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均田制是如何在北魏时期实施的？
均田制是北魏将鲜卑部族体制下的村落制度实施到华北农村的一种制度。土地是公有的，每个单位根据劳动力的额度占有定额的土地，预设每个人的劳动力相同，差别仅在于性别、年龄和是否有奴隶。农村公社是基层社会的自治单位，但由北魏国家的地方政府控制。
北齐政权如何依赖山东豪族的支持？
北齐政权依赖华北豪族的支持，特别是山东士族。这些士族是地域社会的领袖，经历了第五世纪后期的大开发。东魏北齐政权通过聘任这些华人领袖作为郡县系统的官员，称为州官或乡官，从而控制大规模的均田制下的田地。
《关东风俗传》如何批评均田制？
《关东风俗传》批评了均田制的各种现象，包括官府利用职权将好田占为公田，以及官员纵容土地买卖。这些现象导致有钱人（通常是豪族）购买土地，而一般农民只能分配到较差的田地。
自营农民在第七世纪后如何兴起？
自营农民在第七世纪后兴起，主要由于农业技术的提升和城市市场的出现。农民希望拥有一块自己的田地，不受公社制度的授田还田限制，并希望通过扩大再生产来增加收入。这种变化促使农民脱离古代的公社制度，寻求融资和扩大生产。
唐代地方政府如何通过公廨本钱支持农民？
唐代地方政府设有公廨本钱，用于借给人民以纾困或融资。负责操作的人称为捉钱人。虽然制度的本意是帮助农民解决困难，但大多数情况下是融资。能够借到钱的人通常是有关系的人，他们通过建立人脉与官府连接，从而取得货币支持。
逃户现象在第七世纪后期如何出现？
逃户现象在第七世纪后期出现，主要是由于豪族庄园中的农民（客或奴辈）希望通过移民成为自营农民。这些农民选择移民到新的土地进行开垦，从而摆脱豪族的控制。官方文书称这类人为逃户，这是中国历史上基层人民的一次解放运动。
- 均田制起源于鲜卑部族体制
- 官僚资本介入导致均田制无法有效实施
- 逃户现象的出现
- 军田制的官办民营性质
- 宋孝王《关东风俗传》对军田制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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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听在世界中的中国我是台大历史系教授甘怀真这一集我继续谈从君田制到两税法重点在讨论第五世纪后到第八世纪的基层社会的变化我再回顾一次君田制的起源我说它是鲜卑部族体制下的村落制度是北魏要将它的北亚的部族制实施到华北的农村
这个时期是另一波的大开发大生产的时期人群再度的集结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呢我想很大一部分是从那些原来住在丛林山上河边的部落民他们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这一直是我在思考的问题那关键点在于商品经济系统的扩张那更多的人民被卷入了
北魏官府就利用这个时机进行他的农村建设与田地开发若要说这是一种囤田也没错却不是战国国家体制中的那种组织方式他的方法是一种鲜卑部组织那部组织的特色在于他的公有制土地是公有的每个单位要依照他的劳动力的额度而可以占有一个定额的土地
他又预设了每个人的劳动力是一样的差别只在于性别年龄以及有没有奴隶农村公社是基层社会的一种自治的单位我说农村公社但农村公社不是自立的而是由北魏国家所设置的地方政府加以控制什么是地方政府呢一般的形式其实就是州 郡 县
但也不是北魏全境都是这种均田制的农村北魏还有官员的公田制像是次使可以有十五请田太守可以有十请田这算是他们薪水的一部分就任的时候就会分配到这些田地去职离职的时候就要还给政府所以说唐代把它称之为职份田这
这食物请田食请田肯定平时就有人耕作嘛那他们还是军田农民啊那这些军田农民呢在依规定啊像分配到这些田地的这些官员呢缴纳田租
北魏的君田制后来被西魏北周东魏北齐所继承北齐政权在中国北方的东部它更依赖华北豪族的支持包括我们称的山东氏族
