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你愛我愛你必須冰沉甜蜜一到分鐘 鄧大先生姐姐剛才我了解情況在那哪兒在那個組合它有一個處理安全事務現在對前路前路路況應該也是它有一個統計要求這個事還要聽領導聽上級部門安排咱也為了安全
大家好,欢迎收听这一期的静止携带录制这期节目的时间是 2024 年的 10 月 27 日此刻我在日本大阪明年有一个展览所以促成了我一趟在国内东北的公路旅行十多天时间开了 4000 公里从东北的内蒙古部分然后沿着黑龙江的北部东部一直到吉林的东部
还有辽宁的东部最后回到了沈阳还车这两天是来大阪休息一下因为我个人的习惯就是在一趟比较大的行程之后得找一个地方随便待两天整理一下文字现在呢也顺带是可以录一个播客这路公路旅行的后劲对我来说是很大的
因为我好像越来越喜欢在国内行走然后用自己现在的眼光去观察很多东西并且用文字把它们记录下来所以这一录呢我也特别认真的写了很多的文字这期的播客内容也都是根据我的文字而来但是这样的播客好像现在有个问题就是大家可能觉得有时候听起来有很重的毒感不过这个事情对我自己来说不是特别重要
因为无论是写文字的创作还是拍摄照片直至最后呈现出一个播客它对于我自己来说都是一种创作都是一个过程所以这一期呢就是这一路东北行走的观察我个人觉得还是很有意思的而且我倾注了很多心血很认真的每天记录了很多东西在这期内容开始之前呢首先要感谢我们这期的赞助品牌也就是简单心理
其实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由来呢是来自于我那个大学最好的同学我之前那一期夏日中曲中也提到过的那个大学同学就是我每次心情好或者不好呢就会去贵阳找他但其实他有一段特别苦恼的阶段我就没有出现在贵阳就直到过了很久他和我说那段时间他其实想找心理咨询赖着
所以在线上找了一家叫做简单心理的心理咨询那个时候我其实还没有意识到就心理咨询这件事情离着我其实是如此之近的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了简单心理这个名字在日常生活中的心理咨询我觉得大家一定多多少少都有听说过但这件事还是感觉离我们大部分人的距离很远
其实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心理咨询或者一想到心理咨询就是一件听起来比较晦涩的事情不愿意直接去面对它生活中遇到的方方面面让自己感到心理不舒服的人生阶段可能通过心理咨询这件事情就能让自己很好的纾解掉心理的一些小小的问题只是我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
缘分可能有时候就是如此巧妙听完大学同学这一个小小的心理遭遇之后简单心理就找到了我来合作这也让我感到很是意外简单心理提出可以赠送我一次心理咨询作为体验线上或者北京的线下都是可以的我本来就喜欢体验各种各样的人生经历所以我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线下咨询一个是我想知道心理咨询的一个过程是什么样的它对我来说很陌生我也对此充满了好奇
二来是我更看重人与人之间面对面的交流这样更加直接和真实所有那些微妙的情绪都能够得到更有效的反馈于是我从大阪一回到北京就去了简单心理的线下咨询中心也就是简单森林
我体验完之后首先感觉它是一个很好的服务因为咱们在现实生活当中很多朋友可能会感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有一些情绪上的问题其实不知道问题是在哪的或者说它的程度是怎么样的以及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才能解决到心理上的问题
那这个服务呢会给你进行一次全面的心理评估来告诉你目前的心理健康状态以及可能的成因还有之后可能需要什么样的一个心理帮助
我先简单说一下我自己的心理咨询的过程整个咨询的流程其实完全可以通过简单心理的 APP 去完成的 APP 的体验同样非常的好在预约之后按照提醒一步步完成即可比如预约之后就有各种各样的提醒事项还有你的量表什么时间去做量表做完之后的评分结果还有一些建议如果是在线下咨询的过程中首先咨询师和爱可亲和专业的态度就会让我觉得特别的放松
包括咨询室的环境也非常的温馨一个绿色的沙发让我一个很奢恐的人能够比较轻松的就打开自己而且在咨询前我们签署了保密协议所有提到的问题大家都是可以尽情并且放心的去诉说的
聊天的内容涵盖方方面面,如果想真正打开自己,肯定要涉及内心很脆弱的一些部分在这个过程中,更是我在讲咨询师会提出一些自己的问题让我去描述这个事情是怎么样的他也会默默记录一些关键的信息,我没有意识到的问题都会被他捕捉到,并且最终给我一些后续可以关注的方向
在我们聊天的过程中我觉得很难得的一个事情就是像我们日常很难有一个时间完全是属于自己的去说自己的事情特别是你对面还有一个非常专业的人
在这个讲话的过程中可以将自己的问题意识到或者一些自己其实知道但是没有办法去关联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而且也会得到更多的支持我的咨询师就和我说我能够很理智的解决自己的一些心理问题而且有些解决的方法是特别积极的这可能和我的生活经历都是密切相关的最后咨询师也会给出 10~15 分钟的总结帮助我去理解我的疑惑
并且在可能两到三天之后还会发给我一个文字的心理健康方案到那个 APP 里面去我觉得整个流程都是特别的专业从最开始的心理健康问答表到最终面对面的心理咨询结束咨询师都认为我整体的情绪状况是挺好的不需要进行后续的咨询但是如果我有后续的需要希望能够通过这样定期的心理咨询去调节自己的一些心理健康的时候也是可以的
咨询生还会推荐一些心理学相关的文章书籍之类的让我后续去看去阅读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多人可能都需要的服务并且希望心理咨询这件事情能够进入更多人的生活之中只要有情绪不好的时候或者是自己的生活感到迷茫甚至是就是想要找个陌生人打开自己好好酣畅淋漓的聊聊天我都推荐大家可以去试一试心理评估的服务
我在进行完心理咨询之后呢也明白了一些概念就是心理咨询与精神疾病的治疗其实是不同的心理咨询除了来帮助你处理自己的一些情绪困惑因为一个人不可能一直保持愉悦的状态嘛也总会遇到一些平静呀或者小小的困扰还有呢就是心理咨询还是一个自我内心探索的方式
非常多的人在使用心理咨询来帮助自己成长或者反过来说即使需要去精神疾病的专科医院进行治疗的那种严重程度在经过药物控制和治疗过程之后可能医生认为病情有所缓解的时候也会建议患者去配合心理咨询一并进行一些治疗很多专科医院在这个过程中首推的也是简单心理所以也可见简单心理被受信任还有专业的程度
这个服务在线上线下有两种模式如果是在北京就有简单森林的心理健康中心这次我回北京便选择了这种面对面的咨询那么其他城市包括海外的朋友就可以选择在线上进行首次评估这个服务就包含了三份专业的心理健康量表还有 50 分钟的一对一的视频评估和一份定制化的心理健康方案
那线上首次评估的补贴价是 299 元,包含了之前我说的这些所有的服务大家可以去显单心理公众号回复禁止携带,券货的价可以再优惠 30 块钱,就是 269 元另外大家还可以去领取简李李老师的理解人格的 52 堂心理课课程链接我会放在下面,然后大家可以去看一看大家在完成心理评估之后,私信客服去领取就好
当然如果在北京的朋友也可以像我一样去简单森林进行咨询线下咨询的价格在券后是 850 元
最后呢我还有一些出于私人的话想要去说因为我自己是去过很多中国的鸡角嘎啦接触过很多人的生活其实心理问题不仅是在大城市高压力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一个问题而在中国的很多细枝末节的地方它同样会出现我这一期内容中的一些人物大家随后也会听到我经常会感叹就是如果那个时候他们有这样方便的心理咨询该有多好啊
心理健康的问题不应该是一种精英属性或者说是城市高收入人群专属的阶级问题它看起来像一个富贵病似的我觉得它是全社会都应该重视并且正视的一个问题
诚然现在从社会的结构来说它好像并不太好实现但随着互联网方式的普及和全民接受度越来越高的这个过程之中大家应该更加的正视自我遇到问题就用专业的平台去解决自己的心理诉求简单心理在这一点上已经能够非常方便的随着互联网深入这些细枝末节
我承认他对很多偏远低收入人群可能并不算便宜但希望后续有各种各样的力量让每一个真正需要解决自己心理健康的人呢都能够得到专业的咨询接下来呢就开始我们正式的这一期的内容我的内容是来自于我的文字我尽量减缓这种有一种读稿的感觉
但是呢我本身又想忠于自己所写的那些文字毕竟这个事情不好中和因为文字和声音它还是不同的一个输出载体所以就尽量吧能口语化的地方我就口语化一点走出呼伦贝尔机场冷风夹杂着雨滴吹在我的身上冷冽的空气让我一机灵迎接我的是一股寒潮钻入其中空气有些粘着我看不清前路
可我还是就此开心了起来我是为了一个拍摄项目而来从离开北京出发的那一刻开始我想到这一路就会很激动一想到要走的路线要遇到的陌生人还有接触的陌生的环境那种土地的连接感和需要探索的神秘就会让我充满行动力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拿起相机的行走总会让我忘却所有的烦恼并且充满激情
