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 我是洪晃 欢迎收听我的音频自传罗叔好 大家好 这第几期了 罗叔第十期了哇 好快啊是 时间过得真快咱们前期算过 差不多一期一年什么一期差不多就是您一年的真实时光所以祝您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所以祝您长命百岁咱们怎么播的我刚才想说歪打正着完了之后说不撑住说歪打正着嘴瓢嘴瓢太激动了怎么回事可以录一万期给大家科普一下那个字真的念着歪打正着对这是清朝的一个小说《姻缘录》里面出现的而且跟中医有关系就是一医给人开了一医用药结果居然把那人给治好了
从此歪打正着这个词就流传于世还跟中医有关系对你看刚才我们俩就说中医来着呢其实我在讲我后来怎么样跟那法国老公认识的对吧对前一期呢您买了一东西没讲完就是跟谭顿先生的爱人真的是特别遗憾的一件事我这辈子
我特别认可我自己做错了跟人家交恶了而且这个错误是我的大家听我忏悔一下吧对 这非常罕见啊换句话说完全认为自己是有问题的我经常认为自己有问题但是我从来不会承认完全是我的问题或者有的时候知道是我的问题我也觉得我可以赖在别人身上这个事是这样就不如我有一个朋友
他现在也是做投资的他那个时候呢就在中国投资我先给你们讲一个他的故事吧这个我这朋友呢是一个美国人但是他是一个特别热爱中国的因为他经常在中国做买卖啊他做投资的嘛上不上就几个亿啊刚开始我是导证件的在 MG Services 就特别稀罕那种做贸易的人一单货就能做个
小 100 万美金的那种感觉我就觉得太牛了然后我碰见安伟峰之后呢安伟峰就看不起我这个觉得差不多 100 万美金一单就算是大单子他说你这个叫什么你一天小打小纳我就觉得啊这还是小打小纳他说你就应该搞投资投资没有几千万上亿是不行的我说还有这么大买卖
记得我跟他有一天晚上特别晚了在那儿聊天那个时候我已经跟法国人好了已经比较接受法国人那种比较浪漫的生活习惯我觉得婚姻是不靠谱的婚姻里头要求所有人忠诚于对方也是不靠谱的法国人那一套就是有一个游戏规则大家都能出去玩但是你要做到一点就是你要保证
打死了也不能承认这个实际上是对对方的保护你知道吗对不起你刚才那么认真的看着我我以为要说啥是很认的打死我也不说是吧这就是爱情的真谛了这爱情的真谛就是说你跟一个人结婚你要保护他的
在你出轨的时候这个内疚你就自己扛不要让他知道不要让他知道然后保护这个婚姻因为你要让他知道的情况下再去扛这是很难的一件事所以你必须必须要做到非常非常的 discreet
你对时间管理要是一个大师就这么说吧还有其他的管理你自己去想啊我跟法国人好了以后我觉得法国人是很尊重这个游戏规则的从宫廷的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一个皇帝可以说没有情人的他们就很承认这个我觉得这很好啊因为我本来就不怎么太相信婚姻我那个时候呢就跟我的这个美国朋友说那美国人是特宗教的就特假正经的那种他就说
他就跟我变得脸红脖子粗的就是说谁的生活方式更正确我们吵架吵到半夜三更然后他跟我说你还有一个观点我觉得不正确我说怎么他说你不好好挣钱
我说什么叫好好挣钱他说你知道对我来讲钱本身不是他的目的资本是能改变社会改变人的命运甚至能够帮别人改变命运的他说我喜欢运作资本就是因为我能够用资本把这个社会让我希望的方向走当时我被他一棍打昏了因为毕仁对资本家向来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对
