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鮑電影院EP06】平庸的善意等同於高明的邪惡：《關鍵少數》（Hidden Figures，2016）
22:46 Share

哈囉大家好我是大鮑魚歡迎收聽這個禮拜的大外鮑魚在火星那這禮拜今天的單元呢是鮑鮑電影院的單元想要和大家分享的是一部 2017 年的電影關鍵少數 Hidden Figures 這一部電影

呃 为什么会想要谈这部电影呢第一个啦 当然是他一直在串流平台上面看得到那老实说这个电影呢他是很适合那种配饭的电影吧就是以前古早年代那种电影台播啊不管他是什么时间点你打开电视你好像都可以看上个几段啊

没头没尾的看个中间什么的都可以很顺畅的看下去那种我觉得是电影的配饭番哦那因为它一直在串流平台上面所以偶尔啦真的有时候点到的时候就会看一下

为什么点到之后去看一下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我这边也可以先说结论就是我自己对这一个电影的评价并不太高老实说我觉得它就是一个很平凡所以很适合下饭的电影那当时呢在这个电影在 2017 年上映的时候呢包包也就写过一个类似的评语发表在一个媒体平台上面然后在这个文章刊出之后自然就会有一些留言的回应那这个

那在一些留言的回应里面呢很明显的就知道有许多的朋友跟包包是持相反的意见那我其实也一直有在思考就是说我到底对于这个电影的想法到底是正确的吗或者说加入了太多自己的成见那我这边也要先讲所有的评论都是主观的所以它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客观的标准哦

任何一个把自己的评论当作客观标准不管是强迫别人接受或去说服别人我觉得都是一个非常不合宜的事情永远都得记住所有的评论都是主观的而且所有的评论都是某种意义上面寄生在作品本身的所以这一点自觉我倒是还有就是我知道这是一个自己主观的看法就对这一个关键少数 Hidden Figure 并不高的评价但这样一个主观的看法

会不会已经是过于主观甚至流于到一些偏见或成见的地步哦其实我也有一直在检讨因为老师他并不差嘛他真的很差我也不会再去把他给点开来然后再去看他一次或两次所以他一定程度上面他绝对是个及格的电影哦但作为一个处理种族处理性别议题的这样一部以太公总属为背景的电影哦

他是否有真的达到他所想要发挥的效果是不是真的有把这个主题的深度或这个主题的复杂的程度给呈现出来即使在今天甚至在录这个节目之前我还真的又在快速把它给看一遍我觉得我当时的看法应该还是正确的

至少就我的主观来说如果用我今天的话语来形容的话就是我认为这个电影它就是一个平庸的善意但有的时候平庸的善意其实比邪恶更加恐怖

甚至某种程度上面平庸的善意和高明的邪恶其实是很难让人家区分的而这大概也涉及的另外一个会想要来今天谈这部关键少数电影的另外一个理由

也就是从 2017 年到现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平权的运动我们甚至看到川普从崛起下台又重新的在最近又再度崛起到底所谓的进步的价值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这样一个进步的价值从 20...

10 年初这样一路走到今天反而好像是一种节节败退的状态当然这个问题并不是包包一个人可以回答的我也觉得这个在未来一定是需要许多专家学者可以伸出很多专注和论文研究的对象那除了进步的价值它不管是内里也好论述也好宣传也好需要去进一步的反省之外

而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和这一些进步价值好像站在同一阵营的这些平庸的善意可能也是需要我们去思考的这样一些平庸的善意也许它发挥的并不是它所预期的正面的效果反而造成了某一些负面的影响至少是在一些议题上面只停留在表浅程度的思考

而一旦所有的人对于某一些重要的普世的价值只留在表浅程度的思考和反省的时候这样平庸的善意搞不好就是让高明的邪恶获胜的模样关键少数这部电影如果要用很简单的话来形容它的剧情

