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听友大家好欢迎收听本期午后片界我是郑士亮那最近呢我们的文学翻译界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日本的著名小说家村上春树的小说新作小陈及其不确定性的墙中文一本出版
那本期节目呢我们也非常开心的邀请到了著名的翻译家施小伟老师来跟我们谈谈村上春树因为我最近刚刚跟他做了一次活动那次活动我们谈得意犹未尽那今天呢我们也期待施老师有更多的分享可以跟我们来交流一下关于村上的种种你说是八卦也好或者是相关的专业知识也好那我想首先有请施老师跟我们的听友打个招呼吧各位听友大家好我是施小伟今天请多多关照了
我们首先从这个话题开始聊起吧就是您跟村上作品的第一次的接触好不好首先那时候呢我刚刚留校没有两年吧大概是 1983 年的时候
我读到了他的长篇小说叫做《围绕着羊的冒险》中文好像译成《寻羊冒险记》因为当时我的一位一同留校的一位在复旦日语教研室担任教学的一个老师也是我的同班同学他受托要写一篇介绍文章谈谈这个小说正好那个时期能够拥有一本日文的原著其实是很稀罕的事情
所以我就趁这个机会把这部小说读了一下但是当时因为我也没有任何目的就是随便读读所以当时并没有觉得有很深刻的印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 1989 年 10 月份我去东京在早稻田大学留学住在早稻田大学的宿舍里面从后门走出去就是早稻田大街可以通向高天马场
这一拐弯的地方就有一个书店门口卖了很多很便宜的一百块钱一本的文库本就是那个绣针版的软皮的小说
其中就有一本村上村书的且听风云的赖明珠女士一生听风的歌听风的歌呢原文的表现就更加的直接读了以后我当时觉得非常有意思再后来我又读了一些这个村上的书以后我就发现一位作者的他的这个第一部作品往往会有一些母题可能是这个一位作者要花一辈子去追究的一个东西
那么当时读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了我当时去日本留学是带有任务的学生回国要在复旦大学给学生们讲授日本文学的但是后来呢我回国之后这个当然没有去成复旦大学了去了这个另外一个学校
我当时我的想法倒是实现了就是我要跟我的学生们一起读一读这本小说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您跟村上的他的研究者采访者的一个交往的经历以及您之前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就是您表示拒绝跟村上春树本人见面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各位听众可能对我的主要的一个印象是觉得我是一个日本文学的一个翻译者其实呢我是在大学里面我主要是要教书教日本文学
所以我也可以说是一个不入流的一个学者作为一个学者孙长春叔也是我研究的对象所以我总觉得不能太过分的移情感情移入
因为一旦比如说我跟这个崇尚之后假设友情成为朋友之后我可能很多比较相对客观一点或者往后来说刻薄一点的话我就不太好说了或者说写论文的时候就不太好写了当然我至今为止也没写过那种很苛刻的对这个研究对象嘲讽了或者是贬低了这样的论文我从来也没写过了当然
我是觉得保持一个客观的距离相对来说可能对一个研究者来说还是有必要的所以我的朋友里面当然有一些村上村叔的研究者一些专家我有机会去东京的时候总会跟他们见见面做一些交流比如说东京大学教授现在已经退官去明古外国语大学当图书馆长的陈景景三先生
他的一个擅长的研究的方面就是村上春树与中国还有一位朋友是这个文艺记者小山铁郎先生采访过多次村上春树而且他本人是一个批评家一个研究者他写了有十几本关于村上春树的专著
包括最近这本书出来之后他也对村上春树有一个很深入的采访跟杨子夫人村上春树的夫人也很熟悉其实还有其他一些渠道早照田大学的村上文学馆我跟他们也有一些交往我去东京的话每次都要去访问这个地方然后他们也经常会请我在那边做一些讲座村上春树本人也尤其是杨子夫人常常会访问这个
村上文学馆的这是村上的母校是他的母校村上应该把他的很多小说作品和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物件都捐给了这个文学馆没错 是这样包括这个村上文学馆里面有一个复制了一个村上尊术的书斋跟他的这个家里面使用的书斋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
而且里面放了很多诚信放在他的书桌啊窗台上的一些小摆件现在都放在这个村上文学馆的书斋里面对我感觉现在随着这个互联网的影响力扩大很多网上的村上的读者可能更感兴趣的是村上的生活世界村上的那个书斋怎么摆设放了什么周边大家都会觉得村上在这方面是个很有品味的生活家哈
是这样所以通过他们的话其实如果我要坚持的话当然有机会这个跟村上春树先生本人直接交流比如说我五月初我在这个东京的时候去这个早头田大学去参加了他们的一个活动村上春树先生本人朗读他的就为那个活动写了一个短篇小说这个短篇小说据说后来登在这个美国的纽约尔克这个杂志上面翻译过去
当时我在参加这个活动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一位女研究者来自台湾的淡江大学大家知道淡江大学有一个村上村树研究中心可能世界上第一家以研究村树为主要目的的一个研究中心那么她是那边的一位教授以前我也跟这个钟老师叫曾桂秋他拿着一个小纸袋给我看他说
你看这是村上松树先生送给我的点心我刚才到后台去跟村上松树先生去打了个招呼他知道我约好了要今天去见他所以他还特意准备了一盒点心给我
他们因为很喜欢当然我也喜欢村上春树先生他们很喜欢所以他们很愿意成为村上春树先生直接的朋友这一点和我想保持一个客观的距离的这种想法可能有所不同那就正好顺着这个话题往下我觉得我们可以聊一个其实还蛮有意思的问题就是关于村上春树的一个评价的问题就是村上春树的评价我这边也做了一点功课我发现在日本的学术界从
2000 年以后吧因为那个时候村上的名声越来越大作品越来越畅销获得了非常广泛的社会影响力但那个时候对村上的批判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了比如有一位学者也是日本的著名的左翼学者叫小森杨一他就写过一部叫村上春树论当然他主要是针对海边的卡夫卡展开批评他在里面就指责说村上是趋历史化当然这个指责在中国大陆其实也有了哈
但是刚刚我们施老师提到的《腾金醒三》他写过一本我很喜欢的书叫《村上春树心底的中国》他对村上春树的文学的传播也提炼出一些法则这个法则真的很有趣比如他里面提到说东方比较流行挪威的森林西方比较流行巡洋冒险记然后还提到了村上春树可能存在一个从我们台湾地区到中国大陆的这样一个传播的顺时针法则
