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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打正着-2-忠孝两难

2023/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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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晃播客自传|歪打正着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洪晃
知名媒体人、专栏作家和播客主播,通过多样化的职业和创作形式分享她的生活故事和见闻。
Topics
洪晃:讲述了自己在商业上的失败经历,以及对商业嗅觉的自我否定。她曾向俞渝、潘石屹和张欣等人寻求商业建议,但都被否定。她认为自己缺乏商业能力,所做的事情只是‘找人盖章’,缺乏真正的商业运作。 她还详细描述了一次合同谈判中因为未经授权同意对方条件而面临失业危机的经历,以及她如何通过‘苦肉计’化解危机。这次经历让她深刻认识到作为买办的处境艰难,她总是要为一方承担责任,并为此感到亏欠。 洪晃还谈到了在中国做买办面临的民族情感和职业操守之间的冲突,以及在中外贸易中很难做到双赢的困境。她认为,作为买办,她必须在民族情感和职业操守之间做出选择,这让她感到非常痛苦和矛盾。 俞渝:对洪晃的商业想法进行了否定,认为是赔本买卖,这反映了她对商业的敏锐判断和务实态度。 潘石屹和张欣:对洪晃在莫干山修缮老房子的商业计划表示否定,认为缺乏盈利模式,这体现了他们对商业项目的谨慎和理性评估。 Karen Licker:作为洪晃的同事和朋友,她的商业能力和职业素养与洪晃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侧面反映了洪晃在商业方面的不足。 A先生的父母:对洪晃的工作态度和家庭观念表示不满,认为她不顾家,这反映了不同文化背景下对家庭角色的差异化认知。 洪晃的母亲:对洪晃的工作表示支持,并帮助她处理了家庭事务,这体现了她对女儿事业的理解和支持,以及她作为上一代女性的独立和坚强。

Deep Dive

Chapters
洪晃分享了她几次失败的商业尝试,以及她对商业的独特看法。她意识到自己缺乏商业才能,并坦言自己做生意总是歪打正着。
  • 洪晃自认为在商业上没有什么才能,对商业的感觉不好。
  • 她曾向俞渝、潘石屹、张欣等人提出商业想法,但都被否定。
  • 她意识到自己缺乏商业嗅觉,所有成功的事情都属于歪打正着。

Shownotes Transcript

大家好 我是洪晃 欢迎收听我的音频自传大家好 罗叔好 晃姐好 咱们

咱们是正式改名叫歪打正着了对吧您说了算好咱们就歪打正着但咱们就不能说是自作主张第二季咱是晃姐的自传第二季咱们就叫歪打正着吧那就跟第一季没关系了是吧就跟第一季也没关系那我们提醒大家一下如果你想听到这个自传的第一季去找自作主张对去找自作主张第二季就已经是歪打正着了对好嘞

图个吉利换名字不是图别的就是因为所有我做的事只要是歪打正着就都能够比较好的结果歪打不重要关键是正着是吧对咱们前一期没歪打爆打了也没正着这前一期怎么办呀黄姐

哎呀就是这个做生意吧是有生意精的而且得有一种我觉得这个商业的气质你要不然有要不然就没有就是我自己的经历过来我就特别意识到我这个人是在商业上头没有什么才能的我对商业的感觉不好

看不着商机我记得有一次我在一个车里头也不说到什么我觉得是特别棒的商机然后我就跟鱼鱼当当的那个创始人鱼鱼说了我的想法我都忘了是什么了鱼鱼听了之后就说画儿我求你了你不要再经商了好吗你知道什么商机啊你这完全是一个赔本买卖我就觉得

怎么可能呢我觉得特别好我当时还跟他吵了几句完了之后人家都懒得跟我说都懒得跟我解释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我还做过什么墨干山上有好多老房子这些老房子原来都是中央领导人去

疗养啊什么的包括那个建国初期的时候比如说胡志明在那儿可能美国人轰炸的太厉害了所以他就从那个越南就跑到中国国内然后呢就在莫干山曾经住过然后就有一栋房子他们使劲跟我们说就是说这是胡志明当年住过的地方啊什么柬埔寨的什么西哈努克呀什么的都去那儿因为那儿的房子是西洋房子

