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65 从好听的音乐到难听的艺术：漫谈人类对声音的驯化与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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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大家好,欢迎收听剧谈社,我是主持人罗素芷开场的这一段我们除了可以听到钢琴声还有水流的声音,风的声音,洗牌的声音,猫的叫声,开关收音机的声音等等与其称之为音乐,可能更像是一段莫名其妙的噪音但这件作品大有来头,它的名字叫做 Watch I Walk,水上漫步是现代艺术里面的名作

虽然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大多数人可能对他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知所云但是艺术史对他却别有一番解释

有人说 Waterwalk 把生活的场景原封不动地搬到艺术里让生活的声音组成了一曲看似杂乱实则别有韵律的交响乐人生的起伏城市的喧嚣心灵的碰撞都随着生活的音符在节律中流淌创造了一种别致的意境这件作品的作者叫做约翰·凯奇是近代非常重要的作曲家和先锋派艺术家

虽然有着严肃的古典音乐背景约翰·凯奇他热衷于创造这种离经叛道的作品比如说 Waterwalk 对于环境音杂音乃至于噪音的运用再比如说我们之前有期节目提到过他有个曲子叫做四分三十三秒全曲有三个乐章却没有任何一个音符所以说这是一种无声的乐曲

还有呢约翰·凯奇在他创作的时候经常会利用抛置硬币或者说随机地打开易经当中的一页通过这种偶然性和概率来决定创作的走向这些稀奇古怪的做法可以说是彻底背离了作曲的基本规则但在另一方面呢也从全新的角度用声音诠释了生活开启了人们的审美思维所以这一类的作品通常会被称为声音艺术

哪怕是在人们对于当代艺术的古怪已经习以为常的前提下声音艺术依然可以说是艺术当中的一朵奇葩聆听一组无法理解的声音好像总是比观看一幅难以理解的图画更加让人手足无措

但事实上呢就像所有当代艺术一样如果你拨开声音艺术这种神秘高冷的外壳它的内在表达的同样是真挚的情感深刻的批判崇高的美甚至是独特的幽默那为了向大家解开这个艺术门类的奥秘本期节目我们就特别邀请声音艺术家楼能斌老师来和我们一起聊一聊声音的艺术那楼老师您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罗能斌欢迎罗老师罗老师他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然后一直在探索以声音研究为线索的各种装置、版画还有雕塑的创作跟约翰·凯奇的创作理念其实有一点相似的所以在开始之前我觉得可以请罗老师先谈一谈您对于 Waterwork 的一些看法

Waterwork 是一个很典型的在美国尤其是纽约变成当代艺术中心产生的一大批标志的作品里边比较典型的一个约翰·凯奇制作了一整个脚本只要是适配的演员经过一定的训练都可以

通过一个像是在美国当时中产阶级家庭里的各种器物和那些家用设备发出一些互动然后形成一些有规律的声音

对大家可以去生豆子看一个画面 Waterwork 大家听到的是声音它其实是一个舞台除了三角钢琴它用到像电话录音机浴缸玫瑰花红酒搅拌器苏打水的吸管冰块这些东西所以用娄老师的话来说约翰凯其实搭建了一个美国中产阶级的典型生活场景

然后他是用这个场景来演奏的其实他有点和那个时候另外一个很出名的作曲家叫理查·史特劳斯的《家庭交响曲》有一曲同工的地方就是怎么样能让大家把一个看起来更像日常生活的东西用一个更庄严的更艺术化的形式表达出来

这个东西它本身是一个日常的行为的规训是一个怎么样把声和音放到一个更严肃的舞台上进行讨论的一个窗口所以我觉得约翰·凯奇包括他那个时代的一个系列的艺术家都在进行这样的尝试

娄老师刚刚提到世界艺术中心从欧洲转到美国这个是艺术史上特别重要的一个节点也就对应了现代艺术的兴起因为欧洲艺术一般代表的是古典庄严神圣的这种形式之美一种凌驾在日常生活之上的艺术

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大家熟悉的古典音乐的舞台而在美国蓬勃发展的现代艺术呢常常是比较贴近社会现实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创作的方法也不是循规蹈矩会运用到各种的比较幽默或者尖锐的方法来对传统艺术进行解构所以约翰·凯奇的作品乃至于声音艺术这一整个门类其实都是这个过渡时期里面比较重要的代表

那么到底什么是声音艺术这些不成调的甚至可以说比较难听的声音为什么也可以成为艺术它跟音乐有什么不同经过了什么样的发展轨迹有哪些流派哪些代表人物代表作品为什么说它是现当代艺术甚至是现当代生活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那这些问题呢在我们这期节目里都会得到解答当然要系统性的回答这些问题我们首先要回溯到一切的源头也就是请娄老师先给我们介绍一个看似是常识非常简单但仔细推敲其实还挺深奥的一个问题

到底什么是声音其实就是像我们刚才听到那个 Waterwalk 约翰凯西抛出的问题就是在一个很庄严的严肃的艺术化的空间里听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甚至没有表述声音这个概念他就只是提出了这样的一个指向声音的问题

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对这个事情有一个非常重视的考虑就是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声音其实声音这个词有点像平常常用的狐狸就狐和狸是两种动物但是我们总是会放到一起说声音是一样的它这两个字声和音其实可以拆开也可以放到一起是

声本身是什么我们刚才听到的那一段声音只是一些家常的洗碗机的浴室浴缸的声音但如果把它放到了一个公共的演出的场地里那它的这个行为的源头就不见了它从有原因就是大家能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发出的变成了无原因

约翰凯奇的这个动作其实就是我们第一个问题的最好的一个实践方式就是他把音的有缘和无缘开始拆解来处理然后进行提问声到底是什么就如果要是我们对一个听到的东西完全没有概念或者说没有这个意象的话那他会是什么样的

那它还处在一个声的范围但是当我们对某一些声音不管是小提琴的声音汽车的声音还是打篮球的声音对它们都有一个直观的印象在我们能听到这个声音然后就能在脑海里直接反映出来那个物像的时候这个声实际上它就变成了音的概念

也就是说我们在成长的过程里对所有每一次接触到的没有经验的声慢慢地变得有经验以至于让它变得有社会性变成了音声音这个词才会逐步地建立起来也就是声音这个词不光是两个字它们之间也有一个这样的规律过程

这里我稍微总结一下声音这个词呢其实是包含了声和音这两个不同的概念只要物体振动经过空气的传导都可以形成声我们活在一个有空气的世界里那每时每刻包括你睡着的时候都是在不间断地听到各种各样的声但是呢大多数的声会被你的大脑给过滤掉它不会在你的脑子里形成任何有意义的物像而是做一种生活的底造理所当然的存在

但是呢也有一些声会随着我们生活经验的累积或者在社会化的过程中被捆绑上特殊的意义产生了一种指向性这样就形成了音典型的音当然就是我们的语言还有音乐又或者说你突然听到喷的一声可能在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里你会认为是汽车爆胎了换一个不太安全的环境你可能就认为是枪击

这两个喷也许它的音量音色音高都是接近的那为什么在你脑子里会形成不一样的指向不一样的意义这就是娄老师说的没有经验的声是随着社会生活慢慢被寻化成了有指向性的音

实际上如果要是我们真的特别严肃地对待声音这个词的话大家可能都会有一个例子人有开口音和闭口音嘛但是开口音总是更容易发的尤其对于婴儿可以想象一个小孩刚出生的时候对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失去安全感的时候他啊啊的声音是最容易发出来的但是如果在啊这个音发出的同时

他并没有得到回应妈妈或者家里的亲属并不能过来帮他解决问题他可能会把音拖得更高更长啊啊妈妈妈然后他妈这个词就出现了 MA 妈这个词是在很多的语系里都是用来指代母亲的也就是说声音最早被驯化出来就是一种出于本能和社会学交叉的一个状态

最早的声变音的出现实际上就是语言的出现我们需要有一种东西在文字在所有的能让我们记录我们的交谈之前直接进行交流就最本质的那个人与人族群与族群之间的交流的时候就是语言然后等到它声音出现了形这一个字和其他的字有区分的时候声音的这个最早的概念就出现了嘛艺术的规律就是一直的做反叛和回溯

也就是我们需要知道这个声音它是怎么经过这个过程来的然后我们再怎么把音和声这样的关系进行拆解包括把它落到美学的视角上再一次的体现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事情

娄老师刚才把从生到婴的转化和人类文明本身联系到了一起其实文明的本质就是一个寻化万物的过程从上古时候开始人们就不断地把野生的混沌的无序的自然之物寻化成适合被人类理解的形态寻化植物就形成了农业寻化动物就形成了畜牧业和军事的力量对人本身的寻化形成了社会制度也就是说

也就是奴隶制奴隶制一出现就代表文明形态已经非常成熟了而人们用了几万年把身寻化成鹰是寻化万物的过程当中相当重要的一环

自然当中没有意义的声响被改造成可以表意的语言表达情绪和审美的音乐秩序就产生了然后人们又不断去放大这些秩序让它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形成像礼乐制度作曲技法诗歌格律等等最终规范出一个可以被理解的世界这里我想补充一点就是会选择声音这个媒介来做循环因为声音它有很强的宣讲性和它的不可拒绝性

就比方说你看一张画或者看一个雕塑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选择不去看但声音是一个人没办法耳朵闭上的而且声音有很多特殊的情感传达是别的形式做不到的

孔子说正生隐嘛,那隐不是那个单纯隐乱的意思,就是它会有很多很难形容的内容会通过声音来表达,而这些又很适合将声音作为一种非常有效的手段来进行驯化这种动作,所以声音是一个自然被选择的过程。

对这个就好比此时此刻各位为什么要听播客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影视平台可以看长长短短的视频我们有 ins 有小红书看

看图片,微信,微博,有各种读书软件现在播客还是很受欢迎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吧但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声音这种媒介不管是连接情感也好还是表达微妙的意味它确实能够达到一些其他媒体达不到的地方刚才娄老师还提到了一个正声盈的这个典故这个就非常有意思它背景是说孔子在阐述心中的治国之道