我觉得藤井醒参这个观察很有趣包括还有其他的很多学者也都在参与讨论像我们施小伟老师翻译的那本 EQ84 其实它在日本刚刚出版的时候我记得才两个月左右日本就出了好几部专著你会发现日本的学术界对待村上的态度可能是比较严苛或者比较尖锐的但反过来村上在日本的大众阅读界就越来越受欢迎
包括最近他的星座哪怕也会不断地有批评家指责他说他的星座是不是太过重复自己或者说没有跳出他过去的这些苛究
但是也有评论家说他说在日本出版界萧条的一个大环境之下村上的新作就像开了一超级一样就非常受欢迎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这个现象就为什么村上他的这样的评价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截然对立的一个情况以及我们怎么去看待就是村上春树的作品他的这样一些获得广泛影响力的原因好不好
在日本对孙尚春书的评价基本是两分有些人非常喜欢他有些人就是不但不喜欢他可能对他还比较冷峻态度喜欢他的当然不仅仅是一般读者大众研究者当中有很多人是比较喜欢他的甚至把他作为大学里面的研究对象直接开课讨论孙尚春书
这个是发生在早稻田大学我的母乡我在早稻田大学读大学院的时候我们的老师们当时是有一个法则就是在世的作家不能成为研究的对象对好像这也是一个比较通行的一个法则但是后来也是在早稻田大学
他们是率先开了一个讲座就是专门讨论相当于村上打破了这个法则是所以说村上称述在日本的作为一个小说家或者说作为一个作家他的地位相当的特殊他甚至把学界那些坚持多年的一个法则都给破坏掉了就是因为他我觉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主要是跟他的这个写作的他的风格
写作的追求是有关系的大家知道在日本呢实际上从明治初期明治二三十年代以来一直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就是出现了一种纯文学与大众文学对立的而且齐头并进发展下来的一个文学史这个呢是在世界文学上我觉得都是比较少见的一种情况
纯文学这个提法据我所知在我们中国之前是没有的我们有纯文学的用法实际上是受到日本的这个名词的影响
村上中文他说得非常明确说他自己追求的文学的目标是什么就是大众文学与纯文学巧妙结合那么具体说是什么就是把大众文学当作一种表现形式或者说是文学的外壳而内容以及思想性却是他自己这种东西类似纯文学所追求的那样的东西而且它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典範
很多人包括这个学者们有的人把眼光投向他的这个大众文学的通俗文学的表现形态可能就认为这个思想性不足而且我要提到村上文学他用这样一种方式尽量去抹去思想的痕迹为什么要抹去思想的痕迹就是让一般读者在读他的作品的时候更加能够容易接纳他
给他一定较高评价的学者呢都是看中了他藏在大众文学框架之内的那个思想性的内容
而在日本其实像类似孙尚之中这种试图把大众文学和纯文学结合起来尝试在日本的现代文学上曾经有过比较早年的横光立一是新感觉派的主将在日本一个非常有实验性取得相当成功的一个小说家他就曾经写过一篇论文叫做《纯粹小说论》他主张一种纯粹小说
什么叫纯粹小说他给的定义非常明确就是既是传统学又是同属小说最早的尝试可以说从他这里开始
然后到了 47 年前后日本有一个也是早年是相对来说纯文学后来转向大众文学的一个作家叫九米正雄他在战后 1947 年的时候曾经提出过一个说法叫中间小说什么叫中间小说就是介乎纯文学与大众文学当中的那样的小说其实也是一种将两者结合起的一种常识那么
那么我觉得在这些尝试当中日本有很多作家做这样的尝试而且各自取得一定的成功当中我觉得现在现在的作家当中最成功的还是孙长春我们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孙长春说就来了一个我全都要我既要大众的畅销又要这种纯文学的这种严肃性而他做的还相当成功
是要做到这样的话非常不容易但是现在看来他是相当成功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在日本文学的发展史上是有他我觉得应该给他相当高的地位我们再往下聊一个话题这个话题其实我一直很想找个机会跟施老师好好谈一谈就是关于村上的成长的背景就是他所身处那个时代这个时代真的非常有意思我可以跟大家简单的做个介绍因为这个牵涉到一个日本的战后的发展史
因为村上它是成长在这个日本战后嘛就是 1960 年代 1970 年代而那个时候就有很多这种风起云涌的事件比如说 1960 年代的这个全共斗就是日本的学生运动然后到了 70 年代呢出现了一些就像美国的嬉皮士运动一样的这些青年的叛逆的运动这是一个面向那另外一个面向就是日本的经济是高速发展的不断的引入了西方的文化尤其是美国的流行文化那这两方面其实对村上都有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而最关键的是村上是成长在日本的卢乌市而且这一带有两个著名的文学人物我是之前读《新景一二三》的随笔知道的一位是古奇润一郎一位是山西疯子我们谈到村上的时候尤其日本的很多批评家都会提到他从小他的家庭的经济条件很好让他可以接触到很多西方的流行文化大量的阅读西方的文学书籍
那我想这些不管是宏观的时代的背景还是微观的个人成长背景在他作品当中都是有体现的我想石老师也可以谈一下这个话题他的作品是怎么样体现他的这种成长的这个时代包括他的个人的家庭的这个背景的但是我想再强调一下就是他本人是怎么谈到这些方方面面的谈到美国文化的时候我下面是直接引用他的这个原文他这么说的他说 1960 年代就刚才郑老师提到那个年代
在我十多岁时美国曾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存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辉煌灿烂 15 岁时呢我在神户看了一场亚特布莱基与爵士庆祀这是一个著名的爵士乐队他们的音乐会这便是我与爵士乐的协和极受震撼他下面说的一句话非常有意思那一时期的美国文化真是好嗯
说他是受到美国这种强大的文化影响的日本人之一很多他的这个同年龄层的人包括后来比他年轻的人以及再比他再年长一些的这些日本人都是受到这样的美国文化的重大影响第二我们再看看他这个中产家庭书生他自己这么说他说我是独生子家里就父亲加上一个我
我拥有只属于我自己的个人世界构成那个世界的三个主要要素这个非常重要他自己说的三个主要要素就是音乐书籍和猫那是我的世界的蜘蛛他说这三样我都爱过至今依然爱
