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1-首席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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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洪晃,欢迎收听我的音频自传。大家好,罗叔好。我听见您这么说,好感动哦。

咱们回来了好家伙我一瞬间鼻子都酸了大概半年之前大家好罗叔好对半年可能都多了因为上次咱们录完可能是去年的七月份吧对然后我就隔离了然后就不能再录了这一转眼这都已经又快五一了快一年了大家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的时候我和罗叔也没见过面对

因为简单跟大家汇报一下为什么断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我去年到八月底我真的是想我女儿了一猛子去法国看我闺女去了

我这个人吧就是老有那种侥幸心理因为我去的时候回国还是要隔离 21 天等我到了法国可能才三个礼拜吧就好像变成 14 天了本来我说 11 月份回来后来我就想那是不是再等一等 14 天就会变成 7 天呢果然再等一等 14 天就变成 7 天了然后我们就想是不是 7 天

七天就会变成三天呢然后好像就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七天就变成三天了整着我闺女又放寒假了所以就又在那说那就陪着闺女过个寒假吧反正圣诞节那个时候如果说你要是只是一个小留学生在国外漂着还是挺难受的因为是五几六寿的这么一个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就等于春节的时候你在这在中国漂着一样的感觉就留下来了然后

就彻底开放了所以我在这儿五个月以上都是第二季一直没录的借口

对 但是主要原因是因为罗叔对我们音频的质量非常重视所以我们必须坐在一个屋子里头面对面同时他的设备的迭代也是非常快的就是从一个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个比较我自己认为是专业设备的体型马上又变小了

然后就一直在变小以至于今天那个东西就像我们第一代大哥大这可贵了对他反正就是说给自己很多借口买了很多成人的玩具对但是这个音质是非常好的是吧洛书洛书戴着耳机就听着就舒服听就知道了好吧黑毛法所以我们今天就接着说但是我有点忘了我说到哪了您第一次打赢了一次坏人

就当时你那个手下跟老板私奔的故事卡尔瓦克斯是是吧那个可能是我唯一一次打败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胜利的经验了 60 年未尝一胜就这一次对就这一次值得好好的回味一下怪不得第一集蛇在那泄气了第二季不能这样开始差不多这是唯一的一次好当

当时事后感觉怎么样事后感觉还是挺无聊的因为我发现我自己是不喜欢管人的一个人我对权力没有任何欲望

可能现在我这么说有点自欺欺人但是当时我对我那么年轻就当上了首席代表这件事还是挺自豪的那当然觉得我挺了不起的才 24 岁什么 25 岁完了之后我就当上了一个海外公司驻中国的首席代表年薪多少多少万美金呢是吧

对年薪那个时候也没那么高吧六七万美金那还怎么着就八十年代在中国那个就是一个天价了一年买五六套国贸的房子之前报道您都是从这时候开始说的那个其实不是特别现实的一个

想法因为你要想到中国的房改是从哪年开始中国的房改是 1998 年开始我为这事彻底的去查了一下所以我 80 年代挣那钱没有用的买不了买不了为什么到最后我们家四合院交出去我会打一个官司呢那个时候我挣的所有的钱全是在维修这个四合院的

对啊就是因为你这个四合院是特别需要维修的一件事情所以我那个时候住在家里头就住在史加福东 51 号乔伯伯已经去世了就我妈妈在那儿所以我妈妈是

可以说是一个特别会省吃俭用的因为他经历过二战他经历过日本人侵华他经历过战争他没有很好的保存方式但是要保存这个概念在他是根深蒂固的我妈妈那个时候很多人会送他酒尤其是他有一些外国朋友会送他洋酒就是葡萄酒啊或者是宣金饰啊这种样的酒

他也不会去买一个酒柜啊或者就那个时候也没有八十年代啊也没人听说过我们买冰箱还来不及呢

就没有人说要去买酒柜什么的反正就全在那放着也不喝然后我就老问我妈妈我说你为什么就是有客人来了不拿这个酒喝她说哎呀这是洋酒啊我说那洋酒怎么了她说的要是打仗了这可值钱了当时已经 80 年代了 80 年代了所以这个时候就是备战备荒对她来讲不是一个我小时候穷或者是那个时候的什么

