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 小红书吸引大量海外用户
- 契合中国官方的合法性论述（中国旅游、文化输出、演唱会经济）
- 官方媒体对小红书事件的正面评价
- 合法性危机在中国企业的普遍性
Shownotes Transcript
大家好 欢迎大家回到这一期我的节目这一期我简单讲两句当然肯定要从现在最近最红最热的这个点就是小红书的就是 TikTok 的 refugee 很多外国人在 TikTok 即将被关闭的时候跑到中国的社交网络上最后他们选择的小红书这件事情我倒不是要讨论这个事情本身当然我自己也最近几天沉迷小红书一开始当然是学外语
主要是看一些外国的女性博主从视觉上他们确实是有一定的冲击力的跟我们过去所看到的我们的网红相比他们会有元气一点吧就是不太有斑味对然后接着看了两天吧从昨天晚上开始我觉得我的目标就觉得女性博主可能就
还是比较单一的没有男性博主那么立体那么兴趣那么多你开始关注美国的红脖子
一些跟我类似的中年人士他们的中年应该说比我们应该要大很多吧还有一些中老年人他们开始观众喜欢乐高喜欢哈利摩托车对吧然后还有在阿拉斯加这个的钓鱼佬就是你能看到就比较偏向于我们类似于我们这个中文的社交网络上的一些男性的博主就是主要以兴趣爱好玩具文具这类为主
包括还有一些喜欢汽车的收藏老车的这样一些一些博主这个呃这段经历我觉得比较神奇吧他呃很多人都提到了说比较像互联网早期的时候的一些时刻比较就是全世界的这个网民可以比较自由的开放的交流的时刻然后这个时候呢就呃不可避免的很多啊比如说这个见的多了或者说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一些媒体人就会担心小红书嘛
就说这个事情对可能很多人觉得是个好事啊从用户这一侧觉得是个好事但是对于小红书的 PRGR 啊或者说他们的一些合规的考虑啊对不对可能包括你要再联系到国际政治的地缘政治的问题觉得是不是个坏事其实小红内部对这些东西都也很担心啊但是我跟小红书同学交流的时候我就说包括我自己也发了记评和微博说其实没啥事儿
我的依据是什么,就是我比较乐观嘛我乐观的依据是什么,就是说我们在这个周期啊,这个周期一方面这个三月份要开两会然后现在其实一些地方已经开始开两会了然后美国那边在换届,中美关系它其实是需要一个有一个靴子如月落地的过程,是个观望期然后在这个期间呢,我们自己内部就是你看到我们的传播的很多热点
尤其是这个我们主流媒体传播的很多热点包括 China Travel 啊对吧包括上海可能要拼一拼这个演唱会经济啊对吧更欢迎外国人啊对吧在这个免签政策的基础之上那还有类似的就是就是我说整个周期对于这个互联网企业目前来说不是打孩子的时候更多是希望孩子出来表演节目你看前段时间
很多的中国的科技公司的黑科技被拿出来对吧主流媒体也好墙外的就 YouTube 上面的这个反应也好都是很都是很好所以这个周期整体处在一种让孩子出来表演节目的时候其实小红书这个事情也是出来表演节目对我甚至觉得某种意义上他的这个官方可能会比我们想象的最乐观的一种情况还要乐观
就是他至少在这个短时间内这个时间周期内啊他不会采用以监管为主这个方式而是先放一放先看一看而且在这个一些官媒的定调上比如我们看到环球时报说中美网友进行中美网友进行了这个友好且有趣的交流
然后像类似的参考消息啊这些报道也是偏正面的还有像那个学习强国发了条微博啊对吧说学习强国是大红书就是整个氛围会比较轻松不像之前有一段时间那么紧绷所以我觉得这时候是时候就提出一个问题就是我怎么思考这个问题就是小红书的这个事情我没有像有些媒体人啊就是苦大仇深的
哎呀说哎呀这是中美交流的一个短暂时刻后来我们一个短暂时刻接下来我们就要担心了虽然我们需要担心但是哎有这么一瞬间也挺好的哎就是这种东西有点就是我不能说他这观点不对他的观点很有可能最后证明是对的但是我不太喜欢今天不太喜欢这种思考方式就大家也知道我最近一年时间在在搞文学对吧在这个温习或者说复习我的存在主义的立场
然后整个人的心态会跟之前有一个比较明显的变化嘛过去可能我也会这么去思考问题就是就这么苦大仇深现在我觉得更希望通过一种更结构性的更开放性的事情去讨论这个问题就是说小红书它自己都没有想到或者是超出一些人的预期得到的这种官方或者主流媒体的肯定这件事情啊
