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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notes Transcript
各位朋友大家好欢迎收听剧谈社我是主持人罗素志
致元八年也就是公元 1271 年蒙古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迎见他们的大都城他们刨开了一座有着 170 年历史的了代白塔在地宫里面发现了佛舍利和大量的法器据说这次意外发现引来了忽必烈亲自巡视他邀请尼泊尔的大将师阿尼戈在这个白塔之外又修了一层白塔又修了一层白塔
用厚重的墙壁把疗代白塔包裹在内这样就能更好地去保护地宫里面的神圣遗物这就是如今中国最古老的藏石佛塔白塔的由来之后的几百年里白塔以外的世界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化塔外的寺庙首先在原末的一场大火中被夷为平地
就在同一年明君攻占了大都把这座城市降格为北平然后到了永乐时代北京又一次成为都城紧邻着白坛皇家道观朝天宫拔地而起似乎预示着一个全新的信仰时代将要到来
但是这座庞然大物很快又在另一场大火中陨落伴随它一起陨落的还有整个大明王朝到了清代出于怀柔蒙古西藏的目的有着浓郁的藏传佛教色彩的白塔再次受到重视然后到了 1937 年的七七事变期间北京市民罗德俊写下一封手书记录了日军的暴行和当时北京生灵涂炭的惨状藏在白塔缝隙当中
这个书信在 1978 年的修砌过程中重见天日如今的复城门内大街车流滚滚行人匆匆新的生活抚养在过去的生活之上组成了我们熟悉的世界
如果我们今天要进入白塔寺的山门首先要通过一条向下的斜坡这是因为数百年的城市发展街道不断的垒土致使这个地平被抬高了 1.2 米想必每一段历史每一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地层而古都的沧桑岁月就压缩在这个厚度 1.2 米的泥土当中那白塔呢就像一个静止的时间胶囊默默见证了人世间无数的兴亡起落
本期节目我们邀请艺术史和考古专家李伟文老师和我们一起从强缝中 地层里乃至于文献的自理行间寻找类似白塔这样的穿越时空的坐标从而揭开北京层层叠叠的历史结构我们还将以北京为窗口去探讨像西安 洛阳 南京等等这些古都共有的奥秘那首先我们欢迎李老师大家好
邀请李老师聊这个话题是因为他最近出版了一本新书题目就叫《层叠的北京》其实我们知道写北京的书还是非常多的基本上各个角度应该说都是涵盖到了那您为什么会选择层叠这个角度来解读北京呢因为层叠吧首先给人的感觉呢是它就像一部书似的我们有时候说这个说城市就是一本史书它是可以层层叠上层层可以揭开
北京呢这个感觉其实尤其的明显这个城市有很多层次自己每个人吧都处在其中的某一个层次之中我们人的迭代最终呢也带来城市的这个迭代
层叠呢其实这个词呢是从城市考古这个领域里边说这个古今重叠型城址这样来的就当时几位考古界的这个老前辈许平方啊赵正之先生他们就已经提出了这样的这个概念古今的这个城址实际上随着城市的不断的延续和这个更新它其实是印在一起的这个概念呢用的是重叠
重叠呢多了之后这个层次繁复了呢我就觉得呢其实更接近于层叠许多的层次印在一起有重合又不重合到最后呢就形成了一个特别繁复的状态所以就是取的这么一个层层叠叠的意思此外呢在考古上边嘛在这个地层的感觉其实也是一种层叠
不同的时期的营造废毁不同时期的生活会叠在同一个平面上最好现在就是我们看这个城市它是一张地图可能就是现代的地图但是其实里边是能够看出更早的时代有些东西它会透过时间传达给我们这个感觉就有点像这个那铅笔写完字之后你把这个字擦了或者翻过去了这个字没有了但是你在背面能看见这个笔痕其实还是在的
要是按照一般的桥段拿这个铅笔给稍微踏印一下它后边那个字都出来了其实城市就是这种感觉今天的街道啊上边的这些建制啊它其实背后如果我们要是也去用某种办法稍稍的去踏印它一下的话更早的层次就会显出来今天大家如果来北京游览经常会听人介绍说这是个辽代的塔这是个元代的墙这个是魏忠贤的府邸这个是康熙的猎场
不同时代的遗迹在今天的北京好像有一个并存的状态各种有纵生的历史被拍扁在了一个平面之上这也是北京非常有魅力的一个特点那为什么在同一个空间里会有这么多的历史遗迹的留存它最大的前提就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选择在同一片土地上不断去翻建这个城市而不是去开辟一个新的城市
这种城市类型前面李老师提到一个城市考古学上的术语叫做古今重叠性城址北京当然就是最典型的古今重叠其实还有很多古都比如西安我们说 13 朝古都南京叫做六朝古都包括像洛阳开封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古今重叠的特点所以我觉得李老师可以介绍一下就是为什么历史上的人们总是倾向于不断地在同一个地方去翻建这些古都
或者说历史上那些最重要的古都为什么总是落在那几个特定的位置上呢
古今重叠当然它不是设计出来的重叠本身就意味着已经迭代了只不过呢有的迭代发生在原址历史上呢咱们中国的这些最著名的古都都或多或少的发生过这种层叠它不一定是完完全全的原址它也有的是另起炉灶但是又没有太远因为这些个城址首先它的选择它肯定都是所谓近地利都是因为这个地方要么是交通的枢纽
要么是在农业时代肯定就是最肥沃的土地或者是这个地方特别的有险可守比如中国要说这些古都里边集中有这种感觉的首先是洛阳
中央就写这个《曾迭的北京》的时候编辑老师说西方一提就是罗马有一个名言说看到了罗马就看到了一切说北京有没有一个能这样的这个话我说北京呢还是稍微的年轻了一点作为一个古都年轻了一点要是说中国说哪个古都说能有这么一个还是这个洛阳
若问古今兴飞士请去只看洛阳城因为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这种改造废毁只有说一个时代结束了另一个时代开始了这个层叠才会出现这个城市本身它也是有生命力的可能有一个时代不愿意在完全在老的地方上玩儿
直接兴建起新的城市他可能会选择就在边上边建立起一个新的城甚至名字都不会改变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是因为这个地方的资源的格局就适合建立起一个大的聚落那随着说这个时代的变化可能曾经是资源的东西变得不再是最重要的资源了
比如像从关中地区从长安到洛阳再到后来到北宋到开封实际上是有一个逐渐向东挪移的过程就说明资源本身的定义发生变化了农业的资源逐渐地让位于商业的资源的重要性乃至于去接近海洋的这个冲动
随着资源的定义的变化都城的选址也会发生变化那再到后来近代中国选址倾向于在北京居多实际上也是因为整个时代跟中亚地区跟北方少数民族朝代之间的这个关系变得更紧密起来整个国家的重心向北边偏移了随之城址也会向北边偏移它的
他的这个逻辑其实并不完全取决于人因为历史上边也出现过这种皇帝他有一个选择他觉得这个地方在寓意上很好比如像朱元璋当时营造明中都因为那个地方是他的家乡那实际上最终所谓功败垂成修道差不多他放弃了这个地方实际上如果要是从地图上看的话就他离后来明代前期的首都南京其实距离不算特别远最后不行就还是因为这个地方整个凤阳府
所谓的经济腹地它还是撑不起来一个巨大的行政建制所以到最后又回到南京去放到今天来看的话那他的这个选址的决策其实就失误了我们可以说这是一次失误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兴建这个都城到最后不能用历史肯定不会这么记载因为古人并不会把这个直接解释为一个地缘政治的这个他们可能会觉得这里边有一些比较神秘色彩在里边
说这个明隆都快要建成的时候皇上跑到那儿去坐在大殿里边大殿顶上门就传来这个好像有这个小人在这儿拿着兵器打斗的声音有人就说说这是因为工匠对这个地方不满说在这儿做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相当于这个地方不能用了所以呢就为此杀了一大批工匠
这种情况就算存在但实际上最终这个整个选址不能用肯定不会是因为一个单独的事件终究还是因为整个的对于国土尺度的考量这个地方到底适合或者这个地方不适合
我觉得可以这样理解一个地方之所以能够成为古都它必然要满足一些客观条件比如说一傍着大山那就有险可守有河流经过呢物流就发达或者靠着肥沃的平原物产丰富再或者就是道路四通八达适合做生意这些因素我们可以笼统的理解成都是资源
那资源最丰富的城市一般就会成为一个区域的中心城市但国家要不要在这里建都除了看资源也取决于朝廷的主观判断我记得元代有一个大文人叫杨维珍他写了一篇文章他是引用一个历史典故说刘邦当年品定天下就要决定是在长安还是要在洛阳去建都他犹豫不决
这个时候杨维珍就分析说长安呢占据了关中的地理就会带来巨大的军事优势而洛阳的交通便捷可以去辐射更广大的领土所以表面上这是一个选都城的问题实际上是一个国家取向的问题如果说你治理国家更多是依赖武力上的威慑那长安就是更好的选择但如果你觉得文化治理文明教化才是治国的根本那洛阳就是更好的选择
对 但这个其实很有意思就是从长安到洛阳本身已经意味着商业经济的第一次腾飞第一代 对当时尤其是洛阳就它神都时代在这个武则天的时代本身就是佛教文化和商业文明的结合特别好的一个时代其实长安洛阳今天在整个咱们中国国土尺度上看这两个地方离得并不算特别远
实际上就这一点选址的差别就已经意味着放弃了一部分关中的这个险故更多的去往外边辐射大道尤其是整个跟东边的这个广阔的平原和这个西边的今天我们说丝绸之路都保持着一个联系再到
再到后来等到北宋的时候到今天的开封去选址实际上当时也是有人反对的到了北宋末年的时候实际上这个开封选址的这个问题就出现了这个地方是无限恪守完全是暴露在平原之上所以就有人就说实际上当时选择开封是有问题的这个地方虽然成就了对于当时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城市繁华但是呢一旦是有外敌的入侵这个地方不得不维系巨大的
民力来整个为首城市到最后对于民力的消耗一时看不出什么来
上百年之后就会非常明显这个分析其实也是有道理的一个城市的选址可能一代两代人之间因为大家会沉浸在这个城市最初的营造之中所谓军民乐于趋势就一上来大家都很高兴地区的物资都过来然后在这个地方凝聚成一个新的城市一两代人可能这个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随着这个时间继续向前走那这个地方的优势和它的劣势就会越来越明显
选都城跟我们做过很多事情都一样最主要的不是看这个地方的长板有多长更重要的是短板有多短但这个问题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兼顾的比如我们现在上网可能会听到一个说法就是说日本是没有首都的这个说法其实不太严谨严格来说应该是日本的宪法没有专门去定义哪个城市是首都我们作为现代人可能觉得非常奇怪
其实这个恰恰是中国古代非常常规的一个操作他们经常有不止一个首都像长安和洛阳南京和北京很多时候都是作为两京来并存的这样一来呢整个国家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去吸收在不同城市建都的这个红利
清代实际上就是整个首都职能开始出现这种弥散状一方面首都本身北京仍然是非常稳定的清代几乎全盘继承了明代的北京城市本体是非常稳定的但是与此同时呢今天这时髦的话说就是首都功能了首都的功能就开始在空间上面向外呈现这种分散式的布局包括像三山五园的这个兴起一直在热合今天的承德
它的功能就开始变成一个区域化的当时还不讲究说这是一个城市群因为它不完全是一个经济上的连接今天讲究城市群的时候更多的是一个中心城市它在经济上的联系使得周边的一片地区的这个城市网络连接起来在当时主要还是政治导向的那个时候人的生活最重要的可能比如说辅教祭天祭地祭祖
那实际上清代因为有清东陵清西陵它本身就意味着皇家在国土尺度上边移动那移动的这个路上边就要有各种设施无论是驿站行宫乃至于园林像这个去清东陵的路上边要经过盘山行宫等等的这一片它的兴起本身就是因为陵寝在那儿
那明代呢相对呢在这个天守山今天的这个十三陵昌平这个位置它就更紧密一点距离北京的路程以皇家的路程它走上两天中间在沙河停一下在沙河孔华城那个地方停一下两天就到了就它能改变很多东西能决定很多东西其实是在于说人的行为方式因为时代会有不同
这个点很有意思啊首都跟着皇帝走还是皇帝跟着首都走那清朝的情况我听过一个很有趣的说法清朝的皇帝他人在北京的时候他扮演的就是一个汉族传统认识里面的皇帝的角色但是当他到了热河行宫的时候他身份就自然的转换成一个类似于像忽必烈那种草原大可汗的形象他去处理各种草原部落乃至于更遥远的地方的事务
对有点这个意思因为清代皇帝居到中后期就驻避三山五园的时间就远远超过了在北京城里的时间回到北京城里主要是冬天回一方面是在冬天嘛园林居住的优势相对弱一些取暖整个这个设施比较完善的还是紫禁城里但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几个连续的大的节庆冬至
元旦都需要有这个大的朝会乃至于要去祭天等等那这个肯定他的活动中心就要回到城里边来另一方面就是刚才您说的他到日和去本身实际上并不是在于说在空间上我离蒙藏更近了一点这个近的一点
可能是微乎其微的在整个国族尺度上那更多的是这个姿态就是我离开对于整个中原来说意义最大的正统一直作为正统王朝首都的北京现在我到一个相对更中性一点的地方去接见无论是西域的宗教领袖乃至于是西方的比如当时马格尔尼他来的时候还要到热河去一场正式的这个接见要在热河发声
