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台诗案 王安石变法失败后,他离开了京城。但神宗仍旧没有放弃改革,他决定用强硬的手段来推行新法,严惩反对变法的官员,致使一些官员,不幸成为这次变法斗争的牺牲品,苏轼就是其中一个。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是北宋著名文学家、书画家和诗人。公元1059年,苏轼举家前往京都。在全国选拔进士的会考中,苏轼以《刑赏忠厚之至》的论文,获得了欧阳修等主考官的高度赏识。苏轼的这篇文章,言辞铿锵,不拘古法,活用典故,使审卷官们惊喜不已。欧阳修见卷独占鳌头,便想评为第一,但又怕这卷子是自己的学生曾巩所为,评为第一会难免被人猜说,于是就判为第二,等开了封,才知是苏轼的试卷。在礼部进行的口试复试中,苏轼以《春秋对义》获得了第一名。 后来,欧阳修在评价苏轼时说,此人乃是当世奇才,我应当回避,放他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这个成语的出处,就是出自这里。 当时的欧阳修,可谓名满天下,手握天下士子的进退,他此番一说,苏轼的名声就此传遍全国,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大V给做了推荐。 出人头地的苏轼,在任凤翔签判三年以后,于公元1065年正月回到了京城开封,随即被招入翰林院,任皇帝的机要秘书。但是,当朝的宰相们普遍认为他资历不够,就让他改任直史馆,负责编修国史。这时候的朝廷,已形成新党和旧党两个派别。新党的首领是宰相王安石。 对于新党和旧党,苏轼在个人感情上并无偏好,但在他看来,王安石的变法改革,在具体的改革措施、举荐人才方面,如废科举、兴学校等,都有许多不妥之处,不利于社会安定和经济发展,也不利于朝廷的团结。 王安石本人是个君子,但他手下的党徒们,却要整治苏轼。不久之后,王安石新党中的重要成员谢景温,上书诬告苏轼,说他扶丧返川时,利用官船贩运私盐。虽后来查无此事,但苏轼早已厌恶了朝廷的党争,便想到外地去任地方官。这时,新党也正想排除异己,就把他贬到了杭州,任杭州通判。 苏轼在杭州任通判数年间,兴水利,救水灾,为民做了许多好事。后来,又几经辗转,在宋神宗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苏轼又从徐州迁至湖州。 苏轼到达了湖州,按照惯例,给皇帝写了一封表示感谢的奏章,即《湖州谢上表》。御史李定等人从苏轼的《湖州谢上表》中找出“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的句子,认定苏轼是发泄自己对职位的不满情绪,是未将皇上放在眼里。 实际上,苏轼的诗并无攻击新法的意思,只是描述了行新法后的一些现象。但在李定等人手里一演绎,就成了恶毒的攻击。神宗果然下达圣旨,将苏轼的案子交付御史台调查处理。 李定立即布置派遣太常博士皇甫僎zhuàn前去缉捕苏轼。皇甫僎带着儿子与两名军士,一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湖州。情况万分危急,而苏轼却不知道大祸早已经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七月二十八日,苏轼在湖州任上被捕,押出湖州时,百姓夹道相送,失声痛哭,足见苏轼是多么的深得民心。押到开封以后,御史台就派人去搜查苏轼的诗文,而苏轼的家人正乘船奔赴到南都投奔苏辙,船在途中被拦截,来人上船进行了一番搜查。苏轼的夫人一怒之下,将手中残存的苏轼手稿烧了个干净。而苏轼则被投于乌台狱,“乌台”即御史台。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文字狱之——“乌台诗案”。 这起皇帝钦定的“乌台诗案”,半个月后,在御史台开始正式审理。御史们把苏轼诗文收集起来,从中找出他们认为有问题的,然后上交给御史台。在审讯中,苏轼只承认个别诗作有讥讽朝政乃至新法的意思。御史们没有获得更好的证据,就对苏轼进行刑讯逼供,苏轼的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摧残,在被押解回京城的途中,差点投江自尽。再次进入狱中,他又准备了一些丹药,想着一旦被判死罪就先行自我了断。 这个时候,大宋朝廷内部又有了变化,曹太后在弥留之际,跟神宗谈过一次话,指出苏轼是个忠臣、才子、廉吏、好人,要神宗千万别冤屈了苏轼;神宗虽然年轻气盛,但也并未想杀苏轼,只是李定一伙人极力陷害,妄图置之于死地。 李定上朝时,把苏轼的诗交给神宗,并说苏轼又在狱中大发怨怒。神宗看完诗,觉得莫名其妙,就问李定诗上写的什么。李定一惊,才想起自己害人心切,竟未看诗稿。这么一来,形势急转直下,以前帮助李定的人见神宗态度已变,都见风使舵,替苏轼说情。事实上,苏轼也并没有因为几首诗,就犯了要被杀头的大罪。他只是一个做过几任地方官的诗人,也可以说是一个不通权术的文人,这就免不了有些文人习气,喜欢写诗发牢骚,诗里有一些尖酸刻薄的话,造成一些不利于变法的舆论,仅此而已。就这样,苏轼得到从轻发落,贬为黄州(今湖北黄冈)团练副使,本州安置,受当地官员监视。 乌台诗案的发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北宋王朝内部的党争和变法的艰难。到了公元1082年,北宋和西夏进行了永乐城之战。这一战宋朝失败后,神宗患病,直到他病故,变法也没有成功。神宗死后,耗尽他一生心血的新法就被母亲高太后废除了。他的儿子宋哲宗也没能推行成功。 北宋王朝到了宋哲宗时期,已走过了它辉煌灿烂的巅峰,国势一天比一天衰落。到了宋朝第八位皇帝,神宗的第十一子宋徽宗赵佶继位,仍然还在调和变法派和守旧派之间的矛盾,足见其影响之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