那儿的局长就跟我说现在可惜好多中央领导人不把那儿当做一个疗养的地方了所以就好多这种老房子就失修了我觉得特好然后我就记得我那时候跑到潘石屹张青那儿去我说你就应该就去墨干山能够把这些老房子再修出来就特别特别好

我自己没有这个财力去我就鼓求我的朋友去然后他们说这不行我说为什么不行啊那个多好他说这个怎么赚钱啊我说你再把它租出去啊这个怎么赚钱他说这不行你这个没有一个特别长时间的一个怎么怎么着我就觉得他们怎么能看不见这种样子那么好的商业呢你就把那个 30 栋房子都迁下来多好啊您这完全是因为之前天天修自己家那院子

这个就跳跃一下因为那个时候我妈妈去上海住上海夏天不是特别热吗就是那种桑那天真的受不了老人家也受不了因为你就是要不然出不去屋所以我们就去墨干山租了一个就我只能租一个这个经济能力我有就租了一个完了又把它修出来然后我就特别想鼓求身边有钱的人去把那些都修出来

结果大家都觉得我这是一个特别骚特别骚的办法完了之后就觉得没有比你这个办法就是那么一点商业概念都没有说你这个简直是所以我就知道我的商业嗅觉吧贼差

所有做成功的事都属于歪打正着没有商业能力又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商业能力其实我除了两边的语言都非常通就在 80 年代没有那么多英文和中文都像我这么好的人可能有也只是跟我同样小时候就出国留学的那批人在那个时候我们有非常显著的地位就是说哎呀

牛啊挣的像你给我上期算的那笔账拿那么多钱完了之后各些方面都是特别那什么但是实际上我们干的事真的没有什么业绩

对商业没感觉我老觉得我做的那个事就是一个找人盖章的事天天求人帮我干事的这么一个活就觉得特没面我特别觉得我旁边的那个 Karen Licker 做的那个贸易那场真正的商业我就觉得那才是真正做买卖的我特别稀罕她但是我觉得我自己做的那事特别没面儿

天天坐在那儿求啊完了这不是上次咱们说到后来人家就把我臭骂了一遍嘛就说的你这么同意这是不对的回来就得改合同啊那中方我已经大人家说 OK 了人家都要签字了我突然间一下子我说你不行你还得给我两天我不能签字都骂你中方骂你外国人也骂你我那个时候 24 5 岁的时候也没别的办法就只能哭

就真的哭因为我真是认为这合同要是不能改出来我就完蛋了我就会失业的然后我就跟所有人说我要失业了你们必须得把这个改回来我们老板也过来了当着别人的面把我给痛斥了一顿就跟中方说我们没有这么大的外贸金额怎么怎么着

中方就找我说到底有多少你告诉我们什么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原来以为有呢因为你们说你们查资料有我就答应了我说但是如果说这样我就肯定会被开除的

就是苦肉计你知道吗就是我没觉得我在使苦肉计但实际上的话效果就是苦肉计效果就是苦肉计后来中方那个时候还真的是他们觉得我这么一小孩挺可怜的因为我当时拍板也拍得特他妈的努力你知道吗棒一下子没问题我做决定了就人家看着就觉得这孩子 24 岁

他能啊我说这帮德国人还真相信他完了过了两天德国大部队到了之后律师也来了什么也来了完了之后我就又变成那种缩头缩脑的小翻译了这也太卡通了吧这一幕就我的地位就从天上就一下子降到了就是从一个大老板变成一个小灵包的大回原形了你知道吗所以中方看着也觉得说你看你这事为什么不请示我说你不知道我前两个礼拜给他们请示汇报他们还觉得我事多的

结果后来他们那些老外啊什么的就都在那我才知道人的外形是可以给别人施加压力的我的德国同事来了之后对我的压力是特别大的因为他们的个儿特别大那德国人吧他都是大洋马啊

个个都是六尺以上的就是那种一米八一米九的那个个的然后我在他们那中间我就显得无比的渺小他们再要是说话再有一点德国口音就那个时候你会觉得我的英文是正当的他那个德国口音还没有我的英文好但是

