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讲：卜伟华，文革中的武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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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午安 欢迎你们再来到这个科大文化研究中心举办的这个重读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的演讲系列今天是我们的第四讲 还是我们的普教授为我们讲这个文革中的武斗接下来我们 10 月跟 11 月 都有另外两位教授呢

会跟我们讲以下的题目所以时间还没有敲定敲定以后我们会贴海报以及 Send 电邮给大家所以希望大家继续捧场如果大家有什么其他的一些历史的题目有兴趣的话也欢迎联络我或者是吕宗立老师那我就请那个吕宗立老师讲几句话那个前两次忘了提醒 可能有些

朋友忘了把手机关掉或者把那个声音调成静音麻烦你们处理一下讲文化大革命当然这个红卫兵运动大家耳熟能详听得比较多外面的著作也比较多但是接着发生的武斗情况就比较复杂因为武斗发生的时间跨度比较长各个地区发展的态势不同

类型不同 起因不同那么另外就是说当时的最高领导层对于武斗到底持什么样的态度这些武斗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对国家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影响其实到现在为止我想做文化大革命的学者不过海内外大概研究都比较少大家对中间的很多细节不太清楚

我们大概很多人都听过毛泽东说过一句话要文斗不要武斗那么是不是毛泽东真的是有这样的政策如果有这样的政策在当时毛泽东威望那么高影响力那么大情况下为什么很多人都没有听从他的教导这些都是一些遗传我们欢迎朴教授给我们来讲一讲这个后面的真相欢迎大家下午好

首先感谢香港科技大学文化研究中心和陈永中先生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到这里跟大家讲一讲中国文化大革命中的武斗问题希望能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讲得不对的地方请在座的老师和同学们批评指正文化大革命它不仅是一场内乱而且还是一场全面内战

文化大革命给这个国家民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应该以为教训永世不忘而且从这些惨痛的教训中总结出使我们国家民族免受如此浩劫的办法来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毛泽东认为中央已经出了修正主义他就要通过天下大乱来达到天下大志

他号召造反支持造反不惜以打乱党和国家的正常秩序为代价 1966 年 12 月 26 日是毛泽东 73 岁的生日这一天他和江青请了陈伯达张春桥王立关峰齐本宇姚文元这几个人在他家吃饭期间毛泽东呢举杯祝酒

毛泽东说助展开全国全面内战在这之后不久 1967 年 1 月全国各地都开展了这个全面夺权的运动这个全面夺权呢在中央的号召支持下各地造反派起来把各地所谓党政财文大权从各地的党委和政府手中夺到这个造反派手里

赵晚派夺了权以后并没有建立起一个比较稳定的局面而是陷入了无休止的争论和派性斗争当中在夺权当中就发生了很多由于观点的分歧和利益的冲突赵晚派自己也发生了很多矛盾赵晚派内部也产生了分裂

在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赵尔麦分裂成两大派有的地方分裂成三大派组织这些组织之间互相对立矛盾越来越深到 1967 年春夏之交的时候矛盾就更厉害了很多地方由于矛盾激化引发了大规模的武斗事件还有许多地方出现了大批农民进城参加武斗的现象

对此呢中共中央多次明令禁止但是收效甚微群众性的武斗由原来的这个棍棒石头后来发展到使用枪和炮等现代化武器死人的数目呢也大大增加毛泽东在 1966 年年底所预期的那种全国全面内战在全国相当一部分地区啊成为了现实

我们讲武斗文革中的武斗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对被批判的对象进行武斗还有一种是两派群众组织之间的武斗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的十六条其中有要文斗不要武斗这样的字句这个武斗指的是对被批判的对象的武斗

在通过十六条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预料到后来全国会出现那么多的观点对立的派别组织发生那么多的不同派别之间的武斗文革中间被批判的对象主要有三种人一种叫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简称是走资派还有一种叫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

简称叫反动权威还有一种叫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加资本家这些一般就简称叫牛鬼蛇神前两类走资派和反动权威其实它这个人数这些人是很不确定的因为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标准

运动一起来打字报铺天盖地群众蜂拥而上人们很难搞清楚哪些干部是走资派哪些干部不是走资派运动初期呢有一些党委抛出了一些让大家批判的所谓反动权威那时候人数比较少但是随着运动的发展后来大批的专家学者教授都被批称反动权威

第三种牛鬼蛇神的五类分子和资本家这些人相对来说是比较确定的五类分子在解放以后都是戴了帽子入了令策的都定过成分五类分子全国总数大概在 2000 万以上资本家这个数目也是比较确定的 1956 年实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改造结束以后将 86 万人化为这个私房人员按照资产阶级工商业者对待所谓资本家 86 万人实际上这里头很多啊他不能算是资本家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小商小贩小手工业者文化革命以后对这 86 万人进行了落实政策把 86 万人中的 70 万人区别出来

给他摘掉资本家的帽子恢复他们劳动者的身份这就是第一种武斗的被批斗的对象是这些人对被批斗的对象实行武斗不是文化大革命的发明历次运动都有不过随着这个阶级斗争这种形式的发展这个武斗的现象越来越严重比如这个文革前的四清运动就普遍出现这个

打人和刑讯逼供的现象文化革命开始以后随着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的展开群众中的暴力行为也同时出现 66 年 6 月 18 号在北京大学发生了所谓 618 事件 618 事件是什么呢就是北京大学的一些学生自发的起来抓住一些老师干部把他们揪到一起就进行斗争

没有组织没有领导是一种乱打乱斗的局面后来工作组批评了这个事情处理了其中的一些人刘少奇后来对这件事情呢把这个事情批发到全国刘少奇批示说全国各地凡遇到这种现象都可以参照北大工作组的办法处理这个北大工作组的办法实际上什么呢就是要控制控制这种

乱打乱斗的局面他对走资派反动权威还是要斗但是要有组织有领导的斗这个毛泽东当时在外地毛泽东回到北京以后就指责工作组镇压了学生运动而且说这个北大 618 事件是革命的要求撤销工作组 7 月底中共中央就做出了撤销工作组的决定

从八月开始五斗之风就开始蔓延为什么呢这个工作组啊原来它还是一个像闸门一样它还可以控制一些群众的这个乱来的东西工作组一撤销以后就等于放开了闸门八月五斗之风就开始蔓延到八月下旬开始破四旧的时候啊这五斗之风就达到了一个高潮