他说我们要用下朝的立法乘商朝的车礼乐要用大顺的韶乐不能用正国的音乐因为正国的音乐太盈你看古代人讲治国的道理他并不讲权力怎么产生怎么约束是自由重要还是平等重要或者说社会怎么运转阶级怎么流动这些现代人理解当中的真挚他是一点都没提他讲三件事情看什么立法坐什么车听什么音乐看什么

看上去不太着调但其实这三个东西表现的是同一件事情就是秩序我们前面说寻化的过程也就是建立秩序的过程而音乐呢做一种和谐的声本身就代表秩序它能够传达情感也能够传达一个国家的意识形态

比如孔子说郑国的音乐不好因为郑国是弥弥之音周人的音乐也不好因为武王伐纣而得天下所以他的颂歌带有杀伐之声韶乐为什么最好因为韶乐是歌颂大顺得正的音乐顺的统治天下太平而且顺是通过善让得天下又把天下给善让了出去所以他的音乐尽善尽美所以说呢音乐跟国家的意识形态几乎从最初就是捆绑的

这个比较早的记载就应该是《吕氏春秋》中夏季里边讲了一段和声音有关系的大家上学的时候历书中都会讲到一些像编钟啊就各种契约制度在每一个阶层严格的规定这个就是

很多士大夫在幼年时期就被训练的一个过程就是怎么样听到一段政府制造的旋律之后产生相对应的反应就是在这段乐曲里你是能够非常准确地识别出来这一段隐喻的那种

能听到内容的多少和听到的高低这个也是有它的严格的规章制度的比方说你是在哪个级别的人你就能听到哪个级别的这个声音的内容实际上这些乐器是用来服务于这个声音的而且对于整个国家的发展来讲无形的力量的传播和它的结果和它被识别其实这个有点像那种种姓制度的划分它

它要比物理上的划分会显得更难以被僭越对吕士春秋的《仲夏记》里面有很多的篇幅在论述音乐跟政治的关系比如说他用音乐的和谐来比喻一个社会的和谐还有他认为音乐的风格会决定一个社会的风气乃至于王朝的兴衰比如说下山为什么灭亡是因为他们的音乐过分的奇异过分的华丽颂果衰弱是因为他们制作了千中乐舞

齐国衰弱的时候他们制作了齐中大旅楚国衰弱的时候呢是因为他们制作了各种各样奇异的巫师音乐

这些奢华的音乐都会导致亡国所以说奢华不如寡淡这个里边他很多时候会讲到音乐宇宙和谐或者说君权神兽这样的内容的时候这个我们可以对比上中式的乐器来看因为中国的乐器普遍它在制造上在结构上都简单它更多的时候是依赖物体的质感发声并不像西方音乐是依赖一个乐器的构造来出声

所以说它本身就相当于是一个人和自然沟通的一个主要的交流手段包括生和生的回溯怎么样从它的物理美学转到它的美学范式

怎么样让悬呀让骨面呀让一些原本的自然物在经过最有限的收敛的加工的情况下让人能听到一个自然回声其实像这个声音承载声音的乐器都会因为这个国家的政权和这个国家的宣传产生一定的变化而且我觉得这里边它是和西方音乐区别最大的地方其实这两种文明之间的区别我觉得来讲声音是最本质的一种区别之一

就是因为每个民族对待声音的看法和声音是被谁发出被谁听到的都是不一样的就这个整个华夏地区而言包括像是古琴的声音像针的声音像空喉的声音到底是谁弹谁能听其实对于这个来讲要比他的声率本身的结构对中国人来讲是更重要的

对,直到今天我们还会经常标榜两件事情一个就是说中国好像是一个特别重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明还有一个就是说我们是一个连续性最强从来没有断绝过的古文明这两件事情跟我们的礼乐制度都有挺大的关系的那什么是礼乐呢前面说了文明的逻辑是寻化万物建立秩序那具体怎么建立就是模仿自然的规律来建立社会的规则

从新石器时代开始中国这个土地上的鲜明就以天空上的昼夜变换月象盈亏大地上的四季更替草木枯荣这些自然现象作为依据用了可能长达数千年的时间慢慢地建立出来一套可以去分别尊卑贵贱倾书的社会制度到了周朝呢这套制度又经过了大规模的整理才以文献的形式留存了下来这就是我们熟悉的周礼

所以中国文明是一个从天文到人文的文明一切秩序的根源都是自然秩序

而在这套秩序里面一个人从出生成年结婚还有祭祀祖先从事各种军事农业的工作参加会见各种领导朋友的场合一直到去世他都有礼仪冠礼婚礼祭礼丧礼还有设礼饮酒礼这些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其实就是不断地在确认你在这个世界的大规则里有没有在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你一定不能够僭越必须严格按照你的社会等级来行事

那怎么体现你的等级呢?所以不同等级的礼就搭配了不同等级的乐,所以说乐是对于礼的彰显。那这样一套体系下面,音乐和我们今天认识里的艺术或者娱乐的区别就很明显了,它是一个国家的意识形态,社会秩序的具象也是一种权力,这个精神从礼记到吕氏春秋以至于更后来基本上是延续的。

我一开始看的时候我也比较奇怪就为什么会要在《吕氏春秋》里边这么详细地记载除了乐器之外还有这么多宗法制度以至于让人在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会产生不同的反应最早声音在祭祀里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对于整个一个社会上的人来讲所有的人都会参与到祭祀的活动里就不会有谁是一个旁观者所以那个时候的声音它的宣讲性很强就它相当于适用于所有的人了

尤其是因为咱们的农耕经济是十分发达的所以说它的原始祭祀会变成一种礼就它就不会像什么出现那种什么挪戏有一个固定的人群会戴上面具来做巫师以至于最后出现教堂之类的这些在中国就不出现中国礼的出现就相当于把就只是按照声音的视角来讲它相当于把声音划归到中央政权所有它不再从属于宗教

所以我觉得这是为什么中国古代作曲家少的原因因为他们本质上来讲属于公职人员他们做的这个曲子的工具性和情绪引导性要远强于西方的信仰性就这点来讲这个礼乐制度它不会在某一个朝代就断代掉会一直到明清都是这样

对,我们看各种人类学的资料就会发现世界各地的萨满,包括古老的部落他们有原始的祭祀活动基本上都是去中心化的舞台所有人都能参与其中,一起唱一起跳但中国的礼乐它是伴随着中央集权而兴起的所以它是一个宣讲和观看的舞台单方面的发声所谓的国家音乐是一种被国家垄断的权利

我们之前节目也提到过像汉武帝的身边有两个人分别给他的祭祀活动提供词和曲的创作一个叫司马向儒一个叫李延年这两个人的工作其实就属于国家意识形态建设或者精神文明建设类似这样的概念非常重要

但历史上他们经常被描绘成那种给皇帝提供娱乐的弄成这是因为历史是文人记录的那文人和分管文化的官员一般不太合得来你就好比一个作家一般很难会喜欢上宣传部或者文化口的领导类似这样的意思所以到这里我总结一下人类出于追求秩序的天性用了几万年的时间把身循环成为鹰

那其中呢语音几乎成为所有文明的基础而音乐也成为社会秩序的象征和一种被国家垄断的力量在中国就形成从上古一直延续到明清的礼乐制度其实西方也有类似比如说希腊的古典时代毕达哥拉斯他有坚信数字和谐声音和谐灵魂和谐这三件事情必然是统一的他有一些研究比如说一个和弦为什么悦耳因为

因为它的每一个构成音的比例一定要符合特定的整数比但这个研究失败了我们后来才知道和谐音的奥秘和谐的波长和弦长它不是一个整数间的比例关系它更接近等比数列的这么一个比例关系吧这也就是十二平均律的原理但无论如何寻化自然寻找秩序是音乐最基本的来源和追求这一点呢东西方显然是相通的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可以顺着聊下去既然和谐是音乐的基础那么从毕达哥拉斯和孔子的时代一直到今天音乐的发展方向应该是越来越和谐越来越有美感或者说越来越好听的

那节目开头那种不要说和谐连基本的旋律都没有这种所谓的声音艺术又是怎么出现的呢声音艺术这里面有两条在一开始分开但是到现代社会相交的脉络就是东西方

西方的声音艺术最早的实践可以起源到最后一代的古典作曲家对调性就是大家听起来有旋律性有美感这样音乐还在做坚持这些人马勒和肖斯塔科维奇这些人他们按照某一种说法说是一种调性音乐的掘墓人但是他们又是一个保有

传统规范群体如何面对新世界的第一批人所以他们即使最后一批又是第一批从他们开始就会出现一些比较明显的音乐但是偏行为的实践如果要把他们归到行为的话他们就出现了艺术的成分在了比方说马勒他会尝试把管弦乐团或者说是其他一些特殊的乐器放到整个音乐厅的不在音乐池的位置

也就是说他会在最早的时期希望给大家一个环绕音效的概念所以我觉得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已经开始考虑到的是整个音能不能在发声的同时组成一副景象我觉得这个就可以算是早期的声音艺术实践

但是比他还早的还有一个人就是莫扎特莫扎特写过一小段叫 C 调的游戏还是什么名字我记不太清了就是他写了一段一段一段的分章节的小节然后把它交给乐手的时候说你们可以按照你们的爱好来选择你们想要演奏的部分和演奏的时间和顺序这个相当于某种情况下的现代爵士但那个时候肯定没有爵士乐

我觉得最早的声音艺术就起源于这些古典作曲家的游戏如果这个概念能算是游戏的话

到了肖子阿克维奇马勒这个时期的时候因为整个艺术世界都开始转向我们现在所谓的当代艺术了音乐在这个时候它们本身就是和整个艺术史是环环相扣在一起的不管是它的流派还是它受到的哲学家思想家或者说是国际政治事件的变动

音乐家在这里和艺术家是没有区分的他们都同样被当作艺术家这个群体来对待所以他们做出的反应自然也是类似的就比方说什么印象派啊德标西啊这些人就都已经出现了就是像激浪派辐射主义这一些包括

那个时候很流行的包豪斯的运动包豪斯的运动对声音的影响也很大就是怎么样能让声音听起来更符合大家对整体那个时候世界艺术的观点这个时候其实有很多音乐家为这个做出了很多努力了包括那个时候的应该是圣彼得堡芭蕾舞团