那个时候说英文我都不说 yes 我都会说呀呀呀呀你呀什么呀你又不是合会你就说 yes 不就完了吗我就说呀你会受这种影响因为你太小了你真的没经验你也没这个实力

他们就把这个改回去了没有全部改到德国人希望的那个数据但是还是从原来那个数据降了差不多 40%还是挺多的完了这 40%都是您的锅基本上呢这事也就这么着就平了我就挺开心的我就觉得也没把我开了但是人说以后签这种合同啊你跟总部打交话那真好啊就没有治罪啊等于没有

首先为什么不知罪呢第一中方给让步了真的是我哭出来的

中方也跟德方是这么说的说你们这小孩不容易啊我们觉得他们还是挺好的你别转过来就中国人这一点人情是给足了你面子的你知道吗所以我那时候就特别感激中方就说你别到最后欺负他他还是挺好的然后就说你们这里头谁叫什么 Dr. Binder 啊而是 Binder 是真来了说是我说你不是两个礼拜前还告诉他让他自己做主意吗你不听他说清楚了他就这样

奔着就看我一眼就知道这个也的的确确发生的特别迅速的一个过程所以中方在这里头做了足够的埋伏的话呢就没有人怪罪我我觉得这是主要一个呢因为他们以后还有买卖

他们要不给中方这个面子把我开了我觉得他们也意识到他下头再派来的一个人如果是一个外国人脸中国人肯定不会给他这面子这是第一第二我觉得德国人这部分的利润是他贸易上头的额外的就是他是 gravy

肥肉上头增肥的那一块所以对他来讲并不是致命的我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只是我差点没让他赚着更多的钱他们刚开始过来就说这个条款我们坚决不能承认要在什么什么额度之上的然后中方说这个你不承认你就滚其实中方已经知道你们这方面就是玩一个小游戏纸张上头的游戏

可能他们就觉得那也就算了我觉得他们也明白占便宜嘛是占一分钱便宜还是占三分钱便宜的那就这样吧

这是我刚上任的时候的事都已经上任了两年以后 Karen 快要走的时候 Karen 在那边做的贸易嘛我就一直对这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然后在 Karen 快走的时候我问 Karen 我说 Karen 你能给我翻一翻你的资料你三年前跟中国的平均的采购的量是多少吗

就那个对我来讲是一个特别沉重的打击就是说其实中方的采购的量是对的真的是那么多真的就是那么多等于就是老外就死活不能认那么多他还是要把这个占便宜他不想多买他把我就变成了一个去到中方那儿献苦肉计的这么一个人然后我去哭一闹果然就降了 40%那还是挺多的

所以我就突然间意识到这个做买卖之事你到最后你总会负一个人的尤其又有中方外方的这种关系对这个对我打击挺大的我好像我也没跟我妈说

我跟 Karen 说了然后 Karen 就特别无所谓的跟我说一句话意思就是说你在什么位置你吃谁的饭你就得给谁干活嘛这是必要的但是我自己就觉得看见中方那些人我就亏欠的感觉辜负人家的信任了对所以我就觉得当买办这个还是要铁了心肠的那种样的当买办的你要稍微有点就是

真的尤其对您来说好难这个往前推几年您还是准备把红旗插遍世界的去美国解放他们的人然后就变成了一个帝国主义的傀儡来骗朱邦这个真的是而且关键是在危机时刻中方不光这一次之前不是也有吗去考察的时候也是去维护了您吗是的我就意识到你要在中国做买办是一个

自古忠孝难两全啊对很让你的民族感情或者是各种各样的乡情别说民族感情那么太大了就是你对你的

出生地的这种感情和你的职位所要让你做的这些事情是有挺大的矛盾的你到最后你只能拳一头你不能拳两头有的时候做到双赢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我觉得能做到双赢的那些做投资的

真的是挺了不起但国际贸易就根本不可能双赢贸易就是说你多一分钱还是我多一分钱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只好大家都别死但是这里头的钱就是说这么十块钱

是你赚五块我赚五块呢还是我赚六块你赚四块永远是这种拉锯扯锯的这种样的事情不过其实也不用那么难受因为其实中方也都明白我估计今天亏点然后下个合同可能找不回来大国贸易之间不都这样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我就记得那个时候对我来讲是一个

