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弟弟」: 男孩在东亚家庭学会爱 Dìdi: Coming of age in the summer of 2008
01:21:54 Share

叛逆这个我觉得这个叛逆有一点就是说你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是从你的父母身上找的因为你不知道长大以后我会成什么样你身边跟你关系最近的成年人他就是你的范本所以当这个范本和你想成为的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你就无所适从

创产一幕中镜像世界巨皮的当代生活欢迎收听流行文化播客皮皮叫哇塞博 Pink 我是花匠然后其他几个女的快点自觉一点大家好我是小兰大家好我是小杨大家好我是一芳

今天我们要聊的一部电影叫做弟弟这就是他的英文的这个电影的本名它是一部关于成长阵痛和移民身份的电影是台湾裔美国导演王湘胜上王指导的一幕出作也是一部非常典型的这种自传性质的电影啊

他讲述的是一个 13 岁的台湾美国一小男孩 Chris 在自己 2008 年的短短两个月的暑假里面经历了初恋和家人的冲突对自己的身份的困惑以及发现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是什么然后甚至偷偷学习变成了一个滑板摄影师的这么一个过程这个电影其实就是这两个月的故事

他的官方他自己是怎么描述这部电影的呢官方是这样说的他说弟弟讲了那些他的台湾亚裔家庭无法教会他的事情学习如何滑滑板学习如何调情以及如何爱他的母亲哦

但是真的就是亚裔家庭无法教你怎么去爱你的母亲真的是这样但是更多的是就是因为我们这一代人我觉得弟弟应该是绝对是拍给我们这一代人看的同时包括导演他也是我们这一代人一代人长大的他是一部在我们看来是非常非常充满怀旧感的电影因为他是关于一个我们这代人我们小的时候如何在互联网上成长谈恋爱如何社交的故事

我觉得它这个故事现在很像是这样一个青春成长题材电影一样你看似波澜不惊但是又非常非常的惊涛骇浪我觉得我在看到弟弟这种华裔加州小孩的成长视角的时候他突然给了我一种

你终于来了的感觉并且我在感叹完这种你终于来了之后我发现弟弟这样电影的私人视角它其实是在大萤幕上打开了一个很大的一个叙事入口就像我当时看那个 The Farewell 一样给我的感觉就是我突然发现原来有故事还可以这样讲有故事还能这样写有电影还可以这样拍这些故事我们都知道但是这些东西终于拍出来了

所以就是弟弟当中的主人公 Chris 的世界跟我们有很多交集但是又特别的不同但是他的出现这个电影的诞生他其实撕开了一个阻挡我们视线的布就对于同样是生活在美国的我们来说我觉得弟弟这部电影非常想让人继续去探索并且继续闯入这种他的这个移民家庭和移民宇宙的这种迫切感所以我觉得我想提醒大家就是其他几个女的看完弟弟之后的第一印象

嗯,这部电影就是我刚看完的时候没有那么喜欢,没有看完之后就出来就拉着手说天哪,这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好的一部电影那种感觉,但是我越想越喜欢,我不太喜欢其实有一个很客观的原因,就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就是很讨厌,就是如果,而且我必须要声明一下,如果我舅妈和我表弟现在坐在车里听这部节目的话,嗯。

乐乐我没有排除你你也是在这个范畴之内的但是看完这个电影之后我自己作为一个女性也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我就没有很在乎她但是我后来琢磨了一下之后我为什么越来越喜欢呢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个电影里面一个隐藏的视角就是导演

除了 Chris 这个十几岁的视角以外,其实还有一个隐藏着长大的 Chris 的这样的一个回望的视角,就是导演本身。然后我发现我非常喜欢导演做出的非常非常多的选择,我们这期节目可以展开讲讲。最近几年就是我们看了非常非常多这个类型的电影,包括 Greta Gerwig 的 Lady Bird,然后也包括 Eighth Grade。

我对 Coming of Age 电影的观感也很复杂就是因为我其他几个女的和可能一些听众也知道就是我特别不喜欢 cringe 就是我不喜欢看电影的时候脚趾扣地的那种感觉以尴尬为笑点的那种喜剧电影经常会让我中途离场然后或者是我在外面需要绕着电影院跑 20 圈然后才能再进去坐下看就是我特别受不了那个这部电影

我就出去跑了三公里才回来的因为你描述成长就是这样嘛你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很擅长做一个人大家都是先假装做一个人然后你在装的这个过程中一开始装的不像然后慢慢就越装越像然后现在突然有一天你就发现你差不多是一个人就成了一个人形了但是假装的过程就非常容易闹笑话又很容易让人尴尬

但是如果导演能够把尴尬和温情和搞笑和紧张和深刻能够节奏控制的比较好同时能让我想明白一些东西的话他对我来说就是就是我能成功了对这部电影就是反正我是从头我其实并没有出去跑三公里我是从头做到尾的就是我每次尴尬的要走的时候突然就他那个节奏就把我按回去了

对然后我一直没有让我感觉到很痛苦对这点我很满意对因为我当时看之前我知道它是一部关于 2008 年的怀旧电影然后我就想起好多那种当时看这个预告片的时候好多人在底下说就破防了就 08 年怎么就就开始怀旧了呢就我大脑还在我大脑还在还在 process2016 年就怎么 08 年就怀旧了就是

我看完之后我觉得印象最好的部分就是电影对于 2008 年这个时代这种智能手机来临之前的像素时期的 Chris Wong 的主观视角的完成度非常好就是这个电影它其实都是关于 Chris Wong 的宇宙

但是当镜头完全变成了一个电脑屏幕变成了 YouTube 和 MySpace 的页面变成了 Google 和 Microsoft 这种你登录的这个页面的时候你其实就已经进入到了 Chris Wong 的主观世界你进入到他脑子里面你眼前只有他所关注的信息他所关注的世界你要跟着他的注意力去浏览荧幕上的信息在他想要停录的字母面前停顿镜头

一直在指引我们让我们去理解 Chris 他在在乎什么他在犹豫什么他想要什么他害怕什么他在思考什么就是这种流畅的镜头语言能非常牢牢地抓住我们的注意力然后他把很多的语言就巧妙地转移成了 Chris 的这种心灵世界当中的脆弱和比方说其中一个很重要的主题就是他对于亚裔身份的疑惑和自卑以及不懂

他在网上这种和人交流的这种迟疑啊敏感逃避回复就是拒绝亲密的这一面其实都展现出来了但是还有另一面就是对于一个 13 岁的青少年来说他也有自己非常热爱和执着的东西并且这种东西也是能够在

这个我们面前的屏幕屏幕面前的所展示到的信息中展示出来的比方说他会一直疯狂看 YouTube 教学视频然后看如何去拍这个别人滑滑板的视频怎么拍对吧

然后有他的那些 sneaker bros 那个部分是他把叉装出去了他收不回来他跟别人装的叉说我我现在会拍然后回家他其实不会然后开始献血就这点特别真实特别好笑尤其是就是他他装叉的那些人是比他酷好多那种年纪更大的小孩就我觉得 13 岁

所有的年龄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会想要去讨好比他们年龄更大的一种小孩我觉得这样深入 Chris 的这种主观视角其实是一个非常暴露的过程但是我觉得这种暴露和这种真实感和这种非常粗糙的这种很真实的像素感我觉得是这个电影做得很好的地方

这部电影我看完的时候就很喜欢而且我看的过程中也很感动特别是在后面的部分因为我觉得它我喜欢这部电影的原因和我喜欢《Eighth Grade》就是一部讲述 13 岁左右的女孩金锐奇女孩她对自己的身体以及外表还有跟父亲的关系这些东西的一个非常细腻的一个电影

或者是比这个女孩年龄更大一点的 Lady Bird 就我们之前小杨也提到那部电影我跟喜欢这两部电影的方式非常不同因为那两个电影他在带着我回看自己生活中的这个不同的阶段但是呃这部电影弟弟没有让我回看自己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带入这个上王他创造出来的这个是克里斯的这个角色

青春期的男孩是这个世界上离我最遥远的一个群体因为那个时候你对两性的关系是非常的懵懂的然后你不太敢跟他们去真的去交流这种懵懂是双方都有的除非你可能如果比如说从小性向不同那你的这个两性关系是完全不一样但是如果你是一个就是顺直的小女孩像 Chris 这样的男生在我心目中他就是像一个外星人一样

她的心中所思所想她每天表现出来那种劲儿劲儿到底是为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所以 Chris 这个电影让我感觉哦就像一个科学家在观察一个外星生物就是人类学实验她原来是这样子的哦原来她怎么其实这么 awkward 是一个这么惨的一个小孩然后但是我在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我没有回看自己可是我畅想到了自己的未来因为在这个电影里面的姐姐

