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 Retalk,我是主播刘晓树我想在这档节目中和你分享与哲学有关的一切庄子哲学讲记解读系列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第五期这次我们讨论的是庄子的政治理想与伸张仁义、大力昌明、道德偶像的儒家不同老庄思想展现出了一种酣畅淋漓的破坏性
他们认为道德仁义不过是一种坚固的幻象把一切不究竟的价值都剥离掉社群中的人剩下的只有超越善恶的纯粹真性也许这就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幻想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欣赏庄子思想之美哲学思想从来不承诺提供一战式的人生解决方案只要它能启发我们原来这件事情还能这样想就已经值得我们驻足欣赏了
本期一起来聊天的除了我们的常驻嘉宾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的贺感硕老师还有东南大学哲学系的吴瑞涵老师吴老师的研究方向是近代儒学以及政治哲学期待在评论区听到你们的反馈我呢也会在评论区随机抽取两名听众送出庄子哲学奖金一本下面节目马上开始
前面几期节目我们主要涉及到的其实都是庄子的个人修养的部分那今天其实就进入到了庄子所谈的理想社会和政治期望的这部分那同时其实我们也可以留意到庄子即便在谈理想社会的时候也和他对新兴的理解是分不开的老庄为了说明他们的政治理想使用了一个词叫做选德
玄明的玄德行的德在 151 页郑开老师说老子提出玄德乃是针对明德而发明亮的那个明和玄是相对的 153 页郑开老师说玄德的现实针对性也很值得探究毕竟它的出现和明德传统的日渐崩坏如影随形然而明德传统实在太强大了在很多人的脑海里它几乎是一个永恒的幻象
从西方文明史角度看,罗马帝国曾经也是一种永恒的幻象,然而不幸的是,罗马帝国已然崩溃,那个时代的一切,包括伦理规范也都成了陪葬品,同样在庄子生活的时代,古代中国和明德传统也面临着崩溃的命运。
我要怎么去理解这段话里面说的所谓的"明德的崩坏"呢?"玄德"是针对"明德"而发的观点应该是郑凯老师最早提出这一点的也已经比较广泛地被认同了所以郑老师对这个是很得意的每次都要提一提这件事情
其实有很多人也会把这个玄德和明德的对立理解为是儒家和道家的对立但是在我看来虽然儒家它本身确实也经常使用明德这个词这个是没有问题就是从三代以来那种以礼仪为代表的以德理为代表的那种思想体系或者说那种精神气质
它更倾向于是一种对周文周礼的一种继承我们可以把它视为是一种周礼的内在精神至于说到所谓的明德的崩坏就是对应到
在我们这国家春秋战国之际发生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事件就是礼化月崩对礼化月崩是我们经常会听到的一个说法但是具体的礼怎么坏的月怎么崩的我们举一两个典型的吧举一两个典型的比如说这个论语当中所谓的八亿五余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原本八亿这种规制是应该是周天子才能用的但那个时候你一个诸侯王就敢用了
那么这点在孔子看来是不可以忍受的无论这种秩序在心里面我们是不是还接受但事实上这一套秩序已经逐渐的很难继续维持下去就是原本那些制度
严格的应该被周天子使用的不再能被周天子使用另一方面也是精神上的一种价值上的一种崩坏原本应该普遍的被人们所遵守的那种价值和秩序也不再开始被人们所遵守比如说春秋时期的这个肥水之战宋国和楚国在那边肥水之战打仗然后宋襄公就是
这个春秋五霸之一了然后他看见这个楚国在那边摆好兵准备渡水了然后他手下所有人都跟他说趁楚国渡水是吧你赶紧射箭该射箭的射箭然后该打的打等他们渡过水之后你就打不过他们了因为楚国的兵力是很强大的但是宋相公就说啊这个古礼兵法就说我们
怎么可以趁敌人渡水的时候打呢一定要等他们渡过河之后立好兵阵我们再正面交锋然后等到楚国全部立好兵阵正面交锋就被楚国打得落花流水的就是宋相公所提的兵法它不是一种很迂腐的一种现象更准确的说应该称之为兵礼像司马法那样的东西它事实上都应该称之为军礼或者兵礼那样的东西它强调的就是我们打仗赢不是主要的
打仗本身这件事情是为了维护周天子的权威是为了维护周文的秩序才打的但是这种兵法很明显在春秋战国时期就不再发挥作用了孙子兵法马上就跟你说兵者是什么兵者是轨道就是你要出其不意的打才能够获得胜利打仗就是为了获得胜利而言而这种思考方式我们说事实上对前朱子时期的人来说它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东西
在我们看来可能觉得这个是理所当然但事实上很多春秋战国时候出现的内容对前朱子时期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东西这个是当时他们所有的先秦朱子所碰到的一个普遍的状况他们碰到就是一个王道灵仪、李化月崩、战乱平人的这么一个时代现状听你这么说周礼背后所代表的这整套秩序
包括价值观念其实并不只是我们今天所熟知的一些很抽象的那些道德条目比如说人、校、中、义这种其实它是包含了生活包括军事包括政治各个方面的一整套的秩序或制度
对而且这种所谓的秩序和制度我们不能把它的这种功利化角度去理解它所以曾凯老师写过另一本书叫《德理之间》他把这个东西称之为周代的或者说三代的一种精神气质或者说一种民族的气质我上周和另一位刘增光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我们也提到过这个事情就是在周代有
有一种德慕叫做所谓的让德作为一个君主你必须要体现出一种谦让你不能啥啥事都站在前面如果我们看历史典籍的话大家说您来做这个皇上吧没有任何一个君主会说行我做光插着往上一坐他肯定是要我不行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是吧然后他说不行那
没有您天下就完了哎呀这个天下一定不会完的这么一定要来回推让这么个三四次之后他才会行吧众爱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当个皇帝吧我们现在吃完饭之后两个人抢着买单如果有一个人马上停下来说好吧那就你买单吧