拍摄照片这件事情可以一次次的将自己救赎对于我这个火车迷来说海拉尔这个名字才更为熟悉一些我有点分不清呼伦贝尔和海拉尔的关系只是在过去想要坐火车走到这些东北的铁路末端海拉尔是一个大站继续向东北方向有可以深入邻区的铁路出发前呢就开车先去海拉尔的城里面买点补给导航至伊士丹购物广场
我在停车场的入口停了很久这个停车场进入需要各种注册不仅要我的电话号码还有我的身份证号面对这种浪费时间而又无理的要求我一怒之下掉头将车停在了马路对面重新回到伊士丹购物广场我去到了地下一层的超市
空空荡荡的没几个顾客,几个倒购大妈站在一起聊天他们说的口音已经完全是东北话了,与处在静雨区的内蒙截然不同从这些声音之中,才瞬间让我进入了地处东北的事实结账的时候,收银柜台的大妈面无表情,摆着一张与世无争的臭脸她机械式的把我的东西扫描完,这个时候才抬眼看了我一下
眼神中闪过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不过还是习惯性的问了我一句有没有会员卡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自言自语的说肯定没有一看就是个外地人我无奈的笑了笑拿着东西离开走出商场的时候在旋转门看到一个年轻的保安站在旋转门的玻璃前他的眼神空洞像是在发呆
离着眼前的玻璃只有不到五公分他处在一个特别木讷的放空的状态与周围所有人看起来那么格格不入在面无表情的保安前经过了一个男人短寸 精瘦 细长的眼睛他快速走进商场带着一种笃定那一看就是一张蒙古族人的脸有一种特别远古的粗糙和坚韧我一向特别喜欢蒙古人的脸
他们带有一种我很钦佩但又有点说不清的帅气要不是看到他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就是在内蒙古的这个事实我拎着几个塑料袋跨过了积水的马路跳上人行道走到我的车旁边车后面是一家蜜雪冰城门口放着一个黑色的音响他播放着一个非常熟悉的旋律就是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我就不唱出来了
我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主题曲巨大的声音覆盖着马路上的所有杂音盖过了那些汽车的鸣笛声也盖过了与之相邻的一家手机卖场的广告播放声它播放着华为小米 OPPOvivo 全部大减价当我放好东西
听着这些巨大而又嘈杂的声音看着不远处胜利大街和中央路转盘处那些老旧楼房外立面上夸张而又巨大的各种广告牌愣神这些混杂感就如同在纽约的时代广场其实就在几天前我才刚刚穿过纽约的时代广场那种嘈杂的夜晚去百老汇大街那边买食物现在已经出现在海拉尔具有本地特色的时代广场之中
更有意思的一个事实那便是这个转盘旁边的商场恰巧也叫时代广场虽然我还是有些恍惚但是我周遭的每个元素都会让我觉得特别的亲切那些刺耳的声响不会让我烦躁那些臭脸的服务人员也不会让我感到不适甚至那些杂乱的广告牌我都觉得有些好看这仿佛是我深爱的一种事实它基于我脚下的这片土地那份默契是无法言述的
从这一路的开端,我就瞬间进入了这种可以让我自在的氛围里面,那种味道它虽然很土,遍及离开大城市之后的中国的所有的地方,它们毫不掩饰,那么肆意,直接到看起来胆大妄为,但是这种质感才是我最喜欢的,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那种我所认为的文艺质感。
而后开车离开城市寒潮之中的草原像极了北欧云层浓郁压得很低天空呈现出雾蒙蒙的灰冷色草地枯黄却被这种柔弱的光线附着了一层冷色调
那些幽远的缓坡不断向远处延伸直至与天空融为一体模糊在远方原来过去我在法罗群岛认为的那种欧洲顶级文艺片的氛围感并不是因为那里是法罗群岛而是云雾和光线赋予了它那样的气质我在一处牧场的旁边停下车来路旁有一个带轮子的白色铁皮房子它的下半部分被刷成了天蓝色
一个圆形的窗户在正中央的门上这个房车就这样孤零零的放在草原里面在这样的环境下虽然那个车没有动力但它却看起来像是能带我去远方的一个装置我下车准备拍两张照片雨水浸透的草地里满是缠着牛粪马粪的泥沼瞬间沾满了我的鞋但是我仍然不管不顾这种感觉特别像小时候似的我继续向前开前面的一个小城叫额尔古纳
那里有些什么我并不知道只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也许是一部文艺作品之中至于去到俄尔古纳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随便在地图上定了一个点那个地点叫巴音图亚只是因为这个名字很好听当我真正到了地图中的巴音图亚它仅仅是一个并没有开门的饭店
整个俄尔古纳都是方格状的道路一些传统的木棱房散落在这些方格状的道路两旁
地下的木龙房背后看到了几个高高的彩色洋葱顶我打算过去看看这些彩色的洋葱顶来自于莫斯科圣瓦西里主座教堂标志性的建筑风格可是真正的圣瓦西里主座教堂也只有九个别致的洋葱屋顶而额尔古纳的这座楼房上被夸张的安上了 29 座彩色洋葱顶它的气势完全胜过了莫斯科不过这座被称为国际饭店的楼房本身还是有一些落寞的
楼下除了一排俄罗斯货品的超市之外好像早已失去了它的功能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那些木棱房所在的街区离开俄尔古纳继续向东也就离开了草原所在的区域而后我进入了成片成片的白化林路上也开始飘起了雪花直到我到达了中国的冷极也就是根河周围的世界已经是一整片的白色
原本打算在根河住上一晚可是好像差了那么点意思于是我打算继续向东赶路正当我想要离开根河的时候在冰天雪地之中路边突然窜出一匹无人看管的野马停在了我的车前长长的棕毛耸拉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前有一道白色和周围的雪地一样我在车里与这匹野马四目相对
而后他自顾自的离开我也继续开车向前接下来是依土里河过去我计划坐火车穿越邻区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座小站此刻我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这里暗沉的光线将这里压得好暗但是我特别喜欢依土里河一栋栋苏式居民楼整齐的排在山间那些方形的窗户整齐的如同一件格子衬衫在楼房上铺开
我把车停在一个公园外,一个大象滑梯伸着他长长的鼻子静静地站在这深蓝色的雪地里,在他的背后是一整排形态坚毅的松树,而周围的一切又特别的破败。几个老人无所事事地站在这些老旧的路口东张西望,不知道他们何时走出家门,又何时要回到家去。楼房稀稀拉拉地亮着几盏灯。
在这并不浓黑的夜色下显得有些无力我和伊图里河相处的时间特别短可是我还是认认真真的走了这里仅有的几条街道而后开车钻进夜晚驶向加格达奇在路上我就独自解释着自己的这种喜好我好像并不是钟情于古旧或者破败也不是钟情于上个时代的那些产物只是它们容易让我陷入一种回忆
他们自身的气质与这个看上去一切都颇为相似的时代有所不同他们好像带着某种倔强被动的停留在了某个时刻我像六七十年代那些拍摄新地形风景的美国摄影师一样以公路旅行的方式离开城市去到边边角角他们用极其冷静的镜头语言客观陈述人类对于自然的改变大城市是人类对自然最彻底的一种改造
而纯自然呢它是保持的那种纯粹的风貌我这一路要走的这些地方是自然和人类活动的交界处它们有些模糊参差不齐处在一个特别暧昧的空间之中也许某一天这些年轻的人们告别了故土老去的人们在这里安葬自然会重新将这些人造物吞噬回到它原本该有的样子
但也许又有某一天,这里发现了新的可被人类利用的资源,又要重新被榨取,会呈现出短暂的一个繁荣。所以在这个无论是改变的边际地带,还是时间的边际地带,我都想要将他们此刻的一种状态记录并且留存。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在微微亮的天色中醒来,站在窗口俯瞰眼下的城市,
那些并没有什么性格的六层赫鲁晓夫楼房整齐地排列在酒店和背后的山丘之间清冷的蓝色将这里笼罩消色而肃穆他们看起来就如同不说话的沉默者却撑起了这个城市的底色穿过森林的大风呼啸着紧闭着的窗户好像根本遏制不住那蕴藏着的巨大的某种力量从缝隙中想要冲进来将我吞噬
当我再次真正苏醒外面的天已经大亮那些楼房如同换了一副模样在阳光下表演出一种看似特别开心的状态而那咆哮的风声也随之隐秘我下楼到旁边的瑞幸咖啡买咖啡盒走出店铺的时候人行道边站着一个阿姨她身披一件黑色的雕容大衣阳光从她的背后倾泻下来雕容的毛一根根清晰可见在风中挣扎
所以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在波光中抖动不过最吸引我的是他嘴上大红色的红唇看上去颇为出跳阿姨叫着 billy billy 过来快过来而后我看到一只同样穿着红鞋的泰迪犬别别扭扭的跑向了涂着红唇的阿姨于是一人一狗走向了马路对面昨夜赶来加格达奇的时候路上风雨交加并且有大段的土路我的车身已经脏到了影响视线
