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15｜现代世界的隐喻：祛魅之人与规训之城｜社会病理学

2025/1/17

东腔西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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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何

何必

北京大学历史学博士，「东腔西调」播客主播，专注于中国各地旅行和文化传播。

孟

孟庆延

中国政法大学社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专注于社会学理论和现代社会问题研究。

Topics

@何必 : 现代社会高度专业化，导致个体意志被压抑，人沦为工具人。现代世界是一个去魅的过程，传统的宗教信仰和权威被打破，人们需要自己寻找生活的意义。 @孟庆延 : 现代社会的高效率建立在专业化和去个性化的基础上，人成为工具人。现代社会中，高情商实质上是顺从和规训的过程。韩国紧急戒严事件体现了现代社会中缺乏私人关系和社会基础的现状。现代社会与前现代社会的重要区别在于，前现代社会依赖私人关系维系社会秩序，而现代社会则依赖制度。尹锡悦紧急戒严失败的原因在于缺乏私人关系、社会支持和程序性正当性。现代社会是一个去私人属性的世界，强调制度和规则。孟庆延: 韦伯的研究揭示了现代世界的冰冷和灰暗的一面，经济理性发展到极致会导致“专家没有灵魂，纵欲者没有心肝”的局面。韦伯的科层官僚制理论强调了现代国家的政治中立性和技术性。在科层官僚制中，个人是工具人，私人关系被弱化。现代社会强调专业化，以提高效率，但也导致个体意志被压制。“草台班子论”反映了人们对现代社会精英化和专业化表象的质疑。专业化导致个体意志缺失，人成为工具人。现代世界是一个去魅的过程，传统的权威和信仰被打破。现代人试图在工作中寻找生活的意义，但容易陷入异化的困境。现代社会中，很多人在工作中找不到意义，导致异化现象普遍存在。韦伯认为，现代社会要求人们将工作和生活分开。福柯关注的是现代社会运转的机制，以及人们如何被规训和驯化。现代社会通过规训机制，逐渐磨灭人的自然本性。社会化是一个规训的过程，人们需要学习适应社会规范。福柯认为，现代社会几乎所有领域都存在一套规训系统。现代社会的规训机制旨在重塑人的行为，进而塑造人的灵魂。现代社会通过职业化和专业化对人们进行洗脑，重塑人们理解世界的方式。现代社会像一个庞大的机器，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个齿轮，需要服从系统的运转。现代社会强调职业化，要求人们将个人情感与工作分开。社交媒体打破了信息壁垒，让人们更容易看到世界的真实面貌。打破信息壁垒后，人们发现世界运转的逻辑并非想象中那么复杂。“草台班子论”提醒人们要更审慎地对待他人，而非轻蔑。生活的意义不必过于崇高，可以更轻松地看待。对现代性的反思和批评，并不意味着世界是无解的悲剧。

Deep Dive

Chapters

本期节目探讨了现代世界运行背后的逻辑、困境与个体的解法。通过对韩国“戒严闹剧”的分析，引出了“草台班子论”的讨论，并探讨了现代性、专业化、去魅等概念。

现代世界运行逻辑复杂且充满困境
韩国戒严事件体现了现代社会中私人关系和社会支持的缺失
草台班子论是面对客观现实的调侃，也可能是自我安慰与开脱

Shownotes Transcript

本期音频源自2024年12月05日【无用学派】视频号直播对谈“现代世界是个草台班子吗：祛魅之人与规训之城”。

这两年，从学校、职场、个人生活到经济、科技、国际政治等各个领域层出不穷的闹剧，使得“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人怎么可以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之类的说法在互联网上流传得越来越广。

除了情绪宣泄以外，“草台班子论”更多是我们面对客观现实的一句调侃，还是草台班子本身的自我安慰与开脱？专业化带来了高效率，打工人变成了工具人，现代个体感到被异化而陷入意义虚无，这是不是现代性的必然结果？如果这已经是一个充满规训的社会，我们身在其中又该如何自处？在今天的节目里，中国政法大学社会学院的孟庆延老师就将从社会学的视角，和我们聊聊现代社会运行背后的逻辑、困境与个体的解法。

【本期对谈】

主播：何必（北京大学历史学博士）

嘉宾：孟庆延（中国政法大学社会学院教授）

【收听指南】

00:54 从七本书看世界：《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政府论》《社会分工论》《规训与惩罚》《文明的进程》《货币哲学》《大转型》

04:27 黑格尔说过“一切重大的世界历史事变和人物，一般地说都会出现两次”，马克思补充说“第一次是作为悲剧，第二次是作为闹剧”

07:05 尹锡悦的“戒严闹剧”背后，不仅缺乏高于职业关系的私人关系，也缺乏社会支持和社会基础

14:00 韦伯对经济理性发展到极致的资本主义后续阶段的预判：“专家没有灵魂，纵欲者没有心肝”

16:22 在科层官僚制的世界里，专业化带来了高效率，打工人变成了工具人，而这是现代性的必然结果

23:09 在对宗教的绝对信仰和对皇帝的绝对权力祛魅后，异化的人（无法在工作中找到意义的人）遍布世界

28:38 福柯接着韦伯讲，人类彻底进入现代社会后，几乎在所有领域都出现了一套“规训”的系统（极端举例：公开的断头台与全景敞视监狱）

35:25 《摩登时代》：每个人都是维持世界运转的齿轮，既要剔除个体意志和私人情感，又要调动对工作的积极性

38:40 高度发达的社交媒体轻易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交壁垒，我们看到了整个世界其实大差不差

43:55 “草台班子论”把抽象的人变成了具体的人，不是为了让我们更轻蔑地对待别人，而是要更审慎地对待别人

47:12 不用给生活赋予过于崇高的意义，也是我们每个个体应对这个祛魅的世界的一种生存方式

49:57 对现代性的反思和批评，并不代表要给大家描绘一个无解的悲剧性事实，韦伯和福柯还是给出了希望——理智与清明、生命的主体性

57:52 下期预告：卢梭提醒人类要警惕从文艺复兴之后的那种虚假的进步，进步背后都有巨大的代价在其中

【本期推荐】

01 图书推荐：孟庆延《谁的问题：现代社会的非标准答案》

02 图书推荐：以“元问题”为方法，通过不同学科的宝贵经验，回应人类永恒问题。“成为更理性的人”丛书是大观学者团体的一次新颖而具有突破性的通识教育探索尝试。这套书系集结了施展、翟志勇、孟庆延、张新刚、方钦五位学者，带着对现实问题的关怀，从历史学、法学、社会学、哲学、经济学等不同学科视角出发，帮助读者打开视野，更新知识，提升思维的品质，让读者在风云变幻的时代中确立自己清醒的认知和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