这里面他就提到三要素当中猫我们姑且别论这猫后来也是导致他整个写出这个挪威的声明至今为止是他卖的最多的那部著作的怎么说契机之一吧我记得里面描写男主自己找了一个小屋在那修自行车养猫弹吉他我小时候读到就特别神往这一段他自己其实当年就说开这个巴爵士巴爵士巴的时候呢住在这个光源市那个地方
在他的散文里面描述过冬天很冷啊当时他们很穷啊冬天很冷跟太太挤在一起取暖的时候这家里面养了好多猫这些猫呢就睡在他们旁边甚至起到这个帮他们取暖的作用非常喜欢猫另外两个我觉得更重要就是音乐和书籍
这个书籍和音乐呢我待会还要提到了那么我们现在谈谈他的这个父亲的记忆我全是引用他的原文他这么说他说家父属于被派往中国大陆的士兵我在孩童时代曾多次听家父讲起此事自己被征兵派到中国去这个他说过很多次但是具体谈到战争的谈的并不多但是有几件事情保留在记忆里
我有心想了解父亲那代人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不妨说那就是一种遗产一种记忆遗产而且他说的自己是怎么说的用一个非常小说家式的表达他说在我身上有一个类似橱柜的东西上面有着许许多多的抽斗抽斗数达几百从这些抽斗里我按照需要取出记忆意象之类来驾驭使用
战争在我而言说来便是一个大臭豆时不时地我便会想把这只臭豆拉开从中取出点什么来写它一些点点滴滴的扩大其规模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正确的理由父亲曾经从军打仗也许就是理由之一你看他写小说的时候时不时的会想到父亲告诉过的他的那些事情想把它作为这个材料写下来
他是有这么一个意愿的下面看看他读书在那样的家庭里面他的父母都是高中的国语教师所以他家里面有大量的书籍有些是专门是为他买的所以在他们的影响之下村上之后成为了一个读书家他是这么说曾经把他父母订购的日本的和书书房
那何叔书房后来倒闭又重新东山再起叫何叔新房新社这是很著名的一个出版这个文学作品的一个出版社他们出过一套叫世界文学全集也包括中国文学但量不是最多但是中国文学也是构成世界文学全集的当中的一个相当重要的一个部分这个世界全集他中读一遍
而且日本还有另一家我也一家可能在我们中国为人所知的出版社叫中央公论社中央公论社也出了一套世界文学军它的系列名字叫世界的文学一共两套从此它是逐卷读完
那么具体呢他是这么说的他说 18 岁前后我在读 19 世纪的欧洲经典主要是托尔斯泰托斯托耶夫斯基希赫夫巴扎克弗洛拜迪顿斯这些作家的名字后来也多次出现在他的自己的小说里面是他们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我沉浸在他们的小说里度过了几乎全部的世界之后从高中开始用英文阅读于是发现了印汉派与科幻的世界就是雷蒙德钱德勒是发现了雷蒙德钱德勒库尔特弗内古特理查德布劳提根以及斯科特费茨基拉尔特全都是用英文读的
这是全新的体验它大大改变了我就是说我的教养基础是文学经典与大众文化大众文化呢它加了一个读法日文的这个片假名还原成英文就是 pop culture 流行文化对大众文化它用流行文 pop culture 解释它就说我的教养基础是文学经典与大众文化一脉相通的文学的混淆体
之所以喜欢使用推理小说和语 SF 就是科幻小说的图式与架构是因为他们对我而言用起来得心应手因为读得多嘛假如你愿意也可以成为解构作业把结构给解体之类他强调的像我并非借鉴内容而是借用容器所以他的教养他说是一个混淆体
实际上就是文学经典可以说是从文学方向与大众文化两项结合对您这样说的话我就想到有一位学者就川本三郎他认为村上春树的小说是一种典型的都市物语
然后他就指出他说这个都市物语的创作就受到这个雷蒙德钱德勒的这个影响而且这个影响的形式就像您刚刚提到的村上喜欢借鉴里面比如一个侦探式的角色展开一场寻找的冒险这个我觉得这个就非常的有意思您这个还是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东西我们再看看音乐对他的这个成长以及对他后面文学创作的影响
他这么说他在五年级的时候父亲送给他一个礼物就是索尼的半导体收音机他说我开始用它听音乐是什么时候实行呢 1960 年前后从 AM 广播中经常传出瑞奇尼尔森 Ricky Nelson 以及艾尔维斯普莱斯利 Elvis Presley 猫王还有尼尔塞达卡尼尔塞达卡一些美国的流行歌手他听这类音乐
所以他说我首先迷上的是流行音乐
那么 60 年代风行这么一个系数但凡稍稍像样一点的家庭都得拥有一套百科全书和一套家具风格的立体声装置在我念中学时家里也买来了一套 JVC 的立体声音响电唱机收音机和扩音机三位一体两边摆放着音箱就是所谓落地式的那种东西
我跟唱片的交往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恰好赶上圣诞节所以头一回买回来的唱片里就是 Pin Crosby 的圣诞专辑非常精彩他说就是收邮叫 White Christmas 迪卡唱片公司那张他说我听了无数遍而对于日本的歌谣曲日本叫 Coyote 歌谣曲我提不起兴趣来
所以他一开始喜欢的就是美国的流行歌曲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光听西洋音乐英语歌词的意思嘛因为小学生了根本就不知所云了但是尽管不解其意却实际应对了下来什么 I'm dreaming of a white Christmas 这是平和老师背的白色圣诞节的第一句我盼望着一个白雪飘飞的圣诞节
还有这个瑞奇尼尔森的叫 Traveling Man 旅行者啦甭管什么都一字一句死背下来就像小和尚念经所以那时候听的歌歌词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还会唱后来还看起英文书来那契机就是流行音乐了他说
如此这般以至于长大之后还做起了翻译来对我发现村上他作为一个翻译家这个带货能力惊人啊他翻译那个杜鲁门卡伯蒂翻译雷莫德钱德勒然后在日本都非常受欢迎他还自己编了好些这个短片小说集是这样刚才正好提到是圣诞歌了那当然不止这些圣诞歌
他自己还这么回顾他的这个少年时代欣赏音乐的一个经历他这么说直到 1964 年为止他画了个时间线就到 64 年为止我听的全部都是美国流行音乐沙灘南海比奇波威之类的当时叫比奇波威他是很喜欢的好像在写听风云里面也专门提到他们的歌当时英国的摇滚乐聊聊无忌因为那时候这个披头是尚未粉墨登场
我怎么会记得是 1960 年呢是因为那一年我去听了亚特布莱基与爵士使者的访日音乐会从此以后就一头扎进爵士乐里去了打那以后我就一直是流行音乐与爵士乐双冠旗下所以说流行音乐呢是从收音机开始
而爵士呢这是从音乐会开始的进入高中之后对古典音乐也有所领悟所以自那以来我喜欢的音乐就一直是山竹鼎立他自己这么说的留音乐爵士乐家长古典乐