而且像比如说刚才说到说怀柔猛葬的这个目的那这样就涉及到说西域的大的宗教领袖他来的时候如果他直接到北京来那就等于说他是进贱那这个
那这个在意味上其实就有一个尊卑之分但是呢一般按照清代的安排先在热河跟皇帝相见更多的是一个相约两个人其实是平等的那大皇帝这边再邀请他到关内来到北京来这个就很顺理成章而不是说直接来到北京好像是我就是来觐见的这个似乎尊卑上有一个很微妙的一个考虑
这也是一个整体和局部的问题前面说中国因为幅员辽阔每一个区域像关中啊巴蜀啊京楚啊江南啊都会有一个中心城市那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呢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在这些中心城市里面挑选首都作为一个整体的中心但是呢还有一些版图更加辽阔的时代比如说黄金家族统治下的这个蒙古
中国的首都在他们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大区域的中心所以很多我们认为的首都功能是可以被分化出去甚至可以随时流动的接下来我们其实可以聊一个很多人都关心的问题就玄学方面的问题很多人会从风水的角度去理解首都比如说我们要找一个有王器的地方才能建都而这个首都里面重要设施的位置也会去影响一个王朝的气运
我以前在南京生活过南京的风水大家都知道很有名叫做虎巨龙盘这个说法好像是来自诸葛亮他说石头山或者石头城是一个虎的形态中山也就是紫金山是一个龙的形态所以这个地方有帝王之气大家如果去南京玩的话有三个景点一个叫明孝陵一个叫中善陵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叫孙犬墓
他们入口不一样有的是要走山路去绕的所以很多人可能都不太了解这三个地方是紧挨着的两两之间的直线距离都不超过两公里所以有人说了这个东西就证明风水它不是乱来的它是有道理的 2000 多年前孙权看风水的时候找到了这个地方后来朱元璋要看风水还是要到同一个地方孙中山看风水的时候又找到了这个地方所以相当于这个地方的风水它通过了一种盲测
我们知道古人建都基本上都是要看风水的有的城市呢就被认为说王气特别充足有的朝代灭亡啊大家就认为说是这个王气枯竭了所以李老师你能不能从城市考古的角度分析一下这种风水上所谓的王气或者说王气的枯竭能有什么科学的解释吗
对南京的这几个大的陵寝都在一处选址这个确实是一个不仅仅是一个历史的巧合就是大家如果想象说在明初的时候首都如果一直在南京延续下去明代的历代帝王的这个陵寝要在南京去排布的话他一定会随着明孝陵的这个选址
去应用这个中山的风水只不过呢这样的事情在明代没有发生因为古人研究这个风水肯定是有一些个东西它基本逻辑是共通的去找这个沙呀找地脉它是会共通的当然古人就会因此认为说地脉它是隐隐的有王气南京是很典型了因为这个地方其实它的层叠也相当的明显无论是更早的时候的南朝时候的台城
到后来朱元璋在选址的时候他一方面有意的避开这个六朝故都去选址所以他把今天的这个明故宫放在了更靠东的地方
实际上偏离了南京的本来的城市中心他有主观意愿他不想放在六朝的故宫上门南朝都是短命的王朝他有一个要避讳的意思但是又没有很远的避讳他没有为此去把整个城市的框架另造一个南京就像从北魏洛阳到隋唐洛阳一样他完全是往旁边平移了一个但是他还是在南京的空间范围里尽可能的稍微挪移了一下就是利用他想利用的
避开他想避开的选址就灵寝啊等等的像这些需要有专业的这个忘弃者古人一说就是忘弃者他去选择但是其实这个背后呢就也有一些逻辑可能并不仅仅是从这个风水的角度上完全都点明了的有一些个可能我们从今天现代的城市研究上来看就是一个城市它的寿命实际上也是有限的沿用了过久之后它就会显示出颓态来
这个颓态不仅仅在于说它的建筑旧了或者怎么样建筑旧了可以更新但是更多的可能是这个地方的水环境尤其是地下水开始出问题最近的研究有学者都提出说实际上一个城市它能够比较完善的运作的时间
大概也就是能够到 200 年左右在此之后呢这个地方就必然会出现严重的地下水污染的问题就算古人用水不至于像今天一样工业用水水量大会造成这种说地下水位的下降但是它会有污染
时间长了之后井水等等它就是会受到附近的污染填水的井会越来越难找最后剩下的都是苦水的井那这个地方的地利就会出问题古罗马呢他们是用这个饮水渠然后呢进入城市之后是用这个牵管来输送就这个在当时看来算是相当超前的系统了到今天他们那边考古所出现的就会有这个牵管
很超前的设计但是也有学者就认为说实际上古罗马最终在长期历史上边的衰败就跟这个长期使用的牵管就导致这个居民对在这个比较长的一个历史史度上边出现牵涉物过多的这个有关具体是不是真的如此肯定还有待于更深入的研究但是它这个逻辑其实是相通的基础设施不外乎就是气候用水
最基本的人的生活就靠着这几点水就是会逐渐的消耗而气候也有可能发生变化一个玄指可能曾经是水草相当丰美的一个地方时间长了之后随着气候的变化这个玄指就会受到挑战一个都城的玄指必然意味着它附近地区巨大的资源消耗对于古代来说首先营造就是木料的消耗
不仅仅是附近地区可能整个半个国土都会受到影响鄂庞公父所说的这个山坞鄂庞出本身就是森林的极大的消耗随着中央政府对于边疆区域的管理和开发整个国土领域都会有各种物料输送进来比如就是明代北京那个时候整个华北地区的这种大的林木资源都已经消耗殆尽了在元大都的时期很多杂木类的
用木都可以在华北平原上解决甚至是那个时候到真定府就是今天的正定一带到河北南部这一带仍然有森林资源可以用在今天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就是那边已经没有森林资源了到明代其实就已经没有办法在这儿采取到有用的木头了如果要是用这个山树就要到江浙去找
那如果用南木呢明代对于南木到明中期对于南木有一种痴迷般的这个偏好那就只能是到这个云贵川去找就实际上首都的选址它不仅仅是在于说这个地方聚起居民来这么简单那实际上是整个国土尺度的这种调配营造都城肯定意味着最高级别的物料
被运送过来木头可能来自于西南省份的大山还要用花斑石用最好的石头也得从南方来徐州那一带有产这算相对近的了就幸而它还在大运河的沿线上那运河就变得很重要元代实际上到了后期它的政局不稳就跟当时海运和曹运先后受到江南地区形势不稳就中断是有明显的关系的
而且上次节目李老师也谈到就是辽京的时候北京还是湿地整个气候跟我们今天印象里这种干燥的北京是不一样的
北京实际上也可以曾经有过那个平地涌泉的时代但是到了元代后期乃至于整个明代北京这个地方明显是经历了一次去森林化的过程降水就明显开始下降了它能支撑起说多少这个粮食的供应肯定是不够的它的经济腹地实际上是在相当于有一片飞地一样还是要靠江浙国土尺度上它不是毗邻的
那就需要潮运就需要海运那一旦江南地区出现叛乱潮运海运中断大都马上就开始出现不稳到元代后期就有这个所以人相识的这种饥荒出现的大都所以其实首都的选址或者重要的中心城市的选址它其实也是要考虑到它的资源消耗的这个格局它消耗时间长了之后它就要调用更远的地方的资源它的寿命肯定就是有一个上限
所以我们回过头来看一个都城的选址首先要考虑是客观条件这里面既包括像地理气候这种很硬的条件也包括像比如丝绸之路的繁荣它会带来商业上的红利这个是软性的其次一个就是朝廷有它的主观选择比如说我们知道南宋是定都在杭州这个就是要偏安的意思但其实当时也有人主张说我们应该定到南京去是
甚至定到襄阳去这个就带有很强的攻击性代表说要赶紧收复实地所以在哪里定都有的时候是一个国家大政方针路线取舍的一个含义
还有第三个问题就是资源消耗的问题包括粮食这样的农业资源树木是林业资源还有食材是建筑资源以及水资源等等有的时候资源耗尽比如说地下水污染了那城市会很快衰败但这种情况可能就会被解读城市亡气枯竭了
我们知道一个首都城市的资源消耗是非常惊人的在古时候的物流条件下面要连续几百年从四面八方去购养一个都城消耗非常之大我们之前有个节目提到过说唐代的时候当时国际一线城市比如说大马士革 巴士拉 还有君士坦丁堡基本上最后都是发展到 50 万人口的规模这个基本上就是一个极限了
然后这个上限呢很大程度上也就是粮食供给的极限决定呢但长安的人口唐长安城是达到过一百万人这是因为当时的中国建立了一套动态的粮食转运系统它是在粮食产地和各个物流的枢纽上面去建设那种
大型粮仓水通就运不通就储存然后从扬州江南这边到长安就形成了一个动态的运粮网络维持起长安城这种惊人的消耗那么回过头来看这么一个严丝合缝的设计其实它的平衡也是非常脆弱的一旦某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发生像天灾啊叛乱啊这样的情况可能就会给城市造成巨大打击
对 如果一个系统它设计的很精妙每环都是丝丝相扣与此同时呢好像又没有什么太多的冗余这个系统运作时间长了之后它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因为历史必然会带来各种变化会出现各种意外
像隋唐长安洛阳那个仓的这个规模都是极大就非常大的那种仓往地下挖这个圆筒状的地下的结构然后上边应该是覆盖有大的这个木结构盖上这一个仓里边的这个粮食足够很大的人口基数消耗很长时间古人其实也美美赞叹说当时建都的这个人说祖宗制度如此的完善
关键就在于在后之人是不是遵守的好
古人就往往这么说尤其是到了一个时代快要结束的时候大的城市运作开始出现各种问题的时候这个时候古人们就站出来说其实祖宗们设计的一套系统是非常好的按理说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现在为什么出现这样的问题呢那肯定是因为后来的人没有遵守好当然这种改变是必然我们现在再回过头来看历史就会发现其实改动才是必然不可能一个制度一直建立
有一些个王朝可能能持续三四百年的时间这是很长的历史周期了经济的运作政治的体制都已经迭代过很多次了唐代其实也是这样它前期的那个繁荣到后来它边疆的军事权力的分散导致了各种问题就实际上唐代也是很多个时代
它并不因为它叫唐它就都是一回事所以在这个意义上看古人总是会哀叹就是古人都是念旧的今天咱们也是念旧的会觉得说当时的那个如此的完善怎么不行了呢这肯定是后来人的问题但是实际上呢站在历史之外来看任何精妙的设计它就是再精妙它最后也一定会发生流变一个城市它的格局也好它的制度也好
他最后必然会跟他的一初始的设计会有所偏离我们聊历史的时候经常会说像汉高祖建都长安孝文帝迁都洛阳忽必烈迎建大都其实这种表达是放大了这种人的主观意志对都城的影响
但城市其实是一个有机体它有自己的生命周期等资源枯竭了也会衰败也会死亡但我们知道北京是一座有 800 年建都历史的城市而且经历了 800 多年直到今天也没有说有什么衰败的迹象所以下一个话题我们可以回到北京请李老师聊一聊这个北京的历史这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它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够长时间的作为我们的首都而不败落
北京也是一个典型的古今重叠型的城市城市上面的变化呢有一点像洛阳它也曾经平移过它也曾经原地更新过
北京的早期城址呢相对更偏西边一点就是学者们会分有早期继承和晚期继承到了晚期的继承基本上就稳定在今天的这个北京中心城区靠西南这一带丰台从这个地方呢逐渐的随着北京所处的这个区域它在政治经济上的地位缓慢的爬升
开始出现城市规模的扩大到后来的隋唐幽州再到辽代正式升为一个陪都辽南京的时代就开始出现这种城市在原址上不停的扩大但是这个扩大呢本身它是一个温和的过程像今天一个城市会自然变大一样如果要是这个时候城外的居民太多了城市城墙就要往外扩基本就是这么一个比较温和的变迁这个变迁呢到金中都的时期呢又在辽南京的基础之上
把这个城址就扩充到算是当时最大的程度整个仿照北宋汴京的制度宫城啊园林啊等等的基本上都齐备了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大规模都城的这个底子等到近代末年就蒙古打破金中都这个城址就荒废了整个这个城破之后宫阙园林受到的摧毁比较严重
过渡的这个时期大蒙古国时期那时候还不是元代还没有到忽必烈重新定读燕京的时候那实际上金中都这个城址曾经有过大概半个世纪的时间它是一个很模糊的状态一方面呢它的政治地位既不是都城了也没有皇家驻逼但是另一方面呢这个地方的人口基底还是有着金代的这个底子再过了半个世纪要重新选址燕京的时候怎么办呢
就发现京东都已经没有办法收拾了再加上当时主观的考量确实是有这个野心要实现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的城市
于是选择另立了一个城址其实就在金中都的北郊距离实际上极其的近基本上就是隔着今天长安街的这一线也就基本就是差着长安街的宽度再加上湖城河非常的近一方面还是利用了燕京的这个基础但另一方面呢又选了一个更空阔的选址可以实现一个新的设计这就是元大都的建立那等到了明代北京的时候呢
实际上又发生了一个类似的情况就是从元大都城破一直到北京重新成为明代的首都中间也有整个红武时期的这个空白那这个时候一方面它的政治地位又重新跌落回北平
北平府就是除了这个地方是燕王的驻地之外它的城市的地位又下降了但另一方面呢它整个城市的规模以及北京在当时跟整个中亚地区的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这是从元代一直留存下来的都还在所以等到整个红武时期过去之后这个地方重新成为都城首先就意味着