而为政权啊就开始巴结这些山东豪族了或者你说山东士族理由无他因为山东士族呢是地域社会的领袖经历了第五世纪后期的大开发那这些汉人豪族啊或者你说他是士族了当时称为华人啊
他们是城外世界的领导层东魏北齐政权就更激起的要将这些华人领袖聘任到城内作为郡县系统的官员他们被称为州官相对的是军府的官员被称之为府官
州官又被称为乡官因为他们也是乡村的行政官员我们很容易推论出来就是北齐时代的华北东部的汉人豪族他也借由控制巨县而控制了大规模的这一类的所谓的军田治下的田地
我们要记得这个政权它有它的两面性它的一面是要照顾到大多数人一面是要照顾自己你要听清楚我说的是自己不是自己人有人说我出生劳工所以我当选就会照顾劳工因为劳工是我的自己人我想才怪呢他会照顾他的自己自己的亲戚了
他不会照顾自己人的劳工了有人说啊过去的国民党啊这个统治者是外省人啊所以他就特别照顾外省人啊这也才怪啊同样的这个呃
这个有些统治者啊像今天的我们的执政党的统治者几乎都是所谓的本省人如果你是本省人你也不要天真的以为啊执政党就会照顾你他会照顾自己了所以也会照顾那些给他钱的人包括各种人外省人也包括吧
也可以可想而知那军宪政府在处分田地的时候呢一定是图利自己嘛不然咧而且呢军田制呢就是让政府可以上下其手那政府宣告好的田是供田分配给官员那这些官员当中呢有很大比例是豪族出身的人不好的田呢就分配给一般的农民嘛
这就是北齐时有一位官员叫做宋孝王他写了一本书叫做《关东风俗传》它的主要的内容这本书批评了军田制的各种现象像是官府会利用职权将好的田占为公田还有军田制的原理明明写着就说它不可以买卖
但实际上啊这个官员呢是纵容土地买卖的那你可想而知吧买的人一定是有钱人嘛就是你也可以说他们就是豪族出身的人嘛因此啊其实你去看这一本《关东风俗传》你可以说他在跟你讲一件事情其实关键在于官僚制跟官僚资本的使用
我说这种农村式公社它却是由官僚机构所建立经营跟管理的可以说是官办民营军田制的特色其实是官办民营即使农村内部是自立的自治的去受到它的外部的官僚制的介入
关东风俗传说了许多军田制的怪现象像是我前面说了那些之外的还有更怪的就像说军田制规定农民的田地如果你超出了这个定额你可以卖了那不够的你可以买
于是就有农家宣称自己的田地已经超额了然后把自己的田地给卖光人跑了其实关东风俗传所讲的是军田制运作肯定会发生的事也不算什么怪现象难道你会认为每个人都会按制度循规蹈矩吗如果你真的是这样认为我想你对人性跟事实的理解也太浅了
我们也不要因此判定均田制是一个坏的或因此你看了这个关东风俗传就说他失败了也没有了我们可以想象华北大地上因为均田制而兴起了无数的农村也养活了许多的农民
但是官僚资本的介入农村仍然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也是其后一千多年中国农村的问题的总根源你以后会不断的听到我提起这件事我这里只专注的谈一下军田制军田制是由地方政府出面以公社的形式集结人民创造乡村
汉代是以军屯的方式就是军方出资那么军田制是由谁来出资呢从军田制的法规也看不出来照理说是御社公社本来就有它的资本嘛但应该有不少其实是郡县政府出资嘛以债的形式各位要记得国家它是一部机器了我们说国家机器但是呢它是由人所组成的嘛
这个时候的俊献是豪卒所组成的可以说俊献是一个豪卒股份有限公司我们可以说是豪卒借由俊献去经营了一些工商业再将赚来的钱也去经营均田制
我们也不要这个静想什么啊剥削啊侵占啊一般的情况下呢还是正常在运作这个体制了只不过呢利益啊是归郡县政府最后呢就归给这些大豪族所以说军田制啊是跟第五世纪后期兴起的士族制度呢同时发生的
那这个时代的北方有两种田制一种是国家所经营的军田制一种是豪族的大土地所有制而豪族的大土地所有制的合法性又来自于军田制好比啊
这个北齐规定啊奴婢或者说奴婢啦那我都习惯这样念了你就容我念奴婢这些奴奴奴婢啦好了念奴婢好了奴婢可以授田那亲王呢可以到三百人八品官可以到六十人可见的官员都拥有大量的奴婢嘛那这个时期的奴婢呢是一种
特定身份的人不要看到奴辈就想到那种做家事的奴隶他们可不可怜也是另外一回事了那这个时期的奴辈到底怎么看到他的全貌目前的史学界其实是搞不清楚的了
但我想这种奴辈应该是北魏部族治下的一种人民他的地位较低在第五世纪后期的大开发的时代可能这些部落民自愿的或者被迫的加入了郡县的组织然后他们就被认为是奴辈而成为豪族的隶属民