然后另一个去买单的人买的时候心里也会非常的不爽对吧觉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我们现在的历史学或者社会学去分析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会觉得说你这个是装模作样对吧我们也很难确认周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从所有的资料看来周人其实比我们想的要单纯一点他单纯只是觉得我作为周天子我作为一个贵族我就必须要具备这样的品行包括所谓的春秋时期的所谓的结盟这种运动
大家去结盟去遵守这个盟约不是因为所谓的什么每个人交托一点自己的利益大家形成一个社会契约然后什么交付给什么一个立委谈他们是真的觉得我们就是不应该违背这个盟约因为你一旦违背了这个盟约你这个人就显得不那么高贵
这种思考方式是一种我们用现代的话说是一种非常典型的贵族式的思考方式所以把它称之为一种精神气质的原因就在于说你不要把它想得非常的经济化但是这一套内容它逐渐的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开始不再发挥作用
你像宋襄公这么一个遵守国力的人结果被楚国打得落花流水那所有看到的诸侯王都心有戚戚焉然后在这种情况下像商鞅啊像吴起啊苏秦张仪啊这样的人才会开始发挥用途而原本所强调的那种具有贵族式的那种精神气质的内容就逐渐被踩在脚下被抛在脑后了孟子梁会王一开始就说这个
搜不远千里而来将有利于无果乎然后孟子就说王何必约利他欲于事情你没有办法帮我解决实际的问题
但是这种王和碧约立这种讲法你要看到它事实上是周代贵族经常喜欢讲的一种东西儒家态这方面是非常保守的他仍然试图通过某些方式去继续发挥周文周代的思想所带给我们的那种精神气质并且试图在重新诠释周代思想的基础上进一步的去构筑一种秩序但事实上像包括道家还有
我们不知道像纵横家兵家这些人他们有没有什么政治理想至少道家的话他已经看到就这件事情已经不靠谱了周文已经快要完蛋了他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希望这个贵族气质在北京话里面有点像北京话里面说的那种局气也得有范儿是吧
我昨天其实想到有一个可能不那么恰当但是从结构上便于我们理解的这个打个比方就是明德或者是仁义他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候的处境其实有点近似于
政治正确庄子在这个时候他批判的对象是明德还是明德的崩坏呢我们就不管是哪一种语境下的政治正确他所赞同的他所维护的那个东西就是不管是性别的这个平等也好还是这个不同这个性取向的这个平权等等这个问题他总归是正确的但是他之所以惹人反感不是因为他不正确了而是因为他过
过于形式化实际上只有它那个形式化的那个部分生效而它在最初的那个价值诉求上不生效了它失效了所以这个时候你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你就不要再使用就不使用这个话语了就彻底把正正确这个东西就是打入垃圾堆提出一个在它之上能复归原本的这个正确的含义的东西
你去鼓吹那个东西就庄子的思路其实是这样子的一个思路就是另一种思路就是你去离正他就是你继续使用这个话语讲出新的东西来在他的内部对他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澄清那这个是儒家的思路
在这个庄子的这个描述当中仁义所呈现出来的那个负面的价值他批评的是他的后果只讲仁义仁义成为政治正确之后的后果那今天我们会管这个东西叫服从性测试就这个什么九州文化之类的遗留下的东西但确实他在当年这种辞让之道他就是仁义他在外在化之后的这个内容之一
所以我们其实很容易理解道家对于这个仁义对于明德的这个反感,你在应对这种什么九州文化啦,这些东西的时候的那种又难受又不得不服从他,又觉得他没意义,就是觉得一点都不真诚的这种心理,我觉得是类似的。
我其实觉得这个某种意义上也跟成长环境有关系你事实上只有在这个成长环境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你才能对这个问题进行一个反思就是它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天然具足的东西了
如果你从小就生长在州里的环境里面大家都这么去干的话你就不会去质疑这件事情对不对你说我想宋先公他心里面没有进行过一个理性的思考他就觉得说我爸也是这么做的我爷爷也这么做的我们宋国的祖先就是都是这么做的我要是不这么做那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史官会怎么写我
但是事实上只有在这些东西遭遇一种普遍的挫折情况下在春秋晚期开始成长那一批思想家看来他们才能认识到这件事情本身已经不具备一个天然具足的合理性与其纠结史观怎么写你还不如打胜仗再说这种思想的变化背后是整个时代在演进的一个问题
他并不是说你个人说庄子一个人他提出了一个石破天青的看法事实上假如庄子生活在周代他可能有可能啊也是该敬酒的时候赶紧去来庄子来了也要起一杯对
当然这个也有特殊性比如说庄子他是蒙地的他算是宋国人但是宋国在那个时候作为殷商的故旧宋国整体的风气其实是非常保守的就宋国这种保守的地方也除了庄子这么一个奇葩式的人物但是整体上来说对于这种周礼周文这种反思它整体的出现在先秦思想里面这背后涉及到的是一个背景环境的一个转变
比如说仁义这个问题我们看到儒家对他的诠释其实跟周礼面对仁义的诠释也已经有很大差别了我们就举人来说好了如果我们看前著作这些所有的文献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词其实没什么特殊的意思就是亲亲嘛就是爱你身边的人嘛但是
在孔子那个诠释里面他就赋予了人一个非常高的地位所以我们看到儒家他其实也并不是说直接就继承了周礼上面的内容他事实上对里面也有一些重新的解释只不过他最终在表现上面显得说我们仍然要去发挥周礼的一个光辉是吧你仍然要去想制定一个像三代那样理想的国家而不是像道家就直接去批判人意这个问题
人确实是儒家的一个是孔子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发明
孔子他试图去处理这个问题所以他已经做了一些内部性的努力但是庄子就是认为孔子的努力已然失败了仁义这个发明没有什么大用所以他采取了一个外部性的路径然后还有一点我想补充一下最开始小叔他念的那一段里面郑开老师用这个罗马帝国已然崩溃这样的一个例子来和
