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高监禁率始于20世纪70年代,持续上升至2008年金融危机后才开始缓慢下降,但疫情后又有所回升。美国人口占全球5%,但监禁人口占全球四分之一。主要原因包括60年代犯罪率上升、80年代毒品战争、严刑峻法政策以及公众对犯罪的恐惧。
加州虽然是深蓝州,但监禁率却很高,部分原因是其通过了一系列严刑峻法的法案,如三振出局法案。这些法案的通过与极端案件(如12岁女孩被有前科的暴力犯罪者绑架并杀害)有关,公众对犯罪的恐惧推动了这些严厉政策的实施。
哈里斯作为检察官出身,曾在加州推行宽松的刑事政策,如支持47号提案,导致财产犯罪(如零元购)激增,民众对此感到不满。此外,她在黑人社区的支持率也较低,部分黑人认为她未能保护他们的利益,反而支持对犯罪分子宽容的政策。
47号提案于2014年通过,将盗窃750美元以下财物、少量持有毒品等非暴力犯罪从重罪(felony)降级为轻罪(misdemeanor),减少了监禁人数。这一政策旨在节省监狱开支,并将资金用于犯罪预防项目,但导致了零元购等现象的增加。
黑人社区中,尤其是中产和精英阶层,支持严刑峻法是因为他们认为犯罪分子(尤其是黑人犯罪者)不应得到同情,反而应受到严厉惩罚。此外,黑人社区中的一些犯罪(如黑人侵害黑人)往往被忽视,导致他们对刑事司法系统的不满。
犯罪率下降的原因尚无定论,但有多种解释,包括严刑峻法政策、堕胎合法化(减少不良成长环境的孩子)、汽油铅含量减少等。尽管美国采取了严刑峻法,但其他国家在未采取类似政策的情况下,犯罪率也下降了,表明犯罪率下降可能有其内在规律。
检察官在美国刑事司法体系中至关重要,因为95%的案件通过辩诉交易解决,检察官有权决定是否起诉、如何起诉以及量刑的轻重。法官的权力受到量刑指南的限制,检察官因此成为实质上的决定者。
旧金山的治安恶化与47号提案的实施有关,该提案将部分犯罪降级为轻罪,导致零元购等现象增加。此外,旧金山作为庇护城市,吸引了大量流浪汉和吸毒者,进一步加剧了治安问题。
哈里斯在黑人社区的支持率低,部分原因是她作为检察官时推行的政策被认为对犯罪分子过于宽容,未能保护黑人社区的利益。此外,黑人社区内部存在阶层分化,部分黑人精英和中产认为她未能维护他们的安全。
刑事司法改革难以取得成效,因为犯罪问题本质上是社会问题的积累,如经济不平等、教育缺失、家庭破碎等。仅通过刑事司法改革(如减少监禁)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反而可能导致犯罪率上升,民众对政策的不满增加。
美国为什么是世界上监禁率最高的国家?这一「高监禁率问题」为何又和哈里斯的落选原因纠缠在了一起?
2024 的美国大选已经落下帷幕,关于哈里斯为何失败当然有诸多讨论,但是作为一位从加州走出来的检察官,不仅民主党这次在加州的支持率不升反降,甚至在宣传打击犯罪上,风头更盛的似乎都是特朗普。
这又引出来一系列有趣的问题:民主党在加州支持率的下降和他们所实行的刑事政策有什么关系?加州的监狱如何成为美国最拥挤的监狱?让人匪夷所思的「零元购」法案是在怎样的背景下出台的?以及,特朗普的上台会是历史的又一次镜像轮回吗,美国未来的刑事政策会走向何方?
希望本期节目的讨论,能为你对上述问题的思考提供一些启发。
本期人物 徐涛,声动活泼联合创始人 劳佳琦,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主要话题 [01:43] 占世界监禁总人口的 1/4,美国的监禁率为何如此之高 [07:39] 特产连环杀人犯?深蓝的加州如何成为美国监禁率最高的州之一 [14:56] 昨日重现:六十年前的共和党和今天的特朗普有哪些一致之处 [23:24] 为什么说检察官是美国刑事司法体系中的「决定性人物」 [30:28] 「零元购」之都,流浪汉之家?旧金山如何走向没落 [42:38] 作为总检察长的哈里斯为什么不受欢迎 [54:19] 黑人社区为什么支持严刑峻法的政策 [01:08:07] 政治场上理想与现实的碰撞如何落在每一个普通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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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讲座 我们与他们:关于犯罪人的刻板印象如何影响刑事政策) 《钢的城》) 伟大社会计划) 辩诉交易) 加州 47 号提案) Corrections Corporation of America (CCA)) 黑人运动的历史发展轨迹) 「三振出局」法案的介绍) 美国司法部官网介绍监狱改革) 从 Goldwater 到 Trump,「Law and Order」口号是如何参与竞选的) 哈里斯传记) 赢得 2024 普利策奖的报道,关于黑人女性在芝加哥失踪) 节目中提到的书目「The New Jim crow」的官网) 《故土的陌生人》) 美国法律体系中三种不同程度的犯罪:
Infraction
Misdemeanor
Felony
加利福尼亚州的监禁率变化 加利福尼亚州不同种族的监禁人口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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