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19 | 年轻人为何告别琼瑶？他们的爱情早已臣服于现实
11:00 Share

十分钟 帮你 理清 一个 正在 发生 的 商业 逻辑。 当 爱情 屈服于 现实， 年轻人 也 在 告别 琼瑶。 各位 听众 大家好， 欢迎 收听 本期 的 异彩 播客。

12月4日， 86岁 的 言情小说 作家 琼瑶 在 台湾地区 逝世 的 消息 传来 后， 朋友圈 瞬间 被 刷屏。 对 70后、 80后乃至 90后来说， 不管 是否 看过 言情小说， 但 只要 一 提到 脑海里 浮现 出来 的 作家， 首先 就是 琼瑶。 有人 形容， 从 畅销书、 爆款 剧、 流行音乐， 再到 如今 因 被 年轻人 调侃 再 火 一把 的 炸裂 三观。 表情包 和 短 视频 能 贯穿 中国 大众文化 市场 从无到有、 从 萌芽 到 细分、 从 传统媒体 传播 到 新媒体 传播 全过程 的， 仅此 一人。 还有 形容 说 琼瑶 是一个 或多或少 影响 了 一个 时代 的 文艺 符号， 本期 我们 就 来 回顾 一下 这个 一支笔 缔造 的 琼瑶 宇宙 到底 是 怎么样 的， 为何 说 琼瑶 或多或少 影响 了 一个 时代？ 你 都 看过 琼瑶 的 哪些 作品， 有什么 感受？ 欢迎 在 评论 区 留言。

1938年， 琼瑶 出 生于 成都， 祖籍 湖南 衡阳， 他 原名 陈喆。 琼瑶 这个 笔名 其实 是 出自 诗经 名篇 木瓜 的那 句 投我以木桃， 报之以 琼瑶。 这 首 诗 的 主旨 有 争议， 但 普遍 被 认为是 一首 爱情诗。 从 琼瑶 这个 笔名 可以 看出， 爱情是 他 小说 中 一以贯之 的 主题， 他 也 以此 奠定 了 著名 言情小说 作家 的 地位。 但 随着 时代 的 更迭， 他 始终 坚持 的 爱情观 和 小说 风格 也 被 质疑， 读者 开始 流失。 如今， 一切 俱往 矣。

琼瑶 在 遗书 中 像 他 水云间 里 的 汪子 璇 一样 潇洒， 和 世界 做 最后 道别。 能 爱能 恨， 能 笑 能 哭 能 歌 能 说 能 跑， 能 动能 红尘作伴 活 得 潇潇洒洒， 能 嫉恶如仇 活 得 轰轰烈烈。 这些， 我 都在 有生之年 拥有 过了， 我 活 过了， 不曾 辜负 此生。 琼瑶 的 成名作 要数 他的 首部 长篇小说 窗外， 出版 于 1963年， 首映 就有 1000册， 一经 出版 就 售罄。 1973年 被 改编 成 电影， 由 林青霞、 秦汉 等人 主演， 在 中国香港 上映， 当时 可谓 是 轰动一时， 年轻 的 林青霞 由此 走上 电影 明星之路。

琼瑶 在 自传 我的故事 中说， 25岁 时 写 的 窗外 这部 小说 有 很多 自传 成分。 高三 时， 他 升学压力 太大， 语文老师 知道 后 给 了 他 很多 鼓励 和 关心。 这些 慰藉 让 青年 琼瑶 倍感 温暖， 敏感 细腻 的 她 情窦初开。 虽然 语文老师 的 妻子 去世 了， 她是 孤身一人， 但 比 琼瑶 大 25岁。 这 段 感情 不出意外 的 被 母亲 极力 阻拦， 母亲 将 两人 恋情 以 引诱 未成年少女 诱拐 学生 的 名义 状告 至 台湾地区 警察局 与 教育部 老师， 最终 被 学校 解聘。

离开 台 窗外 让 琼瑶 一炮而红 后， 他 以 旺盛 的 创作力 写 了 多部 代表作， 平均 三四个 月 写 一部 小说。 到 2004年 9月宣布 封笔 时， 他 已经 创作 了 五六十 部 小说， 虽然 评价 不一， 但 一度 十分 畅销。 代表作 有 庭院深深、 几度夕阳红、 烟雨蒙蒙、 彩云飞、 海鸥飞处、 心有千千结、 一帘幽梦、 在水一方、 我是一片云、 窗外 六个梦 以及 旺福 崖、 雪珂、 青青河边草、 梅花 3弄系列 和 由 同名 大热 电视剧 剧本 改编 而 成 的 还珠格格 三部曲。

