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收听这一期的忽左忽右我是陈彦良这期节目其实我是思考了很久因为今年正好是黄埔军校建校百年
在这个过程当中整个的 2024 年我看到官方也有一些关注黄埔军校百年的这样的一些纪念活动但是我自己会想的话其实黄埔的一个建立以及它最后对中国的一个影响其实我们还可以扩展到一个年份的视角上就是整个 1924 年其实发生了非常多的事情从南到北发生在不同的派系里面甚至
关联到中国以外的很多的一些国家所以就一直想拉着季鹏和刘一我们借着黄埔军校百年的这样的一个纪念来聊聊这个话题来给大家打个招呼吧大家好我是季鹏不左忽右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各位听众朋友们好我是刘一季鹏之前在我们节目里面其实是聊过他的外公也就是中国近代史上非常重要的一位政治人物陈前他在
晚清的同盟会时期在民国时期一直到这个新中国建立共和国以后都是中国政坛上非常重要的一颗明星当时借着那一期的话题来探讨了一下中国近代历史上的这样一个湖南派系然后刘怡其实我们过去聊天的话很多时候聊的还是你在做国际记者的时候关注的那些冲突地带的报道
其实对于很多不熟悉的刘怡在中国近代史这方面兴趣的听众稍微讲一下其实刘怡对这块的熟悉程度我觉得是比你对于中东的很多问题的了解程度是要更深的你可以向我们听众也稍微讲一讲自己对于近代历史这方面的一些研究和兴趣虽然我在大学时代是学国际政治的
但是本科和研究生的大部分时间我其实是把注意力就放在海军史上的嘛中国近代海军史尤其是民国前期的海军史它其实牵涉到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就是 1917 年追随孙中山南下的护法舰队和他的命运的演变
然后在研究这些问题的过程当中我实际上看了很多相关的回忆材料档案资料包括这个相关的研究著作所以就是围绕着海军史实际上就迁出了中国在 1917 年到 1927 年这十年之间的南北两个政府之间的对立而从
海军史这条脉络里面其实又牵涉出中国近代从北洋海军开始以福建人为主体的闽系以及后来的历届中央政府掌控海军的这种努力和闽系的独立性之间的对抗就是我自己是沿着军事史这条脉络把中国从 1840 年到 1949 年之间的这段历史里面的很多主题我觉得都可以串起来
季鹏要不你也来给听众稍微讲一讲就是前面我说到过的一开始我是想找你来讲黄埔百年后来你提出说不如从这个话题我们来探讨一下 1924 年对于整个中国历史的一个影响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一个想法觉得很值得聊一聊 1924 年这样的一个年份
我是觉得呢就是 1924 年呢实际上是很重要的一个时间节点吧我们知道清朝灭亡之后北洋呢是正统然后孙中山所多次建立的几个南方军政府包括护法军政府都是这个边缘性的地方的政府
那么在 1924 年这个时间节点出现了几个大的事件包括溥仪被赶出皇宫包括国民党的一大和第一次国共合作包括黄埔军校的建立包括在北京政变之前的缝隙和直隙的战争
所以导致好像 24 年就是有些人下线了有些人上线了然后感觉这个中央和地方的这个差距急速的缩小就是南方的这个所谓的地方的力量急速的膨胀然后导致三年之后的北伐的胜利那我觉得可能 24 年呢是一个
关键的节点其实黄埔军校的建立在这一年其实也是这个关键节点中的一个关键点所以像可以来探讨这样的一个问题
然后刚才这个主持人介绍了,就我们家庭的原因,我的外公呢,陈浅将军,曾经呢是这个黄埔军校的这个校长的有力竞争者和甚至有可能是当校长的这么一个人物,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没有去当这个黄埔军校校长,但是呢他的影响力在黄埔可能也一直存在,像黄埔的一期二期有很多学生是他招进来的,
所以我跟黄浦还是有些缘分的所以今年黄浦百年我也参加了在湖南和北京两个地方的相关的纪念活动和学术研讨会所以我在想可以再借这样一个机会和大家分享一下咱们
咱们就从这个 24 年开始来讲 先要给咱们的听众重新塑造一下这样的一幅图景概念就是 1924 年那个时候的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样子 要不刘以你先来首先 1924 年的一个大背景就是中国的南北战争实际上已经进入了第七个年头
而且在这个南北战争当中光看时间表的话 1924 年的 1 月份有一件大事就是国民党召开一大正式开始国共合作了但是在那之前中国的南北战争已经进行了 7 年时间而且在这 7 年时间就以孙中山为首的南方阵营实际上是遭遇了三个很大的难题
就第一个难题就是孙中山在广东建立的这个政权就越来越变成地方势力的一个代言人因为首先就说从孙中山的革命历史来看孙中山从 1894 年开始创办新中会开始中国当时的清末的这些革命团体地域性色彩就非常强就新中会最早的 286 个成员里 95%是广东人
像华兴会黄兴和宋教仁建立的基本上都是湖南人蔡元培他们发起了光复会基本上只吸收浙江人然后孙中山在创建同盟会 1912 年成立老国民党的时候是希望破除这种地域性建立一个真正的全国性政党
使自己的这股政治势力具有全国的代表性这其实也是 1917 年孙中山在广东建立护法军政府的原因之一这要介绍一下这个护法军政府他护的是什么法呢就护的是 1912 年的临时约法
因为 1912 年南京临时政府通过了这个临时约法然后这个临时约法又被袁世凯的北方政权接受到了 1913 年就选出了第一届中华民国国会也就是俗称的老国会就老国会的任期是众议院三年参议院六年到 1918 年的年底任期就届满
但是关键就是二次革命开始之后这老国会就被袁世凯给解散了而且 1914 年袁世凯北洋政权通过了一部新的约法就是所谓的中华民国约法俗称原纪约法孙中山是一直否认原纪约法的合法性就他要求恢复临时约法恢复 1913 年的老国会但是这个实际上没有得到接受