于是我在加格达奇随便找了一家洗车店去洗车一进门两个戴着皮手套的大姐就围在了我的车旁我下车后向那个面无表情的大姐说你好只冲下外边就行大姐并没有理会我她只是专注地看着那辆车然后朝里屋喊她的车上全是冰这时里屋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去冰就加五块钱得了于是两个大姐开始拿着铁棒在我的车下悄悄打打了起来
冰与铁碰撞的声音有节奏的在洗车房内响起刚才里屋的大姐走了出来穿着一件时髦的羽绒夹克看见我的车以后她就笑着说哎妈这家伙隔哪造的全是冰茬子我说昨天从呼伦贝尔开过来的大姐接过话来说啊可不咋的不然能造成这样昨天我刷抖音的时候就看那边的雪老大了
说着话大姐自己蹲下了身去用手去抠车底下最后的一点冰茬她那在美甲店精心装饰过贴了钻的指甲和车底的冰茬一起在洗车房内透进的阳光下闪耀着她毫无顾忌的去干活我看了都有点于心不忍的跟她说大姐甭抠了就那一点点不碍事的别把你指甲弄坏了大姐完全没当回事她带着坚韧的一种干劲帮我清理掉了最后一点车底的冰茬
加格达奇曾经我也来过这是一座小城它是黑龙江省在内蒙境内的飞地所以这一次我并没有打算过多停留今天的路途还很遥远我一直觉得加格达奇像极了哈萨克斯坦的阿拉木图因为苏西的城市总带有某种一致性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加格达奇有这么多的出租车他们都是统一的涂装像极了漫长的季节中标子开的那种型号
可是没有一张出租车司机的脸看上去像标子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藏在驾驶室黑暗的光线里只是极其偶尔的时候能看到他们的眼神他们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路这种状态更多的是一种生活本身的色彩但是每个人的故事可能只有坐下来跟他们深聊的时候才能知其一二在加卡达齐城东的岔路口是 302 省道
这条路也是唯一去往今天我的目的地黑河的道路刚拐进岔路口就看到一大排卡车停在道路的右侧小车都着急的跑到了最前面于是我也跟了过去一道炸机横在路的中间把所有的车都阻拦了下来我把车停在路旁的白化林边下车前去打问一下情况
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写有中国公路字样的大哥就站在炸鸡前我问大哥前面的路怎么了大哥瞅了我一眼脸上瞬间堆起皱纹他不耐烦地甩下了几个字交通管制了啊我于是跟进问道我说那大概多会儿才能走呢大哥更加不耐烦地跟我说我哪知道啊等领导安排不行了你就去问交警
这时又过来几个小车的司机他们一开口就知道是本地人这个时候大哥马上变得喜笑颜开看得出他们彼此是熟识的其中一个司机问大哥今天这又是咋的了前面下雪了大哥走上前两步对那个司机说咋的了咋的了抓逃犯呢司机笑着说快别在那跟我扯犊子了
大哥这个时候已经侧到了那个司机面前于是他跟那个司机说谁给你扯犊子了我看你就像那个逃犯这个时候司机举起拳头挥向大哥当然这一拳肯定不会真的打下去大哥装作躲避的样子于是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扭打在了一起就在他们打闹的时候另一个挂着外地车牌的司机同样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静止走到了炸鸡的栏杆后面查看拐向远处的道路的情况
正在打闹的大哥马上抽身三步并坐两步走上前去高声的呵斥哎 任何人不准跨过这个栏杆谁让你过去了
那个司机被这贺斥吓了一跳顿时有点语无伦次然后回头问这个大哥那今天这路还能走吗就在这个时候从屋内走出一个穿着制服的交警于是我凑上前去问交警路况交警看了我一眼很客气的说你是外地的朋友吧领导通知封路了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行你留个电话在宾馆等着吧放行了我给你打电话
我说我要去黑河然后交警很无奈的说那还真是只能走这条道走哪都会绕路你就回酒店等着吧我正准备回车里拿手机查查新路线的时候两辆写着中国公路字样的皮卡车也停在了炸鸡前车上下来好几个人刚才呵斥不让司机走过栏杆的大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车上的几个人也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向交警询问情况其中一个人拿起电话开始拨打
交警和车上的人解释说没办法领导下了通知不让走也不知道啥会儿才能放行几个人寒暄了一会儿打完电话的那个人开始用比较正式的语气向周围聚集起来的司机解释道刚才我刚了解到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个情况有个啥事呢就是有个统一的安排前面出了个安全事故死了两个人客车下沟了
现在对路面的这个情况呢应该也是啊他有一个这个统一的要求啊咱呢还是听领导的咱呢就是听上面的统一安排其中几个本地司机听到这样的解释叫喊着说算了算了回家了于是扭头走向自己的车去写着中国公路字样的皮卡车也要掉头离开但是他们的车停着离着那个闸鸡太近了
于是刚才呵斥着任何人不准跨过闸机的大哥用手中的遥控器把闸机的栏杆竖了起来让两辆皮卡车更方便的进行掉头回到我自己的车里我的直觉告诉我一个交通事故不可能就这样封掉几百公里的路
并且我也查了一下天气预报前两天这一带也没有下过大雪于是呢我就看了看卫星地图一条穿过村庄的小路可以绕开刚才的那个闸鸡我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开车走向了那条小路随后是一整条几乎无车的 302 省道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接下来的一整个午后我都穿行在几百公里的白化林和松树林之间
在这大兴安岭腹地的无人区,时不时的停下车来拍会儿照片那些穿透密林射进来的阳光颇为好看在荒野之中用黑色木头搭起的三角形电线杆很是神秘上万只白色的鹅在黑色的泥地里觅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在吉尔瓦尔的情况下会路过一些定居点它们带有那种强烈的部落感,看起来仿佛不在国内
那些能用机械和简单搭建的房屋非常粗野地散落在路口的四周如同电影中对于西部片的描述有两个动态让我的记忆非常深刻在丛林深处的公路旁一个拖拉机停在路边两个交警不耐烦地挥着手臂指使他离开拖拉机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这个场景看起来就像电影《天注定》大海在村口看到用鞭子抽打马车时候的那种感受
另一个场景是空无一车的道路中间一只黑色的乌鸦站在柏油路上我经过时乌鸦拍打着自己的翅膀飞离路面钻进了旁边的白化林之中黑色的深区和白色的树干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整个一下午这样难得的一种公路旅行的感受简直太美好了在天色快要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浓郁的紫粉色爬满远处的天际
我周围仍然是茂密的白化林我把车停在路边钻进了白化树林里边我的鞋带和裤子上沾满了野草的种子周围特别的安静风吹过树林轻轻地发出稀稀素素的声音我虽然看不到鸟但是偶尔也能听到几声克制的鸣叫树丛后是明晃晃的月亮在树林之间隐隐绰绰一辆经过的卡车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平静
于是我重新上路在一整天远离人类的森林之后在道路的尽头出现了灯光我知道那里便是黑河这一天我都像沉浸在一场梦中此时天虽然已经黑透了但是当我看到远处的城市我知道自己的这一场梦不得不苏醒过来接下来东北的行程不再孤单一大早起来我便开车去齐西哈尔机场接我的朋友他叫林叔也是一名摄影师
他从北京专门飞过来和我走剩下的路他在学画的时候有一个来自大庆的朋友和他关系很好大庆离着奇奇哈尔并不遥远所以他这个朋友一大早也坐高铁赶来了奇奇哈尔难得在一个城市和两个朋友一起游荡从前我总是习惯一个人行走在这些城市里面
我们开车去齐齐哈尔的龙沙公园这是一座老旧的公园看得出上个世纪的痕迹那些树木老旧而独立却相互交织地生长在一起由于时间够长打破了过去那种被规划的秩序感形成了一种稍显杂乱但是特别好看的树林公园里面有一个道观道观里面正在举行一场法事
一个戴着国徽胸针穿着道袍的大姐看到我们,指着墙壁上贴着的年份表说,可以到那边去寻找一下自己的天干地支。在这干净的大堂内,地板反射着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我好想给她拍摄一张照片,但是被她拒绝了。
在我们走出道观之后,另一个穿着道服的大姐快步走下了这几节楼梯她的嘴里叼着一支粗粗的烟,动作精干,迅速用打火机点燃香烟而后一只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手抬到了嘴边夹住了那支粗粗的香烟大姐就这样站在道观外面,眼睛微闭烟雾从她的嘴里和鼻腔中散出她愣着神儿看着不远处那失去秩序感的树林
阳光同样从他的背后洒下逆着光抽着烟的这个道士大姐带有了一种超脱世俗的潇洒中午我们在一家烤肉店吃饭在外面的广场中心是一尊毛泽东的雕像他高高的抬起手臂站在了一个大大的基座之上在基座的下面两个并不相识的陌生人在无所事事的晒着太阳此时大庆的朋友说起了他小时候在街头打架的各种小事还有在学校门口抢钱的过往