你知道我在甘味真做的时候就是咨询所以我看不到中方的哪一面我也看不到中方对我的表现或者是什么这不是纯在一线去做对手对吧对我没有真的是去谈合同去做对手但是我那个时候特别向往的就是不当咨询人员能够做一次去拍一次桌子完了就没想到第一次拍出来就是这么大一个祸水

拍完了祸水之后自己又用泪水去解决了这个祸水完了之后两年之后发现当年因为我当时还是挺崇拜我在德国的这些领导的就是那个契约精神还是非常强的但是我到那个时候我没有看到契约精神强我只是知道我从那一次失败之后我就对做买卖这个事有点吊儿郎当了

我不能说我完全躺平我还是挺较劲的挺努力的就只要是有合同啊我还是在那什么但是我那个时候老公是美国人嘛我一直没说哈前一季说了是一块去裸体岛还是这个人对吧还是这个人啊然后呢咱们就管他叫 A 哈我这要排这么多续 26 好

你说假就行了哎呀假也能排不上的好嘞反正就别管人家叫名字因为我挺在意把人家名字说出来人家安安静静过日子我把人家递了出来瞎涮一片不合适反正这哥们呢是一个犹太人

我给你讲过他们家吗之前去旅游的时候顺带提了一句提了一句没有说那么多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结婚了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对对对然后您觉得有点不好就是太仓促了没有跟妈妈讲太多这个东西觉得自己太自作主张了对对对我是 85 年回国的吧 86 年就调到这个 Carvax 出了那么一场闹剧然后我就当老板了哎

然后当完老板之后呢我老公呢是纽约法学院纽约有两个法学院一个是 NYU 的法学院还有一个叫 New York Law School 那 NYU 的那个呢是那个高级的 New York Law School 呢是那个不算太高级的但是 New York Law School 有一个特别牛的一个毕业生就是 AIG 的老板 Kent Greenberg 哦

最近他们还写信给拜登说中美关系不能这么坏下去就他挑着头写的信友邦的大老板 96 岁了今年老爷子可以然后我那老公就是这个 New York Law School 不是那个更高级一点的 NYU Law School 出来的

他出来之后呢纽约法学是不算太好找工作的因为他不是一个名牌大学他不是一个藤校他也不是一个藤校的一个著名的一个什么耶鲁法学院什么哈佛法学院所以我是 85 年回到国内的时候他等于像家属一样的回来了他就一直在一个

外国的律师事务所叫 McKinsey 麦肯锡他在麦肯锡呢当 part-time 等于是那种临时的工作人员所以他一个礼拜呢就工作那么三天呢或者是什么样的当然也在国内对吧都在北京他的爸妈们呢就要到中国来

我觉得那是我们碰见的第一次就是婚姻上的一个巨大的危机他爸妈把他调到中国来

正好赶上了一个大的签字我忘了中国是哪个电站了又一个大的购买完了所有的德国人也来德国人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让我自己谈合同了就一说要是谈什么因为从那以后中国的合同向来都是几家连续签字而且做返销的那部分的那个公司就是像德国金属这样子

必须签一个最低基础以上他们就再也不放任我去签这个合同了正好他爸妈来的时候呢就赶上了我们要签一个大合同所以我那个时候还是

比较要强的虽然我也没有意识到我自己商业能力那么差对吧所以我就觉得我还是要努力的我这个已经是经历了这么一次我能够把我的位子保下来那第二次我就更得努力了就在正好这时候呢我当时的婆婆和公公要到中国来找我们玩

结果那次就变成了是我妈妈陪他们在北京然后去上海苏州杭州玩了一圈我呢就这整个的两个礼拜全在北京谈合同

我妈妈是特别支持我工作的我就跟我妈妈说我说你看我是请假去陪呢我说这个他们俩也可能就这么一次吧到中国来因为那个时候 60 多快 70 岁的人了我说这个要不然我就请假让别人我妈妈说你不是老板什么的都来吗我说啊对然后她说的那你让别人那你是不是就在你的公司里就给你自己培养了一个竞争对手吗就是能代替你了呀嗯

