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史的分水岭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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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 听众 大家好， 这里是 电影 巨变， 我是 老马。

我是 阿吴。

大家 可能 已经 注意 到了， 我们 这个 节目 从 这 一期 开始， 正式 把 节目 名称 改成 叫 电影 巨变， 不再 叫 电影大 变了。 为什么呢？ 因为 我们 接受 了 一些 听 中的 建议， 他们 觉得 叫 大便 实在是 有点 不雅。 因为 博客 是一个 听觉 形式 的 节目， 可能 它 听起来 是 什么样 比 看上去 是 什么样 更 重要 一点。 所以 我们 就 接受 了 这个 建议， 我们 来 把 名字 升级 一下， 所以 我们 以后 叫 电影 巨变， 正好 我们 每 一期 节目 的 体量 都 挺 大 的那 叫 聚变 好像 也 还 挺 合适 的。

距离 第三 三期 的 上线 已经 隔 了 蛮 久 的 了。 为什么 这 一期 花了 这么 长时间？ 其实 不是 我们 偷懒 的， 主要是 这 一期 的 内容 非常 的 复杂。

对， 因为 我们 一开始 在 想 这个 题目 的 时候， 已经 想到 了 挺 复杂 的。 但是 我们在 准备 的 过程 当中 发现 比 我们 想象 的 还要 更 复杂。

这 一期 节目 的 主题 首先 是 源自 于 我们 对 当下 这个 时代 的 电影 所做 的 思考。 2023年 的 世界 电影 有 这么 一些 状况。 首先 是 中国 电影 它 处在 一个 我们 不知道 它是 在 往 上 还是 往 下 的 运动 的 阶段。 因为 我们 如果 顺着 之前 十多年 的 电影 产业 的 腾飞 路径 来看， 它 似乎 是 应该 往 上 继续 发展 的。 但是 因为 2018年 的 管理 体制改革 带来 的对 中国 电影 宏观 定位 的 改变， 以及 过去 的 三年 特殊 时期 造成 的 困难， 还有 大环境 的 困难。 对于 中国 电影 接下来 是 往上走 还是 往下走， 很难说。 我们 看 刚刚 的 这个 暑期档 出了 好几部 爆款。

出了 三 四部 20亿量级 的 爆款 电影， 有的 还 达到 了 30亿以上 的， 而且 好莱坞 大片 都在 暑期档 上了， 这 是在 过去 的 几年 当中 没有 的 事情， 算是 有史以来 最好的 一个 暑期档。

对， 只能 说 我们 也 希望 他 往 好的 方向 发展， 这是 一个愿望， 不是 一个 判断。 另外一个 明显 的 现象 就是 好莱坞 电影 你看 现在 进了 暑期档 了， 但是 它 在 我们 国内 真的 就是 完全 不 卖座。 这个 现象 其实 不是 刚 出现 的， 已经 有 好几年 了。 现在 好莱坞 电影 在 中国 的 市场 要 破 10亿票房 真的 非常 难。 你说 这是 中国 观众 的 口味 改变 了 吗？ 对 外国 电影 不感兴趣 了， 甚至于 说 对 所有的 外国的 东西 都 兴趣 下降 了 吗？ 还是 说 好莱坞 电影 是 他的 水平 不行了？

这个 问题 争论 确实 还 蛮 多 的， 到底 是 中国 观众 不 爱看 外国 电影， 还是 不 爱看 好莱坞 大片？ 因为 日本 电影 今年 春天 在 中国 很 卖座， 零 芽 之 旅 卖 了 8亿， 灌篮高手 卖 了 6.5亿。 更 有意思 的 是， 阿比 查 邦的 记忆 这个 电影 在 中国 公映， 已经 是 影片 在 戛纳 首映 两年 多 之后 的 事情 了， 实际上 是 属于 严重滞后 的 电影， 甚至 可以 说是 过期 了， 结果 在 中国 的 票房 是 这个 电影 在 全球 最高 的， 比 在 法国 都 卖 的 好， 这 是不是 说 艺术 电影 在 中国 的 潜力 还是 非常 大 的 呢？ 那 如果有一天 中国 的 影院 突然 放 韩国 的 类型 大片， 那 这个 结果 是 怎么样 的 呢？ 也很 难 预料。

肯定 表现 不会 太好 的。 因为 历史上 韩国片 在 中国 的 表现 一直 就 一般。 虽然 我们 发现 中国 电影 过去 几年 特别 喜欢 翻拍 韩国片， 但是 看中 的 是 它的 那个 类型 的 骨架， 拿 过来 要 经过 很大 的 本土化 的 手术 的。 因为 韩国 电影 在 中国 它 还是 有 文化 隔阂 的， 这个 文化 隔阂 可能 比 日本 电影 还要 大。 但 不管 原因 是什么， 反正 好莱坞 电影 在 中国 的 好日子 看样子 是 结束了。 所以 这些 事情 综合 起来 都 给我 一种 强烈 的 感觉， 好像 就是 一个 时代 已经 结束了， 一个 新的 时代 我们 不知道 它是 好是 坏， 即将来临 了。