中国的这个礼盟越坏的这个状况做一个对照但是我们还是要意识到春秋战国时期的这个状况和罗马帝国时期的状况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因为罗马帝国的崩溃它是军事崩溃伴随着这个思想上的信仰上的崩溃
相较于中国来说它是一个更加彻底的掀翻但是当时在中国的处境下就是周天子的这个天下共主的形式上的这样子一个位置它是维持了非常长时间的然后这个军事征伐对于李岳的这个抛弃它并没有它可能已经很强大了但是它也
没有那个胆子说我就把周天子就是彻底掀翻比如说秦汉时期就我已经有一个新的帝国去取代他了就汉武帝的时候吧儒家的这一切他又卷土重来了所以实际上这个东西在中国他没有彻底的失效过我说彻底失效的意思是
不光不发生作用而且被彻底打倒在中国的历史上应该说是几乎没有这样子的一个时期的非常非常短而且如果彻底取消的时间不够长的话它是非常容易死火重温的
这个东西是一种精神气质文化气质这种听起来非常玄学的东西它不像那种军事力量经济力量你是看得见摸得着可以量化的东西但是这种所谓的精神力量这种思考方式虽然它很玄学你反正你也说不着摸不着也没有办法量化但它确实发挥了非常强大的作用
说比如周天子在那个时候就哪怕在他在春秋中晚期的时候他事实上就没什么用了就已经是一个吉祥物一样的作用了但他仍然绵延了大概五六百年的时间这是个非常长的一段时间然后包括他所制下的那一整套制度比如说战国时候你经常可以看到哪一个君主去另一个国家出行然后他就去寻盟去的就是说我家先祖跟你制定了盟约要怎么怎么的这话还算不算数
基本上对方都会认为这件事情是算数的这个就很奇怪如果你是一套纯粹的以这种国力强盛去计算这件事情的话那你就说什么盟友我不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基本上寻盟这件事情成功的概率是很高的而且不成功的话基本上史书上都是痛骂他这个国家要完蛋了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他回来果然完蛋了这种我们就不能单纯的用所谓的经济那种国力去解释了它当中蕴含着一种所谓的模模糊糊我们能够称之为精神或者称之为文化的东西这一套力量延续时间非常的长哪怕在秦汉帝国取代了这个
周王朝那种架势之外在整个西汉或者甚至东汉的一段时间这种思考方式仍然在长时间的绵延着那么事实上直到西汉中晚期之后随着这种郡县制的一种普遍的这种被强制施行的情况下然后种种的那种文化才会开始发生改变进一步开始向着所谓的叫我们叫什么大一统帝国那种气质开始出现
所以说你会感觉罗马好像随着他的军事经济政治的崩溃罗马好像一下子就崩溃了我不是专家我也不敢说你感觉不到好像在后面罗马有非常强大的那种文化上的延续性
反而这种文化上的延续性你要说希腊阿拉伯那样的地方反而更强一点说它是一种精神气质就是要说明它和一种单纯那种我们通过计算的方法去讨论那种秩序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觉得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战国这个概念不管是六国还是战国这个概念就这个词它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几乎完全是负面的没有人觉得战国这个时代特好
所以这就说明在礼乐崩坏然后这个道德灵异之后并没有一个新的思想传统他有那个把这种东西移平然后建立一个新的东西把它彻底踩在脚底的力量是没有的这个事情一直到近代才被做成
我刚才也想到战国这个概念是一直到近代比如说像梁启超比如说像这个三十年代的战国策派这个欧洲式的西方式的民族国家的这种体系国际政治的
这种现实主义的这种考量吧就是在那之后战国之间的国家关系才被认为是一个正常的关系然后包括战国时代会被理想成一个百家争鸣思想非常活跃大家都具有批判性和新的建构性的这样子的一个时代这个事情是一直到近代才被做成的从这个选择的问题呢郑开老师就提出了
庄子的思想所具有的这种他叫所谓的超道德论在 181 页呢郑开老师说玄德理论已经隐含了超道德论
这种超道德论背后隐含着绝对的性善说生来具有的人性是绝对善的但这样的意义上的性善却不能用善格来表达所以说是绝对的性善超出了善与不善的评判标准 165 页郑开老师说庄子讲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多少有点像尼采尼采企图重估一切价值道家也有这个倾向对以明德为代表为核心的整个价值体系进行重新估价
他这个里面说的一个逻辑就是这个明德的体系里面是对这个道德和仁义是有深彰的对现有的这整个体系进行重新的估价就是我们怎么来理解老子庄子做的这个事情呢就不管老庄在重复一切价值实际上儒家或者说各种有开创性的思想传统他都在做这样的一个事情但是老庄他比较特别的一点或者说他更像尼采的一点是他是以否定的形式来做这件事情
我自己阅读的感受就是老子可能还是更多的就是他其实也不是刻意的要去批判像仁义这样子的东西他只是觉得那个还不够好比如说老子第十八章讲这个大道废有人义六亲不和有孝慈也不是说孝慈就不好老子就已经非常敏锐的发现一件事情就是我们什么时候会强调孝慈这件事情是一件好事就是大家都不孝不慈的时候
我们什么时候需要强调仁义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我们都生活在一个不仁义的环境里面的时候才会这样子而这件事情是被庄子非常明确的继承了就是庄子那个非常著名的预言相如以莫相屈以实不如相忘于江湖你鱼只有在水里面的时候才不会感受到水有多么重要一旦你感受到水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多么重要就说明你在的那个环境就非常的危险
我之前读这句话一直就读过就算了直到有一天就当年在写博士论文的时候突然写着写着突然感觉到心脏疼然后在感觉到心脏疼的那一瞬间其实你感觉到不是心脏疼你是感受到了心脏这个东西在你身体里的存在而当你感受到你身上的某个器官的存在的时候就说明这个器官本身是开始出问题了
我从有这个感受的时候突然觉得哇庄子原来是在讲这个意思就主要当时就是那种非常切身性的体会所以说老子他讲那个话叫施道而后得施德而后人施仁而后义施义而后礼他讲的不是说这个仁啊义啊礼啊这个东西本身就不行他说的就是