那我觉得正好我们可以聊聊这些东西在村上的作品里面留下的痕迹您前面提到说村上特别喜欢美国文学我记得他一开始的出道作就是那一本听风的歌或者叫潜庭风吟他说他那个时候因为作为一个爵士乐酒吧的老板好久不写小说了他说一开始写的时候手就很涩就怎么写就写不顺
他说他后来改了一种创作方法先用英文把小说写下来然后翻译成日语他说一下子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包括他的出道作里面的很多这种意象包括后面的 1973 年的弹子就很多意象都跟他之前读过的文学作品是相关的这一块我们也可以谈一下石老师他喜欢的这个英文小说对他的印象还是很大的
英文的使用或者是英文的阅读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给他的小说创作带来的一线生机他本来是写不好不知道怎么写结果呢他就用了一个比较奇妙的一个比较奇怪的一种方式先用英文写几句结果发现就开始进入状态这非常有意思除了这个之外还有音乐也起非常大的作用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音乐这个东西成就的春上春树的小说创作嗯
他曾经这么回顾了音乐与他小说创作的关系他这么说他说年轻时我听披头士和大门乐队就多尔读美国小说推理科幻看黑电影黑电影主要是犯罪对就是以蛇蟹美人和侦探为这个主角的电影那么他说我进入在这类归类于大众文化他再次用了 pop culture 的音乐小说电影里
我想谈谈自己曾经喜欢现在依然喜欢的东西那么这写进小说非常自然这是我的世界本质性的一部分也是谈论我自己时候的不可或缺的一个话题他说我同山岛川端山岛游记夫川端康城
在很多地方迥然相异尤其是文体不同然而不仅仅如此他们的散文将侧重点放在形式美上暧昧清高最适以情感而我所追求的这是自然而简素的文章是柔韧不加虚实的东西
这才是将众多日本作家和我分开来的东西他非常冷静的解剖自己分析自己与日本其他作家的这个关系了我不相信他们所说的对传统的义务之类他不相信对传统一个作家为什么要对传统要有义务就我没有必要发扬日本传统文化这跟我没关系不管那个传统意味着什么他是这么说
但是呢我并自己并不打算动笔写这样的作品我所需要的就是这种故事的 structure 结构我是要在这种框架之中塞进我的东西他表述的非常明确了这才是我的做法我的风格所以无论是哪边的作家要是这个同书的也好纯文的也好我都不为他们所接受的这就是刚才您提到的那个为什么
对他的这个接受这个截然两分的这个局面那么这个写 entertainment 他说娱乐 entertainment 娱乐作品的作家们也不满意我写的东西而文学派的作家们也不满意我写的东西我不可能属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辈子
但是您这样讲反倒让我想到了有些日本读者对村上的好评村上老带瓜就是很聪明很擅长使用一种非常清新的文体就是比如说很聪明的很好玩的比方还有那种绝对不黏黏糊糊的很清爽的文字
我觉得这个就跟您刚刚讲到的川南康城和三代游击夫这种所谓的典型的日式的作家就形成一个区别他们的文风可能就是那种连连糊糊很暧昧很含糊但村上就像美国文学一样很简洁很清楚连连糊糊这个词村上说到日本文学的时候他用过这个词那么好其实呢就是说我们刚才提到这些还没有深入到文学具体对它自己是怎么影响的
他是这么说他说文学在种种意义上有助于我
20 多岁的时候我经营一家爵士酒吧日复一日从早到晚听着爵士乐也可以说音乐渗透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句话他在写出来的时候写成文章的时候下面是加着重点的说明他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而且下面还继续说下去还是依然有着重点而且至今依然残留在那里
接下来就写到音乐和小说的问题了他说 29 岁当我想写小说时却对小说的写法一笑不通以前没怎么读过日本的小说因此应该如何用日语写小说我连头脑也摸不着然后有一次我这么想的
就像演奏好音乐一样去写小说不就行了吗好音乐所需要的是好节奏好和声和好的旋律线文章也一样必不可缺的是节奏和声和旋律一想到这点接下去就容易了这下面是加赵宗浩的于是我写出了丁峰的这部作品后面也是加赵宗浩是用跟演奏乐器相同的感觉写的
现在还是没有抓住好了假定我的文章也有出彩之处的话恐怕那就是节奏还算不错以及幽默的感觉吧他很谦虚了嗯
这一点我觉得直至今人就我的文章而言基本上一成不变他甚至提到过爵士乐是他写小说的老师了那正好您提到爵士乐就让我想到那个村上特别喜欢的一位美国作家就是菲斯吉拉德村上他自己我记得是在那个村上朝日堂的卷土重来这本随笔记里面也评价过
他认为日本的战后就六七十年代这种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呢跟这个绝世时代是惊人的相似我也学您啊引用一下村上的原文他说欧哥前所未有的繁华与奢侈的享乐文化的二十年代的美国呢一朝土崩瓦解随之而来的是黑暗的至重的日日夜夜与战争
将两个不同的时代捏在一起根本上当然是勉强的但看一下两者经济繁荣的根基之浅和社会的华而不实以及这个财富的分配不均就不难在 20 年代的美国同我们这个时代之间找出许多令我们不寒而栗的共同点我觉得村上这个评语我当时一读到印象就特别深因为我在读那个挪威的森林的时候哈
小时候读可能就像您前面讲的把它当做一种青春的恋爱的小时候来读关注的是里面描述的年轻人的生活状态可是后来重读我发现它的一个大的背景是我们不能忽略的就是这种日本的学生运动这种权共斗就是在这种经济的高速发展的情况之下也出现了很多社会问题比如说不公平的财富分配或者这样一些特权阶层对这个年轻人打压的问题
在这里面我觉得其实村上的很多作品也是有反应的包括村上自己也提到很搞笑也是村上招日堂里面他说 1968 年正是闹雪草的时候他那时候在读大学他说我血气方刚很多事情让我纷纷不平有的时候担心这个右翼学生偷袭我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面还放了一把菜刀
罗伦森里面有很多对这种学生的描写包括那个里面有一个女主角就是侄子她去住的那个疗养院嘛就是她在早稻田的那个私立宿舍叫合静疗对吧原型就是这个合静疗但村上在这个宿舍里面好像也就住了半年左右就退校了也受到这个学潮的影响她就不好好上课了我觉得这一块我们也可以谈一下就是您前面谈到的很多是她成长的可以说比较
美好的那些东西音乐呀文学呀良好的家庭条件给他的滋养但这种大的时代的这种动荡其实对他也有冲击作品当中也有反应哈
这个日本的这个学潮啊学生运动啊在很大程度上实际上是受到中国的文化大革命的影响的他们当时找到田园大学学生罢课占据教室用这个课桌课椅构筑这个壁垒把自己占据的这个地方称作叫解放区然后呢他们当时流行的口号叫做造反有理