还有就是文革中公安检查司法这套系统受到严重的冲击社会上各种非法的拘禁关押审讯司空见惯尤其是在那个像清理阶级队伍整党抓 516 这些全国性的运动当中被审查批斗的对象进行拷打折磨刑讯逼供这种现象都普遍存在

这种现象一直延续到文化革命结束上面讲的是文革中武斗的第一种形式第二种形式就是文革中不同派别的群众组织之间的武斗这种武斗也是在全国普遍发生造成全国社会的大动荡大混乱人民生命财产失去保障成千上万的人在武斗中死于非命文革运动初期

群众中围绕的对待原来单位领导人对待工作组这样一些态度和观点就分成了两大派部分群众认为本单位领导人和工作组他就是党的代表和化身你反对本单位的领导人反对工作组那你就是反党而另一部分人认为根据文革以来中央文件和中央领导人的讲话精神

本单位很多领导人和工作组他阻碍了运动的发展造反才是运动的大方向尤其到 66 年 10 月提出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以后群众中普遍出现观点对立的现象那里头就是当时有所谓保守派和造反派这种开始是观点的分歧出现了很多争论辩论

到后来呢就有的矛盾激化出现了动手打架打人的这种现象到 66 年的年底就在重庆上海都出现了那种上万人十万人的那种大规模的武斗现象群众组织之间的武斗开始呢就是动手动脚以后逐渐发展到用石头砖块棍棒

然后就是用了大刀长矛到 1967 年夏天全国这个武斗恶性发展普遍出现了动用枪支进行武斗的局面许多群众组织为了进行武斗公开抢劫解放军的军火库武斗严重的地方在武斗中使用了这个大炮坦克等重武器这种现象一直延续到 68 年秋天

中央发布了七三七二四两个布告六八年七月三号和七月二十四号的两个布告发布这两个布告以后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大规模的制止武斗收缴武器的活动在这之后武斗有所收敛但是一直没有解决后面还会讲到在武斗严重的地方这个武斗一直打到七六年年底

孙人帮粉碎了还没打完呢十六条中的第六条就是要正确处理人民内幕矛盾其中讲到在进行辩论的时候要用文斗不用武斗十六条中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规定呢这一条是怎么来的呢当时是江苏省委第一书记江卫清啊在他的回忆录七十年真诚这本书中讲了这件事儿

1966 年 8 月 3 号江苏省教育厅厅长江苏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吴天时和他的妻子李静怡李静怡是南京师范学院的副教育部长兼党委副书记他们夫妇二人被南京师范学院的学生从家中拉去批斗游街

李静怡当场死亡吴天石两天后去世吴天石的尸检报告上说吴天石身上光那个骨折就有六处还有其他各种伤八月初这个江维清他是江苏省委第一书记到北京参加八届十一中全会大概在八月六号七号的样子毛泽东周恩来找

谭启龙是山东省委书记和江卫清谈话征求对十六条的意见江卫清就想文革搞了两个月乱成这个样子当着中央主席的面一定要好好说一说这些事情他就讲现在学生啊搞这个斗争不讲政策把人都搞死了他就提到这个吴天石夫妇的死亡这件事儿

毛泽东听了以后就问江维清说那依你看应该怎么搞呢江维清说对群众应该讲清楚党的政策还是要文斗不要武斗毛泽东说对应该要文斗不要武斗后来江维清又说现在学生把矛头从校长党委转到我们省委和各级党委身上我们这些当书记的都变成了走资派对这个情况应该有个说法

毛泽东说对你们要保护运动中要用纹斗不用舞斗 8 月 8 号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 16 条毛泽东在这个会上还专门说起这个事说文件当中要纹斗不要舞斗这一条是江卫清提的江卫清当时就站起来说是我提的您批准的这就算你的指示

后来文化革命中呢要文斗不要武斗也是按照当着毛泽东的语录来使用的大家都知道 1966 年 12 月 30 号啊这个上海在张春桥他们的指使下公总司这个王洪文领导的公总司制造了一起上海康平路事件这个所谓康平路事件呢就是

康平路是上海市委办公的地方当时在这个地方发生了赵婉派工总司对保守派赤围队的一场大武斗卷入这个武斗的人数在一万人以上通过这次武斗呢是把赤围队彻底打垮工总司呢开始成为上海运动的主力

过去有一种说法呢就说上海康平路事件是文化大革命中第一起大规模群众武斗实际上呢还不是这样在这个康平路事件前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在重庆 12 月 4 号这个是 12 月 30 号 12 月 4 号在重庆大天湾体育场也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群众武斗那个武斗是怎么回事呢就是四川的重庆

工人战斗军这个组织在那开大会题目是批判西南局和四川省委重庆市委开这么一个大会它的对立面组织呢叫 815815 这一派认为你四川战斗工人战斗军是个保守派你们没有资格开这个会你们开这个会实际上是假包庇假批判真包庇是一种阴谋于是这边开会

白武就去冲那你几万人开大会几万人去冲那就形成了一个大混战卷入这次武斗的人数超过十万人双方都有几百人受伤这两次大规模武斗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它都是在文革初期啊观点对立的两派群众就是保守派跟造反派他们的一次大型武斗通过武斗都是造反派彻底打败了保守派

造案派成为运动的主力所不同的是重庆的武斗发生的时间更早一点卷入的人数更多一些文革中最先使用枪支的武斗是什么时间呢是 1967 年 1 月当时在新疆石河子地区发生了流血事件称为 126 石河子流血事件

据记载在 1967 年 1 月中旬开始新疆生产建制兵团也发生了夺权运动造反的一派起来要夺兵团各个单位的权而掌权这一派手里有武器在造反派跟掌权这一派进行斗争的时候就发生了夺枪和开枪事件这个石赫子事件中

开枪打死了一共打死了 27 个人打伤了 78 个人这是全国最早的使用枪支进行武斗的事件在 1967 年的 1 月 26 号对新疆石赫子事件这个事件到底是什么性质曾经有过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中央文革小组和新华社有关记者认为这是一起