但是到了 1917 年张勋复辟事件之后段祺瑞就在北京掌权了嘛段祺瑞是既不想要袁世凯的新约法又不想要 1912 年的临时约法也就是旧约法就准备先选一个新国会出来然后起草一部新的宪法
然后孙中山就利用这个空档就宣称说不仅段祺瑞就希望废止新旧约法的这个做法都违宪而且张勋复辟期间就黎元洪解散政府解散国会的那个举动也违宪所以孙中山就打着说恢复旧约法旧国会的这个旗号 1917 年
在广州就宣布重开国会组建护法军政府但是因为老国会南下的这个议员数量没有过半所以只能开非常国会组建护法军政府我觉得到这个时候为止孙中山还是想的是
他要在旧的中华民国的这个宪政和政治架构之内重开老国会建立自己的政府赋予自己一个能够代表整个政权的合法性但是问题是非常国会召开了没多久就南方响应护法运动的这些政府就跟孙中山围绕着权力问题就发生了分裂孙中山就下野了
段启瑞就 1918 年就按照他自己的设下在北方选出了一届新国会就是所谓的安福国会又起草了新宪法的草案就是明八宪草到这个时候为止孙中山试图利用旧约法和旧国会为自己在旧的政治框架内争取合法性的这个努力其实已经失败了因为 1913 年那届老国会它的任期就到 1918 年年底就满
也就是说过了 1918 年孙中山再开所谓的老国会再竭尽全力为这个老国会的合法性找理由实际上就很难了事实上也是就孙中山这个离开护法军政府之后 1919 年南北这两个政权举行了南北和谈准备商量合并的事情但是因为中间发生了这巴黎和会和五四运动南北这个和谈最终没有谈出结果来
到了 1920 年广东的这个护法军政府就内部发生了贵军和越军之间的内讧以陈炯明为首的越军就把孙中山给迎回了广东就刚好 1920 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北方有直晚战争段祺瑞就下台了所以就段祺瑞下台之后孙中山就觉得说现在又到了一个好的时机就是使得广东的这个政权具有全国合法性
所以 1921 年孙中山在广州又重开非常国会而且把政府的名字改成了叫季鹏刚刚提到的中华民国政府自称是非常大总统这非常政府直接挂了青天白日旗他连代表中华民国的五色旗都不承认了而且开始筹备北伐但问题就是孙中山要通过新的中华民国政府去北伐的这个举措在政治上又被北方给化解了
北方在 1922 年发生了第一次直凤战争直系在北方掌权了而且直系当时的头面人物曹坤和吴佩孚跟孙中山一样他也想争夺全国合法性所以直凤战争结束之后北方的这个直系控制的政权就宣布说你不是宣称你护法就是为了恢复临时约法吗我现在在北方我也宣布恢复 1912 年的临时约法
我也宣布重开 1913 年的老国会取消南北对抗结果就在这种情况下就等于在政治上把孙中山就号称要北伐的这个合法性是完全消灭了
北方宣布恢复临时约法恢复旧国会的主张在广东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既然北方也承认第一届国会合法了那为什么要在南方跟着孙中山造反跑回北方去了包括陈炯明也认为说现在既然北方提出说要和解那就没有必要在军事上搞北伐所以陈炯明在 1922 年就发动了 616 兵变把孙中山给赶走了
然后北方在重开旧国会之后随后又开始根据曹坤的意志起草新宪法那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北方的对于政治合法性的建构已经重新完成了
使得孙中山的这个南方政权就没有办法再具备全国的代表性和合法性了所以到了 1923 年孙中山利用滇军贵军和越军许崇智部驱逐了陈炯明重回广东之后他既不要国会也不要宪法了成立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军政府自称是大元帅成立了一个大本营
而且因为过去追随孙中山的这些老国会的议员都跑回北方去了导致这个新的军政府主要是一个广东人的政府我记得陈公博在他那个苦笑录里还讲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后来国民党召开一大二大的时候因为绝大多数参会代表都是广东人
所以别的省的代表出来发言的时候讲的方言他们听不懂所以要求配一个粤语的翻译就陈公博在国民党一大二大的时候就负责给广东的代表当方言翻译包括孙中山就 1923 年的时候利用许崇智和滇军贵军组建
讨贼军重返广东的时候还说过一段话大意就是说为什么要任命许崇志为讨贼军的总司令因为许崇志是广东人只有用许崇志其他广东人才没话说然后北方的这个曹坤和吴佩孚的北洋政权就开始造势就说孙中山的这个割据政权本质上就是广东人在造反
这就导致说孙中山的政权政治上没有任何合法性第二完全变成了地方势力的代言人就孙中山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说他要通过武力北伐来完成对全国的统一他就必须考虑到一个问题怎样给他的在广东建立的这个政权塑造新的合法性和更广泛的代表性否则以广东一个省的人力和军力是不可能完成北伐的
然后我觉得第二个问题是孙中山的这国民党非常弱势我感觉今天可能会有一个错觉国民党的这个脉络是从 1894 年新中会开始同盟会这一路延续下来的但实际上就事实就不是这样因为新中会同盟会这一条脉络的国民党的脉络
国民党实际上就是 1912 年孙中山在宋教仁等人的协助之下改组的那个国民党就是所谓的老国民党但是老国民党在二次革命开始之后实际上被袁世凯给解散了
解散了之后虽然孙中山随后又建立了中华革命党包括到了 1919 年又把中华革命党改组为新国民党但这个新国民党是个流亡党就他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跟着孙中山在日本和海外流亡包括藏在上海这些地方的租界里
后来新国民党的一帮人又跟着孙中山跑到南方去参加他的军政府但问题就是国民党跟这个军政府之间的关系是不清不楚的
这个军政府名义上实行的是议会制这个议会又是所谓的非常国会是北方南下的这些老国会议员当中的一部分然后这些老国会议员其中有些人是参加了老国民党但跟孙中山在海外建立的那个流亡的新国民党一点关系也没有包括孙中山的这个军政府为了要跟西南各省结成一个统一阵营