他其实还是要回到我过去讨论中国商业环境的一个核心命题上去就是所谓的合法性商业合法性小黄叔获得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好的结果在于他正好和我们今天所期待的几种合法性论述是不谋而合的包括 China Travel
外国人到了中国受到一点点中国震撼包括文化输出对吧我们是希望中国的这个无论是消费还是这个文化领域的一些消费对吧消费当然就是什么奶茶呀对吧便宜的东西晚上安全的
出行啊 四通八达的高速网络和高铁网络软性就是像最近黑神话悟空啊中国的网络小说啊 中国的剧啊这些东西的出海这个东西是一个非常强的官方政权官方的定义上的政治政权对吧 你再加上上海对于在这个时间窗户希望比如说希望邀请 Taylor Swift 到上海来干演唱会之前肯爷已经在海南开过演唱会了效果还是比较好的
就是类似这又是一波新的官方政治正确在这个政治正确下你看比如说携程的股价涨的也很也很凶然后韩国人到了上海之后对吧虽然最后有一些杂音嘛就是因为这个豪车跑到这个武康路上挺傻逼的一件事情出现些杂音但是前面主要是非常非常非常正面的形象所以他一旦符合这些合法性的论述合法性的危机得以解除你会发现真的很多事情都变得很简单
所以说这个我就想到了说前一段时间我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聊这个合法性问题就跟这个事情跟小胡说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啊之前比亚迪在巴西那件事情其实是我第一次想再深入的聊一下这个合法性问题就是合法性危机这个事情在今天的中国其实处在一种弥漫着它无处不在几乎每一家商业公司尤其大的巨头啊它都处在一种合法性的焦虑之中
我最近说你看那个除了比亚迪在巴西他用工那个事情就是闹得沸沸扬扬因为你要知道这个比亚迪在之前的两三年时间他一直想要非常强大的合法性论述就是中国的汽车要取代合资而且是过去那种随意加价比较贵减配这些非常有毛病非常大的这些合资的过去的现状它已经不是今天的现状
但是你经过了两三年你享受这个合法性红利两三年之后你会发现大家对你的合法性要求变了你已经这么强大你的销量已经超过了一期大众上期大众已经变成中国排名第一的汽车企业甚至在全球你的销量也非常好这个时候大家对你的要求变了看看你能不能他的论述就变成了善待公用链善待员工
虽然巴西那个地方它有它特殊的环境对吧中国人去巴西挣钱他的心态可能也不太一样但是他会投射到我们自己的这个舆论场上他就代表我们自己对合法性的一种焦虑对不对
所以说就是为什么我就想胖东来为什么这么火为什么这么多企业要去学胖东来胖东来也不是一家做的非常大的企业但是你今天你会发现没有任何一家企业像胖东来一样在中国的舆论场里这么有人有语就是因为他通过分配的这种方式去解决了企业的发展当中的最大的合法性的质疑而我们今天的大部分的互联网公司都还没有这样的虽然你的工资配的是比
这个碰码要高很多你的产值甚至你提供的技术的这种附加值包括你对中国科技的推动力也是要明显高于碰码的但是你就发现你没有办法做到那里这其实就要我要去就是深入去讲一下这个合法性问题的解决方案最近你还有一个我还发了一条记忆课跟微博讨论说就是微博上你会发现字节跳动出现的频率多了一个是他的这个
公关负责人李亮就是开始出来讲算法问题了然后我最近看他还好像疑似买了几个热搜说什么自协跳动的食堂多么好巴拉巴拉之类的就是过去大家知道自协跳动这家企业是不太 care 这个问题的
为什么不太 care 这些问题它更多的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去解决合法性问题这种解决合法性的问题比较类似于华为就像比亚迪的那个巴西劳工出问题的时候你会发现很多人都提到了华为就是说华为在海外搞了这么多年的海外业务就没有这些合规问题
呃,资源跳动也好,华为也好,他们都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说我过去当,当全球市场足够大的时候,然后我可以花足够多的钱去解决这些合规问题,我给当地员工付很高的工资,我在解决当地的法律问题的时候,我不惜代价,包括甚至一些环境保护的问题啊,对吧?