严重的镇压革命群众的反革命事件当时文化革命动向新华社办的给领导看的刊物其中登载了新华社记者一篇竖评新华社记者竖评石河子反革命事件这么一个稿件而生产建设兵团的领导人叫丁胜还有个叫裴周玉他们在 2 月 1 号向中央文革写报告

说石赫子事件怎么发生呢就是因为赵卖夺枪引发的事件新疆军区向中央军委也写了报告说是部队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镇压了歹徒这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说法毛泽东出于对边境安全的考虑没有支持中央文革小组的意见同意了新疆军区的意见

后来这件事定性质就是这个去歹徒企图夺这个解放军的枪这样一种反革命事件定成反革命事件后来抓了一些人判刑了一些人逼死了一些人但是这个事啊文化大革命以后又起了很大的变化 1978 年这个新疆区党委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把这个 126 的性质来了一个

根本的变化新疆区党委关于原生产建设兵团几个问题的决议中间写到 1967 年 126 事件完全是丁胜阴谋篡党夺权调动兵团值班部队血腥镇压革命群众的反革命事件后来这个事呢中共中央同意了新疆区党委的意见为这个事进行了平反

实际上这个说法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中央文革定的那个性质就是镇压群众的反革命事件当时主要是因为丁胜被定为四人帮帮派分子所以把这个事的性质又整个翻过来了不管怎么说新疆石河子事件都是文化革命中最早的使用枪支的武斗事件事件当天打死 27 个人也是文化革命中武斗中死人比较多的事件

文革中死人最多的武斗事件发生在哪里呢?它都是发生在广西和四川 1968 年 7 月 31 号到 8 月 5 号广西自治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简称革筹广西革筹和广西军区

指挥就是这个支持广西的一大派群众组织叫联指对另一大派群众组织叫 422 就是广西阁筹和广西军区支持一派群众组织对另一派群众组织进行围攻和镇压这个武斗打得非常厉害为什么呢他有

很多解放军的正规部队也参加其中这个打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最后解放军和联旨的炮火把四二这个据点周围十几条街道都烘成了一片废墟战斗结束以后据这个广西文革大使年表这本书记载啊

围攻展览路展览馆和解放路的武斗中共打死 1470 人这是死人最多的武斗之一吧 1967 年 7 月四川芦州市两派群众组织发生武斗那时候开始武斗还是用钢铅大刀长矛这些武斗但是后来也升级到用枪当时四川的武斗它是这样四川整个分成两大派

在成都地区来说就叫 826 派和红城派在重庆地区它叫反到底派和 815 派卢州它属于宜宾地区它是跟成都地区的派别有很多联系宜宾地区革委会筹备组负责人就是宜宾革筹负责人

叫王茂聚他是疑兵军分区的领导人他是站在 86 派的立场上来搞制作来搞领导这些运动王茂聚就在 1967 年 7 月 9 月和 1968 年 3 月组织了三次大规模的叫武装支支卢就是用武装的人员去支援卢州的所谓造反派

就挑起了川南地区的一连串的大型武斗据中共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的材料说这三次武装之炉致使一千五百多人被打死四千多人被打伤这也是全国死人最多的武斗事件之一还有一件事在四川的福林福林就出炸菜这个地方福林两大派一派叫忠实派一派叫红帽派

由于福林军分区是支持忠实派反对红帽派福林军分区支持忠实派还帮助培训和武装忠实派的武斗队武斗人员在福林地区搞了武斗连队 1967 年 9 月提出要武装围剿

冒匪管的红冒派叫冒匪武装围剿冒匪罪名是红冒派抢了解放军那个仓库抢了枪红冒派抢了没有呢确实也抢了解放军的枪但实际上当时在四川两派都抢了解放军的枪但是军分区呢他是站在一派的立场上

对这个中石派的抢了枪就没有当作罪名红帽派抢了枪马上就好像犯了大罪后来就组织十几个县的这个中石派武斗连队把这个红帽派打得四处逃窜最后有一万多人逃到一个地方逃到这个武陵县黄沙坝一带一万多人被

中石派的武斗连队大批人马围住最后实行了围歼因为这边是有解放军支持最后抓了一万多人当时这个县总数人数不是这个是广西的福林对红帽派进行围歼

维坚战斗打完了以后有一个统计一共打死了一千多人这是四川府岭还有一个广西河池地区广西河池军分区就奉广西军区之命在东南县人务部召开了一个武力解决凤山 729 问题的紧急会议广西河池军分区负责人在会上还拿广西军区的首长命令

说是要用解决南宁解放路的办法来解决凤山 729 的问题刚才讲过南宁解放路就是这个解放军参加去镇压四二二这个大型武斗广西河池这个地方呢就传达广西军区首长指示说要用南宁这样的办法来解决河池这个凤山县 729 这个问题后来也是在广西河治地区组织了四五千人的这个

武斗队对 422 这一派在凤山的这个组织叫 729 进行了全面包围 抓了很多人这次仅这一次这个围歼啊全县一共枪杀打死 1016 人全县 86 个大队有 81 个大队被连指枪杀了人经过武斗经过武装围歼以后啊

奉山县于半个月后宣布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在文革武斗盛行的时候对立的群众组织之间互相抓到对方的人进行虐待搞逼供性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 1970 年毛泽东在和斯诺谈话的时候他说过文化大革命有两点不好其他都是好的但是只有两点不好一个是说假话

表面说团结实际上抬底下踢脚第二个不好就是抓住俘虏进行虐待由此可见文革五斗中的虐待俘虏也是一个普遍的事情从全国范围来讲在五斗中虐待俘虏方面最厉害的就是广西刚才说过的 1968 年 8 月初在广西南宁大规模五斗之后

广西 42 被彻底打垮全军覆没被抓获的 42 俘虏共计 9845 人其中有 7012 人呢 7012 名俘虏交给各县领回去自己处理这 7012 人中有 2324 人被打死

1967 年 9 月在四川江津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杀害俘虏事件当时江津两大派群众组织一派是九七派一派叫红总派 9 月 6 号那天红总派跟九七派打了一场大仗都是使用了枪和炮九七派力量强大把红总派彻底打败但九七派自己在战斗中被打死了九个人