你在用它的时候它的环境就已经这样了而庄子在很多他讲到仁义的时候他不仅仅是针对仁义这件事情本身的问题他还针对的是在当时各家的说法把仁义这件事情提得很高导致大家都开始像追逐名利一样去追逐仁义这件事情最终导致我们的
人身上那种状态越来越败坏所以庄子他的批判的针对性明显是更强的他针对的就是各家各派那些学术其实你刚刚也提到了甄开老师的书里也提到了就是当时孟子已经要去回答人为什么要去行人意这件事情他已经尝试再用一些方法把这个人意镶嵌到人的内心里面去
因为仁义本来就是你自己心里的一个自然的流露它本来就来自于你的所谓的自然当然自然这个问题后面我们还会再讨论就是他所用的那个很典型的比喻就是乍见如子将入于井嘛就看见一个孩子掉在井里你立刻就会有那个出气策隐之心然后他说你当下那个反应呢
你不是为了得到他父母的好处你也没有人看着是一个当下的冲动一种所谓的道德情感道德冲动那就证明这个东西本来就在你心里他已经尝试在用这些理论化的方式把仁义这些他所主张的东西尝试去安在你的心里面来这个彰显仁义的价值那庄子呢好像他的一些努力呢就是和孟子是有一些针锋相对的
比较遗憾的事情就是庄子和孟子基本上同处一个时代的非常诡谲就是庄子跟孟子的书里面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对方真的是个非常奇怪的事情我还蛮期待他们兑现的我对庄子的理解就是庄子对于仁义的批判更多的还是会以仁义扰乱人的性情就是我们把仁义当成是一个外在的求名逐利的一样东西去追求
但庄子事实上很少提到这样一个问题就是仁义这件事情是不是本来就内在于我的心情庄子是几乎是不讨论这个问题的因为
事实上我们也要看到庄子可能并没有把仁义这件事情反省到像孟子那样的程度或者说他本身可能就不接受这个一个说法事实上孟子同时代的儒家他们也是基本很难接受孟子的说法的包括我们可以看到孟子跟告子还有同一时代的一些学家的辩论孟子的意图是试图把仁义这样的东西内化到我的本性里面认为这件事情它之所以能够成立就是因为它在我的
本性里面它是有一个根基的是有一个所谓的四端的萌芽在那里的对很多的当时的儒者看来仁义这件事情都是需要被表现出来的必须要把它当成一种礼仪把它当成一种德行去呈现出来我才能说你这个人是仁义的我说我心里面特仁义但我从来不干一些仁义的事情
那人家就会说那你有个什么仁义但是孟子的强调就是你哪怕从来没有干过任何一件仁义的事情仁义仍然在你心里面我们夸张的一点讲这件事情都是这样子如果我们用这种视野来反看庄子或者说老子对仁义的看法的话他们的讨论其实是没有涉及到孟子的这个理论维度的庄子会说仁义这件事情构成了一种你对于是非的认识
你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这么一种知识但对庄子来说都是一样的他都是有问题的这件事情就会戕害你的本来面目所以说我们从这个角度来看庄子和孟子他们就不是在一个维度上去讨论问题我补充一点就是最适合理解这个超道德论的文本就是乞无论
儒家讲仁义然后讲性善儒家最重要的就是他有一套这个判断这个事情是对还是不对是善还是恶的这样子的一个标准因为孟子他是试图做一些规定性的嘛人就是生来性是善的你善的具体内容是哪些他给你规定好了生而具备的然后你就是要去扩充它但在庄子这个地方人生来具有某种性然后万事万物都具有某种性你肯定会具有你生来就是具有你只要具有就完了
就你居有可能之后你也不需要对他做什么他就是天然的就是好就甚至用好可能都有点太强判断了就是你就是真就真就完所以他没有真的是没有规定性然后你说他没有规定性他在理论上的价值是什么他的价值就是他的无规定性就是批判就纯批判对在庄子看来或者说在郑老师的分析看来就是所谓的你讲一个什么东西是善什么东西是恶这样子的一个
内容在庄子看来那这就是一个是非你是以仁义为标准看待这个事情还是以礼乐为标准看待这个事情那它总就是一种视角在庄子看来这个东西就是一种所谓的成见你把那些所有的善恶那些内容给它全部去掉然后它就留下一个纯粹的所谓的真性这样子的内容
而这种纯粹的真性我们就不能用那种是非善恶去对它进行一个评判任何有加入了这样的评判都会导致它的不纯粹这样一种纯粹的东西我们能说它是什么我们只能说它是超越善恶之上的纯然至善我们姑且说它是个善但这种善本身它就是一个纯然至善的内容
没有一个和他对立的恶了已经对比如说我记得杨明在《传奇录》里面讲说最好是连善恶都不要有就像你这个眼睛里面你撒了一点沙子你眼睛疼你眼睛里面撒了一点金沙子那你眼睛还是疼最好就是情况就是你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无善无恶心之体就是这么的一个情况所以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郑老师会尝试把他和这个尼采相
相比对可能比较关键的一本著作就是林采宁的一本《论道德的谱系》《论道德的谱系》里面就讲说对于古风时代的古希腊人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对于古希腊人来说英雄时代人来说它只有所谓的好跟坏这件事情
没有所谓的善跟恶而事实上所谓的近代构成伦理学构成道德哲学的善恶观点就是由基督教就是用尼采口中所谓的奴隶哲学把这个所谓的善恶进行了一个颠倒把原本称为好的行为那种纯粹的那种利己的行为变成了一种恶然后把那种敢于牺牲的敢于礼让的啊
你打了我左脸一巴掌我把六脸凑过来让你打的这种在英雄时代被称之为懦弱行为去把它变成为所谓的善这件事情整个道德戏谱就成为了一种从主人道德到奴隶道德深处道德这么一种转换而
所有的你对于主人道德的这么一种批判和指责你觉得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是吧用尼采说的话那你全部是基于奴隶道德的视角看他才有所谓的善和恶当然对古风时代的英雄来说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意识他们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我该做那我就去做了
而庄子事实上他理想的情况庄子里面有一段非常关键的表说他每天都在做善的事情但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善的
他做的是仁义的事情但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仁义的他做的是符合礼乐的事情但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本身是符合礼乐的就是重点就是你不要把那些既有的那种规范性的善恶标准看成是绝对正确的一定能够支配你的事实上庄子要强调的是这些内容它都不具有固定性甚至可能会把你导向一些歪的地方