符合这个西方整体舆论场的这种官方的政治证据他都愿意花非常多钱包括 TikTok 为了维持留在美国经营他花了大量的游说的钱包括自我的合规审查做一切的努力对吧这是一种跨国公司视角下的一种解决合法性问题的办法
但这种办法你说有效没有效我说我觉得是有效当然是有效但它前提条件在于一个利润丰厚而且资本自由流动的全球市场
就在全球市场上你能挣到这么多钱我就说之前我说挣美元跟挣人民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它意味着你的毛利率净利率意味着你能给员工配出的这个工资福利待遇是完全是另外一个 level 的这个时候当你给的足够多的时候其实很多合法性的问题是至少在国内的合法性问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但是一旦你开始失去全球市场的时候
你的利润你的在资本市场的估值都没有那么高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你怎么去解决合法性问题对吧这个时候你解决合法性问题的方式就要回到第二种就是胖东来模式就是比亚迪他他应该去强调的是自己如何厚植自己的供应链如何善待自己的员工如何去分配但是他没有就是我非常
我觉得非常遗憾的就是在于前面我其实说过比亚迪李云飞云飞总他其实在中国的企业车企当中他做公关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像模像样比较从容的比较接近过去我们对公关的一种一种印象包括今年赞助欧洲杯赞助中国的年轻球员去欧洲训练然后对吧包括在一些公开场合说大家不要掀桌子就是今年我赢明年还可以你赢
整体上来说我是比较接近一种比较成熟的公关体系但这次当 BRD 遇到巴西的这个老公的质疑的时候他又回到了一种模式就是过去的 BRD 那个模式就是把他归咎于外境外势力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退步就是你打这个基础民族主义的牌他不是你这个体量的企业应该去干而且他的时间窗口我觉得现在也在流失因为中国企业现在已经很强了他不再有那种过去的生存性危机你当然你过去中国企业还比较弱小处于生存性危机的时候你这种合法性的论述方式是可行的包括我前年吧去保定有一次长城的
一个活动然后跟长城的同学聊天当时就有一个媒体人跟我是一块的他就说你看你应该学学比亚迪对吧把自己的这个打合资的旗帜亮出来对吧像比亚迪一样打合资当你打合资的时候你就能获得很大的用户的关注度
和这个和认可但是我当时就发表了不同的意见我说打合资是比亚迪的合法性不是长城的合法性长城的合法性应该另有其事第二就是打合资这个合法性我当时应该是 2022
2023 年底吧 2023 年底我说这个事很快就到头了就是大概一年左右时间合资的份额都会掉到一个就是一个普通车企的水平你看今天合资除了大众丰田之外其他的车企就没什么量对吧一二十万二三十万的一年的销量对吧最多五十万它已经不对中国企业构成巨大的威胁了这个时候你再去吃这口屎真的就不热乎了
对不对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就是我们中国的儒家思想当中的合法性的论述就内圣外王嘛
外王这个东西我觉得真的今天你去强调它在中国企业已经普遍摆脱生存危机的时候而中国的各个品类的商品基本上在国外横扫的时候我不太相信这个事情还能这么大更何况你要诉诸一种阴谋论的什么境外势力那就更难了反而是如果说你还像 TikTok 华为一样
有机会变成一家全球性的企业你的市场还没有被分割你能给出的呃这个员工的福利待遇还足够好你可以积员工卷员工这都无所谓但问题是当你不行的时候你你不可避免就要去参考庞东来模式