每个大院的孩子都会分帮分派在武力中相互争取一些只有在那个年代和那个年龄段才会被需要的名声那仿佛就是那个年代一种默认的社会规则东北充满暴力和悲情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新旧时代交替之间
从稳定社会阶层到被社会无情抛弃的这个过程之中暴力事件无论大小都容易产生它们就像两个时代聚动摩擦时产生的碎屑飘散在空中直至吹散想起昨天开车赶路的时候从黑河一路南下来到齐齐哈尔天气一直在淡淡的阴郁之中我只在北安和富裕两座小城拐下高速短暂停留了一会儿
从富裕重新走回高速公路时,我看到岔路口的一块路牌,指向了"呢"河的方向。这个名字我因一场重大的案件而记住了,这个案件在 90 年代特别有名,以贾文革为首的 5 人犯罪团伙,先后杀害了共计 42 人,这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就埋在"呢"河的一个菜窖内。当时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就是"不想活,上"呢"河。
说起这一次来东北,我是竭力避免了过往对于东北描述的一种调性,可好似这种调性总是摆脱不掉,因为它的影响过于深远,只要是和东北长大的孩子聊天或者是自己身处东北,总能拐回到过往的那些事情之中。
昨天的一路我都在听播客有关东北那几个作家的对谈班宇 郑芷 双雪涛他们的文字我过往坐火车走东北的时候都有看过但播客中聊天能传达出来的真实情绪和看文字还是有不一样的感受文字充满了想象的空间情节和人物都不断随着文字在脑中虚构而聊天则更能感到是一个真实的人坐在了你的面前我记得双雪涛总喜欢提到艳粉街的故事
因为他在那里成长过一段时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邻居是沈阳当时特别重大的连环抢劫案的从犯之一当时的电视每天滚动播出案件的进展双雪涛说那个电视节目简直就像一场大型的纪录片这些东北的故事特别的有血有肉
但是在小说中会觉得离得很远,它所带来的真实是另外一层具有文学性的真实感而口述这一切的时候,就像在听邻居家的大哥在讲故事,这个感觉会让心理上的距离觉得更近双雪涛描述的这个故事发生在沈阳铁系区的艳粉街我想到一部名为铁系区的重要纪录片同样诞生于此,诞生于那个年代之中
纪录片不会虚构,它只会诚实地讲述,但呈现出来的事实与文学作品同样的精彩。我想起仅仅是一周之前,我在纽约的雅买加地铁站碰到了铁戏剧纪录片的导演王斌,他背着一个破旧的书包,背带卡在皮加克的袖子上,茫然地看着地铁站内的地图,这种时空的连接很神奇。
我一看到它它背后的纪录片还有脑中的小说以及那一整个时代庞大的故事就仿佛出现在了眼前可我们当时都身处纽约一个与这里毫无关系的地方
现在呢我又置身东北那些有血有肉的故事它就在我的不远处我其实是想竭力摆脱它们但它们还是如期而至当我昨天开车脑中想着这些的时候我看到高速路边的庄家地浓烟四起在淡蓝色的烟雾中一个孤独的人在用耙子挑动着那些正在燃烧的结杆我深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高速路的应急车道上
在这平原的旷野之中我看着烟雾中那个渺小的黑影它的动作好似特别的缓慢在那一刻我忘却了脑中那个被描述的东北时间也在此变得柔软了起来富拉尔基一个听上去很具有异域风情的名字来自于达沃尔语意为红色江岸
上世纪苏联援助中国的 156 个项目,拉来了很多重工业,电厂,钢厂加军工厂的这种模式被用在了一些城市的新区,富拉尔基便是其中一个。它离着齐齐哈尔并不算远,浩浩荡荡的,几座大型工厂便在嫩江边的这个小城建立了起来,很多人也随之迁入,一辈子交给了富拉尔基。
所有的生活也都围绕着这些工厂他们的后代包括后代的后代所有的故事也都围绕着这一座小城展开并且延续七年前的那个寒冬我来过富拉尔基当时和澎湃新闻的朋友在这里拍东西拍小城几个年轻人的故事他们已经是工厂的第三代甚至于第四代人了当时快手在东北特别的火爆很多年轻人进入了用手机拍摄自己和直播的生活
当时加了几个被射对象的微信这么多年里面我就一直隔着网络看他们生活的变化所以这次来到东北我也想重新回去看看在七年前朋友拍摄了一个小男孩那张照片已经在世界很多地方被展览过他出格的穿着一件女士的胸罩坐在一间紫色的屋子里他低着头眼神空空的望着地面
这个当时只有 13 岁的小男孩,我们能够找到他,就是因为当年在快手上他一条穿着异装的视频播放量超过了百万在重工业转型的过程中,这群年轻人仿佛并不生活在这个悲怆的时代背景之下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寻找着属于自己当下的生活那年的一个下午,天寒地冻的,嫩姜早就结上了厚厚的冰
我在冰上冻着瑟瑟发抖,手都不想拿出来而当时那个小男孩只穿一件短袖,他的外面套了一个羽绒服一条单裤露着脚脖子,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他和他的几个同学一起,肆意地在嫩江的冰面上奔跑其中一个稍显羞涩的女孩话并不算多看着几个男孩嬉笑打闹,他只在一旁带着那种青春期女孩的孤傲看着这一切
当时周围的一切我记得都是白色的甚至连天空都是白色的不远处工厂的烟囱吐出的水汽在空中厚厚的堆积和白色的天空消融在一起整个世界只有这几个年轻人是彩色的他们在冰上肆意的跳动再次见到当时孤傲的女孩已经是七年后的今天她从一家剧本纱店里走出那家店门口放着一窝可爱的小狗仔
要不是他的朋友圈我几乎快要认不出他来当时是羞涩但有些孤傲的女孩如今个头看上去已经跟我差不多一般高他戴着眼镜一颗黑痣仍然在他白扑扑的脸颊上他打扮得非常精致已经长成大姑娘的他拥有一张不错的面庞一头紫红色的头发散落在他黑色的羽绒服上我们重新回到当时拍摄小男孩的那一家咖啡厅他的名字叫做曼时光
算是富拉尔基唯一一个带有包厢的这种西餐厅性质的咖啡厅找了一楼的一个位置我们坐了下来姑娘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不屑一顾开始没有任何尴尬的给我讲述自己的这些年女孩滔滔不绝和我说了很多她的语速有些快带着很多东北当地的方言同时在场的朋友林叔是福建人作为一个南方人有一些很地方的词语她甚至听不懂
已经七年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她那种状态让我很是吃惊,缓解了我原本有一些紧张的情绪。接下来我以她的第一人称来口述一些那天我们聊天的内容。其实当年你们来拍我们的时候,我们才 13 岁,刚上初一,但是那几年算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你看我当年不太爱说话,是因为其实我患上了重度的抑郁症。
我去医院大夫直接让我住院我哪有那个钱去住院我们整个一家的收入就我老一个人的退休工资一个月才两千多住了院这要让我们一家怎么活后来大夫说吃药吧我看开那一堆药也得几百块钱去他妈的算了还不如回家当时我想要么去死要么继续活下去但家里还有我老我肯定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不管于是也就这么扛过来了
后来我也就想开了那段日子也就算是结束了所以我说反而是因为贫穷治好了我的抑郁症我爸妈生下来我就跑烟台打工去了还他妈捕鱼工厂和种地的那些事还没整明白开始整海里的事了我从小就没怎么见过他们我一直和我老生活在一起那个傻逼辅导员我找他去请假我说我必须回趟家我爹死了我得回去处理那些事儿
辅导员说不给嫁疫情我他妈又不跨省哈尔滨到 772 几步路他还不给我嫁我和我爹也没啥感情他打工打到一半脑血酸了一直搁家摊着他就在他们家没来我老家我和他这么多年也没有联系咋联系啊瘫痪呢我和他最后次见面直接就是一个遗像没啥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感情我妈啊
哎嘛消失了八年了谁知道是死是活我那会上大学去学校申请助学金学校让我回社区开证明我回到副区跑到社区去开证明社区问我说你爸你妈的婚姻状态是啥得弄清楚我说我爸刚死我妈跑得不见人那我有啥招啊我只能报警警察来了查了半天说你妈 2020 年最后一次有一个在哈尔滨的开房记录还有个同住人
这我才知道我妈活着估计在哈尔滨呢后来也知道他们早离婚了我要不报警我啥都不知道嗨 不过关我屁事反正没啥感情爱死哪死哪我啊啥也学过我还学过一阵气胸呢实在是整不明白后来转兽医了我就得了一种罕见病免疫系统上的病就别人都是免疫系统不够用它是免疫细胞太强连自己的正常细胞都干
把人直接给干废了医生当时就问我们谁是病人的家属要买专门的进口靶向药我说我就是病人的家属医生看着我说就你小姑娘能整明白啥我说我家就我和我老儿我学过兽医你说吧要怎么治后来医生才跟我说怎么怎么治等医生说完我看着我老儿我老儿看着我
这一顿下来怎么着也得十万块钱我和我老叔你就交个底吧我不图你钱我也不需要你那钱你那有多少钱能给你儿看病我老叔只有两万块钱我跟我老叔我这打工这几年也攒了两万块钱我和我老叔咱借钱肯定是不可能借来这些个钱就咱家那些个穷亲戚他不来问我们要钱都算好的了后来我老叔就说算了不治了结果我就这几年突然给好了