其实就是描述了三位黑人女性为美国太空从属从 1960 年代一系列的这样一种和苏联对抗的太空竞赛之间贡献出他们的精力成为美国太空计划背后的无名英雄

而整部電影就要凸顯的是這一些黑人女性不管他們是在種族上面的不管他們在性別上面他們怎麼樣去克服整個社會整個體制的歧視和男性的白人的這些工作人員平起平坐成為美國太空計畫很重要的貢獻者在這樣一個大背景底下其實我想要談的反而是別的事情

第一位飞翼的美籍太空人布鲁夫德他的第一次执行任务是 1983 年而这 1983 年距离美国首位太空人在 1961 年执行任务已经超过 20 年的时间而第一位

飞翼美籍的女性太空人杰米森她执行任务是 1992 年距离美国首位的女性太空人

莱德他在 1983 年执行任务也相隔了 10 年倘若我们不要一直在美国 NASA 系统里面来做比较假设我们把美国的劲敌苏联给纳进来的话苏联第一位女性太空人泰勒斯可娃她首次执行任务

是 1963 年而且还是独立航行的创举相较之下第一位非裔美籍的女性太空人她执行任务的 1992 年

两相比较已经推迟了将近 30 年的时间太空探索它绝对是一个团体战它是需要一个集众人之力才能完成的事业它涉及的包括是整个发明计划建造载具然后到实际的去执行升空太空人的训练种种过程的每一颗齿轮

都是一样重要的当然我们还是不可否认的虽然说这整个团队作战当中每一个人都重要但太空人总是吸引最多目光的一位我们会听到小朋友说长大以后想当太空人我们很少听到小朋友长大以后说我想要去 NASA 当帮助太空人的计算员工程师之类的吧

探索宇宙成为美苏阵营他们彼此争夺的疆域而发展这些太空科技某种意义上呢也带有发展器的意味在其中而这样一个对抗的过程里面太空人大概都会被包装成一种民族的英雄

所以這些太空人都會背負著國家的榮耀和科技實力的那樣的展現我們可以透過剛剛節目一開始所說的那一些太空人他們的背景以及首次執行任務的時間我相信大家都可以感受得到那個從 1960 年代開始美國所推動的太空計畫本身在那樣一個

强调民族荣耀强调冷战对抗的这样科技实力的背后以太空人这样一个最响眼的角色其实我们可以看到他在背后其实还是充满着当代的性别也好种族也好各式各样的偏见或某种隐而未显的歧视在其中先是男性

而后世女性先是白人然后才是黑人或者像亚洲人这样其他的族群当我们从这样一个角度去看待或某种意义上带有检讨意味的去观察美国 NASA 太空总署所推动的这一切太空计划

背后的可能当事人有察觉甚至没有察觉的价值的时候只有从这样的一个角度我们才能够看清楚关键少数他所要传达的其实只是一则乌浅的童话而已整个关键少数就像刚刚提到的它围绕的是在 1960 年代三位非裔美籍的女性数学家

也就是片中的三位主角他们如何去克服种族和性别歧视在太空计划当中取得一席之地贡献自己的心力美国整个在上个世纪的太空战略其实可以追源到约翰·甘迺提总统他刻意的安排他巧妙的将太空计划

然后将美苏太空竞赛和民权呢这些当时 60 年代美国社会重要议题把这些议题紧紧的捆绑在一起甘迺迪的整个规划大概就是利用太空计划这样一个和苏联对抗的诉求然后在安内兰外的这样的一种策略安排底下

把美国南方的有色人种带入到 1960 年代太空总署当中聘用大量的非裔美籍的这样不同肤色的科学家试图可以把美国当时几个重要的议题彼此支援然后避其功于一役事实上刚刚我们所列举的那些太空人的首次执行任务的时间其实当中有一个插曲啊

美国政府并非没有意识到在整个计划里面最抢眼的其实是太空人所以他们一定会需要一个非美籍的太空人来当作一个重要的样板所以其实第一位接受太空人培训的黑人飞行员其实在 1967 年的时候罗伯劳伦斯但不幸的是