我觉得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是一招被蛇咬十招怕子身而我们可能现在最恐怖的是我们这一代没有太多的人经历过战争所以我们老把战争去浪漫化打你张嘴闭嘴不服就打对不服就打

其实暴力这个事情它到底有多残忍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而且他才会恐惧这件事情的发生反正我妈妈就是特别就是把所有的洋酒宁可把它全都变成醋了也不喝因为要是打仗了这玩意儿之前这个就是他给我的唯一的理由

80 年代国内的条件还不是特别好我们除了拿正常的工资我那时候我记得我拿的是 6 万块钱的工资美金他是打到银行账户吗还是发现金那时候是怎么拿工资那个时候因为我们不是在美国留学吗因为我算是一个

在美国的雇员被派到就是你有两个在那个时候跟老外谈判谈报酬的要点一个就是说你一定要变成一个外派人员你要是变成本地人员的这个工资和外派公务员工资是差十万八千里的对吧你如果说是外企的工作人员

工资他不直接给你发他是交到外企当然外企抽的成也不高但是那个外企要出来的水平就是几百块钱几千块钱在 80 年代的时候就不是很高了但是你要是在海外的算是一个科级处级干部的在一个公司里头像我们那种在中国当个小头目的这种工资做

作为一个外派的五六万块钱美金的话这是挺正常的一个起步价了我记得我当时我就拿着六万美金当时我觉得六万美金真的太多了我自己也特得意我拿了六万美金的工资

除了这个 6 万美金还有一个补助因为 80 年代中国的条件还没有像现在那么好中国现在的生活条件跟国外大城市没有任何的差距而且是只能说更好而不能说是不好但是那个时候中国还有很多条件是不如海外的所以呢它有一个补助是叫

Hardship Allowance 就是艰苦补助意思就是说我把你派到中国去呢是给你派到一个艰苦的地方所以呢我要给你一个艰苦的补助真怀念做发展中国家的岁月就是那个时候一天一

120 块钱所以不少的钱一天 120 一天 120 美金还是人民币人民币一天 120 那也很多了呀那个时候差不多是一天 20 块钱美金差不多的补助哇挺多的所以我自己存钱就是那个时候因为我的 6 万块钱美金是不用花的他给我的一天 120 是用人民币现金给我的

所以我拿了那个钱就足够我所有的花钱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特别自豪的一次我爸我第一次拿到这个一天 120 块钱的补助就一个月的补助拿到手 3600 八十年代那还是挺多钱的我就拿着那个钱回来在四合院里头我记得特清楚我妈跟我坐着那会儿我就把那个钱放在桌子上我说妈这是给你的

我特别自豪我能够养家了然后我妈说你给我那么多钱干什么啊我说这个就是我的她说这是你全部工资吗然后我说不是这只是补助我妈说什么叫补助我给我妈解释了之后我妈说你挣的钱呢我说我挣的钱我让他们就打在我海外的账号上因为那个付的是美金我自己特高兴我觉得我已经把三千多块钱的现金已经全部贡献给我妈了我妈说

你让他们把工资也给我拿过来我就知道我妈妈比我利宽很多很多倍拿这点小钱去糊弄我们家老娘是不可能的我那个时候基本上挣的钱一方面是养家一方面是最大的开销比如说史家胡同吧我们那个锅炉

原来是政府派人烧嘛政府就会每到秋天十一过了以后就上煤了然后我们的前院就会堆成一个煤山我小时候就逼了巴拉跑到那个煤山上去玩去打游击拿什么红烟枪啊什么我们占了这个伤头了完了就把其他小孩从煤堆上扔下来把自己的红烟然后我们又占领之中把你们感觉就那个煤山一起来的

成了我们一个特别大的玩具整个一冬天我们就看着那煤山越来越小吧就特心疼就老觉得山没了然后就没得玩了我回来的时候就因为乔伯伯已经过世了嘛没有人给我们上煤了到冬天那个煤山就特别特别小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煤嘛他也不派生锅炉的人了我妈妈就自己去请了一个会生锅炉的