乐团的团长会请向香奈儿毕加索这样的人来给他们的乐团的舞剧做舞美浮画道的设计这个时候这些当代艺术家已经和传统的作曲家有了非常深入的交流传统的作曲家也在想能不能不只是这种结合我们能不能直接做像艺术品一样的东西

那个时候就会诞生什么薰伯格的十二律就怎么样从基础的逻辑就开始改变原本的自然调性这个时候哲学家数学家当代艺术家对音乐的影响都非常大但是最早迈出这一步的按我的

我的理解应该就是传统的奏曲家到后面才会有像斯特拉文斯基纯之记这样的包括像我们刚才聊的那个去中心化这件事上你要是听过纯之记或者说是士兵的故事之类火鸟的话

会在这一些现代古典乐里听到那种很明显的民间乐民族乐包括萨曼音乐其实这一些都是对于古典乐的一种去中心化但是它并不是真的要杀死古典乐它只是需要让古典乐变得更有生命力甚至包括后来通过这个延伸出来的现代音乐流行乐其实这一些都是古典乐的某一种变体

所以说声音艺术我觉得最早的出现的本质就在于古典乐在寻求生存的途径由于这个行为的出现也刺激了当时的艺术家就是他们能不能在除了音乐家做主导的情况下让艺术家来做主导来做尝试和用声音做媒介有关的内容

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越来越纯粹的声音艺术就慢慢的出现了这就是一种拆解和反叛感谢了老师刚才这段话其实信息量特别大稍微给大家解释解释吧我们可以站在文明演化的高度去理解声音艺术怎么诞生这件事情我们如果回到 5000 年前原始社会的音乐是人类循环声音的结果那在社会阶级诞生之前音乐表演是去中心化的所有人平等参与

我们如果回到 2000 多年前这个时候有了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音乐就成为秩序的象征国家权力的表达也就是一个中心化的舞台大家可以想象古时候组建一支乐队的成本不管是春秋战国的礼乐还是天主教堂里的那种音乐或者是维也纳音乐厅里的那种交响乐光这个成本就决定了音乐几乎不可能被大多数人所拥有

而且在这 2000 年的时间里不光是作曲家演奏家也包括各种的科学家发明家建筑师还有工匠各行各业的人都在贡献自己的知识和技能去强化这个所谓的国家音乐体系你比如说怎么设计一个数而高的教堂空间来产生一种从天而降的天外之音的效果比如说

比如说怎么运用各种和声、赋调、配器的方法还有曲式结构的技术来表达这种凌驾在现实世界、物理世界之上的崇高的美所有这些人长达千年的努力特别是从文艺复兴开始觉醒一直到巴洛克的时期趋于成熟最终造就了一个人类文明的瑰宝也就是古典音乐某种意义上来说

五点音乐其实是一个尽善尽美的东西特别经过了巴赫经过了莫扎特和贝多芬它已经集合了秩序性和谐性神圣性和美的大成但问题是后来人类又进入了现代社会评价的标准就变了现代社会是一个主张人人平等的社会强调世俗生活而不是神圣的世界强调大众的参与而不是对极权的单方面的聆听

当然也有技术的原因你用随声听听曲子和你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听的曲子它一定不会是同一种曲子既然听众变了作曲自然也变所以一些大的作曲家就开始追求和谐美意外的音乐这个时候人们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具有的时候不和谐的音乐反而能有一种特别打动人或者特别能被人记住的独特的魅力所以我们知道音乐上有一个很重要的说法

近现代音乐发展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不断解放不和谐音程的过程我们可能在最早接触像现代古典乐或者是浪漫主义后期的古典乐包括像德标西的《大海》或者说就是我们刚才说的《春之际》或者《火鸟》这样音乐的时候初听可能它并没有那么好听或者说像薰伯格更难听的都有那个时候的社会对他们的一个批判的声音就是说他们的不和谐音太多了

但是如果要真的了解到这些人的创作的流程的话它其实并不是真的出现了一种噪音和谐音和非和谐音之间实际上是一种对比单个的音出现没办法定义它到底是和谐还是不和谐的它最早出现是一种音乐的普遍规律大家不能太长时间坚持听和谐音

因为那样它没有任何的听觉机翼的那个 mark 的标点相当于没有什么东西是这个菜的佐料任何一首古典乐里边都能在一段和谐的旋律里边搭配上相对不和谐的或者说不属于这个调试的声音来让这个东西变得更有情感更富有指向性

然后后来就会出现这种比例上的实验就是不和谐的这一部分或者说非一调的这一部分会不会越来越多然后旋律的那部分越来越少

直到后来他们对于偏离原本旋律的声音的实践变得比重越来越大的时候那个时候可能最后就会无限的接近噪音但是他的最开始的诉求并不是制造一个噪音出来而是对传统的结构的拆解和逆向的一种创作

我觉得是这样就是他的不和谐音就是他的整首曲子虽然说可能他的听感不友好但这种不友好也是建立在他本身的严谨的研究上对解放不和谐音这件事情最初可能只是一些作曲家的纯粹的技术探索有瑕疵的美有时候比完美更美这个东西我们其实不陌生比如说段碧的维纳斯像颜真卿的既知稿

它可能比很多法度完美的作品要更重要但是呢这种探索出现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就会被赋予特殊的意义这个呢它刚好就契合了从启蒙运动到工业革命以来人类快速进入现代社会的这么一个时代背景这个时代背景就要求人们去破旧立新对古典社会的所有方面进行解构和反叛

符合大趋势的东西就容易发展起来比如说过去是殿堂音乐你是听音乐像你可以去 KTV 自己唱歌过去是组织精密的交响乐现在就流行爵士乐还有流行音乐就是非常随意的音乐

但是更重要的是前面说到音乐的秩序隐喻着古典社会的秩序音乐的权力代表着古典集权政府的权力在这个语境下面噪音就成为一种武器一种瓦解古典秩序的力量混在和谐音里面的噪音就可以表达抗议或者特殊的情绪所以贾克阿达利有一个解释为什么要推翻悦耳的音乐搞这些刺耳的声音艺术

这是因为人们要以疯狂反对规律以激进反对怀鼓以噪音反对城市以直觉反对理智然后早期有一个大家可能非常熟悉的噪音的应用吧就是 1812 序曲这个是柴可夫斯基纪念俄罗斯击退拿破仑入侵的一个创作他最出名的地方就是在曲中融入了炮火声而且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他会用真的大炮来演奏包括他把代表法国的这个马赛举进行了扭曲

这些其实都是对古典音乐的秩序和习俗的挑战 1812 的实验就是解放不和谐音程的开始我们在最开始听到的那个 waterwork 就是解放不和谐音程的相对到了一个极限的状态因为把大炮放到舞台上

和把美式资产阶级的家庭的电器放到舞台上的本质的逻辑是一样的只是当时写 1812 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但到最后约翰·凯奇是有意识地在做这个事情纯粹的声音艺术就这么诞生它就是一个还用满缓慢的过程其实很多人都注意到音乐从巴赫、贝多芬、莫扎特的时代发展到马勒、斯塔拉文斯基、肖斯塔科维奇的时代它没有变得更好听反而是难听了

这里面的原因就是刚才说的简单总结两方面吧第一就是说古典音乐的作曲技术在发展到极致之后音乐家就不约而同的去开始了对不和谐音的探索这是一个普遍的艺术规律就好比书法中国到了唐代就把这个书法技术开发的尽善尽美了那后来的人就只能从风格情绪个性这些方面去创新乍一看也会觉得怎么字越写越丑了那第二点

和谐的古典音乐隐喻了古典社会的集权那对古典音乐的解构也代表对传统社会的瓦解这个过程中不和谐音象征了抗议所以我们说的声音艺术就是这股潮流的产物也就是说是现代作曲的一个副产品

但是呢这里面还有一条分界就说柴可夫斯基肖斯塔科维奇这些人本质上还是音乐家他们只是在和谐音乐里面加了不和谐的元素但是约翰凯奇这个叫声音艺术家他做的东西基本上就不能听了所以我们下一个问题就娄老师可以聊一聊这个分界线具体应该划在哪里声音艺术家他为什么要舍弃掉音乐基本的美感把这种不和谐的声音推到极端

这个其实到现在很多人都还会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到底什么是音乐什么是声音艺术虽然它发展的整个过程里边没有一个非常严格的区分如果按照我的理解的话就是声音是作为整个这个作品的主体所有的行为服务都是为了这个声音的表达以及它的传播的话那它就是音乐如果要是声音是作为整个

整个行为里边的一个课题哪怕它再重要它也是课题主要的还是服务于创作者本身的意志和他想要说明的事情的话那它就是一个作品有一人说了一句话特别重要就是小野洋子

他说整个声音艺术分约翰凯奇前和约翰凯奇后虽然这个人他本身有很多值得被讨论而且有争议的地方但是他确实是他本身学过的就是他是一个经历过非常完整的音乐教育的人但是他最后做的很多的作品和传统我们意识上的音乐有区别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觉得他的老师给的总结特别好就约翰凯奇的老师评价他说约翰凯奇当然不是一个作曲家他更像一个发明家我觉得他的判断其实很准的就是这个东西你听的时候如果要是能让你直观的体验到之前在音乐厅或者在 livehouse 听到的感觉的话那我觉得他确实就是音乐但如果他能给你一些新的视角就是通过声音这个媒介让你体验到的话我觉得这就是声音艺术实际上还是蛮好区分的

对,我觉得可以简单这么分,从上古时期到整个古典社会,人类把声循环成音,形成社会化的权力,这是音乐的第一阶段。从现代社会开始,人们开始把音还原成声,形成对权力的反叛,这是音乐的二阶段。然后反叛的过程中,约翰·凯奇之前的作曲家还是以声音为主体,造音为点缀。

但是约翰·凯奇开始他是以观念为主体以声音为点缀所以我们把约翰·凯奇这种标志性的艺术家开始通过声音作品来表达观念反抗权力的识点视之为声音艺术的诞生

那节目到这里我们终于可以深入的聊一聊声音艺术本身了这个东西呢看上去很复杂其实有条捷径就是前面冷老师提到的声音艺术的谱系跟我们熟悉的美术式谱系它完全重合比如说我们说美术讲文艺复兴音乐也有文艺复兴美术有巴洛克音乐也有巴洛克时期到近现代更是这样什么印象派激浪派浪漫主义现代主义极简主义未来主义这些概念