而洪总派这边一共被击毙了四个人九七派抓住洪总派的 15 个俘虏 9 月 7 号就是在武斗第二天九七派为本方死者举行追悼会的事前后就将 15 名俘虏中的 8 名活活打死并决定对剩下的 7 名俘虏进行处决 9 月 8 号夜里这个 7 名俘虏被五花大绑押上了轮船开到江中

枪杀后抛尸长江这个事本来是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做的但是其中一名被枪杀的俘虏大难不死后来逃到成都这个人名字叫魏炳炎是明沙中学初中二年级的一个学生他可能是当时开枪打死没打死掉到江里冲到下游被人捞起来

他后来到成都把这件事披露出来轰动全国文革以后在处理三种人的时候下令处决七名俘虏的九七派负责人姓何的被判处了有期徒刑七年从 1967 年春夏之交全国大批出现五斗现象发生大规模五斗事件

有些地区赵晚派就开始抢解放军的枪来武斗毛泽东 中共中央 中央文科小组都多次强调不许要文斗不要武斗禁止夺枪开枪但都收效甚微究其原因呢就在于当时总的指导思想还是支持赵晚派在全国的夺权

对造反派在夺权过程中发生的武斗和夺枪事件呢并不予以深究甚至有时候呢还予以鼓励这个 7 月 22 号江心接见河南代表的时候说我同意这样的口号叫做文攻武卫后来第二天文汇报就发表这个事情影响很大 8 月 10 号金毛总统批准中共中央发布了关于处理江西问题的若干决定

这个决定中第六条说,要在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领导下,在条件成熟的地区,要把革命群众武装起来,目前首先在南昌、赣州两地准备研究实行,就是这个文件明确规定要给造反派发枪。其实武装左派的问题最早是毛泽东提出来的。

据王力回忆 1967 年 7 月 18 号在武汉的时候毛泽东就在谈话中说为什么不能把工人学生武装起来我看要把他们武装起来主席还夸奖武汉钢工总在水运学院修筑的工事好还说自己要亲自去看一看

毛泽东为什么讲这个话呢因为在武汉地区当时保守派百万雄师的力量要比赵婉派的力量强大赵婉派当时是所谓三纲三新这些组织他们处于受压制被保守派欺负的毛泽东提出应该把左派武装起来 8 月 3 日毛泽东在上海听取杨成武的汇报时候

他表示同意湖南关于准备武装一万工人左派的寝室就是毛泽东在武汉讲了要把左派武装起来的时候这个话以后啊很多地区对自己这个省怎么搞提出了一些寝室湖南就寝室我们准备武装一万工人左派毛泽东就表示同意然后就老有信之地介绍起这个上海

上海啊现在准备武装十万工人毛泽东还说枪在右派手里好呢还是在左派手里好呢他还说正规军的枪抢了不要紧以后再发嘛听说 47 军有个团长的枪被抢走以后大哭起来毛泽东就说这是个好团长右派抢了枪哭是对的但左派要抢了枪就不要哭

毛泽东以及中共中央中央文革小组对武斗尤其是赵反派搞的武斗啊采取了这样的一种纵容以致鼓励的态度是武斗之风能够刮遍全国的主要原因文攻武卫和这个武装左派这两个口号在当时影响极大对各地赵反派大搞武斗是个鼓励对全国已经非常混乱的局面是一个

起了火上浇油的作用毛泽东对武斗到底是什么态度呢可以分别从他对被批斗对象的武斗和对群众组织的武斗来谈一谈很多材料表明毛泽东对被批判的对象进行武斗他是不同意的他组织制定的十六条就明确规定要文斗不要武斗

1966 年 12 月清华大学警官摊要求把王光美揪回去批判毛泽东没有同意 1967 年 8 月毛泽东不在北京的时候江心他们同意中南海的造红台开了刘少奇的批斗会毛泽东知道以后批评这个事毛泽东他也知道开这样的群众性的批斗会很难保证不发生武斗

当然下面还有一些很多讲话都是说不要武斗的这样材料很多 1972 年 12 月原来铁道部的副部长刘建章他妻子叫刘淑卿写了一个材料向毛主席报告刘建章受迫害的情况毛泽东在这上批示说这种法西斯式的审查方式是谁人规定的因一律废除态度很明确

反对审查这个干部时候用刑讯逼供的办法这是以上说的这一面但同时呢还有很多史料表明啊毛泽东对武斗的否定啊并不是一贯的有的时候他对武斗是放任或纵容的最有名的一个讲话大家都知道就是 66 年文革初期六月份吧毛泽东讲过好人打坏人活该

坏人打好人好人光荣好人打好人误会今后都不许打人这个是一种传说没有正式的文本但是呢这个话一个是江青在 66 年 7 月 28 号海淀区这个中学生代表大会上讲的很多人都听到

一个是公交政治部主任陶鲁嘉在接见铁道学院学生的时候也讲过这个话毛泽东说了好人打坏人活该坏人打好人好人光荣好人打好人误会所以说这个话我们判断毛泽东确实说过既然说好人打坏人活该那你后面还说以后不要打人那也就没什么约束力了

8 月 23 号周恩来审定李富春他们拟定的一个关于国务院机关开展文化革命的十条规定这十条规定呢强调党的政策强调这个要稳斗不要武斗这些政策方面的东西周恩来同意这个把他批给毛泽东建议毛泽东批发这个东西毛泽东当时就是 8 月 28 号在这上面批了几个字说

此事应当讨论一下实际上毛泽东看了以后根本就不以为然第二天中央常委开会大会毛泽东提到这个事说了一段话这个话在毛泽东文稿中有记录说一条也不要何必十条来一个放任自流有十六条嘛都不听让他去搞

他还说全国的省委大市委中等市委要垮一批垮就垮要准备个别中央委员一部分省委一部分市委垮台毛泽东对武斗对这个批斗对象武斗他还有放任自留的意念 1967 年 9 月 4 号毛泽东与中央龙哥小组成员谈话中一方面批评说把干部搞得很惨这种做法不对但另一方面他又说

犯错误的干部主要是执行了资产阶级的反动路线另外是长期脱离群众现在群众要报复一下搞一下也没有什么了不得又不是向敌人下跪毛泽东说的很轻巧但经过文革批斗场面的人都知道这个搞一下的厉害搞一下有时候能把人搞死在破四旧的高潮中有一天毛泽东把吴德找去汇报情况