还能下地干活给人扛东西去他简直是个医学奇迹我就想我他妈遭这么多年的罪结果福报都给他那整去了有些时候我也想我也和我妈一样甩下这些跑了算了一了百了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儿一个罕见病的舅跑了多省心我妈当年不就这样一个瘫痪的老公一个一堆穷心记的家直接跑了我要是她我也跑但现在我不行啊付曲照还一堆事呢我还得在这待着
说起当年你们的那个拍摄其实当时你们拍的那小男孩是我男朋友他也挺惨的后妈让他穿他自己的那些个内衣在快手上做直播让他给他挣钱我们俩就属于同病相怜吧抱头取暖这么多年我男朋友就没断过你从我朋友圈里也看得出来吧我最多的空窗期也就两三个月
说起她的朋友圈于是我跟她说在你朋友圈里看到你现在的男朋友身上那大花臂还是挺酷的你要不叫过来一起拍个照呗于是女孩拿起电话给男朋友打电话你过来呗人看上你这大花臂了挂断电话女孩跟我说那傻蛆别看那大花臂整的挺像回事但其实特别怂她在一众上班呢一会儿就过来
我说刚才我们还去一中来着看了看产门口那铁制的毛泽东像旁边有两栋楼都是苏联时期盖的还有一栋宿舍楼和我在东欧看到的一模一样不一会儿女孩现在的男朋友就来到了曼石光我们一起上楼去到了楼上的包厢在上楼梯时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孩他的头顶几乎要碰到转角处的房梁很是高大帅气却有着一张腼腆的脸
我们坐在包厢里之后男孩跟我说哥看你还去过叙利亚我们最近挺关注那边局势的一乱起来我们厂马上得转军工我赶紧说不至于不至于这时女孩说一天净关注点这没用的你刚刚为啥要在美团上买肉又贵赶紧给我退了男孩傻傻的憨笑于是拿出手机准备操作退掉刚才买的肉
我跟那男孩说你这应该 hold 不住你女朋友吧好好对她啊她这经历让我看到她可马上就是夫娶姨姐了男孩又憨笑着说我肯定 hold 不住边说还边挠着头我说来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整两张你那大花臂男孩特别不好意思的开始脱上衣而后一整个彩色的花臂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闪闪的项链
有花臂这一侧的耳朵上还挂着一颗十字星形的银色耳坠我拿起相机准备拍摄男孩又开始不好意思地笑带着 20 岁刚出头的小伙子的那种青涩我努力调整他的情绪让他沉静下来终于才把这一身大花臂给拍了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去他们俩楼下接女孩男孩已经早早去医重工作了于是我们只带的女孩去往嫩江边
在那冰州铁路桥下,有一座日本人修的碉堡被炸毁,一半的建筑残骸倒入了江中。那种破碎的场景是我想要的,我们沿着嫩江往过走,此时的水位很低,沙滩裸露在外,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嫩江上面的风很大,吹得我们东倒西歪,我们不得不顶着狂风走向坍塌的碉堡。
终于走到碉堡旁女孩背对着我她紫红色的头发与大风较着劲肆意飘散我赶紧抓住这样的瞬间给她拍摄了一张照片拍摄完照片往回走的时候女孩说她们上学的时候也常常来到这里这个时候树林中有一群不知何处跑来的牛她们缓慢地在稀稀拉拉的树丛中漫步女孩看着牛轻巧地追过去吓跑了那些缓慢移动的牛
牛总能特别轻盈地与人们保持他们认为的安全距离这个时候我感到女孩很开心因为她在笑着说着以前上学时候的事我终于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童年般的清澈驱散了与她 20 岁不到的年龄完全不相符的那份成熟把女孩重新送回富拉尔基火车站旁的剧本纱垫那是她近三年来工作的地方穿过那些整齐的苏式宿舍楼时
女孩给我发来了一张当年小男孩现在的照片如果不仔细看我已经完全认不出来当年的小男孩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泰国此时照片中的他穿着黑色的丝袜紧身的包团裙一头披肩的长发甚至可以用性感热辣去形容但照片中他的眼神变了
虽然美颜的滤镜开得很重,但小男孩不再是空洞地看着地面的眼神,而此时的眼睛里我甚至可以看到闪着的光,那可能才是她真正的自己。女孩这个时候尴尬地笑了笑说,看这样现在我们只能做姐妹了,但是我们还是太像了。
在和女孩道别前我解释着跟她说这次拍摄的照片可能会在明年夏天进行展览在美国在德国在日本还有在国内都会进行展览女孩听到这些国家的名字似乎并不在乎她只是跟我说拍到有好看的照片发给我就行而后我们正式道别她转身走进了那家门口放着一群小狗仔的剧本纱垫我看着她的背影我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最远只去过哈尔滨的女孩儿
却看起来像经历过整个世界当年我不知道她竟然有这么多故事此时呢我看起来她又如此的自信那些悲伤早已被她自己平淡的隐忍了起来并且就让他们烂在这脚下的土地里面在女孩的名字中有一个海字我自己总觉得会有这么一天这无海的东北深处不会是她最终停留的地方在开车离开富拉尔基去往大庆和隋化的路上我沉默不语
有一种浅浅的却难以诉说的感觉憋在胸口伴随了我一路车内的音乐跳到了铃声响的动物园悲伤却有力的小号响起我不愿意切割索性开始单曲循环了起来我回忆起来自己是在飞机上看了阳光普照那部电影
当时在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不记得是什么样的一个时间点也不记得是在什么样的一个镜头之下更像是自然而然我的眼泪开始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同样是一份隐忍的无法诉说的酸楚此时我的车窗外一眼可以看到很远看到整个平原被阳光普照在一面之间的随话开车溜达
这里的每个路口都像一个广场,人们自由地穿梭其中,缓步行走的行人,自行车,三轮车,还有汽车,大家都按自己的方式去走在不同的轨迹上。其实不仅随话,一路上路过的几乎每一个东北的城市都是这般。这也让我开车很是烦恼,但也得适应这样的规则不急不躁,去预判每一个人不同的轨迹。
广场一般的道路变得愈发拥挤,道路逐渐被摆在路边的摊位遮蔽,周六的清晨赶上了大吉,索性停下车来随便走走这里琳琅满目的什么东西都有,但大多都是一些假古董,还有日常的衣服以及用品让我颇为意外的是,就连榔头,斧子,耙子这些农具也是摆在街上随便去卖
起初吸引我停车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大爷,他的胡子非常的精致,修建成了标准的山羊胡,浓郁苍白,手里推着一辆自行车,车身是正亮的不锈钢,一个精致的车把弯弯的翘起,后轮胎宽大到夸张,像是山里塑降的那种越野自行车的轮胎,自行车和大爷配在一起,与周围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我停下来开着闪光灯给大爷拍了两张大爷毫不吝啬的让我拍摄而且并没有相机的出现而刻意改变自己的状态仍然保持着自我的那种放松拍完之后我向大爷道谢大爷问我相机是哪产的我说德国的然后大爷拍着自己的自行车说美国的之后我便自顾自的离开这两个国家的名字在我的脑中停留了一会儿
看着眼前随话街头的大吉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一个摆着各种旧货的摊位上甚至看到了一台科尼卡的相机破旧的机身看起来已经不能使用了它被埋在一堆老旧的小人书中在小人书的周围还有各种缠绕在一起的彩色数据线它们看起来就像五彩斑斓的毛线团摊主是一个穿着皮衩的中年大叔脸上透着胸像和白日焰火之中失落的廖凡很像
看到我背着相机,问我现在还有带闪光灯的相机啊,我说我自己配的,然后大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我对这样的人不知道为何总会有一种天然的好感,摊主背后的大院门口传来吵闹声,好多人把手揣在袖口里围在一个三轮车旁,三轮车上堆放着红色的信,地上也散落出去几颗。
摊主的大妈用厚厚的衣服和口罩将自己围了个岩石说话却当仁不让对着一个老太太说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故意撞我的摊大妈指着旁边一个大婶说着这样的话大婶于是凶狠地回应道我他妈就撞你这个大婶坐在一个电动轮椅上她的脸被气得通红在说话间摊主大妈上前了两步气势更加逼人向周围围观的人群说这家伙故意撞我摊儿
我看到地上的一颗红杏被骑着轮椅的大婶碾碎了她的右手灵巧的操控着电动轮椅上的方向拨杆向后倒退了一点转了个弯继续撞向那堆满红杏的三轮车但是并没有什么冲击力这个时候摊主大妈不干了马上就要动起手来了周围的人才终于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哎呀算了算了捡起来就行了两个路人已经弯下腰去帮忙捡那散落在地上的一些红杏
摊主大妈对着轮椅大婶说你今天必须买不买就别想走轮椅大妈死酿在三轮车旁恶狠狠地说道我活几十年就没见过他妈你这么恶人的人路人已经将散落在地上的红杏全部捡了起来堆放在了三轮车上的红杏堆里只留下那一颗被碾碎的红杏落在地上残留着水果的枝叶饱满的红杏裂成了好几瓣摊主大妈终于松了口
