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多好啊,像一排戴红帽子的孩子躺着睡觉。火柴燃烧之前要刺啦,一声招式开始。火,这么神奇的东西?怎么能像手电筒那么平庸的白亮呢?火在火柴棍上笑。晃着圆圆而又带光的脑袋,做出鸿燕和白燕两种表情。如果我们到一个没去过的地方,比如说木日根家的地下室,四周黑暗,那么掏出火柴来刺啦,一切都深深浅浅的暴露出来。黄芪的木箱书,定睛看是青年近卫军筛子箩镐头和养蜂的箱子。他家怎么会有养蜂的箱子呢?我们总能找到喜欢的东西,这时火苗摇曳,这些东西的影子也跟着摇曳,像有妖似的。火柴熄灭了海体,如一根迅速却的红丝,烫的指尖疼。再点一根,这些东西又出现了摇晃。这时如果有电灯亮的一览无余,多么煞风景。点灯就像糖精水、方便面与卡拉OK一样,抹杀了许多事情的快乐。我们不明白火柴头和鳞片一擦,为什么火苗腾起,也不想听这里面的道理,于是一根又一根的擦亮,扔掉,又擦亮。在匮乏的年代,这是我们玩的起的一种玩具。我们感到火苗是活的,就像电灯是死的。划火柴时,伴随着手势和动感。而今,打火机和电子打火灶把火柴挤出了生活之外。孩子遇到这个词还要查字典,那边父母说,那是古人用的一种东西。火柴的隐秘炽亮映红我们脸庞的一瞬,像对许多原初和赋予创造的事物一样,我始终抱有悠长的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