在元纳都的基础之上去做一场很宏大的城市更新安排新的宫殿今天的紫禁城皇城把这个城市重新扩充成一个能够容纳得下这些建筑群的这个规模就发生了一系列很宏大的更新但是呢在史料上却几乎只字不提的程度所以等到后来大家再回顾起这一次大的城市变迁的时候都觉得非常的迷茫
康熙皇帝就曾经就说过他很不解说当时永乐迎见北京这个规模大到这种程度史料只字不提说这件事情在后来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其实我们现在来想象就是明北京最开始那些营造实际上还是发生在当时的首都还在南京的时候所以这一场营造的见证者
很少有文人当时的大臣们并不会说经常在这儿待着因为皇家也只是季节性的来铸币那个时候规模还没有完全奠定朝廷的班底还在南京那整个这一场北京的城市更新基本上都是工匠军人他们是见证者所以呢就出现这个所谓虽知不能言的这个情况他们就算见证了他们不能写下来
所以就使得这一场其实是奠定我们今天北京城市格局的这个更新发生在了历史的缝隙里头
所以元代以前的北京城包括辽南京和京中都这个是在一个地址基本上就今天的宣南一直到丰台这片区域元大都开始用了另一个地址也就是长安街往北这片区域后来明清都是在这个基础上翻解但我们看今天的北京城其实是把两个地址都包进去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在北京这座城市里看到这么多不同时代古老遗迹的原因
接下来我们可以深入的去聊一聊北京这些遗迹李老师这个书叫《层叠的北京》它有一个副标题看得见的古都八百年为了让大家切实的看见北京这种八百年的变迁它设计上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特色这个书分成十二个章节每个章节其实讲一个地点像白塔 护国寺 玉石台 上林苑等等
每个章节的开头都是两幅李老师他手绘的对比图描绘这个地方在古代和今天的面貌我觉得李老师你可以说一说就是当时为什么要选这 12 个地方这些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首先其实我选的这 12 个地儿吧都是知名度很高的地儿其实大家很熟悉的地儿无论是大的寺庙龙福寺 护国寺 法华寺还有就是园林无论是清一园今天的颐和园还是这个南园其实都是特意的选了知名度很高的地方其实也是为了能够体现说城市的变迁不一定是要到什么非常深邃的地方才能看得见
它其实就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从古至今的城市的演变它本身就是一个天天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一刻没有停下来的过程咱们一开始说的古今重叠型的城市它的这些建制就必然会在变化之中留存下来一些个痕迹城市必然会发生变迁有很多变了但是还有没变的这个时候历史就产生了
就是人会遗忘很多事情很多东西被忘了但是还有人记得历史就出现了其实有这么一个感觉就是在变的东西之间有一点没变的那我们就抓住这一点没有变的就能看到更深处的这些东西
大家平时观察也能看到一个单体建筑的寿命它是有限的老房子会被拆会变成新的房子乃至于现在咱们中国城市化的高峰渐渐的到后半场了实际上有的老楼也会被更新成新楼大家可以看到说建筑的寿命是有限的它不可能永远存在
人的细胞会新陈代谢就城市也是会新陈代谢但是呢它的这个代谢的过程本身是遵循着某一些逻辑的比如尽管建筑没有了但是它的平面轮廓可能是相对稳定的城市的街道就更稳定就这一点是东西方的学者都共同发现的一个城市的街道网络一旦形成了想要彻底的改变它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今天大家所看到的街道可能是完全现代化的街道甚至于像长街这样的街道但实际上它的下边如果我们要是往下边去一层层地把它揭开看的话实际上几个世纪乃至于一千年前这个地方可能就有街有很多这样的案例它之所以能够延续
实际上是因为城市本身它不仅仅是屋子它还是一个产权格局在北京就有很多例子就是这个地方的建筑早就没有了但是它这个用地本身的轮廓仍然是非常稳定的
比如像这个明代的相房在今天的宣武门内明清两代呢因为皇家遗诈要使用大象大象都圈养在那个地方那附近还有一些跟大象有关的地名像这个向来今今天还叫这个地名尽管没有大象了
这个地方等到了民国的时候变成了北洋政府的众议院旁边的胡同还叫众议院胡同现在它变成了新华通讯社整个用地如果要是我们从历史地图上看的话去对比乾隆年代的地图或者对比民国时期的地图就会发现其实整个它这个大院的轮廓其实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因为它的产权一直是统一的
它一直是处于一个官方的一个机构无论是相房众议院还是新华社它整个的这个产权格局是统一的这个地方就不会散碎掉
城市里边就有很多这样的就因为一个个产权单元使得任何人他想要改变城市的街道网络都需要花费很大的成本这个成本绝不只是说拆掉房子把路通上这么简单实际上当时在这个伦敦大火之后整个几乎把今天伦敦的核心区域完全的这个大火把它给抹平了有一个设计就是把它给重新设计路啊这地方竟然完全平了没有
没有房子了那这是一个机会就城市里会发生这种因为灾变而起的机遇说我们能不能把这个路网给调得更规整一点最终这个事情并没有实现就是因为房子虽然没了但是地是有主的在历史上的大部分时期地产本身就是有非常强的稳定性
房子可以更新但是这个地想要变轮廓是非常费劲的在咱们这也一样比如在明代的时候就有这个史料就提到说哪怕是一个高官他住在呢就今天的长安右门这一带就是今天西长安街南边差不多这块区域这个区域非常好因为通行特别有利但是呢他这个院子特别小那怎么扩张呢扩张就非常的费劲他不得不住在他这个小院子里头
逐渐的蚕食他的邻居他稍微有一点积蓄之后呢他就会收购旁边的这个院收购到一定程度了这个地盘够大了他才得以把自己的这个小的这个卧居给变成一个稍微像点样的大的府邸就这个过程实际上是远远他的周期要比说盖一个房子或者拆一个房子要长要慢而且一旦他被整合成一个整个的产权单位再想被打散
就又需要其他的历史机遇否则是不会发生的当然建国之后呢有过几次大的产权的变动
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皇帝然后呢各种在旧社会有比较大的这个产权单元的人他成分肯定不好于是呢因为一些政策的更新以至于灾变实际上到了一个高峰期是在 1976 年唐山地震唐山地震之后大量的居民因为楼房出现受灾的问题在当时防管所的这个
安排之下就住到北京的这些一个四合院里边去从此就开启了这个四合院向大杂院演变的一个高峰期当时搭的地震棚就变成了小的窝棚窝棚可能逐渐的再搭个鸽子笼逐渐的再变成两层的围装建筑当时它的这个居住密度达到那种程度就实际上就是各种磨合这地就这么大但是人口会繁衍邻里会争执
邻里之间的故事其实也是塑造城市的一个关键的动力其实就是两个相邻的产权单位之间的正义有一些个家话会被大家传送你让三尺我让三尺这样的事情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征信征信到一定程度大家会坐下来商量谈出来一个边界
今天在城市里边所看到的各种不规则的曲折的说这个地方怎么弯了一下那个地方怎么窄了一下都是从这种争议之中产权的争议之中慢慢形成的一旦形成这个东西就会非常的稳定难以破除实际上也是城市的风貌之中不可伪造的这么一点大家都希望逛这个什么古城就会有很多这个古城它是规划出来的仿古建筑也可以做得很好
规划出一个古代面貌的城市来大家穿上传统服饰在这也能体会古人的生活但是如果要是仔细的看就会发现它终究不如一个真实的城市它差在哪了呢它就差在没有这种非理性的东西尽管他已经考虑到了说古时候的街不可能是特别横并竖直的它一定这儿突出一块那儿少一块他有这个意识但是他没有办法以一己之力做出来
如果要是想要做出一个真实的老城的这种说这条道突然窄了道上突然拐了个弯什么它是真的是需要时间是需要几代人乃至于更久的时间是真实的产权上面的争端争吵妥协这么最后才出来的一座真实的城市而这个东西是不可能直接在一张蓝图上面就这么实现出来的我给大家捋一下李老师这个书的逻辑啊
北京是一座层层叠叠时空结构非常复杂的城市八百年的历史呢给它带来无数变迁要从变化的角度给读者解释清楚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李老师的思路是反过来去寻找一些相对稳定能够经历几百年保持不变的东西来作为切入点这个不变的东西就是城市的平面机理我们知道古建筑的寿命一般来说不会太久
但是呢这个地方的产权架构非常稳定比如说即便是改朝换代我们也不会轻易的说就把紫禁城给拆掉大家分一分把它给分了所以这些产权单元和单元之间所形成的街道地块也相对比较稳定
那我们回到李老师书里这个十二个章节你与其说它是白塔龙福寺等等十二个地标建筑不理解成十二个产权单元虽然它们的所有权在几百年的岁月里面几经易主功能也发生过巨变但这十二个空间结构本身是稳定的
所以能够体现出历史的层叠但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层叠方式李老师他给十二个章节分别起了小标题有的叫置换有的叫遗痕有的叫变形有的叫真空其实就是对他们变化逻辑的一种概括
那我们节目因为时间有限当然不可能把 12 种变化都给大家介绍一遍所以我们挑了三个非常有代表性的情况来给大家讲解第一种情况呢就是古代的建筑和空间结构基本被保存下来但是呢也有一部分漫画到了我们现代生活中的案例我们挑这个例子就前面说的白塔和白塔寺
第二种是古代的空间这个概念它模模糊糊的还存在但是已经零碎化作为碎片融入了我们现在的生活场景
我们挑选的例子是龙福寺第三种情况就更加极端不但这个建筑没了连这个空间都渐渐从大家的记忆当中被消除掉典型的例子就是长安街上的双塔庆寿寺通过这三个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离我们远去的这个历史空间我们可以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时间给一座古都带来的是什么
那接下来就请李老师展开说一说吧我们先说第一个类型白塔和它周边的这个地块今天被大家理解成白塔寺的这个区域其实白塔寺的这个变迁就是一个典型的产权格局的这个变化见证了这个变化自始至终留到今天的就是白塔
它这个从位置到形制元代以来基本上都是相当稳定的元代在迎建白塔寺的时候当时叫大圣寿万安寺一个地位非常高的这个寺庙它首先给它定的是什么呢它还是给它定的是这个庙产这块地到底是多大今天如果大家去看这个元代有一种白化圣纸碑元朝这个公文它有一种特别特殊的这个风格它就跟这个拿鸡翻似的它有这个硬一体就是学者们管这叫硬一体是
什么圣旨暗的什么就这种特别口语的这个话在很多的寺庙里边都有一个在产权上面给它固定下来的明确的指出说这个地方这个寺庙它的地产空间四制等等的是受到国家保护的谁如果要是侵占它或者是掠夺它的话国家就会出手就这个本身就是在国土的尺度上和城市的尺度上面先去把这个空间给占下来
当时白塔刚刚建好的时候呢首先做的就是以白塔为中心向这个四周东西南北各定一件之地这当时忽必烈亲定的各定一件之地所以可以想象当时白塔四在它盛时它的占地规模是一个近乎于正方形的规模一件的意思就是你开弓射箭这个弓箭飞出去的距离
对实际在应用的时候呢还是比较稳定相当于它变成了一个长子单位就今天如果要是大家去很多大的宅邸因为南方很多官员的宅邸或者是衙署它里边会有这个建道将近 100 米比较大规模的就 80 米差不多就这样的这种规模如果要跟今天的白塔 4 大家去看的话就会发现白塔 4 的这个用地规模比元旦已经缩小了很多它只剩下白塔前面的这一溜了
那缩小了是因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它北边建立起来了明代整个北京城里边所存在过的最大规模的道教建筑群朝天宫今天去呢大家看不见朝天宫了
但是实际上它的这个一系列的地名还能够提示我们说存在着这么一个很宏大的建筑群比如像宫门口就今天大家很熟悉的这宫门口有东岔和西岔两条这个相互扭结成 X 状的这个胡同那地方有很多这个咖啡馆上到这个天台上边看白塔很好的这个视角实际上宫门口的这个东西岔胡同曾经就是朝天宫的涌道日后逐渐被民居侵占再往北边走呢
有这个东廊下西廊下中廊下像这些个胡同的这个名字在北京不止这一处有那实际上就是一组大建筑群它廊院的边界东廊下西廊下本身就是整个朝天宫曾经它这个中央廊院的东西两个边界的位置
长天宫呢后来呢发生了一次大的火灾咱们一开始的时候已经提到了这个长天宫的这个发生了这个大的火灾发生在天启年间整个这个长天宫 13 座大殿同时起火咱们中国这个建筑群他最怕的是岩手就能一个地方起火他慢慢的他顺着这个接动连营的就给烧过去了
比如像康熙一年间的太阁殿火灾他就是从玉山房那儿失火了之后这个火顺着连廊连到太阁殿上把太阁殿给烧了就盐烧是最可怕的朝天宫的天启年间这次火灾是突然发生这一天晚上整个里边所有的殿宇同时都着急火来
第二天呢长天宫都烧成白地但是呢也没有向外延烧到民居实际上就题外话了天启年间就是个很神奇的时代北京城就能烧的能炸的东西都炸了
不仅仅是朝天宫啊就天理年间最大的这个城市的灾变就是这个王公厂爆炸王公厂的这个位置呢从这个新华社这边地方再稍微的往西边走一点王公厂它是一个有这个火药有这个军事设施这个地方在这然后突然它就发生了很大的爆炸反正非常惨就整个这个北京西南角这一片往北一直到福城门这一带