他也没有宣布国民党是他的执政党而这个流亡的国民党因为老跟着孙中山在海外和租界到处跑
这国民党是没有任何基层组织的又不是南方的执政党那这国民党到底算什么我觉得就是从 1919 年到 1924 年国民党本质上就是一个孙中山的个人党包括就从五四运动之后的工人运动学生运动他一样也没有真正参与进去这就造成一个问题就说如果有一天孙中山死了
那这国民党还能不能继续存在下去了这又是一个难题
第三个难题是就军队问题孙中山从 1917 年开始就主要是靠广东的本地军队在帮他维持这个军政府当然因为中国从 1917 年从护法战争开始实际上往前推的话从 1915 年护国战争开始就一直在间歇性的南北内战导致云南广西湖南啊四川这些省份都有一些
军阀或者军人支持孙中山而且这些军人在本省内战当中失败了他们就把剩下的军队撤到广东的大后方去就名义上是继续效忠孙中山这就是所谓克军
孙中山就为了笼络这些客军就允许他们在广东尤其是广州设立一些单独的房区允许他们征税我印象里光是广州市在 1924 年的时候可能就驻扎了有四五个省的这些客军然后客军站稳脚跟之后就开始军阀化因为可以自己征税包括可以贩卖鸦片
导致孙中山这个广东军政府的财政是搞得一塌糊涂
然后孙中山又要在广东本地的军队和客军之间玩平衡而且在越军内部也有各种派系孙中山也要在他们之间玩平衡就玩着玩着就容易玩脱比如说陈炯明在 1920 年的时候孙中山是靠他的力量返回广州去重新领导军政府的但是到了 1922 年他就被陈炯明给赶了出来又要再扶持许崇智和滇军贵军的力量帮他去打
陈炯明所以就在这种情况下就玩到 1923 年的年底基本上已经快玩不下去了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如果没有一支真正听他指挥的军队那孙中山就只能沦为南方这些地方军人的附庸就无论是军政府的地方化
国民党的弱势还是孙中山缺乏军队本质上都是一个政权缔造的问题既然孙中山已经发现北方重开旧国会之后他通过旧国会旧约法这些玩法
争取合法性的尝试已经完全失败已经打定主意说只能搞武力统一这一套那他就必须围绕着武力统一这个目标重新去打造他的政权这个差不多就是孙中山在 1923 年到 1924 年之间我个人认为他面临的最主要的考验和挑战嗯
你提到了这三点我觉得这鸡棚都可以来跟我们做一些补充讲讲你的一个看法因为刘毅刚才一直在讲的是南方这一块出现的种种窘境和困境
其实大家都不好过北洋政府其实也是在很快的在消耗自己的政治资源和能量 1912 年到 1916 年之间是袁世凯袁世凯接盘了整个清朝的国家政权这些地方军阀无非是不太听招呼
他也在用袁克定啊段之贵这些人来建立自己的核心的力量然后如果说给他一定时间的话呢可能他也可以把这个整个的大局里 hold 住但是 16 年的时候他去世了那么 16 年到 20 年呢就是经历了短暂的装训复辟之后呢实际上是段政府
那么段政府呢其实他也搞了很多的努力但是呢段和袁之间就是袁是明显要比段还要强势的那段政府时期呢就已经分化出来不太听招呼的像很有实力的直系啊凤袭这些跟他能够几乎平起平坐的这个人物了那
那段政府的情况呢就是也不乐观但是呢段也在想办法比如说他利用参加一战来获取了一些资源包括向日本借款西元借款借了一大笔钱来发展他的这个军事力量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呢段政府呢也算是能够基本 hold 住了但是呢段政府呢也很有意思四年到这个 20 年呢就是跟直系的战争中呢就打垮了
那直系政府呢投面人物刚刚讲就是曹坤吴佩孚那曹坤吴佩孚这帮人呢又要重新打鼓定开张了然后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其实他的合法性也好他的那个所谓的这个能掌握的资源又下了一个台阶所以等到 1924 年的时候关键节点呢就是 24 年的下半年的时候第二次直风战争的时候这个
发生了北京政变北京政变是溥仪被赶出了这个皇宫曹坤被囚对曹坤也被囚嘛所以我是觉得到这一步北方政府他能够 hold 住全国的这个能量势能也已经到了一个冰点从这个角度来说呢就是我们刚才刘一讲的那些都是孙遇到的困境其实北方遇到的困境
也一点都不少所以呢就在这个关键时间节点那么就看大家谁能打出新的牌来了孙中山就打出了两张王牌第一张呢就是引入了苏联的专家苏联的这种顾问团然后拿出了一些新的意识形态的主张然后第二呢在组织上那么他召开了中国国民党第一次
然后开始这个国共合作那么在组织上肯定是给自己加了一个强心剂的然后呢同时呢他实际上从召开了一大之后就定了要干黄埔军校这件事情那黄埔军校虽然是 6 月 16 号广州这个开学的但筹备其实是从年初就开始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就是孙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还是非常非常努力的把这个能够
能做的事情都往前推了一步从这个引入外国力量到这个重新把他自己的资源盘活再到这个军校的这个筹备和建立开学那么这块我觉得还是做了很多事情的那 1924 年作为这个习牌的关键年份我看到的是说南方政府的势能在积累和增长而北方呢就是可能没有止住他继续下行的这个
预期导致这样的一个变化刚刚季鹏讲到这样的一个 1924 年各自的困境我觉得这视角挺有意思虽然刚前面刘怡说到了 20 年代前 4 年这个孙中山自己本身他在南方遇到的各种困境这个政府的合法性逐步的其实是一种丧失包括前面提到像处理客军问题他最重要的那个左右手朱直信不就是 20 年当时在广东虎门调停那个贵军和当地军队的这样一些关系问题被乱枪打死了吧
我觉得这中间还是存在很多对他政权的一些不稳定性的但是同时代北方其实发生的这些事情更加的错综复杂你看这个直系对吧直晚战争胜利之后第一次直奉战争又胜利但是到 24 年第二次这个直奉战争他又被打垮了所以导致北方进入了一种后来一直延续到北伐时期的那种群龙无首的现象