我们可以说这是一种人口掠夺那些原来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这些部落民被收编到豪族庄园当中我想这种我们讲的军田农民军田制的农民的来源当中这一类部落民的比例其实应该是很高的而另外一方面我们看到另外一种军田农民他们是良民
那这种被收编的这个部落民呢却被当成是某种贱民而在豪族的庄园当中那豪族的庄园当中呢也可能在制度上呢就会被分配到这些官员啊依照官品的所分配的土地下的这些奴辈
而在当时的均田制这些奴卑他们也是授田的对象也会被分到田地而且他的标准是跟一般人就是所谓的良民唐朝被叫做良人是一样的所以奴卑也是某种的均田农民只是他们跟着田地的所有权贵主人主人会帮他们缴富裔主人则向奴卑收田租
主人一定赚到了虽然说我们细节其实我们不太有什么细节来讨论这些食料的一些细节可以来做分析那我们想想啊这个主人要帮他们缴富裕但是如果主人是官员根本享有免税的待遇嘛
关于西魏北州的军田制的记录则比较少为什么呢因为军田制本来就是用来大开发的所以说实际上更发生在华北的东部相较之下华北西部没有这么多的新开发的土地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大豪族占田而且西魏从宇文泰主政实施改革实施所谓的周氏关以所以名目上是没有军田法的
但另一方面反过来看其实西魏北州的军田制的实施应该是更合乎军田制的制度是更成功的因为军田制的原理是公社制而这种公社制又出自先卑部组织那华北西部的这一类的这种基层组织基层社会的组织具有公社性质的可能是更普遍的还有很多
这个研究来证明了所以说军田在这里的史实或许是更好的这要更多的史实来证明那还有一点就是宇文泰啊
跟他的后代的继承他的这些统治者主持了西魏到北周的很多行政改革所以说西魏北周有更好的地方行政他的官员也应该是更尽职的来执行军田制登陆户籍田地跟收税但是律师从来没有禁止从来都是往前推进
军田制想要塑造农村公社有成功有失败了隋唐建立以后相较于北齐隋与唐的政权的公权力都更强大我前几期讨论了隋唐的乡里与户籍制度唐的郡县政府更有能力借由乡里的官员控制基层社会你也回想我提过的隋文帝朝廷的废相关
北汽来郡县政府或者你说州郡县州县政府它有两个体系一个是前面提到的州官一个是府官那府官是军府的官员州次使依照惯例都同时是都督所以说也会开都督府是个军府那都督府的次级的长官被叫做司马参军士等等
孙文帝朝廷废掉了其中的这个州官的体系留下了府官那自此下面这个原本有两套的官员的体系现在只剩下府官了
这也就阻绝了豪族成为当地的州郡政府的次级官员的一些管道那费相关的另外一面也就是禁止了豪族去担任乡村的行政长官那这些措施的结果应该会使吧这个地方豪族失去了对于乡村跟军田农民的控制第七世纪以后另一股历史大势呢正在进行中我说是自营农民运动
那自营农民是什么必须要清楚去定义它历史上啊这个其实是没有完全的你可以说真正的自己经营的农民因为农业生产一定要跟其他人合作就是必须在组织当中包括生产啊行销啊甚至你要去消费嘛买一些农具等等那过去啊
我们喜欢用自耕农这个说法但实在没有完全自立的农民跟农家
但第七世纪以后我们看到一户农民可以独立经营一块农田虽然一些生产必要上的一些公共的设施像是灌溉必须跟你的乡村当中的其他人一起合作不管怎样你可以说独立经营一块农民的这种农田的这种现象其实是普遍起来了那原因是什么
关键在于啊农业技术的提升啊以及呢作为这个市场市场出现了这些市场是在郡县城市当中啊这种市场现象呢再度普遍起来 16 世纪以后啊农业生产技术的大幅提升呢我曾经跟大家提到齐民要素这本书那
在这个时代啊扩大再生产是可能的那如何扩大再生产呢第一个你就要增加劳动力嘛就是你努力去生小孩嘛那第二个是提高生产技术那么你就必须要有新的工具啊像你必须要有好的梨啊你要去买头牛啊就必须要投入资本嘛那就是要有钱嘛
当然你也可以增加耕地嘛但是增加耕地最好的方法还是用钱去买嘛这个变化这些变化呢
是我说的这个自营农民的成立那农民希望有一块自己的田地不用再受公社的制度的这个授田还田的限制所以说呢脱离古代的公社是普遍的想法而且希望能够扩大再生产要扩大再生产的方法就是要有钱那用现在的话来说呢你就是去融资嘛跟谁融资呢城里头的人嘛就是
官府过去一些史家呢看到郡县制啊就想到行政的军事的其实啊郡县城市呢更是经济的嘛