和妈妈他们两个人是我更熟悉的虽然他们是用 Chris 的视角去拍的可是就像小杨之前说到的这是一个成熟的导演去拍一个少年的眼光所以他选择高亮什么他选择给你看什么是精心选择的对吧这个电影它有一个很好的好处就是它短

他确实是一个非常精炼的电影然后大家都知道拍一个长电影比拍一个短的电影要容易然后就说白男导演对这个电影在这么短的篇幅里面着重的去用几个侧面去刻画陈冲演的那个妈妈和这个姐姐让我一下子感受到了他们对 Chris 的这种汹涌的非常

不建立在任何条件之上的爱然后这个东西非常的感动我因为我仿佛能看到自己也能做到这样因为我现在是做不到的就是作为一个女儿我觉得很多程度上我也是一个非常讨人嫌的一个小孩从小到大就是你的付出和你的得到的东西完全不成正比我觉得 Chris 这个角色就是这样的他一直一直一直在获得爱然后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获得这些爱他也不理解他也不尊重这种爱

甚至他有的时候还觉得就是不够或者说这种爱非常的令人尴尬特别是来自妈妈的这种关怀让他觉得我都长大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所以这种东西让我看到哪怕就是看到我都觉得很有感染力就感觉到很幸福这个电影另外一个让我觉得很好的地方是它让我意识到了陈冲是多么多么牛逼的一个演员

真的越演小人物普通的人越难因为我们大家好像觉得我也行但实际上我不行我根本不行我看那个电影的时候我就忘记了陈冲他曾经是陈冲就是一个我熟悉的女演员

我就觉得这个是个素人他就是 Chris 的亲妈所以我觉得这个电影里面的女性角色让我看到了自己有可能会有的未来是我想成为的样子并不是说你一定要去牺牲或者是付出而是他牺牲和付出背后的这种 selfless love 是一种能够把你的自我变得更开阔的一种东西

然后当我看到这个的时候特别是看到一个小男孩他在成年了以后这个导演去回望这些东西去把它讲了出来让我觉得很感动

我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是当时还没有全面上映然后我是跟朋友一起去看的其中这位朋友为什么特别想看这个电影呢因为他跟 Chris 和这个导演上王一样是 Fremont 从小长大的台湾二代移民他说地里面 Chris 的家就跟他家一模一样然后 Chris 去的高中也就是导演去的高中也就是我朋友去的这个高中所以他前 30 分钟就完全看不下去就是捂着脸特别尴尬的一个状况

但是呢他后来就是觉得说拍的还是挺好的我觉得这个电影对我来说最独特的一点之前小兰也讲到就是我喜欢他讲的是初中而不是高中因为我没看过 8th grade 但是很多时候我们说到 coming of age 很多时候是聚焦在就是啊 18 岁了成年去上大学这是一个坎儿但其实真正的青春发育期就是这个 puberty 这个

感觉其实是一个很痛苦的成长过程因为你可能有很多冲突的这种很困惑的情感性启蒙身体开始变得不一样然后这个时候你大脑发育还没跟上所以你可能就是没有办法像大学生一样就是去剖析自己

的所作所为只能够一定程度上的分析你周围的人对吧包括可能他对该如何跟女生相处然后对自己身份的这种反思他其实不是在很自觉的在做一个对身份的反思他只能是在一个观察的过程中所以我觉得导演能够把这样一些很细腻的情感

捕捉到了我觉得还是挺难得的我之前听一个导演访谈他就是说嘛他其实这部电影是在那个圣诞丝电影节当时首映然后呢首映之前他导演自己也参加了就是圣诞丝的那种给初次当导演的电影人的那种培训算是个培训营吧然后他在训练营里面是遇见了拍 The Farewell 的 Lulu Wang

然后呢,Lulu 王就给她了一些指荐,她就问 Lulu 王说,像 The Farewell,那是你自己的故事,就是怎么去拍一个自传型的电影,然后当时她收到的这个建议,Lulu 王的建议就是说,你去看自己成长过程中,你先去梳理一遍,你梳理完了之后,你去挑选出来哪一些是你觉得最重要的需要,

忠诚于现实生活的然后剩下的你就当做是写脚作文你就随意发挥然后把剩下的空白都给补充上所以我觉得看完这个电影然后听到他这么讲之后我就觉得一下子明白了因为他所补充的空白的部分

包括这个可能算是剧透但也不完全是剧透吧就是快靠近结尾的时候 Chris 跟他妈妈就是坐下来谈心妈妈对他说呀可是我还是爱你的呀虽然我对你表现出来的爱是怎么怎么样的就这一段很有可能就是刚才几个人提到的就是导演自己的反思渗透进去对对对就是他写他把这个语言给了可能当时现实生活中没有这个语言的妈妈

然后让观众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理解他的情感浓度因为现实生活中妈妈的爱是分散在每个角落的然后是你是很难找到那么一个场景想起来啊那天我明白了我妈妈爱我我觉得这个比较难找到的特别是在亚裔家庭对因为这个片子看的时候当然你是百感交集并不是说完全是幸福但是其中一部分就是说我感觉 Chris 这个角色他身上有很多

华裔家庭小孩的缩影就是他的爸爸是缺位的这一点非常重要但是这一点你当时在看的时候你来不及去想因为他有他每一个秒钟每一个画面都给你很多的信息可是在我回去以后慢慢的去想我意识到

他爸爸不在这件事情给这个小孩的影响太大了他讨厌的部分他对成年世界的那种不理解那种碰撞就是头破血流的闯一下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那种整个状态都和他的家里面没有一个没有 role model 有极其密切的关系就这个电影它给我带来的正面的情绪主要是因为

我看到了 the making of a man 就是这个男人他把他扒拉开把他外面的这层成年的这个面具撕下来再往里撕撕撕撕到他 13 岁的时候哦原来他是这几勺东西加起来做成的就是我在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我这种感觉然后当我理解了以后我就感觉到我也有能力去爱这样一个人了对所以就是这个是为什么我看完以后是有一种 expanding 的感觉

我觉得你刚刚说的这一点很重要就是他爸爸缺位所以他在网上学怎么做一个男人

他在网上学怎么做人所以他互联网叙事我们接下来可以展开讲一下就是他的他这个电影里面的怀旧感做得非常到位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有必要去讲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孩在那个年龄段怎么从互联网上

构建自己成人的这个部分对我相信前一阵子在推特上有一个 trend 然后这个 trend 就是你 po 一张截图说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有的人他可能 po 一张真的接近但是绝大多数就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然后再往下的就是更小的人都 po 一个比方说 minecraft 的一个截图啊

po 一个什么 MySpace 截图 po 一个 Tumblr 的截图 Life Journal 我觉得对人人网人人网真的我真的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都在网络上

长大的因为我们的家庭就是在这个时代无法提供任何我们当时在好奇的我们想要学习的知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互联网把我们养大了世界在巨变

世界在巨变就是我怎么去跟女孩接吻我怎么去做 ABC 对吧我必须都要去上网去了解尤其是就是在像刚刚小兰说的这个家庭上面有个巨大的缺口就是这个缺位的父亲那么我觉得就是互联网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有点算是弥补了

Chris 他在很多方面他不懂一些东西的时候他就会在互联网上去去去寻求一个解答 13 岁的小孩觉得问什么都特别尴尬就他一方面觉得我居然不知道对吧就是如果他爸在他也不会问他爸我该怎么跟姑娘接吻这样的话是的就是他内心已经脚趾抓地了他觉得为什么我不够酷我不知道

然后我也谁都不能问,因为别人会觉得我不够酷我只能上网匿名自己去悄悄地学对吧对,那个视频很好玩,它那个彩蛋,它里面有个小彩蛋那个是 Everything Every Oil Wants 的女主来演的那个就是接吻视频的那个女的,非常好笑对对对,特别好笑然后就是被互联网养大有个问题

就互联网确实不能替代你的爸爸因为如果让互联网教你怎么做人你就只能看到一个 a shell of a person 对吧就是这个互联网上的男的这么说吧互联网上这个年龄的男的他渴望成为的那个样子就是 Chris 有的时候

熬出来的样子然后后面他在遇到了真正的 well adjusted 的好的比自己年长一点的男性的时候他才发现哦人家不是这样的而且人家看着他的时候像看一个小怪物一样觉得这孩子是怎么怎么会长成的这个样子对对对就是人们对于我在互联网上长大的这种集体记忆就是大家一直在不断地抽象成这种

来自 2000 年初然后或者到智能手机来临之前这种像素的怀旧感就比方说我的小时候在我当时用 QQ 空间和 QQ 的时候在我不断地用手机和朋友就是发 QQ 然后发短信的时候那些标志性的这个头像亮了然后这个头像离开了这个头像灰了就有这种在线离开的状态图标其实都和你当时内心的一些忐忑都紧紧相关