从 北京大学 中文系 教授 洪 子 诚 写 的 中国当代文学 史 中 可以 看出， 上世纪 80年代， 琼瑶 小说 进入 大陆 后， 立马 受到 读者 的 疯狂 追捧， 有 时代背景 的 助力。 从 上世纪 50年代到70年代， 有 创业史、 小二黑结婚 等 农村 题材 小说， 红岩、 青春之歌 等 史诗性 小说， 都是 时代 的 产物， 其中 涉及 爱情 的 因素 较少， 哪怕 是 最 有名 的 第二次握手 里 写 了 爱情， 都有 主角 在 新中国 成立 后 回来 献身 祖国 科学事业 这样的 家国 情怀 大背景。 由此 可以 想见， 琼瑶 那种 以 爱情 为 人生 至上 追求 的 言情 故事 对 当时 大陆 年轻人 产生 的 震动。 琼瑶 全集 的 策划人 钟情 剧 认为， 琼瑶 是在 将 中国人 的 阅读 从 一个 状态 领到 另一个 状态。

到了 上世纪 八 九十年代， 随着 琼瑶 小说 被 改编 成 电视剧 琼瑶 热钱 后， 足足 持续 了 二十多年。 比如 1986年11月13日 的 文学报 中 就 统计 称， 当年 广州地区 就有 70% 的 学生 读 过 琼瑶 的 小说。 还有 记者 报道， 1988年， 当时 时隔 40年 后 再次 回到 大陆 的 琼瑶， 再由 三峡 途中 去 一家 蚕丝 厂 参观， 被 全场 女工 包围。 他们 对 着 琼瑶 激动 地 说， 我们 都 是你的 读者。 还有 打工 诗人 巫峡， 他 也 表示， 1996年 她 在深圳 一家 制衣厂 打工 时， 厂 门口 有 很多 言情小说 出租， 很多 都是 琼瑶 的 作品， 吸引 打工 女孩 们 去 借阅。 能 如此 长时间 受到 读者 的 喜欢， 在 纯文学 领域 的 当代作家 中 可以 说 鲜有 人 做到。

北大中文系 教授 孔庆东 曾 用 唐代 的 一首 打油诗 咏雪 形容 琼瑶 热 的 盛况空前， 叫做 六出冰花 降 9霄， 接 前 接 后进 琼瑶。 其实， 琼瑶 的 文风 离不开 家里的 熏陶。 琼瑶 的 祖父 陈默 西 是 国民党 元老， 曾 去 日本 留学。 父亲 陈志平 是 历史学家， 著 有 秦汉史 话、 三国史话、 中华 通史 等 作品。

琼瑶 从小 就 接受 了 中国传统 的 精英教育， 有 很 好的 古典文学 修养。 他 很多 小说 的 名字 来自 古典 诗词， 比如 在水一方 取自 诗经 蒹葭 的 名句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小说 碧云天， 寒烟翠 出自 宋代 词人 范仲淹 的 碧云天黄叶地， 秋色连波， 波 上 寒烟翠。 心有千千结 是 化 用 宋代 欧阳修 的 天 不老， 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而 几度夕阳红 则是 出自 明代 词人 杨慎 的 临江仙 里面 的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还有 当时 大陆 读者 相对 还 比较 陌生 的 清代 词人 纳兰性德 的 词 也 出现 在 琼瑶 的 小说 彩云飞 里， 就是 那 句， 风絮 飘残 已 化 萍， 颐莲 刚 倩 藕丝 萦。 珍重 别 拈香 一瓣， 记 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 而今 真个 悔 多情。 又 到 断肠 回首 处， 泪 偷 零。

媒体人 沈 河西 是 通俗小说 爱好者， 他 写文章 说， 至少 读 过 琼瑶 的 人 会 上溯 去 读 李白杜甫， 而 读 小时代 长大 的 人 可以 上诉 到哪里 呢？ 齐鲁师范学院 文史 学院 副教授 江 学科 在 一篇 文章 中 提到， 接续 中国文学 传统 是 琼瑶 小说 获得成功 的 一个 重要原因， 它 在 形式、 内容 和 主题 等 方面 都 与 中国古典文学 有着 密不可分 的 渊源 关系。 他 表示， 小说 人物形象 与 磁体 的 抒情 形象 高度一致， 叙述 视角、 词话 内容 如此 般 专注， 男欢女爱 风格 感伤 细腻， 这些 特点 形成了 独特 的 琼瑶 式 风格， 读 一部 琼瑶 小说 就 如同 读 一 阙 小词。 不过， 言情小说 这样的 通俗小说 在 文学史 中 处于 边缘化 位置， 整体 不太 被 认可。 瑶 的 小说 也 一直 被 认为 不登大雅之堂。