它既是绘画概念其实也都是声音的概念所以我们只要理解这些此起彼伏的艺术流派基本上就能够了解里面的声音作品了首先咱们先从声音艺术的开创先驱约翰·凯奇了解约翰·凯奇他最重要的作品就是我们前面说到的四分三十三秒无声的音乐虽然这个东西没有任何声音

但他还做了一个非常严谨的乐谱就是前面说三个乐章总长 4 分 33 秒适用于任何种类的乐器和任何数量的演奏人员他特别表明演奏的要求就是沉默这件作品的含义就是要请观众认真地聆听当时的寂静体会在寂静当中由偶然所带来的一切声音这个其实也代表凯奇一个非常重要的哲学观点

音乐最基础的元素不是演奏而是聆听那你要讲流派的话这个 4 分 33 秒就属于极简主义极简主义强调的是呈现最远处的物字身消除掉所有的创作意识对观看者的影响让观看者自主参与到对作品的建构里面当然一般的极简主义主要就是一些重复的音节那 4 分 33 秒就比较极端了简约推向极致当然对于这件作品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理解

它其实是一件禅宗音乐 1940 年约翰·凯奇是在黑山学院听到了林木大卓关于佛教和禅学的演讲大受震撼很快就成为了禅宗的追随者从此他又一直在探索怎么用音乐去表现禅学的思想比如说空无声是一种空声音也可以表现空从自然和混沌当中可以提取空的意境

他讲过一句很有趣的话他说我无话可说但我正说着因此这正是我所需要的诗意大家可以体会一下就是很有禅意

后来呢凯奇还做了一件作品叫做《灵言寺》《灵言寺》是京都著名的禅寺也是一个枯山水的花园所以这个音乐就出现了五间乐器它是跟随着石头的形态演绎了一种缓慢滑动的音乐的轨迹创造一个冥想的场景大家可以听一小段《灵言寺》

然后关于凯奇其实还有一个关系很大的流派叫做激浪派激浪派呢大家可以理解成是 20 世纪 60 年代开始在欧美的一个比较激进的国际艺术组织他们创作就比较另类有点像之前的打打主义比如说去坐火车故意不买票然后保持一天不说话等等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呢他们自己写了一个类似宣言的东西大概意思就是说希望去清理人们过分渴望金钱渴望知识追求专业和商业文化的病态心理去清理世界上的死亡艺术角楼造作的人造艺术抽象艺术幻想艺术数学艺术清理世界上的欧洲关键主义可以简单理解成反商业和反艺术这两个关键词吧

约翰凯奇的实验音乐可以说是很大程度上启发和奠定了激浪派这个流派包括他们第一次正式以激浪的名义在德国演出的时候出现了一件标志性的作品叫做《钢琴行动》这个作品就是起源于约翰凯奇大家可以先听一下大概是什么样的一个画风

它其实就是表现了破坏钢琴的声音用锯子锤子电钻石头甚至一些厨具去拆解一下钢琴可能是代表对细腻的艺术的攻击乐器报废了产生的噪音被记录了下来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宣言

在这个时期也就是纽约变成当代艺术中心的这个时期相当于是整个流派成长的丰富的时期这种实验呀运动都是很多的这里边整个艺术行动的背后的推手是美国政府这个是必不可少的他像对待他的其他的工业一样对待整个在美国的艺术家就是他们如何能把艺术中心的位置从欧洲争夺过来

所以说那个时候包括像是约翰凯奇啊然后卢西耶啊他们从欧洲引进的一些出名的作写家像理查·史特劳斯都是那个时候过去的包括后来的瓦雷兹·利盖蒂其实严格来讲的话这都可以是一个时代的人物

如果要是说之前的音乐还是主观感受更多的话,其实我觉得包括噪音音乐之内的算是声音艺术实践来讲的话,它的客观性会更强,比起原本的美学感受这个时期的艺术家会更注重它的作品和时代的贴合度。

刚才听的那个钢琴行动呢就是约翰凯奇也做过之后其他的几个比较重要的那个时候的艺术家都做过就是他们把钢琴里边放上各种各样的东西勺子 叉子然后各种金属制品包括各种能制造声音的东西甚至他们会拿一些锯啊或者锤子来拆掉那架钢琴就整个这个过程最后变成了这件作品

也就是说它这里面是纯粹的没有旋律存在只是一个行为那里面会牵扯到一个概念就是它到底算是一个行为作品还是一个声音艺术所以说我觉得声音艺术很难独立于一个时代存在这也能印证就是为什么它的所有的流派都是和艺术流派相同的就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没有办法被区隔

它不是一个那么独立存在的一个东西声音总要依附于一个东西来发声这里边有意思的有一个人做的作品就是和凯奇一样他做这件有点未来主义的意思那个时候科学上不是在一直研究人的脑电波怎么样就是大家开始因为有电磁感应线圈的这些东西的发明和出现开始慢慢对人的生物点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做了一个可以探测脑电波的头照然后这个东西连接了好几个乐器就是像擦、像鼓、像提琴这样的东西就有弦乐、有打击乐然后他在试图用自己的脑电波来控制这些乐器

但是他一开始是希望让这个东西变得更有噱头一点他想让约翰凯奇戴约翰凯奇觉得这东西可能戴上会有危险最后的表演变成了约翰凯奇给他戴虽然他的实验就他最后有一段完整的视频虽然他的实验最后是成功了的但是可能因为当时的整个设备都太微弱了所以他动作是非常不明显的就他声音是很低的

那个时期的声音艺术放到现在来看的话都相对幼稚但是它是很完整地体现了一种现象就是在人面对一个新技术的时候往往会选择最原始的理解方式来使用它就跟以前拿着一个木头取火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包括那个时候收录设备刚刚开始普及化的时候有一件另外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东西应该和路西耶一个时代的人做的作品 I'm sitting in a room 就是我坐在一个房间里然后他就在那个房间里边说了这句话然后有一个麦克风来收录了这句话然后在播

播放器里播放这一句话那个麦克风又会收到播放器播放的这一句话然后再重新放到麦克风里重复播放它有一点像做印刷一样的来重复了这个声音我觉得这一件作品它是一个比较标准的就是即使行为又是声音作品的一个东西可以听一听这个 I am sitting in a roomdifferent from the one you are in nowI am recording the sound of my speaking voice

我會重新再次重複在這個房間裡直到這個房間的響起的頻率重新強化讓我講的任何感覺

这个大家可能听到比较明显的底噪这个不是录音没录好产生的噪音而是多次录音以后会形成的一种音质大家就把这个噪音可以理解成是一种行动的和弦 I am sitting in a room 还有上面那个脑电波的作品可能都属于未来主义的范畴脑电波的作品呢就像罗老师说的它可能比较直白

I'm sitting in a room 稍微复杂一点但是他讨论的也是空间声调的现象和物理空间的这种共振频率这些比较偏向于科学的问题

因为未来主义这个流派可以说是技术发展和现代化的直接产物它特点就是对新技术和工业进步的这种狂热兴趣和对陈旧事物的巨大厌恶当时有一个未来主义宣言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们要竭尽全力和那些过时的忙性的旧形养作斗争我们要反抗一切在时光中流逝的肮脏和腐朽之物这种反抗精神是年轻的崭新的最终要毁灭旧的生活

所以早期的未来主义常常是达尔文主义或者说民族主义色彩的和放在今天互联网上经常被叫做工业党那群人有这种感觉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其实我们今天熟悉的很多东西像赛博朋克他也属于未来主义赛博朋克呢他是继承了早期未来主义崇尚科学的美术风格比如说公窍机动队那种人体金属化还有阿基拉这种但同时呢他也继承了未来主义的批判精神

只是批判的对象反而变成了科技本身这个也是艺术发展时会产生的一种非常有意思的现象那娄老师您可以接着讲一讲还有什么比较重要的流派

在这个时候还有一部分就是新古典主义介于一种极浪派或者说是极简主义之外它更保守一点点的人群这些人还并不想放弃传统的和谐音他们在想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让传统音乐的部分结构在现代创作里还能存活

所以说就有了这么一个作品就是他使用了拍手的声音然后让这个拍手的声音按照复格的节奏互相追逐就是同一段声音会在第二次播放的时候晚播放几 part 或者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呢最后形成一个更巧妙一些的旋律这其实实际上就是巴赫的工作逻辑但是他被更现代的演绎了娄老师说的这个作品叫 Clapping Music 我们现在可以听一下

这个其实就比较接近我们一般理解当中的音乐但是呢音乐里面最典型的新古典主义比如说斯特拉文斯基跟他一比差别又非常明显

所以我们今天说一般来讲一个艺术流派不管是极简主义未来主义声音和绘画都是在用不同的形式表达同样的概念但好像新古典主义是个例外对它不是那种就是音乐上的那个新古典主义它是属于一种艺术家角度的对于音乐上新古典主义的理解

好的,那到这里我们就介绍完了几个最重要的声音艺术流派其实这些流派大部分的精神和内涵都保存到现在了只是今天的人不太喜欢用各种主义去概括一个艺术家的创作那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讲一下声音艺术的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它和政治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们知道波易斯有一个很著名的言论吧艺术必须介入社会变革和政治相结合以此来塑造社会否则就不能称之为艺术这个其实表现了现代艺术和古典艺术之间一个非常根本性的区别它不光是为强权服务也能形成对于权力的挑战前面说了音乐本身就是一种政治

所以在介入社会变革这件事情上它的表现格外的积极比如说马赛曲比如说国际歌从近代以来都给国际变革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接下来罗老师可以说一说声音艺术做一个更纯粹的观念载体它是怎么介入社会变革的这里边有一个我觉得特别有趣的一个例子因为它所在的这个国家就算是在现在的政治形势下欧洲也没有办法否定掉这个国家的人群对于音乐的贡献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是既定事实的历史的一部分这个部分