但是我妈妈就看见那个煤特别少所以就跟她说这个是你一冬天的煤那你就想这个屋里头它保持的恒温基本上是 14 度到 16 度那还是冷那就是很冷了就是你在屋里头必须得要穿棉袄的不穿棉袄会冻着的而且呢家里头热水还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那个时候因为我已经在美国留学而且生活过回来了嘛

就养成了西方人浪费水的概念就是每天都要洗澡号称是个人卫生问题但是你知道在四合院里头洗澡是超级麻烦的一件事因为我们澡缸是在后头住的房子厨房是在外头

生火的地方烧热水在外头对烧了热水进去把这个缸里头倒上再烧第二壶水的时候再进去那刚才那壶水已经凉了你知道吗你赢不了的或者呢我们当时有另外一条热水管但是那条热水管可能北京的水减特别大但就因为那条热水管可能减大什么的就已经不行了基本上你要开热水说就哒哒哒

就一滴一滴的结了所以只能是在厨房里头拿三个壶我们好像只有两个火眼就是那种移动的煤气就两个火眼所以你只能两只最大的壶烧开水然后进来把这个开水倒到澡缸里头去

记得我妈妈那时候想出来就买了那个塑料雨衣两个塑料雨衣铺在澡缸上它那个热气不往外走再去烧两壶等那两壶烧来再倒里头那那个水基本上是能烫死猪的然后再放冷水对到一个合适的温度整个的洗澡的这个水的准备过程差不多小一个钟头的过程哎呦

我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不行啊我习惯不了这么艰苦的生活环境要整开始找人去修那个热水管道然后人说你这个还修啊说你这热水管道得快 70 年了吧还是多少年了换吧然后就整个换

但是你要换热水管道的时候你就会牵扯到很多其他的比如说暖气管道啊然后走着走着管道你又把什么电线给刨了呀完了之后就发现这个电线已经是糟了呀很容易起火呀又是木结构的房子啊又得换电线啊换完电线之后你就想哎呀闹了半天电灯泡这么亮如果是这么亮的话你的电表又不够用了呀你这个所有的房子点灯的话电表就会拉闸了呀

只要修一个东西你所有的东西都得修

所以我在那儿就经历了一次大整修但这个大整修只能是我们干的事自己掏钱我妈妈可能去外交部申请了但是当时被他们就一巴掌就给打回来了就说条件已经很优越了部里头没有这种样子经费我那个时候因为可能刚从美国回来也可能是我不算太习惯中国求人办事的这个姿势有些东西我觉得是正常的

如果说我交房租你提供服务这是正常的这个不是一个我们需要讲价的一个地方那如果说你觉得我交的房租不够你可以提高房租我不明白这种正常我应该要你 100 块钱我只要你 10 块钱但是我什么事都不办我是宁可你跟我要 100 块钱但你给我把这事办对吧

我不知道我的这种概念可能被西方人的训练已经训练出来我就觉得基于契约精神合同对吧对但是问题中国是有很多特殊情况的就是说你家里头是一个部长

那你的房租就是很低的我觉得我们那个时候交房租几十块钱一百来块钱就一个巨大的四合院那个钱的数字我记得绝对没有我的辛苦补助多当然我的辛苦补助也都用来修房子了所以我就不明白我说那记得那个时候问我妈我说那能不能咱们给外交部多交点钱我妈说你有毛病啊你以为外交部就是服务你的啊

既然是他们的房子他们要来收房租那肯定他们有这种修理的我妈就说这种事没法给你解释说乔伯伯也不在了我说那咱们增加点房租咱们租他们的房子或者什么我妈跟我说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个房子本来就是给你外公的本来就应该我们自己修的所以你要有钱咱们就自己修吧

我想那好吧那就自己修吧所以为什么我到最后跟这个 51 号的这个房子的感情就没有我妈妈那么深厚呢就是因为有这么一段过程我就知道他的制度就说这个房子无偿的让我外公住了十几年是一种偿还

作为一种几乎没有租金的让乔冠华和我妈妈又住了十几年是一种制度内的特殊待遇但是你一旦不在制度内了你就是不可能再继续享受这个特殊待遇而这种特殊待遇不是你拿钱能买到的

这种特殊待遇只能是在制度内有足够的权利或者是有过一定的功绩你才能够得到的这个不是拿钱买的事

可能对一个在市场经济里头成长起来的人就会很纳闷就说为什么啊我努力啊我挣钱了那我拿钱买服务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拿钱能买的所以我就觉得那个时候怎么说呢一方面呢我又觉得我挣那么多钱挺好的

