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导演李一凡的新作《杀马特我爱你》近期引发了很多讨论,在各地的线下观影会上,李一凡发现,来看纪录片的大多是城市里的年轻人;在《杀马特我爱你》的豆瓣评论区也有观众提到,杀马特的故事让他联想到另一个因为纪录片而进入大众视野的边缘群体——三和大神。 本期随机波动,我们邀请了李一凡导演和长期在深圳三和人才市场做田野调查的人类学研究者李勃良,一起聊了聊杀马特和三和大神这两个既有相似之处又非常不同的农民工群体。 为了拍摄和研究,两位嘉宾都曾长期生活在珠三角的工厂区,在他们看来,珠三角有很多暧昧的空间,仿佛农村扔到城市中的一块飞地,为身份模糊的流动人口提供了一个生存的“孔隙”。而与三和大神离开工厂、靠日结工维生的“自我去稳定化”策略不同,看似在工厂里做着一份全职工作的杀马特,终究无法留在城市里拥有一份稳定的生活。在李一凡看来,“农民工”这个称呼本身即是有问题的,他们为什么不被称为“深圳工人”?因为城市并不打算为他们提供保障,他们终将回到农村。 李一凡认为,一直工作、不停加班却无法达成任何目标,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农民工和城市白领共有的一种状态,也是两者之间共情的基础,年轻人无不处于一种随时准备挨打的防御状态之中。李一凡的纪录片和李勃良的民族志,为我们揭示了夸张叛逆的彩色头发和“修车大水”的闲散生活背后,农民工群体真实的困境与苦痛。“让本不该被遮蔽的东西重新被看到”,这是共情和联结的第一步。 【本期主播】 傅适野,媒体人,新浪微博@ssshiye 张之琪,媒体人,新浪微博@CyberZhiqi 冷建国,媒体人 【本期嘉宾】 李一凡,艺术家,纪录片导演 李勃良,人类学研究者 [06:10] 城市里的年轻人对《杀马特我爱你》特别感兴趣 [12:27] 工厂区是农村扔到城市里的一块飞地 [21:26] 珠三角有一些暧昧的空间,可以让身份不明的人生存下来 [25:20] “小厂”和“大厂”的区别在哪里? [34:34] 农民工这个称呼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40:58] “阶级”这一概念在现实政治中正在丧失感召力 [44:42] 前现代的问题还没解决好,后现代的问题又压过来了 [48:18] 如何鉴赏土味视频? [54:18] 第一代和第二代农民工有什么不同? [1:06:57] 李一凡在工厂区经常被误认为是黑社会 [1:09:15] 审美是一种元政治,可以把人连结在一起 [1:13:52] 直播让农民工可以在一定程度掌握自己 [1:18:17] 周六北京线下论坛见! 【本期节目中使用的音乐】 片头:风神125,by交工乐队 片尾:I Miss You,by罗百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