还有很多这种当时很尬的但是又非常自己觉得很酷很牛逼的个性签名你们当时的个性签名是什么别提了我不想说就是 Plead the Fifth 我大脑永久地删除了这段记忆看到个性签名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就想到我们初中班里有一个女生的个性签名叫做涂米走失樱花林 I thought that was so fucking cool 就我当时觉得这个名字太棒了现在想起来还不错了

就图谜就怎么能有这么 edgy 的东西你怎么知道这么 edgy 的内容就我真的看到 Chris Wong 然后他在键盘上敲出各种言文字尤其是就是敲一个桃心然后再默默地就是再删了

然后把一些就为了显示自己特别酷自己特别的就是 don't care 然后我就专门把一些东西用缩写然后一切东西用小写字母从来不打大写字母然后从来不用标点符号然后你然后放一个那种非常搞怪的一个这种头像

然后更加代表了你是一个就是这么一个放荡不羁什么都不在乎的一个 13 岁的 editor 是一个苦难的对然后这种东西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戳到我我觉得这个导演他这样子去选择用科技或者把科技和那个年代的科技放在这个电影里面是一个非常妙的一种讲故事的手法因为在这个年龄如果是个女孩你还可以写她比如说

写日记或者他有个好朋友他们两个之间可以去讲述这种内心的非常纠结的小的心思但是这个年龄的男孩他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去展示他的内心世界所以我作为一个在玻璃罩外面看着他的一个科学家我就从他那种打字删掉中间停顿了几秒我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或者他的图标眼神就是你跟随着他鼠标的光标看到他想找这个朋友然后觉得不行不行我要找这个朋友这个朋友不理他我在找这个朋友就这整个过程相当于他的整个内心世界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你看了

对,没错,真的是这样的,他那些朋友比他还不成人形,对,他们都不成人形,对,那个 Corea No.1,就是那个 Corea No.1,那个小孩演得太好了,因为他一出声,说的第一个声音,就是那种变声器男生就破音了,他破音那一瞬间我就笑崩了,我说这个人还是一条狗,你知道吗?

并且你知道吗这些都是真实就是现场去找的小孩就是只有演克里斯的是一个专业小孩专业演员然后其他人都是真 freemont 小孩其他业余小孩对对其他都是业余小孩是导演在附近看说哎有没有人感兴趣就是啊你不要去夏令营了你不如就是来我们剧组待待然后我拍拍你就这种我一个男性同事跟我聊这部电影的时候提出一点就这一点我并不是非常的

同意就是知道他当时的角度我不是非常的同意但是我决定把它拿出来经过他的同意我就把他拿出来盘一下并且以我的方式把它重新扭曲一遍啊反正他也不会中文就是 Chris 的成长湖光之一其实是他在

很奇妙的是他在男性友谊中获得了一些性别意识的成长容我展开讲一下你展开讲一下就是我最近在社交媒体上看到就这句话在 Instagram 上就美国一直一段时间就会火一遍的就是一个哲学家 Marilyn Frye 的这句话大概就讲就是什么叫做不健康的性别观念呢男性种不健康的性别观念就是有一种

就是他们看似都是异性恋但是他只是会和异性产生性关系而已女性在他们眼里要么就只有功利性的作用就是他们会要么是需要女性的服务要么是会对就是他的母亲或者姐姐产生依恋然后要么就是会对其他人产生欲望

而他能够产生仰慕、效仿、认同或者渴望认同这样的这些情绪的对象都只能是男性他们不知道如何把这些情绪投射在女性身上因此无法产生平等的友谊和爱情这句话放在 Chris 身上完全对就是因为 Chris 在故事的开头就是一个完全这样的一个被父权社会打造的小孩就是因此他特别的讨厌

所以他不知道怎么跟女性建立友谊,他跟 Fahad 的这些朋友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的沟通,要么他跟 Maggie 就是那种惊虫上脑的张嘴说不出话的这种情况,但是他想要模仿的觉得酷互相竞争的这些对象,要么是他的这些小兄弟们,要么是他在街上随便找的这些比他稍微年龄大一点的滑滑板的这些板仔。

然后所以为了在这些男性主导的社群里面获得更多的认同他去做了很多他自己并不一定喜欢的事情比如说打架 抽大麻 喝酒然后对身边的人做出一些就是假装很什么都在乎非常不礼貌的一些行为就是他在试着穿一件非常不合身的这种男性气质的皮夹克这件皮夹克压得他自己也不舒服别人看了也觉得很奇怪但是他为了获得认同还在努力的穿

但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瞬间就是他带着这帮板仔回家的时候

就是这个时候陈冲演他的妈妈打开门进来说哎呀你们要不要吃点水果啊怎么怎么样怎么怎么样然后这时候有一个比他年龄大的板仔就是很害羞但是很礼貌的表示出了对他妈妈艺术才能的羡慕 like did you like draw thatit's like really cool 就是他说妈妈这外面 it's like really coolyeah it's like really good 然后就是外面的这些画是你画的吗真的画得很好哎

我当然觉得就是 this kid 就还挺礼貌的对挺礼貌的而且就是他是发自内心觉得这些话很酷很酷但是 Chris 这个时候还是觉得他还是在之前那个模式觉得妈妈出现这件事情就是很碍事就是很丢人然后他妈妈的这些这些才能根本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然后就非常满不讲理的把他妈妈赶出去了等他回过头然后发现整个房间的气氛完全变了

就是这些他觉得很酷的年长男性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就是怎么会这样跟你妈妈讲话你怎么会这样给妈妈讲话就是他的这个行为他装的这个行为没有让他

被她羡慕的男性更接受而让她彻底的被排斥我同事特别喜欢这个瞬间因为她觉得特别真实你会一直夸张不断地去夸大话的表演有毒男性就一直抽烟抽大麻喝酒逼别人喝酒说脏话然后打架推

直到有一天你做了一件这件事情然后突然发现你很尴尬对他这个瞬间出现在兄弟会里面他把兄弟会的一些习惯带了出去然后他突然发现不应该这样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就是这种一个很精准的你在装差装太过糟了一批的那个瞬间我去听上你的采访他说这个电影里面他处理起来非常有挑战力的情绪就是丢人和耻辱的区别

就是我觉得这个瞬间其实就非常非常的明显的感受到了导演什么时候希望表演出一个 embarassmentlike oh dude that's so embarrassing 然后什么时候能让这个人感受到耻辱我觉得这个这是一个

让克里斯感受到耻辱的瞬间就他自己意识到是丢人的事情了对对对而且这个东西为什么非常对于克里斯来说这个瞬间是一个让他成长的一个瞬间是因为不仅是因为这种认同和不认同来自男性而且他的这个不认同并不是哇你这样子非常的

不够 就是说他是相当于被人认为是奇怪的就是 You're so weird 这个词对他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因为他那个时候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就是和其他人一样就是一个正常男人你看到我就觉得啊这真的是个男的呀

太难看了你可真是个男人他一辈子就活着一句话就至今这 13 岁的生命他就活着一句话然后结果人家跟他说我们男的不这样他就毁灭了但是问题是我们男的不这样这句话是很难说出来的对于大部分的男性来讲他有勇气用各种东西来伤害自己的身体他有勇气去打群架他没有勇气跟别人说这句话

就我觉得真正的男性勇气应该是这样的就是我们男的不是那个样子你需要去 stand outstand up and say that 这个可能在时代的进步中越来越多的人会愿意去这样做但是我觉得在那个瞬间 Chris 遇到的是这样一群小孩其实对他来说是蛮幸运的一件事情对是这样的而且他当时的反应是更加耻辱他

他当时的反应是羞辱到整个人都塌缩了然后他开始就会有强烈的恨意从他这个圆圆的小身体里面爆发出来然后爆发给他的妈妈然后爆发给他身边的朋友这种强烈的愤怒的爆发到最后导演确实是给了你一个很温情的结尾吧就是结尾的时候他的模仿对象变成了妈妈就是因为他开始主动理解妈妈开始模仿妈妈因为他觉得妈妈画画很酷然后他也开始去学艺术

就是导演最后给了你一点点头嘛就是你讨厌了这个青春气男孩你被他恶心了一个半小时你就会觉得说我从理解妈妈开始说不定能够因此成为一个很好的男性

那我觉得这个是这里面的逻辑是成立的因为他那个时候那一刻的愤怒他最恨的是他自己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这个世界还不接受我他最恨的是他自己然后当他这个这种这种消费是没有办法消解的除非有人跟你说我非常爱你你什么样我都爱你就是你是值得的他真的要接受这一点的时候他才会开始把这种恨意慢慢的去消解

所以我感觉这个解药和毒药确实都是这个这个电影里面给你摆出来的它是正确的选项然后在最后的结局应该是这个这样的一个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没错

