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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子甘茂列传》四

202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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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茂竟言秦昭王,以武遂复归之韩。向寿、公孙奭争之,不能得。向寿、公孙奭由此怨,谗甘茂。茂惧,辍伐魏蒲阪,亡去。樗里子与魏讲,罢兵。 甘茂终于说服了秦昭王,把武遂又还给韩国。向寿和公孙奭竭力反对这么做,但没有成功。向寿和公孙奭因此怀恨甘茂,常在昭王面前说他坏话。甘茂恐惧,放弃了进攻魏国的蒲阪,逃跑了。樗里子与魏国和解,罢兵撤离。 甘茂之亡秦,奔齐,逢苏代。代为齐使于秦。甘茂日:“臣得罪于秦,惧而遁逃,无所容迹。臣闯贫人女与富人女会绩,贫人女日: ‘我无以买烛,而子之烛光幸有馀,子可分我馀光,无损子明而得一斯便焉。'今臣困而君方使秦而当路矣。茂之妻子在焉,愿君以馀光振之。”苏代许诺。遂致使于秦。已,因说秦王日:“甘茂,非常士也。 其居于秦,累世重矣。自殽塞及至鬼谷,其地形险易皆明知之。彼以齐约韩、魏反以图秦,非秦之利也。”秦王日:“然则奈何?”苏代: “王不若重其贽(初次拜见尊长所送的礼物),厚其禄以迎之,使彼来则置之鬼谷,终身勿出。”秦王日:“善。”即赐之上卿,以相印迎之于齐。 甘茂不往。苏代谓齐湣王日:“夫甘茂,贤人也。今秦赐之上卿,以相印迎之。甘茂德王之赐,好为王臣,故辞而不往。今王何以礼之?” 齐王日:“善。”即位之上卿而处之。秦因复甘茂之家以市于齐。 甘茂逃离秦国投奔齐国,恰巧碰上苏代。当时,苏代正替齐业国。业茂说:"我在秦国获罪,怕遭殃祸便逃了出来,没有地方息.具听说有一个穷人的女儿和富人的女儿-起纺织,贫家女说:'表设有我买效,而您的烛光还有剩余,请您分给我一点余光,这无报于总的照明、却能使我也得到一点便利。'现在我处于困窘境地,而你却正出便泰国并且当权了。我的妻子儿女还在秦国,希望您能用余光来县救他们。”苏代答应了,于是出使到达秦国。完成任务后,苏代借机动说泰王道:“甘茂是个不平常的士人。他在秦国居住多年,连续几世受到重用、从崤塞至鬼谷,地形的险恶和平坦他都了解得很清楚。 如果他用齐国的名义约定韩国和魏国反过来算计秦国,对秦国可不是好事受。”秦王说:“既然这样,那么该怎么办呢?”苏代说:“大王不如送化更加贵重的礼物,提高他的俸禄来迎接他,假如他回来,就把他安置在鬼谷,终身不准出来。”秦王说:“好。”就赐给甘茂上卿的官职, 并派人带着相印到齐国迎接他。甘茂执意不回秦国。苏代对齐湣王说:“甘茂是个贤人。现在秦国赐给他上卿,带着相印来迎接他了。甘茂由于感激大王的恩赐,喜欢做大王的臣下,所以推辞没去。现在大王用什么礼遇来对待他呢?”齐王说:“好。”立即安排他上卿官位,把他留在了齐国。秦国也赶快免除了甘茂全家的赋税徭役,同齐国争着收买甘茂。 齐使甘茂于楚,楚怀王新与秦合婚而欢。而秦闻甘茂在楚,使人谓楚王日:“愿送甘茂于秦。”楚王问于范蜎日:“寡人欲置相于秦,孰可?”对日:“臣不足以识之。”楚王日:“寡人欲相甘茂,可乎?”对日:“不可。夫史举,下蔡之监门也,大不为事君,小不为家室,以苟贱不廉闻于世,甘茂事之顺焉。故惠王之明,武王之察,张仪之辩,而甘茂事之,取十官而无罪。茂诚贤者也,然不可相于秦。 夫泰之有贤相,非楚国之利也。且王前尝用召滑于越,而内行章义之难,越国乱,故楚南塞厉门而郡江东。计王之功所以能如此者, 越国乱而楚治也。今王知用诸越而忘用诸秦,臣以王为巨过的过错)矣。然则王若欲置相于秦,则莫若向寿者可。夫向寿之于秦王,亲也,少与之同衣,长与之同车,以听事。王必相向寿于秦, 则楚国之利也。”于是使使请秦相向寿于秦。秦卒相向寿。而甘茂竞不得复入秦,卒于魏。 齐国派甘茂出使楚国,楚怀王刚刚与秦国通婚结了亲,很高兴。 泰王听说甘茂正在楚国,就派人对楚王说:“希望把甘茂送到秦国来。”楚王问范蜎说:“我想在秦国安排个丞相,谁合适呢?”范蜎回答说:“我的能力不够,看不出谁合适。”楚王说:“我打算让甘茂去任丞相,可以吗?”范蜎回答道:“不可以。那个史举,是下蔡的看门人,大的方面他不能侍奉国君,小的方面他不能治好家庭,他因苟且、卑贱和不廉洁闻名于世,可是甘茂侍奉他却很恭顺。因此凭秦惠王的贤明、武王的敏锐、张仪的善辩,甘茂侍奉他们,取得十个官位而没有罪过,这是一般士人难以做到的。甘茂确实是个贤才,但不能到秦国任丞相。秦国有贤能的丞相,不是楚国的好事。况大王以前曾把召滑推荐到越国任职,他暗地里鼓动章义发难,搞得越国大乱,所以楚国才能在南边以厉门为边塞,把江东做郡县。算起来大王的功绩达到这种地步的原因,是越国动乱而楚国太平。现在大王只知道把这种谋略用于越国而忘了用于秦国,我认为您派甘茂到秦国任相是个重大的过失。那么大王要想在秦国安置一个丞相,没有比向寿更合适的了。向寿对于秦王来说,是亲戚关系,少年时与秦王同穿一件衣服,长大后同乘一辆车子,因此在国事上言听计从。大王一定要安置向寿到秦国做丞相,那对楚国是好事啊。”于是楚王派使臣去请求秦王让向寿在秦国任相。秦王终于让向寿做了丞相。甘茂最终也没能够再回到秦国,最后死在了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