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为什么马可波罗的故事在历史上一直备受争议？
马可波罗的故事因缺乏直接的中文文献证据，且书中遗漏了长城、茶叶、汉字等中国标志性事物，导致学者们对其真实性产生质疑。此外，他在中国史籍中没有明确记载，进一步加剧了争议。
马可波罗在中国的身份是什么？
马可波罗在中国的官职并不高贵，可能不为当时的人所重视。他自称在扬州做过官，但缺乏史料佐证，且他提供的投石机技术协助蒙古大军攻陷襄阳的说法已被证实不实。
马可波罗行迹中的哪些细节引发了质疑？
马可波罗行迹中遗漏了长城、茶叶、汉字等中国标志性事物，且他自称在扬州做官和提供投石机技术的细节缺乏史料支持，这些都引发了学者们的质疑。
杨志久是如何为马可波罗的来华提供证据的？
杨志久在1941年从《永乐大典》的残片中找到了一份元朝驿站的公文，记载了护送阔阔真公主远嫁伊利汗国的三位波斯使者的名字，这与马可波罗行迹中的记载相符，提供了独一份的典籍证据。
马可波罗行迹的成书过程是怎样的？
马可波罗在1296年热那亚监狱中与文学作家鲁斯蒂切洛合作，由马可波罗口述，鲁斯蒂切洛记录成书。书稿完成后，马可波罗获释回家，书名为《环语记》，后被改名为《马可波罗行记》。
为什么马可波罗行迹中没有提到长城？
马可波罗来中国时，长城的绝大部分已成为荒芜的遗迹，且长城作为中国的象征是明长城修筑以后的事，因此他在行迹中没有提到长城。
马可波罗行迹中的经济数据为何被认为是可靠的？
德国汉学家傅汉斯通过研究元、波斯、威尼斯的货币度量衡换算关系，并将不同手稿和版本中的数据与中方史料对照，认定马可波罗记载的经济数据不仅可靠，而且能精确到具体年份。
马可波罗行迹的版本为何如此多样？
马可波罗行迹成书于印刷术发明之前，原始版本早已失传，流传中产生了近150个抄本、翻译本和印刷本，内容不完全一致，导致版本多样。
马可波罗行迹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马可波罗行迹主要描述了他与父亲、叔叔从威尼斯到元大都的沿途见闻，记载了忽必烈的相貌、家庭、都城、宫殿、节庆、战争等，以及元朝的政府部门、驿站交通、经济商贸和社会事务。
马可波罗行迹为何被称为《百万》？
马可波罗行迹被称为《百万》是因为马可波罗的绰号“百万”，他喜欢吹嘘元朝的人口、物产和税收都是百万级，且波罗家是威尼斯的百万富翁，这个名字有助于吸引读者。
- 马可·波罗游记的真实性一直备受争议
- 一份元朝驿站公文记载了波罗一家搭乘的船只信息，为马可·波罗来华提供了证据
- 杨志久的研究以及薄熙和的印证支持了马可·波罗来华的结论
Shownotes Transcript
在意大利威尼斯大运河的东头是望不到边的亚德里亚海
1271 年,馬可波羅從這裡出發,穿過陸上絲綢之路來到中國,24 年後才從海上回到家鄉。在熱那亞監獄,由他口述,欲有記錄成書的便是《馬可波羅行跡》。
如果把他讲述的地名串起来,就会发现两条重要的路线,和今天倡导的一带一路几乎一模一样。马可波罗真的来过中国吗?这个问题争论了七个世纪,就连他的绰号马可百万也一度成了骗子、小丑的代名词。
马可百万真的是吹牛大王吗他在中国究竟是什么身份行迹中的细节真是可信吗他口中无以伦比的元大都真的宛如人间仙境吗马可波罗行迹为什么屡遭研究者的质疑而他的故事又是如何在质疑声中得到新的发现的呢我是石宁海本期档案揭秘为您讲述
东方行迹 马可波罗故事的趣味与存真上关于马可波罗 人教版初中历史教材当中这样描述的在元朝生活了 17 年 反映了中国的复苏和先进马可波罗游记激起了欧洲人对东方世界的极大向往