我想也是啊那英国人还在我屁股后头一直盯着我这位子不服气呢所以我不能够让他万一人家觉得他的中文好到我的英文一样其实他的中文的的确确跟我的英文已经好到差不多了我想那不行那我就丢了我的首席代表的宝座了

我就记得我妈妈就特别坚决说没问题你去干你的事去这个后头的事情我都保证让他们高高兴兴的不就完了吗然后你知道我妈妈那个时候还是在政府单位工作的

你知道旅行这件事对于一个在职的国家干部来讲它是有很多关系可以利用的比如说你要去上海你要去杭州地方政府里头接待不是花钱的问题是帮你那个时候最难搞定的是机票和住宿

因为那个时候中国没有那么多酒店也没有那么多航班而且航班只能买单程不能买来回的我们那个时候在甘美珍还是在卡尔瓦克斯的时候哭机票是我们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因为你出差出到比如说你去了到一个广州广交会你去了回来的机票买不着了因为你不能买来回那就得在广州买机票那广州买机票中国

中国那时候又没有个排队那么一说乌鸦鸦人上去就都是说广东话的你说普通话的就更没人理了对吧

Karen 不是一个外国脸吗我们都得去广交会然后到最后一天要买机票回来的时候都让外国人去买机票第一呢他用的那个窗口是只给外国人的那个时候外国人还是有很多特殊待遇的他就可以买着要是没有专门给外国人买机票的窗口他坐着呢只要一哭一嚷嚷那能是吓死一屋子人的 Karen 就有一个特别大的本事就是一到买机票的时候坐着就

就这样然后所有的中国人就下单了你知道吗就这外国人怎么了他没事吧他那什么然后就所有人就停了就会照顾他说你怎么回来然后他就在那儿办妆办那什么就能把机票给我们买回来订酒店也是一样的我们那个时候去广交会最难订的是他有一个叫中国大

都想定那个中国大广交会那都是好几百年前就得预定的有的公司它就是每年到广交会的时候现场就准备好它就是我每年这两个礼拜我都在这儿定着的德国金属不给我们那么高的钱不能够每年都预定下来我们只能到那去捡肉看哪个公司临时不来了加三去加三也是老外管用的

他就在那大堂睡觉到最后中国人就会给他安排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特别明白为什么现在的民族主义情绪因为我经历过那个时代真的觉得在中国我作为一个中国脸不如外国人的脸好使

有的时候你看见外国人的脸不好使了你也觉得挺好挺殆尽的挺殆尽的就觉得终于我就有点扬眉吐气的那个感觉因为我们 80 年代的时候就从我在广播电台的时候去北京饭店进不去啊到后来就是做买卖的时候就任何时候办一件特别普通的事的时候都会变成老外好事然后

然后老外又特别反感他们知道自己的脸好使但是他们特别不屑于去做这种事有的时候我们也会有那种外企的职员他们永远会逼中国人先去干这种事然后中国人彻底全败而归之后老外再出马这种事情要是重复的太多会给你一个特别大的自卑感

为什么我在我自己的国家肤色跟我一样的反而我不能办事那个时候也没有身份证那个时候买机票是凭什么呢没有身份证介绍信吗对是凭一张介绍信介绍信你得有单位给你背书老外拿的是护照我们就得拿介绍信这个时候也是一个非常不一样的待遇可是那时候介绍信也挺奇怪的谁给你证明这介绍信就是真的呢

可能有个章对但是问题那章上扣着对那就没办法了他要是写的是罗峰但是我要拿着罗峰的介绍信去的话你又怎么能证明您那么想那时候有钱人也少犯不上说我弄一萝卜章结果花那么多钱买机票

而且还要同行的等等之类有些地方严的话他介绍信出来那时候我爹就是他还打电话呢你单位有没有这人当年有一个特写完一句叫编辑部的故事那时候就是他们要什么东西都得打电话我给你确认一下你稍等电话说有这人我们那长什么样行那才可以

但是比起老外还是不一样那个时候国家发展需要嘛需要这些老外一个是给咱们一些商业机会另外一个也是证明咱们这个大国风范对吧对老外有一些优待等等之类的挺讨厌的就是实际上他们也是这个规则之下享受了红利的人就打破规则红利的人但他反过来又吐槽说你们中国是可以打破规则的他

