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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杯与剑:我们的历史我们的未来》(The Chalice and the Blade: Our History, Our Future),作者是理安·艾斯勒(Riane Eisler),一位社会系统科学家、文化历史学家和律师。“剑”是统治、毁灭的隐喻,“圣杯”则象征着向神圣和谐秩序的回归,它给予权力而不是剥夺权力,用平等合作取代统治。在此基础上,艾斯勒颠覆了传统的男人统治女人,或女人争取权利超越男权的观念,展示了一种建立新的男女社会关系的可能性,即以伙伴关系取向的文化取代统治关系取向的文化。
关于母系社会的存在,这一直是一个存在争议和各执一端的话题,母系社会到底是不是真正存在过?如果存在的话又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过?为什么会消亡?母系社会和母权社会也有非常不同的涵义。本期节目将认真地阅读这本书并且讨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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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3 到底什么是母系社会?我们该如何理解?母系社会是父权社会的“性转版”吗?并不是。
理安·艾斯勒以其畅销书《圣杯与剑》而闻名于世,该书目前有26个外国版本,2017年是该书发行30周年纪念,当年在美国印刷了第57版的该书新后记。她还为世界各地的会议做主题演讲。她是伙伴关系研究中心(the Center for Partnership Studies)的主席。
理安·艾斯勒著作《圣杯与剑》英文版封面
理安·艾斯勒著作《圣杯与剑》中文版封面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吴飞曾经在《社会》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名为《母权神话:“知母不知父”的西方谱系》,文章对19世纪后半期西方人类学界的母权论和母系论做了一个梳理。他认为真正的母权主义者只有巴霍芬一人,其他人的观点应该都是母系论,尽管这些人中有一部分自认为母权论者,但从他们的观点来看只是未经充分论证的母系论而已。母系论认为,孩子跟随母亲姓,进一步血脉延续按照母系传承、按母系继承遗产等。母权论则认为,不仅仅按照母亲的血脉、姓氏去传承,女性本身在家庭和社会中就享有很大权力,还有一点,这样一个历史阶段是所有人类社会都经过的,是普遍的。
吴飞认为在中国有个误区,很多学者嘴里说着母系社会,却把它想当然的当作母权社会,认为凡是母系社会女性就掌握更大的权力,实则不然。云南的纳西族还保留着母系社会的形态,但它不是母权社会。在这些社会中,女性在社会中并不占主导,只是按照母亲的姓氏来进行血脉传承罢了。还有个误区,我们的学者总认为父系社会的形态要比母系社会更高级,但从很多母系社会来看,它们的母系社会和周围的父系社会比在文化上要更发达。
09:54 在我们今天的宏大叙事中,女性视角出发的女性叙事是比较匮乏的(同样,个人的、普通人的、私人化的叙事也往往被淹没)。父权的叙事总是带有“理中客”的外观,然而,没有一种叙事不带有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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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5 人类的两种可能性模式:统治者模式和伙伴式模式。
统治者模式:1. 人类的等级制度是靠暴力威胁来维持的;2. 有普遍的等级制度和极权主义的社会结构、社会暴力,特别是战争频繁(希特勒的德国、霍梅尼的伊朗、武士的日本);3. 将剑的力量理想化,把暴力和统治等同于“真正的男子气概”;4. 谋求毁灭和统治的,以剑为象征的技术