但是另外一方面呢我也的的确确受到过挫折就是说有些东西是在中国是拿钱买不到的它混在一起了对所以对我来讲钱的重要性就一直没有在我生活中充分的体现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我对金钱没有那种执着的期待的感觉我自己也经常反映

反省一下自己就是我为什么不是那么努力去干活的人那个时候我虽然是卡尔瓦克斯驻中国的首席代表跟我一块一个办公室的另外一个人呢叫 Karen Licker 是一个美国人那是我特别特别好的一个朋友

我是卡尔瓦克斯驻中国的首席代表他是西德金属做中国的首席代表我们俩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呢就是他是做物资买卖的中国那个时候比如说进口什么氧化铝啊或者是铝繁土啊或者出口氧化铝啊

所有的什么铜铝千辛念锡德金属那个时候主要的业务叫操心作念反正就是有色金属的那五个这种东西都是大众物资他做的是大众物资我做的在卡尔瓦克斯主要是一种那种买卖叫 counter trade

Counter trade 是什么呢就是有很多第三世界的国家包括土耳其包括中国进口了很多第一世界出口的一些机械设备而且都是大型的比如说我们飞机上头用的发动机比如说水电站里头的一些东西大的机械设备这些机械设备都是千万上亿的买卖那需要

第三世界国家花很多外汇去购买这些他们就会加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说我如果从你这儿买了比如说一个亿的设备那我要求你在三年之内从我这儿返向出口两个亿的东西

他们买的这种设备呢都是什么像 ABB 啊像什么通用电器啊什么的这种样的公司他们这种公司出口设备的时候他没有任何从中国买东西的需求什么也不想找你买他不想

他不想找你买因为中国人在无穷的进口什么买的电冰箱啊白电啊什么的这种样的设备但是美国人真正从中国买的东西呢并不多或者至少在他同一个公司的结构内他无法解决比如说美国买很多中国的纺织品但是通用电器打死了不会问了一笔买卖收购很多什么服装零售所以他就会找我们这样的物资买卖公司你去帮我们买去

比如说我卖了一个亿的东西给中国人中国人希望我把两个亿的东西出口出去而且是三年之内那你来接受这个任务两个亿上头我付你 3%你知道物资本身的利润额都是在 5%之内这个 3%

对一个物资交易公司来讲那就等于横财暴力暴力就等于你拿着一套合同只要让中方认可这个合同你就可以拿着这个到通用电器去领钱导爷嘛对所以我们是导证件的就导文件的

Karen Liquor 就希德金属呢是真正做买卖的就是他们是真的在买中国的物资我们是拿了他们的文件跑到中方让中方确认中方确认好了我们再拿到通用电器说你看中方确认了我们出口的这笔物资一共是什么 500 万美金这个 500 万美金可以算在你们跟中方的额度上头

然后一旦中方确认了我们拿到通用电器通用电器就会把 500 万的 3%给到我们算我们完成这个任务了所以等于 Karen Licker 是真正做买卖的我是倒卖她的做买卖的文件的你明白吗就是说她买完东西之后把文件给我然后我呢再去占那个 3%

所以我那时候老有一个概念就是我这个就是导演他那个才是做真的买卖我就特别羡慕他而且他签合同多

我这个干事基本上就是让人家盖章我没有做任何买卖我要拿着 Karen Liquor 出口中国的物资而且那个时候都是什么稀土啊什么这些东西其实后来我们这个买卖就没什么用了就是因为后来通用电器发现啊

这帮德国金属拿给我们的合同都是稀土吗但是通用电器是美国最大的灯泡制造商所以 Tungsten 稀土是他们本来就要买的东西他们自己的另外一个部门也在买其实就是通用电器如果稍微他那的人想给公司省钱不落不落就发现这 3%他完全不用给我们稀的金属他给他自己的另外一个部门就赚了但是实际上呢他