就是俄国音乐所以说俄国音乐最典型的一个点就是他们的传统很坚实他们对于传统的反抗也是最明显的然后最早有这个反抗的有

有一首曲子叫警报交响曲也叫工业号叫交响曲当时还在革命时期的八库一系列的艺术家和当时的苏维埃的组织考虑能不能在这个工业城市里改造汽笛啊工厂的烟囱的声音啊包括整个车啊其他一些重工业设备的能发声的装置让它的

频率让这个旋律会更接近国际歌然后就在早上开工的时候在这些资本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整个城市都会想起来这种接近国际歌的旋律这个我觉得是他们最早期的一个相当于很典型的怎么样用一种其实破坏式的行动来反抗对于他们的一种觉得他们需要反抗的那个方向的东西我们可以先听一段警报交响曲

所以说这是一个工人运动反抗资本家的事件他要是了解国际供应的话就会知道巴库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革命老区因为它是一个石油产地所以工业化来得非常早工人和资本家的冲突也非常激烈斯大林就经常在演讲里面说他当年怎么在这个地方领导过工人运动警报交响曲就是这么一个革命时期的产物然后台湾有一个艺术家叫林奇卫

他对这个曲子写了一个评论我念一小段给大家听他说在所有艺术中音乐是社会组织的最高力量最古老的神话证明从农业到军事的集体劳动没有音乐是无法想象的

资本主义的工厂里每天早上混乱的工业轰鸣声都会让人感到窒息但是革命终于到来突然在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一个红色的彼得堡充满着成千上万的声音汽笛和警报作为回应数千辆满载士兵的军用卡车穿越城市像空中鸣枪再一次在没有任何一个声音的指挥和组织下警笛声和炮声响彻了整个俄罗斯

但是呢共产主义革命最终没有成功所以他接着说胜利的国际歌本可以取代警报之歌这话非常有意思他把国际歌和警报之歌放在了一个平面上进行比较我觉得这个也其实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看马赛曲也好国际歌也好其实都是比较好听的音乐但还有很多革命歌曲法国的苏联的不过中国的红歌其实都是比较好听的而且朗朗上口很容易就把人吸收到你队伍里来

所以我这个问题就是说在推动社会变革的角度上或者说从社会功能性的角度来讲那些好听好记琅琅上口的歌曲本身就已经很有力量那艺术家为什么还要做声音艺术呢我觉得这个这个问题特别好

音乐本身的归顺与反抗就是声变音音变声这个就是所有的人或者说是不甘心于本身命运安排的人他们感兴趣的事包括人在生命力上本身感兴趣的事都是那些生命力在巅峰的时候就我们所说的传统乐包括调性音乐他们到他们结束的时候实际上也就是他们处在巅峰期的时候

就是它之后肯定一直存在像现在的流行乐也是教训音乐旋律性的只是说它的发展的高峰期是到那个时候它会被另外一种艺术形式来进行拆解和批判在当时其实包括像马赛曲国际歌这一些包括在那时候在法国流行的一系列的那种革命歌曲就是

就是因为那个时候还是处在一个调性音乐非常发达的过程里就是他的这个行为相当于说不再去继续研发和开发调性音乐更多的可能性因为那太困难了而且对于新生力量来讲那个是处于传统力量的一个代表

所以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很多的作品这个工业号响曲是一个比较好的例子就是因为它相当于在这里边把这两件事做了一个融合就它既使用了一个著名的调性音乐又在这个事情上加入了行为比如像我们刚才说的这首调性音乐就是国际歌在这里变成了非常重要的课题

它不再是主题了就相当于它的最开始的争夺并不在作品结果的这个表象上它最重要的争夺其实是在这件事情运行的逻辑上就是谁是主题谁是课题就如果要是这个行为本身是主题的话那这个作品我是会把它归类到纯粹的声音艺术创作里的当然它本身是一个比较典型的革命行为了

可能对于这件作品来讲的话它本身的这个事情要比国际歌要更重要因为国际歌在那个时候的影响力已经很大了他们那个时候和这个同时期的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一个文档叫《现代主义宣言》

俄国人比较喜欢干这样的事情就是他们喜欢做一些特别文学化的东西仪式感特别强就在这个的同时是存在像肖斯塔克维奇和普罗克菲耶夫这样的人的对我来讲俄罗斯音乐的巅峰时期就在这里

第一是特别感谢斯大林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他觉得这种形态的东西不管是不是西方的只要是他在我的这个国度上被艺术家使用都是我的这个国度的经验

所以说那个时候的苏联不管是做这一些的苏联竟然还有一些噪音音乐的小组他们做的就是纯噪声然后剩下的就是一些像肖这样的音乐天赋非常高的作曲家做的纯音乐但是其实我觉得这一些在本质上都是处在可以被划归到声音艺术作品里的一个范畴

不管是肖还是其他的俄国艺术家他们的作品的内核里都表达出了非常强烈的隐喻包括肖斯达科维奇特别出名的《列宁格勒》可能听的时候和经过他本人解读听到的东西是并不完全一致的也就是我们刚才说的主客体的关系

我觉得就是不管是音乐发展到一个非常强盛的状态出现的反叛还是一个历史潮流发展到一个非常极端的状态出现的反叛只有在一个东西的生命力的最强的时期或者说最混乱的时期才会出现真正有价值的行为让它变成声音艺术

一个艺术家真的是用这个来反抗某一些东西的时候对我觉得就像这样的东西它都可以被归类到一个特别纯粹的艺术行为上这里我给大家举个例子能够稍微解释一下罗老师刚才这段话就是刚才说到的肖斯塔科维奇他有一个第九交响曲这个是苏联卫国战争的末期创作的一个作品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二战的胜利大局已定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写一个宏大的雄壮的颂歌一个具有欢庆气氛的作品那结果呢肖他写的是一个第九交响曲完全没有那种壮怀激烈气吞河山的气势反而是一个小品制作那种赢得世界大战以后的喜悦被表现的好像一种表面上欢奔乱跳好像一种揶揄的感觉就是因为在胜利曙光显现的同时

空气中就弥漫着盲目乐观的情绪这个时候肖斯塔科维奇看到了不祥的未来并不是说打败了希特勒世界就没好了反而战争中所有团结一致和崇高精神都会随着战争结束而烟消云散人们又要回到那个互相猜疑的时代所以福尔科夫在给肖写的这个口述回忆录里面就写道

肖斯塔科维奇在 1945 年反而写了一首充满讽刺和心酸的交响乐当时大多数人认为生活从此一片晴朗的时候这个颠僧在节日的欢宴上哭泣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忧郁的预言是正确的

我们今天说怎么区分一个东西是音乐还是声音艺术很多人可能觉得好听的是音乐难听的是声音艺术你从听感上来讲消久是严肃正经的音乐但是你如果理解了作者本身的观念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和立场音乐在这里反而是课题他背后的想法是主体那这样的话你把消久理解成声音艺术也是可以的所以对声音艺术有个评论我觉得讲得非常好

声音艺术在音乐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它不仅仅是新的音乐它也是新的自由

那声音艺术和政治这部分我们就讲到这里下面一个话题离生活会近一点现代社会是一个媒介快速转换的时代所以声音艺术它也不是在真空里发展而是随着各种新的媒介新的技术来向结合所以其中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组合就是在电影和电视里的表现下面咱们可以请刘老师介绍介绍这部分的例子

对就像我们刚才已经提到过一下那个瓦雷兹和利盖蒂那样其实都是电磁学非常发达的时候因为最开始的时候艺术家很多时候都是和科学家站在一起的包括绘画的时候也是伽利略本身就是很好的画家他那个造了望远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画了一特别好的月亮的素描

包括《把雷子和利盖地》都是他们那个时候刚能接触到就是电对于声音的影响他们会做了很多像《大气层》这样的音乐里边就拿这个《大气层》这一首曲子来讲就是他把这个曲子整个的时长拉得像人呼吸的极限时长一样这个时候会出现很多用乐团来模拟电流声音的过程它相当于海

还是使用了一个调性音乐的制作方法但是主打的是一种音质的体验它并非是旋律的体验它更像是一种在和弦上做文章的一个作曲家这个时期的作曲家作品的特性就是这个作品完全没有指向性而且它是客观的因为它要符合更多的科学的体验所以在这个时候很多电影导演就会发现这种音乐非常适合当电影的音乐配乐

包括这个太空漫游 2001 就如果大家看过这个电影的话最开始那两分钟的黑屏就是历改地大气层的开头

包括你们后来能在库布里克的闪灵里听到利盖蒂和马勒的音乐就是因为他们在这个时期每一首曲子已经因为现代艺术的影响变得没有以前那么主观了变得是客观审美的成分更多了所以在这个时候音乐包括古典乐才被更多的利用到了影视的创作力现在有一个特别好的例子就是现在正在上的《沙丘 2》

在《沙丘一》的时候我看过汉斯基默的访谈虽然说他本身呢确实履行了一个配乐的职能纯粹的配乐的职能但是他的形象

行为更值得被艺术家来参考就包括像声音艺术家还是别的艺术家就是以前像黄金大镖客或者别的和沙漠有关的电影里你总会听到那种特别就呼啸的风声或者沙子的声音但是他在做沙丘的时候他又不想要这个声音他觉得这种声音太司空见惯了他又没有那种就真正的

类似质感那样的声音出现所以他选择的就是他使用了一种像探针一样的地震仪插满了一个沙丘沙丘是会随着风和时间在沙漠上移动的所以实际上他最早录下来的沙漠的声音就是沙丘移动的振动的声音最后这变成了他电影的一个基调的旋律

本身他的这个行为其实制造声音的这个行为就属于现代作品的创作方式了相当于汉斯蒂默他接的虽然是一个商业项目但是他用声音艺术家的方式来完成了这个订单

那除了沙丘以外你刚才还讲到太空漫游 2001 这个我觉得可以再展开聊聊因为它的配乐在很多方面都是教科书一般的存在不断被人学习除了利盖蒂的大气层还有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还有蓝色多脑盒这两个取材应用都是让人印象深刻的