孙老师这个时代的对他目睹了很多学生这个您刚才提到右派他也目睹了很多左派学生的一些种种因为他基本上他是因为是比较有正义感的一个他呢对学生运动的参与并不是很积极但是他在立场上面他基本上是支持那些有理想想改变社会的青年学生换而言之他虽然没有亲自参与这些学生运动但他是同情这些热血的学生的参与度不是很高
他有他自己的一个世界但是在心情上在思想上他是支持这些人的应该这么说
但他最后他很失望我应该这么说这个追求这个理想社会企图尝试改造这个社会其实也是日本社会近代以来的一个理想曾经有很多这样的人去为之奋斗当然日本走过很大的一个弯路走错路包括他们跑到中国来占领中国的土地在东北建了一个满洲国有些日本青年跑到满洲来
要在这个国家实现一种新的这种社会理想我们的五族共和他们要在那边要实现它这样一看确实他们很有理想但是这种做法本身就很多我们普通的我们中国人无法接受因为你跑到别人的领土上面去去做这样一种实验而且
这只是一批非主流的年轻人的一些想法而真正主流的日本的那些当选者们基本不支持这样一种所谓世界大同志这边的想法了就说
有这么一种改造社会想创造一个理想社会的追求在日本历史上也跟我们中国这个近代以来是一样的相当于形成了一种源远流长的社会趋势和潮流有这么一种而且文学上面我就说比较日本在 1920 年代出现过的普罗文学运动普罗就是无产阶级了 Prolitarian 我们中国叫普罗塔利亚
这个普洛文学它是一种相当政治的一个文学但普洛文学它就是反对剥削反对社会不公正反对这个分配不公正这种反对逼迫差别反对压迫它是这样一种革命的文学了那么包括这个战后日本新闻学会那派的文学新闻学会实际上是日本共产党派的那些作家
50 年代曾经跟我们中国共产党保持过非常良好的关系跟苏联共产党也保持良好的关系但后来渐渐就大家分道扬镳内派作家我们中国比较熟悉的松本金章那些嘴里想松本金章在日本被称为叫
社会派对立场为什么叫社会派他对社会的一种关注揭露社会黑暗面对对社会不平黑暗之处的批判那么这个实际上都是有一种想改良社会的理想所以我说这是一个传统所以村长中志其实他是一个非常政治但凡一个政治的心态大概都会有容易向这个思想倾向方面倾斜过去嘛
但到了后来就是学生运动最终是失败它的象征就是这个东京大学的安田讲堂最后被警察机动队攻陷然后这个学生被驱逐做鸟兽上整个运动实际上不光是陷入地上就完全就从此消生匿迹了对最近还出版了一本新书嘛名字就叫以命相搏的青春讲的就是您刚刚说的安田讲堂的事情这个日本有很多当时的经历者写了很多回忆录这个非常有趣的一个现象
那么在那之后学校本来不是罢课的吗突然有一天复课了座椅拆掉了学生们又回到教室里面把这个教生们再请回来继续上课了他发现教授点名的时候下面坐着一排排的学生当年都是左翼学生运动的领袖们规规矩矩坐在里面点名的时候到回答的这个清脆嘹亮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当年这个他们比较罢课
是开学生代表大会通过的一个决议他说这个决议你看现在还没撤销啊而且你们当时是倡导者啊结果你们现在这个居然是带头回来复课了而且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比其他学生还更老实一点名很积极的回应之后他就写到他的罗伟德森林里面去这样的场景然后他罗伟德森林里面的主人公就是我怎么办
我觉得这个东西不可以理解比如说他就一个人在那边抵制抗拒了点名的时候明明在场故意不回答然后就开始对这个集体运动对这个学生运动产生一种怀疑所以导致他后来写的作品当中他的主人公往往都是独立于某一个集团某一个组织之外的一个个的个人
村上的作品当中始终主人公带有一种跟这个社会跟集体格格不入的树立感这个跟村上年轻的时候在早稻田经历过的学生运动是有直接关联的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跟大家稍微补充一段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的一个对比啊
这个对比来自美国的一位著名的研究村上的学者叫鲁宾他有一本书叫《倾听村上春树》村上春树的艺术世界他说在村上成长的年代其实很多日本人还是相对比较保守的会把西方文化看作是一个异端但对村上来讲其实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司空见惯了鲁宾做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对比他说对古奇润一郎这个村上的可以说是他的乡邪嘛
在古奇润一郎的眼里呢一架保利莱的相机就是西方堕落的象征而对亲身经历过神户大轰炸并且为美国的大兵拉过皮条的这个野版昭如来说呢美国是一场强迫性的噩梦就算是比村上小三岁却是在美军的军事基地附近长大的小说家村上龙而言
他也被视作是日本战礼期心里的最后的印痕通过这个对比我们可以发现其实很多日本的作家他本身对西方文化多少是存在革谋或者说抵制的态度的而像前面施老师介绍的村上从小在西方文化当中如鱼得水而且完全能够接受他把他化作自己的作品可能真的只有村上这样一个人应该怎么说刚才提到的这个国旗人员郎
古齐瑞早年他是写刺青写麒麟这样的作品的时候他试图努力挣脱日本传统当时主要主流是四小说文学创作手法的一种束缚用一种崭新的手法去创作一个崭新的文学世界
而且古清润年轻的时候是著名的在日本的作者当中他是非常突出的拥护西方文化的这么样一个小说家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向日本的传统文学那是 1923 年关东大地震之后大地震当天他在香坑遭遇了这场地震之后他就从东向西逃逃到京都逃到大阪去了而且从此以后就住在关西
东京是回去而且大概经常回去因为他有很多出版是在东京进行的他的书是在东京出的但是他就没有长期在关东生活过而京都这样的地方它实际上就是传统比较浓厚的得以保存的这种地方
跟东京相比的话但今天的京都已经跟古秦润一郎当年的那个京都已经大不一样了今天的京都是非常时髦也是非常巧妙的把东西给结合在一起的我们中国人往去京都看呢是强调它日本的那一面其实京都是很现代化的一个城市了因为
有很多这种很西化的东西对你刚刚提到了这个东京大地震也被很多学者视作是这个大政民主的或者说大政文化的一个终结的象征那个时候日本去追求西方文化拥抱西方文化的这个节奏就此被打断以后日本就迎来了另外一个黑暗时代哈当然这个不是我们今天聊的主题这边顺带一提那么日本的这个战前开始就说有两派这个古籍润一郎的老师叫永景和风嗯
永景和風這個人留過美留過法永景和風儘管住在很日本式的房子裡面那麼這個進進出出始終穿著一套西裝不說他還是拿著領帶的你看他留下的所有這邊都是西裝領帶戴個禮帽手上還拎著一把傘他的日記裡面你可以看到他喜歡喝法國產的巧克力是當時在銀座可以買得到的為這個銀座進來這個巧克力斷貨他會很痛苦的這樣子
像这么样一样所以日本人当时其实也是两分的作家里面也是如此有很喜欢西方文化的有不喜欢西方文化现在日本的我说就看一点早餐西式早餐和日式早餐它是