我觉得我们聊到这个妈妈吧,因为就是所有的 Coming of Age 里面都有这样的一个母亲或者父亲的角色,就是那种……而且他们都被深深地讨厌着。都被深深地讨厌着。你想记不记得 8th grade 里面那个爸爸好惨。天哪,那个爸爸真的好惨。Lady Bird 里的妈妈也好惨。对,而且就是父母也面临着很大的挑战,你小时候就是

这个这个从小到大你那么熟悉你从他一坨面包那么大养成了一个生物他身体里面每一个细胞都是你你你上班赚的钱然后出去买的卖的饭对吧转化成的饭对吧然后这个时候突然他成了青春期他就面临着你没有办法

处理的挑战这种挑战它又产生这种巨大的无法调解的情绪它可能会因为自己不喜欢自己而对你产生很强烈的恨意但这个恨意又很大程度上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大环境给他们造就这些创伤它会归咎于你或者是它没有办法爱自己然后就把这种恨转嫁给你在一定程度上我觉得孩子和父母成长的过程中其实是一个

重新互相理解的过程所以这部电影里面这个角色就必须陈崇莱演因为必须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能演的人在演这个妈妈他才能把这个角色把这个故事才成立

是的是的这个这种叛逆这个我觉得这叛逆有一点就是说你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是从你的父母身上找的因为你不知道长大以后我会成什么样你身边跟你关系最近的成年人他就是你的范本所以当这个范本和你想成为的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你就无所适从 Chris 看到他妈妈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失败的成年人我不想要这样为什么这个成年人失败首先你看我奶奶都不喜欢他

然后身边的人朋友的家长也不喜欢对朋友家长也不喜欢她白人看她就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亚裔女性然后她的这个艺术也不被主流社会接受所以 Chris 在看他妈妈的时候看不到任何的优点

他也非常害怕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然后他的这种恐惧就转化成一种恨意就是如果我要是挑战他的权威如果我不喜欢他了是不是我就不会变成他这样的人啊这个时候太对了对这个时候的这种心态你作为母亲你除了去原谅他以外你没有办法你难道跟他自己计较吗哈哈你跟他斤斤计较就这么一卷小面包就你你是个什么人我哪不知道吗他没有办法所以他只能就坐下就弟弟我跟你讲

我非常爱你你就是我的一切就是他对吧我就觉得陈冲的那种我不想说他隐忍他并不是隐忍是你说一个完全一切都看明白的人这样子去跟你好好说话难道是他隐忍你吗不是他是爱你他包容你他比你站在一个高太多的地方

以他的人生经历和他的心胸来讲对我就是刚刚的这个同事我当时真的是看完这个电影我就立刻给他发东西我说你能不能去看下这个电影他看完之后约了一个一个小时的滴滴滴 brief 笑死滴滴滴滴 brief 滴滴滴 brief 对滴滴滴滴 brief 滴 brief 就是可能就是国内观众不太呃不算属于这个词就是会报会

弟弟汇报会给你做个报告对就是然后完了之后他就说 how much time do you have 让我把我人生的故事都告诉你对他就是一个他可能年龄比我们大一些他有两个一个就是七八岁这样的这种一个儿子七八岁一个儿子还更小一点他跟我讲说成为父亲这件事情让他整个人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原谅的能力

哇,就是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呢?他是一个 Asian frat bro,就是一个一个亚裔的这种兄弟会的这种男性,就是他在他在在解决生孩子之前爱干的事情都是什么

去打拳蹦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然后他现在他说他的孩子跟他说了很多话他说我今天早上出来做饭给我的孩子吃然后他说他还说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某一种特定的 cereal 他说 oh we're out 就是我们没有这个 cereal 了然后那孩子看他一眼说 oh you should have got it

那你怎么早没买你怎么没想到吗然后他说那我只能原谅他我只能原谅只能当场原谅因为他的 toxic masculinity 给他的解决方式就是谁让我不爽我揍他一顿但是他也不能打这个小孩对他也不能打这个小孩他就只能说那我那我只此刻我只能原谅对

就我突然想起我一个朋友他在讲他跟他儿子沟通的过程他儿子四岁但是他很担心他儿子有一天会就是毁灭欧洲什么的他现在经常跟我说他的忧虑就是他跟他儿子想要 argue 的时候他儿子非常明白说我跟我 argue 的对象是一个大人而我是一个小孩于是他的儿子就会经常拿这点来说事说我之所以做这样这样的事

是因为我是个孩子你应该为了我做这样这样的事因为你是个大人就是咱们把这个白痴咱们把这个位置摆清楚就这种感觉太厉害了而且我就必须要说的是就是陈冲是经历过这一切的

就是我去听了一个关于陈冲的采访这边公司打算带着陈冲冲击下奥斯卡就是他之前是没有拿过的虽然末代皇帝获得无数奖项没有给他的

但是这个角色实在是太为他量身定制的这个角色了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影迷妈妈而且我听到采访里面他对这个角色理解特别特别好他说养育孩子就是一个最亲密的过程但是到青春期这个孩子会变得非常的陌生如果母亲孩子之间不只有代际冲突还有文化冲突的话这个鸿沟会非常非常的大所以在拍这个电影的时候是他和他的女儿关系弥合的一个过程因为他女儿也待在剧组里面

所以他小时候知道妈妈是大明星但是就是孩子对妈妈的看法都是非常功利化的就是你作为大人你需要满足我这些需求但是当他从导演的这个屏幕上看到妈妈的时候上这个导演一种崇拜和仰视就是这是我的对是我的福气我能请到陈冲我能请到陈冲我的天哪

对,这样的角度看着陈冲,然后看到剧组其他人对他妈妈的崇拜,然后他妈妈对剧组有这么强的这种控制力,他们两人的关系其实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而且陈冲的妈妈,扮演的妈妈也经历一模一样的状况,就是旁边有一个小孩突然说,Your art is super cool,然后给孩子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是的我觉得陈冲女士演的真的特别好因为她演的妈妈有一种非常真实的那种移民母亲和全职妈妈被困在家里的那种幽闭恐惧感因为我注意到一件事我注意到这个事就是

陈冲角色出现的时候就这个妈妈出现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在室内或者车内而一切室外的这种镜头都是 Chris 就是在跟他的朋友们一起在疯玩疯跑就是室内 vs 室外我觉得就是一个就是这种囚禁感或者是压抑感 vs 这种美国的自由感的这种感觉

我觉得这是一个导演可能是一个有意的一个比较就是我发现对就是哪怕陈冲在画画的时候他还是在自己的房间他从来没有出现在阳光明媚的加州的室外特别一样对然后其中就是我们可以来分析其中一幕哈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 Asian 弯曲 Asian 母亲相互比较的一个场景是呃

陈冲带着 Chris 和他的朋友吃饭然后这个时候他朋友带了一个就是特别小的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然后两个妈妈在这个中餐厅说着自己的孩子如何如何如何哎你家小孩有没有补习呀哎呀我家小孩考了这个哎呀你家女儿那个难道还不该赶紧考 AP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有点晚了呀就是这种对对对那一段是我唯一能带入 Chris 的那一段因为我坐在那里听到他妈妈说你以后会成为妈

妈妈的小李安那个时候我我去死了那个瞬间我不行了太尴尬了对但是我觉得很真诚就是这是那那句话让我对我突然觉得哦他会成为妈妈的小李安就是就是陈冲说我儿子拍视频

他心里有一点点没有底气但是他的内心有一个艺术家这时候告诉他是相信的对我他发自内心是相信的是的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如果

这么一个国家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我的人生去哪里了但是他每天早上起来选择的还是去无条件的爱自己的小孩他这一点真的是演的特别自然演的特别好你其实从镜头语言来看的话虽然陈冲出现的几乎都是在室内都是在这种加州的明媚的阳光只能通过白色的纱帘照在他身上那种感觉但是你在看这些室内的场景的时候你感受到的是静谧和安全

我觉得其实这个导演让人感觉是 Chris 虽然有这么多的痛苦这么多的迷茫但是他家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在他的镜头语言里感觉到在这个地方是舒适的是让人觉得如坐针毡的就是他是妈妈尽可能的撑起了这个家而且给了他们一个永远都能不闹的这样的一个地方哪怕是特别就我记得最开始他们一群人坐在那里吃饭的时候

嗯是感觉挺孤独的一个老人一个妈妈我作为一个青春期男孩我坐在那个地方的时候觉得这个桌上没有一个人我愿意跟他说话可是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现在去回望这个家的时候回望那段时间的时候他是抱着一种特别强烈的那 style 就是我再也回不去这个地方了但那个时候 like that was my entire world 的那种感觉对对嗯对

对我们之前其实有有微微提起一下就是这个电影的一个巨大的角色空白就是这个缺席的爸爸然后其实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就是为什么缺席的爸爸对于陈冲演的妈妈和 Chris 之间他其实是算是代表了一个巨大的一个冲突的源头