吴德当时是北京市市委的主要领导他说当时破四旧出现了任意抄家打人打死人的现象他希望向毛泽东当面汇报请毛泽东来制止这种事他说我们北京市委制止不了希望中央来制止他这个回忆录写道他说我的期望落空雄才大略的毛主席

以他超乎常人的思维方式缓缓说北京几个朝代的遗老没人动过这次破四旧动了这样也好就是破四旧中任意抄家打人甚至打死人这些严重违反法治的事情在毛泽东看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不值得大惊小怪对于一些像旧社会的遗老这样的人还说动了也好

8 月下旬北京掀起破四舊的高潮在抄地府反懷有和資本家各類抄家活動中出現了很多打人和打死人的現象在文化革命情況簡報 109 號上有這個情況反映林彪將這份簡報報送給毛澤東意思可能也是希望毛澤東來制止一下但是沒有想到毛澤東怎麼批的呢毛澤東 8 月 20 號批

一月我看了是大好事彻底暴露牛鬼蛇神不奇怪这样可以打出一条路来对群众有利在这里呢毛泽东又明显的表现出对打人甚至打死人的现象的容忍以至赞赏的态度 8 月 23 号毛泽东在中央工作会上讲话他说现在主要是各地的所谓乱的问题

采取什么方针我的意见是乱他几个月坚决相信大多数是好的坏的是少数没有省委也不要紧还有地委县委嘛这个人民日报发了一个社论工农兵不要干涉学生的运动提倡文斗不要武斗我看啊北京乱的不厉害学生开了十万人大会凶手捉回来惊慌失措北京太文明了

发呼吁疏误流氓也是少数现在不要干涉毛泽东的这番话值得注意就是他在北京已经出现了批非法暴力的非法暴力行为死人事件频频发生的情况下讲这番话就在毛泽东讲完这番话以后几天北京就进入了打死人的这个高潮八月底到九月初这几天是北京文革初期打死人最多的时期

北京市区打死人现象集中在 8 月最末一周城区共打死 840 人郊区农村打死人现象集中在 8 月 29 号到 9 月 1 号共打死 684 人这是毛泽东对待被批斗对象的武斗的态度毛泽东对群众组织之间武斗的态度呢群众组织之间武斗啊毛泽东事先没有想到

1967 年 12 月 18 号毛泽东在和外宾谈话时说有些事情我们事先也没想到每个机关每个地方都分成两派搞大规模武斗没有想到毛泽东对武斗问题有他独特的看法他认为武斗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社会现象对武斗要做全面分析他说武斗有两个好处第一是打了仗有作战经验

第二是可以暴露坏人毛泽东历来不主张急急忙忙解决武斗问题清华大学两派武斗就是动了刀枪打死了人毛泽东并不着急他对清华大学武斗采取的叫四不政策就是不怕乱不管不急不压他在 1968 年 7 月 28 号这个讲话中就是接见五大领袖的讲话中他说

现在工人去干涉,如果不行,把工人撤出来,再斗十年,地球照样转动,天也不会掉下来。1967 年 8 月 4 号,上海发生砸这个上柴连丝的大型武斗,毛泽东当时从武汉已经到了上海,他还亲眼目睹了这场武斗现场的纪录片,

毛泽东不仅没有反对还明显透露出这个欣赏的态度这个当时上海歌会副主任徐景贤他在他那个回忆录《十年一梦》中讲到这个事说当时我们把这纪录片送给毛泽东看毛泽东坐那看得津津有味毛泽东是对这种舞斗他并不反对而且还有一些赞赏

后来指挥这个武斗的王洪文受到毛泽东格外关注最后提拔成自己的接班人 8 月 4 号毛泽东从上海给江青写了一封信其中有两点特别值得注意一个是提出了武装左派问题一个是提出了群众专政的问题毛泽东认为 75%以上的部队干部是支持右派因此当前文化大革命的一个主要问题就是要武装左派在这之前林彪曾经给毛泽东写了个信

说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就是群众抢枪夺枪这个毛泽东呢对林彪的说法不以为然他在给江青那些人提到夺枪问题并不严重毛泽东认为当务之急是要武装左派和群众专政称如此左派身为大镇右派气焰就压下去了

现在很多文章都对江心提出文工五味说的比较多认为这个是对武斗起了最大的支持鼓励作用实际上真正对全国局势造成根本性影响的还是毛泽东毛泽东提出的武装左派和群众专政两个口号对全国动乱局面加剧起到了巨大影响

其实这个东西现在还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甚至有些人还不太知道这些情况到六七年夏天那时候全国到处都出现夺枪出现大规模武斗现象毛泽东为什么还能说夺枪问题并不严重呢毛泽东他是站在赵阳派的立场上说话他说鉴于全国多数地区的部队并不真正支持左派

尤其是最早介入各地之左工作的各省军区军分区人武部更是以保守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毛泽东在 2 月 9 号 67 年 2 月 9 号有个批示说关于支持真正左派广大群众问题现在出现了许多搞错了的事支持的不是左派而是右派陷于被动多数地区的激进的赵尔派与当地驻军的关系都比较紧张

而当两大群众组织矛盾激化发生武斗的时候激进的造反派这帮往往要吃亏毛泽东在武汉看到支持保守派这个驻军支持保守派造反派力量处于劣势时就提出要给造反派发枪把造反派武装起来这个江青 7 月 22 号讲文攻武卫实际上也是和毛泽东提这个武装左派提法是一脉相承的

毛泽东的逻辑是要以真正拥护文化大革命的造反派为核心来搞大联合三结合如果造反派在与保守派的斗争中处于劣势那就应该武装左派帮助造反派来打败保守派左派夺枪理所当然弹劾严重当然不是严重问题什么是毛泽东认为的严重问题呢 7 月 4 号中央军委办公厅编印的群众来信摘抄中

登载了江西赴京控告团江西赣州赴京控告分团的电话汇报反映江西赣州武斗严重人员伤亡很大断粮断水交通全部堵塞要求中央立即派部队前往制止武斗毛泽东将此件批给林彪周恩来说赣州问题严重涉及整个赣南十多个县

就是赣州赵阳派在武斗中被打死了 200 多个人毛泽东认为这才是严重问题就紧急调兵遣将前往增援按照毛泽东指示在全国一些地方给赵阳派发了枪除前面说的像上海湖北湖南以外还有像河南也发了枪还有在北京发了枪北京是 8 月 16 号在北京航空学院