可以说是奇突并进了
古其润的话它是经过一个变化的从洋回到和那么还有一些作家里面和他作品里面强调是和的身份但是他的实际生活当中有很多洋的身份在里面那我觉得村上春树呢基本上应该算是日本社会的这种洋派的典型了他连吃饭他很少吃日式的东西他自己做的你看都是他们叫洋史洋史由这个欧美式的这种
影视了对我觉得这种村上的作品里面的表现其实跟日本的社会在战后的发展也有关系就是经济高速增长之后都市化这种都市文化迅速发展而且我觉得您翻译的作品当中我印象很深刻的就 EQ84 嘛
就基本上就是对这种日本高度发达高度现代化的这个社会的一个反应那当然有很多很正面的东西就像你刚刚提到的很多物质生活的描述所以村上在国内流行的时候也会被贴上所谓的小字文学的标签因为会有很多名牌出现美食啊美酒啊服装啊音乐啊之类的但另外一方面里面的人物总是带有一种疏离感带有一种非常落寞的非常寂寞的感觉
孙尚春说我知道国内有些读者包括一些研究者强调他的作品的非日本性格这一面甚至说他的作品无国籍性但是我觉得孙尚春说其实是很典型的日本作家的
日本文化的一大特点是什么它对外来文化基本上是不拒绝它始终是敞开胸膛接纳来自外面的这些好东西早年是接纳我们中国的当时来说是最先进的文化后来开始接纳这个荷兰人带去的欧洲的文化蓝学所谓的蓝学然后再通过蓝学
了解了真正的这个欧洲美国军舰来迫使他们打开国门之后又对美国又有这种认识最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在美国人占领之下他们更加的大量接受这个美国为主的包括欧洲的这种文化他们有被动的一面但是更多的是我觉得是主动了非常主动接待这些外来的这种文化
而这个特点在孙上春的个人身上我觉得体现的很明晰了很清楚孙上春的作品里面您刚才提到他现在很多的文化元素欧洲的日本的这种品牌会出现对有些品牌这个东西对于当地来说它就是一个商标而已是他们生活当中一部分
对 他就是个商标 但是被炒到外面去之后 可能会价钱会翻很多很多我记得我当年去这个肥冷醉 住的那个旅馆正好在这个乌飞席和一家很有名的这个店叫菲拉嘎姆是一家一个名牌包包鞋子都很贵 对 他这家店从前是做马具的 所以他这个皮革做的好
那么至今为止他那个总店门口有两个栓码环子固定在墙上这是他不忘本的一个标志我想说的是那个总店很小很小的一个店面因为他当年就是这么样一个小小的一个马具店了那么从作品里面写到一些东西都是有名有姓的 EQ80 里面的青豆第一次出场戴着一个墨镜就是内部玩意儿
这样一些东西其实对他们来说是很普通的东西并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这个遥不可及了只是村上习惯于用一种非常精确的方式把这些东西都记述下来把它写下来当然这个当中现在说吧可能要叫什么方阿塞什么之类的了
这个他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确实写的非常的具体啊非常具体把具体的一个商标名字都会写下来而且不仅仅是对商标的具体他更加可以形成风格的我觉得是对数字的具体比如说他写时间我给大家摘录一段巡洋冒险记里面的这个文字啊 7 月 24 日上午六时三十分看海理想的季节这个就非常的存上就其他人恐怕是不会这样写的
确实如此而且
这实际上是很多日本人的日常生活
日本大家知道这个单身者很多东京大家去了几次会发现它是一个对单身生活者非常温柔的一个城市你在那边生活你会感觉很方便包括你假设想做一些比如说像村上村叔说的这些东西你都可以买到他为你准备好的半成品你自己稍作加工就可以做好当然你愿意从头做起也可以
我记得我们上海当年的一个目标是 24 小时的便利店 500 米之内一定要有一家我家附近曾经不到 500 米之内有过三家的但现在变得只剩一家了我的楼下原来有个 Lawson 这个 Lawson 现在也关门了
那么在日本它除了这种 24 小时便利店 24 小时因为它 24 小时营业所以它成本相对高然后呢它的里面卖的东西价格要相对贵那么一点同时它还有一些超市是 24 小时的营业的你随时随地可以去买你所需要的食材你让自己做也好你买半成品也好或者就完全的成品都有
那么崇尚成说实际上是把现代日本人的生活方式非常具体的给你写下来
而且我是觉得因为包括我读您翻译的 EQ84 后面的作品我是觉得他当然很喜欢描写大都市里面的人的孤独但他同时也在描写寻找而且在这个寻找的过程当中像村上春树自己讲的他是把这个人心的这样一口井往下打深打得深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人与人之间可能会发生一些非常奇妙的关联我觉得这个点就很有意思就是我们刚开始读村上春树的时候吸引我们的是那些对孤独感虚无感
和人与这个世界的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的这样一些刻画我们被它吸引到但后面读多了或者再次重读你会发现更吸引你的是即便如此你也可以寻找到一些跟这个世界或者跟他人的连接我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我读您翻译的 EQ84 包括后面的多奇作都有这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您对此怎么看就是说对于
某些群体组织算上去它是有一定的这个批判性的这种思考的
但是对一个个独立的个人我就用我的话说就是私人相对于工人的那个私人他是满怀关爱满眼温柔的去描述他们这些一个个独立的个人之间的这种联系携手甚至能够产生情感爱情比如说 EK 巴士里面的天舞和青豆两个十岁的时候曾经牵过一次手
从此以后天各一方但是始终在心里面思念着曾经的对方最终有朝一世经历了种种形形色色的事情之后两个人又相遇了等到他们相遇再之后发现这个世界变了原来两个月亮的世界变成一个月亮了那么这个就非常有隐喻性的这样一种描写了
对他不单单是对小说人物的描写我觉得更加像是个人在这个世界里面的关系这种描写您说到的那个多奇作也是如此年轻的时候曾经被一个小团体所抛弃而且原因为什么他始终不清楚但他就生活在这么一个团体破碎的阴影里面生活了那么多年导致他在性格上面形成一种缺陷之后感情生活始终很不圆满对然后他要就要解开这个当年的这个为什么团体解散自己被抛弃
这么一个谜然后最后写到去了芬兰那么这个场面写得非常的温馨尽管是得到这个他那个小团体里面有的人已经死了有的人变得格貌很深无法跟他们再继续融洽的情况已经成为不可能但是依然有一个能够接纳他能够认可他的那么样一个异性的这种存在
他追到保安正好是两个人拥抱相片我觉得说到这里当然我想到之前我读村上春树的有一个访谈录应该叫猫头鹰在黄昏时分起飞里面的那一位采访他的人是一位女性提了一个很好的问题她说你的小说里面写到了很多性的部分但是