就是我觉得《弟弟》这个电影它真的给我们展示了一个非常非常典型的东亚养育剧本不管这个东亚养育剧本发生在美国还是在台北还是在中国大陆还是在就是很多东亚国家就是真的手牵手就是我觉得这个东亚养育剧本它有几个元素第一个是它有一个缺席的父亲这个父亲永远不在

根本不知道他长啥样不知道他在干嘛第二是一个被困住了但是养育了我的很爱我的母亲然后第三个元素就是虽然对母亲特别刻薄但是特别爱我的一个奶奶或者一个祖母这样的一个人物这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东南亚语剧本就是我觉得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对这种剧本完全不陌生在小的时候孩子会把外面的世界的想象投射在爸爸身上甚至去和奶奶一起想象这个

这个在外面工作的爸爸又多么的厉害然后他会思念和崇拜这个远在天边为家庭付出的然后并且会偶尔带着玩具带着礼物回来看自己的父亲就这个父亲他缺席了但是他有地位有事业甚至有钱然后呢而且他没有机会犯错他没有机会犯错因为他永远是缺席的

然后他也有机会让你去给他投射各种各样的想象另外一面是孩子也会因为长时间看到母亲和他一些着急相处的细节被他照顾从而产生出对母亲的轻视因为我们对于日复一日的这种养育的劳作就整个社会是轻视的因为他在很多的方面他没有带来任何经济的回报

对对就我记得有一幕就是 chris 在车里面跟他妈妈说说如果爸爸把我养大如果爸爸在的话我会怎么怎么样我会变成我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都是因为我是被你养大的所以我才这么差劲我朋友也不喜欢我我早恋我就是我那个也没有女孩子喜欢我因为我像你了我成了你因为我是被你养大的所以他会不断地袒护那个想象当中缺席的父亲给这个父亲找各种理由去开拓他然后也会想象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一个更加好的自己但是人总是会长大的对吧长大了之后

可能 Chris 才会发现在台湾工作赚钱养家这个缺席的爸爸他并不是一个夺莫为安成功的人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一个男性化身他这个爸爸只是一个为了生计无法尽到陪伴责任的一个这样的一个普通东亚爸爸而已而不是他和奶奶眼里面那个无所不能的我的厉害爸爸和我的厉害儿子

最难过的是我觉得 Chris 长大之后他可能会发现自己和爸爸无话可谈是因为他们从小就没有建立起如何交流这个习惯就想象一个两个东亚男性面面相觑然后不要该说而且他们俩无法交流的对

不会讲英文不会讲中文没错你来了对对来了那你什么时候走我猜测就是导演我猜测上他没有安排就是爸爸出场的原因甚至连这种暑假回家探亲这种桥段都没有也是因为他可能上网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跟父亲的

关系太对了你说的太绝对是这样真的给少王打个电话虽然他不认识我他就是 put a pin in it 你知道吧就是他说以后再回来绝对上网的 daddy issue 还没有解决就是我钻进那个导演里面脑海去想象说我在重新编排我重新理解自己的少年记忆的时候

我其实我会发现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描绘我这个父亲所以我还不如就直接把他把他移出剧本就是这个父亲就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除了在那个非常古典的九十年代那种结婚照里面就是有一个他是个纸片人爸爸的一个纸片人爸爸的形象对对

你知道吗就是有更多的证据也不是证据表演就是如果你去听导演的访谈的话他其实真的是别人问他说你当时为什么要拍这个电影啊怎么怎么样他说我的初衷就是我看了很多这种 coming of age 小孩成年小孩长大的故事然后呢但是都是白人所以我就想为什么我不拍一个就是像我的童年生活这样的

一个就是都是亚洲小孩的这么一个故事然后呢他主要走的就是他回答所有问题都走的是这么一个角度然后当你问到就是啊你跟陈冲的就是在剧组里面的关系啊然后呢还有演奶奶的这位人就是他的奶奶本人然后就是跟奶奶的关系啊怎么怎么样他只是稍微会提到一下就是说啊跟陈冲合作很好然后呢奶奶也演得特别好

所以就是我感觉他自己其实也是他最脆弱的一面已经放到了电影里面他就是把这个写出来他说好完事了我们就是就不再去碰这个就是不要再让我一遍一遍地说了呼吸自己去深闻灵魂一遍一遍地说了就像小杨说的电影最后的结尾是 Chris 和妈妈和解了我觉得这个和解真的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我觉得这个和解就证明了他基本上可能隐约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父亲

是一个缺席的父亲然后他不应该把这种白日梦投射成我到底应该是谁而是他在接受这个日复一日劳作的接送自己的带自己去吃麦当劳的非常 peak asian 的母亲我觉得就是当他听到母亲说出说出就不是你的儿子称这个家是我称这个家以及最后他们两个谈心的时候母亲说我也有个梦想我想在纽约有个 studio 的时候

我觉得 Chris 他是真的把母亲说的这些话他接接实实的听进去了他听进去之后他才开始去在心里面去 calibrate 在反思说我的母亲究竟是谁

对因为他的那个被放弃的梦想变得具体了之前孩子从小长大你都知道爸爸妈妈为我付出了很多但你其实不知道这个付出到底是什么特别是对 Chris 来讲他甚至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把奶奶的那番话听进去了之前他就觉得我妈拿着我爸的钱他也不是很辛苦他天天就在家画画但是他现在意识到有一个特别具体的另外一个人生因为他没有了

我觉得他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妈妈在自己妈妈之外还有还是个人这个 realization 每个怎么说每个合格的成年人都是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就是某一个瞬间意识到了在那之后你才能够正视自己父母的关系

对所以那个场景就是 Chris 意识到这件事情说自己的妈妈原来也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一个有梦想的人我觉得这才是他最后受到影响去选择在高中就是选活动的时候说那我试试看搞点艺术因为他意识到妈妈画画不是一个我妈没事干在家闲着他就画画而是说

我妈妈是个艺术家就跟她喜欢拍环版视频一样她是个艺术家她是有她对这个东西有热情所以她看到了她妈妈身上的这一点对没错怎么讲这部电影的性别视角其实很很关键因为她是一个她的这个性别视角就不是那种照本宣科拿着一条说我今天来给大家讲一个关于女权主义的故事然后我会讲一个关于性别视角的故事而是

在一个人深刻地反思了他和他生命中女性的关系的时候基于一种很深刻的观察把自己的观察如实地写下来之后就是很诚恳地写下来之后你会发现它带有很多的就是让你觉得很诚实它里面还有一点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就是这种

我很少在大屏幕上在亚裔的故事里面能看到这么好的关于亚裔家庭从东亚进口来的这种性别歧视

他讲得非常好,尤其就在他奶奶身上。哎呀,他那个奶奶啊,我是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内心很复杂。就是你看他很可怜,就是他现在年纪这么大了,然后他没有支持系统,他就在这样的一个异国他乡。然后他摔倒了之后就只能在那躺着,都没有,除了家里面的人里面,连个街坊邻居都没有办法,都没有办法帮他。

但是这是这么厉害的一个婆婆,然后她在她的眼里,她儿媳妇只有一个责任,就是把她的孙子伺候好,因为她的儿子是很让她骄傲的,她的孙子是她非常疼爱的,那她儿媳妇就是一个工具人,她儿媳妇如果没有把她的孙子伺候好,她儿媳妇想要什么别的东西,那是

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的儿媳妇重点必须就是这个家。而且他对于他的这个姐姐也是,他的奶奶演出的每一个对姐姐的小小的忽视都狠狠地扎在我的心疤上。我就在想,如果他人还在台湾,这么厉害的一个婆婆,他不但能够让他儿媳妇的生活很悲惨,他恐怕也能毁掉他姐姐的生活来去托举他的这个乖孙子。

但是没有了这个支持系统让这种歧视没有办法传递下去但是也让他变得这么的可怜导演没有停留在我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奶奶的这一个层面上他其实看到了他的存在

给他家里面带来的这种引力的漩涡而且我觉得另外一个奶奶身上的脆弱性不只是因为她在美国而且因为她老了很多老人她的那种抑郁是来自于她觉得自己没有用了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负担所以他要想尽办法去证明我不是一个负担这这种证明有可能是用责骂有可能是用挑刺有可能是用你这个什么都做不好让我来做吧其实他是想变得更有用一些但实际上就是他没有用特别是他在美国更加的感受不到自己的价值他的这种脆弱我觉得不管是在台湾也好在美国也好

是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里面能够被兜住的但是在这个家庭里面陈冲身上已经承受了太多了所以他如果还要再去帮助奶奶去消解他的这种抑郁的话我觉得他实在是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对 我觉得就是我们回到这个电影的名字他叫弟弟就是为什么这个电影的名字叫弟弟呢他就是个男保因为他是他妈妈生育任务的终点