我觉得这种多层视角看待当时的这样的一个中国整体的一个情况的话可能会对今天对吧我们来聊这个事情然后去理解当时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有一些帮助刚两位都已经提到了孙中山他面临的这个困境之后可以是有一种选择就是当时也恰逢其实有了来自莫斯科的力量所以
苏联其实他自从成立以后他对于中国的革命问题对于中国的关注在整个 20 年代应该是考虑了非常多的而且不只是在广州这一个地方他有所去尝试这方面能请刘怡来给我们稍微讲一讲吗就是苏俄他是怎么来选择在中国的这样的一个布局的首先我觉得就是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背景就是共产国际的成立就是在 1919 年的时候就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欧洲刚刚结束
苏俄领导人尤其是列宁他有一个判断就认为在帝国主义战争结束之后各国的国内的无产阶级革命很快就要爆发要为西欧爆发普遍的无产阶级革命和革命战争就做好政治上的准备所以组建了共产国际
但是就因为共产国际当时的主要注意力就放在西欧导致共产国际在 1919 年成立最初的那两年它在东方各国的问题上尤其是中国这个重要邻国的问题上是采取了一种手势
就是他花了大量的精力去处理比如说苏俄内战时期就很多白俄往西伯利亚以东跑嘛包括跟日本和协约国的干涉军结盟就组建了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政权其中有一些就有全国性影响比如高尔查克的政权还有一些是地方性的比如说这个谢苗诺夫的这些政权
然后他还要注意说不要让中国的北洋政权包括正在发生内战的外蒙古来影响到苏俄在远东的地缘政治利益但另一方面也是在寻找各种形式的合作者和代理人
这种情况在 1921 年之后就变得尤其明显原因就是 1921 年苏波战争结束苏波战争结束其实是标志着列宁最初设想的西欧很快会爆发大规模无产阶级革命的那个前景消失了这个苏俄就得考虑说如果西欧资本主义不会马上被消灭那怎么跟资本主义阵营共存
另一个情况是苏俄从巴黎和会开始在外交上就处于一个被孤立被隔绝的状态苏俄差不多要到 1922 年在协约国的热纳亚会议上才算是实现外交破冰开始恢复正常的邦交那在这种情况下他在
东方寻找合作者寻找代理人的这种努力其实就带有试探的色彩他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包括他派来的一些人就相对而言没有那么强的专业性比如说跟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有直接关系的这维京斯基维
维京斯基在 1920 年第一次来华的时候其实是从事的一个搜集情报和社会调查的工作就是维京斯基实际上在他这一趟 1920 年的长达九个月的中国之行期间除了见了李大钊陈独秀这些社会主义者之外其实他跟中国的所有的这些主要政治势力都有接触
比如说他还会见了当时在中国流亡的朝鲜的一些社会主义活动家他也见了孙中山陈炯明包括还见了当时是直系军阀吴佩孚重要幕僚的白坚武因为白坚武是李大钊早年的好朋友所以
所以就说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确定说能不能在中国立即组建一个新的社会主义政党他是什么势力都打交道都接触他们观察他们的政治倾向看看大家有没有可能合作
1921 年的时候第二个共产国际的代表马林就到中国来了后来马林当时是以就类似钦差大臣的身份主导者的身份就参与了中共一大马林和那个维京斯基相比马林其实对中国更不了解因为马林之前主要是在河蜀东印度群岛活动就他也不会中文而且马林甚至于俄文都说了不好
马林在中国期间主要是以英语作为工作语言的然后马林是一手推动了中共的建立但是马林对中共的看法非常悲观他觉得陈独秀李大钊这些人是一些书斋知识分子
他们跟中国社会没有连接所以就是而且他认为中共在 1921 年建立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的这就导致说马林在推动中共建立的同时
他也在整个中国的范围内寻找一些新的潜在的合作者这又牵扯到了另一个人也是跟中共早期党史和后来的国共合作有些关系的就做过苏俄派赴中国的外交代表
对吴佩孚的印象还不错
马林在 1922 年来华之后就认为说苏俄可以考虑跟吴佩孚在政治上达成合作而且吴佩孚在 1922 年就是第一次直奉战争胜利之后马上就提出说我要恢复旧约法恢复旧国会然后苏俄就觉得说如果吴佩孚能够达成这样的目标那可以撮合他跟孙中山合作所以就导致说在 1922 年的吴
无论是马林也好岳飞也好都是想办法在撮合吴佩孚和孙中山合作但是因为这个吴佩孚的恢复旧约法重开旧国会的这个倡议在南方没有获得孙中山的响应只有陈炯明在暗中响应
所以苏俄也考虑过说如果孙无配不行是不是可以考虑陈无配就是把陈炯明扶植为南方政权的一个领导人让他去跟无配辅佐代表的北方政权合作这整个 1922 年苏俄所设想的南北在苏俄的斡旋和帮助之下实现政治统一
但问题就是岳飞和吴佩孚的这个接触实际上到了 1922 年的下半年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变化首先就是直系控制的这个北方政府在外蒙古问题上拒绝让步一度准备说
重新出兵外蒙古收回外蒙古的主权这就跟苏联的地缘政治利益发生了冲突这是不是也是同一年蒙古人民共和国算是正式建立了应该同一年那个伯克多汗去世嘛对对对其实就是在 1922 年的上半年岳飞马林维金斯基这批人其实都是在围绕着怎么实现苏联
双方在意识形态上也谈不拢
就还想抄我的后路
所以就到了 1922 年的冬天苏俄试图扶持吴佩孚以及撮合孙吴佩的这个努力就基本上就失败了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孙中山开始对苏俄提出了双方全面合作的意向因为说到底 1922 年夏天陈炯明兵变之后就孙中山可以说是处于一个绝境