坐在轮椅上的大婶也拨动着方向拨杆离开了这里一场三五分钟的闹剧落下帷幕而我作为一个外人站在一旁冷静的拍摄刚才那几颗散落在灰色水泥地上的红杏被阳光照耀着水淋淋的其实颇为好看各色衣服挂在路边低矮的行道树丛上
军大衣,皮衩,羽绒服,彩色的毛衣,一样不少,虽然看上去很老旧,不过阳光还是给他们着上了闪亮的色彩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大爷问穿着亮漆质感羽绒服的大妈,这皮毛背心咋卖啊,大妈说 120 块钱两件大爷决绝地摇摇头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大妈说这都不买啊,淘宝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
这个瞬间我闪了一张照片大妈见闪光灯还笑了笑哎嘛 吓我一跳于是跟我说你说那人这么潜意他都不买接下来他便自顾自的摆弄着那些挂在树丛上的衣服一场大劫下来我和很多人只是一张照片的缘分也只是两三句简单的对话但我特别喜欢这里的松弛他们每个人都处在自己的生活之中不像黑河的早市那般被网络改变了状态
这里透露着仍然没有被打扰时的质感这份气息是值得被珍惜的我不想再走高速公路于是在铁利下了高速铁利这个名字听起来铿锵有力可事实看上去整个铁利却很温柔我们在铁利的公园里随便转了转这里有一汪不大的湖水公园在喇叭里播放着音乐公园里面也没有什么人连溜弯的老人都不常见
树丛后是整齐的居民楼和高耸的烟囱离开铁利的公路堵起了长长的车队一辆火车缓缓地驶过铁路道口当杆子抬起来的时候所有车的排气管都吐着白色的烟雾吃力地启动停在我前面的出租车尾巴上贴着几个字生活步步是坎坷笑到最后是大哥
他在铁轨与路面较差的坎坷处好生颠了那么几下那一排字在我的面前上下跳跃而后他也吐着白色的烟雾离开了我的视线一整个下午都在小路上不断向东穿过了很多记不住名字的村庄在一处村口的立交桥上看到一个广告大致内容是收废品的但强调了青年这个概念于是废品青年四个耐人寻味的大字就成为他的广告主体
明晃晃地映在了这辉煌色的颓废大地上在公路的转弯处眺望远方我看到一座城市悬浮在一个山岗之上地图上显示离鹤岗还有 38 公里在东北傍晚这通透凛冽的空气之中所有的事物都在阳光下显得清晰明亮
进入城市之后那些方块状的道路上上下下一座座苏式楼房在这些起伏的地面上摆出刻意的整齐感整个鹤岗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苏系的旧金山我们爬上了儿童公园的高台橙红色的阳光散落在那些古旧的树干之上斑驳的颇为好看在公园的假山上爬着两个学生
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爬上来的时候把我的鞋底都给干烂了这个假山位于一个水池的中央两个学生轻巧地从假山跳到没有水的水池底部他们俩都背着书包刚才说鞋底被干烂的小男孩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上面贴着一个汽车上才能看到的黄色字贴印有实习两个字
于是他们轻巧地翻过了水池的栏杆,于是实习这两个字也晃动地消失在这暖色阳光照耀的斑驳树林中。也许是东北相对于北京时间天亮得太早,也许是过去工业城市在东北过于集中,大家已经习惯早起去上班。在我不知道的原因之下,东北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几条街充当起了早事儿。
即使在冰天雪地之中,征藤的热气仍然可以铺满这些街道,低温阻挡不了人们在早市各取所需所以最有烟火气的这些街道就挤在老城市中心或者过去的那些厂矿门口每天早晨各种各样的人们会汇聚在这里,购买所有生活所需要的东西东北的城市几乎不需要在各种商场里面进行采购,在这样的街道就能满足所有的需求
鹤岗儿童公园南门外那些方格状的道路就充当起了鹤岗市中心的早事我这次拍摄的同行人已经扩充到了三个因为在昨天接到了另外一个非常年轻的摄影师朋友他叫徐胜哲于是我们一起在早事溜达顺便解决早饭鹤岗的早事和之前去过的黑河随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同样是那些日用品和各种出跳的二手物品
我们吃完早饭随便溜达,朋友买烟的时候钻进了一栋居民楼一层的小卖部一室两厅都被铺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临街的一个房间是小卖部,摆放着各种日用杂货靠里边右手边的一个屋内摆满货架各种各样的香料、干果被精致地分装在那些白色的塑料泡沫箱中在两层货架中间的空隙处,墙面上贴满了一排素描画
常见的大卫福尔泰罗马青年这些小时候学过画的人并不会对此感到陌生东北沿袭了俄罗斯列宾美院对于绘画基本功的教学在全国范围内来说甚至更为苛刻一个阿姨站在这个屋中我们简单聊了几句原来这些画都是她儿子画的看得出来已经学了几年不太像一个生手
我拿着相机把干货和素描画的场景拍摄了下来,这时阿姨的老公走了进来,看到我在拍照,于是把货架上的泡沫箱移动了一点,露出了后面遮挡的一只狮子的头像,整个画面是深沉的暗调,一只狮子正在咆哮。这张一看就是自我创作的画在造型能力上逊色于那些被老师充分指导过后的素描石膏像。
但还是看到了阿姨孩子心中的一些波动她很稚嫩画面把握的也很一般手很生阿姨的老公跟我说拍这张我跟她老公说这张画看起来正经是她自己画的阿姨的老公接着跟我说我也不懂这东西但是我感觉这石子画的凶
那些无声的干货和无声的素描画一起挤在这个有些斑驳的小房间内都很安静但我仿佛听到了那只狮子发出的呐喊今天是周日除了鹤岗老市中心的早市之外在鹤岗东边的新一级市还有专门的旧货市场我们也打算过去转转
铁路伸向一个煤矿高大的厂房在铁路两旁的空地上整齐的摊位分布开来去往市场的土路两旁已经变成了一个宠物交易市场
一个铁笼内一群小土狗的狗仔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几个穿着皮衩的大哥叼着烟默默地看着我们拿着相机走过另一个铁笼内把鸽子和兔子关在了一起好似小时候的奥数题鸡兔同龙四只羊被拴在路旁的铁栏杆上怯生生地不断扭头观察四周动物仿佛都在等待被人类规划的命运
一个小女孩垫起脚尖她旁边弓着背的老人双手捧着一只白色的小狗仔小女孩几乎是哀求的在说奶奶我就想要这一只老人看向一个中年男人说五十块钱行不行中年男人一白瘦于是老人把那只小狗仔也还给了中年人小狗仔一直在抑制不住的颤抖随之身后便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与周围的狗叫声鸟叫声共同响起
救火市场的中间都是人们来来回回寻觅的眼光只有在它的边缘才有所不同一位经受的老人在空中挥舞着长鞭
鞭子每次快要全部展开的时候,老人的手臂一抖,鞭子迅速在空中抽动,传出巨大的音爆声。这样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于是我拿着相机走向老人。当我过去的时候,老人已经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他正在教两个看起来只有初中年龄的小男孩如何使用这鞭子。小男孩笨拙地开始练习。
人群外一个大哥穿着花纹颇为细碎的羽绒服他抬起自己的一只手臂手中拿着一把小时候常见的火药枪他高高地把枪举向空中那没有子弹的枪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响彻了整个救货市场离开鹤岗向南去往加姆斯并不算遥远
在加姆斯的装潢市场内也许是因为房租便宜格格不入地加入了一个叫做卵鸟的独立书店在周围满是彩色装潢材料的广告牌之中一只黑色的小鸟图案跳脱了出来
我们走进鸾鸟是一个很不错的空间竟然一共有四层虽然每一层并不算大但还是看得出那种让人舒心的气息离开的时候我买了一个价格并不贵的冰箱贴作为对独立书店的支持冰箱贴就是一只简简单单黑色的小鸟和挂在外面挤在那些彩色装潢材料广告牌之中的黑色小鸟一模一样一座位于装饰城内的独立书店充当起了中国最东的独立书店
开车穿过装饰城走在城市道路上的时候杂乱的车流再次回归回想起刚才短暂的那个瞬间就会感觉文艺真好还是会让人变得柔软和脱离松花江边一群阿姨穿着艳色的花衣裳挥动着手中的折扇扭着秧歌纪念碑下的石阶上坐满了穿着深色衣服的老人
他们彼此之间并不交流或东张西望或两眼无神地晒着太阳松花江是深蓝色的延伸至远处的工厂江面很低停着两艘船坞一艘船坞上写着几个大字我好像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见过这样直接的表达大字的内容是你今天真好看
在往回走的路上,我看到江水旁的石制栏杆上手写着几个白色的字,前面两个字还被城市管理者涂抹掉了,可还是看得出轻易地表达了自己的心声。这几个白色又模糊的字写着内容是,喜欢你,胜过喜欢我自己,面对着流淌的松花江,他内心的欣喜好像难以抑制。
而后我们离开市区,去加姆斯西边的奥奇村找赫哲人这是一群隐匿在东北亚的少数族群他们有自己的萨满,感觉会让人充满想象可村子里的赫哲人并没有找到,也看不出与我们汉人有什么不同神秘的萨满和仪式更不可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午后整个村子很安静,是那种只在公路边沿路而见的小村庄