他给另外一个部门可能在他那儿没有给我们那么方便人家会给他讲什么价钱可能也跟他要 5%啊什么的所以就不管怎么说吧到最后我们那个买卖维持了差不多三五年吧后来通用电器就不用我们了然后剩下的有欧洲的一些像 Rothroyce 因为他们飞机的发动机还有电站的发动机用的很多所以全是这样的公司已经够久了这生意三五年

可以啊相当可以了我就是一个跑批文的我记得那个时候跑批文到华能华能那个时候的办公室在前门那边吧反正我就记得天天拿着一摞 Karen Looker 做的那个签单的文件跑到华能那儿去坐着完了等着人家批

除了这个以外剩下的就是去抢买卖别的贸易公司都意识到你的贸易公司做一单只有 5%的利润但是你只要抢到这个 counter trade 你的 5%的利润马上就变成 8%了有的时候在贸易上头你赚不到 5%的利润就比如说我经常卖亏过东西后来我做贸易的时候然后就因为你的船价中国那个时候进口你还记得在广西北海

那个时候好多在中国房地产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什么罗文钢啊什么的这些全部是在北海那进来为什么呢北海那海关好说话就有好多好多船上头的东西可能进口的中方的这个就在海关他可以打折扣啊或者能够避税啊所以

所有的船就是买家签合同他们的到港地全要签在北海但是北海作为港口吞吐量是很小小港你知道北海的毛地里头就全是船所有的船都抛着毛在那儿等着

但是你知道那个船只要是抛锚一天对卖家的成本那就可以把它所有的利润全部吃掉了所以那个时候在中国大买钢铁就是建房地产刚起来的时候 90 年代初的时候你看着进口的东西很多价格也付的很高但是那里头就是不会玩的外国商人是真的玩不转的基本上是你的船就停在那儿你就得去到那儿去求

让人家放你的船先进来靠港这样的话你才能够节省损失不然的话那个基本上那就汤着血的在那儿交货了我们那个时候呢我干的那个买卖呢就

远离了这些食物交割里头所要碰撞的我那个就是公司的纯利润那部分就等于就是说你赚完了之后外国人叫 pure gravy 完全就是肥肉那一部分就没有任何什么辛苦啊或者什么我们的辛苦就是拿着一摞资料合同到华能那儿去找人家盖章去唯一的辛苦就是跟别人抢买卖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有一个也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叫肖侯平我们是做金属的他应该是做粮食的中国那个时候也出口一些农业产品所以呢他跟我们做的是同样的买卖

但是他呢既负责那个农业产品的那个出口也负责这个 counter trade 这部分所以我们两个人一直都是在抢客户的就因为他拿着他的合同呢他也去到这些公司可以赚那个 3%去所以我记得有一次在西边那个香格里拉

我呢去约了一个客户吃早饭跟你说你怎么应该用我们我们一年怎么刚跟人家吹完牛皮吧人家说好好好说对不起啊我下一个哈哈

来了然后就说咱们就到这吧我说等我坐起来发现就是萧和平在旁边那个桌子上完了就我们比呢就是说比如说我要 3%萧和平要 2.5%然后我就要 2%就在这儿比这些东西然后我就觉得让我意识到我对竞争是特别不舒服的一个人就是我特别想打败萧和平但是我心里头一点底气都没有

他就可以坐在我头上说你给他们多少啊

我就脸红然后就会说我也不知道那我不能告诉你你别逗我什么的我就特别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但是他就是特别冷静的就说我告诉你你不管给他们多少我都会比你低一点我完全知道你然后我心里头就噗通噗通就想完蛋了我这个他都不会知道的就是我是那种做买卖超级没自信的一个人

每次跟萧和平竞争的时候我都心里头就是扑腾扑腾的颤到最后我就发现其实颤了半天也没用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其实这些大公司呢心里头也都清楚他犯不了欠一家他那么大一个两个亿的买卖谁也吃不夺所以呢他就是给我三千万给萧和平三千万还有菲利普兄弟公司就所有物资公司他都欠

然后他让你们所有人都报价拿一个最低价再把你们所有人都砍到最低价再低一点就完了是这么做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然后我那个时候就每天给那个 Dr. Binder 打电话我说我今天碰见我们的竞争对手了是吗就吓得不行完了那个德国人就已经很烦我了你知道吗就觉得哎呀我记得那个时候 Binder 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

