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wnotes Transcript
大家好，我是知了，今天继续《阿尔法转化》。 我们还是以母婴关系为例子，再来进一步看看阿尔法功能是怎样运作的。假如有一个情境是，有一个小孩在玩拼图，他没有办法为一片拼图找到适当的位置，而变得越来越焦虑烦躁，他开始烦躁地抱怨，而且感觉抱怨的情绪越来越强烈。这个时候不同的母亲可能会有不同的反应，甚至同一位母亲在不同的时间也会有不同的反应。孩子无法完成母亲觉得简单的拼图游戏，可能会引发某个母亲的焦虑，因为妈妈可能觉得孩子很无能，妈妈变得烦躁易怒，那么孩子感受到母亲的态度也变得更焦虑，更加没有能力去完成，最后就生气地哭出声来。孩子从这个经验中不仅一无所获，也因为丧失完成拼图的乐趣而不愿意再度去尝试，因为他觉得拼图很无聊。或者他可能开始觉得自己很糟糕，很差劲，他开始和内在不好的自我对抗。那么母亲在这个时刻是不具备阿尔法功能的。 另一个母亲的反应可能是直接将这个拼图放进正确的位置，认为这样问题就已经解决了，或者母亲更可能是根本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想把桌面清理干净好喝茶。这个时候一个还没有放弃用自己的方法，去获得成功的孩子，只能被动去接受这个结果，这个时候可能会气得大哭，或是闷闷不乐地接受这个结果。这个母亲为什么要直接去代替孩子完成，可能是母亲涵容不了孩子的焦虑情绪，因为孩子的焦虑可能会激起妈妈自己的焦虑，所以妈妈企图快点把孩子的焦虑赶走，让孩子快点好起来。这个母亲在这个时刻也不具备阿尔法功能。 母亲可能有的第三种反应是先专注地去观察一段时间，然后建议孩子再试试看，她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衡量孩子面临的问题有多大，这个过程中母亲要涵容孩子的焦虑情绪，还会安慰一下孩子，母亲可能会对孩子说：你好着急对不对？当母亲能够对孩子痛苦表示关心与接受的时候，问题或许就能在某种程度上获得解决，孩子可能因此就能自己将拼图拼好。如果结果不是这样，孩子还是不会，母亲发现孩子仍然无法自己思考，她于是转变拼图的方向然后让拼图的形状更容易与相对应的缺口连接在一起，孩子找了找，终于发现了这个缺口，于是高兴得大叫，把拼图放进去。这会让孩子觉得是自己通过努力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而倍加有成就感。 我们可以看到，这位母亲能够涵容自己想要帮助孩子尽快解决的焦虑，也能够涵容孩子感到非常挫折和烦躁的焦虑，不太早进入，也不过度地延迟挫折，母亲帮助孩子看见几分钟前还不可能发生的事。 在第三种反应中，我们看到母亲的涵容能力，假如一个焦虑的孩子就像是那个散乱的拼图，母亲将孩子烦乱而且散乱的碎片收拢起来，在情绪上给予安置，让孩子觉得自己受到了了解，孩子获得了成就感以及自尊心，毫无疑问他同时也会经验到爱与被爱，会深刻地期待与他人的关系具有类似的情感。这样的母亲有能力稳住孩子和自己的焦虑，在面对混乱而逐渐增强的挫折时仍能够持续地去思考，并且能够提供内在的资源。 经常获得这种经验的孩子，能够吸收、纳入这些心智功能，他逐渐学会这些功能，这些将成为他人格中的一部分，最后，他会有一种感觉，即他拥有自己的内在资源，而无需全然地依赖外在客体帮助他整合。 **贝塔元素处于一种没有被思考的状态，它不能被语言来表达。**因为他没有被命名，因此不能产生意义，它只能被排除或排泄出去，但是可以在阿尔法功能的作用下被转化，转化为可以被头脑接受和理解的东西。 在心理咨询中，治疗师帮助来访者把贝塔元素转换成阿尔法元素，也就是把那些不能被理解的，没有被意义化的材料变成可以被理解的，可以被思考的过程。 