这样的描述也反映了国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一个对于东方无限向往不吝夸赞甚至有些浮夸的西方旅行家但在近些年流行的一些网络视频里马可波罗还被形容为一个文盲吹牛大王即便在他的家乡他也常被质疑和讽刺
1324 年 69 岁的马可波罗临终前他的朋友们要求他删除书中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谎言并称唯有如此灵魂才能前往天堂尽管如此马可波罗的回答仍然是我所说的还未及我亲眼所见的一半呢
十六世纪以后西方传教士大批来到看到了闭关锁国日益衰败的明清远不如《刑记》中描述的富饶越发地不相信此书 1871 年英国学者亨利·裕尔在其翻译的《刑记》导演里说马可波罗遗漏了长城、茶叶、蝉族印刷术、汉字等中国的标志性事物这是不正常的
从此这一悬案将诸多鼎鼎有名的学者都卷入其中最令他们不安的是在素有汉牛冲动之欲的中国史籍内居然未能寻见马可波罗的名字还有事迹也就是说没有马可波罗来华的铁证正在一筹莫展时上世纪四十年代西南联大的一个研究生却意外地发现了孤证
1941 年夏天在西南联大攻读研究生的杨志久无意间从永乐大典的残片中找到了至今仍是独一份的典籍证据那是一份关于元朝驿站的公文记载了坐船护送阔阔真公主远嫁伊利汗国的三位波斯使者的名字布鲁代 阿比斯科 伯哲
刑纪曾记载此事说波罗一家搭乘那条船顺道回国三位使者最后只有活着另两位死于海难在刑纪中马可波罗将活着的名字写为 COJA 而波斯语写的史记中的确只提到活着一个人的名字信息是对上这基本算是铁证
不过这一份公文并未提及马可波罗的名字对此杨志久的解释是此文即系公文自当仅列负责人的名字其余从略由此可以想到他在中国的官职大概不太高贵亦不为其同时人所重视
当时政治二战很多西方学者没能及时看到杨志久的论文但令人欣慰的是汉学家薄熙和用西方史料印证和支持了杨志久的结论
在上世纪 60 年代又有德国的蒙古学家傅海波提出质疑马可波罗自称在扬州做过官并吹嘘自己提供了投石机技术协助蒙古大军攻陷襄阳前者没有史料可以佐证后者已被证实是不实之词据此可以怀疑波罗一家长期住在中国不属实
1994 年大英图书馆东方部主任吴芳思出版《马可波罗道过中国》卖艺书以畅销书形式把质疑论升级成了否定论吴芳思的论据有三一是中文文献中找不到直接证据
二是书中漏写了许多被视为中国特征的事物比如长城 禅族 汉字 印刷术与茶叶第三是记载失误 比如助攻襄阳等由此马可波罗可能从来没有到过此书不过是道听途说吴方思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到过中国
不过他的立场源于他对古代中国的想象比如长城在元朝前中国确实多次建造过长城但是当马可波罗来到中国时长城的绝大部分都已经成为荒芜的遗迹了把长城看成中国象征是明长城修筑以后的事关于禅族元代女子禅族的主流是窄族而非后世广为人知的三寸金莲
一直到明代后期三寸金莲才引起来华传教士的注意茶叶与汉字在游记中的缺失也大体可以做相似的解释马可波罗来中国时茶叶还没有在蒙古人当中真正流行开来波罗一家主要依靠波斯语在华经商不懂汉语所以他对汉人的饮茶习俗和汉字都是缺乏关注的
别看吴芳思的论证在圈内人眼里是外行话但是公众却更愿意相信抄袭者大骗局这类说法为了澄清是非已经是原始专家的杨志九在 1999 年专门撰写了《马可波罗在中国》一书展开新一轮的辩论
2000 年夏天杨志久在南开大学发起了马可波罗与 13 世纪中国国际学术讨论会特邀吴方思来商榷但剑拔弩张的交锋场面并没出现吴方思说自己并非否定马可波罗来华只是提出一些疑问这一轮世界范围内的交流让真相越辨越明怀疑论者迫使中外学者又举出大量证据