就是妈妈陈冲把 Chris 生下来了 ok 招弟招来了我们可以不用再要孩子了招弟招来了就虽然这个电影是聚焦于弟弟的但是姐姐其实是有一些戏份的虽然这个姐姐的角色一直起着一个辅助的作用她比 Chris 大个三四岁但是我们能从第一幕那个饭桌上的争吵戏我们就能看到姐姐到底在家庭是什么地位

奶奶一直在跟 Chris 说哎呀我的乖孙多吃一点不吃多吃点怎么能变成一个男子汉没有人看姐姐碗里面有几块肉我觉得就像刚刚小杨说的如果说这个家庭你把他们家全家的房子抠下来然后放到台湾去说不定姐姐碗里面的肉都要被奶奶挑到弟弟的碗里面去我觉得都会这样就是我觉得那场泛舟的真场戏看到了首先 Chris 和母亲还有奶奶

这三代人之间语言和文化上一个深深的脱节和梳理姐姐是一个唯一能够在饭桌上懂她的人因为姐姐是和她一样是在美国受教育的是美国人对吧但是姐姐又偏偏在 Chris 眼里面是一个 bitch 但是为什么姐姐在 Chris 眼里面是个 bitch 呢因为我们能从很多家庭戏当中猜测到这个台湾移民家庭的氛围就是

她从来不是注意力的重心就是姐姐是完全是至于弟弟存在的弟弟 is the 男保这个家这种重男轻女的氛围就被这个电影就是暗暗地拍出来了对你如果说你在中国或者台湾的社会长大你恰好是个女孩子你恰好在家里面有个弟弟真的就是懂得都懂我觉得就这条暗线是一个拍给知道这种就

重男轻女社会氛围非常明白的人看的我觉得可能换一个换一个人的话这条暗线不一定能被能被知道能被看出来我们能够猜测到姐姐可能从小到大就被明里暗里告知弟弟的地位是什么

然后但是姐姐她偏偏是和弟弟在相同教育的背景下长大的美国的小孩我和 Chris 都一样为什么你更偏爱弟弟呢对吧所以姐姐才没有办法和他和平相处所以姐姐才能变成一个 Chris 眼里面的 bitch 对吧青春期的女孩姐姐也是小孩姐姐也在 puberty 对吧青春期的女孩和困惑和压力只能以我去欺负弟弟我去 bullying 弟弟的这种形式表现出

就是我觉得在任何的这种亚裔的移民故事当中甚至任何移民故事当中我觉得这种深浅的西方社会和深厚的代表着一整套这种亚裔价值观的家庭空间的之间的这种张力都是最尖锐的矛盾来源而且这两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运行系统你作为一个移民你需要不断地去 code switch 在两个这个系统当中扮演自己的角色你在家庭之外你一旦走出这个小门

自由派的加州湾区的教育系统会告诉你姐弟生来平等男女生来平等你们都是信息时代 21 世纪的美国社会接班人但是你一旦回到中文的有奶奶和妈妈的小家弟弟就变成了宝他是传宗接代的人他是金贵的孙子所以我觉得这就是为什么解释了比如说

之前在弟弟跟妈妈的对话中他也说到就是姐姐离家出走的时候弟弟出去一晚上第二天就乖乖回来了姐姐离家出走就是三天三夜都没有回来姐姐更委屈

姐姐更委屈我觉得弟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偏爱的就是他没有性别意识他性别意识停留在就是 it's negative 他的性别意识不足以让他意识到自己作为男孩被偏爱这件事是不对的他作为一个小孩他怎么能去怪罪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呢

特别是特别疼爱自己的祖母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去回报她我也特别特别爱我的奶奶她停到这就可以了不用再想了姐姐要克服的是比这要痛苦很多倍的东西对吧就是为什么我不够我不足够就是刚刚阿花说的那一切特别是因为她在美国的价值观和在家里感受的东西不一样她还有一种羞耻她没有办法去跟别人去讲述这件事情因为除了亚裔以外的家庭

沒有辦法理解他的這個小家而且他從小到大對他的這個小家是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他和弟弟兩個人是經常需要去承擔一些在美國的成年人要做的事情因為只有他們兩個懂英語而且姐姐又比他大好幾歲所以這個重擔其實是落在姐姐身上的他對自己的家庭又委屈又充滿了保護欲

然后这个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女孩来讲是多么难过的一个坎所以你想她离家出走我不相信她心里面没有一种如果我离开这个家一有没有人在乎我第二你们能不能活下去了这样的一种心情我突然想到就是最近就是就是简中互联网上特别火的一句话就是当爸爸缺席的时候女儿就会想要试图变成妈妈眼里面被需要的那个丈夫

就是女儿她其实会自动 set up 变成变成家妈就是安全感的来源就是我特别心疼姐姐因为就比方说姐姐和奶奶之间就这个关系特别特别刺痛我因为我真的从姐姐身上看到了我自己就是姐姐和奶奶之间没有什么戏份

姐姐和奶奶之间也没有什么对话就是他们俩的感情一直淡薄的为什么感情是淡薄的呢是因为避诊任务都能想象得到就是说从小到大姐姐就会被告知说女孩是泼出去的水

女孩长大了之后就要走就嫁出去就是外加人了就不是我们自己人了就是因为这就是我从小我们家亲戚就老是跟我讲的话我觉得就是这种拖出去的水这几个字因为它是一个非常生动形象的比喻所以我一直就没有办法理解我说就是我怎么能会这样的水呢我会蒸发吗就是如果说我如果说我屋里的肉体还在我爸妈还在那么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联系就会不见呢但是

但是长年累月你就会被社会这样告知说你不要给女孩太多爱

你给女儿的爱你是要定量配给的你不能给她全部的爱全部的资源因为他们要嫁人离开所以你最好不要在情感上和金钱上投资太多因为最后等待的是你的女儿孙女外孙女婚因为社会结构带来的这种情感疏离最后他们没办法给你进销最后变成别人的媳妇妻子或者母亲陈冲就是陈冲这个角色就是嘛

没错所以你最好不要爱他们我觉得这就是姐姐和奶奶以及姐姐和妈妈之间这种让人无法言说的非常刺痛的这种画面我感觉妈妈对于姐姐的态度不是奶奶对于自己的女儿的态度妈妈她还是另外一代人了她自己身上虽然承受着这些但是从妈妈和姐姐那些非常细小的相处来看我觉得妈妈给姐姐是尽可能的

平等的爱尽可能的对对没错没错姐姐离家上大学那一幕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对没错就首先就是首先我们知道姐姐从没有得到过奶奶的爱但是

就是这个离家上大学的这一幕为什么让我印象深刻是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就是 Asians don't touchAsians don't touch 亚裔家庭就是在什么机场接送人然后告别的场景不会拥抱的但是姐姐离家去上大学的这个场景还是出现了两个非常尴尬的拥抱应该是妈妈去上大学对吧对第一个拥抱是姐姐主动向奶奶发起的

就是这真的一幕史上最尴尬的拥抱他们俩就那么抱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奶奶整个人小小的在那里就觉得她怎么突然过来了哎呀那果然就是女孩也就离家就离家了就是就这样的感觉然后第二个是姐姐主动拥抱弟弟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就是我觉得从 Chris 的视角来看姐姐和他自己的关系好像和解了

但是这种和解真的是 Chris 眼中是那种自动的和解吗我觉得不是我觉得姐姐单方面付出的这种努力是在这个电影当中没有被体现出来的

我觉得就是如果从姐姐的视角来梳理她和家人这段关系的话你会发现其实姐姐才是那个不断原谅不断去努力不断去弥合这些关系的人她才是那个拥抱的发起者她和家人的情感情感关系的修复真的就是从她离开家庭那一刻她自己面对未知的世界的时候就开始了而且姐姐她必须得要索取这种爱因为她离家她很害怕她要去一个

陌生的城市她要去见很多陌生的人她没有家里面的这些爱她怎么办呢所以姐姐就她必须去她必须去单方面的去努力的去修复这种爱的关系去索取这种爱因为这是她抵抗未知世界的这个勇气的来源我觉得这个电影如果能拍一个姐姐的视角的话我真的特别特别想要看

姐姐她带入丈夫的角色这一点非常讲得非常好因为弟弟对她的厌恶一定程度上是来自这个她生命中没有一个自己能够比照的对象唯一一个最接近的对象就是姐姐而且她对姐姐其实是

崇拜的你可以从一些细节里面看到就当他在自己最喜欢的女孩面前想要假装一个酷的人的时候他做的事情是什么去穿姐姐的衣服而且他穿姐姐的衣服不止一次他想要变成姐姐

因为只有姐姐是他能模仿的对象可是他这个年龄最需要做的一个课题就是把自己生命中的权威狠狠地拉下马然后狠狠地踩一脚那个本来应该被踩的父亲不在远在天边所以他要踩的人变成了姐姐所以他忽略了姐姐本身因为自己的性别在这个家庭里面有多么的脆弱有多么的边缘化这是他看不见的东西