我们走在路边询问当地人寻找贺哲仁的博物馆正在干活的大哥抬起头来对我说博物馆在水寨那边水寨就是刚才路过的一个水上乐园在这寒冷的季节并没有开放于是问大哥就是甲恐龙那里吗大哥连忙说啊对对对刚才在进入奥奇村之前水上乐园外是一只高大的霸王龙在唇口矗立着迎接着我们他就仿佛充当起了奥奇村的守村龙的角色
大哥所在的平房有一个简单的门头,上面被白色的塑料布包裹,遮蔽了以前的字迹,两个蓝色的手写字像是小心翼翼地写在了这白色的塑料布上,看上去就跟有些害羞似的,那是一个人名,这个人名叫雁凤,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一个本地人。
夜晚从华南县去往七台河的路上高速路有一段是一条长长的坡道笔直的伸向远方的树林那些车子在坡道上看起来很缓慢我恍惚中也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些字你今天真好看喜欢你胜过喜欢我自己艳凤他们组合起来这就是一首东北情诗此刻我在一个位于走廊尽头的旅馆房间内其他两位朋友喝完酒出去拍照了
空空荡荡的套间里面只有我屋内贴着印有花纹的墙纸亮着暗沉的红色灯光暧昧又带点艳粉的光线洒在屋内我把电脑放在一台自动麻将桌上七八个空酒瓶散落的瓜子皮烟头还有塔斯丁汉堡的纸盒共同散落在面前的麻将桌上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写下了今天的文字
脑中不断地盘旋着东北情诗和奥奇村门口的夹孔龙正当我结束今天的文字记录时窗外传来了烟花的响声我站在红色的屋内看向窗外对面楼房的玻璃中反射出正在燃放的花火我自己感觉这是多么幸运的一天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昨夜那暗红色的灯彻夜未关暧昧了一整晚
窗外的七台河却是灰色的,云朵覆盖住城市,疲惫得有点提不起精神。我们出去找吃的,楼下看到大爷大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甚至因为排列的顺序而发出了争吵声。我们还在猜测是不是排队领鸡蛋,于是问了那些排队的大爷大妈,结果他们还真是排队在领鸡蛋。
吃完早饭去了七台河的棚户区其实也不能算是棚户区就是工厂周围的平房区在这里看不到什么人窗子上挂着卖房的贴纸比在这里看到的人多平房远处高高的烟囱不断地把烟雾抛向空中
沿着没有名字的小路往西西开泥泞的道路引向一片松林在松林深处有七台和徒步过来的阿姨给孙子采松果我们踩在厚厚的松针上内般松软继续向前路上的卡车逐渐多了起来路边的色彩也被黑色的煤渣覆盖这一切像极了我小时候印象中的山西我们从小就在各种煤矿和古建筑之间长大
印象中山西的过去也总是这般乌黑牡丹江的江水退去了太多把宁静的河床裸露在外我们去人民公园溜达在疫情刚开始的冬天我来过这里杂草丛生很多老人在里面散步如今也是同样的场景跟过去唯一不同的是在宜静公园大门的小广场上很多老人手牵手绕着圈在跳舞对于我们这些拿着相机的闯入者也毫不在意
经历了一整天的阴霾终于在牡丹江的傍晚退去阳光倾斜地洒在城市楼房的西侧都被金色包裹同样也包裹在这些跳舞的老人脸上我们在夜色下不断前行穿过一条条古地终于在龙井停了下来这里满街都是朝鲜语招牌和朝鲜族的小吃小城干净整洁还有一些温润它并不像东北腹地那般严寒
周围的细节也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好像离开汉人文化圈之后虽然我们和朝鲜族看起来非常的接近但还是有所不同那是一种特别细微的感觉早晨起来吃了龙井的汤饭一大早满满的一大碗
红色围墙的政府大院内有一座二战时的日本领事馆现在已经被改成了一座博物馆在博物馆门口需要进行登记人数那一栏我问前台的小姑娘是写 1 呢还是写 3 小姑娘说现在得写成 1 他们俩也得登记我挥着手让另外两个朋友过来登记小姑娘倒是很直率跟我们说老板一天想一出是一出的有时候好几个人登记在一起就行有时候就得分开登记
我们好奇地问他,这不是政府大院里的博物馆吗?小姑娘解释道说,这就是私人承包的博物馆。我们简单逛了两个屋子之后,我发现全是历史照片,这些史料带有一定的枯燥感。于是我回到门口,问他们刚才推荐的导游该怎么付钱。一个瞪着水淋淋大眼睛的朝鲜族女孩跟我说,一个人二十。我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她扫钱的时候,她补充道,你们三个人得六十。
其实我觉得还是有些贵了,但我还是付了钱。朝鲜族女孩开始一本正经地跟我们介绍博物馆里呈现的那些历史,主要是日本当时占领龙井之后的种种罪行,比方说杀了多少人呀,进行了多少种酷刑之类的,还有用日语的教材教那些朝鲜族小孩上课,让他们从小失去了自己的语言。
小姑娘讲得特别的认真认真到像一个好学生是把全文背诵下来背到滚瓜烂熟的那种感觉讲述的内容与她那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毫无关系在那一刻她只是机械地陈述这一切完成一项工作而已这个爱恋的小女孩代表着轻入的历史同时预示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旁边的书馆造型是前沿介绍代表从这里开始
走出博物馆在龙井随便走了走除了那些朝鲜字招牌之外我发现这里的很多设计细节也有所不同比如他们特别喜欢用粉色在内陆地区常常见到的黄红配色的设计在这里好像不太能见到
在巨龙游好公园内竖着一块石碑上面虽然写着汉字但是字却是黑色的书法字铿锵有力如果在内陆地区大概率这些字会是红色或者金色的我终于在这些街头的公共设计之中解答了心中的一个疑惑就是一来龙井之后我感觉到的那种与汉文化圈之间细微的不同之处在离开龙井之后向东去往位于边界线上的小镇开山屯
隔着铁丝网和窄窄的图门江看得到对面朝鲜的村镇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这样窥视朝鲜的感觉就如同在动物园看动物的一种心态这一路我也比较克制自己去往边境线除了黑河和开山屯再也没有触碰过边境线这样硬生生的隔离感反倒是开山屯本身让我很是意外这个小镇破败而荒凉
没有像其他那些临近朝鲜的村镇一江之隔便要彰显出某种张扬的繁华感越靠近江边的地方越是要夸张的建设给对面的人演绎着这边美好的生活而开山屯沿江的地方反而是几个废弃的工厂
还有一个破败的火车站,是一栋历史建筑,看得出这一带是原本的开山屯火车站周围几栋平房和简单的商业,就是老开山屯的全部,不过如今同样废弃它带着那种应有的自然质感,此时的开山屯在不远的山梗上小镇内的居民楼下摆放着几个破旧的沙发,一个生锈的十字架穿插在小镇中心的一栋楼房之上
旁边的剧院门廊上写着人民公安四个大字如今已经褪去了色彩人民公安四个大字下坐着一个老奶奶在摆弄着自己刚刚收回的玉米金黄色的颗粒散落在这破败的土灰色建筑前
一栋楼房下有一座工人搭建的简易房屋五颜六色的木板是各种各样被拆除的楼房阳台上的木板它们拼接在一起像一幅拼贴画色彩出人意料却并不出跳反而有些杂乱的好看我一向特别喜欢这种民间自发的不着边际的审美
一路上路过很多小城,走过很多路比如我们还路过长白山脚下的福松那里有很大的干货市场都是长白山周围森林里的特产这里的每个老板都很热情我们拿着相机都邀请我们去店里唠唠东北的每个小城吃的每一顿饭都很有锅气因为这里没有所谓的预制菜我特别喜欢在这样的小城之间穿梭鲜活而富有质感
可惜我无法一一记录否则那样会过于冗长夜晚抵达通化住在通化钢铁厂旁边这一路又有最后一个朋友加入他是 Steven 也是我在全世界旅行的时候的一个私人顾问他对全世界都熟我们在通化碰头随车一起去沈阳
这个时候我租的那台车已经坐满从草原出发的我是在萧瑟中独行往后人越来越多气温也变得越来越温润这样的公路旅行还是头一次也是一种很特别的滋味这一路的终点我定在了沈阳整路下来 4000 多公里马上便要抵达
可是在抵达沈阳的前一晚,我打算住在本溪一座离沈阳并不算远的工业城市十年前的寒冬我来过本溪那次拍摄了很多东北的工业城市从哈尔滨开始一路南下但看多了那些大烟囱总免不了视觉疲劳可是本溪还是让我印象深刻它挤在几座山丘之间山丘改变了城市的结构让这里看起来更加多元复杂
那次我混进了本西钢铁厂内部,一待就是一整天,在巨大的钢城里来来回回,甚至去了几个工人的办公室,直到天黑,我在热闸车间看着暗红色的钢铁发出耀眼的光线之后,才离开了本钢。现在回想起来,在这个年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本钢的大门外有一座立交桥,立交桥的地面层是一座环岛。
下了班的工人们在夜色下涌出工厂,黑压压地穿过着立脚桥下面的环岛。在环岛解放南路的那一侧,有一排暧昧的彩灯暗戳戳地在这夜色中闪烁。那些黑压压的工人群体之中,总有几个走向这些彩灯下面的小门,掀开厚重的门帘,里面的声音轰轰地随之传出,却无法窥探内部的情形。
那是一种似乎隐藏在地下的暧昧气息带着重工业质感的粗糙和江湖味道十年前一个人我路过这里这些舞厅的门帘背后就像有某种魔力特别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说实话当时的我并不敢进入
它就像一个时代符号的残留一直在我的脑中盘旋我每次一想到本西那一排舞厅就会出现背后高耸的钢铁厂烟囱杂乱的立交桥转盘黑压压的下了班的工人们又重新编织在我的眼前
