己在巴西的影响力也同样感觉到非常自豪但是呢他在中国人文学科里面的这个地位呢也必须又一分为二来看因为
以前张旭东老师写过一篇文章说过詹明信的一个著作在中国的一个命运就像是他总是一个大家非常愿意打开但最终又匆匆合上的理论著作大家把它打开但是并不是真正能够深入其中
所以这可能也解释了它具有的影响力,同时呢这个影响力本身呢也可能带有某种限度,你刚才讲到那么这个曾经它在中国受到剧烈的欢迎,在学界里面享有相当的这个尊崇,现在呢好像在理论界里面也不见得把它还放在原来那么重要的位置,这是为什么呢?我想有的时候我们会,
讲到詹明信的理论风格詹明信著作要变到中文里面它也不是那么好读的但是这并不仅仅是一个翻译的问题这里面背后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翻译的问题就是詹明信的那个
那个风格詹明信的论述詹明信的分析和我们的那个相关性如何在这样一个转移的过程中仍然具有意义那么詹明信显然他在中国的影响力的变化的一个转折点大概就是
他对现代性的话语态度的问题吧我想在 2012 年的时候又说回到我给詹明信做口译那一回整体上感觉到中国的知识界对于现代性的话语仍然有自己的一种相对理想化 远景化和正面的期待而詹明信可能对现代性话语本身还是采取一种
更为彻底的批判的立场那么对现实的占卫性反而是似乎是更多悲观的论断这也和当时中国正在经历的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会产生一个落差
所以我想任何一个理论的命运它都是在自己的旅行之中要寻找一个境遇中的相关性那么詹明星的理论曾经就像是佩里安德森说过的
就像是重要的探照弹一样在空中照明弹忽然间照亮了天空让我们看到了全化时代整个文化政治的很多地貌的变化但同时在某些具体的国别在某些具体的语境和语种之中它
他会经历一个暗淡的过程也是很正常的但我刚才谈到詹明信的后现代论和我们中国当代生活的验证的关系其实大家已经可以猜到我想要说的了我认为詹明信在中文世界的真正的相关性才刚刚开始
因为只有到了今天我们才可以带着自身的具体经验的全部的丰富性来更严格和更严肃的进入到占占性的理论工作并和他对话
对嘛就是因为 12 年的时候正是我们这个发展的最好的时候对吧刚刚开完奥运会啊世博会啊然后好像也当时看起来比较好的处理了这个 08 年的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正正是我们可能改革开放之后发展的最好的一个时段嘛那如果今天比如说可能再回来看詹明信的这些对于现代性的批判当我们真的再遇到了
像我们十年之后再会遇到的这些问题的时候可能要重新再把这个赞美性的这些理论再拿出来再看可能我们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就会有更好的体会了
是的,而且我们原来可能和美国的经验,美国的发展的长时段的变化,毕竟有一种隔阂,但同时今天虽然中美关系是越来越化,但是其实我们确实不是困在一个赶超的逻辑之中。
不是原来的那个紧刀慢刀笨小康的状态现在我们中国人的当代生活也已经是把我们变成了后现代性的原住民了所以我们和詹明星的很多讨论已经没有你刚才说过的那个时间差了就像中国现在的科技产品和西方发达世界的这个科技没有代差是一样的道理而且呢
詹明信所讨论他自身的理论工作的历史性的时候那种具体的细节我们今天可能就更好来理解了
像他把自己的从美国战后一直到理论工作接近于完全展开的过程呈现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把它说成是一个好像我有终身成就的一个状态而是把它说成是整个美国这样一个二战之后历史文化政治变迁中的各种冲突斗争的结果
那么今天我们中国的经济发展也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个常识相对来说的常识段我们的当代史也已经可以形成这样一个自我批判自我认知的历史维度只是我们总是困在算法之中总是困在短视频或者任何一个无法零碎化的现在之中
而不愿意恢复那样一种历史化的激情和欲望其实詹明星在这个意义上是可以帮助到我们的我想起来他当时在不论是 80 年代的北大演讲录还是 2012 年的在中国的最后一次中国行他都会提到伴随着他的理论工作的很多美国社会政治发展
的现实细节比如说以前美国的每一次战争都是导致这个左派受到压抑因为每一次战争都打赢了但是呢越南战争没打赢所以就没法再压迫左派了所以左派居然成为了大学的名教授但是呢他们也只是在大学之中获得了这样的一个位置