但是呢你好像在这一方面并没有受到很多女性读者的排斥反倒受到很多女性读者的欢迎你怎么看这个问题我觉得村上当时回答也很好玩他说他作为一个男性他去进描写的时候他并没有带有一种什么高高在上的或者带有些其他的心理他就只是尝试尽量平静的去刻画它
他说当然我身为一个男性我在这方面确实对理解女性也是有局限的如果由此受到女性的批判他也坦然接受我当时读到这一段我们现在特别深刻我觉得村上这个态度就很真实也很可爱这是不是村上作品在日本能够受到非常广泛的欢迎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这么想的我觉得我读他的作品读下感觉是村上是一个典型的男女平权主义者当然是应该说他是很尊重女性的
既不是俯视也不是像古齐瑞那样跪拜非常平等的一个视线去描写刻画女性的形象
女性读者都会能够很平和的接受这些东西另外这个写到性方面他写性但他不是一个官能小说家他写的都比较场面比较干净了而且呢我觉得他作为一个小说家他可能想写这个人的种种一切包括性这是一个写实主义小说家哪怕不写实一个小说家他写人的时候我觉得是他逃不开的一个方面
能够像他这样去处理我觉得还是能够让很多人接受的就处理的比较干净而且比较平视对我觉得是这样最后我还想聊两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
一个就是村上作为流行文化偶像它带来的这个巨大的影响还有一个就是您最近翻译的这本新书那我们先聊这个流行文化这一面那为什么要聊这个呢这就要提到我跟施孝威老师的缘分因为之前跟施老师几年前也做过一次活动当时是聊另外一位日本的作家应该是介川龙之介
我一见到施老师我就说施老师特别喜欢您那一本当我谈跑步时我在谈些什么那本书其实我看一些相关的介绍说他在日本的反响频频没有那么的好但他在中国大陆可以说异常的火爆甚至说带动了我们大众当中的所谓的跑步教的流行我也跟很多朋友交流过他们对跑步的兴趣包括甚至具体到跑步的时候要穿什么鞋子怎么样做准备都是受村上的影响
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聊一下首先我们看看跑步这个东西对于川上真书本人来说他跑步的目的性非常明确为什么他从前是不跑步的他从 32 岁开始跑步了戒了烟跑步他目的很清楚就是增强体力保持健康为了谢小叔嗯
为了能够长期写小说因为他觉得写小说是个相当耗费体力的活他从前这个烟臭的厉害然后这个睡眠时间也比较少白天还得去开店后来他干脆把店关了专心写小说之后发现要想长期写下去的话需要一个强大的体力于是他就开始跑步因为跑步这个东西对他来说他觉得是最简单的了在他的碎片里面提到不喜欢那种团体性的这种活动
跑步只要一个人就行而且跑步呢他说很简单有一双鞋有一条路就能跑但是我们要看到一点就是说跑步啊尤其长跑这个东西啊这是日本非常喜欢的一项运动了对之前有部小说嘛强风吹拂嘛还改变成动画了日本尤其喜欢长跑啊你比如说这个日本有一个传统的这个跑法叫接力长跑
这个是全世界是日本人发明出来的东西他们叫义传最有名的一个字是元旦的就相根义传我刚刚讲的这个强风吹拂就是拍这个的就写相根义传相根义传历史已经非常悠久了参加的都是大学生东京的十所大学许证一共分去五区回来五区十个人去跑
那么每一区有长有短有的是平坦的路有的是爬坡有的是下坡最终考验的是整个团体连出发跑从东京独卖新闻社门口出发跑到香根终点之后第二天再从香根跑回独卖新闻社就进入了神社的第一那么连续两天上午跑
日本很多人会在放假的这个三天当中花两个上午坐在电视机前看这个转播啊然后还有很多人到现场去为他们加油喝茶去说可知他们何等的喜欢这个跑步呢所以我说跑步是日本的一个文化呢但是跑步这个东西跟其他很多人比较打篮球踢足球不一样跑步这个东西我觉得没有游戏性的
他考验的是一个人能不能坚持他的这种毅力他的这种忍耐性我就觉得这个很单调打篮球的话那有游戏性好玩这跑步好玩在什么地方所以说我是不能跑步我也不喜欢跑步的
但是我们不能否认跑步是日本的文化级村上自己在书里面是这样说的他说这种单调坚韧的长跑是日本民族的挚爱可以看出这个民族的精神底蕴您这样一聊我倒是多少可以理解就是为什么村上的书在日本本身收获的反响没有那么大因为日本人习以为常了现在尤其在上海这样的城市有很多中产开始跑步
他甚至有一种这种感觉就是说跑步变成一种 status symbol 身份象征的变成一种就是说我们身为中产阶级我们要追求一些符合我们这个身份和品位的运动长跑就被选中了长跑我觉得它是一种很健康的一种运动然后呢这个当中其实我也是我又一直说不要把这些东西说成是小事其实那些东西仅仅是对美好生活的一种追求的态度嘛
喜欢这样的东西每个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且每个人老是说没有谁说我不愿意追求幸福的大家都想追求幸福那么身手可及就在眼前的这样的一个幸福那么我们去设法得到它去享受它这么我觉得这个是很自然的一种人生态度而且说白了也是因为都市的经济都市的文化发展到这个阶段了嘛
这么广大的这种城市里面的居民总要找点事做做找点开心的事情玩玩嘛对你有了余裕之后而且这种是一种很健康的选择好呀那最后谈谈你那本新书吧那个新书呢最近还有一些朋友来问我感觉如何我的回答就是还是村上那个味儿但是呢又多了一些跟他不一样的地方有些神秘的或者说比较玄乎的东西需要大家自己去品味
我不知道您自己在翻译这个书的过程当中您是怎么感觉的包括我们上次做活动的时候也有读者提了一个很微妙的问题他说村上已经是年纪很大了写这部小说有没有从中感受到村上他的这种所谓身为一个老人的状态那您自己翻译的时候您的体验是什么呢我反正翻译就是普普通通的去翻译吧我追求的一个目标就是一步一去原文是什么样的尽量去一步一去但是要做到当然也很不容易啊
那么关于这部小说呢实际上是这样的大家可能已经从多方面获得相同类似的信息了就是这部小说呢以前曾经写过年轻的时候严格地说是他的第三部作品《创作生涯》当中的第三部作品
对一开始是一个短片还是中片后来写成了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对这是他的第一次改写这个改写相当成功到现在我看到有些评价说在他所有作品里面这是最高杰作就是说这个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这是这个英文出版社出的是这么一个标题至今有人认为是他最高杰作
这个大家知道他出道之后两度入围介串奖但是两度都没有获奖但是给了他这部作品这个《虎七润浪》奖《虎七润浪》奖我好像上次跟郑老师说起过这是日本这个专门面向中间以上的作者的一个奖项就是任何你已经是我们文坛中间了这是一个纯文学的奖项对 纯文学的奖项
那么他是这样在这个获得这个古希伦一朗奖之前有人曾经提议啊直目 35 奖考虑颁给崔长生书
