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2月14日清晨,芝加哥北区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罪案。几名男子被排成一列,靠在汽车修理厂的墙边,被机枪扫射,当场死亡。这起事件标志着芝加哥黑帮火并的暴力程度达到了一个低点。它也标志着美国禁酒令以及打击有组织犯罪的态度发生了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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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瓦伦丁节大屠杀并非有组织犯罪史上最严重的事件,但在美国人的心理中却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部分原因在于事件发生的日期、随后赋予它的名称以及所涉及的各方。然而,它之所以出名,也部分归功于事件发生后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它最终如何塑造了历史。在圣瓦伦丁节大屠杀之前,芝加哥是一个被有组织犯罪、猖獗的腐败和禁酒令引发的暴力所控制的城市。
20年代,通常被称为“咆哮的二十年代”,由于第18修正案(即禁酒令)在全国范围内禁止酒精,导致非法活动激增。这个时代将芝加哥变成了敌对帮派之间的战场,走私、赌博和敲诈勒索推动了地下经济的发展。
1919年的《沃尔斯特德法案》禁止生产、销售或运输酒精饮料,但对酒的需求仍然很高。犯罪组织看到了巨大的商机,导致了控制着地下酒吧、酿酒厂和分销网络的有权势的匪徒的崛起。在此期间,芝加哥出现了两个著名的敌对组织,第一个被称为芝加哥帮。
芝加哥帮在20世纪初崛起,禁酒令以及该市根深蒂固的腐败为其提供了机会。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在芝加哥地下世界活动的意大利裔美国犯罪集团。在大吉姆·科洛西莫的领导下,该帮最初主要从事赌博、卖淫和敲诈勒索。然而,当禁酒令开始时,科洛西莫拒绝进入走私业务,这一决定将使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1920年,科洛西莫被暗杀,据说是他门徒强尼·托里奥下令的,托里奥看到了非法酒精分销中巨大的经济潜力。科洛西莫死后,托里奥扩大了该帮的业务,并简化了其走私网络,将其变成了一个组织良好的帝国。他的目标不仅仅是蛮力,而是像经营企业一样经营犯罪,建立联盟,并垄断酒类分销。
然而,他的统治受到了敌对帮派的挑战,特别是迪恩·奥巴尼翁领导的北区帮,这是这个故事中的另一个帮派。北区帮在20世纪初作为芝加哥最强大的有组织犯罪集团之一出现,最初由参与赌博、抢劫和敲诈勒索的爱尔兰裔美国罪犯组成。它的崛起也与禁酒令的出现同时发生,就像芝加哥帮一样。
在奥巴尼翁的领导下,北区帮迅速扩大了其走私业务,确保了关键的走私路线,并与该市北区的啤酒厂和地下酒吧建立了联盟。与主要由意大利裔美国人组成的芝加哥帮对手不同,北区帮成员大多是爱尔兰和德国移民,这使他们在该市犯罪地下世界中拥有独特的身份。
奥巴尼翁以其有魅力但冷酷无情的领导风格而闻名,他与腐败的执法官员建立了关系,同时积极扩张其势力范围。随着双方都试图在走私贸易中占据主导地位,北区帮和芝加哥帮之间的紧张关系升级。当奥巴尼翁诱骗芝加哥帮的头目强尼·托里奥购买一家即将被联邦探员突袭的啤酒厂时,这场竞争变得致命。
这种背叛导致奥巴尼翁于1924年被暗杀,这是托里奥策划的一次暗杀行动。奥巴尼翁被杀后,北区帮的报复行动使托里奥身受重伤。托里奥看到大势已去,便退休去了意大利,将芝加哥帮交给了他年轻而有野心的副手阿尔·卡彭。在卡彭的统治下,该帮达到了顶峰,其运作方式兼具冷酷的暴力和精明的商业头脑。
卡彭将该帮的影响力扩展到走私之外,控制着地下酒吧、妓院、赌场和政治人物。他既令人恐惧又令人钦佩,他将自己塑造成一名商人,同时下令暗杀以消灭竞争对手。
奥巴尼翁死后,北区帮由新头目杰米·韦斯领导。韦斯接管北区帮后,对阿尔·卡彭发起了全面战争,策划了多次暗杀企图,包括1926年在霍桑酒店伏击卡彭,子弹射穿了整栋建筑,但未能杀死他。
作为报复,卡彭下令处决韦斯,1926年10月11日,韦斯在北区帮位于圣名大教堂附近总部外被枪杀。他的死使该帮陷入混乱,为另一个新头目巴格斯·莫兰的崛起铺平了道路。在巴格斯·莫兰的领导下,该帮仍然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进行暗杀、劫持和枪战以维持其在芝加哥的立足点。
这就是1929年初芝加哥的环境。敌对帮派、暗杀、暴力以及大量可供争夺的走私酒钱。1929年2月29日上午约10点30分,七名与北区帮有关联的男子聚集在芝加哥北克拉克街2122号的汽车修理厂内。该修理厂由巴格斯·莫兰拥有,是其走私业务的中心。