他在 1967 年的时候就在空难当中罹难所以未能完成梦想所以也让整个这样飞翼美籍太空人的计划往后推迟了数十年的时间

反过来说把太空竞赛和民权议题绑在一起当然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做法但是美国的种族歧视问题可以说是整个结构性的盘根错节是一种根深蒂固下的产物想要靠单一的机构

去推动改变或者说让单一的机构做做样子当个样板终究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终究会面临各式各样的考验就像在关键少数当中所提及的整个

黑人民权的问题是需要教育体系需要整个社会的氛围需要不同的职场之间相互的配合他有可能一步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前进我们可以想想看关键少数那个 1960 年代故事发生的时间背景整个黑人民权运动还是在一个芳心慰哀在一个很开始的阶段

那个有名的 Rosa Parks 的公车抗争是在 1955 年那同样也有被拍成电影的由马丁·路瑟琪所领导的塞尔玛游行要一直到 1965 年所以我们可以明确地了解到关键少数它那个故事所发生的时间点

可以说是美国民权议题最紧绷最紧张的时候即使主政者有心想要去推动变革但是整个行政部门和社会结构其实还没有跟上那个脚步真的想要解决歧视问题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漫长的过程

歧视的构成它其实是千年非常广泛的它是一个紧密交织一个凝固化的共犯结构单一的个人或者说像片中这样一个太空总署的单位即使有再大的改革意愿你终究呢只能够迂回的前进可能进一步就要退两步可能进两步可能退一步这样慢慢慢慢慢慢的去带动变革的可能

就这部关键少数来讲在受到真人真事启发而加入一些虚构意味的事实进去其中这样一个很常见的好莱坞电影叙事的手法这样去讨论现实的时候而让整个电影叙事变成一种非常不真实甚至带有虚假意味的叙事

简单来讲,我认为关键少数它整个故事体现的是哈莱坞那种温和保守的种族论述像是 2011 年的《姐妹》这部电影它所呈现的那个民权运动之前南方社会的样貌或者是 2013 年的电影《传奇 42 号》讲述棒球场上的传奇运动员 Jackie Robinson 她的故事

我们都可以看到类似这样一种温和保守的种族论述的叙事取禁这些电影讨论的虽然是美国社会内部最根本的不安的源头也就是那个到今天都不曾解决不时会发生冲突的黑白的对立

但是在整个叙事上面呢却选择去拔掉那些匈牙利齿去拔掉那些可能可以进一步去讨论可能可以比较深刻的层面而以一种简单的温馨温情的口吻从英雄主义的从这样非常个人成就的叙事的方式去鼓舞着温和的变革这样的叙事呢

他将焦点放在一种情感的和情绪的鼓动而不是对于现况的折射或者体现而一旦只是诉诸某一种情感或者说一旦把这一种出于民权议题的情感当作商品来贩卖的时候很容易就让电影落入一种政治正确的格套

而一旦一部作品他可以用正知正确四个字来概括的时候那么几乎就是和《伐善可乘》画上了等号他所想要强调的进步其实和退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这三位能够进入 NASA 这样一个非常不平凡的非裔黑人女性他们选择进入体制内进行改革这当然是多数人会选择的道路他们在体制里面按部就班慢慢的推动配合整个社会的氛围

然后推动历史的推动时代的改变这样的题材当然是需要被诉说的我并不是说一定要去描绘一定要去歌泳那些激进的革命者才是一个好故事毕竟像这样的凡人的改革是属于你我这样一般的人来说所能够接触到的现实

但是平凡人的故事并不等于平庸的故事并不一定要把所有的冲突都把它平板化把它平面化在关键少数当中所有的冲突都似乎是那么自然而然的顺利的理所当然的化解

在那样民权运动明明是对立最尖锐的年代里面电影也只是把民权运动那个最尖锐时期的种种冲突有意无意的就是这样轻轻的带过而这样轻轻太过时代背景的手法连带的也让三位女主角她们争取自身权力的那样的举动和付出失去了历史的重量她们的决定