我说这资本家还可以后来我说你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他说那我带你做做资本吧我说好呀他就看我那些都是小买卖然后他就问我说那你给我推荐一下中国有什么项目吗然后我就给他推荐项目 A 项目 B 他都说太笑了他说你知道我掌管着几十个亿的美金你让我这么一百万两百万的投那还不投死我你怎么着那个项目也得上亿吧我当时我心想
我哪有上亿的项目他有一次跟我到中国来就跟我说我听说手钢要卖我说不会吧他说我有这么一个感觉中国呢马上进入房地产的高潮钢铁这个肯定是要涨的所以我很想投资手钢我说哦好呀然后他说那你去找人介绍我认识手钢的头头脑脑
他说我现在我去哪找首刚的头头脑脑然后我真的是那个时候还是用了家里头的各种关系的可能没用好反正我就跟我妈说谁认识首刚啊谁怎么这么着我妈那时候也特别帮我的就给我找人然后找到了首刚的一个副总经理还是专门管对外合作的说可以见一面聊一聊
那次不仅是他自己还带着索罗斯基金会专门投新兴市场的一个老板这两个人手里掌控的美元就几百个亿了嗯
投个手光应该是可以的反正我们就去了安伟峰是会说点中文的然后他就特别希望用他的中文跟中国人沟通感情所以就跟我说黄黄黄黄 Let me try something with youToday let's try this 我说中文你把我的中文翻译成英文给我的同事 Soros 这个人 He doesn't understand Chinese
So 我说中文你跟他说英文我说的什么然后我说这有点拧文但是好吧然后他说好那我就这样啊然后我们就进了首钢首钢一个大会议室你知道那时候开会乌泱乌泱出来都得是七八个十几个人就是
就手冈挺隆重的每人一杯茶什么的倒好了小本都拿着准备寄了对安伟峰就说我想介绍一下我的公司我的公司叫黑市公司当时我听说完了什么叫黑市公司他想说他们公司掌管 10 亿美金说我们有 11 块美金我们想投资手冈
然后寿刚那总经理两眼冒火的看着我意思就是说你这是拿我耍着玩吗给我找个黑市公司就有 11 块美金要来投资我都快疯了我还是把你的中文翻成中文先给寿刚吧
他黑石公司这就说成黑市他还有一次去台湾跟人家介绍他们主要的业务是煎饼业务上去跟人家说我们是黑石公司我做的主要业务是煎饼业务然后我说你那煎饼吧那个饼不是饼煎饼你去天津吧特别逗的一个哥们人特好
安美峰那个时候呢他就跟我说我在美国啊投了特别能干的一个中国女生他自己要做一本杂志叫 look magazine 是时尚类杂志因为他就瞄准了说将来时尚在中国是一个大的风头他找了一帮人就投了这个杂志而且呢安美峰呢他也投了
这个后头还有一个故事我就不讲了他就觉得这个杂志就一直在亏本这个杂志就是黄金杰做的《谭顿的夫人》
真的很难赢的做这种平面他那个时候编辑部在美国发行和广告销售在中国那等于你是在最高成本中心做内容在最低销售价格的市场做销售所有的杂志的内容都要送到中国来做终审改变所以等于就是说他中国订的稿子要快递到美国美国的稿子在快递回中国要终审
终身完了之后再快递到美国再从美国快递到深圳完了之后开始印杂志就光快递费就能弄死你这个杂志呢就老赔钱想让你呢帮我去看一看我这个投资你看怎么样你能不能帮他做点什么事啊什么之类的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我认识小雪也是因为黄敬杰给介绍的
香港的那个电影公司叫什么来着是什么何虾何还是太何好几个那个时候小雪是在那个电影公司当经纪带艺人他说我们还有小雪然后他给我们拍片子组织艺人所以作为一个 freelance 的内容制作者是这么认识的后来黄金杰他在美国但是他每个月或者每两个月会来一次中国因为他是主编嘛嗯
记得为这事我还找过朱伟三联生活中官员的大主编朱伟那个时候黄靖杰想雇人给他当编辑朱伟是一个文绉绉的有上海口音的文人朱伟狠起来的话吧也挺狠的