而姐姐原谅他照顾他不是离开家的那个瞬间才有的他一直在原谅和照顾他的弟弟爱和怨因为不是可以抵消的两种情绪是并存的他的那个怨恨在他离开家的那个夏天因为我们只看到那个夏天你能看到他在慢慢的溶解是因为他的这种在家里面的给他这种边缘和脆弱在他离开家的那个瞬间会改善的

他不需要再嫉妒弟弟了因为他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那块肉加给了弟弟而且那个夏天他意识到我的弟弟要长大了他要去面对成年人世界对于男孩的那种那种 test 要求他害怕弟弟会学坏但是他又不能看着他那个时候我看到姐姐眼睛里面那种游移那种

这个小孩还是这么讨厌但是我能怎么办呢我还是得照顾他我去接他那个时候是姐姐你能看到姐姐可能以前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只不过就是在在这个时候他意识到我弟弟要面临的挑战更大了并不是他周围的那些小孩就是他们在那乱到处乱跑野狗一样的乱跑野狗一样乱跑我就不管他但现在他要去

Party 有可能会不会沾染毒品他是担心的但他没有办法留下他也不想留下他要离开他才能成为自己

自己所以他必须要走我觉得那个时候他把我把我弟弟丢下了的时候是有一种愧疚的姐姐的戏份虽然少但是你感觉他是一个非常非常立体的人而且你感觉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替他感到很高兴是因为他解开这些心结哪怕没有人向他道歉没有人弥补他他自己能够解开这些心结是他未来人生中能够过得很好的一个非常有利的证据

对,所以姐姐之后拍了一个电影,就是她毕业之后搬到纽约,嫁给一个也是创作者的白人老公,然后 30 岁的时候留在台湾的青梅竹马重新见面,对,干开完分,并且拍出了电影《Past Lives》过往人生,然后她老公也干开完分,然后并拍出了电影《Challengers》,然后弟弟就在短暂的《Past Lives》开头,一个完全不懂事,对离开了故乡毫无印象的这个小傻子身份出现。是的。

是的,对,这一点其实很重要,就是弟弟其实对他是台湾人这个身份毫无印象,其实这一点是很重要的。我的一个好朋友,shout out to Kevin,因为他 provide 了这个点,是台湾译,他看到之后说这个小孩虽然他生活在就是东湾,是一个种族很多元的地方,但他其实一点都不知道我是一个台湾译,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

比如说在对于青春线来说有一个很重要的命题就是你你就先去假装自己是一个你现在是一条野狗然后你假装自己是一个人然后装着装着你可能就成为一个人你可以通过爱好去定义自己就是你是搞二次元还是搞体育生还是跳舞的还是打游戏的但是每个爱好其实都有一个隐形的壁垒对于很多亚裔来说他遇到的这个壁垒是种族性的那我想成为一个板仔我周围的板仔里面没有亚裔那我进入这个空间这件事情就变得很困难

但是现在的小朋友其实不太一样就是你当时的亚文化比如说滑板刚刚兴起其实还没有那么细分但是现在就是这种怎么讲呢就是一个互联网内容这大爆发有千般不好它有一个好的事情就是当下面临的人类的叙事空间从一个图书馆变成了每个人手机里面每秒都会经过一个图书馆这么大的空间其实就是让每个人反而都多了可以去讲述自己故事而且也被鼓励

鼓励讲说自己故事这样的这个空间所以如果现在弟弟想要觉得自己是一个亚裔他想要觉得自己是一个台湾人他完全可以觉得做台湾裔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就是他觉得台湾有好吃的东西,他是一个很酷而友好的地方,然后有一套可爱的视觉语言。当然这些东西还是很浮于表面啦,就是在大部分情况下没有办法承载你想要承载的东西。我这个朋友说我不可能跟人介绍的时候说你好,我是凯文,我是台湾裔,1947 年的 228 事件对于我自己的身份思考有深远的影响。

是我觉得之前听导演访谈就是有人问他说那你觉得这部电影里面你是希望如何讲述就是这个亚裔的这种代表性啊对吧他在电影里面如何被呈现出来然后导演就是置入了半天然后就其实我觉得他的这个所谓的代表性就是他把这个故事讲出来了拍成了电影对吧因为其实 Chris 在 13 岁那个年龄他对于身份的理解就是我跟谁玩跟我玩的人是怎么样的对吧可能他

对于他来说台湾裔和亚裔的身份并不是他在那个时候可以分得清的一个东西可能对他来说更多的是我能不能够像 Fahar 那样每天就是放学到处玩泡妞还是说我需要去像我那个妈妈的朋友家的小孩一样去别人的车库里面上补习班说我是哪一种

就像我们之前小杨说的我们在高中的时候很多就是你是玩什么的你是搞社团的你是搞体育的就是靠这样来分没有社会地位只能靠品位来定义自己

对 是的 只能靠这种 association 来定位自己还值得提的一点就是 FREEMA 在东湾这么一个地方其实是亚裔移民特别多的一个地方所以如果你想象 Chris 成长在比如说什么芝加哥郊区这样一个主要都是白人身边大部分可能 80% 90%都是白人

的一个初中或者高中那么他可能对于自己是亚裔这个身份的认识就会更早或者是更加深刻对吧因为就很明显自己跟其他人都不一样而在 Chris 作为在 Fremont 长大的小孩你看他们是他身边的朋友 Fahad 我真的只记得 Fahad 还有其他几个亚裔面孔对吧然后包括 Maddie 看上去也是混血所以就是都挺多元化的

没错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电影它其实也是关于一个亚裔这种代表性亚裔 representation 的一个原电影它其实在记录就是说比如说 YouTube 这样的媒介的出现是如何颠覆塑造了 Chris 这一代他在美国的这种郊区生长的亚裔是如何看待自身的我觉得我基本上是和 Chris 这一代的亚裔美国人一起上大学他们从小就是看各种就是很牛逼很好玩的亚裔的 YouTubers

在分享自己很精彩的人生因为很多都是加州出来的没错而之所以这些 YouTuber 很多亚裔 YouTuber 这么成功是因为他们在主流的媒体里面大众媒体里面没有一席之地他只能另提席进所以他们跑到 YouTube 上然后就是最早就牛逼的那群人

没错没错我其实就在思考就是说 Chris 他可能在 13 岁的时候他还会跟朋友们说撒谎说我是一半白人一半一半台湾人但是我觉得他到了大学的时候会非常开心的去 embrace 自己亚裔的这个身份是的这是一种进步

对,真的是一种进步说到进步我看了一个我就是很巧真的是很巧天上掉下来一个电影但不是天上掉下来是那个纽约的一个当地的独立电影院 Metrograph 请我去看侯孝贤的御用摄影师的回顾展我当时出来的时候就想我看到了弟弟这个电影如果 40 年之前被拍出来的样子

这部电影就是侯孝贤的童年往事基本上就是自传题讲的是侯孝贤自己的 coming of age 就是讲自己的成长经历一模一样的台湾家庭组合他们家是外省人然后我看这个这个谁家是移民嘛上很有可能也是外省人因为那个就是导演主导演的名字叫王湘胜就是湖南湖南那个湘对他家有可能也是外省人

这个故事里面台湾家一组合完全一样妈妈从头到尾都在不停地劳作就像一块抹布一样就不断在天上飞姐姐只要出现就是在帮妈妈劳作但是奶奶最疼爱的就是这个男主就是阿豪古他们在家里面讲的是广东那边的客家话一开始所有的照料的责任全都在妈妈身上然后在妈妈没有办法触及到的空间或者妈妈没有办法承担的时候姐姐就扮演着照料的责任

她爸爸去世后,妈妈就过于悲痛,没有办法,整个人就晕过去了。姐姐这个时候出来说谁谁谁先去洗澡,谁谁后去洗澡,你洗过澡了没有,你去洗澡。当他们母亲生病之后,姐姐就担任起了照料妈妈的责任。在妈妈去世,姐姐又搬去了台北之后,这个家就失去了所有维持照料工作的人,那个家就垮掉了。虽然有一群男的还是像野狗一样的跑来跑去,

但是那个时候他的奶奶年纪已经非常大了需要非常多的照料但是阿豪宫宁愿在外面乱跑他也注意不到奶奶的需求就是奶奶去世的时候收尸的人来了才发现他奶奶身上已经长了很多入疮了然后导演的华外英就借着收尸人的眼神就是他给了一个收尸人一个镜头就看了一眼这个男主说这一群不孝子

所以导演是很愧疚的但是我就想导演根本没有想通他到底不愧疚的点在哪里因为故事里面的阿豪果是一直按照社会对于男性的要求来扮演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的