那么我们如果把这些内容全部给去除掉把那些什么仁义理智啊什么礼乐的内容全部给去除掉那剩下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纯粹的真的自然的人性而已就是这样在 169 页郑老师也有提到就是所谓的大刀废有人意的这个逻辑思路下面呢
他有这样的一个解读就是德不断地下摔不断地下剃这个过程也可以理解为德实际上就是悬德不断外在化物质化的沦落过程也就是人性不断异化人性不断被遮蔽的过程这当然是个悲剧然而这个悲剧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人的生存必然会面临这样的悲剧我觉得郑老师写的和观察的这一点其实是挺好的就是我自己呢
我总是还是对庄子作为一种古老的智慧还抱有一些期待我就会期待他他竟然这么有智慧他讲的这个道理这么对这么好除了这个纯粹的批判性之外他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建设那既然这个异化和沦落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人也真的很难去形成一个真的没有异化的那种所谓庄子理想的那种社区
我是一个比较庸俗的人我就会觉得那种批判的意义会在哪呢那我就把下面这个也一起读完在 174 页郑老师说整个儒学高度匹配古代的宗法社会结构然而在宗法政治制度崩坏之后儒家思想竟然还能延续 2000 多年很是惊人这个前面我们其实已经
详细的讨论过这个问题了道家则相反老子和庄子曾经百折不挠地批判一切现实因为他们很清楚一切既有的社会政治制度都免不了这样或那样的弊端
就是说我不是针对在座的某位而是你们就是全都是垃圾这个批判的感觉是这样 171 页郑老师说玄德的核心思想内容就是无为应该说所谓智德之士见德之国都是子虚乌有的地方它出现在庄子中其意义就是表明这是一个理想的东西理想的哲学化表述就是目的它一直在前面指引着我们我们要向它前进
这是他对庄子这个理论的意义的一个回答但我还是会有一点小小的期待就是他除了破之外还能有些利或者说有一些正面的建构你既然说这样不对那样不对那我们应该怎么样呢比如说这个政治理想这方面就这个智德之士见德之国
什么其民于而普少思而寡欲知作而不藏于而不求其报不知意之所是不知理之所将他是给了一些这样子的表述的但是正好是他也说这个知德之士见德之国是子虚乌有的地方它是一个乌有之乡它的意义就是有一个站位符放在这个地方表明这是一个理想的东西理想的哲学化表述本身就是目的这个乌托邦他
只作为言语当中的存在然后他在这个地方指引着我们向他前进就是这个是适用于所有的理想的就哲学意义上的理想的包括这儒家而言的这个三代之治就是前面也说了嘛它是一个坚固的幻象就只不过儒家的这个幻象它好像比较坚固道家的这个就是
恍惚呼吸的这个幻象它就是你更加的看不清但是一样的地方是他们都是幻象那儒家的呢就是因为它有更多的规定性它看起来是一个你更能够向它前进的东西但是道家的这个方向是告诉你你不能往这走它有这样一个提醒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就是一定要强调的是如果没有一个有各种问题的路摆在那的话那对于这个路是不是走错了的这些提醒就都没有意义了你得有个班上你才能抱怨这个班特别不好才能吐槽你的班就姑且不论这个你有没有钱维持生活之类的如果你真没有班上就你每天早上起来之后可能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你就会陷入一个不知道如何生活的这种境况所以
儒家这种录像就这种夸查给你放一个整全的秩序方案放在这儿和道家这种纯批判性的就告诉你说这些秩序都特别虚伪这些制度都这个戕害人性这两个东西都是必须的然后后者的这个建立性就是建立在前者的建立性之上的就是你很难想象一个没有儒家作为他对手的道家啊
你前面说的那个我也挺赞同的三代也是一个幻象就是我有时候上课的时候也跟同学去分享就为什么儒家宋元明清都老提三代因为对古人来说三代不可考那时候考古学也没这么发达他说三代是什么样三代就是什么样
你要是说美国怎么怎么样多好拿一个当代的作为例子的话人家一出国就发现不是这样那这个立刻崩这个理想就崩坏了拿三代就聪明的多因为这个东西在古代是不可靠的东西你会发现他们对三代的描述其实也非常抽象人家问他三代怎么样那天下大同所有人都贼人贼义特别贼智贼性他也
他也有非常具体的比如说周关周关就老具体但是你就周关周关简直就像动物森友会一样那些数字在那这也有三个那个有九个是吧就跟你写那个什么网络小说的时候你先要写一个设定是吧你也不用仔细真的去安排三宫三宫下面要九清九清之下要有什么八十一元室你也不管到时候是不是能有这么多干事的人
这编制是不是能落实就那个重点就是你要编的把它编的酷炫一点让它看起来真的特别像是那种低格非常高的那种感觉要把它编出来对对对重点是时髦值
所以你说这个和纯粹否定性比起来这种三三得九的这个建构性它真的就强在哪儿吗我觉得它强就强在它放在这儿就是你才有个东西可以批判你要有个班上才能说你这班不好
提出一个理想的东西这个事情本身是有意义的这不就是哲学这门学科存在的意义就是看起来很有文化但实际上啥用也没有找不到工作你提出一个这件事情应该要往哪个方向去努力这件事情就是政治哲学必备的目标这个是从古到今任何一种政治哲学都是这样的从柏拉图那边我们要让所有的王都变成哲学家
这个理论上可已经是最容易达到的事情了比如说我们看老子八十章讲小国寡民那件事情小国寡民看起来在跟你讲一个好像能实行的状态但根本事实上不可能实行这个叫由奢入简难是吧你让我现在再回到二十坪的宿舍去住我都觉得受不了了你还要让所有的老百姓都回到节省而至天天养殖鸡狗的事情怎么可能所以哪怕是小国寡民我们也只能把它当成是一种
理论上的设想就是我们在一个既有的社会里面把所有那些名利那些具体的制度全部给它去掉之后我们能留下的东西就是小伙伴名的东西它代表的是一种政治理想理想的意味着我们是破莫到的不可能达到的
能达到这件事情就不够理想了就比如说说柏雅图就是《离养国》和法片相比起来法片就比《离养国》现实一点但是呢确实是纸面上的东西它和你能够实施都是两回事嘛但是这个老庄的这个政治期望它是在无政府主义里都算离谱的你把这个东西当成纸面上的理想社会的话你就很容易被人怼