他手里什么资本也没有他是中国这些政治势力当中唯一一个还算是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有一些军队和基本盘而且是没有资格跟苏俄讨价还价的这么一个人我觉得这也就是为什么就是
刚到 1923 年的年初就通过了孙文岳飞宣言那在这样的一个双向奔赴的合作当中啊就是因为我们今天说的一个主题它可能是从这个黄埔百年来的嘛建军校这个事情在当时孙中山和苏联的这个合作当中它是占有一个什么样的一个位置
以及我之前跟季鹏聊的时候当时看到一种说法就是你的外公在那个广州的大本营这边也是当过陆军讲武学校的校长这个当时是在筹备的时候的一个计划还是就建军校这个事情是不是本身在孙中山那里也是有很长时间的一个思考
孙中山在没有跟苏俄正式谈拢之前他自己肯定也是要建军校的就是委托了我外公成浅来做大本营的陆军讲武学堂当时其实是有一个招生的计划当时并没有向全国招生主要是利用我外公在湖南的影响力在湖南和广东招生第一波的这些进入讲武学堂的这些学生大概有一百多人
那么这些人都已经开学开始上课了然后同时那边黄埔军校才谈拢的谈拢了之后孙舅曾经找我外公谈过这个事情就是说要不然你把黄埔军校的校长也兼了吧这个你可以考虑一下然后因为我外公当时还是第六军军长所以他就对这件事情不是特别感兴趣他觉得还是军长的职务可能更重要一些
并且呢当时他和孙之间还有一些不能叫矛盾吧就是说一些嫌隙因为他是湖南人嘛是黄兴那一支的人孙对他的那种信念不是无条件的就是没有到百分百
所以就是孙也是在犹豫他也会感受到所以当时他的考虑就是说他还是做军长的这样的选择会更好一些等黄埔军校建立起来之后实际上黄埔和江武学校同时并行了一段时间然后最终陈爱乐定的时候才把这个江武学校的这一百多学生并入到这个黄埔
黄埔军校的第一期那么这一期的这些学生的应该是第六班全都是这一波的学生二期也有一批就我觉得黄埔军校呢是一个相对比较幸运的一个建校的时间节点到 24 年很重要的就是北方的那个保定军校那他自己官章了 23 年应该是就在年底的时候官章的 24 年这边就开始启动我觉得这是一个明明中的事情
那个刘仪在就是我们第一段说就是南方的孙政府包括国民党这样的弱势是在越来越丧失了合法性和他的这个势能的但我觉得当时真的可能是个比烂的时代就是我的一个感受就是可能北方更糟糕在当时的这个北方军事强人你会感受到就是他的那种
空洞无力还不如孙中山就是无论是曹坤吴佩孚就这些他也没有基层
然后他也没有这个有效的一个非常运转 OK 的一个班底北洋这些人呢就是既失去了这个大清的这种思想的这种底子然后呢他又没有建立起一个新的说你要效忠谁或者是你为谁服务的这样的一个新的思想意识形态北洋这拨人基本来说还是靠同乡关系啊对个人的效忠忠诚啊这种方式
所以一旦这个出现闪失的话基本来说这个人就基本就 over 了比如说孙传芳孙传芳在之前就是名不见经转然后你突然就发现他成了五省连帅然后他说失败也是哗啦就失败了然后投奔到这个张作霖麾下不能说是这个像小丑吧但是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所以你会觉得就是这些军事强人这个是能消失之快啊还是就是孙中山这一拨人更胜一筹
孙呢起码他有个三民主义起码他有一个基础的一个基本盘还有一些人在信他能够拯救中国也罢或者是信他能做成点事情也罢
李宗仁就说他最早在见孙中山的时候才感受到就是说主义的力量就是这些很多的武人是在和孙中山打过交道之后还是会觉得这个人要比其他人还要强一些李宗仁要发表那个统一广西宣言也是 24 年呀然后新贵系就开始大夸沈红英吗是的是的
所以我是说这个就 24 年的这种变化让你眼花缭乱为什么那天我们在聊的时候你说这个蒋黄浦说 24 年真的是发生了太多事情
所以我觉得我们今天的话题可以往这个黄埔军校的建立来讲一讲其实很多人可能会觉得黄埔军校是很容易就建立起来的然后并且好像一开始就是蒋介石怎么怎么样但实际上如果大家去黄埔的旧址的话到了这个广东这个地方的话你会发现其实孙中山是在那有一间办公室的并且他在那还有一个客房就是
孙先生在创立黄埔军校的这个过程中其实他才是真正的第一负责人然后黄埔军校的建立最需要的是经费这块呢其实真正起最大作用的是这个廖仲凯廖仲凯是黄埔军校的真正的第二号人物然后呢这个负责执行干这些活的人执行层面的叫执行校长其实是蒋介石
那么黄埔军校在这个国民党体系之中一开始也不是一个多么多么好像这是太子的位子一样那都是后来蒋介石为自己合法性来贴金来做的当时这个军校他的在整个政府的这个排位肯定不会太靠前就一开始那个黄埔军校和我们后来觉得金光闪闪的那个黄埔军校其实还是差距挺大的就一开始也就第一期就六百来个人嘛就大家真的
真的是一帮只是 18 岁到 20 岁之间的年轻人甚至还有更小的然后来参加黄埔军校当然我们说黄埔是一个革命的黄埔但是在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它并没有那么显眼那么耀眼嗯
所以黄埔军校的建立这块我不知道刘毅老师有没有一些补充啊我说两块吧第一块其实孙中山自己一开始就说虽然有建立军队的意图一个就是在广东地方上想建立军校
另一块其实孙中山一开始流露出跟苏俄合作的意向的时候最初的计划并不是从南往北打就 1922 年 9 月份的时候孙中山最早对苏俄提出说如果苏俄给他提供军火在新疆或者外蒙古建立一支军队往北京打他觉得这个方案就是比较直接比较有效
包括他跟马林 1922 年 10 月份见面的时候直接跟马林说苏俄能不能派一个师的兵力去占领新疆我在新疆建立一个新的政权跟北京的北洋政权分庭抗礼然后马林就没啥反应马林没啥反应之后
就孙中山又给岳飞写信说我现在可以从四川搜罗大概一万多人的客军让他们从四川经过甘肃往北打打到内蒙古然后你们苏俄能不能通过外蒙古给我输送武器和军火弹药然后苏俄内部对于孙中山的这些要求也有讨论
结论就是这孙中山的这个计划没啥的可行性因为苏俄内战刚刚结束尤其是苏俄也刚刚控制外蒙古第一在短期之内他不打算在东方对外用兵
第二他就觉得说如果孙中山想在北方建立根据地甚至利用苏俄不管是利用苏俄提供的军队还是说他自己搞一支客军在北方建立一个割据政权都会把中国的内政问题跟苏俄刚刚获得影响力和控制力的这个外蒙古给纠缠起来对苏俄的这种外交状况不利我觉得本质上就是苏俄