就是你是怎么照顾员工怎么供应后置供应链怎么大家一起赚钱虽然我自己创始人我自己拿的不多但是我分给了整个生态我的员工我的合作伙伴的够多就只有这种方式它其实更类似于我们之上一次我们来西班牢我们一起聊的时候讲企业办社会这个概念对吧比如我给员工提供了房子哪怕我工资相对来说比较低的情况我给员工提供了房子
对吧在同样工资水平下我可能给了员工更多的休息时间甚至在同样休息时间也不足够的时候我的员工稳定性很强我不会说轻易的开掉我的员工他一定要建立起一个就是这个企业跟员工之间他要超越于我们和就是所谓的通常意义上的合法性而进入到一个正当性就是我为什么常常跟我之前在跟很多企业公关聊天的时候就推荐他们去看这两本书一本书就是
那个红星世界是如何发现伟人的对发现毛的另外一个就是施密特写的这个合法性和正当性前者是当公司处在比较弱小的时候你怎么让主流的舆论看到了解你当一个事情一个很大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想到这个事跟你有关然后你就成长起来了这是公司在成长过程当中所以一定要研究学习的一种策略
然后就是当公司非常大了就是他已经他最大的危机不是在于他金融力不够强而是在于他可能一夜之间因为合法性正当性问题被一票否决这种事情在过去几年时间在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大家发现这种事情这个这个屡见不鲜这个时候你要理解就是社会上的我们所谓法律意义上的合法性这个事情是一个非常低非常低非常低的要求
你你的企业的发展你做这么大你有拥有这么多资源对吧你你的你你的影响了千家万户影响了供应链影响了你的员工这个时候呢你不只不能只是合法经营你一定要让你的商业具有很强的正当性所以当你你的企业就很强正当性的时候一般意义上的舆论的比如说负面的舆论风波一个一个具体的事情一个
小概率不可预测的负面突然出现的时候你的正当性论述是可以完全盖过这个负面事件但是一旦说你这个企业的正当性出现问题你说我合法经营了但是普通的用户你的购买者你的合作者你的员工对此是不满意的他们一定需要你这个企业提供了最基础最基础合法之外的合法性就是正当性你看我觉得
像资源跳动他之前不太注意这个东西最近开始在上面发力的时候一个可能就跟之前钟珊珊对他的炮轰有关另外一个可能就是美国市场可能会遇到重大问题他要回收变成一家以中国市场为主的企业的时候他就不可避免要思考这个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过去张一鸣号称自己是宇宙视角火星视角我是宇宙企业今天你不可避免要说清楚你到底是一家中国企业还是一家美国企业
对吧这个时候你就一定要重新去进行自己的这个合法行动论述我觉得这不是一时一地的事真的可能是未来一个漫长时间周期里中国的企业都要不停的去解决这样的问题如果你有合法性好的合法行动论述哪怕企业遇到重大的变故像新东方这样它也能重新站起来但如果说你企业没有合法行动论述你虽然赚了钱你虽然养活了很多人但是你的员工憎恨你你的工程商被你的帐期搞得精疲力尽对吧
而整个社会因为你的成长并没有获得这种正面的这个价值而是说会需要解决很多你产生的这个负向的影响就是你不断的向这个社会源源不断的输出问题那这个时候他就是就是社会或者无论是政府层面还是普通人层面他当对这个社会认为这个社会处在一种危机当中的时候他对你的根本平凡标准就是你到底是加剧了这种危机
你还是有助于解决这种危机如果你是加剧的这种危机那不好意思哪怕你挣再多的钱他们对你的评价也会是非常负面的这会影响到后面的很多政策的执行和实施对吧也会影响到消费者的决策所以好吧我这期就是一期简单的 solo 我从小红书这个问题聊到我一直以来想聊的一个问题就是未来
未来一年时间我在去聊商业话题的时候不论是和其他人的直播连麦还是说我自己的主场我都会反复的在在这个概念之下去进行论述希望大家能够了解好吧这期我们就简单讲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