你知道吗你坐在你这个座位上是要做一点决定的说你不能什么事都向我汇报你跟我还差着三层他是很高位的一个管理人员我是一个等于一个处长非要跟部长直接对话的那感觉他说所以呢你呢得要做一点你坐在那个位置上该做的决定比如说你和萧和平的竞争

你应该有信心打败他你就是没有信心你也不能告诉我你要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当时我想我不告诉你告诉谁啊我找谁帮我办啊你是最有办法的人啊就是小女孩开始做买卖很容易变成一个你需要有一个人跟你

称对吧有一个人给你当后盾但是因为我的第一个后盾就已经把我给卖了跟人跑了所以我就唯一觉得我的后盾就是这个远在法兰克福的德国人能够帮我但是当时后来他给我打电话就意思就是说你要觉得你不行呢你就别当

因为我们那个办公室里头还有一个英国人叫 Cecilia 他说 Cecilia 本来就觉得你很嫩就是 too youngtoo naive 本来就觉得你不算太称这个值所以呢你如果在这个 counter trade 这边你要做不出成绩来的

那要不然我们就让 Cecilia 当她说我可以保证你的你的待遇是一样的但是你就不要当这个管理人员但我那个时候真的按道理来讲我应该就是退一步就说那就让她当吧但是我真的没有那个时候那么躺平的感觉我想这个

这倒霉的英国姑婆敢跟我争这个首席代表我妈妈是多么为我这首席代表骄傲跟多少人吹出牛了过两天我妈妈要跟人说我女儿又不当首席代表了丢人特别感觉我不能不当这个首席代表所以我就硬着头皮跟她说行我做决定以后不再给你打电话了我就继续当这首席代表

下一个事呢就是变成我们要跟 ABBABB 是一个特别大的做锅炉的一个公司要跟他们签约也是有一个 counter trade 的合同然后那个时候签那个合同呢就很复杂因为中方已经意识到这里头这个反购没有得到他的实际的愿望就是中方是希望通过这个反购得到外汇嗯

但是实际上呢外国人就耍了个贼你知道吗因为如果我们和比如说 ABB 和通用电器没有这个反购协议我们也是要买这些物资的等于就是说让外国人占了个便宜所谓的反购没有真正的反购而是他没有在你的外汇采购上头有一个增值他只不过是把你现有的量拿来盖了个章就等于两单合一单了对他

它就没有增加你的外汇的所以中方的像华能啊什么也都说我们以后签这个反购的时候必须在购买合同的时候反购的那一家也在场然后由中方 ABB

反购的承担商我们要检查然后反购的承担商必须要出你过去两年在中国的采购额度必须是要超过这个额度我才能算是反购的量嗯

不然你刚好要的就是你本来需要的就是我本来就每年出口 1000 万那我现在 1000 万上头就加了个我就让你出口那个 1500 万嘛我就是想回笼一点外汇嘛对这等于说把我原本你想要的你用这个给你充上了那我图啥呢是中方呢就是特别要签在合同里头就是说 ABB 卖给中国的锅炉返购是多少多少钱这个返购由谁谁谁完成

比如说德国金属完成德国金属过去三年在中国的购买是比如说 3000 万那需要在 3000 万之上完成这个才能算返购就加了这么一个条款正好在这个中国的条款返购的时候三方一块签合同就是返购方 ABB 还有中方

你想想我这 24 岁就去代表德国金属去谈判去了因为我老板跟我说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就不让你当首席代表了我就想我打死也不给他打电话我就一个人去参加这个谈判所有他们都惊了说你们德国没有来人吗然后我想我打这个电话还是不打这个电话因为我想了半天我就没给德国人打这电话

按道理来讲这么大的合同都是总部来人签的就不可能至少派个律师来吧就完全 24 岁的小孩在那玩过家家似的你知道吗我一想没关系我就看合同自己在那一个人撑着这个

这个整个的过程完全是因为我之前太不能做主得着什么都给 Binder 打一个电话他烦了训了我一顿完了之后又把我训怕了我怕我丢了这个首席代表的职位所以这次应该叫总部的人我又不叫了就自己了