孙中山提出了一个苏联方面很有兴趣但是觉得对他们的短期影响太大的计划因为实际上苏联后来在抗日战争时期和抗战结束之后对中国输出影响力的这个途径的的确确就是通过新疆通过西北
所以 1923 年就孙文岳飞宣言发布之后其实是苏联方面先提出说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以校建军就先建立一所新式军校培养核心人才再以这些人为基杆来建立一支新军会更加稳妥
包括就是苏联在 1923 年的夏天就提出说让孙中山派一个代表团去考察苏联的军事政务和军校体制就是所谓的孙义先博士考察团孙中山就派了蒋介石而且派蒋介石这件事情也是很有意思的我个人有这么一个看法如果蒋介石是一个广东人他后来就不会受到这么多重用了因为前面说了孙中山
孙中山在 1923 年 1924 年的时候是非常困扰于他的政治和军事势力没有全国代表性第二就是自己在越军内部的派系斗争当中有点束手无措而蒋介石恰好是一个在越军当中任职的浙江人而且他因为籍贯问题是在越军里面相对受到排挤的
孙中山就正好是看中他不是广东人被广东人排挤这一点因为如果他任用蒋介石来帮他建立新军校再以军校为基础来建军的话这支军队是一定不会落入广东人的手里的所以就派蒋介石到苏联去考察
他在苏联逛了这三个半月回来之后他就变成了孙中山的军事幕僚班底当中就唯一一个懂得苏联模式到底是怎么建军的这么一个人这才是蒋介石受命筹办黄埔军校的我觉得最重要的原因
而蒋介石对于办黄埔这件事情的真正的意义和重要性在他被内定为第一任校长的时候他还没领会到所以就 1924 年 2 月份的时候蒋介石就私自离开广州还写信给孙中山说广东政府现在内部太乱了要先建学校后建军就周期太长了他不想等嘛他要带兵打仗不想当校长然后后来是在孙中山的苦劝之下才回来
另外事实上苏联在 1923 年蒋介石出发去苏联考察的时候是给孙中山有承诺的为了给他办军校会给他提供 200 万金卢布的办学经费和 8000 支步枪但是实际上就说这批钱和枪都是分批给的动作特别慢
说是二三年承诺说给你钱但第一批钱实际上是 1924 年的冬天才开始到位的但是孙中山自己已经决定说黄埔一期六月份就要开学要招生要盖宿舍要做制服
等于说第一年的这个办学经费一个就是孙中山让廖仲凯去拜访广州的这些客军的军头几千块几千块的把钱磨出来另外就是廖仲凯自己想办法包括廖夫人何湘宁是卖掉了自己的陪嫁首饰嘛然后去筹伙食费从这个角度来看蒋介石认为这个校长不好当确实也比较正常
至少在军校开办的第一年是完全看不出它后来会有多大的作用的另一个很重要的跟黄埔有关的背景就是 1924 年 1 月国民党一大之前确立的这个国共合作的方针而且这国共合作的方针这个方针的确立也是有偶然性的就共产国际内部对于到底怎样在中国寻找合作伙伴包括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展开合作其实是有
内部分起的就有三派人左派是维京斯基和拉迪克他觉得中国共产党建立之后就应该搞公运中间派是布哈林可以归为右派的就是岳飞和马林就马林是最早认为说中国共产党的势力太弱了而且是一个知识分子党
这个党自己行动是没有前途的必须和在全国具有更大的影响而且军事根据地有一些军队的这国民党合作但是最初的时候中共方面陈独秀他们是不太赞成马林的这个主张的
但是后来陈独秀跟做过他秘书的郑超龄说就有一个偶然事件是改变了他的看法就 1922 年夏天中共二大之后陈独秀被逮捕了原因就是他家里藏了社会主义主题的违禁书籍嘛结果就是抓起来了以后要他交 400 块罚金但中共当时是自己没有任何经费
后来是马林用共产国际的经费把陈独秀的罚金给交了把陈独秀给揪出来了然后陈独秀就觉得说他欠了马林一个人情
而且他又觉得说当时中共作为一个组织基础很弱的政党他的所有经费主要靠共产国际在支援就要继续拿共产国际的经费就必须服从共产国际的主张到了 23 年夏天陈独秀秀遵照共产国际的指示
把中共中央的驻地从上海转移到了许崇智他们的军队重新收复的广州并且中共在广州召开了三大确认要搞国共合作要建立革命统一战线而且就是中国共产党员是可以以个人身份来加入国民党很有意思的就是这个时间点还特别巧
因为到了 1924 年马林和岳飞这一派实际上在共产国际的内部斗争当中失势了马林就被召回莫斯科了但是由马林所推动的国共两党的合作在 1923 年基本上已经谈拢了国共合作的一个基本的态势在 1923 年的时候已经形成了
然后鲍罗廷在 1923 年的下半年也已经到了广州他有三重身份既是共产国际的执委又是苏联驻广州的外交代表还是孙中山这个广州国民政府的政治顾问因为他相对而言比马林岳飞这些人地位更加重要所以
所以就在他的参与之下无论是国民党的内部改组啊还是中国共产党员参与黄埔军校的开办啊包括在南方各地发动农民运动啊这些事情就开始全面展开了
但是从这里面你也可以看出就说也有很多的偶然性就假如共产国际内部的路线斗争在 1923 年的春天就决出了结果并且马林那一派败了也许国共合作的方式和密切程度又会发生很重大的变化嗯
那说到黄埔本身的一个建校的过程现在也有一种说法最早我记得可能是当年唐德纲对他写书的时候就调侃了一下说这个黄埔的军校今天说起来迷信很大当年办学的时候只是一个军人速成办可能培养大头兵为主
包括最近这些年人们会讨论那黄埔那么短的时间内建立了一个军校然后匆匆的建了一个学生军就开始先是镇压那个广州商团后来就开始去东征然后就北伐了包括也有人提到北伐当中出力最多的到底是黄埔的军队还是那些比如粤语军呀贵军呀这些地方军阀的军队涉及到一个问题啊就黄埔军校到底是不是草台班子
我觉得黄埔的尤其是黄埔前三期的招生上有个特点第一就是我前面说了孙中山希望搞一个广东色彩不那么强的军校所以他找了参加国民党一大的这些外省代表让他们在返回原籍之后就是在各地秘密招生毛泽东李大钊这些人其实在中国的中部和北部都去帮
黄埔招生黄埔一期一开始只打算招 470 个人实际上是来了 1200 多个人到广州去参加赴市这 1200 多个人来自十几个省最终录取的学生里面我印象里就是湖南人是最多的反而是到黄埔四期之后广东人的数量才多起来这个其实就符合孙中山的初衷