《太空漫游》其实它完整地体现了库布里克对于音乐史过去和未来的观察因为库布里克也读过奇莫尔曼的研究奇莫尔曼觉得声音是一个表现时间非常好的方式就它的球状时间观和间行时间观就他的意思是一首音乐的内核和它所表达的每一个部分就不管这是在音乐的前还是在它之后距离是等距的最后形成一个球状

他觉得声音在音乐里是处于一个和正常的顺序不一样的状态库布里克在这里就采用了这个状态他最开始使用的是现代作曲家的声音就是《离开地》但是在开头之后马上就使用了理查·史特劳斯的《查拉图斯》但是在使用的时候他只使用了最开始的就是模仿宇宙环境的那一段

因为后来理查斯特劳斯就是按照那一本哲学书的过程来讲人自我怀疑然后怎么样超人然后后面如何如何的那种理论但是布里克在这里是否认了这个状态他只是需要一开始最客观的那一段对宇宙对人的视角下的永恒的一种声音的状态所以说他截取的就是那一段最开始那一段的几个音太阳日出的那一段

然后到后来那反倒是在真正在太空上的剧情开展了之后就是具象的未来的景象展现的时候使用了蓝色多脑盒就是非常传统的一首大家肯定都听过的《华尔兹》

他在最开始最原始的什么都没有无的那个状态使用的是最新的最激进的配乐然后在展示整个自然演变的过程里使用的是塔拉杜斯塔拉如是说但是最后在最未来的时候使用的是最原始的音乐就在相当于把音乐的时间线和他电影内容的时间线对调了

就他在这里就完成了奇莫尔曼的球状时间观的具象表达其实我觉得这个才是库布里克自己想说的事但他这个非常优秀的用声音来完成了就是我们看到的未来是未来还是过去但这电影他在最后也 call back 了这件事

所以说它相当于在最开始就已经用三个时期的音乐来暗示了整部电影的走向我觉得这是非常高级的一个作品不知道有没有听众没有看过这个太空漫游为了照顾没看过的听众我还是简要地把这个片头说一下

按照顺序电影的开场拍了三个场面第一组镜头是表现宇宙里的天体最后排成一列最远方是一个太阳这是在表现世界的诞生

第二组镜头呢讲的是在原始的世界上有一群黑猩猩突然发现了一块黑色的石板于是文明瞬间升级就学会了使用工具然后又开始用工具去杀戮和征服最后伴随着一个很有名的转场其中一块骨头被抛到天空变成了一架飞船这时候就转到第三幕一点一点的开始给你表现现代科技下面的这种

空间站啊宇宙飞船啊这种航天生活啊弹指一挥间几万年就过去了所以这个三目是很明显的一个时间顺序但是呢这三个场景的配乐非常有意思它是一个时间逆序最古老的场景配的是利盖蒂的最先锋的声音艺术然后几万年前的世界配乐是理查德斯特劳斯在 20 世纪初写的《交响乐》最后的未来世界配乐是蓝色多脑盒这是一个 17 世纪的原物曲

所以说这是一个罗老师刚刚说的球状时间观的表现实际上整部电影的剧情也是在表达这样一种循环往复而不是线性的文明观

然后呢《蓝色多脑盒》这个曲子我自己看电影的时候感觉它还有一个意义就从大猩猩一直到近未来的这个航天文明这里面有几万年的时间电影只用了一个转场概括但这一个转场里发生了多少事情语言文字物理哲学医学天文无数的文学艺术每个国家的历史也就是发生了我们所有了解的事情

所以这里的蓝色多岛河它作为一个古典音乐表现的是我们全部文明的象征而且你看完电影就会知道它其实也暗示了虽然这个文明看上去几万年发展了但是大地上的黑猩猩和飞船里那些人他们是一种人人的本质没有进步我觉得古典音乐在这里有一个叙事功能用的非常巧妙

而且这里就又印证我们之前说的主客体关系就在这里蓝色多脑盒它完成的就不是原本蓝色多脑盒应该完成的任务了因为没有人在根据这个音乐跳舞了它只是飞船在往空间站对接所以说在这个时候它就表现的是蓝色多脑盒的壳但是是另外一种意识形态的内核

聊完维罗纽瓦和库布里克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当下非常活跃的特别在电影配乐上非常重要的一个声音艺术家可以聊一下就是维罗纽瓦他还有个电影叫降灵降灵就是他做的配乐那罗老师您来介绍吧

他是一个现在比较重要的作曲家也是 DJ 得意志留声机的青年作曲家计划里边的一个我非常欣赏的作曲家李希特虽然他李希特但不是最早的那个作曲的李希特他是新的李希特他的配乐应该很多人都听过了包括那像我的天才女友就是还有江玲包括最新的沙丘有一部分其实也是他

他会和电影和游戏的合作比较密切但是他作为独立的作品制作的时候也很出色他做过一首曲子然后我觉得按照他的访谈上来给这个曲子命名最合适就叫《25%的四季》大家应该都会在某一些场合尤其是商场里听到过那个维瓦尔蒂的《四季》

因为现在的技术和对这些音乐家的研究使得你追溯他灵感的起源变成了可能 Richard 他就研究了维瓦尔蒂这个人就在他最出名的这一首四季里到底有多少东西是他最早脑袋里的按照我们说的通灵宝玉那一下

他是怎么样从最开始的那一小段旋律里把然后用整个像我们之前说的古典乐有一个系列的制造的工艺流程他其实只需要最开始有一个非常杰出的动机其实这首曲子大差不差就肯定是个好曲子他希望能通过对于维瓦尔蒂的研究看看能不能让这首曲子最早的灵感重现

然后最后他给的结论呢就是这首曲子里面大概有 25%是他最开始的想法然后他根据这 25%的内容重新做的编写让这一整张专辑里边只出现最原本的那段旋律应该有的样子大家听听看嗯

Zither Harp

我觉得他在这里其实他也不是想真的就是想去讨论这个旋律有多优美或者说他能通过这个发展出来一个多现代化的和弦他其实最关键的还是讨论这个事就是音乐家他不像绘画或者别的他总会着象就是把自己的意识着到一个物像上

他们其实就是在凭空制造很多人会对这个神奇的开头有兴趣他就相当于把这个兴趣的这件事给具象化了把他的细节都拉长来呈现所以我觉得他最终他重要的是李希特的这个行为包括他的那个睡眠实验就是他做了一个音乐会那音乐会上面就在放他写的这些曲子

怎么样能让大家在这个音乐会上睡得好是他的一个目的我觉得他的创作状态更多的时候是观念趋势就如果要按照我的归类的话他也可以归类到观念艺术里他会做比较多这样的东西和他类似的就是之前约翰凯奇还做过一个有意思的就是他写了一很短很简短的一小段音乐然后他音乐的最开头标了一句话叫尽可能慢的演奏

然后这首曲子到现在还在欧洲一个教堂演奏他们最后推理出来了这个大概还能再演奏个 690 年或者多少年只要这个教堂还在的话就这曲子会逐渐的变得越来越慢只要这个乐器能够承受得了这种长时间的演奏他们就会继续进行这个项目我觉得这其实是个蛮浪漫的一个东西我觉得它这一点和李希特的行为的区别也并不大

李希特的另外一个需要举他的价值点就在于他又开始对之前的噪音音乐和不和谐音又开始做拆解因为他回到了和谐音这整张专辑我推荐大家去听一下里边有相当一大部分非常的好听就是等于对解构的再解构就是把和谐音解构成噪音然后再把噪音还原成和谐音对就是时尚式的圈

所以现在以它为标志性的一群年轻人 90 后 00 后的这样的音乐家又开始对调性音乐开始了从现在视角下开始了新的一些处理和创作我觉得这是会是以后的潮流非常感谢到这里我做一个小结吧

从原始社会开始人不断把声变成音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权力秩序那到了现代社会的人们又尝试把音还原成声表达对旧有权力的反叛这个背景下就诞生了声音艺术声音艺术本身可以划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可能从莫扎特马勒就开始越来越多的古典作曲家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去解放不和谐音那越来越多的观点感受是噪音出现在了音乐中

但他们创作的本质还是音乐然后第二阶段呢 20 世纪以后特别是二战以后随着全球艺术中心从欧洲转到美国以约翰·凯奇为代表的先锋艺术家就完全舍弃了乐曲的美感把声音彻底放在课题的位置用来服务于自己的观念表达这就是声音艺术的诞生其实就对应到我们熟悉的现代艺术

然后再往后其实还有一个更新的阶段可以对应到当代艺术也就是正在进行时的艺术发展这个也就是我们的下一个话题可以聊一聊此时此刻的声音艺术家都在做一些什么样的作品其实就算是现在声音艺术也还是一个挺小众的门类那娄老师就您所知中国能有多少声音艺术家他大概小众到什么地步

这个要按照严格的声音艺术来计定的话不把实验音乐之类算进去的话人会相对比较少一些严峻 秦思源然后陈伟这些人会做一些就是少到真的屈指可数的地步我觉得下面娄老师你可以介绍一下就是像全世界的声音艺术家具体都在做一些什么样的项目呢

怎么讲呢因为有些人会做一些和声音有关系的东西但他们不会拿这个作为一个主要的研究方向就像现代在国际上比较有名的像塔利克阿图伊他其实做的是一种就是偏综合性的现场艺术就他会去每一个地方做驻地做完驻地之后呢根据那个地方的人文地理环境来做当地的乐器然后在那发声他

他自己也会参与到那个表演里然后他三月份会在广州做一个主题项目这个我还是挺期待的另外一个比较出名的就是白立方的艺术家一个女艺术家叫苏珊菲利普斯她是 2010 年的透纳奖的获得者据我所知这是唯一一个得过透纳奖的声音艺术家然后她做了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作品就是她收集了很多二战时候的损坏的乐器

他请了一些音乐家过来再使用这些乐器来进行演奏然后做录音因为那些乐器它出来的声音和正常乐器就会不一样了它是相当于是一个很似两拨千斤的状态之后版本龙一做过一个相似的就是他把日本海啸里的一个钢琴挖出来之后重新用的钢琴弹乐曲我觉得这个是当然就是他

在菲利普斯之后很久之后做了一家我觉得他也算是一个现场艺术做得比较好的艺术家对但是先做的人就能拿头拿脚对他算是一个很标志性的一个人物这里边还有一家很有意思的阿布拉莫维奇那我觉得这个可能大家更熟悉他的一个状态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声音艺术家是很少的因为有些人做了很出色的声音艺术作品但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声音艺术家