罗沙比在《剑桥中国史》中评述诸如此类的怀疑都已被杨志久永久地否定他最终证实马可波罗在忽必烈统治时期曾经盗过中国马可波罗盗过中国已成定论但刑纪的可信度仍然存疑毕竟 事实内容有着人为加工或者夸大的痕迹
在 2000 年这次会议上,吴方斯提交了论文,题目是《马可·波罗的读者,超本复杂性的问题》。这给学者们又出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刑纪是如何在流传当中被添油加醋的。
形迹成书于印刷术发明之前原始版本早就失传了流传中产生的抄本翻译本印刷本将近 150 个内容也不完全一致怎么确认哪些是马可波罗的原意哪些是后人增山在欧洲这几乎成了和洪学一样的学问哪些内容是马可波罗的原话这还得从此书的诞生说起
专家们通过史料还原了 1296 年热纳亚监狱的情景在狱中一个威尼斯商人和一个歧视文学作家邂逅了他们就是马可波罗和鲁斯蒂切洛马可波罗刚从东方归来在威尼斯和热纳亚的海战中被俘虏而鲁斯蒂切洛则因卷入比萨的战争在狱中已经住了十多年了
当时热纳亚为了与意大利其他城邦争夺海上霸权抓了很多人这些人必须出钱赎身方能出狱狱中的伙食也要自掏腰包鲁斯蒂切洛赚钱心切看到经常有人请马可波罗讲东方见闻就拿出多年前把亚瑟王传奇转译成意大利语的热情鼓动马可波罗合作写书
作为专业人士,鲁斯蒂切洛在纸笔中把枯燥的商旅笔记装进了更受欢迎的骑士小说和百科全书题材所以在现存最早的版本中,这本书的书名是《还语记》意思是对世界的描述 1298 年,书稿完成了同年夏天,威尼斯与热纳亚一合,马可波罗获释回家
冥冥中有如天柱马可波罗进监狱就是为了完成这本书这本书一经面世大受追捧不过遭遇了黑死病十字军东征失败等打击的欧洲人并不愿意相信在东方竟有如此灿烂的文明《华语记》在意大利方言版本里被称为百万
有学者认为这个名字来源于马可波罗的绰号因为他喜欢吹牛说起元朝的人口物产税收都是百万级所以叫他百万现代学者通过档案研究发现波罗家祖上就有这个绰号可能是因为他们家是威尼斯的百万富翁也可能与他家祖宅的发音有关
超书者或许因为波罗家是当地的商业大佬为了吸引粉丝而把《环语记》改名叫《百万》后来这本书又传到了法国被叫做《经意之书》因为它无所不包还提到了一些奇闻异事浮夸的名字有助于炒作
在 16 世纪也就是大航海时代之后航海旅行都成了最受欢迎的话题意大利学者在编辑《航海旅行丛书》时又把它改名叫《马可波罗行记》这个版本后来被翻译成英文现在流传最广的也正是这个名字目前中国最好的也最方便阅读的版本由著名翻译家冯成军所译
不过冲着书名去阅读的话读者可能会失望因为这不是一本关于远东大冒险的游记书里没有九死一生的悬疑没有性格鲜明的主人公只有一条一条不厌其烦的客观描述掺杂着商业笔记地理信息和政治秘文其实啊这部书像百科全书一样结构简单
书的第一部分简单介绍了马可波罗的家世后来开始分地名描述他与父亲叔叔从威尼斯到袁尚都的沿途见闻第二部分记载了蒙古大韩忽必烈的相貌家庭 都城 宫殿 起居 节庆 游猎 战争以及元朝的政府部门 驿站交通 经济商贸 社会事务 民族关系等等
接着写马可波罗在中国旅行的两条线路一是西南行 自大都经河北 山西 陕西 四川 云南到缅甸等地第二是沿京杭大运河到杭州 然后继续向东南到福建泉州等地第三四部分用叙事手法记载了蒙古宗王之间的战争
记载了中国以外的地区包括日本 越南 东印度 南印度西亚 东北非 北方地带等相对于游记这本书更像是地理制几乎涵盖了 13 世纪所知的全部世界所以更适合被叫做环语记一个人怎么能有如此丰富的阅历和惊人的记忆呢遗憾的是除了开头部分书里很少提及主人公也很少使用第一人称
仅凭此书人们对马可波罗只知甚少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马可波罗正因为面目模糊不清发挥空间大他在各种创作中显现着完全不同的样子如果不了解一个人又怎能判断他讲的东西到底有几分真连书名都改得面目全非内容上会不会也随意增加与删减呢