黄敬杰就跟我说画你看你在这儿做着投资啊什么你也不能全部管他说我真的需要在中国有一个好的编辑尤其是文字上面的编辑我说那行吧然后那时候我不是在三联周刊写点小专栏啊什么就认识了朱伟记得我请朱伟吃饭朱伟说你请我吃饭干什么啊
然后我说朱伟啊有件事求你我说我们这不是有一本时尚杂志叫 look 吗想求你给我们推荐一个编辑
文字要好一点朱伟说你们这破杂志还要文字好的编辑算了吧然后我就特别受打击我说什么叫我们这个破杂志就你三年需要写字的人我们就不需要写字他说你这个不是就是给小姑娘看一看衣服啊什么的谁去啊会写字的人有人去吧我就觉得特别受打击
但是的的确确推荐了好多文艺女青年过来都不行人家就觉得这什么破杂志看不上对看不上人家都是冲着三连去找她的往这边推根本不行后来黄俊杰说那你来吧我有时候就给他们写点稿啊什么的就这么搭着
后来呢就碰见他的钱就又花完了在这之前已经花完过几次钱然后他们所有的股东刚开始钱没了股东往里头凑这一次呢就变成一个危机性的了他钱花完了他可能有点不好意思再跟股东要了他就自己往里头垫钱他就跟我说我垫了多少多少钱我说你不行我说那些股东都是有钱人啊干嘛你自己垫钱啊你跟他们要啊
后来再跟股东要钱呢可能已经第三次第四次了大家就觉得你这个不能老是天使轮对吧我们已经那天使那小翅膀上的羽毛都忘了给你删没了还天使呢就不算太愿意了说你们必须得有一个非常缜密的一套商务计划你怎么样转亏为盈这个计划就做不出来然后这时候安伟峰就跟我说哎红花这一轮吧我觉得对你来讲是个机会
要不然你投点钱我就任命你为这个杂志的出版人你也就别在那弄金属啊什么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我觉得你还是到最后是文化事业是你最爱的我就觉得他说的话我怎么那么爱听我也觉得是对我是一个
文化事业是我最爱的我要当一个文化人我不要当一个商人然后呢我就真的真金白银七万五千块钱美金哇真的是我积蓄的一大半我就邦基给扔这公司里头了人要是真是把那么多钱扔里头你突然间觉得你就有话语权了你知道吗所以我就开始说我说这个不对啊我说这个你看最高成本中心做内容完了之后我就算了一笔账
他们做广告的那个公司呢基本上拿来的广告也都是一会儿有一张一会儿没一张的做发行的呢又有点有点小猫腻在那里头自己又开了一个发行公司所有的发行的费用全从总公司又打到底下的这个发行公司反正我看了我就觉得做贸易嘛你看见的猫腻还是比较多的所以就一看这个结构我就知道不对劲那个发行公司的那个人也特横后来
后来我就觉得这事真的是不对劲我就提了一个建议我说要不然就把编辑部搬回北京要不然这事真的赢不了因为你不可能永远在纽约做中国的内容所有的发行是委托一个公司发行你的所有的广告是委托一个广告你的收入都不攥在你的手里你唯一攥在手里的就是花钱挣钱的东西你都不管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有 Cosmo 了
我们碰到的危机也是因为 Cosmo 就在我们办的时候就出现了横空出事那个时候北京高档次的百货商店就只有艳沙我就记得我去艳沙的时候看见艳沙前头一个摊上头挂了一圈 Cosmo 当时我心里头咯噔一声我觉得这下有点要崴竞争对手有点大嗯
就急了跟所有的人说我说这个不行啊咱们得要那什么但是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融资的概念就是说我们有这什么的大家是不是狂投一笔钱我们也去做市场什么的没有我们就想着就是说投点钱我们能做下一期刊就不错了就在这个过程当中呢我就填了一个我说成本上也必须得节省就这种快递费用一个月花那么多钱我觉得不可持续我就建议黄金杰搬回北京不搬回北京