我们用慢镜头的方式来展开看一幕咨询室里阿尔法功能是怎样运作的：一个来访者在咨询的过程中，第一次体验到了自己对咨询师的依恋和需要，她感到欣喜，但这只是短暂的一瞬，随即就被依恋带来的巨大羞耻感所吞噬掉了，这种羞耻的感觉令她痛苦，那么，她当然想猛烈地把这种痛苦排除出去，把它排到哪里去呢，排到咨询师那里吧，当然，我们知道，这种要排除出去的冲动发生在来访者的潜意识里，来访者的意识层面并不知道自己在做这个举动。她抱怨说：心理咨询没有什么好处，什么用也没有，对我一点都没有帮助。来访者这样说的时候，咨询师对此感到很羞耻，这勾起了咨询师想要抛弃来访者的冲动，想要抛弃来访者的冲动是被来访者无法忍受的原始感觉激发出来的，这个来访者的情感已经投射给了咨询师，这个情感就是贝塔元素，这些贝塔元素会引发咨询师的情感卷入，会干扰咨询师的思考和观察能力。当然刚刚这一幕发生得非常快，电石火花间就已经发生了。 来访者把自己无法消化的情绪排除到咨询师那里，是渴望得到一个容器，可以装下这些莫名的情绪，并且这个容器可以帮他处理这些情绪，再将处理过的情绪返还给他。如果咨询师不去思考自己的感受，而是被羞耻感吞没了，直接行动化，认为既然对你没有帮助，那就结束吧。那么在这里咨询师就失去了阿尔法功能，是把来访者的羞耻和焦虑直接还给了来访者。来访者把那些原始的感觉投射给咨询师，他需要咨询师为他加工或处理那些无法忍受的原始感觉。咨询师将来访者无法忍受的情感体验摄入自己的内心，并对它们容纳加工，最终以一种来访者可以忍受的、发生了变化的方式返回给来访者。咨询师要打开自己的感觉通道，让自己能够接收到来访者的投射，让这些感受进来，然后对这些感受进行思考，再把自己的思考变成语言还给来访者，就好像妈妈接收了婴儿投射出来的一团没有被思考和消化的东西，经过自己的思考和消化以后再返还给婴儿。咨询师接收到了羞耻感，通过对自己的感受再思考，得出一个理解，再把自己的理解告诉来访者。 比如，咨询师可能会说：当你感觉到自己需要依赖别人的时候，会让你非常害怕和羞耻。这就是咨询师帮助来访者把没有经过思考的感觉再思考，把没有经过消化的感觉，通过自己的思考消化之后再返还给来访者。 **一个比较好的妈妈经常要做的事情就是给孩子的情绪体验命名，当一种情绪被命名之后，他就从不可承受变得可以承受。**比如：在咨询当中，有的来访者正在经验着某种强烈的情绪，但是他不能直接告诉我自己的情绪感受，尽管这种情感状态是让他不舒服的，但他无法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也没有办法讲出更多，他只能告诉咨询师自己就是不舒服。还有的来访者没有办法直接用语言去描述自己的情绪，只能告诉咨询师自己的身体感受，比如感觉胸口闷，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期望，就是期望咨询师能够帮助自己处理这些困扰他们的情绪感受。这些就是需要被阿尔法功能加工的例子。这时候，咨询师要涵容自己不知道到底来访者怎么了的焦虑，要把来访者呈现出来的碎片收拢来，放到自己的心智当中去思考，比如：咨询师观察到来访者在说这些的时候，身子蜷缩到一起，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咨询师会说：当你被一个人丢下的时候，你很恐惧，这让你不得不决定自己靠自己。 一旦这些没有被命名的情绪和经验被理解了，就有机会以象征的方式表达出来，比如用语言表达出来。所谓无名的恐惧描述的是这样的经验：这种经验是一种没有任何可以命名的形式或形态，能使它具有意义甚至是负面的意义，没有任何一种想法或感觉能够与这种经验相对应，甚至是可怕的感觉，比如说一个人觉得很恐惧，如果恐惧被命名了，他就可以被其他人共鸣或理解，也可以被解除，最后变得可以被忍受。对于陷入焦虑或崩溃状态中的来访者，情绪命名尤其的重要。 好了谢谢收听，下一讲是《分离—个体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