郡县的官员郡县里头的官府根本是一个公司或者是银行他们是在做生意的那唐代的地方政府设有公卸本钱这个本钱是政府用来借给人民的那负责的操作的人叫做捉钱人
那其实制度的本意啊是要纾困农民遇到困难你可以跟政府借钱政府帮你暂时解决一点困难但大多数其实是融资嘛那谁能跟
政府借到钱呢而且政府也相信他可以还钱那是有关系的人嘛就是借钱的人呢要有人脉那如何建立人脉呢就是你要到城市里头生活嘛当府兵是一种方法府兵的兵员是村民这是随以后的特色而且是地位高的村民
因为当兵是一种特权那府兵的身份当时叫做卫士这个卫士啊一年当中呢有很长的时间呢是住在城市里头可以跟官府建立起社会关系所谓建立人脉于是啊村民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官人或者说官员一类是非官人或者说非官员
那官人是有像府兵的这种卫士一类的那其后呢还有这个樊政或者团练的军官我也曾经讨论过那这种君子使他们具有官人的身份可以连接到城内的官府那再连接到资本市场来取得货币
我们也不要将唐代的军府想象成是一个军事基地他们更是商业城市当时的这种军府的城被通称为镇
今天我们还在使用镇这个名称镇在宋以后的一般的理解当中已经是一种商业的都市镇的起源是军事的聚落所谓的军政第六世纪以后这样的军政越来越是这种商业的聚落成为所谓的市镇
那这都在交通的要道上里面的军人的日常生活不只在军事训练其实是在里面做生意嘛那唐的地方政府也经营贷款就是刚才说的这个贡献本钱嘛让人民只要付点钱付点利息了就可以去借嘛
但肯定你是有关系的人才会借到嘛而且借钱的目的其实是用来投资生产嘛才能够还得起利息嘛村民啊可以通过还可以通过另外一个就是寺院的关系取得贷款了那关于这一点呢我谈的比较少
那同样的啊看到寺院也不要认为他们只是一个宗教的嘛其实寺院是经济的商业的里面都在放利息啊做生意嘛经商总之啊这个
官僚资本啊借着各种官的关系呢进入了乡村那它促成了乡村中的阶级分化各位想想啊这个拿到资本的人可以通过资本去扩大生产而且新的生产技术啊使扩大生产的也成为可能然后呢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本再扩大生产于是呢农村呢就出现了地主富农到贫农啊等各种阶级
也可想而知一旦村民的阶级分化那租庸调的税制就不是一个好的税制了没有理由要资产不一样的农家缴一样的税唐前期的这种我们讲租庸调我们说它是个税制基本上它是基于村共同体的原理那
因为他预设了每个人每个人都因为他的劳动力是一样的所以说有生产跟所得也是一样的因此呢就预设他们要缴一样的税那但是这个原理其实他的
这个所建立起来的村共同体的原理其实在崩溃当中嘛那唐朝还根据这个村共同体的原理在法律上还规定啊就说如果村内啊有人欠税了则由其他的村民代缴你可以想想嘛一旦村共同体的性能根本失去了这种贪税的道理就不通了嘛还有一旦这种自营农民出现了
那农家可以选择移民到新的土地去进行开垦那这样的农民当然也包含在豪族庄园当中的农民
各位不要忘了从第四世纪以来还有大量的农民其实是在豪族庄园当中的他们以客客人主客的客客的身份呢为庄园主人生产那过去啊国家即使登陆了这些人的户籍这些客的户籍也不会向他们收税第七世纪后期开始啊
大量的这些豪族庄园的客或者说是奴辈想借由移民而成为自营农民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的基层人民的另外一次解放运动官方文书称这类人为逃户我这一集就停在这里我下一集就从逃户运动开始谈起讨论两税法的成立以及两税法的时代的意义
历史学的知识是从人事实地物所建构起来的很多人说历史学不应该是背多分背了分数就很多当然嘛没有一个学问要靠背的但是我们一定要先搞清楚这些人事实地物你要把它记下来记下来以后历史学不是就结束了吗我们要通过这些人事实地物去建构一个历史像嘛
能够知道人民的日常生活当中的一个动态的那只不过我们对这个动态的掌握其实是很不足的当然也是因为史料的不足所以很多地方我们就根据史料来发挥我们的想象力只要我们是从史料推论出去的这就是历史学嘛好我是甘怀真我们下一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