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参加宣布武装北航红旗是中央决定的给北航红旗发了枪 8 月 18 号上午也在北京师范大学给井冈山也发了枪选中北航红旗和师大井冈山为武装左派的典型是因为这两个组织都是在全国有相当影响的造反派组织在学校内部都是一派掌权

在北京搞这个武装左派实际上是一种象征性的发的枪和枪支弹药实际上一直也没派上用场另外讲一下那个中央文革小组对武斗的态度一般来说啊中央文革在对待武斗的问题上态度是紧跟毛泽东的并不把武斗当成什么大问题对待造反派搞武斗和保守派搞武斗态度是完全不一样

为了支持赵反派夺权就对赵反派在夺权过程中的一些武斗并不过多责怪而对保守派武斗则会大加训斥 1967 年 8 月 4 号中央文革小组一个成员叫齐本宇他在接见湖南公联派代表的时候说到公联的确有打砸抢有些做法不对做得过分公联派代表呢就极力为自己辩解

说打砸抢我们从来没搞过一次有些材料不真实戚本玉说你说一次打砸抢也没有我才不信真的一件打砸抢没有那就不是革命派是非常温和的非常稳重的中间派当然我不是鼓励打砸抢这个也说明中文革小组这些人他都知道造反派是搞打砸抢但是不把它当做很严重的问题

这和这个毛泽东对待武斗的态度实际上是一致的林彪对武斗什么态度呢林彪在文革中实际上他主动提出的问题非常有限他基本上都实行毛泽东支持我支持毛泽东画圈我画圈他都跟着他自己不提什么东西但从现在有的材料看林彪对武斗实际上是反对的

你看 66 年这个 8 月初赫斯旧中有这个随便抄家打人打死人现象的时候林彪就把这个材料报给毛泽东希望毛泽东来制止 67 年 8 月全国武斗厉害了有抢枪的现象林彪就给毛泽东写信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就是群众夺枪夺了枪造成的危害非常大这说明他对武斗的这个态度我看那个林彪秘书写这个

回忆文章说说这个他们向林彪汇报情况说这个到处都是武斗林彪就讲文化大革命变成五花大革命喽就说林彪态度其实也是反对这个搞武斗周恩来呢是一贯反对武斗的他在各种场合无数遍的重申要文斗不要武斗的政策但在政治上周恩来还是要和毛泽东保持一致

在对待武汉大革命中的造反派和保守派问题上周恩来基本上也做到了在总体上站在造反派里面反对保守派对造反派和保守派之间发生了武斗的坚决支持造反派批评和斥责保守派后来在粉碎四人帮中起了重大作用的叶剑英元帅曾经对文革中不讲政策的错误行为做过很严厉的批判

很严厉的批评啊,这个是大家都知道但是他在对待武斗问题上啊,有些观点和毛泽东也很接近 1966 年 9 月 25 日,叶剑英在北京接见 13 个艺术院,就是军队的 13 个艺术院校,艺术团体和部分师生代表时说在这次文化大革命中,红衣兵树立了不朽的功勋

例如北京市有一万多黑户身在大院解放 16 年谁都没有进去过一些坏人就是在里头搞鬼公安局司法人员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能抓有个圣修小学是外国鬼子在我们中国搞了多少年的谁也不敢动他红卫兵小将管你什么法律不法律一扫而光

多少年的老大难问题,红卫兵解决了。有些极反动的家伙,十多年来天天骂我们的党和毛主席,左邻右舍都知道,恨死他们了,但谁都不敢动他。这一回,小将,小将们就把他揍死了,可能违反一点政策,可是更大的利益是扫除了坏人,扫除了我们社会上的垃圾。

叶剑英他这个最后一句话说可能违反了一点政策可是更大的利益是扫除了坏人扫除了我们社会上的垃圾其实像叶剑英这种观点啊在很多老干部当中啊甚至在一段时间中啊都成为社会被社会认可的一种主流看法就是为什么你们看

文化大革命中 66 年 8 月 9 月那时候的这个主流报纸上对破死旧啊对这个红颜面这些行动一片赞扬之声人民日报设论题目就叫好的很这是这个毛泽东对这个武斗还有其他一些人对武斗的一些态度下面第三部分呢我准备讲一下这个各地武斗概况和特点这个大概没有时间了

这个材料准备的多了一点简单讲几句吧文革中武斗全国啊武斗史非常普遍非常多的但是呢也很复杂我就把一些武斗现象比较突出地方的情况和特点简单讲几句第一个呢在全国来说这个四川的武斗是搞得最厉害的规模也大嗯

四川六七年最早是五六事件在全国影响很大五六事件是在四川的一个大成都的一个大军工厂 132 厂发生了造反派进去造反结果保守派开枪一下打死了 48 个人这一件大事震动全国北京和各地造反派都来支持四川的造反派

那个时候正好是前一阶段二月正反中受压抑的赵阳派开始翻身或者准备翻身的时候成都 132 场的枪声就成为全国赵阳派重新崛起的信号就从那个时候开始赵阳派又重新起来后来紧接着四川又发生大规模乐山又发生大规模武斗一次也就打死了一百多个人

四川武斗非常多四川武斗里头又属重庆武斗最厉害当时重庆还是四川省底下的一个市重庆武斗最厉害重庆武斗什么特点呢重庆解放后有八家大型军工厂建在重庆这军工厂生产半自动步枪高射击枪水路两用坦克装甲军兵车所有的武器它都生产而这些东西在武斗中都用上了

这个中共共产党重庆历史大事记这本书里记载 1967 年 9 月 1 号这一天周恩来听这个成都京区司令员梁新初汇报梁新初说重庆有一个工厂武斗中一夜打了一万发炮弹那个周恩来非常生气说这都是国家财产我是很痛心的梁新初汇报的这个数字实际上是大大夸张的

这个史料记载呢就是当时有材料揭发就说在四川那个八月份重庆武斗当中升级达到最高峰大概在一个月内打了一万发炮弹他说一晚上就打了一万发这个一万多发炮弹是个什么概念呢据统计啊这个文革期间全国被抢夺的各种炮弹一共是 39 万 642 发