大爆炸网红场炸了之后呢有这个安民场安民场呢今天西直门呐后来安民场也炸了所以后来就有学者认为说当时是不是明代跟这个后金的战争呢已经在这个暗中在地下开始建立开始进行对有人已经在当然这个事情倒是一个很好的这个猜想我觉得可以作为这个历史小说的这个素材文献并没有记载这么多但确实很可疑如果今天大家去这个先东谈
行政团现在卖龙四寺早景的这个坟创卖特别火天天要排他队龙四寺有他们在说他那个院啊他是在明代的时候是祈道庙祈道呢道这个字呢就是这个上边一个独底下一个这个线线牙的线祈道就是这个军队里边那个大旗帅旗
祈祷庙其实也是一个军事属性的一个庙宇它里边供奉的呢就还是这个祈祷之神相当于是都把它神格化了就是国家祭典会祭祀这些军事有关的神它里边就有一些个火药这个地方天几年前它也炸了正好还有工人在这儿修这个地方然后就突然就炸了造成很大的伤亡很奇怪天几年前非常奇怪就在这一系列的灾变之中呢朝天宫没有能够幸存
方志利在变之后呢就像咱们刚才说的就是他的产权格局破碎化了朝廷没有力量去修复这么大的一组建筑群就规模大到什么程度他今天如果要是看东廊下和西廊下之间有 150 米的距离如果要是今天大家去故宫的话自锦城太阳殿两侧这个东西两廊之间也就在 200 多米他的这个廊院有 150 米宽这个朝廷宫如果要是据此
推算的话它中间的这个大殿的这个尺度相当可观这样规模的殿宇在明末呢朝廷无力修复只是在它的北边呢重新修了一个小规模的
玉皇阁玉皇阁今天还在已经淹没在小区里边了相当于几个道教设施分散在朝天宫所留下来的很大的一片残骸之上到清代这个地方更没有人维护逐渐的民居就完全渗透进来了这种情况相对少见就是一个大的曾经是一个完整的产权格局产权单位逐渐的被细胞化零散化
所以其实就像是一个巨人他倒下来之后他的这个骨架也还能容纳很多小的人长天宫就很像这个只是可惜呢这么一个很大的遗存其实一直到 2003 年 2004 年那会儿还是非常完整但是呢因为它不显眼嘛它只是一个平面遗存它不是什么高等级的文物建筑可是呢
可能它就是一个形态性的遗存朝廷宫就是典型的那种形态性的遗存这条街不会是一个文保单位所以很可惜当时划定文保区的时候正好就从曾经的朝廷宫用地中段切过去了就使得今天它的南边还是完整的北边这一片就已经被开发成现代社区了
这种情况其实就比较遗憾因为如果有一天大家有这个条件说我们借用几个很小的地方做一下考古的勘察一定还能在这个地方找到长天宫南半段的遗迹但是北边因为现代建筑的建设会开发很大的这个迹坑那就不可能知道了
长天宫北半段的面貌就此就消失了所以实际上当时我写长天宫的这个故事的时候也是考虑到说如果要是大家都更了解一点城市的演变那不一定是说这个文物建筑在哪这儿并没有肉眼可见的文物建筑长天宫现在并不存在了但是它又不是完全不在了北京有很多这样很纠结的案例它一方面呢已经有点漫画不清了
你得去琢磨才能琢磨出来这个地方曾经有什么但另一方面呢他又终究不可能说眼不见心不烦说都舍弃了聊事因为他就是在你只要是稍微的去看他一眼解读他一下就知道说这个地方曾经存在着什么
长天宫就是特别典型的这样的一个情况相当于如果我们从百塔寺的建立开始的话首先就是扩大出一个大圣手万安寺的比较规整的地盘等到明代来了之后相对更重奉道教于是长天宫整个地盘就把百塔北边整个的这片用地就给挤占了今天咱们大家熟悉的寺庙百塔寺天宁寺算是刘南京所留下来的唯一的遗迹了
它都是前边是殿后边是塔但是实际上呢早期的佛教寺院呢它是前边是塔后边是殿就如果大家去到更早的遗址像这个北魏洛阳很著名的永宁寺的塔那都是前边是塔后边是殿尽管这个事情没有明确的证据啊但是大家可以想象最早白塔寺的这个白塔了解就已经存在这个曾经是有一座塔了它一定是殿在后头塔在前头
所以它的占地本身是白塔后边很远都是这个寺的占地等到长天宫建立起来之后相当于就把白塔北边的都给挤占了民居化了所以今天大家老流传说这个白塔没有影子这是关于白塔一个很著名的这个都市传说吧白塔没有影子当然我们也
也不好去破除古人所留下的这么有诗意的这个什么基本就他的影子不太可见就是因为他投在了无数的这个平居之上他被大家的屋顶撑起来了
白塔的巨大的影子被分散在了邻里街坊的各个小小的屋顶之上实际上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关于城市变迁的隐喻就是一个大的东西散碎了曾经是一个统一的一个院落也好一建筑群也好它散碎了它的影子投射在所有人的房顶之上你就看不出来了你就觉得它好像没有这个影子了但其实影子是有的
感谢李老师那以上就是对白塔斯的介绍我们今天的主题是古都的这个古今重叠那白塔是一个非常好的例证首先白塔这个东西是我们现代北京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今天很多游客也包括市民啊喜欢去白塔旅游而且开发出来一些非常经典的网红机位可以拍照打卡在朋友圈里面传播这就说明白塔已经融入我们的现代生活
但是白塔的内部它包裹的是辽代的老白塔白塔地下它覆盖的是辽代的地宫这些看不见但又确实存在的东西告诉我们这里是一个历史层铁的遗址而白塔的北部空间首先它被朝天宫清斩后来又化整为零被分解成碎片
融入城市的千家万户李老师刚刚说如果用东西两廊的间距推算那朝天宫的主殿规模差不多是故宫太和殿的四分之三这种体量的建筑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像宫门口啊东廊下西廊下这些名字提示我们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多么辉煌的存在
所以就像我们开头所说层叠它不仅是一个物理现象它也存在于文献的自理行间存在于人们的记忆当中但不管怎么说白塔还是一个相对清晰的形象那我们接下来要讲的第二个地块龙幅四相比之下呢就要更加模糊一点那李老师您继续
刚才因为提到说现在龙富字的那个早景的那个文创卖的特别火就其实也是整个北京散碎化了的一个缩影今天龙富字已经不再是一个文博单位早景呢也已经早就挪了地方然后呢跑到了仙童潭古代建筑博物馆在那个神仓的院里边
其实北京就是从一个一体的东西一个故事线散碎出来的很多条分支龙夫寺也是很典型的一个案例说他的这早景怎么跑到了新东坛去那实际上龙夫寺本身也是历史上的北京东城最大规模的这个寺庙最早的时候呢曾经是一个太监的寺宅等到后来呢舍宅为寺北朝时期呢非常多的寺庙都是这么来的
那不是宦官舍在为寺那可能就是高官啊皇族啊舍在为寺到了明代早期的时候又有这么一个高峰相当于是宦官们他们地产比较多的当年老了说舍在为寺或者我身后这个地方变成寺庙等等的文夫寺就是这么来的当时北京城里边的几个很大的寺庙基本都是这种来历从一个居住空间的产权变成了一个宗教设施
舍宅为寺就是把私人的这个宅底捐出去然后改造成寺庙我们之前节目讲到过中国有很多著名的寺庙包括寺观园林其实都是这样捐赠过来的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把寺宅捐掉呢首先的回报就是呢自己的生命好
这一般这种情况是怎么发生的呢比如咱们举这个王不景法华寺的那个例子明初的时候刘同刘顺这两个宦官就明早期的宦官都是很能干的就是像郑和那样都是特别能打的那种人从军的人然后呢他身后留下来一个产业这个产业本身呢他看起来
他肯定不可能是直接能当寺庙用他跟寺庙还是不太一样尽管都是寺会院但是他不太一样一般都是势力比较大的这个宦官他的这个继任者会给他向朝廷请一个寺额其实就跟现在一样这个审批宗教场所
权力是把握在国家手中的不是说随便在城里边大家发愿见一个四子就能有一个四子不是你想那个对不是想弄就能弄出来的所以呢就像皇家去请一个四额皇家请来的四额上面都有赤字两个字儿
赤刺跟赤剑呢就还有这个区别赤剑呢就相当于是皇家直接他作为甲风他在这儿兴建的赤刺呢一般来说就是这种刺你的是刺鹅就等于皇家给你了这个名号这个名号呢也有可能就是皇帝会首书一个这个有的皇帝喜欢写这个字他可能会给你写一个这个刺鹅这种就叫赤刺有了刺鹅之后这个地方可以是宗教场所了
但是一上来他不可能说立刻就是一个寺庙的面貌比如说这位宦官他生前他就奉佛他可能跟几位高僧就有比较好的关系等到他身后这位高僧作为开山的住持逐渐地把他改造成一个寺庙就这样的情况是会这样他肯定会有一个先是获得行政上的许可然后名义上有了之后再开始土木的工作
等到最后呢这个碑上头一定会写明说这个是曾经是谁舍宅为寺的他呢也就算是六方百世了舍宅为寺也不是你想捐就能捐首先要皇家批准还有有这种宗教人士帮你运营但这个事情一旦办成呢也可能会让你六方百世我们知道北京有一个香火非常旺的雍和宫本质上也属于是雍正皇帝他舍宅为寺吧
这个对就是雍正呢属于营造这个乾隆底相当于他身后呢这个地方就从雍亲王府变成雍和宫嘛今天的雍和宫里边实际上还能看出曾经雍亲王府的这个有几个殿的这个状态来还是一个王府的底子但它属于一个比较
相当于是一个国家行为他不是说个人直接发这样的愿因为他的身份不方便直接表达出自己对于这种宗教事物的过于介入的这个认识乾隆
就是《易经》里面那个乾隆勿用那个乾隆比喻应该是说继位之前的皇帝所以乾隆底就是皇帝继位之前的府邸一般来说皇子如果登基那他的府邸也不能随便处理首先这个建筑的规制会提升然后呢会用作特定的用途吧比如说供奉先皇的遗物或者举行一些祭祀等等
李老师说这个改造是一种国家行为所以一般不会去改寺庙那雍正比较特殊他是出家人他有一个佛教身份法号叫圆明嘛就圆明圆的这个圆明所以他做这个事情可能不算特别过分
对于清代的帝王来说相对还好玩一些因为他们就是有法定的这个佛教身份的其他的人呢比如像皇族其实反而规矩稍微少一点像这个贤良寺也是东城曾经存在过的另一个大寺如今就是王府井这个 EPM 和这个新东安市场的那个永地曾经的这个老东安市场整个那一大片永地曾经呢就是这个老的
老的一亲王府老十三一说就是老十三的这个府邸老十三就是明确的他可以发源舍宅为私他的身份他不是皇帝那他就可以他相对更容易一些相当于直接就以他的府邸也是为基础就建立一个很大规模的这个寺庙很遗憾就没有留存下来了就今天呢就只有他后期一些粮食在今天这个王府井的和平饭店对面
还剩下几个偏殿但是当年那个早期的那个很宏大的那个贤良寺已经不存在了但是这种也属于跟他说的这种属于说皇族他们始来为死宦官们呢怎么说呢受到他们的政治地位的不稳定他们的这些寺庙呢往往就命头多舛明朝的这些宦官们所修建的大寺当朝都没挺过去的就有就是一朝天子一朝宦官但这个天子换了
可能宦官就失势他可能相对就没有留存下来比如像那个双塔清收寺它也就是属于宦官所营造的那种大的寺庙跟卢浮寺一东一西规制基本是差不多的大庙那边的那就完全就是铲平了
彻底就没有了龙屋寺呢还相对没有太大的这种命途多舛但是呢就有一个人特别不喜欢明朝的宦官们到处舍来为寺啊到处捐什么法物什么的乾隆皇帝他特别的不喜欢明朝的太监于是呢他就去消灭这个明朝的太监们所留下来的这些寺庙里的个人色彩因为寺庙本身是奉佛的这个是正当的
但是呢里边经常这个香炉上刻着前清宫管事啊这个某某间这个太监啊谁谁谁一堆特别长的这个名号往往呢大家如果去看就能看到说前面名号呢他不管他也留着就最后你的名讳给你抠了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乾隆做的
太监们这个最后留的这个碑他讲述他如何这个怎么要么是舍哉为四啊要么是谁捐了多少钱呢这个宦官们谁出了多少力什么的都给你插了去乾隆干过一大批这样的事情他非常的不喜欢明朝的宦官这是他的一个个人取向对其实乾隆做这个事情就说明他对城市里的宗教空间本质是认可的至少认为是无害的就这个庙是留下来的
但是他不认可这个太监的私心就是背后这种希望通过修庙来获得福报的这个企图这个他不认同所以他又把他们名字给擦掉了等于说留下的是公念擦掉的是私心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们看到城市它就是无数的私心和公念掺杂在一起互相交织最终形成的一个面貌
那咱们还是讲回龙福寺前面说龙福寺最初来自于明代的大太监王景舍宅为寺后来在景泰三年扩建成为一个大的寺庙
像龙夫子呢这属于皇家香火院他本身是非常高的一个贵格但是他一上来他就开局不利嘛景代皇帝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景代皇帝最大的私心就是他在奉天殿上坐着他大哥可在南内那儿关着呢他自己是有很大的心虚的
在这儿建龙夫寺本身就可以想象说他肯定是有自己的一点思念在里头本来想象呢这么大的寺庙建完了他是要去亲自剪彩的亲自去游行一下紧接着马上就还没有成行受到大家的建筑几个其实地位并不算很高太学生啊等等的出来说天子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
怎么能够说跑去这样的地方呢当时呢其实因为儒士道三家还没有说真的到后来像清代这么融合真正三教的融合是雍正极大促成的一件事当时可没有大家觉得说佛爷是西域的他是外国人你说这个你说您怎么去这
于是他就最后都没去还真听话就没去他没去呢这个地方呢相当于皇家香火院的身份就没完全建立起来最后呢就变成了一个虽然是赤坚寺庙但是呢奠定了它的民间属性最后的结果就是说是赤都民观就是让北京市民说你们去看吧
其实就马上就具有了一个公务属性,后来龙夫寺的庙室很繁华,实际上它一开始就有这种,不是一个说皇家独占的,如果这个地方就是皇家自己运营的一个香火院,大家不能参与,可能龙夫寺的故事就会不一样,但是它当时就是明确参与进城市生活里边来的,所以到后来一直是整个东城最大的一个商业设施,
咱们中国的城市里边它不讲究说像古罗马的标准化的说一旦一个新的城市平地建起来它要有一个斗兽场大一点的有一个跑马场有一个论坛有一个歌剧院这是它的几大件它很利于复制城市的咱们其实也讲究魔术中国的城市也是迅速设计迅速施工但是咱们的尺度小一些