就像周礼特别容易周礼这件事情你往往一落实然后马上落所有人的口实就这件事情一旦实现就会变得非常非常的不靠谱你只有把这件事情描述的不可实现但是又非常的美好你这个逼格才会变得非常的高政治学讨论都是我们能实现的我们总有一天能实现的东西而政治哲学就需要预设一个我们理性上知道很难实现但又觉得好像摸一摸可以摸到的东西
我刚才为什么说就是老庄的正是期望在无政府主义里都算是离谱呢颇多的思想流派实际上他都有
理想性的然后具有乌托邦性质的这个方面就说无政府主义然后尤其二十世纪它成为了一种就是在世界范围内有影响力的这样的一个思潮然后当时中国的这个学人受到无政府主义的这个影响他们也学习和提出了一些他们的对于理想的现代中国的这个设计我们大体上认为有两类一类是法国的就留法的这帮人
然后另一方是在日本这一些但是两派人他们提出的设想很不一样就是法国的这帮留学生他们倾向于那种现代的无政府主义认同进化认同科学并且认为科学实际上是能够使无政府主义得到实现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动力但是这个去日本的他们不是留学生去日本或者流亡日本的一批人比如说像刘诗培
他就是转向了这个中国古代的无政府主义资源老庄以及像许行什么的这些更加虚无就更加那个找不着踪迹连文本留下都不是很多的这些所谓的无政府主义者
他们认为的这个你实现这种无政府主义理想的这个方向就是建苏抱朴然后使民归于苏朴搞这种去现代性的这一套那显然就是后者它的建设性比前者是更加弱的就是它更不可能有什么能够付诸实施的东西从这个地方你就看出来就是诉诸古代资源尤其诉诸道家资源所能够
指向的这种政治理想其实没有什么建构性的我甚至觉得老庄之所以把这个政治理想写得如此的这个缥缈就是是故意的一方面确实是从道家的理论当中也生发不出来什么真的一砖一瓦的这个政治理想另一方面他们可能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就是要放一个东西放这站个位就行了放个油条在这个地方站个对就可以了
本来把两位请来呢,都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抱有一点期待现在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对我觉得事实上所谓的智德知识这样东西你看着好像是一个利益但它究其本质它还是一个破
就跟小国寡民看起来是一个对于国家应该怎么样的一个正面描述但这个正面描述本身是就是去掉了所有的内容之后才形成的那你拿一个否定性的东西你把它整个扒紧的当成一个真实存在过的制度去建设那肯定是会遭遇很多挫折的比如说儒家讲三代嘛说三代比这个
现有的这个春秋战国更早然后更加纯粹更加没有受到污染现有的这个春秋战国呢都是道德下衰王道灵仪那老庄就说那你讲三代那我讲一个比你更早的东西我讲皇帝皇帝之前呢我再讲我讲什么大庭式什么葛天式什么什么玄冥式那些听都没听说过那些古代帝王就是你比早吗谁比不了早啊
对吧我总能找到一个比你更早的东西那些东西是不是更加没有经过污染所以但是很多读的时候都会感觉说好像庄子在整儿八经的去讲一个什么葛天式玄冥式其实不是的包括智德之士所谓的智德之士就是指最好的德的那种方式最高的最完善的最没有经受过污染没有被仁义这个阴扰的那种
那这种东西很明显就是一个存在于理想当中的并且是一种否定的思路提出来的东西但是它不具有正面实行的任何的一个性质你说有没有把这个庄子的这种理想付诸实施的尝试就是肯定是有的比如说像这个就在美国 60 年代很多那种搞就是团体灵修的
他在形式上你看起来有的可能就蛮符合老庄的这些表述但是你说真把老庄带到这些人面前老庄肯定觉得他们都有毛病就肯定不会觉得说他符合他理想的这种尝试就是这些团体灵修就是基本上最后都被证明或者是邪教或者是就是一些有组织犯罪什么的首先我们从思想史的角度来说就是会引用庄子去
提出自己的政治理想那基本上也是抱着一种批判性质的思考比如说吉康阮吉那么他们那个时候事实上针对的就是司马氏的那一套非常强调这个民教的然后非常高压的一种政治那么那个时候他会去说你们这个不行对吧我们要讲讲这个智德之士是什么样子的
关于具体实施的问题,事实上我觉得郭向还是点出了里面一些关键内容,郭向发挥那一套范畴叫做所谓的技和所以技。
痕迹的迹假如你把那一套东西当成真的去实行的话你只是看到了圣人之迹但是没有看到圣人为什么要制定这一套规则你感觉好像我已经无为了为什么没有形成智德之事因为你看到的东西你实施的东西事实上是无为之迹而不是无为的所以迹也就是无为本身
那说到这个无为呢我们就可以丝滑地转入到下面这个话题就是庄子的理论里面似乎是具有建设性的一些说法比如说无为比如说自然包括郑开老师对这些说法也进行了一些总结比如他叫这个自然人性无为心性纯粹真性无为无心无情无乐在 182 页
郑开老师说这个所谓的自然过程这部分在讲这个自然人性论所以这个自然的过程呢不同于历史历史是在人类的人文动机驱使下形成的而自然过程则没有什么动机也没有任何善恶是非的意义像地震海啸陨石等自然灾害把动植物毁灭了但却不能被称作善或恶
因而道家哲学强调的自然是指自己如此过程没有人力的参与或者说不需要有为的作用不是有为就是无为了他后面又在 190 又有一段话来解释所谓的这个无乐
庄子在很多段落中都讲到你本来很高兴但一觉醒来或者换了一个条件马上就不高兴了他的意思是悲与乐转换的特别快今天高兴明天可能就不高兴了可以说这是对我们日常生活的一种很高的洞察或喜或乐或高兴或悲伤的感觉至于人犹如潮汐至于海岸
我们的感觉瞬息万变像潮来浪去一样所以说哲学要和感觉画出一个界限早期的哲学似乎都面临一个克服感觉主义挑战的任务既然至乐无乐那么至乐就不能称为一般意义上的乐就是 185 页他讲这个什么是本性使然什么是自然然呢
就是这样的一种姿态
自然无为真性无情无乐的状态因为在宋明理学里面就常常被批评为搞木死灰就是一批评老庄就是搞木死灰搞木死灰你这还活着有什么乐趣儒家他
是一定要在某种意义上去认可人的这种所谓的感情以及由情所发的这些仁义的我大概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但是我也会疑惑道家这样来定义这个自然那儒家刚才说孟子他也定义了一个人所谓的这个自然那就是这个自然又是谁来定义的呢
以及在这个状况下郑开老师他也提到了这个所谓的节奏的问题他怎么去应对这个恶的产生的问题怎么去应对所谓的自然和这个实心自用和这个自以万为他这个边界又在哪里
首先草木稿徽这个话对道家来说这是一句夸赞你跟他说你这个草木草徽谢谢你我很高兴是吧那奇物论开头就说南国子气引机而作然后言成子游就跟他说你今天怎么行故可始如稿木而心故可始如死灰乎然后南国子气就说你识货对吧草木死灰这个话对道家来说是一个褒义词