后来收缴武器的时候收回炮弹是 29 万 4259 发就是说文革中全国共消耗了 96383 万炮弹重庆一个地方就占了全国总数的这个十分之一以上毛泽东对四川武斗也有很深的印象 68 年 7 月 28 号他接见赵安派讲话时候就说你们要打就像四川那样打

四川那才叫打双方几万人开大炮毛泽东也讲过四川的武斗在全国规模大打得厉害第二个就是广西广西武斗刚才提到几件事都死人很多都上千人一个武斗广西武斗规模大死人多在全国名列前茅造成这样严重后果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什么呢就是解放军直接参与了群众组织之间的武斗

值得注意的是广西境内镇压 422 的行动并不是广西军区广西革筹自行起事的结果有材料记载 8 月初广州军区在湖南恒山开会当时解放军总参谋长黄永胜主持会议听取广西军区关于准备对 422 动手的汇报也就是说广西镇压 422 的这个

这件事实际上中央是知道和同意的这个江西武斗江西武斗在全国来说也是比较厉害的省份江西武斗特点呢是在抢夺解放军的枪支弹药方面据周恩来说大规模抢枪是从江西开始的影响到湖南又影响到广州据张春桥有个讲话中说江西全省当时共抢了七万支枪其中大多数是发的少数是抢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在当时江西支阻的部队多数是支持保守派的他们向保守派提供枪支来恨赵王派武斗但他们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向保守派发枪于是在大多数情况下都采用了一种叫做明抢暗送的这么一个办法浙江武斗浙江是 1967 年 3 月全省进行军管军管以后军管会内部

对浙江两大派有不同看法就是军管会里头一派支持具体来说就军管会的主任是龙潜当时浙江省军区的政委他是支持这个红豹派而浙江军管会的其他几个人呢就包括空武军和二十军的两个政委王维国和陈立云他们是支持浙江省联总的

军管会内部意见就不同意也造成了浙江省武斗打得很厉害后来当然中央是改组浙江省军管会中央实际上也表态支持一派支持沈连中这派像这种情况还有一些像云南云南也是军队内部各支持一派造成武斗不断的现象还有像山西武斗山西是全国最早夺权的省份它比上海还早

上海嚷嚷的早但是真正成立上海公社是 2 月 5 号的事三溪是什么时候三溪 1 月 12 号就夺权三溪他那个夺权以后主要领导人呢一个叫刘格平一个叫张日清刘格平是原来的副省长张日清呢是原来的省军区的政委这两个人他们之间有矛盾和斗争结果在三溪的武斗当中那个群众组织的派系斗争当中呢各执制一派

也是三溪武斗厉害持续时间长的一个原因三溪武斗一直打到九大以后到 69 年 7 月 23 号中央发布一个专门针对三溪的布告 723 布告以后才开始解决三溪的问题与三溪武斗类似的有黑龙江和贵州

黑龙江贵州都是全国最早进行夺权的这些省份但是呢夺权很早但是一直不安定以后呢武斗很厉害最后在九大以后六九年以后中央都对这些省的领导人进行了撤换黑龙江是把潘福生撤掉贵州把李在寒撤掉还有就是河北的武斗

河北当时省会还不在石家庄在保定河北武斗实际上最开始也是因为军队的意见分歧当时 38 军在河北河北省军区支持一派 38 军支持一派结果这两派一直打打得很厉害打了很长时间陈伯达曾经到河北去也讲过一些反话实际上也是加剧这种矛盾和斗争

到 68 年以后全国大部分地区武斗就暂停了或者是平息了但是这个河北一直还在打河北一直打到什么时候呢打到 76 年 11 月你说粉碎四人帮都搞完了正在搞清查呢河北这个跑定还在武斗后来中央是在 76 年 11 月时

9 号中共中央军委发了一个布告解决和保定问题的四项措施下达了一些解决它的问题才把这个河北问题到 76 年年底才基本上制止住当然这个材料很多就没有时间讲今天先讲这么多大家有些什么问题也可以提一提

今天蒲教授讲的很多东西在座同学大概都闻所未闻因为这段历史实际上我们在内地恐怕是讳莫如深另外我觉得比较悲惨的是文革当中的武斗是内战内战双方都认为真的认为自己是为毛主席而战为革命路线而战为党而战

所以真的是不知为何而战不知为何而死现在欢迎大家提问我听到您的讲座我就有一个感觉就是我觉得非常难理解的一点就是究竟在这个文革当中有多少套领导机构按照我的理解这里面有一点挺矛盾的地方就是这个党委国家机器它本身是潜在的被攻击的对象

然后他最后就是毛泽东这些指示他传到下面我想他也是依靠这么一套机构来往下传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就是把这些宣传给放大出去

比方说您讲到那个毛泽东说要把人民群众给武装起来对于那些比方说有一些省份他的这个军队他是支持保守派的那他为什么会给激进派发枪我就不太理解这一点就是究竟有多少套机构他们是怎么一个运作

这个情况确实是非常混乱这个文革当中包括各省市委包括各地县包括军队各大军区省军区军分区这个领导层不断的在变化有很多出现了很多变化的情况这个咱们可以看这个文革期间的这些文件就可以看到中央不断的在挑唤人

就是你只要在文革当中这个具有这个和中央不合的这个意见只要在这个运动当中是支持保守派也好反正这些东西这些很快都会被撤换你说这个像各地的这个给激进派发枪这个都是什么呢中央先换了人才会换换了

给发枪像这个江西啊河南这一地方原来的原来的领导人原来的部队一些军区的领导人都是给保守派发枪

后来变成给赵反派发枪是什么先把你的人都换了像河南就把军区政委换掉新调了一个然后他就改变立场给赵反派发枪河南口号叫枪换肩就是原来是给赵反派发现在检验你是不是支持赵反派的标准就是看你是不是武装左派

就是说他这个不是同一批人先给保守派发酵又给造反派发酵是你开始支持保守派这些人给保守派发酵后来中央把他们拿掉然后换上新的人又给造反派发酵这样的谷教授你好我的问题是就是保守派和造反派他们这两派

各自的特点是什么因为他们自认为都是革命的都是保卫中央毛主席的他们各自就是从您的角度来看他们各自的特点是什么他们主要不同是什么还有就是既然在毛泽东本人已经多次明确表示要支持造反派的情况下为什么保守派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还明目张胆地去攻击