它是以开尖为尺度的我的一个院子一个宫殿它不外乎都是由这个开尖梁柱组成的它可以很快的成型所以现在咱们不太讲究说要有那些大的设施但是呢也不意味着咱们没有公共空间咱们就发生在什么庙室啊庙会啊就发生在这样的这个场所里边所以龙夫寺像龙夫寺护国寺这几个大的寺庙等到后来它寺庙本身的维护其实逐渐就成问题
时代比较动荡的时候谁去维护这个寺庙但是它的公共属性它的商业属性大家可是共同维护的等到后来庙已经比较烂了庙事可是一点不受影响卢氏怎么逐渐消失的呢就 1901 年的时候发生第一场火灾把大殿天王殿整个前面那段烧了烧了之后大家该在这儿庙事还弄庙事反正因为说大殿没了地儿还更多了到
到最后就其实就分开来了四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就是大家在这儿的生活是继续的后来小摊嘛小摊最后就整合成统一的一个经营主体就是东四的人民市场建国之后可能宗教生活弱化了但是实际上龙夫寺的商业属性不仅没有弱化它还制度化了就其实可以看到说时代是怎么塑造城市的
不会再有人重新修前面的殿了这个机遇已经永远不存在了其实就像西方很多教堂它那个教堂也是可能需要几个世纪的营造先建这个中殿最后再起前面的中塔它是慢慢建立起来的但如果你到了 20 世纪还没有生出前面那两个中塔来这个历史风口结束了
二十世纪你除非有跟文物相关的这些个文博类的说这个地方不完整我把它给修一下或者怎么样或者是当时的风格性修缮什么之类的不然的话没有机会了谁会再给你去把这个中塔建起来呢它就停在那儿龙字也是到了现代大殿是不可能给你再重修了没有理由给你重修大殿但是商业社是就起来了后来呢这个东四的人民市场呢这个大棚就又演变成早期的龙湖大厦
那后边那段呢其实还是完整的殿堂包括大家特别喜爱的那个凿井天空楼阁的那个凿井啊就在这个后边那间殿里头万山正爵那个殿里 1976 年唐山历任这个建筑呢受到比较大的影响它已经损坏了嘛就先解体放在这儿那一放下来谁给你再重新修回去呢
那个时代也是一样的问题没有理由再把它重新修起来于是呢可能财务就挪走用于其他的项目古建筑的修缮早景呢也就这个扔到一边最后是在这个黄色里边发现呢早景都拆散了到最后慢慢的又重新拼起来放到古代建筑博物馆里头今天龙福寺那儿龙福寺现在商业设施现在还在改造大家知道的这个早期的龙福大厦特别白的一个楼跟现在的龙福大厦完全没有关系了已经
后来呢这个着了一场著名的大火就是大家已经不记得说整个龙福寺向正式的商业空间演变是从 1901 年那个烧了大殿的那个大火开始的大家只记得后来 90 年代那个早期龙福大厦被烧的那场大火龙福大厦烧了之后出现了现代的这个龙福大厦顶上边还有几个反骨建筑的这一板但是它的早市还是在的其实说起来到现在也已经有十年了吧重新要经历整治早市也关了
整治到现在整治效果如何大家正拭目以待呢因为这个旁边那些店铺正在逐渐的又重新开新的引进的我看又有西餐户外运动装备就各种新的这个店然后呢就在那儿贴了好多这个宣传画嘛其中就有那个已经早已不在隆夫斯勒的那早景他们运营方还记得那早景曾经是他们这儿呢但是不是同一个产权主体因为它曾经是属于寺庙的
到后来商业设施是晚着才来的但晚了之后呢完整性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你的早景已经是人家家的宝贝人家还设计出了特别好的文创然后那龙子自己已经他也不是一个文部单位他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这个机会了
李老师书里面写龙福寺的这个章节小标题叫变形意思就是说这个地块它最初设计的意图和它实际在北京城市生活里扮演的角色有过一个巨大的转换前面我们说到龙福寺是明代的景泰地扩建的我们知道当年明英宗在土木堡之变后就被蒙古人给俘虏了于谦这些大臣就在太后的支持下拥立明英宗的弟弟朱祁钰成为了景泰地
但是一年多吧之后这个明英宗又被放了回来所以景泰帝就把这个哥哥软禁在了南内景泰四年也就是修建龙府寺的那一年当时明英宗正在作为太上皇被关在这个南内这时候就发生一个很有意思的插曲
负责兴建龙福寺的太监叫做陈景他为了响应景泰帝所谓节俭修庙这个精神造龙福寺的这个木头和石材他要直接从南内去取材等于说把太上皇家门口的这个树都砍了连这个白玉雕栏都扒了过来后来我们知道明英宗他发动夺门之变把皇位又抢回了当年这些欺负他的太监就遭到了清算这个陈景当然首当其冲就被下狱了
经过这么一遭我们就可以想象龙福寺肯定不会再用来当做皇家香火寺了特别是后来又到了嘉靖时代整个北京都在崇道义佛在这种北京之下龙福寺反而发展成了北京最有代表性的商业空间我们中国人有一个习俗就是在祭祀之后会进行一些活动像什么商品交易娱乐表演还有餐饮什么的
这个活动就叫庙会当时龙福寺的庙会是逢九逢十开始也就是每个月的初九初十十九二十二十九三十再加上逢三逢四的土地庙会逢四逢五的白塔寺庙会逢七逢八的护国寺庙会所以北京人几乎天天都有庙会逛但其他的庙会大多数都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起起落落最后就衰败了而龙福寺的庙会最为持久
在乾隆年间朝鲜来中国的这个外交人员就记载说他们看到大清的这个吏部侍郎竟然亲自在龙斧寺的庙会上试穿这个狐球大衣让他们大为吃惊因为在朝鲜有身份的人是不会亲自去逛市集的
事实上中国的市集它不光有这种市民的烟火气也会销售很多知识阶层的消费品字画文文还有就是什么真情艺术甚至一些身份很高的文人都会去讨价还价以至于像李老师所说哪怕到了 1900 年大伙把龙福寺烧掉一半老百姓的摊位就正好趁机去占领了被烧掉的天王殿和大殿的遗址
声势比往日更加高涨所以我们比较这个龙福寺和白塔寺前者是被庙会侵占后者是被朝天宫侵占但前者被侵占后的形态固定了下来我们今天一说龙福寺大家的第一反应是商业空间而不是那个寺庙而朝天宫等于就被城市给分解掉了
农夫字也是它跟朝天宫不完全一样朝天宫呢它的空间的演变置换也好真空也好我觉得其实是一种城市的拓扑学就哪怕我们只看平面我们都会看到说它以各种奇怪的方式在流转它是一个大的产权没了之后民居一点点渗进来一点点推进来官方默许了这个事情它的形成就有点像大杂院的形成是在官方的默许乃至于支持之下逐渐的就
做成的这个演变龙夫字呢它是一整块一整块的前面是火灾它跟朝廷公公家朝廷公公整个说 13 座大殿同时都烧了它那个 1901 年呢只烧了前面半段于是前面半段首先率先商业化了那后边半段是在唐山大地震之后因为另一场灾变整个再达成了一体化的这个统一统一了之后整体变成一个商业空间它是另一种形式的相当于它是被抽换了
用地的规模就真的完全没有变如果大家现在去看龙福大厦东西两边的家道还是叫人民市场东向人民市场西向它实际上相当于历史上的东廊下西廊下但是呢它还多了一层曾经有人民市场的时期那如今人民市场也没了但是这家道还在它的这个规模就是曾经龙福寺原始规模的东西边界它的产权格局依然是特别完整的只不过待在去就看不见了就是了
其实这个变形我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就十几年前我刚来北京的时候还闹过误会后来有人告诉我说如果别人说要去动物园那指的一定是去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买衣服而不是去真的动物园我记得当年还有个电视剧好像樱桃演的叫穿动物园的女编辑但后来因为西城治理这个市场就被清退掉了所以去动物园买衣服这个行为模式也就从市民记忆当中消除了
我们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这种规划明确的治理服装批发市场和动物园这两个概念就会和具体的地块绑定到一起成为一个特殊的地标
这也很有意思就是相当于城市它是许多与一场的交错就很多城市就是这种偶然它有一些先来后到的东西它也有一些看谁先离开就朝天宫呢它比较早它就没有了龙夫子呢相对呢消失的晚让它也许到今天还是它的商业属性
动物园就比较坎坷了现在动批也不存在了不会有人说动物园的时候想到这个动批了逐渐城市的这种变迁其实在很多不同的周期上发生相当于有一些个变迁是很巨大的那种变迁但也有很多小的波浪里边的这个变迁可能有一个建筑群就是因为曾经短暂的具有某个功能它可能会被临时的叫做什么那后来时间长了之后就又给改回来这种情况有非常多比如像明镜
明代的时候刚营造天坛地坛它的理智上的名称呢实际上就是元秋和方则这是古里里边有迹可循的经典的说法但是呢嘉靖皇帝就定了一个规矩说你们不要说在行政公文里边也管它叫元秋和方则这个是属于是理智上的这个不能乱叫
这是皇家真正礼仪上的用词那怎么办呢他就定了专门有一个圣旨专门说这个事说行政公文里边提到这两个坛就叫天坛和地坛不要是说进一个遗著说这上面的礼仪是什么样的再叫圆球房子
这种就是有的时候是出于官方但是官方的也不一定他说了就一定算他可能能算上一些年再到后来大家提到比如像提到这个地毯有的人还是能知道说方则谈就是地毯不可能说因为一道行政命令就让大家完全说好从此不用旧名就用新名其实这个渔场的这个事情北京也是比较也不只是北京我觉得各个古都其实都是类似的这也是古人了说这个京士人说北京人说尤其
叫花然后这个所谓
说语俄语名出名这是北京人的说话的两个传统语俄语就是说他知道这个话是错的都一说比如说今天大家一说什么哎呀这个大别野啊这个就说多了之后大家就这么说了你说大别野大家不会觉得说你不认识这词人家知道说你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语俄语就这个词是错着说就是错着说名出名说这个东西它曾经叫什么名就老叫这个名不管官方名称比如像这个元代的那些城门的名字
很反近 20 世纪大家还在这么叫朝阳门叫奇幻门然后府城门叫平色门就这个都是老的就元代以来的地名还这么讲
你说这背后有什么心理动机吗我觉得可能各个古都的市民多多少少有这种就是见惯了就是我眼前的东西其实比你一纸斥令要长久得多这个东西就在这儿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就这么叫它现在你说要改这个名也行但是你管不了说我们日常怎么叫它其实就是行政什么的东西有一套但是城市自己的逻辑有一套大家都叫这个名字叫惯了如果要是有人说因为斥令下来了
说这个现在就叫朝阳门了他马上第一时间他就改称说我去朝阳门旁边的居民肯定会吓唬他说你这个人假正经你这个人什么这个生命有个什么你就在这儿还是当个什么这什么朝阳门肯定是一开始是这样的这东西叫了几百年的这个老名字了就因为现在有一个新名字说不要叫以前名字了你这个显得你好无趣啊就我觉得就是其实就有点像今天也会是这样
城市就是这么最后在记忆里边慢慢滚动着往前大家会记得一些无形的东西但它这个无形的东西又寄托在一个有形的东西上今天没有门了朝阳门府城门都没有了它的名字也没有发生变化的可能性了因为它都标本化了反而是当时叫老名字的时候它还是鲜活的
这个东西有某种跨越时代的生命力城市肯定是比大的时代还要久很少有城市由一个时代而起由一个时代而终也不是完全没有咱们一开始提明中都它作为一个功败垂成的京城可能算是这种吧其实它之后也没有消失因为凤阳县城就在它边上就这种像洛阳来到近代的时候就完全退化成一个县城但是它的很多底子还是在它
对我觉得说俄语是有地域性的因为北京人比较平嘛就性格比较好玩喜欢这样说话逗你但是名出名是一个普遍性的就是很多首都居民都会有这个倾向因为首都它必然是移民城市嘛总是不断的有外来人口涌进来那你作为本土的原住民通过这种念旧就是对旧名称的坚持其实无形当中就把你跟流动人口给区分开来了
对 您说这个其实有道理如果要是一个人他第一次进到京城来他肯定这个门正式名称是什么他就叫什么他肯定不知道说这个地方还叫着前朝的名字呢那于是他自然就会暴露他刚刚来的这个现实我也听人说过就有的人在街头边听过说这个说想模仿这个北京人说话好
很不容易就你不知道它里边有一些个什么规矩不成文的规矩比如像这个北京话习惯加儿化音就把什么东西都加上儿化音它一加上儿化音它反而它就暴露了它没有这个语言习惯的这个现实这个有人教过我儿化音相当于拉丁语系里的直小词对它其实相当于一个直小词一个很正式的东西是不会加上儿化音的我觉得
我觉得这个您说的很有道理就是它里边有一个社群本身的一个自我认知在这儿
好的,谢谢李老师经历了 1901 年的大火和 1976 年的唐山地震之后龙福寺的后续是在 1985 年建起了龙福大厦在 1993 年又遭到了火灾我们现在一说龙福寺大火一般指的就这次火灾虽然大厦在 1998 年进行过翻建但火灾带来的损失无法弥补龙福寺当初如日中天的繁荣就一直没有恢复
大概从 2016 年开始这个区域又进行了大规模的翻修首先是在这个龙福大厦的顶层在这个时候进行了改造改造之后呢基本上就恢复了曾经的这种大龙福斯的格局相当于把景泰地的这个营建留下了一个化石而龙福斯的原址呢现在发展成一个艺术街区各种艺术馆啊酒吧啊潮流品牌都在这里聚集
龙福寺能不能重现往日的繁盛我们尚且不得而知但这个街区变形的案例提说所谓城市并不是任何人设计出来的皇帝的想法大臣的意见市民的需求意外的灾变种种不同的力量互相拉扯最后才形成了如今的格局
那说到这里龙斧寺的部分就聊这么多下面我们要介绍第三个案例是处在北京最中心的双塔金手寺可能大家听到这个名字会觉得比较陌生是因为这是一个不复存在的遗址还是请李老师给我们展开说吧
双塔庆寿寺呢它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它就在长安街边上这个地方相当于今天的哪呢就是西单路口再往东边一点一直到附近街口这一带在长安街北边这个寺庙呢从金代就存在那个时候是金中城外的寺庙等到修建元大都的时候呢