那就换一个主编比如我当然这是很混蛋的一个因为我没有考虑到他是一个创始人把他当成自己的小 baby 似的而且那时候好像黄金杰怀孕了我也知道他一时半会来不了但是我觉得你总得有一个长期的一个计划把这个中心转到北京来
黄大仙我们那时候都管他叫黄大仙因为他挺仙的人特漂亮大仙就急了觉得我是釜底抽薪篡党夺钱就为这事他也彻底的生计了就掰了跟我们的中方合作伙伴说他走了如果中方要继续合作的话呢那就继续合作不愿意的话呢就可以帮他一把难为难为我
这事是我不对我先出的手我先亮的刀对吧我是说你要不然生完孩子搬回北京来要不然你就别当这主编了我来当这主编因为我不承认你在纽约能够把一本中国杂志办好他那样的那个回首呢就是说反正中国合作方看号方是我的朋友你去找他们吧然后我就发现对方就不给我们批因为我们所有的内容拿到中方去中方要对
签字了我们才能出篮子嘛才能去印刷厂嘛中方就非常久的拖延签字快要误了出刊了然后我就去找他们他们说听说你跟黄继杰掰了我说对他们说这样吧
因为黄小姐也没少为这个杂志费心她自己也在里头刚开始原始股也投了钱你们能够出 12 万还是 15 万美金还给她我们就接着合作但是如果你们不做这个我们作为黄静洁的朋友我们坚决不跟你们合作的
再商言商也不能这么来吧中国人的这种义气是肯定在的因为他这是一个人脉关系问题他的人脉关系是黄继杰那边的所以就跟我说然后我就又开始有找人了哎呦这一圈的找人就找到对方出版社的这个人的上司跟他打招呼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在中国呢
办事这个人际关系的重要性而我对之不喜欢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吧就真的是连后来我再去跟他谈我说这个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总共在账上都不到 5000 美金了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怎么可能给他十几万呢这公司没有这个钱董事会也不会同意啊董事会当然不会同意了因为董事会说你要不然就别干了呗这都犯法了这怎么能这么玩呢那那个年代可能就是这样国情
公司法里头我们也没有规定你可以去撕毁这个合同啊他那个时候他撕毁这个合同就撕毁合同因为那个合同就是很简单的就所有的那个时候在办刊物的合同都是平的就是交情但他依然是股东啊
他不是股东他就是合作方所有的这些外国杂志到中国来运作的除了时尚他们都是跟中国的某一个出版社合作然后呢某一个刊号由外方的广告公司来操办
代孕嶺然后呢每年呢要给他们交一个管理费等等管理费啊什么之类你明白吗那人家说我不想让你管这本杂志了不也就不想让你管了吗这是简单的雇佣关系吗这也不能对啊这个就是哥们关系哥们谁跟谁哥们的问题我那个时候是很要强的
我就拖了无数的人这回我妈是管不着了我妈就觉得我做杂志就是一个特别不靠谱的事你又搞什么东西烂七八糟你就算了别跟爱卫飞呢我说不行我这个一口恶气我必须那什么然后我呢是真的找着了那个出版社的老板的老板因为他是国有企业然后老板的老板替我打了个招呼他们那出版社我说我来拿蓝纸是不是现在可以印了说不是跟你说了吗
有些问题你得解决我们得听黄小姐说可以应才能应呢我说你们这样不好合同是你跟我们这边的公司签的你不是跟黄小姐签的那不管啊我们就是看人的呀这样推了差不多两个多礼拜一直到我找到了人打了招呼然后我想我还得去他们那儿拿一趟签字的那什么然后我就又打这个社长的办公室打了那电话之后他的秘书接电话说你谁啊我说我洪晃
知道了不就是要印杂志吗我给你把东西拿下去社长批了然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这个社长他也再也不理我我们这个坎就算过去了但是我也就把黄靖杰给得罪个死这个就是 I Look 杂志的起因如果回到那个时候