他做了一件很好就是他在纽约拿了一把枪在好几个十路口开枪

开枪之后因为他布置了很多麦克风那个麦克风会收到那个枪的回声就相当于是纽约市区的街道的回音人们恐慌尖叫的这种声音我听的时候并没有听到那么多其实如果要是按设身处地的像的话如果要是我现在在一个市路口突然听到枪声就是我未必能反应过来那是枪声因为在很多国家的法规里

包括电影里边你不能使用真的枪声的录音嘛有些枪声本身就是合成出来的就是它真的枪声的区别你在现实生活里听到区别是很大的它有点那种那个就是非经验声音的感觉对你这么说我想到一个事情就大家如果听过 BBC 的广播的话它每到准点会有一个报时

这个时候呢就出来一个咚的一个钟声这个钟声其实是麦克风连在英国那个大本钟上面实时采样的它不是一个录音你如果仔细听的话其实每次的钟声都不同这个虽然不能叫声音艺术吧但是我觉得它有设计者的观念在里面

现代媒介在快速转换你通过影视和录音知道一个事情和你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一个东西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这种距离感制造感被人过了一手的感觉会让你觉得失真

所以他在这个新闻当中穿插一个真实在发生的东西等于是一个第三方的课题一个你和媒体之间的校准物我认为这个设计是经过考量的不是为了纯粹的追求仪式感这是我一个理解还有一个这个我觉得可能有必要讲一下因为这个很符合我们前几年刚经历过的事情有一个小组叫爆炸小组做了一个和 SARS 有关的作品

他们拿到了一个在香港的公寓里的录像和音频其实主要还是一些声音的录制了通过这个用光影的效果还原出来了 SARS 是如何在这个酒店里传播的因为那个时候监控里并不能完全覆盖掉那一层或者那几层的走廊但是监控收到的声音他们可以通过那个叛变方位和他们讲话的内容呢我

我觉得这个也是由于现在的技术变得比以前好了就是他们可以更好的解析这个本来不太清楚的声音取到更多的内容然后最后完成这个作品它也相当于是一个利用现代媒介技术来做的很好的案例我记得罗老师还跟我讲过一个挺搞笑的作品就是说有一个艺术家他录了一段磕瓜子的声音放在公共厕所的小隔间里面播放

这隔间的门其实没有锁你一推就能进去但是呢你听到磕瓦子的声音一般就不会推容易特别着急可能还会咒骂里面的人这个挺好玩的有点恶作剧的感觉

那节目到这里其实时间差不多了节目的最后我觉得可以介绍几件娄老师自己的作品其中有一些作品大家有兴趣现在都能自己去体验那我先来说一件吧这个跟我上次跟娄老师见面的经历有关系非常有意思啊我跟娄老师约在北京的宋庄这边一个声音艺术博物馆这里面正在展出娄老师的作品嘛他就邀请我去看

我们是约在博物馆的这个咖啡厅里面见面一见面呢罗老师就跟我说咖啡厅里面已经在播放他作品了我当时又很诧异又没听到任何声音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个作品就是咖啡馆里的环境音当时我听到的这种环境里的嘈杂的但是不算明显的底噪其实是娄老师从 200 多部电影里面提取和拼接出来的里面包括像天使艾米丽哈利波特燃烧黑暗荣耀电影重重爱乐之城等等等等古代的现代的中国的国外的幻想的有现实的

他把这些电影里面出现的酒吧咖啡厅酒馆客栈这些场景里面的人物对话音乐全都去除掉只留下场景里面的环境噪音然后拼接在一起放在真实的咖啡馆里播放就产生了这样一个亦幻亦真的效果就完成一个作品我觉得老师你可以自己介绍一下创作这个作品的一个心路历程吧你开始想的就是怎么样就是

就是像我们刚才就最早的时候说库布里克一样就能不能通过声音来影响叙事如果要是把一个特定空间的性质因为这个空间的性质非常明显的话能不能用另外一个空间的声音来替代它然后让真实的叙事

和影视文学作品的叙事进行一些穿插其实它并不会产生真的新的什么结果只是它会让一个原本清晰的东西变得模糊化那我希望这种模糊化是一种精确的模糊化就所以最后就做了一个这个可能不太会让人一开始就注意得到的作品就是用酒吧和咖啡厅的环境音来置换到真实的酒吧和咖啡厅里去

它比起一个单纯的需要认真听的声音它更像是通过声音制造了一种景象音景的概念它本身是一个包容但是又安静的一个作品

所以安静其实很少会形容到声音作品里去但是我就希望这个作品能够达到这个状态就是它是很轻巧的不会让人觉得压力很大或者需要很认真去对待的就它更像是一种一个人在一天真实生活里的一点

就浪漫主义一点的插曲所以最早的想法就是这样就是做一个叙事的诡辩就大概是这样的意见我谈一下自己对这个作品的感觉啊就第一感觉就刚刚说的比较诧异当你意识到作品存在的时候已经置身其中了这个体验可能是声音本身的性质决定的因为画面常常是一个空间里的主角而声音呢像是一个无所不在的陪伴

它表现一种现实和虚拟相互置换的感觉

我们好像很清楚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是现实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就是虚拟那你回味一下我们的日常生活物理世界其实每天都在受到挤压影视 文学 互联网 元宇宙 游戏越来越多的虚拟的东西在入侵现实其实入侵这个词也不准确它不是一种侵占更像是融合构成了新的现实也就是说我们其实都活在一幻一真的世界里

真实和虚构本来是可以置换的但这个时候你怎么判定什么是真或者说生活的实感从哪里来有个很重要的依据就是环境噪音很多人都是要在自己熟悉的白噪音下面才能入睡很多人一旦进入了绝对安静的空间就会非常不适因为环境噪音气味空气细微的流通这些不易察觉的东西其实构成了人的舒适区一种安全感的来源大脑在潜意识里是通过这些东西把

帮你来建设此时的这种心理状态的你应该放松还是警戒但其实这些东西也是可以在你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被置换的所以声音可以描绘空间的边界可以勾勒画面和质感把幻想的世界融入到生活里这是艺术家的叙事而不同的故事怎么在现实中串联人们当下的注意力会停留在哪个瞬间这一切呢又是每一个观众自己随机决定的

这个是我对这件作品的一个理解我觉得说的特别好

这个作品的名字叫日语夜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声音作品我们这次也是打算用播客这个平台做一件可能比较罕见的事情吧就之后我会随着这期节目上传这件作品大家以后如果独自去咖啡厅酒吧可以戴上降噪耳机播放日语夜体现一下这种空间置换进入哈利波特或者连影重重的世界的这个奇妙的感觉节目编号是 65.2 欢迎大家收听

那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聊一聊刘老师的下一个作品也是声音博物馆里正在展出的到 4 月 27 号这个作品是一个声音空间虽然需要在比较大的房间里用有点特殊的音响设备来呈现但它本质也是几首曲子听上去像是交响乐还蛮好听的刘老师给它起的名字叫古州的孩子为什么几个像正常音乐一样的曲子会是声音艺术我觉得要不您自己介绍一下吧

对这个是从我得一型糖尿病开始的一个项目计划很早这个最早的想法是从 18 年的时候就有的病总不能白得需要做成创作其实它很典型的是因为现在的电子媒介的变化才能出现的作品

就是我身上带了一个传感器,那传感器可以实时的测血糖,然后把它传到一个云端的数据库上,最后我就联系了这家公司,让他把在中国区用的很多人的数据都发给了我,当然最后这些人的信息肯定是会被保密的,对,就是我有了很多的数字,

让我再考虑怎么样能利用这些数字其实它是最早做声音的动机就是因为数字和声音是没有误差的可以被转换的因为声音也是数据嘛当时最开始最单纯的想法就是怎么样能让这个东西变得审美性更强一些

所以那时候就想试图再用一些方法把数据转成和谐的声音最后发现中国的五声音阶因为五声音在一个阶段有九个音它就很适合用来表达每一组数字因为数字是一到九嘛零我们可以当空拍或者说是别的一些元素运用共商绝之语加四个半音这样之后就可以有完整的一个规律把这些数据都转换成音符

摘取的里边可以变成和谐音的部分实际上那就巧合了有些数据就是可以转换成和谐的和弦或者和谐的调性然后把这一些组合成了一首古典乐

我一开始试图用我喜欢的演奏家的方式来呈现这个音乐,然后后来我发现这个很主观,这个东西我知道是我在干这个事情,我没有办法对这个事情移情,然后后来想怎么样能第三人称地把这个事情做出来,就想到了用 OpenAI,OpenAI 在它的架构底下有几个专门用来处理声学的 AI,

我使用了这些 AI 然后让他们来尽可能的模仿这些大部分已经过去的杰出的乐手让他们组成了一个交响乐团来演奏这首曲子所以说最后其实古周就相当于对人本身医疗上要遵循的规律和音乐上遵循的自然音的规律的一种结合我把它定义成了古周

然后孩子们就是这两群人所以最后这个声音就这么产生了它最后是有点像彼得路士卡那种听感的东西或者纯知己可以听一听

这里边的钢琴声就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古尔德和福松这两个人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明白就刚刚这个曲子是怎么来的我再稍微解释一下首先刘老师他掌握了一大堆血糖监测的数据这是云端上的真实病人的数据然后呢他把 1 到 99 个阿拉伯数字分别对应到一个音 0 代表空拍这样一来呢所有的数据就变成了声音

但这个声音听上去会非常奇怪这个时候呢他再把所有不和谐的声音全拿掉只留下和谐的旋律然后再根据现代作曲的原理创造出一个交响乐的乐谱最后这个乐谱谁来演奏呢他所有的声音都是过去一些著名的艺术家的录音里面提取出来的包括我刚刚说的古尔德然后富冲还有版本龙一等等有很多人

罗老师是借助了 OpenAI 来提取和拼接这些音符所以说这个其实也算是 AI 艺术吧作曲是我来完成编曲和配器是我和 AI 来一起完成的然后在这里其实并没有一定要讨论 AI 的问题就只是它在现在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用的而且它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完成第三人称的这个定义