别人欠了他妈妈的钱,他就疯疯活活去讨债,有人要欺负他奶奶,就追了这个人好几条街。而且非常好笑的一件事情是,李平斌的镜头是先选用固定镜头,所以你就看到人从左到右,从右到左,跑来跑去,跑过来跑过去。但是只要他不打破这个性别角色,不去承担女性的照料工作,这个悲剧的结局和他的

愧疚就没有办法避免这是 80 年代这是 80 年的一个台湾男的来拍自己的一个一模一样的故事然后现在这是 40 年之后另外的一个人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和侯教贤当时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台湾男的再重新拍家庭的故事你就会发现有非常非常的不同这两个人都是很爱他家里面的这些女性的对但是 Shawn 毕竟是经过性别意识独打的迁徙一代男主很讨厌因为他厌女

他是有那种基因里面 DNA 底下带的艳遇但我觉得导演不艳遇导演真的是反省了导演很多事情想过或者说我至少觉得导演说的通话侯孝行我看完这个电影我就觉得我跟你应该是说的通话的但是我这样我觉得非常难过的也不说难过吧就是为什么我看完这个电影以后我对自己抱有了一些信心就是我觉得很有可能那个年龄的男孩全都是艳遇的

你很容易去厌恶一个你不理解的东西你不理解的东西那个年龄就是女人你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你把她们放在一种非常又高又虚无的位置因为我看这个电影怎么去形容那个她的初恋我就觉得非常好笑因为我们就可能是那个角色所以我看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我能想清楚她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和 Chris 以为的她想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就是他们之间是其实是无法沟通的这样的一个状态那所以他从那个年龄

到现在是一个被迁徙一代毒打的男性他有了这样的性别意识这个成长的过程如果真的能发生在越来越多的男性身上甚至有可能我们让这些 13 岁的小男孩就能说出 Bro that's so weird 这样的话的话我会对未来抱有更大的希望从侯孝贤和弟弟这两部电影我都意识到了这两个导演他经过了多年的这种

对于童年记忆的反思和抽象和自己对于家庭的洞察和自己的顿悟就把他们浓缩进了这种自传性的电影的时候

其实我在想说侯孝贤他表现出来的男主这个阿孝和上网表现出来的 Chris 这两个男主他们有一个共通点然后这个共通点其实表现出这两个男性创作者在拍自己的自传性电影的时候所体现出的这种懊悔就这两个男主的共通点就是木讷和冷漠

30 岁的侯孝贤在拍童年往事的时候他通过那种非常静默的克制的镜头反思自己他反思到童年往事里面的阿孝对于自己千人离世的这种木讷是因为全家尤其是来自姐姐母亲和祖母的牺牲纵容和托举他才能木讷

对吧如果你是一个不断在照料家庭你一个对家庭所有的人的这个身体状况都清楚的女性的照料者的话你是没有这样的资本去木讷的你是没有这样的资本也没有时间去冷漠的但是什么人才能冷漠呢是根本不知道 What's going on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子这些在外面疯跑的男的他不需要去想对回来之后说那个前两天病了怎么今天就死了呢

对吧因为童年往事里面基本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家里面莫名其妙所有人都死了我之前在跟不合时宜的若涵聊天的时候我们就说过就是好多男的他包括自己死了他都不太明白因为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些男的不明白的事情是这样他不明白的是

他只知道人被伤害就会死所以他要去跟这个外界的世界去战斗他要去讨债他要去欺负就追那个欺负我家里面女人的那些人但是人其实不是被伤害才会死人不被照料就会死没错是对没错你说的太对了你说的太对了人不被照料就会死人不被喂养就会死

人如果没有每天每夜的劳作没有每天的做饭没有每天的买菜喂食人就会死人就会死就是对他们是先被别人一口菜一口饭的胃大了胃的强强壮壮的才能跑出去打群架的这群野狗是的对死我了

从阿肖的这种木讷和逃避我们其实也能看到 chrisy 的他有很多木讷和逃避的地方就是他在不断的忽视姐姐和母亲对他的爱忽视包括他的初恋对象 melly 对他的善意所以我我我感觉就是侯孝贤他拍童年往事的时候他他

心中充满了懊悔所以我不知道就是上网把这个这些情节拍出来之后它是不是也是某种对于它忽视别人对他的爱别人对他善意的这种懊悔的体现而且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上网对他的上网没有一种让我很强烈的愧疚感侯孝贤给我一种很强烈的愧疚感

就是一个男的如果他很愧疚说明他这辈子干了很多奶比豆的事情而且说明他之前没有弥补啊我觉得上网一定是弥补了对就是这部电影

假开心非掏了很多的爱出来你去看他拍的另一部电影就是奶奶和外婆他对他的奶奶和外婆的那种汹涌的爱是你能感觉到的就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就是说我跟我同事的这个沟通我不完全同意他说的话因为很多男的在看到这种健康的健康男性气质的蓝本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天呐我们在大屏幕上看到这些那一切都完事大吉了那为什么不得不就把他

对把门一锁我说今天那个今天我就来给你请坐对今天请坐咱们还有 45 分钟接下来接下来 45 分钟全都我说但是我这部电影我可能很喜欢的一点我确实看到了一些让我觉得

嗯,不能说是欣慰,但是我心里很舒服。就是我看到如果我身边的男性,如果我的表弟长大之后会是那个 bro,能说出 bro that's so weird 的一个人,我会对他的这个行为,我会过去跟他说 good job。对,我觉得这才是应该被鼓励的一种男性气质,真的。

但是我们鼓励很多时候没有用必须得来自男的的鼓励他们才听得进去导演之前在访谈中就被问到说这部电影上映以后因为它就是各个大城市都在有提前放映啊等等他也去组织放映会然后当时有人问说他觉得最惊讶的部分是什么就是这个电影的反响他当时就说到因为他就跟咱们一样大嘛是同龄人 2016 大学毕业的我刚才去翻了一下就是

他以为最喜欢这部电影的是咱们这个年龄的人因为就是一个是 08 年怀旧对吧然后呢也同样的可能有相似的成长经历这个我们之前都说了但是令他没有想到没有意料到的一点是现在的年轻人

就是现在这个就我们已经不是现在的年轻人了就是现在这个社会的接班人也说了可能上大学或者甚至上高中的小朋友看到这部电影也觉得非常的感同身受也觉得能够从中学到一些什么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就告诉我们说未来还是有希望的未来可期真的未来可期好的作品就是有这样的力量所以我希望你觉得这部电影能拿奥斯卡吗

我觉得冲一冲能拿提名拿不了奖但能拿到个我也觉得能拿提名嗯最佳影片我觉得最佳影片提名陈冲可能拿到陈冲可以拿提名也不一定嗯就我们之前聊奥斯卡那集可以去听一下就奥斯卡他是一个 marketing game 他不是 based on 这个电影到底好不好

我有感觉就是美国主流社会就 be like 我已经给了杨子琼一个亚裔最佳女主对对对哪还能哪还能一介给俩两年都是你上天了但是陈冲应该是去冲女配所以就是女配说不定有希望对我觉得女配是有希望的

所以你知道我在想我想到一个事情就是 2020 年的时候陈冲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说说美国最近没有什么好电影因为政治正确耽误了这个这个耽误了美国电影我在说 2020 年没有好电影你确定是政治正确耽误的吗那明明是大家都出不了门这件事情耽误的我当时看到这句话之后一个大白眼我当时心想就是

哼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就开始你看的好日子一定会在后头因为我当时想说你过两天就像《弟弟》这样的电影就能给他拍然后他能够大展拳脚然后希望他到时候能把之前说的这句话折不折不撒点盐吃回去没错没错没错这个是正确的好像在很多人口中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东西被给予的一样不试试大家

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在网上敲着然后一口吐沫一口吐沫耳提面命的要出来的

这是一个很难的事情然后我觉得就是像上网这样的导演每个人都可以拍一个自己的故事你是台湾的台湾裔你拍一个你是台湾裔的家庭里面的姐姐你也拍一个就是这种电影人员是不嫌多的没错多来多来多来并且今年我刚好也是看到了很多像这样子的就是咱们这个年龄的人已经都出来拍电影了朋友们就是我们刚才聊的我们还在聊电影

我们在这聊他们的电影对吧所以就是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你是说我们应该做社会的中流砥柱吗

没有我们不是我觉得就是挺感慨的就是到了一个自己或者身边的人都开始进入社会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比如说我所有的医生朋友们我每天就在想说你们也是真正去给病人治病的人就是我知道平时你都是什么模样怎么这么不放心呢对但是就是看到更多

我这么说听上去非常的 boomer 就是看到这么多的年轻人也在拍电影也开始思考自己的童年开始思考很多东西然后是把很比较有创新的这种叙事方式带上荧幕中其实也是很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情对但是我们做不了社会的乘坐墙我们就是一些松软的棉花糖好的这期节目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谢谢大家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谢谢大家收听谢谢大家收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