大家就是因为这个杂志其实它的现金流已经断了我们要想办法把它给救过来您重新操作这个事您会怎么操作你就把它关了那是 2000 年我那个时候不可能有先知先觉互联网会发展到今天就我没有一个水晶球能看到那什么但是如果说你要告诉我说我有今天的知识和对未来的这种掌握我但凡是一个有半点对数据
数据对互联网有感觉的人我就把它关了就觉得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应该有感觉了但是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关了黄老师会更容易接受一点吗我觉得会啊就是因为你毕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抢走撕自己手里面而且您当时其实也是投了很多钱你可不少钱呢七万五千美金入股了这个啊后来被我关掉了杂志啊
办杂志就是这么出来的这个杂志刚开始的时候真的是
很累很累的这可以咱们另外一期讲等于就是说我一旦这个杂志真的办起来之后就开始没有太多时间在小打小那的去谈恋爱了但是我在给这杂志当顾问的这一年里头呢的的确确是到处谈恋爱就跟法国人吃喝玩乐特别好多多少少呢这个杂志断送了我和这个法国人的婚姻
我一旦办这个杂志我是不可能离开中国的但是他作为一个其实他也不是外交官就是法国的外交人员里头跟中国一样就比如说他是要是个文化参赞那他很可能是旅游文化部借调过去的挂一些协会挂一些协会或者是什么如果说就是他总是有一个他自己专业的一个单位借调过去所以
我那个老公原来是一个教师刚开始是法国外交部借调过去在北京专门管所有的中国要去法国的留学生什么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这样在国内吧这种外交人员他是怎么活我是原来不知道的我们是在一个人家里头认识的后来他请我一块去那个法国的国庆的 party
后来他就请我吃中饭但你知道这些外交官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不是他爸爸就是个邮差吗但是你知道老外拿那个劲儿吧是太会拿了我就服的不得了我现在想起来都想笑你知道他第一次请我吃中饭就我们俩人在他建外外交公寓里头吃中饭他就在建外外交公寓有一居室
他们每个人有厨师的每个人都有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就是他们请客的时候可以跟外交人员服务局说我今天中午要请客我需要一个厨师和服务生
然后一般吧都是因为比如说你是文化参赞啊你要请比如说对方的外交部的人啊或者是几个中国的什么著名的学者呀或者是有些就是官方的这种样的时候才会弄得那么正经我跟你说这法国人就是会装请我一个人吃饭他就叫了那个厨师和服务生当时我就吓着了你知道吗我就觉得
这什么人呢因为我在中国出来的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但是我就觉得这过分了吧正是因为见过世面所以就觉得这个规格有点高就觉得这规格的太高了吧就弄得真跟看电影似的就是某女士特别喜欢的英国贵族范儿的那感觉女士已经带货去了对就是那种铺着一个桌布在你身边然后人家做好了吃的东西拿到一定是在你的左边对
你别说他从右边出来他肯定会转到你的左边把那盘子上头有一个勺一个叉子然后说 Madame 当时我就一激励说是叫我吗然后你就拿比如说一块肉好他就那边 Monsieur 完了之后他拿一块肉他回去了你还不能吃因为主人不动筷你不能动筷这点我还知道一会儿他又出来又是蔬菜