古人呢他这个策会手段肯定精度是有限的等到修到云纳都的南墙的时候就发现呢云纳都的这个南墙正好冲突到了双塔青熟寺的前面的两个塔就这两个塔呢是这个高僧的灵塔海云可安青熟寺的祖师了他们是一对师徒他们俩的这个灵塔是有点前途于这个寺址
修元大都的时候呢肯定是已经考虑到让开这个青龙寺把青龙寺包到城里就两个塔往前凸正好挡在这个城墙的位置上然后这件事情呢就报给忽必烈说怎么办他说城墙向外边远 30 步 30 步差不多五六十米的这个距离把两个塔包进去其实就可以感觉到说城市它肯定它是有很多营造动态有很多意外这个用今天的话来说其实是一个测绘事故
但是忽必烈为了把庆寿司包在城墙里同时不推倒高僧的塔他最后是不惜放弃了原本规划的完美平面把城墙推出去就形成了一个弯折
今天大概不会发生这样的问题也不是全然不会甚至于是文物建筑它正好就处在一个规划道路的这个红线里头就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是说因为已经 700 年过去了我们不会再出现忽必烈的时候那样的问题还是会的设计的人他不一定是实地去看着他设计的我这儿有一条路尽管到后来元大都被改造北京的南城墙推到今天秦森门大街这一线这个弯就留在了当时的长安街上
因为长安街实际上还是受到元代的这个南城墙顺城街的这个位置的这个影响在这个地方长安街就留下了一个分今天大家都觉得说这北京就是一个很四平八稳的城市那长安街是北京的这个第一街肯定是一个特别笔直的其实恰恰不是就长安街在西长安街这一线上边有明显的这个弯折有一个拐了一下这个拐了一下能一直追溯到忽略的时代就是因为他为了绕进这个双塔去
让城墙从首纳南边把它给包进去了这是非常反常识的一件事情就是长安街作为我们北京第一街也是中国第一街吧它不是笔直的我们今天如果从空中去俯瞰的话会发现长安街在西单一带有一个左折在东单一带有一个右折那长安街的弯折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刚刚说的
忽必烈为了避让庆寿寺的双塔他移动了元大都的南墙那后来明代拓展北京城就拆除了这个元代老南墙在原地开辟长安街所以长安街的基础他一上来就不是直的这个也应征李老师前面说的就城市的平面机理他韧性非常之强你在元代这有个弯折你明代哪怕把改成了街道他这个弯折还得留着
然后有第二个因素就是明代其实悄悄的重塑了北京的形状我们现在都知道北京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城市但也不是完全的方正它的中轴线和子午线有两度的夹角这个夹角其实从元大都的时候就存在了所以导致中轴线还有平行的东西城墙都偏了两度
但是呢它的南北城墙是准的全都压在尾线上所以圆大都的形状其实是一个平行四边形的城市到了明代永乐皇帝他建都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北京有这个众州县偏协的情况
但是扭转一个城市的中轴线这个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所以他们怎么办呢他们就扭转北京最主要的尾巷基里也就是南城墙和长安街让南城墙和长安街跟中轴线去形成一个直角橡胶然后这样就形成一个坐标轴然后呢在这个坐标轴上去部署所有重大的城市节点
这样一来呢就等于把北京从一座平行四边形的城市变成了一个略微偏向西北方的长方形的城市后来新中国成立之后我们国家还是采取了一些办法比如说拆掉了清守寺的双塔这样一来呢就尽量的把长安街给拉直了最后当然还是在 1954 年的时候把他给拉直了清守寺很坎坷
到了明代的时候呢明代的宦官们就是以他为基础把它给扩建成叫大兴隆寺跟这个大隆隆寺是基本是规模是并列的一个大的寺庙结果后来呢这个太监呢他也这个失败名裂了等到了嘉靖时期呢寺庙遭遇了一场很大的火灾嘉靖皇帝呢他不信佛教他就借着这个机会呢他就把他给铲了而这一铲了就只剩下那俩塔了
这俩塔因为它不在这个寺庙里头它是在外头直到 1954 年的时候拉直长安街把这两个塔就给斩除了很遗憾就是相当于是在忽必烈那一次涉及到两个塔的去留问题之后 700 年北京人又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在这一次呢塔呢没有能够留下来当时呢梁思成先生呢这个立主保这两个塔
他说的很委婉了他说这个我们就先留他看一看吧说哪怕是把长街上下行的道路从那两边绕过去街那么宽你中间这两个塔能占多少地儿呢上下行绕开之后都变成一个吸星公园一样说我们看看效果吧要是不好看我们再把它拆了不是当时他的学生关昭叶先生后来也是中国院院士了 2022 年去世了关昭叶先生还赶紧画了一个渲染图但是他的这个位置呢画的稍微偏了一点他把两个塔画在这个电报大楼前头
所以今天很多人就觉得说这两个塔曾经是颠倒了前头这其实是稍微更偏西边一点在图书大厦前头历史就是就感觉又重复了因为当时忽必烈那次呢两个塔一个是这个海云大师一个是可安大师就这两个人是师徒可安大师的徒弟就是刘炳忠刘炳忠是规划袁大都的设计师相当于是这个事情历史没有记载说当时原创人一说嘛说都是这个刘炳忠刘太保
说刘太保以王器为主这些东西都是有王器都是有安排的这个为什么在那那个为什么在那都是有理由的到了原末的时候当然有很多变更袁长就说你看不听刘太保的说法就是会有问题的袁长一说总规划师就是刘炳忠刘炳忠是可安大师的徒弟曾经那是不是他在看到城墙跟师父和他的老师父的塔有冲突的时候
不知道他是不是私心还是希望说大韩能够把他给留住当然确实就是如今并没有奏疏留下来说刘炳忠明确的建议大韩留他没有这样的记载直接就是士族复育链就是直接下纸就逞强把它包进去逞强不值得走等到了 50 年代那一次呢梁思成先生他也是北京城很重要的一个规划师在北京留下了很多的这个作品和他的这个思想
和他的弟子关昭叶先生也是一个人向上呼吁然后一个人赶紧画了一个方案也是师徒的故事会有这种遗憾了这个遗憾很大就是日后的学者不可避免地要把忽必烈的那一次和 1954 年这一次并起来去对比这个是不可避免的
不可避免的我们再如何去论证说长安街有拉直的必要代价如此之大肯定是会被后人一直记住的这个两个塔但是其实它也咱们回到这个主题上面来其实也是曾经的那个长安街城墙和那个明清的长安街为了它绕过的这个弯是很坚强的存在在这个地方的
存续了如此之久就除非有极大的外力作用不然它还是会继续持续下去的有一些个历史阶段就是很宏阔的时代就是要隔屋顶心有这样的时代但是呢大家的一点私心作为历史的见证者仍然是希望说这个东西是一个古物或者是这个痕迹是一个很古老的痕迹我们希望它在城市里边能够接续的存在
所以庆寿寺双塔就是一个城市机理被抹掉的案例但事实也证明你要很大的外力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真的去抹掉一个城市地标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而且即便如此总还会有人去惦记过去的东西然后李老师刚刚提到梁思成也是城市建筑领域非常重要的人物了
我们今天说起梁思成大家可能会受到短视频的影响吧还有一些小故事比如说他提出要保留北京的古城墙把它们变成现代城市里那种立体的花园空中步道等等的提议所以很多人就因此把梁思成先生想象成那种立场上非常复古
觉得他总是在奔走疾呼号召大家怎么去保存古代建筑这其实是一个很经典的刻板印象而且存在一定的舞蹈性因为梁思成本质上还是一个现代建筑家所谓层叠的北京其实就是在历史上无数次翻检当中建立起来的当传统和现代生活发生矛盾的时候决策者就势必要去做一些取舍而且不管你选择哪条路总有人会觉得你选错了
于是呢很多人就把这种怀旧的情节寄托到了梁思成身上说
有这么一位非常有远见的人物他曾经呼吁我但是我们不听老人言把这个东西都拆掉了其实表达一种自己的惋惜但是话说回来城市翻建它必然是一个充满争议的话题比如就有人诟病现代城市破坏了太多珍贵的历史遗产而且我们一边去把真正的古建筑给拆掉一边又新建各种仿古建筑或者是钢筋水泥的古城
还有就是很多维护啊修缮的工作投入不足而且审美上非常粗糙所以我觉得下面李老师可以聊聊这个话题就是你怎么看待城市翻新和历史遗迹的这种冲突
我觉得这个就是需要从至少从两个角度来看吧首先呢就是城市里边的新陈代谢呢也就是今天所说的城市更新肯定是不可避免要发生的就像今天一样说你这一个地方住的时间长了你会按照新的需求去改变它一个屋子住久了还要再装修一次就这个其实放到古时候呢也是一样的道理古人也是讲究保存古迹的
看到古迹被破坏古人也是很心疼的所以说它是一个特别朴素的一个情感但是呢古人有时候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就这个东西时间长了我们能不能把它翻盖一下
按照今天的这个东西如果翻盖的话那就很复杂了你要留着老的构件你要首先做好测绘你要去看就要去甄别哪些东西是后代加上去的哪些东西是它原状你要做一系列的研究所以修缮一个东西一定比拆了重盖一个
要贵要花钱最省事的办法其实恰恰是给它抹平了比如刚才说到说这个新中国初期的一些个有一种说法就会认为说那个时候大家还都吃饱饭呢谁会去考虑这个什么风暴这个说法是有问题的我觉得咱可以先破除一下这个说法就人不会因为经济困难而去拆老房子你去拆老房子是因为你有更宏阔的想法
就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我们觉得超卖了老的时代你就会有把他们给隔固顶心了的冲动就而不是因为说你那个时候还吃不上饭所以谁会想着保留他呀我们就把他都拆了这是不可能的就是这个咱们有的时候我也看到网上会有这样的说法说那时候谁在意这个其实如果你不在意它的结果就是默默的存在而不是突然之间消失了就是人不会因为说暂时的
暂时在经济上有困难我们就要去对它开刀所以这个说法本身是并不成立的很多学者呢也经过明确的测算说咱们另立一个新区另立一个新城也有数人说另立一个新城需要花钱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的经济的实力肯定就是改造老城了
这个也不太说得通因为如今任何一个开发商都会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给我一块空地最好我给你盖一个东西出来比你要去对着一堆已经存在了的还需要腾退产权还没有厘清的一堆老的东西要容易得多就是实际上经过现在的学者们
的测算另立一个新区那个时候咱们建国初年 50 年代的时候就是并不是没有这么做当时所说良辰方案良辰方案并不是没有实现就是在今天的这个西城二环以外三里河这片地方当时就是规划的
当时新的行政中心至少实现了有四分之一就是今天的那个四部议会那个大楼很经典的 50 年代的建筑群当然后来就因为历史的波折最终没有能够完全实现但是其实是做了的而城里边的改造却迟迟没有展开大的楼都在外边建
为什么呢其实就说明了改造城里边才是贵的我们不会因为说经济上有困难反而去把老的东西要去改造成一个什么那个反而是难的然后咱们在特约赖咱们说这个城市的这个变化的这个问题城市的这个大的更新这个事情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不仅古人呢会觉得说这是一种必然实际上它也是一种就于历史就是这么生成的等等
刚才咱们提到说有的东西没了但有的还在有的事情被忘了但有人还记得所以才有的这个城市的历史和营造的历史甚至于说新的历史就在我们眼前在展开因为我们所熟悉的咱们儿时所见到的一些东西如今也已经成为历史了他们也走入了史册
之前还有一个读者他就提到说说你看现在好多地名都不对呀都是企业名啊什么这个联想桥啊四通桥地名都不古了当然现在呢政策上面是有明确的这个说在原则上呢不以企业名人名外国地名外国人名作为新的这个地名这是现在是有明确的规定的其实这几个地名联想桥四通桥现在四通公司都已经没有它也成为历史了
就使得这个地名本身就成为了城市历史的一个载体就今天咱们看联想 四通 长虹长虹其实都有点这个历史了古时候相当于对应着什么呢比如像这个刷子市胡同刷子市胡同就是在这个南城那边现在还真的还剩下有一个卖刷子的绝对是活标本了这个是可以想象这个地方叫刷子市胡同一定是因为这个地方曾经有大量卖刷子的
如今只剩下一个了我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让它继续卖下去或者是就最后它消失了只剩下这个地名北京的大量地名都是这么来的像这个黑芝麻胡同这个多可爱黑芝麻胡同但实际上它最早生成的时候也是一个单体商业设施它老地名叫鹤芝麻它那个芝麻就是那个烧火是那个上坟的时候烧的那个东西就是芝麻
贺呢他读音的古时候呢走这个音呢跟这个黑是同音时间长了之后呢这个慢慢就转了音就可以想象这个地方肯定曾经有一家非常著名的卖这个烧纸烧火的店但是姓贺的人开的等到后来当然就没有了
但是这个地名就留下来了城市就变了就有的东西还在记载着有的东西就是变了就所以城市的这种变迁新旧的更替肯定是一种必然
他会以各种方式实的东西会变虚曾经是一个产权的东西会变成一堆散碎的产权一堆窝棚一堆四大钻剑都是有可能的或者是一个虚的东西变实了比如像南苑曾经的皇家猎场这么大的面积比北京老城本身还要大的一圈
墙到现在里边也城市化了新宫旧宫大兴区那几个地名还记得有新宫旧宫团合像这些地名大家还都知道说现在是一个个的这个城市化空间但是谁能记得说曾经它其实是一个很巨大的像上林院一样的空间里边的行宫新衙门行宫旧衙门行宫团合行宫地名还在记载的一些东西但是空间已经变迁了虚的变实实的变虚这是一种必然
但是呢这并不意味着说我们就可以随便的去处置我们身边的这些个老的物件在新中国以来呢几次比较大的格固顶心式的城市更新刚才咱们说的 50 年代的这一