他们在享受这个红利的时候我觉得也养成了一种坏毛病就是他们在中国是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对对对是特权阶级嘛我会碰见一些我的老朋友会说中国 80 年代怎么怎么好啊什么那个时候中国人对我们怎么怎么友好啊但是真的我自己想一想那个时候我们的友好好多东西是出于我们自己的自卑

对因为那时候刚刚开国门对所以像我这样的已经出了国门了知道在国外管你中国人美国人外国人人家都是一样回来就觉得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为什么非要觉得就是你突然间觉得这外国人为什么干半事就比我们灵这不是给了他们一个特别大的一个优势吗关键时刻

中国人又替我们说话这种中国雇务员说话然后我们又到最后又发现就是说实际上我们是替外国人在赚中国人的钱就是这种很矛盾很矛盾真的 80 年代是一个充满了这种矛盾充满了这种矛盾发展然后我妈妈陪我的公公婆婆转了一圈

好像他们也非常不客气的在我妈妈面前表现出来了这种优越感而且还认为我这个儿媳妇不算太好为什么不陪他们第一我没出来这件事情他们多多少少的

然后我妈妈就跟他们说说我也是国家干部我是请了两个礼拜假陪你们因为我最近不忙但是洪晃在忙所以那什么但是好像这个说不过去美国人的家庭他还是觉得至少我当时那个婆婆那一辈女人一旦结婚

要长内要当家庭主妇还是他们的传统概念就是说你到这个时候你再去折腾尤其是这么不顾家他倒不是说要谁照顾儿子他就是觉得你没有一个家庭概念直不愣登的问我妈妈说你女儿是不是没有家庭概念就是因为你离婚了什么我妈妈就气疯了你知道吗哎呀

我妈妈就跟他们解释妇女要自强啊什么因为她还是那一代 60 年代起来的女人必须撑起半边天啊什么的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女人要撑起半边天就说了好多这些话我觉得那就更不讨我婆婆的喜欢了

所以那一趟回来之后呢就变成了我婆婆对我对我妈妈这个文化的钩就明显的显示出来尤其我妈妈又从小教育我就是说女人一定要独立啊一定要自强啊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啊她就觉得闹了半天你找了一家人家

首先你丈夫是找不着正式工作的你有正式工作你是能够拿 3000 多块钱人民币给我拍桌子的他是干了零钱从来没有给我买过任何礼物也没有做过任何贡献的你养着他他们家还要说话还不让你干活我妈妈就觉得这家人家很不通情达理他们也肯定觉得我们很不通情达理头一年就造成了这么大一个鸿沟

您当时那个丈夫在这个事情里面有没有出来缓和一下没有他的态度完全是他们家的态度这怎么听着这么像当代的事他的态度完全就是说我爸妈妈来了你还不赔你这就太恶心了什么的你就赔了一顿饭我记得当时为了能够尽量的赔

那个时候中国上班是礼拜六也上班了对没有上休日就只有礼拜天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就让我妈妈在上海给我买好了一张机票都是托人啊然后我从北京买好了一张机票去上海陪他们吃了一个中饭对我来讲我就很努力了

但是对他们来讲就说这叫什么呀就过来吃一个中饭我听着跟老乡亲来这边挑礼似的就那个以后吧我妈妈就其实我的婚姻也是挺受我妈妈影响的就是因为我妈妈也就真的觉得

你们家儿子又不干活又没有正式工作我们家女儿有正式工作挣 6 万美金然后还可以有什么艰苦补助完了 所有一切的话在这儿的开支全是我们家女儿付的那你还在这儿喝三喝四的凭什么呀然后又这么不满意而且我妈妈就觉得他们很不给面子还要质问我妈妈说她的离婚是不是造成了我对家庭不重视

我妈妈肯定回来就要跟我去因为她也受委屈了呀我就记得跟我说了一句说我觉得你这婚姻要是不行就别坚持了他们真的是哎呀怎么说呢我妈妈她会撂狠话我妈妈撂了一句狠话说你找的这个丈夫不如你

这个对我来讲是特别严重的后来我就习惯了我知道没有人可以在我妈妈眼里没人能比得上我但是那一次是第一次你知道吗所以我就特别的打击我知道第一那个时候我和我老公就吵架已经是隔三十大午本来就已经有裂缝了是吧特别大的裂缝就是说他毕竟是一个半个闲人我又是忙成那个德行的