和一点米饭其实那吃的都不怎么太好吃就一块半生不熟的肉和一帮煮的烂的不能再烂的西兰花还有点米饭拿点西兰花拿点米饭完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会再出来再拿着肉问你还要吗反正就那个形式感做的足到我简直就觉得不就俩人吃饭吗咱俩哪吃不行摊不行吗可能那个年代吧就因为我们习惯的就是摊啊
超级随意的突然间一下子提到那个规格的时候一方面是吓着了第二方面也挺糊弄人的我必须说我那个时候也是
很 young 很 naive 的一个人就觉得哇法式耶拿手机拍风圈他呢又特别是一个古典音乐的热爱者我是不懂古典音乐但是我就觉得我特羡慕那些能听得懂古典音乐的人因为我特别觉得他们是有知识的他的那个习惯呢就是听古典他说我请你听古典音乐吧我说好呀
第一次是做巴洛克音乐的一个大师叫 William Christie 在欧洲他是非常有名的而且他做音乐的时候他那个钢琴都是一个欧洲中世纪时代的那种钢琴就是有点声音有点沙哑的他那次在中国做音乐会是运来了这么一个钢琴但这种钢琴全是老贵老贵的老古董了所以运来很不容易的
那个时候是中国人刚刚接触欧洲的什么交响乐啊什么其实我们并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听我也不知道他哪好就觉得是个新鲜事中国人那个时候可可可乐也是个新鲜事那我为什么不能听着巴洛克音乐喝着可可可乐偶尔的再挤一下我的伊拉罐发出点嘎喳嘎喳的声这不是我们的文化我们没这习惯我们就觉得这不都是新鲜事吗
我买一瓶可乐嚼着泡泡糖我去听巴洛克音乐我多洋派啊你没有想到底下观众不多但是噪音还是挺大包括什么醒鼻涕啊大哈气这个 William Christie 就急了他就停了拿着那个指挥棒敲那个指挥台然后就说我要求你们尊重我你要尊重这个艺术尊重这个艺术家
你知道就那个时候西方人就特别有一种优越感了就觉得你看你们中国人吐包子吧听个音乐会又得喝可乐又得嚼口香糖还吹炮
然后还得什么弄得到处都是响你被另外一个文明在判断那个时候我就感到脸红就觉得我们真的是没文化那个时候你会觉得特别的不好意思自卑但是现在我想想那你要是当年要唱京戏的
手巾板扔过来你外国人接得住吗真的是你要是接不住那我们笑话你行不行啊各个文化有各个文化的规矩并不一定就是装丫听就肯定是好的吃榜子听摇滚乐不也是你们的规矩吗尤其中国的文化它是下沉的大俗才是大雅对
所以京剧里面他就是故意要那样你看京剧他那个嗓门包括那个吊门是为什么他就是没有扩音器他就需要所有人在纷乱的场合下还能听得清楚他就要做那种与民同乐的那个是咱们中国文化的一个东西所以两个文化的方向不一样对他们就是要做那种根本不下沉的高高在上但是我必须说那一次我真是觉得我们国人怎么能够这样就是非常那种
很严重的崇洋媚外的心情就觉得你看外国人怎么把这个艺术拿过来所以我就跟法国男友出去之后他就说你看刚才那音乐会咱们也没听好我再约你一回咱们听这个音乐吧因为这个巴洛克音乐真的很好的
然后我说好呀我以为又是去听一场音乐会结果就在他家他们家音响是好的然后就放那个音乐还有放歌剧他说你要不要先听歌剧我说听什么他说中国人不是最爱听卡门吗卡门是什么我说他就更失望了觉得你怎么连卡门都不知道的中国人我找的是什么一个土妞
他说是一个歌剧但是那个歌剧是用法文唱的他说一般的歌剧都是用意大利文唱但这个呢是一个法文的歌剧我说随便他说那我们先听卡门哥们听歌剧是怎么听他不是说给你放一段卡门哈他那碟是四五张碟从这歌剧的头一直听到第四张碟就像你在剧场里头似的把这歌剧听完一幕一幕啊