他也会谈到美国工会在二战之后放弃了政治斗争和阶级斗争他会谈到美国到了世纪之交 20 世纪末 21 世纪初经历过一个新自由主义的去监管化私有化的历程
原来听他讲这些的时候觉得这个毕竟是美国的生活现实美国走过的这样一个路程但是今天我们其实明白也可以同样的具体的历史分析来看待我们自己所走过的道路
好今天我们最后一个话题还是回到詹明信这位文化巨人的身上因为像詹明信这样一个学者横跨了这么多的领域包括文学文化包括哲学是一个比较全能的批评家就像我们刚才说的那一代的批评家可能都是这样通股之金各个领域是融会贯通的但是
我们回到今天我们这个视角来看这样的批评家也是越来越少了这个理论的时代已经去世了像前几年翁北托艾科去世的时候就是那个玫瑰的名字的作者当时我们说他是 20 世纪最后一个博学家那我这里想问问王老师你觉得要成为詹明信这样一个全能的批评家需要拥有什么样的要素呢以后这样的全能的批评家是不是会越来越少
对其实我们今天可以说关于詹明信的介绍这个头脑是怎么历史的形成的开始的我们还是想说他是一个全能的批评家但这不能够仅仅归结于他的天才
在这样一个历史过程之中形成的但他的这种全能性就像他的辩证句法一样也曾经成为大家对他误解很深的一点好像就是他无所不包好像他是一种黑格尔式的综合好像他是一种全面接纳而无所判断然后就仅仅做一个
折中主义式的大而全詹明信自己呢也曾经专门说过这一点就是囊括方方面面从索夫克勒斯到科幻小说只要是文化的没有外在于它的这本身并不构成一个批评理论一个批评实践的价值
詹明信认为他的所有的这种多领域的横跨是一个必要的工作而这个必要的工作其实说的简单一点说的粗暴一点或者抽象一点就是我们必须在包容性上和资本比一比是你的批评理论更辩证还是资本的无所不在的全球运动更辩证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所以横跨这么多领域是时代所要求的一种必要的理论工作首先是资本的力量横跨的领域更多吧而不是占明星的头脑
那么詹明信也很重视另外一种对他的批评就是认为他的工作似乎仅仅是一种黑格尔式的综合把什么都综合进来一个长距里面左中右三派都会涉及各种理论家名字挂在那然后掉书袋这是詹明信曾经正面回答过的一个问题
我们要从文化哲学音乐建筑这都是詹明信都讨论过的话题然后不同国别的文学各方方面面来探讨这个一个批判理论的生成展开实践但是呢每一个跨界它都是建立在一种编码转码的过程之中这
正如同我们面对每一个文学文本面对一个艺术品面对这样一个播客面对一个建筑面对一个社会事件我们要进行阐释的时候我们是有许许多多几乎数不尽的视角和选择的
我们可以用女性主义来看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用结构主义来分析一个问题我们可以是左派的观点我们也可以迂回到后知民我们可以从性少数的角度来讨论我们也可以回到古典哲学所有这些视角都是供你选择的都是思想市场中的一个选项的时候
那你简简单单的把它们都囊括进来罗列出来这本身并不构成批判的理论生产这只不过是一次思想市场的展览式的全景图而已
它本身并不能构成我们所期待的批判性因此所有的产势的选择它已经是一个文化政治的决定而对詹贝辛来说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横跨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越界之所以会有
这么多不同的阐释理论这么多主义这么多流派之间的穿行乃至容纳并不是说我海纳百川就我最博学就我可以把所有的理论都用到对同一件事情同一个文本的分析上面
而是说这样的一种不断转码的过程是必要的只有在所有的这些转码过程之中我们可以实现终极的主辅码的最终的一种倾向这并不是我们能够达到的但我们必须要有这样一种总体性的倾向在哪里否则的话我们将留下所有的支离破碎所以如果没有这种转码啊
解码的过程那横跨也就简简单单是一种横跨所以我想今天我们确实是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全能的批评家了因为我们越来越专门化的时候这种总体性的倾向变得越来越困难这本身也是詹明信他工作开始的一个原因了他所说的后现代的文化逻辑也就在此
所以在他去世的时候伊格尔顿算他的一个在英国那一侧的老朋友也说到詹明星确实不可复现但是詹明星的这个工作他不是说这个人是天才这个人是全能选手
而是说他所展开的这个工作所展示的可能性仍然证明了一个必要的感召就是文化需要一种真正的不断转码的总体化的努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