实际上马可波罗行迹饱受质疑和版本变迁以及马可波罗的隐身都不无关系很多人认为行迹是寓中回忆之作不能苛求严谨对细节不要太较真那些动辄百万的数字更不可信而德国汉学家傅汉斯偏要较真他要核查马可波罗那些屡受质疑的经济数据是不是信口胡说的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22 年出版了富汉斯著作的中文版题目鲜明地体现了作者的观点马可波罗到过中国货币 食盐 税收的新证据
而富汗斯曾担任里约瑟主编的中国科学技术史《盐叶卷》执笔人对中国钱币史、盐叶史关注已久他认为威尼斯商人的重要财产来源就是盐的专卖和贸易马可波罗作为一个威尼斯人并且是商人的后代必然对盐叶相关的事情非常敏感
在刑记中的确也有很多关于元代盐业的记录比如马可波罗写下了如何通过煮沸卤水制盐的过程这个记述当时别处都没有一定是他在中国亲眼所见的另外刑记中还有杭州地区纳税情况的记载杭州当时叫杭寨刑记当中写道杭寨当时上报的有 160 万户
大韩从行债以及行债所属的各地每年征收数量庞大的税收排在第一位的是延税大韩每年可收得 80 万个货币单位除延税外大韩每年还可收到 210 万货币单位的其他税收相当于 1680 万金萨级
为了验证这些数据的合理性,富汗斯先耐心地研究出元、波斯、威尼斯的货币度量衡换算关系,接着将不同手稿和版本中的数据与原始等中方史料对照,最终认定马可波罗记载的数据不仅可靠,而且能精确到具体年份。在货币方面,马可波罗的观察更为准确。
在中世纪西方阿拉伯或波斯文献中唯独他提到云南和藏区使用并流通贝壁和岩壁至此悬案已破马可波罗不仅到过中国而且在很多领域他所描述的历史信息是最全面最详细最准确的富汉斯这项研究旁征博引非常考验多语言能力而他刚好天赋异禀
除了母语德语还能熟练掌握英文法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葡萄牙文荷兰文拉丁文以及中文日文和满文这使得他能够读到多种一手材料和二手研究文献马晓林是富汉斯项目的翻译者之一也是原始研究的后起之秀著有《马可波罗》和《元代中国》一书
他非常肯定地说最新研究不断证明马可波罗虽然在一些细节上有错误但总体上与已知历史非常符合他的绝大部分数字资料根据当前的历史研究被证明是非常可靠的
为什么马可波罗能记得这么多这么准马晓琳认为他可能在口述时就参照了旅行笔记又或者在出狱后通过笔记对环语记做了修订和补充比如在记述杭寨城杭州之前马可波罗说他数次来到这座城市曾留心城中的事情把自己的见闻一一做了记录
下面的描述就是从笔记中摘录下来的《刑纪》一书中最不可靠的大概就是马可波罗对自己身份的吹嘘他能出入皇宫与大汉对谈手持金牌在中国及海外行走但到底做的是什么官却没有明确写人们也不知道他在中国有没有妻儿住在哪里有什么朋友
专家们用刑纪和威尼斯当地资料包括波罗家的遗嘱和财产登记威尼斯法庭审判记录等像拼图一样才得到一份马可波罗的简历那么马可波罗到底是怎么来到中国的他在中国是什么身份他口中无与伦比的元大都真的宛如人间仙境吗马可波罗又给后人留下了哪些遗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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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节目选编自北京日报原作者孙文业编辑海宽制作小蕾陈思年监制蔡耀远感谢大家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