一个碟还没听完的时候我就坐立不安的我说我得走了谢谢你谁能坐那儿听那么长时间你把我拉到剧场里头去连看带听的我都坐不住的那我那时候也年轻啊才二十多岁吧就觉得这太老古董了吧所以我就溜了他就永远用那种欧洲的那种文化来侵蚀我他说那咱们去骑马吧
我现在必须叫他是破降王什么听歌剧听古典音乐骑马什么上贵族学校我现在是超级干不及因为我自己上过这个当他带我就北京附近的一个马场去骑马但是哥们呢是一个骑马的老手他曾经是被派到布鲁塞尔然后他在布鲁塞尔那儿他自己养过一匹马所以他是一个爱骑马爱做这些事情的人
上了马之后呢那马听他的不听我的呀对吧他是一个老手了我在那个之前没骑过马马是特别知道你是不是会骑马的就是你坐在他背上这个马就立刻知道你是一个会骑马的还是一个不会骑马的人所以我坐那个马背上那马就开始整我七转八应他怎么整你呢就比如说那有一棵树他诚心跟那树走的特别近
这样你那腿不就跟那个树干就蹭嘛就能蹭下去一层皮
他看你已经被蹭的一层皮那什么他再往前走正好前头有一个低一点的树冠砰再打你脑袋下马耀是真是知道你是一个可欺负的人可能整人了他实在不行踹一个后卷子掂量一个前脚基本上就能给你吓死对我来讲本来一个就是从中国去了美国又挣了点钱的那种小女孩就特自信的碰见那么一个法国人就给我打
打得稀了马花了同时呢我又觉得我对这个世界特别好奇就跟他好了完全是一种崇洋未来的这么一种状态就是因为我给整了三回你知道吗又听歌剧又那什么最后一次吧就觉得不靠谱了你知道老外在北京最喜欢的是哪吗后海他们觉得那是真的北京
那个时候有大爷遛鸟啊有那个大家在什么路灯底下下棋啊他们就觉得那个才是真的北京所以他们特别喜欢到那个地方去散步
但是那个地方的老北京是最看不惯一个小女孩跟一个老外在一块的因为老北京就说这就是鸡我呢是最怕去那种地方尤其跟一个外国男友去那种地方因为我是北京人我知道到那地方人家肯定是指着我的后脊梁骨骂的
他呢就特别觉得那个是最中国最北京最有味儿的地方就非要去后海散步我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我说我不在这跟你散步我说你那老外你根本不懂中国人的国情我说你可以散步那你就自己散步我不跟你散因为我走过去你听不懂后头那大姐说哟喂找一外国人哟找洋人我操的累这小妞什么的全都是这种人当时真的会这么说
会那么说那当然了就是大家不算太看得惯一个中国的小妞跟一个洋人后海边上这帮大爷大妈们话也比较密话密集了尤其大夏天的你在那一溜烟的话每人都给你一句你就是太觉得你有权利到最后觉得挺难受的是
那个时候唯一这件事在北京实在是不奇怪但是我必须说我从他身上看到一个特别好的地方就是他对一个异国他乡的文化的好奇而且他能够去探秘他能够去找这些地方其实那时候他在北京有一次过元旦
他非要去法海寺法海寺是在门头沟的一个寺庙寺庙里头有超级漂亮的壁画但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他怎么知道呢就是曾经有一个法国的在清朝末年民国初的一个外交官在中国
那个外交官呢就是特别爱中国的文化他也是一个法国的诗人他呢就在门头沟那边在一个山上租了一个被放弃了的寺庙平常他当外交官呢就在东郊名巷但是大部分时间他不用办公的时候他就在山里头写他的诗看中国的古书
我就记不起来那个诗人叫什么了网友们谁比我更懂法国文学的可以告诉我我那男朋友呢就是想找这个庙他就没事自己背个背包打个低跑到门头沟山底下自己爬山满山遍野的找没找着这个庙找着法海寺了
然后他就爱上法海斯了这个就变成了一个他对北京的一个发现因为他突然间发现这个法海斯没有人去也没有旅游人也没有任何的什么然后就他一个老外他就可以周末经常拿点干粮完了抱着一堆书就跑到法海斯松树底下坐着看一天我是特佩服这种样的人他的人的那种劲