那天早上,这些人正期待着一大批非法威士忌的到来,这是他们业务的常规部分。气氛一切如常,所以没有人怀疑他们正走进一个致命的陷阱。
在场的七名男子是北区帮的执法人员彼得和弗兰克·古森伯格,莫兰的二把手阿尔伯特·卡切莱克,北区帮的簿记员和业务经理亚当·海耶尔,帮派同伙兼验光师莱因哈德·施维默,帮派机械师约翰·梅(实际上人们认为他并非罪犯),以及被误认为巴格斯·莫兰的帮派同伙阿尔伯特·温申克。
突然,一辆类似警车的黑色凯迪拉克停在了车库外面。目击者看到五个人走了出来。其中两人穿着芝加哥警察制服,其他人则穿着便服。从外面看,这似乎是一次执法突袭。穿制服的人先进入车库,向里面的歹徒大声下令,要求他们排成一列靠在后墙上。
歹徒们相信他们只是被捕了,没有反抗,认为他们可以像以前那样贿赂他们摆脱困境。当受害者毫无防备地站在砖墙边时,所谓的警官突然掏出汤普森冲锋枪并开火。枪手们射出了猛烈的子弹,向他们的目标射出了70多发子弹。袭击的力量撕裂了尸体,使他们瘫倒在地,浸在血泊中。
为了确保没有人幸存下来,杀手们走上前去,在近距离射杀了他们。枪声停止后,车库里异常安静,只有火药味和散落在血泊中的尸体。最后,穿制服的枪手们在枪口下押着穿着便服的同伙走出来,好像是在逮捕他们一样,然后平静地开着他们的假警车离开了。
这个计策是为了欺骗任何目击者,让他们认为这是一次合法的警察突袭,从而防止对不法行为产生任何直接的怀疑。然而,几分钟后,真正的警察赶到现场,发现了一场可怕的景象。七名男子中有六人死亡,他们的尸体布满了弹孔。但有一名男子,弗兰克·古森伯格,尽管中了14枪,但仍然活着。
当警察问他谁是凶手时,他拒绝说出袭击者的名字,只说了“没有人开枪打我”这句话,然后便死去了。由于运气好,巴格斯·莫兰本人躲过了这场大屠杀。那天早上他迟到了,看到假警察进入车库后,决定在外面等候。枪声响起时,他迅速逃离了现场,不知不觉中逃脱了专门针对他的暗杀企图。
这场大屠杀虽然没有杀死巴格斯·莫兰,但却有效地消灭了他的顶级执法人员,严重削弱了他的帮派,使阿尔·卡彭能够对芝加哥的犯罪地下世界几乎完全控制。圣瓦伦丁节大屠杀的后果震惊了芝加哥,甚至整个国家。
这起凶杀案的残忍程度——七个人被排成一列,被冷血地处决——是公众以前从未见过的,即使是在以黑帮暴力而臭名昭著的城市也是如此。虽然有组织犯罪长期以来一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这起大屠杀以一种无法忽视的方式暴露了其冷酷无情的本质。在全国各地的报纸上刊登的犯罪现场照片中捕捉到的血迹斑斑的车库图像使公众感到震惊,并转向反对禁酒时代不受控制的暴力。
尽管阿尔·卡彭被广泛怀疑策划了这次袭击,但他从未被直接指控。在大屠杀发生时,他正在佛罗里达州,这为他提供了一个方便的不在场证明。他的对手巴格斯·莫兰立即指责卡彭,说:“只有卡彭才会这样杀人。”然而,由于没有任何幸存的目击者或确凿的证据将卡彭与这起罪行联系起来,执法部门无法因这起凶杀案而起诉他。
甚至弗兰克·古森伯格,唯一一个短暂幸存的受害者,也在死于伤势之前拒绝认出袭击者。这起大屠杀缺乏定罪只会加深公众对执法部门无力控制有组织犯罪的挫败感。这起大屠杀还给政客和执法部门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要求他们对芝加哥猖獗的黑帮暴力采取更强有力的行动。臭名昭著的腐败且经常与黑帮勾结的该市警察部队面临公众的审查。
结果,联邦政府开始介入调查有组织犯罪,尤其关注阿尔·卡彭。由于无法以谋杀罪定罪,当局改变了策略,由埃利奥特·内斯和财政部领导的联邦探员开始追究卡彭的逃税行为。这种方法的转变最终导致卡彭于1931年被定罪,标志着芝加哥帮公开统治的开始没落。
更广泛地说,这场大屠杀加剧了人们对结束禁酒令的呼吁,因为许多美国人开始认为它是黑帮战争的根本原因。禁酒令使罪犯变得富有和强大,同时将城市变成了战场。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废除禁酒令的势头越来越大,到1933年,第18修正案被推翻,有效地摧毁了使卡彭和莫兰等匪徒得以兴盛的利润丰厚的走私帝国。
虽然这场大屠杀未能杀死巴格斯·莫兰,但却摧毁了北区帮,使其实力大减,无法恢复其昔日的实力。它还巩固了阿尔·卡彭作为美国最冷酷无情的黑帮头目的声誉。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它所带来的关注最终促成了他的垮台。
圣瓦伦丁节大屠杀成为禁酒时代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时刻之一,它象征着不受控制的犯罪暴力,最终导致政府加强干预,并拆除了它所促成的犯罪企业。《无处不在的日常》的执行制片人是查尔斯·丹尼尔。副制片人是奥斯汀·奥肯和卡梅伦·基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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