在这个初冬的季节里晚上八点多我们几个人从火车站旁边的旅店出来一行四人其中俩还是东北本地人借助这样的勇气重新回到本缸门口的这个立交桥转盘前这里的一切好像没有被时间拖拽着向前走还是十年前的那种气息这些暗戳戳的彩灯如今从霓虹灯换成了 LED 色彩更加鲜亮但光线缺少了朦胧
那些下了班的工人们还是堆在转盘门口,一个个大老爷们儿嘴里叼着烟,眼神迷离。他们在这些舞厅门口进进出出,稍显寒冷的夜晚,每个人嘴里的烟和口中的热气一起在这些舞厅门口争腾。借着我们人多,于是掀开了一家舞厅的厚重的门帘。
门口的小隔间内坐着一个大姐看到我们这四张相对年龄比较年轻的脸愣了一下脸上开始露出拒绝的表情她说了些什么我们听不清因为粗糙的重低音已经淹没了周围的声音我们看到窗口写着三元每人于是直接扫了十二元给大姐大姐无奈的一摆手放我们进去了
穿过并不长的走廊还有第二道厚重的门帘当我们掀开这道门帘迷乱的蓝色和紫色的光线暗戳戳的忽隐忽现里面烟雾缭绕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眼前的场景才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这时我们已经站在了门口那一群人中间相比之下我们四个人确实是最年轻的我们被无数双眼睛打亮着这里充满了大哥大姐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隐身就是无论自己想表现的多么镇定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慌张就像刚学会抽烟的时候想装着多么像自己想象中的大人模样却还是显得那般幼稚
我们几个无所适从的想找个角落坐下来躲开门口的人群向舞厅的深处走去这里角落的一个区域被拥有高高树脂靠背的座椅围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隔间就像被拆下来的火车映座座位似的但外面附着着紫红色的花纹刺绣那是小隔间里好像坐着一些人我们并不好意思去打扰
而后继续不知所措的寻找就近看到一张折叠桌上面散落着瓜子皮和没喝完的啤酒我以为这里的顾客已经离开于是强装镇定的拉了一个塑料凳子过来坐在了这张桌子之前点上了一支烟来掩饰自己的慌张我的烟还没抽几口一个剃着寸头的大哥左手牵着一个穿着短裙的大姐走了过来很客气的用手指了一下这张桌子我知道那是他们的座位
这种感觉就好似自己精心编造了一个谎言瞬间就被人识破我们继续在人群中躲步躲开那一双双盯着我们的眼睛终于还是强制自己在舞厅中央的一张折叠桌前坐了下来一个经受的大哥马上过来和我们说坐在这里是需要消费的我连价格都不想问因为仍然处在某种紧张之中直接说按照这里的规矩上就行
大哥虽然表情非常的凶狠,但是还是很耐心的跟我们说,坐在这里最便宜的套餐是 90 块钱,有六瓶啤酒和一个果盘,我想都没有想就扫码付钱,只想我们快速进入一种属于这个舞厅的常态,不想再被关注。其实他们并不在乎我们是谁,只是我们自己觉得过于尴尬,仿佛闯入了一个本不该属于我们的世界。
不一会儿那个经受的大哥就拿来了啤酒和果盘还有一小碟瓜子这毕竟是我们这一趟东北之行最后的一个夜晚明天就要在沈阳各奔东西于是我们把啤酒倒入纸杯举杯庆祝但是庆祝什么我们也并不知道可能就是庆祝各自内心需要庆祝的事情吧
几杯啤酒下肚刚入场时的那个尴尬减缓了许多周围的人也逐渐适应了我们几个年轻人的闯入不再用眼神审视我们重新把眼神回到了舞厅的舞池中央在舞池中央一对对的大哥大姐手牵着手缓慢的随着音乐在逆时针转动他们并没有什么舞步只是这样缓慢踱步期间也没有什么语言交流眼神都是放空的
各自想着什么从眼神中也无法判断唯独就是在做机械性的转动在这些转动的人群之外站着很多穿着和打扮都有些夸张的大姐她们不断用眼睛扫视着整个舞厅
一些大哥独自坐在折叠桌前,点几瓶啤酒,抽一支烟,和大姐们的眼神相交之后,大姐就会走过来和大哥攀谈,于是两个人牵起手来,走向舞池的中央,随着那机械转动的人群一起缓慢踱步。不一会儿,一个化着浓妆的大姐凑到了我们这桌,没想到我们这样格格不入的一桌,还是有人打破了规则走了过来。
大姐坐到了我们之中年龄最小但是看起来块头最大的小伙子旁边大姐一只手迅速就挽住了小伙子的胳膊于是小伙子立马就紧张和害羞了起来隔着这层暧昧的暗蓝色灯光我都能看出小伙子面红耳赤的状态大姐问小伙子说出来玩吗是本缸的吗一起来喝一杯杯或者到舞池中央跳一曲
小伙子只会微笑着打哈哈,他说他是本缸的,过来出差,大姐不依不饶,虽然难缠,但是表现得特别努力,小伙子为了缓解尴尬,直接问大姐你要多少钱,这时大姐从怀中拿出手机摆弄的收款码,说 20 块钱,小伙子赶紧扫码,大姐收到钱之后毫无留恋地离开,并且消失在人群之中。
坐在我们前面的一桌那个孤独的男人头发稀疏穿着一件老旧的西装已经独自坐在这张桌前很久啤酒一瓶接一瓶没有一个大姐主动坐下来和他说话看着收钱之后离开我们这桌的大姐男人的眼神很是复杂这时小伙子喝了一口酒和我们说哎嘛本席太生猛了我们营口可没这种舞厅我们这还是一个省吗
我们几个哈哈大笑然后我和小伙子说你这谎话都不会编哪有本缸的在本缸门口出差啊小伙子又喝了一个酒哈哈的说哎紧张了紧张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能看清彼此的暧昧灯光突然熄灭,全场进入黑暗,每个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脸,这样的黑暗持续了数分钟,我们陷入黑暗连酒杯都找不到,只会在这黑暗中沉默,等待灯光再次亮起,劣质音响的重低音依然轰着人的耳朵嗡嗡,黑暗中的人们在做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其实也心知肚明。
当灯光亮起的瞬间能看到一些搂在一起的大哥大姐也逐渐松开抱在了一起的手臂重新回到手牵手机械转圈的状态但那些大哥们透露出不再落寞的眼神像是得到了某种满足更像是得到了某种安慰带着一份轻松原来我们闯入的这个世界就是过去很多工厂周围传说中的黑灯舞厅带着一份好奇也带着更多的尴尬进入了工厂周边的地下生活
看着灯光下一对对临时组合起来的大哥大姐我不知道为何突然不想说话我只想赶快喝完桌上的酒离开这里走出舞厅我们重新扎回夜晚寒冷的街道但我们还是有些兴奋
这种兴奋像是儿时偷偷去网吧没有被父母发现坦然地走在回家路上的那种兴奋但与儿时不同的是现在好似窥探到整个城市的另外一面这样不同的江湖让我感到兴奋是这个现实世界让人感到兴奋回旅店的路上我看着马路对面的楼房他们一栋栋错落有致复杂的体块堆砌在一起夜晚的光线带有空气感
迷乱的灯光在这些体块之间穿插它们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像本席本身一样杂乱有趣我回头看向刚才走出的舞厅那盏昏暗的彩灯已经熄灭隐约还能看到它的名字蓝梦舞厅一场深蓝色的梦每晚都在这座城市工厂门口被点燃又熄灭无数平淡故事中的主人公在这失落的夜晚
一种无法摆脱的命运之中去寻找自己已被浇灭的那一场梦这场公路旅行在沈阳结束于是我们在沈阳桃仙机场散场在去大阪的飞机上又回归了我一个人的状态这种热闹终须归于平静我听着二手玫瑰的一首歌名为《仙儿》它的主唱梁龙曾经说过东北人一个个本身就像仙儿似的
这不是神仙的那个仙或者民间的各种大仙这个仙就是一种生活状态我回忆着一路上碰到的一个个陌生人还有一段段小小的故事甚至一座座或去过或第一次去的城市一种来自土地的活泛和淡然它们都是我不期而遇的一个个仙回忆起来我都觉得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结尾的音乐这一期肯定就是选择之前也提到过的就是二手玫瑰这也是我在整个东北地区最喜欢的一支摇滚乐队我选取的歌曲就是他们的一首歌叫允许一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其实这首歌里边我最喜欢的四句歌词它能够特别好的代表东北在下岗之后的一个很多人的生活状态
这四句歌词在中间会倡导就是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一个工人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一个商人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一个诗人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一个废人这四个阶段
它很抽象但是也很从某种可能偏文学性的角度来说它特别好的诠释了很多人在一个时代之中它最真实的一种生活过程所以结尾音乐呢就放上二手玫瑰的这首歌好了那么这期节目就到这里吧谢谢大家
我像一盒名牌的香烟我塞进了穷人的口我像一只贪婪的耗子我被富人收养起来我像一盒知性冰烟我像一个翻了街的神仙到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
我被花花里逼成了个伤花花里逼成了个失我被别成了个非追寻我古玩的农民先服追寻我古玩的美人先服起来追寻我家里佣人先服起来追寻我古玩的艺术家先服一群猪一群猪一群猪啊成了金钱一群猪啊
飞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