造反派毛泽东已经表态了为什么他们还要长期的就是

就是两派还要这么打下去还有就是在这个咱们一个一个说到时候我也把前头都问起了好的好的好的好比说这个你说毛主席说了要支持造养派为什么各地的还有一些领导人和一些军队的负责人还去支持保守派呢还给保守派发香呢这个咱们一开始也讲就是说文化大革命中很多东西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

毛泽东说了要支持造反派要支持左派但是什么是左派什么是造反派两派都说我们是造反派都说我们是左派他就很难区分实际上呢各地的各地的党政领导人也好军队的负责人也好他们区别左派和右派的标准他们区别造反派跟保守派的标准实际上他们还是用过去的一些传统的看法来进行分析比如说

这一派组织当中人员成分怎么样这一派组织当中这个党团员数量怎么样根据这些过去的一些经验来判断而这些经验判断出来的结果呢往往是错的有时候你出身成分好可能你当保守派的可能性更大有时候你这一派党团员很多也可能你保守性质更强就是说开始这个很多

当地的党政领导也好军队的负责人也好他可能主观上并不是想违反毛泽东的指示他也想按照毛泽东指示去做但是毛泽东指示非常笼统他要去自己去辨别毛泽东说要支持左派他就要

在自己这个地区来辨别这几派哪一派是左派哪一派是右派实际上是非常难以辨认的因为文化大革命中啊很多人喊的是一套做的是一套很多是两派喊着共同的口号你怎么来这区别很难区别所以说文革中啊知左知错的现象非常多还有什么问题

最后这两派就是造反派和保守派最后打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到底是哪一派打胜了这样说这个随着文革的进程啊开始是最开始一批啊造反后来慢慢的有些人从造反派变成保守派后来造新的造反派兴起以后呢

基本上在 1967 年年底左右就把大部分全国大多数地区的保守派就被打败了但有些地区造养派一直到 1967 年还活动得很厉害像武汉这个百万雄狮啊 1967 年 7 月才彻底打垮就是说它的进程开始是保守派后来造养派把保守派基本上彻底打败然后

造反派内部又进行分裂分裂出来以后呢有一派比较激进有一派相对缓和一些他们两个又形成了新的所谓造反派和保守派但是可以说文化大革命的结果造反派和保守派最后谁也没胜利

保守双安派先被赵兰派打败赵兰派后来呢就是在全国都建立革命委员会以后就是说文化大革命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以后赵兰派它存在也没有意义很快也被这个毛泽东所抛弃比如像这个北京学生五大领袖当时风光一时公权队进校以后马上都拿到一边进行审查后来

都被抓起来进去治疗所以说造反派后来下场实际上并不比保守派好我首先想问在整个文革期间一共究竟死了大概精确数字一共死了多少人这个问题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找不出这个精确数字来因为确实是

没有这个数字当然有一些人根据一些材料进行分析和整理能得出某一地区某一时期的一些数字相对来说比较准确的数字这个有比如说北京六年的八月底到九月初死了 1772 个人这个是有统计的当时有记录的这是比较确切的

但是你北京市文革中间一共死了多少人我找了二三十年我也找不到这个材料因为文革当中这些材料非常分散很难你找到全部的这些材料你才能做出最后的判断所以文革中死人总数这个实际上很难判断当然有些人做了一些判断像丁书他写文革死了两百万人我觉得这是他的一家之言

我做过估计反正我讲呢我说百万人以上是有但是能不能到两百万人我没有材料我只能展出缺乳但是说一百万人我有材料就是我掌握的材料起码能达到这个数但是能不能达到两百万呢我手中材料还不够以后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材料

那其次我想问作为毛泽东他当时的个人权威他完全可以是相当于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他完全可以以法治国他为什么愿意看到自己家里两派人在一起打他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其次他当时提出共产党提出是农民翻身人人平等那为什么当时这个社会它的等级如此森严每个人都能戴上一个

分在不同阶级完全左派右派完全行为不同阶级那您作为一个研究这东西

文革十多年的学者光看毛泽东在文革期间这十多年你是如何评价他这个人我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您是如何评价毛泽东在文革期间他作为一个人因为邓小平说过毛泽东总体是好犯过一些错但是我想死了几百万人的确不是一个小错光从文革期间这段时间你是如何评价毛泽东

是不是可以归结成两个问题一个就是说毛泽东为什么他权威那么大说话那么管用为什么不采用以法治国用在法治的范围来进行呢实际上毛泽东当时权威是很大但是呢他搞不了以法治国为什么呢因为他的狠毒做法本身就是不合法的

为什么呢就是在中央内部啊有很多事情他都不能进行合法的方法来通过他的主张他关于文化大革命的很多思想啊很多东西可能在当时的中央高层领导人中能够完全接受的也是很少很少所以他进行文化革命的时候采取了很多不合法的办法

比如他开始搞这些批判都是背着中央常委中央主要领导人他自己组织一帮人他没有用党过去的这套班子他是组织了一帮秘书亲信这些这套班子单独搞真正要实行依法治国那在讨论问题决定问题上要少数附中多数而他的很多意见

很难一下子都获得多数虽然他说话很管用很多人就是不同意思想上不同意也可能会举手同意他但是毛泽东呢有很多东西还是很难获得多数同意比如说八届十一中全会是干什么的呢就是统一党内思想搞文化革命但是毛泽东后来也说这个文化革命这个八届十一中全会开了大家也举了手

但是后来大家还是不按这个办为什么呢就是多数人还是接受不了毛泽东的很多思想就是毛泽东搞这个以法治国在他来说是行不通的他采取了很多并不合法的办法来搞文化革命第二个问题呢就是对毛泽东在文化大革命中的评价我对毛泽东在文化大革命中评价完全是否定的我觉得这件事是毛泽东最大的污点他一生中干的最大的坏事

当然有人说毛泽东民主革命有功社会对建设有错文革有罪我看说的不错时间关系我想我们今天就到这我们再次感谢布教授好 谢谢大家那么刚才陈教授也说我们 10 月 11 月还有两位讲者那么讲的问题也是我想大家比较有兴趣的所以大家注意我们的通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