伙伴式模式:1. 社会关系以联系为原则而不是以地位为原则;2. 差别并不等于劣等或优等;3. 不但更倾向于和平,而且更倾向于没有等级制度和Totalitarianism;4. 强调维持和改善生活的技术;5. 以代表生育和创造的圣杯为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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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5 母系文明存在的痕迹,从旧石器时代谈起
“在旧石器时代的葬礼中,我们可以发现女性和创造生命的力量的联系。例如,在法国莱塞西的克罗马农岩棚中,1868年首次发现了我们的后期旧石器时代祖先的骨骸、尸骨的周围和上面精心排列了许多当贷币用的贝壳。这些贝壳被排列成詹姆斯谨慎地称之为“小孩通过它进入世界的门”的形状,它们似乎和某种对女性神灵的早期崇拜有关。正如他所写的那样,这种贝壳是一种创造生命的力量。因此,红赭石在后来的传统中同样仍然是妇女创造生命或经血的象征物。”
45:44 女神崇拜与男女平等
“与现代的宗教意识形态及世俗意识形态一样,新石器时代的宗教表达了那个时代的世界观。如果我们把新石器时代的众神和jidu教的众神加以比较,那么,我们就会发现这种世界观多么不同于我们的世界观。在新石器时代,神圣家庭的家长是一位妇女:伟大的母亲、天后,或者以各种不同面貌和形式出现的女神。众神的男性成员——她的丈夫、兄弟和儿子——也是神圣的。相反的,jidu教神圣家庭的家长却是一位万能的父亲。众神中的另一个男性一一Christ Jesus——是神性的另一种面貌。虽然父亲和儿子是不死的和神圣的,但是,马利亚一这位父权制家庭组织这种宗教摹本中的唯一妇女一很明显,就像她的世俗的复本一样,只是个地位低下的、终有一死的凡人。”
“我们可以发现,妇女在史前的宗教和生活中发挥了重要而有力的作用这一事实,并不意味着男人是处在从属地位上的。因为在这里,男人和女人都是女神的孩子,正如他们是支配家庭和部落的妇女的孩子一样。而且虽然这的确赋予妇女以一种很大的权力,但是从我们现在关于母亲和孩子的关系进行类比推理,这种权力似乎是这样一种权力:它更是一种责任和爱的权力,而不是压迫、特权和恐吓的权力。”
55:36 从零开始的父权制。全球如此统一的父权模式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社会组织的统治者模式,即这样一种社会体系:在这种社会体系中,男性统治、男性暴力和普遍的等级制的独裁的社会结构乃是规范。与为西方文明奠定基础的社会相比,这种社会的另一个共同点是,它们特有的获得物质财富的方式并不是借助于发展生产技术,而是借助于更有效的毁灭性技术。”
“对于锋利的剑的致命力量的赞美成了一种生活方式;有组织地屠杀其他人类,同时毁灭和掠夺他们的财产,征服和剥削他们的人们。”
“意识形态的变化:具有巨大毁灭性力量的男性到处都占据首位,社会结构更加等级化、更独裁,男性控制了生产技术,女神渐渐成了男神的妻子或配偶。”
“系统通过复制过程形成并维持自身,这一过程发生在分子、生物、社会等所有层面上。首先会发生的就是观念的复制。”
“直接通过对个人的高压统治,以及简洁通过周期性地显示社会力量,例如公开审讯和判处死刑,有组织地打击不符合统治者规范的行为、态度和观念。这种恐怖状态成了日常生活所有方面的组成部分,渗透到儿童教育、法律和学校中。而且通过这些和所有其他的社会化手段,把建立和维持统治者社会所必需的复制信息分配给整个系统。”
01:06:23 伙伴式社会及其在心理学和哲学领域的探索
统治者社会:非此即彼、真理暴力、“我”与“你”的根本对立。
伙伴式社会:关系性存在、注重合作而非对抗、尊重差异和独特、多元和可能性
合作对话的基本哲学立场
1 当事人和咨询师是对话伙伴(conversational partners)2 当事人是自己生命的专家,同时咨询师是关系和过程专家3 当事人与咨询师共同探寻(mutual inquiry)咨询师以学习者的身份进入治疗关系4 咨询师对于知识的“not-knowing”取向5 公开化 being public(避免“独白”的发生)6 当事人与咨询师的一起转变7 信任不确定性8 将治疗当成日常生活
01:12:20 关于“在地知识” (local knowledge),我们在提供建议的时候要注意什么?
参|考|文|献
吴飞:《母权神话——“知母不知父”的西方谱系》,刊于《社会》,2014年: html.rhhz.net)
共识网:《吴飞:母系社会与母权神话——共识网专访吴飞》,CND刊物和论坛,2014年11月10日: hx.cnd.org)吴飞:母系社会与母权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