和那种沉得下去的感觉我是真的是非常佩服的但是同时呢在我的生活中也是到后来就挺难容忍的就因为他想把我变成这么一样一个人他有一次就我们快分手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他说你知道吗洪晃你要是好好的做学问的话
你完全可以写出一些非常好的东西但是你非去搞一个破时装杂志他还是很看不上我自己又要当商人又要做文化人又要拉广告又要那什么你还记得我老说你狗懒拔袍使吗其实因为我是那么过来的所以我就知道那狗懒拔袍使挺不靠谱的到最后哪个也做的不是特别好的他
他那个时候就特别看不上就觉得你完全可以自己好好的再去读个研究生啊看一个这种东西当一个读书人你为什么要在商场上他是一个法国的左派而且是那种老左派就是 1968 年 5 月在那个巴黎街头扔石头块的那种左派他才参加过法国共产党
这帮人对中国 90 年代物质发展还有 21 世纪初的那种突飞猛进的发展他们是很有那种又酸又反抗又惊讶的这种样的感觉的但是他们没有那么一分羡慕
比如说吧我记得北京那个赛特刚开的时候就说成赛特是中国第一个什么卖奢侈品啊什么地方然后我们就特想去看一眼就觉得又中国又开了一个新潮的百货不知道有多豪华什么的就想去看然后我就记得他跟我说我坚决不去他说这种物质消费主义太恐怖了这是资本主义最恶劣的一个呈现你们为什么要去追这种东西呢就太美国了我不要
然后我说这就是一个百货商场进去走一下怎么他说我就不去我也不觉得你应该去他不是住的外交公寓吗所以我们俩人散步散到赛特门口我说我得进去一下这法国人就说我不去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法国人管这种人叫 Baba Cool 他那个时候 60 年代是很酷的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个爷爷辈了就叫 Baba Cool 然后他就是一个典型的 Baba Cool 也有一点法国人所说的 Gauche Caviar 左派鱼酱就是说吃着鱼酱完了说着各种各样要挽救全世界穷苦人类的事很白左的那种感觉
对我来讲是一个新的世界观因为我突然间发现他特别讨厌美国人
当时因为我原来以为西方人都是一致的然后就突然发现说这法国人怎么这么讨厌美国人他就说美国人真的是偏见很大的他在外交公寓他的邻居是一个美国人外交官那个美国人要回家休假要让他去到他们的公寓里头去给花浇水后来那美国人说我不能让你去还是让我们美国使馆的人特意来
这法国人就不理解说啊为什么呀他说因为我们调查了你你曾经加入过法国共产党所以你没有通过我们浇水的政审所以他就说你看这美国人多他妈的固执就这么样的大的偏见这个怎么可能是自由呢
我就突然间意识到西方不是欧美西方就全是一样的这个在我的思想里头给了我特别大的一个空间就是我突然间意识到你不能把西方人就全搁着一堆这西方人就是这样的其实西方是有很多不同的看法不同的声音不同的文化习惯的至少欧洲人不是跟美国人完全一致的
他也是您建立世界多维的其中一角的一个特别重要的一个环节对啊不然我就是一个二维的嗯
最后给大家补充一个信息,这法海寺真的还挺好的,别都去啊,之前他就是关了一阵子,因为他有北京保存最好的壁画,而且法海寺是明朝的寺,你在去法海寺的路上,你可能能找到那个我之前做过节目白铺寺,那是一个辽国的寺,很神奇,那寺挺邪性的,但是都在一条线上,说实话啊,他当时很多行为在今时今日来看就多么的文艺啊,
背着个小包一本书在北京西边因为那个时候应该是交通非常不方便在门头沟的群山里面去找一个庙真的还挺帅的是挺帅的那时候我听着我也觉得特别帅找这么一个干这事的人就觉得特好好吧那咱们下期再见拜拜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