他们所面对的压力也好他们所面对的煎熬也好在失去了历史的厚度作为支撑的时候就只是被压缩成一则肤浅的童话抹去了他们处境的艰难

使他们变成了一群需要白人施舍的人们无论是 NASA 的上司也好法官也好或是太空人也好就如同刚所提到传奇 42 号里面的白人球团老板一样最后如果不是这些白人拍板定案这一些非凡黑人女性的付出似乎都是徒劳无功

在这样一种强调受到真人真事启发好像是配合历史步调所拍摄的影片除了不要扭曲事实以外我觉得更重要的是能不能在这样一个有限的片场当中去还原历史复杂的层次而关键少数呢他就只是唱出一首悦耳动听的歌曲罗云

如果用譬喻來形容的話是一種小品的敘事而面對這樣一個其實是需要被反覆追索才能夠看出全貌的議題我覺得這樣一種切入的手法其實是非常不及格的而且這部電影除了涉及種族的議題

他当然有更激烈的比如说性别歧视的这样的一个主调可以去讨论不管是在黑人社群或者在 NASA 内部一位有能力的女性她如何跳脱层层的枷锁那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当然在这部片里面呢也稍稍的触及了女性呢可能也是这个枷锁的共犯结构一部分也就是女性她可能兼具着被歧视者和歧视者的双重争议

但是在这个片中呢这样性别歧视或者是女性阵营当中各式各样这样复杂的光谱的层面彼此之间的冲突又被很简单的用好坏的二分法给轻易带过我们看到片中的主角她作为 50 年代从美国传统的家庭进入职场的一位职业妇女和单亲妈妈

在这样的一个故事当中我们看不到太多他的艰辛反而看起来像是一群 18、19 岁好像不按事事的青春少年一般谈着童话一般的恋爱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而我们只要去对比于在同一时期另一部也和《关键少数》一样受到奥斯卡提名的电影《心灵梵理》

你可以看到像《心灵繁体》那样层次的电影透过知名剧作家奥古斯特威尔逊那样简练的人物和场景的运用便能够成功地刻画出黑人自身和他们的家庭所面临的那样内外的压力然后不断地在过程当中可以让观众去阻绝去反思

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他们各自的选择以及他们整个族群的处境相比之下关键少数他处理的是三位非常杰出而且是真人真事的非裔美极女性的一生却只能交出一幅令人过目极望束缩温情而无法思考的廉价作品也就是包包刚刚所说的就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配饭的电影

可是他明明要讨论的是一个这么深刻的议题不管是族群的不管是性别的而更好笑的是这部片子我觉得本身的体质就已经有点问题了

然后呢台湾片商呢可能为了要能够让这部片好卖吧就把 Hidden Figures 当中的那个隐藏呢的寓意呢把它翻译成了关键少数而一旦你把这样一种关键少数某种意义上已经带有正面的带有歌功颂德的意味的词汇加在这样一部电影上面的时候好像连最后这一丝反思的空间都

被這樣的藝名給消耗殆盡了很可惜啦因為我真的覺得這部電影它道出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特别以这样历史电影的改编来说他选择了一个多数人都不曾留意或不知道的人事物这个我觉得以历史电影来说他本身就已经取得了一个很不错的起点但在这样一种非常单薄的处理之下把这样一个议题背后所有的层次也好所有的复杂也好全部被简化的对待这反而成为了

商业的历史电影里面最糟糕也最令人难堪的结果如果只是把历史说成了童话不管是对历史也好对那一些曾经经历其中的人事物也好都是最大的伤害而这也是我认为所有的历史转移都必须要注意的不要把

复杂的人事物简化成童话不要把深刻的思索简化成非黑即白的选择也许目的是好的但平庸的善意发挥的影响其实和高明的邪恶是一样的我是大鱼鲍鱼以上是这个礼拜的大鱼鲍鱼在火星我们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