其实算是一个初期就是它这个时期 50 年代到 60 年代城市大的格局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因为那时候城市更新还都发生在城外就改到城里太花钱了由于那个时候的经济有限我们就先选择了在城外边发展这跟现在很多人的认知是反着的城里边顶多是静止他真的做了一些但其实大建筑金工建筑基本都在城外
除了这个城市中心区域这个国布和大会堂这一片因为是新的这个城市标志物起来了之外其他地方基本都是还是老的状态
到了 60 年代呢逐渐的有基础设施的大更新尤其是城墙的消失是直接跟这个今天的地铁 22 线当时是一个战备工程是因为存在着可能跟这个苏联交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要面临这个中苏战争威胁的时候出于这个考虑营建的
地铁二号线就实际上刚才咱们说这个产权形态跟这个建筑的平面形态的这种继承关系其实在这个地铁上面也能体现的很好当然我们今天来看呢最好是把地铁绕的圈大一点从城外绕我们就可以不动城墙
但是那样你就会涉及到其他问题你要征收这个城外的土地如果要是把城墙绕到小一圈不动城墙呢你就得征收大量的城里边的民居而城墙本身它在历史上它的产权是无可辩驳的统一的到了新的时期呢它的产权呢是相对弱化的
尤其是扒拆城砖呢就是因为它的产权本身是一个空形的东西它本身变成了一堆建材它不被认为有明确的产权它是被大家所用的一个东西了那于是现在我们要建造一圈环城的这个新的地下铁道那肯定首当其冲的就是选择在了真空的这一圈上因为对它的改造所花的这个额外的成本社会上的这个影响是最小的
到了 60 年代的时候了这一期以这个基础设施更新为主的拆建对所以城墙也是一个产权单位虽然它的性质随着历史转换但是一定程度上也保存了一个完整性比如说长安街我们前面说嘛就是原大都的南城墙编过来的推倒城墙开辟街道这个成本可能也比曾永明居要低得多从这个意义上讲北京的这个地铁二号线可以看作是老北京城墙的一个遗产
对到了再往后一段时间呢这个文革期间呢其实反而没有特别明确的说房子要拆了盖成新的呀什么之类的这种反而相对少也没有拆太多旧的也没有盖太多新的主要的大的损失呢发生在可移动文物造像陈设室内装潢之类这上面是出现了一个比较大的这个损失
大家今天已经有点忘记了的一次很大规模的北京城市面貌的变迁北京的历史风貌开始模糊化其实反而是发生在改革开放之后当大家从这个之前的政治挂帅的时代中恢复出来开始考虑到以经济生活和社会主义建设为这个主基调的时候就发现之前这十年的时间因为没有盖新的楼使得各个单位的职工的宿舍很成问题
于是从开始恢复进行工作以来就首先定了见分差真的由各单位解决自己的职工住宿的这么一个原则就在这段时间从 70 年代后期到 84 年左右大量的高级别的文物建筑集中的消失就这个也证明了刚才咱们说的这一点不是因为大家经济不好没有钱大家去拆老的
而恰恰是因为是有钱了我们有了新的向往了我们就有点看老东西不顺眼了这一时期所消失的高等级文物非常多有些东西你都无法想象它会消失比如像总理衙门
就总理言论这都是近代史上最关键的这个中西方之间那种试探性的接触无论是模仿西方的最早的尝试啊一些不等等条约的签订什么都跟这个地方有关又消失在这一场因为各个单位见面他真的解决职工的住房问题的这个里边我没有办法想象说一个印在教科书上的一个建筑它会消失掉它最终就消失在八十年代初然后呢这个像这个堂子清
清代的以这个满洲国俗祭神的这个空间因为当时的北京饭店要修一个锅炉房把它拆掉了那可是黄瓦的皇家建筑现在是国宾楼饭店这个东西就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就消失掉了然后迎宾馆迎宾馆是当时清末新政时期为了接待这个
德国皇太子修建的也是一个典型的清末新政所留下来的就很宏大的一个西方风格的这么一个建筑大型的公馆
也消失在了 70 年代末到 80 年代初的这一场解决职工住宅的这一场城市共心之中我们如果今天能把它叫做城市共心的话它就是城市共心确实道理是一样的我们今天走到这个迎宾馆的一层这儿能看到一个很宏大的门楼那里边就是非常普通的住宅楼曾经的那个宏大的迎宾馆因为不好用那个东西它是为了接待一小撮人使用的但现在职工要解决问题当然就把它给拆了变成住宅楼了就大量这样的案例其实是发生在大街
大家开始向往新生活的时代老的东西开始往外扔了
到了 84 年的时候由于北京的城市风暴受到极大的干扰开始集中的在城外修建住宅小区也就是今天大家所熟悉的那种苏联式的住宅小区就有几个那种造型反复会出现什么这个三叉戟式的大板楼式的平面是像风车型的那种就这种塔楼高层塔楼板楼然后以及更高级一点的像方桩那种大型的这种社区是从 1984 年开始
新的这个时期之后逐渐地开始在城外发展老城见缝插针的时代才结束但是就在这段时间之中老城的风貌已经极大的漫画了本来很清晰的一个格局就迅速地就变得模糊了整体性开始受到挑战了其实是这么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呢跟咱们提到梁思成先生今天呢其实提到梁思成先生对于这个文化
文物保护城市建设的思路呢有很多的不同的说法了看法了就一种看法认为呢说梁思诚先生当时提出了一个万全的解决方案
已经考虑了整个老城的完全的这种留存一旦能够留存的话它就是一个像一个护标本一样的一个中国古代都城的案例能够完整的留存到现在这个其实稍微的对梁先生有点寄托了过于超前的期待梁思成先生他是一个现代建筑师
他的建筑作品里头呢很多经典的都是现代设计他甚至去参与过这个纽约联合国大厦的设计方案的这个必选所以他其实是一个很现代的建筑师他那个时代呢更多考虑到说单体建筑的留存单体文物建筑的留存高等级文物建筑的留存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他并没有真的提出过一种说要把整个北京老城比如像四合院胡同这种他就并不会特别的重视他也没有达到需要重视这些东西的那个时代他从中国营造学社那个时代所继承下来的关于文化遗产的思维就首先还是他是建筑师他更多的去欣赏说这个建筑它在结构上合理不合理它是不是蕴藏着某种匠心还是有一点追求高谷的思维所以
所以他在很艰苦的条件之下发现这些高谷的墓构尤其是确认佛光寺大殿是唐代的遗构他的主要关注点在于这儿北平城里边在民国当时有条件在日本侵华战争全面展开之前营道学社所在北京城里边做的工作主要是寻找高谷墓构是不是可能存在一般的甚至于都不太顾及得了
梁先生他也是先辈学者嘛他以建筑师的角度来看很多这个明清的建筑他是看不上的他会说这个结构不合理宁德法式里边的这个本来合理的多怎么到了明清反而退步了呢他其实是有这样的一个有点像建筑进化论的这个视角在这种视角之下他不可能提出说所有的老房子都要保护他并没有提出过这样的一个方案
他在一些个关键的城市节点的留存上面确实是相当的超前但是他毕竟并不是一个神人保存古都北京的这个努力最动人的一点也就在于这就是他是在他的时代背景之下体现出了一种特别难能可贵的超前我们如今意识到了他是超前的这个就是已经是非常可贵的他并没有提出过一个
完全说一劳永逸的一个方案就说当时我按照他的做我们今天就有这个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今天大家再去看这个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大家就会考虑到说基礼的留存梁先生那时候呢还没有完全的进入到这一步更不要说现在可能更多的还要考虑到说社区营造社区共治这个地方的
小的社群本地社群是怎么组织的我们在改造这个社区的时候这个是不是要从这些个老住户这儿获得一些个灵感要留存老的住户社区自己的这个它有一套其实就是更偏向于民俗学的运作的方式那个时候梁先生肯定还没有想这么多所以如今我们肯定是进步了大家会说老街坊们也会说这是一种气话说老百姓已经差差不多了
其实呢显然没有反而呢我个人是很希望大家不要太多的就是觉得说北京都差北京恰恰没有就是如果要是我们先入为主的觉得说反正它差不多了我们就会在它又少一块的时候惊讶于说哦原来还有它呢就这么一点点的继续失去它恰恰北京老城我们至少还有几十平方公里的真实的历史机理的留存
我们走在这些个东西向的很规整的胡同里边的时候我们就是和原朝人的身影是重合的因为就是原朝人留来的胡同所以其实我们并没有失去全部老说说保护古代的街区历史文化街区保护老城它永远也不算晚我们并没有说已经错过了所有其实并没有
感谢李老师这个讲述真的是破除我们许多的迷思因为很多人觉得现在城市更新已经给历史遗迹造成了不可逆的破坏觉得过去的一切都是多么的美好那现在都是高楼大厦给破坏掉了其实建筑的寿命短城市的寿命长这个基本原理就决定了城市的新城代谢是必然要发生的但是现代化的浪潮对古都的冲击可能是前所未有的但是
但是在现代化的过程当中我们这种保护的技术和理念也在进步比如刚刚提到基于民俗学去保存古老社区的生活方式进行一种社区营造这就是时代进步的表现而且我们回过头看哪怕到今天北京留存下来的历史景观还是非常丰富的
不光有像天坛啊故宫啊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实体建筑也有像中轴线东西对称这样的虚拟的空间架构更包括了很多从元大都一直保留到今天的这个平面积累可能就是一些我们日常穿行的胡同
所以就像李老师所说对古迹的保护任何时候开始都不算晚其实说到遗址保护我还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美学上的问题比如说我们就拿山西来举例子山西在某种程度上它像是现代化浪潮里的一个孤岛很多古代的遗址建筑雕塑都被完整的保留在那里到今天大家对这样的遗产就格外珍视很多影视和游戏或过去采风
很多人会专门过去旅游包括游学在这个过程当中大家就发现有一些古迹保存的还是比较好的也有一些在现代修复的过程当中被弄得不伦不类这个也引起很大的争议对就是山西它是一个孤岛比如像还有一个个体建筑的一个案例也是山西的一个元代的一个大殿它是石头柱子岩柱是石头的
那时候什么有雕花就是这个非常精美的这个雕花这个从元代以来相安无事到了 90 年代的时候村民们觉得说这雕花哪有这个白丝砖好看就得说流行这个白丝砖然后呢大家一合计把这元代的雕花铲了把这个柱子什么糊了白丝砖这个其实也是一种就我们无法去特别苛责这么做的这些村民们
因为他们确实是觉得说这个大殿要好看他的这个想法仍然是延续的是古人的想法是淳朴的只不过呢审美出现了大的端层但是这个想法肯定大家见仁见智就是我是倾向于认为就是审美一定是教育的结果人不会天生就特别明确的知道这个东西怎么样它才是符合这个时代所说的这个美它一定是教育的结果教育的结果就意味着不同时期有不同时期的审美
90 年代就是觉得这个厕所砖好看它就是要贴成小砖就甚至于到什么程度我见过最早那一轮国家大剧院方案的笔选有的那个咱们国内院所的方案上面贴的还是那种砖呢现在没有办法想象说在国家大剧院什么用这个白色的那个小这个瓷砖贴着那个时候就是那么设计的因为对于现代化的想象就是那样
这也就意味着文物保护不能是一个审美问题如果文物保护是一个审美问题就会因为我们今天觉得白丝砖好看就都贴上白丝砖明天我们觉得最好待着让它破破烂烂的好看我们就让它待着破破烂烂就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曾经有一段时间呢大家的审美倾向于这种荒残式的这种审美 13 零当时好几个零的这个名楼都是烂的
当时也确实是因为这个经济上没有能够顾忌到说把这名楼都修好上一次修还是乾隆大修呢名楼很烂了然后呢烂了之后呢他就特别在某种意义上特别的出片西风残照汉家凌雀特别的出片后来呢逐渐的呢就开始修这几个名楼把他的外边木结构呢能抽换的抽换把架上更换的更换
他们就相对的恢复到了乾隆那次大修之后的这个状态有一些个摄影爱好者就觉得很可惜他说原汁原味了不出片了
不好了确实是但是问题在于文物保护不是为了让你出片的就因为一个被保存的很好的历史风貌确实一般都很出片但是我们就以出片为这个主导那恐怕就又会出现新的问题因为它是一个时代的审美我们如今很喜欢低保护度的审美这个审美并不是直接从天上掉来的
这个审美也是现在因为大家看惯了大红大绿的东西我们也受到了一些其他的审美的影响比如说这个呃日本的审美那现在年轻人之中就有很大的影响力它有一些很成熟的东西于是呢大家有的时候就会觉得说这个古建筑啊这饱和度不能太高所以就倾向于呢彩画呢不给重新画呃
能让它是旧的是旧的很著名的这个案例呢就像这个蜘蛛寺大家很喜爱蜘蛛寺绝对是一个很成功的案例它几乎就没有选择连地帐坏了都没有重新做更别说采花了整个就处于一种特别低薄度的状态一种很真实的残损的状态但是我每次走在这儿呢我都有一种纠结就是一方面我知道这是一个很成功的案例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看到以后所有的古建筑都这么修
因为我担心年轻人咱们这一代人看到他会觉得说古建筑就应该是这样古建筑恰恰不应该是这样如果要是乾隆回来了他一定会说你们疯了你们为什么要留着这个漫幻的状态就实际上这个寺庙从什么时候开始它的彩画漫幻成这样呢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百年以来的状态
如果要是我们翻看一百年前咱们中国的老照片就会发现寺庙尤其是民间的寺庙它都会被维护的特别的好特别的华美崭新因为这些个彩画按照那个时候的规矩都是十几年可能就要重新更新一次的什么时候它才坏了呢逐渐的局势不好了不稳了经济什么有问题了或者是产权乱了这个地方变成工厂了变成厂房了没人管它了