还有一个问题是 1924 年上半年黄埔一夕开始招生我觉得就是 1924 年这个时间点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点他距离中国废除科举制也过了差不多 20 年
在中国的这种大中城市里面就是整整一代人从他们生下来开始接受的就是新型中小学教育当时这个北方常年处于战乱状态所以就导致很多中学毕业生找不到出路或者没有好的出路又听说南方建立了一所新型军校正在招生
我觉得就是很多是失业的或者工作前途不好的大中学毕业生纷纷到黄埔去参加复试其实是有一个给自己找新的出路的这么一个念头我看过一个数据嘛就黄埔一期生里面就受过高中以上教育的
68%然后甚至于黄埔一期招的这群人里有 200 多个人已经读过一年以上的大学或者大专了包括一期生里年纪最大的范汉杰当时都是越军的少将了就入学的时候快 30 岁了就黄埔前三期里面的他们的平均文化程度比较高
就是导致他们在入学之后其实对于最基础的那些文理科知识就不用再学了就省去了很多前期培训和扫盲的工作
然后又因为前面鸡棚也说了 1923 年保定军校停办了很多保定军校出身的年轻教官和年轻军人也是抱着找工作这么一个意图是跑到了黄埔黄埔的早期教官里面大概有六成是保定系的军人而且从北方跑来的这些人里边广东人的比例也很低这又符合孙中山的思路另外
另外除了保定系出身的教官之外教官里面还有云南讲武堂和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比较讲求纪律比较讲求策略后来又来了苏联教官大多数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内战对一些这种专业技术兵种有经验政治教育主要就交给中国共产党的这些国共合作之后加入国民党的党员来负责
然后说到黄埔的军事教育本身因为从清末以来的经验都是合格的基层军官至少要接受两到三年的正规军事教育但是因为孙中山一开始想的成立这个军校是要建立一支独立于广东地方武装的军队他等不起这个时间包括蒋介石一开始要辞职的时候也是觉得办军校速度太慢了
所以就是为了缩短这个时间在苏联顾问的协助之下把所有的课程是压缩到了六个月又因为学生的平均文化水平比较高所以就是在六个月之内是减少了大量的理论教学
主要是做实操练习就尤其是这个步兵武器和步兵战术的实操练习另外呢 1924 年 10 月黄埔还组建了只属于军校的教导团嘛就教导团主要也是招外地士兵等到黄埔一期生 1924 年年底毕业之后就到教导团里去当连排级指挥官营级以上的军官则由军校的教官来担任
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孝君一体以君强孝的这么一个新的体制就是 1927 年北伐开始之前就 25 年 26 年这两年黄埔教导团包括教导团里的黄埔师生的这个参战过程
实际上也经历了一个由易到难的过程嘛黄埔军校生第一次参与实际的军事行动是广州商团事件然后那个其实就是都不能称之为正规作战嘛
到了 25 年就开始第一次东征教导团的表现有几仗打得不那么好比如第一次东征打淡水城的时候就是不会搭云梯甚至于就是突击队员看到旁边的这些战友受伤了就马上先去救人不进攻了在这个过程当中是跟队的苏联顾问就
冲上火线去稳住了局面第一次东征才能以胜利告终但实际上伤亡率也很高嘛不过就是因为经历了一个游弋道难的过程第一次东征就是只用负责一条战线然后到了 1925 年 10 月第二次东征的时候已经积累了上半年的作战经验就是懂得在进攻对方有坚固防守的城池的时候要多用火炮
要侧翼穿插慢慢的积累了难度越来越大规模越来越大的这种作战所以就是我记得就民国时期是有一个说法嘛保定的课堂云南的操场黄埔的战场嘛这个保定军校的理论水平高云南讲武堂注重操练
黄埔是很早大家就有实战经验而反过来讲就是保定系和云南系的教官恰恰又是黄埔前几期这些学生的老师是可以说是把当时中国已有的现代军事教育体系的这些东西都灌注到了黄埔这儿而且是通过战场上的这种实战去积累经验
这个我想补充一下其实黄埔的课程啊教科书上就是这么讲的就是说军事和政治并重其实保定军校也好或者其他地方讲武堂也好大家都会觉得他没有政治教育或者说是没有这种意识形态方面的灌输但是呢凡是这些受过基本军事训练的人然后必然会去接触各种各样的思想和思潮
我们看一下这个黄埔的这个课程啊军事学其实除了战术学军制学兵器学还有驻城交通学然后地形学马术然后卫生学然后经理学就是算这个军中的账目啊
从军事训练的角度来说呢包括制式的教练阵中勤务军法以及这个基本的技术还有野外演习战术实践还有野营训练这样的这些课程这些课程其实都是基本的军事上的教程
那党务课程其实是非常多的党务课程至少要占到大概一半左右的这样的一个比例像这个必然要学的三民主义中国国民党党史帝国主义侵略史世界革命形式包括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然后社会问题社会主义等等等等这些学问所以我觉得这两个不同其实是黄埔军校
为什么后来你说他六个月也好还是这个在边学边打的过程之中成长也好他能够成为一个后来战斗力至少在北伐战争中的时候是远远高于北方军阀的战斗能力的这样的一个体现就一开始可能你在技术上不行
但是呢你通过这个从低烈度到中烈度到高烈度的这个作战慢慢锻炼这个东西是可以学的但是你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对于这个你是在做些什么事情在为谁打仗这些事情上我觉得黄埔做到的还是非常重要的
刚刚我觉得两位说到的这种其实黄埔的这样的一些军校的毕业生是从实战中历练出来的这点还挺重要的就是他在教学过程当中可能相比北方的哪怕跟云南江武堂相比的话都有一些劣势但是他很早的就介入了实战我以前看像史迪威那回忆录他去在长江以北观察那些军队其实给出的评价都非常低但是后来我们去看黄埔这些军队从东征也好
一直到北伐过程当中当然我们在中国内地的话因为 412 反革命政变的有一个原因只讲北伐前段尤其湖广这块的战役后来像 27 年 8 月份至北伐战争当中最重要的一场龙潭血战这里面是黄埔军队和贵军联手最终打垮孙传芳的战役