从 上世纪 90年代 末 开始， 关于 琼瑶 小说 的 另一种 声音 开始 密集 出现。 琼瑶 的 文学作品 在 展现 婚姻家庭 关系 上， 一般 是 诉说 女性 的 背景、 成长 和 思考。 在 她 笔下， 要 得到 爱情， 必要 经历 痛苦。 这些 故事 构建 着 他 眼中 两性关系 的 美好 图景， 也 超越 了 爱情 和 亲情， 关注 广阔 的 现实生活， 但 也 面临 美化 小三 和渣 男 的 争议。

2000年 1月， 时代 文艺 出版社 出版 的 文学批评 证明， 从 书 中有 一本 毒品 艺术 琼瑶 作品 批判。 作者 表示， 本书 采用 以其 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 的 办法。 根据 琼瑶 言情小说 属于 通俗 文化 的 特点， 也 采用 了 通俗 的 大众 易于 接受 的 点评 方式， 选取 了 琼瑶 的 三部 代表性 作品 进行 具体 的 剖析 和 批判， 并 对 琼瑶 作品 的 泛滥 进行了 理性 的 分析 和 探讨。

江苏师范大学 教授 方中 在 论 琼瑶 小说 创作 及其 文学史 一说， 琼瑶 笔下 的 女 心理 上 无法 摆脱 对 男人的 依附， 小说 中 很少 看到 女性 真正 为 事业 在 奋斗， 总是 主动 或者 被动 围绕 爱情 和 家庭 忙忙碌碌。 比如 绿萍 这个 女性 角色， 本来 拥有 自己的 舞蹈 事业， 因为 意外 失去 腿 后， 她 只能 紧紧 依附 着 丈夫 陆依萍， 虽然 一直 强调 自尊 和 独立， 但 她 以为 夺走 雪 姨 看好 的 女婿 就是 最好的 报复。 这些 女主角 们 对 爱情专一， 性子 柔弱， 毫无 主见， 生活 的 重心 就是 爱情， 其他 事情 不过 是 边缘， 只是 为了 丰满 她们的 人设 而 存在， 这种 对 爱情 的 追求 是 浅薄 而 缺乏 深度 的。

在 琼瑶 热 的 消散 中更 重要 的 是， 读者 当 往昔 那些 躲 在 被窝 里 打着 电筒 看 琼瑶 的 姑娘 们 进入 婚姻， 体会到 与 言情小说 中 完全 不一样的 家庭 关系、 母 之 现实 乃至 生活 残酷 时， 很多 人才 意识到 那些故事 只是 作家 编织 的 粉红色 的 梦。 巫峡 就 曾 表示， 她 在 工厂 打工 时， 因为 年龄 小， 工作 和 生活环境 非常 封闭， 对 婚姻 的 带 全部 来自 言情小说， 自然 受 其 影响 非常 大。 她 和 丈夫 是朋友 介绍 的， 婚前 就 发现 丈夫 品行 有问题， 家境 也很 差， 但 她 当时 认为 爱情 最 要紧， 幻想 和 丈夫 成立 一个梦想 的 家。 聪聪 和 她 结婚 几年 后， 巫峡 离婚， 独自 在深圳 抚养 两个 年幼 女儿， 尝 尽 了 单身 母亲 的 艰难。

2005年 左右， 也就是 天涯 论坛 很 火 的 年代， 论坛 上 还有 很多 琼瑶 黑 网友 们 发帖 讲述 琼瑶 的 另一面， 比如 插足 第二任 丈夫 平鑫涛 的 婚姻， 在 小说 中 美化 小三 等等， 很多 网友 表示 要 坚决 与 琼瑶 奶奶 划清界限。 还有 如今 的 短 视频 二 创 二次 解读。 比如 知画 不再 是 那个 插足 的 第三者， 相反， 琴棋书画 样样精通 的 他， 才是 五阿哥 的 良 配对。 这些 不同 的 声音， 沈和 熙 认为， 与其 嘲笑 琼瑶 的 梦幻 与 尖叫， 不如说是 我们 已经 变得 太过 现实。 大时代 颠沛流离 后 的 情感 抚慰， 在 这个 承 平日 久 的 年岁 里 显得 不合时宜。 同样， 在 一个 越发 歌颂 专 偶、 憎恨 第三者 的 道德 语境 里， 歌颂 爱情 的 自由 与 神圣， 也 总 有些 政治 不 正确。 他说， 年轻人 不再 读 琼瑶， 是因为 我们的爱情 早已 臣服于 现实。

好了， 本期 节目 到此 就 结束了。 琼瑶 的 作品 你 都 看过 哪些？ 你怎么看 琼瑶 笔下 的 爱情故事？ 欢迎 在 评论 区 留言 讨论， 喜欢 我们的 节目 欢迎 转发 分享， 我们 下期 再见。 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 共享 人世 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