上阵了你知道然后我就同意了中方要求但是我这时候当然偏向中方就刚才我说的那个道理我都觉得特别合理对吧我说可不是吗就应该我就都同意了但是对我们公司来讲肯定他是不可能同意的感谢你为我国做出的重要的这个外汇回收的贡献没有他就说这三千万

他是通过什么算出来然后我就把这个都差不多要签了我突然觉得我说可能我得要总部的律师过一遍然后我就在签的头一天晚上把所有的东西发到法兰克福说你们看一下就那时候用的都是传真机光光光光差不多 60 多页的合同把传到那边然后说你们看一下这个如果没有其他意见的话我明天就签了

当天晚上三四点钟电话就响了包括 Binder 什么那边的老板在车上说你怎么想了你不跟我们说你就在中国签这么大的合同

然后我说我不是要表现一下我作为首席代表能够独立完成任务吗现在我就独立完成任务了他说谁跟你说的我们每年当时我忘了签了一个什么在中国出口是多少多少千万我说中方说的说那中方说的你就信了我说那咱们是出口多少说我们最多也就是那个的三分之一你要这样的话我们这个买卖是没法做的我们再怎么出口也不能算的时候哎反正就

这一条你绝对不能同意我说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就只好回去跟他们说说对不起我太 junior 了我太年轻了我们总部明天人就到了他们有些事情可能要跟中方谈一下然后隔两天西德竞术就派来人了所以我就告诉你从了那个复仇成功之后就一路的败哈哈

从害怕跟肖和平做竞争对手到最后奴气勇气来去签一个合同被锡德金属的总部大巴掌扇过来说你 24 岁的小孩你想什么呢这么大合同你什么都敢签然后他们就派来人又跟中方谈我就又回到我在甘味镇那个当翻译的角色

好吧这集全是商战而且特别的紧张但是我最后还是想跟大家复盘一下晃姐当时的工资到底值多少钱您自己知道您当时的工资按现在的比例是多少钱吗咱们以 1985 年为例 1985 年大米是五毛钱一公斤现在差不多像点样的是十块钱一公斤

便宜点的大概有 6 块钱一公斤的所以 50 倍咱们再说一下当时的茅台 85 年是一批好茅台 11 块钱现在 85 年的茅台是大概 2800 到 3000 多块钱就是再看一下 GDP 官方有一个说法咱们不是说价值只是说购买力现在是 2023 年这个购买力的数据是 2022 年出的是大概 1985 年的 75 倍

所以您算一下您的收入是啥您的补助来说如果一个月咱们按 3600 来算咱们差不多就是 20 多万您的补助是一个月 20 多万人民币按照现在然后您说说您那 6 万美金哈

美金当时差不多 9 块吧咱们就算 8 块吧那个时候还真的没有太多美金的概念因为只有外汇券的概念对咱们就算按 50 万人民币算当时 50 万如果乘以 75 的话是多少 3000 多万

人民币你想吧 50 万人民币乘以 10 都是 500 万人民币了那是 70 万浩姐喝了口水所以您受的这些罪都是应该的不该是吧得嘞可是我没觉得我有那么多钱啊也不可能都修房子了下期好好想想我那钱都哪去了咱们这第二季一上来就先给大家算算账啊

这仗我自己都没算过名字改不改还叫自作主张不是咱们刚才你说了一个叫什么晃晃悠悠不是歪打正招歪打正招咱们就歪打正招吧因为真假的呀这真的就叫歪打正招了对对对因为我所有干的事只要是

不认真去做的全都可以成功要是认真去做的比如说所以咱们最好是外打正着咱们最好不要把这事当成个事这波克就能特火你要是我特认真的给你做的话这事咱俩全都犯车我给你说一个例子比如说你看德国金属这活我真的是挺用力的犯车了

当然就翻车了吧跟你说我一溜烟翻车的事基本上就是我不去认真想的事比如说写作我就特别喜欢写作到最后就能写出一个半个小专栏作家来得嘞那就欢迎大家从这期开始收听自作主张第二季之未来正着行了咱们下期再见下期再见

The day is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