你要知道你要给一个欧洲公司工作的时候是按照人家的时间走的对吧你晚上加班加到 9 点这个是家常便饭因为人家刚开门

你要睡觉的时候是人家正在工作的最高潮的他下午三点钟开门嘛就是下午三点钟你工作你跟他沟通所有的这些事情啊什么的话都是在他的上班时间你的休息时间的所以就不可能而且那个时候得要打长途电话又没有手机又没有那什么一个长途电话你知道多贵吗是那时候一个长途电话你以为挣那三千块钱多呢一个长途电话就能给你打掉一千多块钱是

我记得有一次我去上海出差给我吓得都尿裤子了我在我的酒店里头接了一个德国来的长途电话然后我挂那个酒店电话没挂好

那个线就一直通着那线就一直通着然后我结账的时候是要我差不多七千块钱的电话费七千块钱我当时我就跪那儿了然后我就说不行这不可能什么去给人家什么人说你电话没挂好怎么掰扯吧反正也付了人家一千多块钱哎呀

那个时候的通讯是没有那么好的而且那个时候虽然还不用刚开始的时候打那个电报小眼那个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就可以有传真了但是你要想一想

100 多页 60 页以上的合同你传真也得传那么一个多小时我在办公室里头的环境又是我用过一次助手就用成那德行我再也不要敢用第二个助手了国际交友中心然后我妈妈又实际上告诉我就是说我们那个公司里头唯一能够顶上一下的

就是每个人他都有一个坑说老实话说我是他的首席代表这等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呢就是说我们那个时候公司有其他的人但他们每人都有手头的一块业务他们都忙自己的业务只有这个对销协议是我管

所以我拉他们谁来帮我大家都不是很情愿的再加上我妈妈又使劲灌输我说这块业务你得看住了就是我妈妈这种内部斗争的这种精还是比我那样厉害的所以就一直你想啊我签一个合同我要把这个合同传过去就得花一个半钟头这种样的时间完全是在你沟通沟通完了之后传各种样的文件完了你还在那接文件

我就觉得我那时候在 Carvax 最经常的工作我的印象中除了几次谈判的大失败和大起大落之外我们不记得别的事就是坐在传真机旁边等传真

人家说给你传也人家不会按时传就等半个小时突然那传真机就响了突然传真机响了你说终于传了传了两张你这边没纸了对再去拿一卷纸而且那个传真机是用特殊的纸的它不像现在是就是普通的 A4 纸就可以了那都是有一种感热的纸才能传过来的就把纸又没了那纸卷在什么地方反正说我纸卷又没了完了又得去到别的公司去借去哎呀

就各种各样的这种事都发生过那个时候其实说是首席代表就是一个可以炫耀的大秘这么一个职位而且你想看 Carvax 我那时候真没记得有人跟我要预算或者什么因为按道理来讲你要是一个分公司的头儿

肯定你得有预算啊人家都给做完了我现在再回头想那个时候 Carvax 因为他们每人都有一摊业务然后这个业务呢不是在纽约就是在德国有他们抵输的一个领导业务领导所以我作为一个行政长官没我什么事他们除了出去吃饭报销需要我签字别的也不需要这帮人呢我也不敢在吃饭报销上都卡他们因为

你卡有什么用啊你卡完了不就得罪人吗这个钱又不是什么大钱然后所有的业务传真啊什么的都是他们自己的

我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我记得 Cecilia 就是那个英国姑娘的话是干农业方面的事情她有一些什么农业机械啊还有什么的客户完了还有一个小孩叫小柴他的爸爸是那个时候中国驻美国的大使嗯

他我也不敢惹对吧就一个他一个这个原来是我一个边还被老板给呛走当媳妇去了后来又来了那么一两个人都是德国金属那边面试了之后我没记得我在 Carvax 当这个首席代表的时候干过任何管理人员应该干什么我当的是很憋屈的一个首席代表就是那个名片拿出来