那么大家知道这个介川奖是纯文学奖而植木奖是大众文学奖当时真是有人很认真的考虑要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植木奖颁发给这个宋尚书如果把植木奖颁发给宋尚书的话那他就会被视为是一个大众文学作家了从这一点来说日本当时文档还是认可他是纯文学作家的
最终没有把这个植木奖颁发给他还有一个日本的很著名的女作家叫江国湘直江国湘直也是几度入围介串奖但最后得的是植木奖她得植木奖的时候已经相当成功了当时我写进文章里面去植木奖表现出一个比较大的野心就是说她给自己的定位已经不仅仅限于大众委员了她甚至要把这个
成文学也要包括在里面成一个比这个职业专家更高的一个奖项想这样但是最终这两奖都没给朱镇叔他得了一个国际论运浪奖那就是认可他是一个所谓的成文学的这个作家而且是很成功的一个成文学作家那么他这次改写当然与最初的这个中篇小说相比篇幅大大增加人物也这个增添了许多
故事更加丰满更加复杂相对于这个第一次改写的这次在写法上就相对于那个冷酷宣进跟冷酷宣进比的话就是写法也好故事也好有很大不同还增加了一些新的元素比如说这个他写到老人写到幽灵
我觉得这样的一个人物的一个添加我觉得反映了已入老境的作者本人的对死的一种意识他开始意识到死生死而且呢有他自己不同于别人的一种思考不同于他的一种思考就是村上也开始非常认真严肃的思考死亡这个问题了我觉得呢一般小说家的小说里面会写到人的死挪威的森林里面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就是
死亡从来不是作为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而永存那个时候其实村上就已经在刻画死亡但是我觉得这部小说他对死亡的思考是更加哲学化或者更加玄学化玄学化这个词用的非常好那么年轻时候写死亡启示
年龄的缘故啊很难说有这个切腹之痛啊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个人不由的会考虑到这些问题而且他这次作品写完之后他在回答东北新闻的记者的这个采访当中也是明确说的这一点就是说自己已入老境了余生之念还能再写几个唱片
他已经有这么一种很清醒的意识那么对死亡思考当然他有他这个独特之处小说家式的这种思考写得很玄就您说的有这个玄学的这种要素在里面而且我上次跟您做活动的时候您提到一个比较我觉得很有趣就是村上之前的小说当中唯一一部百分之百现实主义的作品就是挪威的森林
他其他作品里面多少都带有一些神秘的元素其实我后来读一些评论就称之为叫做预言化的小说或者叫童话化的小说那您觉得这一次您翻译的这部小城极其不确定性的强里面这种预言的色彩和童话色彩是不是更重了
就是说他很明显的不是一个写诗的小说那么他写的这些故事就是比较玄奥的如果你认真读的话会引起读者的这种想深入的去思考你会产生这么一种愿望那么这个当中确实有他你说玄学也好你说哲学也好有一些这种
奥妙相当深刻的一些地方而且会因为每一个读者他的个人的背景的不同你会得出不同的解读出来可能
而这正是我觉得一个好作品的一个必要的一个条件就一部好的作品它能够容纳你种种的解读他的这些事好老实说一句话要想说清楚很难而且一个人的这个对他的解读也未必就一下子能够这个一针见血的这个直击他的痛楚了
这个我觉得体现出一种思想的深刻性来那再提一个小小的问题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上次活动的时候聊到了但没有聊得很深入就是村上作品当中的爱情观
其实我读村上的小说我最直接的也是最深刻的感觉就村上特别擅长描写爱情或者说纯爱虽然说他作品里面有很多性描写但到最后诚如您所说的我感受到的是一些很温柔的个人和个人之间的一些很深刻的羁绊和关联那这次关于这个新作
小陈极其不确定性的强您怎么看待这里面的对这种爱或者人与人间的情感的描写他跟村上之前的作品当中这种对爱情的深刻的刻画有什么区别吗尤其是里面的主角的设定因为村上特别喜欢写年轻人但他这次里面的主角的年纪也上去了我不知道这个对他的作品当中对爱的刻画有什么影响您说他恋爱描写的这种总结我觉得我很赞成啊
那么比如说这部作品里面写了一个少年 17 岁成长到已经进入 40 岁了 42 个中期这么一个年龄一个成长的一个过程但这个成长的过程里面我觉得在这个过程当中自然会经历过种种的这种男欢女爱的这种或者是男女相爱的这种体验这避免不了在生活当中
但是他始终没有放弃对他最初喜欢上的那个女孩子的这种情感可以说他一直是为了追求这份情感牺牲了自己的人生当中的很大的一个部分包括他为了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本体实际上放弃现实生活里面的在那家公司里面相应来说比较成功他最后已经负责某一个部门的一个负责人但是他进入那个小城
目的就是为了见突然失踪的他初恋的那个女孩子去见他的本体结果进入那个小城那个世界之后发现他实际上在情感方面是一无所得他在那个小城里面待了很长时间一直待到什么时候待到自己四十几岁啊
他进入那个小城的时候大概是三十几分他说这个失去了那个女孩子之后他在那公司里面过着一种在这个大的小城之外的那个社会里面过着一种红昆鳄的一种生活他有很具体的描写也接触一些女孩子也交一些朋友但是最终始终他挂念着某样东西
而且最终在有一天突然进入那个世界了进入那个世界之后发现那个世界里面他什么也没有得到最终再从那个世界再回到现实世界里面来那么这么一个年龄的这个增长过程当中我觉得他追求一种无望的这种爱对着一种无望的这种爱的追求而且是切而不是念念不忘我说这样一种执着啊
你说沉迷也好但我觉得他一种争执尽管这种争执不影响他在生活当中可能会遭遇一些包括山区小镇里面遇到那个咖啡店的那个女老板
两人最终看来两人会有一个大概重新结合的一个过程可能会有但这些东西都是小说之外的小说以后的那个进展了但尽管有这样一些际遇的出现但是他心里面始终没有放弃那么最初的那种情感这与他自己的生活
他自己的人生我觉得非常相似的他人生当中有没有遭遇其他女孩子我不知道但是他和杨子夫人自打结婚以来两人始终相亲相爱而且您提到川本商郎就说到他没有绯闻啊
这在日本的这个尤其你想从这个占钱的那些专业跟待宅制相比的话就太明显了过去我们是把作家认为是一种天才包括那么情感方面现在的网络流行词可能叫做渣男哪怕是渣男我们都觉得可以容忍可以接受只要他能写出天才的作品来
像崇尚生说一下子就把作家们打回原形了就是个普通人而已然后在情感方面他始终如意正因为他作品里面写的那些主动工们始终如意的坚持对比如说那个天无是如此青斗是如此然后这次的这个我也是如此啊
所以他对爱情的描写有这么样一个特色就是坚持始终不变我觉得这一点应该说是我觉得我作为一个读者的话我觉得我很欣赏的他的这种写法好那非常感谢施小伟老师精彩和深入的分享也感谢各位的收听我们下期节目再见谢谢各位听优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