我看教科书里面都不怎么提导致大家其实有一些人会认为在北伐战争当中是不是黄埔军队其实只挂个名好像没有出太多例其实我觉得这跟真实的历史当中的那种实际情况其实非常不一样有机会的话这块我们还可以讲更多的一些内容
最后我们来聊一聊这个黄埔对于国共分别的一个影响吧尤其是他对于蒋介石对吧从一个朝鲜边缘的这样的一个军事人物如何最终成为政界的 number one 的这样一个序列的大佬的过程中发挥的影响我是觉得 24 年的最后一天啊马上就到了 24 年的最后一天
但是 1924 年的最后一天是 12 月 31 号孙中山是从天津到了北京然后还发表了一个叫入京宣言他还表达了就是到北京愿意和北方政府去做协调这样的一个态度但是后来因为段祺瑞什么之类的跟他始终没有谈拢所以他在北京病重了
后来是查出来是肝癌嘛就是孙中山就在二五年的三月十一日就去世了孙中山在去世之前呢就是因为他是肝病嘛所以他脑子是非常清醒的他知道可能自己就快不行了所以呢在那个二五年的二月二十四号
当时呢这个有一个叫政治委员会从广州派过来派了四个人过来就是孔祥熙宋子文孙科汪精卫然后呢前三个人都跟孙中山是这个亲戚你看一个是这个宋庆龄姐姐的老公嘛对吧然后另外一个是宋庆龄的弟弟嘛孙科是他儿子嘛这三个人就是算是家人嘛
然后唯一一个就跟他没有家人关系的这样的一个人那就是汪精卫去探视他最终是应该是他口授的是让汪精卫来落实的这个遗嘱然后并且孙中山是当着汪精卫的面来签这个字的
所以我们刚才讲到就是蒋介石的地位的问题所以汪一直对于蒋是不服的那么在蒋之前就当时孙中山死的时候至少有三个人就是胡汉民汪精卫还有谭延凯
胡汉民呢就是当时是叫代理大元帅然后呢同时他还兼着外交部的部长从晚清开始呢这个外务部外交部就是部长这个序列里的这个排第一嘛另外一个呢就是谭延凯谭延凯呢是孙中山北上的时候他是在大本营的代理这个事务有点太子监国的那个味道所以
所以他的位置也是比较重要的然后呢就是王经纬王经纬是等于是这个遗嘱的见证人然后又陪在这个病床前送走了总理那他的位置肯定也是非常重要的然后另外有两个人就是当时主管军事的许崇智还有主管这个财务的然后包括这个也算是黄埔军校当时比蒋介石地位还要高的廖中凯
那么这五个人至少所谓的这个实权和政治的这个排位都肯定排在蒋介石的前面然后另外还有一个人呢就是在孙旭之后对于这个谁能掌握更多权力有比较大的作用的呢就是那个鲍德廷就是他当时是政治顾问嘛然后孙中山对他也非常信任
那么苏点的事一会儿可以让那个刘一帮我们补充一下就是但是蒋介石最终是怎么能够上位呢那肯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和一个另外的故事
但是作为黄埔军校校长和当时蒋的那么一个地位来说其实他离问鼎还是相当遥远的就 1925 年在 3 月到 8 月之间有一件事对蒋介石的话语权加成非常大就是第一次东征不光是因为这是黄埔学生军第一次参战而且是因为这是只属于军校的教导团第一次正式上战场
两个教导团在第一次东征结束之后就合编为党军第一旅由蒋介石直接指挥后来又扩编为第一师党军在那个时候这个概念其实在中国历史上是第一次出现
党军的这个名义就意味着这支军队不是哪一个人的私兵他要接受政党和政府的直接监督和指挥而且党军的第一师要到 25 年的 8 月也就是廖仲凯遇刺的那个月才脱离黄埔军校的建制化归军事委员会统领
也就是说在 1925 年的前八个月蒋介石不仅是黄埔的校长而且是党军第一团乃至后来的第一师的直接指挥官而党军是当时的国民党的这个新的中央政权唯一能够直接指挥的动的部队这让他处于一个地位非常特殊的位置虽然他自己还不是国民党的中常会成员但因为他掌握着党军
所以就是廖仲凱遇死之後廖仲凱是被跟朱铢文有關的這個廣東的地方勢力刺殺的嘛其實跟胡漢明沒關係但是蔣介石就察覺到汪精衛和胡漢明不和而且汪精衛想把胡漢明趕走所以他就利用這個時機跟汪精衛聯手趕走了胡漢明接著又因為蔣介石控制的黨軍他可以以黨軍為依託
把越军的领袖许崇智也给驱逐就到了 1926 年的年初蒋介石就进入了只有九个人的国民党中常会他的影响力是从军界到贯进政界的
等到他进了只有九个人的中常会蒋介石又开始想办法利用中山剑事件把汪精卫排挤出局就成为广东革命政权的实际领袖随后他也意识到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无论是在意识形态上组织上从长期来看是难以相容的所以就又开始搞整理党务案逼迫共产党从国民党的高层退出来
而反过来在这个过程当中鲍罗廷面对蒋介石从军界进入政界又开始向中共进逼的这么一个态势他的应对方针是比较滞后和比较软弱的他只能说想办法说就 1927 年北伐开始之后国民党的临时中央党政联席会议就到了武汉嘛他只能想办法说把汪精卫弄回来让汪精卫去领导武汉政权来跟
蒋介石在南昌的那个司令部分庭抗礼对冲蒋介石的影响包括指望说中共领导下的工农运动随着北伐军的进一步进军可以发展壮大但是实际上这些措施后来被证明都没啥用这个在这个过程当中因为中共在整个组织方针合作
和实际行动当中还是受到共产国际和苏联的牵制所以陈独秀虽然认为说应该提前做准备要跟国民党决裂但是资源都是鲍罗廷给的鲍罗廷不同意这个就没有办法付诸实施导致说蒋介石最终决定亲共分共的时候中共是没有办法及时做出应对
国共两党最后走向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也在这个过程当中决定了好那今天非常感谢刘一和季鹏在这样的一个黄埔建校百年的过程当中和我们一起来回溯了这段历史其实围绕这段历史还有非常多话题值得我们继续去聊我觉得未必要在这样一期节目当中把它聊完接下来也许不排除我们在二五年会做更多的单集来回应这些话题
包括斯大林那句经典的就是把蒋介石当成一个柠檬对吧把它榨干但实际上我们后来看到历史当中其实到底谁是柠檬谁被榨干了其实跟当初这些人设想的很不一样好呀那我们就聊到这儿然后感谢各位的收听下期再见拜拜拜拜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