挺好看的胡人但是那里头的人没一个服我的管的也没一个跟我汇报工作的每个月就是把一摞要报销的东西拿到我面前来你又出哪我就

我都不是我签完字之后这些所有的东西要寄到香港然后有一个香港人再去批了之后才能拿到钱然后那个香港人来的时候每次跟我说你这人是印度人是吗

但是没办法包括我的报销也是他批所以我就觉得我这老板当的实在是特别窝去的一个老板但是待遇是不错的就六万美金呢是吧说啥呢真的就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商业经验然后第一轮当老板当的就非常憋屈

怕员工怕老板怕犯错误怕老公说我不回家但是又等什么所以我觉得我挺没劲的待遇都特好但是干的事也不是我喜欢的特别没劲 timing 不对所以没法享受当时的丰厚的物质条件我觉得可能是另外一回事

我所有的精力超越了我这一代人就提前消费了一下 90 后的精力 90 后一般就在中国上国际学校然后到美国上大学他没有觉得我中国人跟你有什么缺胳膊缺腿的那感觉他就会有一种拥有感

这个是 90 后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的就是说我凭什么要巴结你啊我凭什么要我不缺个儿的我是因为从小物质条件是比较丰厚的又去了美国之后也受了美国人的那种教育我觉得我英文不差我什么都不差但是我为什么回国来之后就觉得我什么事情我都干不好啊

外国人外国人看我不顺眼中国人中国人也笑话我而且我想管人的时候我都觉得那个时候我都没有那种欲望去告诉别人怎么着从来不给员工开会我就是一个散仙的老板他们也都是散仙的雇员

每年他们到年终交业绩奖金都是由他们的业务老板去决定的和香港老板去决定的我没有任何插画的权利所以他们也知道他们的收入跟我这个所谓的首席代表老板不挂钩的我没有任何权利的也就是碰到我这一个没有权利欲望的人我也不知道在当一个首席代表的时候你不去把这个权利拿在手里你是管不了这些员工的因为

他跟你没关系你就不就批他一个每个月几百块钱的吃饭的那个东西吗我觉得我第一轮当老板就是表面上挺阳光挺那个嘚瑟的但是实际上我自己也做的毫无概念所以我看旁边 Karen 干的事我就觉得他太牛了你知道吗他每年要提预算

他这个办公室花多少钱他要提到香港然后这笔钱就打到他的那个部门在公司的一个他要签字才能付钱的账上我这 Carvax 这一边所有的账全在香港

我根本不用做预算每年的房费就是由香港统一付甚至来说就是说根本不是我付是 Karen 在做预算的时候要把我这边也做进去他一块报出去每天我看见我的这个好朋友当老板忙的呀简直是他底下那三四个人就是管那个做同旅迁徙的那个买卖就是说伦敦开门了之后你

你把那个铝的价格再给我一遍这才是怎么办呢他都需要价格你看他多狂啊他就特气派因为我们签合同签完了就是执行我们签合同可能是半年签一个合同的事所以为什么我当时的婆婆公共到北京来根本没法陪他们因为我半年就干这么一件事我再跑了那就更没戏了对吧可是

Karen 他们做物资那边一天就能签三个合同我就羡慕我就觉得那才叫真的买卖我这个真的就是大酱油的一回事所以我觉得我在 Carvax 从一开始当老板就被我的助手扇了一个耳光然后其实这个老板也一直就是虚的从来没有当过一个真的老板

好吧几千万也不是那么好拿的现在想想可能又拿的太容易我没有意识到给我的这个机会我应该怎么去操作这是主要问题我觉得如果说是一个上过商学院或者是懂得对买卖更用心一点的人的感觉所以那个时候我跟 Karen 就变成特别好的朋友但是大部分行政上的事都由她管

第一我也觉得哎呀他反正外国人的脸大家有的更吃他的反正我就批点什么饭条啊什么也行反正我也觉得哎只要我妈不觉得我干的事特丢人这些事都可以所以那个时候我跟 Karen 大部分时间就是在一块吃喝玩乐

行吧那我们要不下一期节目露露怎么吃喝玩乐吃喝玩乐就是找艺术家吃喝玩乐得嘞咱们这个反正罪也受了钱也赚了对吧咱们就在下一期聊聊怎么吃喝玩乐好嘞我们下期再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