了解音乐的朋友可能都知道作曲这个事情某种程度上并不是一件非常感性或非常依赖于灵感的事情它更像是一套高度精密理性化的方法你要用学科来类比的话可能它更接近于建筑学工程学这样的感觉所以

这套方法凝结着历史上无数人的智慧所以我们前面说为什么近代音乐要不断地解放薄荷谐音一定程度上也是想挣脱这套方法我说挣脱巴赫、莫扎特这些人对创作的束缚但无论如何这套方法本身绝对行之有效所以现在 AI 已经能够非常好的作曲了嘛

然后它可能会有多少有一点点这种恐怖股效应因为它确实不存在这个乐团但最后的音质会很像一个乐团来演奏但是它关键的点是在于那个数据转成声音然后声音转成音乐其实这个整个的底层逻辑和李希特做那个 25%的 4G 是一样的就这个最后的旋律的形成它形成的这个结果

其实是客体的重要位置然后这整个这个转换的逻辑以及它代表的这个内部联系人和人人和整个这个群体的历史规律的关系这个是它的主体的就这个动作的意义是在于这儿

虽然娄老师已经讲了标准答案就是说古州代表秩序孩子代表受秩序约束的对象包括被音乐约束的这个作曲家还有被医疗规则约束的病人那船和船上的人叫做同舟共济他们是相互捆绑一起漂流的所以秩序约束了你也保护了你可能是这样的一个感觉

这里我也谈一谈我自己的观看感受我特别能感受到这件作品里面是有一种对秩序和混沌的探讨大家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说圆周率里面包括着你所有的星系你的生日、身高、体重、血型恋爱的日子、死去的日子还有一个说法如果让猴子在无限的时间里敲打自己它最终会敲出莎士比亚拳击

其实这两个故事讲的是同一件事情就是在无限的混沌里发现秩序那娄老师的这个作品里面呢所有病人的数据信息代表的是一种混沌的洪流它无穷无尽数据可以转化成声音但这个声音本身没有意义因为人不能理解混沌前面说了我们每分每秒包括睡着的时候都在不间断地听到各种声音但你记不住它就不产生意义不产生意义那你就不能理解不能理解它就不存在

那音乐是一种秩序如果按照音乐的逻辑在混沌里面提取和谐的成分它又会变成还蛮好听的音乐变成能够理解能够哼唱的东西也就是说经过了这样的提取它才会存在同理身体的数据你可以看作是一个人全部的生命体验生命在混沌的洪流里经过时时刻刻在你身上都有些事情在发生但直到最后你记住的看到的关心的仅仅是那些

能够被你理解的一小部分就像异性糖尿病你注意到它你开始关心它它才成为一种疾病反过来的例子就是比如古时候的人经常说这个人寿终正寝很有福气但世界上没有寿终正寝从活着到死亡它一定有一个直接的原因只不过你不知道这个原因它反而变成一种福气

这个原因它不是真的不存在但你不能理解它就等同于不存在这是我看这件作品的个人感觉那也非常欢迎大家去北京声音艺术博物馆亲自体验一下应该每个人都会形成不一样的感觉

那节目的最后我们就再介绍一个方便上海周边的朋友去参观的展览吧这个是去年底在上海艺术周期间我和娄老师共同的朋友林子在周庄策划的一个项目叫做再回周庄那现在过去还可以看到这个展览很有意思它用了一个艺术现场的概念就是把周庄这个水箱古镇本身的艺术元素提取出来跟现实世界里的艺术进行一个融合

比如说周庄的古戏台曾经的酿酒作坊还有各种表现江南地区日常生活的场景等等利用这些场景去呈现我们熟悉的艺术包括杨明义先生他描绘江南水象风物的一些绘画作品其中也包括娄老师的一个声音作品这个作品的名字叫做水魔水魔也是一个很江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像昆曲这样的概念所以我觉得娄老师你可以自己介绍一下这个作品

周庄可能去过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水箱古镇的样子然后所以在那把声纳放到了周庄的水系里然后收集到了一些声音那正好是在去年夏天下大雨的时候所以说挺有意思我就丢了一些声纳在那个河里然后最后收到了一些声音

对这都是收集到的声音实际上听到特别明显的声音实际上它并不是一个多大的东西发出来这是鱼在甩尾巴的时候的声音会有很多底气生物像摇纹啊田螺那样的东西它爬过麦克风的时候都会有声音如果要大家经常看自然类的纪录片的话会经常听到水底的声音就会听到那种水的那种咕噜咕噜的在麦克风里的声音但如果要是我们把那个声音去掉

就相当于定点降噪把水流的声音去掉它里边剩下的就是水底雾产生的声音它们就相当于是压缩环境下的物体或者生物产生的信息

我在想如果要是能通过像秦汉时期尤其是汉朝有一种做雕塑的方法叫寻石造型就石头是什么样我大概按照石头的样子来做我的造型就能不能用这样的办法来把它做得尽量接近于音乐就比方说把青蛙鸣叫的声音之间的间隔做调整让它变得更有节奏感或者把下雨的声音或者是把雨的声音把田螺的声音它最后听起来就会是这样了

其实这个事做的就是对规律的梳理实际上在逻辑上并没有太多的创新只是在一些新鲜的事物或者说在这个逻辑并不为常用的时候来继续使用它或者是从另一个视角来看待它其实我觉得这种逻辑它似乎接近于一种特定历史时间段的真理我们不会真的去推翻它只是会在另外一个时间线里来看这个东西

这个作品的创作逻辑是把自然的声音过滤掉杂质进行小幅的调整然后让它产生接近于音乐的感觉就像是一种自然的交响乐吧它比较特别的地方我觉得一个是它近似于寻石造型的这种雕塑的创作方法另外就是它的在地性

如果你生活在州庄或者对江南水乡特别熟悉其实就意味着你每天都在实际的听到这个水乡交响乐但正常来说呢你不可能识别它像前面说的它是一种混沌但是呢不能识别不代表它真的就不存在这东西也许会变成某种家乡的氛围或者和其他更具体的物象融合成为一种说不清的乡愁和记忆

我们知道周邦彦有一首很有名的词聊城乡笑入蜀鸟雀呼琴琴小盔言语故乡摇和日去家住无门久坐长安旅讲就是人在长安思念江南的故乡他列了很多物象鸟雀荷花船桨渔夫我自己就是生活在北京的江南人其实这些东西北京都有但你在北京看到和你在家乡看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为什么不一样呢可能

可能是因为空气的湿度可能是因为不同的植物混合出了不一样的气味也可能是某些潜意识里才能识别的声音这些东西会在你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你的记忆加工最后构成什么呢你从哪里来你是谁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其实最后构成了你本身所以我在这里也给林子打个广告欢迎上海周边的朋友周末的时候可以去周庄的现场体验一下

那节目到这里时间就差不多了我们今天用了比较长的时间把从古到今各种各样和声音有关的艺术给大家做了一个简单的导览如果非要给今天这么多的内容提炼一条主线的话我觉得大家可以从中发现艺术在不同的社会现实里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那原始社会最初是一个扁平的世界这个时候大多数的领域还没有太强大的权威所以艺术也一样祭祀的歌舞表演和欣赏是一体的所有人参与其中演出一些比较粗糙的声音随后呢社会在演变中形成秩序建立起国家和中央的威权艺术也一样

艺术的世界也随之被巡化开始浮与秩序所以这个时候不同的文化之间艺术的传播和碰撞也代表了文明本身的较量这个阶段围绕声音的艺术也发展出极度璀璨的果实

再往后伴随启蒙运动伴随工业革命传统的垂直权力结构被颠覆解放和重构成为了现代社会的主题在这个过程里面旧世界那些精致规整崇高庄严的艺术被不断地分解甚至美国政府和有组织的鼓励艺术家去做一些离经盘道的作品来推动艺术中心向本土的转移那优美的音乐就这样被噪音取代了

所以一个作品能不能被历史记住它出现在正确的时间非常重要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精神最后呢席卷成一个浪潮如果一件作品处在这个浪潮之中推动潮流的发展那一定是重要的反之同一个作品如果来得太早或者太晚那就很可能被历史埋没掉了

同样宏大的潮流常常会造就宏大的艺术了不起的作品总是出现在礼崩乐坏的时代文艺复兴的时代地理大发现的时代民族解放的时代还有全球革命的时代相比之下我们今天好像活在一个相对平常的时代这可能也是很多艺术家尝试去突破的事情

实际上我们到现在包括整个的艺术形式它是处在一个大家都比较迷茫的状态里可能和现在的社会状态也是有点类似的地方我觉得我们并没有处在一个新篇章的开头它是一个大的叙事的尾声

就是从你说的中心化到去中心化从李悦春秋的极权制度到现在的分散的然后各自突围的一个状态我觉得包括艺术也是这样的我们的迷茫或者说像我这样的人的很多时候的迷惑困惑是来自于读到美术实理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还是因为中心化会有一个显得崇高的目标

现在这个目标几乎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它只存在一个理论状态里所以怎么样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还能有一个自洽的状态所以我觉得这个就需要重新审视而且相对平和的审视之前的成果我觉得会有很多的帮助

对我来讲可能当然肯定里边会有让我感觉很迷茫的内容在但是它也并不完全都是很让人灰心的一个状态就像我们刚才说的就一个事情肯定它发展到了极致才会被极致的反叛和拆解掉

所以我觉得也差不多快到这个时期了就是它是一个处在一个巨大变化的状态里但是我觉得恰恰是因为这种变化过于巨大对于个体来讲它的感知就未必能很明确那我觉得也是一个可以多少不能被期待一些的一个对 但是最伟大的作品都是在潜流里酝酿然后突然之间爆发的

我们今天要聊到很多的东西比如说 AI 比如说一些观念都是过去所没有的它的重要性也许要 50 年后回过头来认识所以有可能滑时代的艺术也像生活的噪音一样已经悄无声息地存在在我们身边了那非常欢迎各位听众 50 年后再回来打卡一起来讨论这个时代的艺术

本期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非常感谢娄老师也感谢大家的收听我们下次再见好的大家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