对道家来说人最理想的状况你要悟来而顺应但是你自己不要去干干涉万物的事情我们总结一下这五为最好的那种理想的统治者他的内心就像镜子一样就是东西过来能照到能管得上但是平时我不去管事情而草木死灰事实上就是这种状态的最理想的评价
如果你要说玄德给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玄德给人的感觉就是你这个人看起来跟草木死灰一样就看起来完全的不发亮的我们现在说这个明德的人比如说这个周敦仪说他看起来像什么像光风济月从胸中洒落一样是吧好像你整个人都在放光明德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只有有这样的气质你才能有所谓的明德
你才能有孔子所闻那种说子帅以正书敢不正的这么一种状态大家都会来听你而这个玄德气质表现出来那就是一种很丧的样子就是懒洋洋的样子那么之所以这些内容应该是要去除掉的就是因为这些内容本身会损害那个天宇之形体也就是所谓的自然的内容
你看到一个快乐的东西你觉得好快乐然后你看到一个悲伤的东西你就觉得好悲伤但是在庄子看来就是所谓的快乐和悲伤都是顺时而产生的东西可能同一个东西你今天看起来快乐明天看着就不快乐了
它都是没有确定性的你去追逐这些东西你去追逐一个是非好物你随着自己的情感发挥去或喜或悲这件事情本身是会损害你的自然损害天赋于你的那个形体的让你自己的离自己的本来面目越来越远
因此在庄子看来判断标准价值这些东西并不是最重要的而真正最重要的最具有确定性的只有天赋与行这么一个状态而已
确实有一点微妙如果听众稍微接触一点所谓的冥想或者正念的话它是跟这种有一点相像的就比如说我对一个事情特生气然后我觉得我现在不应该发怒那我对它进行一个价值的判断我去贬义它然后我强力地去克制它但是这种时候一般情况下就会越压着越生气那个火越大
所以它反而导致呢我在去压制它的过程中它越来越严重那所谓的那种明显啊就会教你让这个情绪愤怒的情绪自然地从你心里面流淌过去就结束了它反而会消失
各种各样的情绪什么悲伤啊嫉妒啊他都采用这种类似的方式从这个角度我尝试去理解庄子所谓的这种自然或者无情无乐的这种东西就像郑凯老师在这个文字里面所讲的像感觉瞬息万变像潮来浪去一样你不对它去进行一个评判就让它在你的身上去自然地流淌但是我就还是会
会有一种疑惑吧,我是没有办法给自然找到一个标准来确定说 ABC 行为是自然的,CDE 行为不是自然的。自然这个问题确实是非常复杂的,我还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吧,什么老子学会啊,好几场大讨论,老子学会开了好几场,好像有那么一两年的年会主题都是自然。
最终学者们的观点肯定是精彩分成各有千秋的但是这个足够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自然它这个概念本身是要讨论起来是非常困难的首先第一点就是自然这个概念和老状学学的很多概念一样它们都是本着一种批判性的原则一种否定性的原则被提出来的就是自然它本质上就是一个
无掉一切附属的东西最终所得出来的一个概念如果我们把它联系到所谓的明德跟玄德张力的话为什么我们要跟着君主的明德去做事情那就是因为百姓不行然后这种时候有一个君主给你示范一个明德那你们就跟着君主去做明德它的背后的逻辑就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个标准或者几个标准是正确的那么所有人都跟着这个标准去做就可以
但是当我们强调去承认自然这件事情我们事实上就是在承认说明德给我们提供的标准未必是完全正确的或者是唯一正确的自然也就意味着我们去强调每一个个体每一个群体本身的价值
所以淮南词里面要讲什么比如说哪个地方的人比较小气如果再按照明德的逻辑来看那地方小气我们就用大方去告诉他你不能太小气你要大方就可以了但是如果你按照自然逻辑去告诉他那个地方他小气是有一些道理的
比如说那个地方什么天天下雨啊然后大家都关在房间里啊或者各种历史因素啊导致那地方人家越来越小气那么你要做的并不是说我用大气去改变你所以我们应该前几次就讲过说这个在道家的眼里面是没有垃圾的就是人无器人物无器物他背后的逻辑其实就是自然的逻辑因为每一颗东西它本身的价值都在他自身之内
它一定能够找到发挥它用处的地方只是你还没有找到而已我们说自然是一种纯粹至善的东西讲它是纯粹至善也就意味着我们不能用一般意义上的善或者恶去对它进行评判如果我们用这个视角对节奏这件事情进行评判的话节奏怎么能算得上是恶呢它是它的自然
我讲自然跟我讲善恶有什么关系你讲善恶你再用一种后见之明我生活在尧顺的年代了然后我看节奏觉得你怎么怎么不行但是人生活在节奏的年代用郭湘讲法就是大家自然都会适应这件事情节奏的时代自然有节奏的自然
就是这个事情因为讲出来很难被人理解所以郭向他事实上没有正面表达这个事情对郭向来说这个政治秩序在我们看来是好的还是坏的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那一个节点那一个历史阶段他有秩序
它有点像我们庸俗意义上理解的那种存在即合理的观念那也有点过于庸俗我其实不太同意因为我们前面一直都在说庄子这个地方是用否定的方式来说各种各样的话然后在他这儿没有什么规定性但是其实你看在庄子这儿他在很多时候他是有一些
好和更好的这种区别的对吧我觉得用好或者更好就是说都有点落得过于实了我觉得用牛和更牛更加的这个说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挺好对比如说像节奏这个情况我还是坚持认为
庄子他会不会认为节奏是自然的在他这个牛更牛的这个等级里面节奏肯定是在非常下乘的这个地方的这也不合于自然不光是节奏不合于自然而且就是看似这个和节奏形成的这个对立关系的尧舜他也不合于自然尧舜在他这个牛的这个等级里面位置也不高但是他应该还是比节奏高一些是郑老师书里面就是说节奏呢是属于引起性
尧舜呢是消其性就是削其性削减的削确实把他们作为一对对反的这个说法都同样是违背本性的但我还是有点迷糊庄子的这一套说法他怎么去处理所谓的这个恶的出现的问题就是说失其性就是恶那什么是性呢不知道
就不讨论这个问题事实上郑老师其实本人他书里面可能也有一些呈现就是郑老师是非常显其过相的