它在近差不多一个世纪或者是半个多世纪的时间迅速地衰败下去留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状态所以如果要是我们留着它现在这个状态的话就等于我们默认了它的标准照不是几个世纪以来或者是它刚刚建好的状态而是我们选取了一个它特别落魄的时代作为它的标准照就这件事情呢固然有它的历史意义有它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价值但是又未免可惜了一点
所以其实就是如何修理修缮如何留存老城以及老城的这些建筑历史文化街区肯定是大家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实践我觉得其实还是尽量保持一种多样性而不是我们现在就统一之前我们建造什么我们都给重新画成新的把那个彩画那如今我们因为更欣赏这种新的修法
这种相对更接近威尼斯宪章所规定的这种不以这个风格式的修缮我们就以后把这些东西就都模模糊糊的回头涂脸的放在这儿最野肯定是不行的就所以其实大家在这个留存老物件留存老建筑的这个问题上面有自己的看法和倾向很正常我们只要首先做到的是把这个东西的
拆改 去留首先要得到很好的记录不能说稀里麻糊的就把它给弄没了就是这一点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不能被原谅的我觉得我们可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说老的东西的消失就更替时必然我们就可以特别麻木地看着这些东西从眼前毫无畏的消失掉古人见了也是不可能觉得安心的
对修旧如新还是修旧如旧一直有很大争议我觉得如果这些过去的建筑至今仍然在发挥作用那原则上还是要优先于服务于现实的功能这个优先其实大于美学考量但如果你要去兼顾也可以它会非常贵
我太太以前生活在巴塞罗那市中心的那个感恩大街这街上有很多 19 世纪以来的建筑包括很多建筑大师的作品同时呢她也像普通商业街一样在保持运营所以结果就是什么结果就是修缮成为一个常态你任何时候走在街上永远有教授家搭在那里不是这里在打磨就是那里在修补
但这个过程当中其实历史建筑也会被潜移默化的重构那第二种情况就是我们今天主要说的它成为了文物那文物怎么修复呢我有个非常个人化的观点
修复文物其实就是给文物做一张遗照就是放在墓碑上的照片我们仔细去看会发现人的遗照是有很多类型的它不一定说必须是晚年的样子也不一定说必须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面貌也有人用年轻时的照片也有人使用那些表情丰富的照片但是无论如何遗照的精神面貌通常要去符合
大众对这个人的普遍的而且是比较美好的记忆不会说你把这个照片批的认都认不出来也不会说找一个奄奄一息的形象所以这个形象其实是一种对生命的浓缩但到底如何浓缩这是要有取舍的怎么修复古代建筑把它定格在哪一个瞬间也是同样的逻辑
那说到这里其实咱们今天节目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到北京我再问李老师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就涉及到北京一个很特殊的城市结构今天我们很多人会诟病北京的交通早晚高峰的时候非常拥堵那大城市都是拥堵的
北京的特殊之处在于它的交通极度的依赖像长安街环线这样的主干道而那种像毛细血管一样的小通路运载能力是严重不足的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个涉及到北京一个非常特殊的城市架构就是所谓大院的影响前面李老师也提到新中国成立以后有很多的中央机关政府部门军队单位分
纷纷进京旧城区时没有办法完整容纳这么多机构的所以他们就被分散到城市中心以及周边的各个区域把这个区域给占据下来然后呢繁衍了一段时间这个机构人员和家属就会膨胀为了解决大家实际生活的问题各种医院啊学校啊娱乐和生活配套设施就新建了起来同时也受到苏联那种集体化的建筑模式和城市规划理念的影响大大小小的楼群就组成了这个大院
大院有点像英文里面有个概念叫 compound
它其实是一个一体化的集群你全家的工作生活子女教育生老病死都可以在这个小区域里面完成特别是前面李老师提到当初由于考虑到跟苏联的紧张关系领导人是有过在北京的街道上进行战争的想象的所以很多大院被刻意的安排不要距离太近而且很多地方都建起了高墙后来
后来呢有些墙被拆掉了但是无形的墙一直在它造成很多文化性和心理性的影响区隔了这种院里院外不同生活方式的人群
这种大院式的模块其实某种程度上在 2000 年以后的商业时代都被继承了下来我们看过去十几年北京新建了很多高档小区周边可能卖五六万块钱一平方它要卖十几万那怎么卖上去呢它要修围墙甚至通过电土把整个小区的地基都抬高几米这样小区就可以设计非常复杂的立体园林造那种落差五六米的人工瀑布还有就是会所
游泳啊健身啊吃饭啊看电影啊全在小区里面最后呢在小区对面去联合那种大的教育集团建一个分校让孩子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都可以包园了这也是一种现代大院这种院墙其实就是把城市空间给挤占了所以最后我觉得李老师可以聊聊这个问题你怎么看待北京这种大院式的规划建设的
对 其实也不只是北京了很多大城市都是在建国初年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的社会组织形式就是一个单位机关式的这种就衍生出了很多特别全能的大院这个大院本身就是一种便利性其实是现代性的一种体现西方也不是没有流行过的大院
最早其实对于理想生活的这个向往更早的到空想社会主义的时代什么这个法伦斯泰尔所构想的那种理想社会它就有点像一大院所以这个传统本身也并不是说只有在咱们这才有它本身也是一个老传统对于现代性的一个想象吧大院里头呢一方面没有通勤问题一方面呢它在理论上可以解决住房的需求教育的需求
理论上你甚至都会不出去但是大院逐渐就体检出了它跟咱们现在所追求的一个现代性的矛盾并不是说大院不行了而是说大院没变但是现在的时代我们对于现代生活的定义变了
我们更多的在意的是能够因为不同个体不同居民的相遇邂逅碰撞能够找到新的可能性因为现在的经济生活也逐渐偏向于市场经济它不再是一个从上到下的组织干所给你安排的东西然后能统领起所有人的生活来大家要自己找自己的生活
所以呢大院呢就出现了这种问题大院虽然不在行政意义上生成了但是它也很难打开有些大院其实还是挺有开放性的相对不那么敏感的大院建设部自己的院旁边也有建筑服店它也很多东西都聚在一起有的聚在院外有的聚在院里旁边就有两个建筑服店我小时候就是在那个建设部边里面的这个建筑服店那儿在那找那个跟建筑有关的书看就其实也算是在大院的边上也
也是受益于大院所聚集起来的资源但是时间长了之后呢在当代的城市空间里边大家就会发现城市本身不再追求这种一个单位的全能因为它不可能是全能的了一个小区域里边现在开发商说这个会所私家花园大楼具什么都有越是你的这个社区里头什么都有大家就越不想出去
真实的城市生活就越乏味如果要是我这个地方什么都有
就像这个洗浴中心泡温泉的这又有自助餐然后又有游戏机温泉游泳池如果每个小区里都是这样的你就不可能出去了你不出去了城市本身就会变得越来越乏味因为城市并不存在于这些个小区里头城市并不是单独属于某一个人某一个群体的空间它恰恰是同时属于所有人的地方它才能够被叫做城市
如果我们现在大家想象说我们就单方面的满足大家对于居住一个需求的所有畅想每个人安排上一个大别墅然后出门就开车我们就把北京变成这样的样子北京就成为一个完美的城市了吗我觉得恰恰相反那样都没有北京了北京之所以是北京恰恰是因为我们在街上共享着很多东西而这些东西呢有它的处于这个城市的这个属性
在别的城市大家在街上共享的是另外的东西于是那个城市就成为了那个城市在上海在巴黎在伦敦就大家所共享的东西有区别又共通的点有一些城市能吸引年轻人其实年轻人去了那个城市可能就租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子但是他的生活不在他的宿舍里头他可能会在楼下边的这个小酒馆里边一直待到半夜他再回去可能上去就只是睡个觉有地儿放他的吉他就够了
我觉得像这样的空间必然会意味着很多交流这些交流有的是主动的有的是被动的但是交流才能创造城市的未来就像咱们刚才说的这个城市的机理的演化城市机理的演化实际上是大家炒出来的打出来的甚至于邻里之间闹矛盾闹出来的这样的矛盾也好博弈也好
从这个小的历史史上看属于冲动从长的历史史上看其实就是塑造城市的一个主力一个真正的城市是应该允许被以这种方式塑造出来以后大家不间断地去塑造它的咱们现在正处在一个至少对于北京来说吧更强调的是限制超大城市的规模讲求要疏解
但有它的在这个时代的作用环境的逐渐的改善有一些地方比如像洞坯它的翻篱解决了某些问题让一些个城市的局部变得清爽起来了环境好起来了这是它在这个时代的历史作用但是我觉得我觉得咱们反正可以大胆的预言当这个阶段的疏解和去中心化的这些个治理完成它的历史使命之后
城市终究还是要回到它的核心来其实现在在很多城市回到市中心已经是一个新的趋势了大家不再觉得说见到巨大的卫星城是先进的历史经验那个已经是半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而如今大家在更多的发现市中心的优势其实这样的趋势也在像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在发生大家会发现真正有魅力的空间还是那些
被无数的时间被无数代人打磨过的大院也好设备特别齐全的有趋势吞并周围公共设施这些个大的社区当然它有形态上的劣势就说它影响交通肯定是影响交通尤其北京的城市道路的密度是非常低的在几个直车市里面是最低的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很大的这种产权单位的存在那
另一方面这样的城市格局本身呢它也显得就是刚性有余柔性不足它失去了再继续被塑造的机会近些年胡同也经受各种整治曾经那个方家胡同那儿有那么多这个酒吧呀什么的那么热闹后来一夕被治理了治理了之后两边都停上车了其实也没有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就大家还都在试错在这样的空间里还可以试错
有一天大家会发现好像这样不好我们还是需要胡同里边也应该有咖啡馆有小酒馆有书店
那有一天这些东西就会回来但是如果你这个空间已经一劳永逸的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什么建筑包围着宽淡的马路你再想变它就没有可能性了胡同里边的建筑老建筑它还在不断的更新也并不是所有的建筑师都觉得老的东西就应该是一直不变的状态大家也会有很新奇的设想比如那个马严松的那个胡同泡泡它有很新奇的设想但是
但是他的这个设想之所以是可以设想的,就是因为他仍然尊重了胡同本身的尺度,他在胡同里边加一个泡泡多一个空间,哪怕耸立起一个稍微高一点的东西,没有问题,古人也会这么干,但如果说我彻底的改变他的尺度,让他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巨大的东西,完全压在这儿,那恐怕我们就跟好多精彩的可能性提前说再见了。
好的,非常感谢李老师,我觉得您这个回答有点题又升华,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尾了。那我简单做个总结吧,主要三点。首先就是说城市就是人,有人觉得人是一个负担,其实人多从来不是问题,因为人才是一切可能性的根源,真正精彩的城市它一定是向人敞开的,而且城市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来塑造的。
我们看世界上那些最有魅力的城市它人口成分一定是非常复杂的居民的背景越多元人与人的往来越频繁密切打造出来的这个公共空间就越有生命力所以我们说大院结构的问题就在于它阻断了人与人不同阶层之间的交流
院墙之内的设施每多上一分其实就是城市的公共空间减少一分它有一个此消彼长的关系反而是院墙打破之后它才会创造出那种独一无二的东西像我们前面说龙福寺的这个产权结构被切了一块反而形成了一个宫廷贵胄文人官僚普通百姓甚至于藩邦异族一起能够参与的庙会空间那这个空间肯定是要比想象中的那种皇家香火院要更有魅力的
然后第二点我想说的是城市的本质是妥协这边有空间和资源的妥协价值观上的妥协还有人际关系上的妥协还有公共和私人利益之间的妥协所以一个城市的状态其实就是各种利益需求愿望之间的平衡但
但恰恰是因为所有人都牺牲了一些东西,所以才共同造就了一些不可替代的东西。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的就是空间和土地,就算给 14 亿人都盖上大房子还是绰绰有余,那为什么大家还是拼命要涌向大城市?就是因为几千万人通过这种互相妥协,最后留下的这个东西它是无可替代的。
最后一点我想说的是城市还在继续演变不管是城市的营造还是历史建筑的保护其实都是为了给未来留下更多的可能性我们保护一个古建筑不是为了古人保护的我们还是为了未来但我们也不知道未来的人到底需要什么所以我们保留的其实是一种可能性那本期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再次感谢李老师的精彩讲述也感谢大家的收听我们下次再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