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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列传第十》六

2024/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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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既出,未去,闻苏秦死,乃说楚王日: “秦地半天下,兵敌四国,被险带河,四塞以为固。虎贲(勇出) 之士百馀万,车千乘,骑万匹,积粟如丘山。法令既明,士卒安难乐死,主明以严,将智以武,虽无出甲,席卷常山之险,必折天下之脊,天下有后服者先亡。且夫为从者,无以异于驱群羊而攻猛虎, 虎之与羊不格(阻碍码)明矣。今王不与猛虎而与群羊,臣窃以为大王珑之计过也。 张仪获释后,还没有离开楚国,就听说苏泰死了,于是游说楚怀王说: “秦国的土地占了天下的一半,兵力可以抵挡四方的国家,四边险要,有黄河围绕,四周都有要塞作为坚固的边防。勇武的战士一百多万,战车千辆,战马万匹,贮存的粮食堆积如山。法令严明,士兵乐于临难赴死,国君贤明而威严,将帅有谋有勇,虽然没有出兵,但它的声威就能够席卷险要的常山,折断天下的脊骨,天下晚点臣服的就要先灭亡。而且,那些合纵的国家要与秦国相较,无异于驱赶着羊群进攻凶猛的老虎,虎与羊力量悬殊是非常明显的。如今,大王不亲附老虎而去亲附绵羊,我私下认为大王的计划错了。 “凡天下强国,非秦而楚,非楚而秦,两国交争,其势不两立。大王不与秦,秦下甲据宜阳,韩之上地不通。下河东,取成皋,韩必入臣,梁则从风而动。秦攻楚之西,韩、梁攻其北,社稷安得毋危? “且夫从者聚群弱而攻至强,不料敌而轻战,国贫而数举兵,危亡之术也。臣闻之,兵不如者勿与挑战,粟不如者勿与持久。夫从人饰辩虚辞,高主之节,言其利不言其害,卒有秦祸,无及为已。是故愿大王之孰计之。 “当今,天下强大的国家,不是秦就是楚,不是楚就是秦,两国相互征战,从它的形势看,不可能两国并存。如果大王不去亲附秦国,秦国就会出动军队先占据宜阳,韩国上党的土地也就被切断不通。秦攻下河东,夺取成皋,韩国一定投降称臣,魏国就会随之而降。秦国进攻楚国的西边,韩国、魏国进攻楚国的北边,国家怎么会不危险呢? “而且,合纵是聚集一批弱国攻打最强的国家,不权衡敌对国的力量而轻易地发动战争,国家贫穷却频频挑起战争,这就是导致危亡的策略。我听说,您的军事力量不如别国强大,就不要挑起战争;您的粮食不如人家多,就不要持久作战。那些谈合纵的人话说得好听, 不切实际,极力抬高他们国君的节行,只说对国君的好处,不说对国君的危害,突然招致奏国的祸患,挽救就来不及了。所以请大王仔细地考虑。“秦西有巴蜀,大船积粟,起于汶山,浮江已(通“以”)下,至楚三千馀里。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与三月之食,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馀里,里数虽多,然而不费牛马之力,不至十日而距扞关。扞关惊,则从境以东尽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秦举甲出武关,南面而伐,则北地绝。秦兵之攻楚也,危难在三月之内,而楚待诸侯之救,在半岁之外,此其势不相及也。夫(待)恃]弱国之救,忘强秦之祸,此臣所以为大王患也。 “大王尝与吴人战,五战而三胜,阵卒尽矣;偏守新城,存民苦矣。臣闻功大者易危,而民敝者怨上。夫守易危之功而逆强秦之心, 臣窃为大王危之。 “秦国拥有西方的巴郡、蜀郡,用大船装满粮食,从汶山出发,顺江而下,到楚国三千余里。两船相并运送士兵,一条船可以载五十人和三个月的粮食,顺江而下,一天可行三百余里,即使路程较长,但并不费牛马的力气,不到十天就可以到达扞关。扞关形势一紧张,那么边境以东城邑都要上城守备。黔中、巫郡将不再属于大王所有了。秦国发动军队出武关,向南边进攻,楚国的北境就被切断。秦军攻打楚国,三个月内可以造成楚国的危难,而楚国等待其他诸侯的救援,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从这形势看来,根本来不及。依靠弱国的救援, 忘却强秦的祸患,这是我替大王担忧的原因啊。 “大王曾经和吴国人作战,打了五次胜了三次,能上阵的士兵都全部征调了,楚军在偏远之地守卫着新攻占的城池,可活着的百姓却太辛苦了。我听说功业过大的国君,容易招致危险,而百姓穷困就会怨恨国君。守候着容易遭到危险的功业而违背强秦的意愿,我私下为大王感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