我对郭相没有那么强的恶感就像我刚刚说的我感觉郭相其实是在一种非常非常理性的观点去看待历史变迁这么一件事情在老庄那里事实上他跟着儒家那种方式一样身处在一个先秦这么一个梨花月崩的情况下的话你很容易有一种历史后推论的这么一种感觉就是我们原本是有一个非常好的历史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吧
反正不管是怎么变坏的总之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一个乱世老庄里面都非常鲜明的呈现出这个事情但是在郭相那里你会发现他心目中没有所谓的哪个历史更加好哪个历史更加坏他内心只有一种观点就是历史反正是在不停的前进的我们只需要不断的去构造新的秩序价值就可以了郑老师就是不太喜欢郭相的在他看来郭相呢他过于的强调自然的这一面
过于的强调人本身的兴奋的这一面郑老师觉得郭相事实上是把无为的含义给他完全抹消掉了
他认为我只要依靠万物百姓的自然这个国家就能够恰当的得到治理那么节奏是一个更加极端的例子就让人自然而然去发展应循他们的自然的话你会发现这个人跟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就非常勤快有的人就非常懒惰而且懒惰的人还会影响勤快的人让勤快的人变得更懒惰
所以在郑老师看来如果你单纯的应循百姓的自然你是没有办法得到治理的你仍然需要有一个控育的力量哪怕这种把控的力量是以无为的形式出现的所以在老子第几章来讲万物将自化然后化而欲作无将正之以无名之谱
是你让百姓自化自然而然他也会有一个做的这么一个现象也就是说他有可能会干出那些超出你本性的事情事实上郭向也是这么讨论的问题的郭向说兴奋的规定
价值就在于每个人都会超出自己的兴奋理想的情况大家都不要超出自己的兴奋但是事实上情况就是每个人都会超出自己的兴奋你小的东西总会羡慕大的东西你穷人总会羡慕富人丑人总会羡慕美人你总会追求自己超出自己的兴奋的东西对这就是前面所说的就必然面临的悲剧所以说这种时候就需要无疆正直以无名之谱你就需要通过一个无为的力量
让百姓再度回到自然的状态里面去无为的力量听起来像一种神秘的力量但是无为的力量这个词它本身就很矛盾就听起来特别像凌乱的综合对无为的力量至少在郑老师看来得让所有东西自然而然的发展这个事肯定是不靠谱的
你肯定需要一个哪怕是最低限度的一个干预的力量就像无政府主义者也不是说彻底没有政府了你还是得建一些什么东西对吧我记得要建一些什么庇护所啊类似之类的东西对吧什么栖息地啊反正我记得有这么几个词啊你要最低限度的去干一些事情否则这件事情本身是不可能成立的虽然我觉得你干了这些事也不可能成立
我觉得不管说无为的这个干预的力量到底能不能成立吧至少我觉得正好是在这个书里面所反映出来这个问题意识他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我觉得是很有道理的其实就是他所谓的这种现实的悲剧性其实很多的小说影视作品都是在反映这个事情就是说你把一堆人扔在那然后让他们开始
所谓的放任自然他们就开始会发生种种悲剧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包括群体心理学里面会讲人会从众然后就会开始产生一些卡里斯玛的力修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你就感觉圣人的无为其实是一个最低限度的干预就他平时啥都不干然后一看有人要不自然的噗
给我滚回自然就敲他一下你赶紧给我变回自然然后他们一自然的然后圣人继续啥事不干然后又出现哪个卡丽司马出来了然后再敲他一下把他敲下去事实上按照这个逻辑来说老庄的理想的统治者要干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补充一点我们从明德和玄德的这个关系开始谈的嘛道家他以否定的形式来讨论这个问题他没那么他没那么容易理解但是这个事情实际上是极其重要的就并不是说他他没有建设性他就没有积极的意义就我举一个例子就是我自己的这个最近深刻的体会啊就是我不是在家种地吗你知道种地最难最辛苦的一步是什么吗是翻地当然现在有一些机械化的方式但是我们要没有机心嘛对吧我们就
不能有机会你要给它伸翻三四十公分把它翻好了之后然后去把这个地养好让它从一片原本是建筑垃圾的这个地变成能长出东西的地这个是最难的到家想要做的是这个事情所以我觉得它是有积极的至于你在上面长什么就是你把它规划成方的圆的这个菜园给它安上篱笆然后再去种东西你真正能看见成果的是这个事情但是在那之前的这个事情是极其重要的它只是不体现为
结果而已对我的想法比较类似我觉得我们正确的去阅读道家的这个内容的方式就是我觉得正确的方式就是我们要去看到他那种反思的深刻性以他那种反思的复杂程度而不是就是就是老想从当中这个当然是人类的本性就是我们听到一个
听到一个负面的东西我们就会想说那你说说你这个智德知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到一个无为那你就想说无为到底是怎么为的呀你给我说说看所以
我觉得我们还是专注于欣赏他是怎么怼人的这件事情就欣赏他是怎么冒犯别人的达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至少我们先达到第一步我们先把它读明白然后在吸收这个他的基础上你说我要去我有一个理想就是建构一个真正的智德知识那我们就报以祝福就这样报以祝福
我觉得这也是我们播客聊老庄和很多我看到的视频不太一样的地方,人家视频里面都说的贼确定,然后我们这个聊半天我不知道听众有没有被我们聊迷糊,我们这也不确定,那也不知道。我觉得我们这个才是对的,如果有一个什么三分钟带你读懂老庄告诉你说老庄就是 ABC 告诉你是什么是什么肯定是不对的。
我们这么聊其实我们已经僭越了我们在说无为自然我们在讨论努力去界定它我们已经僭越了老庄给我们的指示如果真的按照庄子的事实我们就应该沉默一个半小时什么都不说
那庄子怎么不沉默两万字呢《北游》里面庄子就说嘛只有像吴维渭那样人家问你道是什么你什么都不说这个境界才是最高的如果要保持一个高境界我们也应该就沉默一个半小时对 你就新概念播客就像不是有个什么钢琴曲目叫什么四分几秒就是一个钢琴家在那就啥都不干做那个四分钟第一个干这事的人叫行为艺术在后面干的人就是跟风
我们现在要敢于做这个第一个放出一个空白播客的事但是你要收 6 块钱你不收 6 块钱就不厉害了你知道吗我们现在闭麦了我们就关录音关录音我们就此从这开始就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