而 从 好莱坞 自身 来看， 今年 的 情况， 各种 大 埃 批， 叉叉 宇宙 续集 什么的 也都 不太 成功。 夺宝奇兵、 速度与激情、 碟中谍 这 都是 顶级 的 大 埃 批 了， 票房 都很 一般。 漫威 现在 也没有 之前 那么 风光 了， 反倒 是 最近 有 两部 原创性 比较 强 的 电影， 奥本海默 和 芭比 在 全世界 表现 都 还 不错。 那 以至于 国外 就 有人 开始 在 1967年 那几年的 好莱坞 的 邦尼 与 克莱德 毕业生 逍遥骑士， 这些 电影 开创 了 新好莱坞 那 一段 历史。 来 和 今天 做 一个 比较。

还有 流媒体 的 问题。 流媒体 不计成本 烧钱 拍电影 已经 很多年 了， 但是 包括 斯科 塞斯 的 爱尔兰人 在内， 成绩 都 不太 理想。 那 我们 怎么 理解 这种 现象 呢？

对， 还有一个 就是 这几年 在 好莱坞 关于 身份 政治 和 政治 证券 这方面 的 因素， 对 它的 创作 上 的 内容 的 构成 真的有 很大 的 影响。 当然 还有 最近 那个 史无前例 的 工会 罢工， 流媒体、 A I 这些 对 传统 电影 行业 的 改变， 它 也 处在 一个 深化 当中。 所以 可能 好莱坞 也 正在 经历 某种 很 深刻 的 转变， 他 也 在 迎来 一个 新的 时代。

除了 好莱坞， 除了 中国， 其他 国家 地区 也都 在 出现 一些 挺 复杂 的 变化。 这里 我们 先 不 详细 说， 总而言之 一句话， 当前 整个 的 国际 影坛 都 像是 在 画 上 一个 时代 结束 的 句号。 但是 造就 下一个 新的 时代 的 驱动力 又是 什么？ 我们在 今天 很 难看 得 完全 清楚。

就是 我们 距离 今天 太 近 了。

所以 我们 干脆 想 往后 退一步， 我们 去寻找 目前 这个 正在 结束 的 时代 的 起点。 也许 因为 我们 目前 还 说不清楚 它是 怎么 结束 的， 但是 我们 可以 相对 更 清楚 的 看到 它是 怎么开始 的。 毕竟 隔 了 这么多年 了， 我们 现在 站 到了 一个 马后炮 的 特殊 的 有利 的 位置 上。 所以 我们 一直 就 上诉 到了 1997年.

这 也 恰好 是 临近 电影 诞生 百年 的 时刻。 电影 死 了 这个 言论 最早 就是 在 这个 时期 出现 的对。

所以 我们 最后 觉得 可以 把 1997年 作为 后面 这个 时代 到 今天 这个 时代 的 一个 开端。 于是 我们 就 想来 好好的 研究 一下 电影史 上 的 1997年 发生了什么， 对 后面 这 二十多年 产生 了 哪些 影响。 而 这些 影响 站在 我们 今天 的 角度， 它是 已经 发生 的， 是 确定 的。 通过 对 1997年 这一年 的 研究， 可以 帮助 我们 更加 清楚 的 看待 当下 以及 预判 未来。 从 1997年到2023年 这 二十多年 的 世界历史， 它 就是 一个 冷战 结束 之后， 很多 国家 集体 迈入 全球化 的 一个 时代。

我 觉得 更 重要 的 是 人类 从 一个 全 网络 的 时代， 进入 到了 一个 人类 真的 已经 不 那么 重要 的 数字化 的 AI 的 时代。

主要是 这 二十多年 大体上 世界 还是 比较 和平 的， 大部分 国家 都 是在 向上 发展 的。 所以 不谦虚 的 讲， 就算 把 这个 时代 放到 整个 人类 的 历史 上都 还 算是 相当 不错 的 一段时期。 如果 这个 时代 真的 要 结束了， 世界 要 进入 到 一个 更加 动荡 的 未知 的 时代 了， 我是 觉得 还 挺 惋惜 的。

这里 主要是 全球化 之后， 大家 都 没法 脱钩， 一动 全 动 了， 战争 付出 的 经济 代价 都 没法 承受。 但 要说 人生 百年 一直 没有 遭遇 危机 也 不太 现实。

所以 现在 一个 新的 充满 了 危机 的 时代 到来， 其实 真的 是 非常 正常 的。 你 这么 讲， 我 听起来 也没有 那么 悲观 了。 如果 把 国际局势 对应 到 电影节 的话， 大体上 这也是 一段 电影 市场 开始 全球化 的 一个 过程。 很多 国家 都在 这 段时间 实现 了 电影 产业 的 腾飞， 它 也是 是一个 不错 的 历史 时期。 当然了， 电影 产业 的 发展 跟 政治经济 的 这个 环境 的 变动， 它 并不是 那么 准确 的 一一对应 的。 电影 产业 本身 有 它 自身 的 逻辑。

我们 在前 几期 也 反复 谈 过 这个 问题， 人口、 经济 审查 这些 因素 都会 左右 到 电影 产业 的 发展， 在这里 我们 就 不再 展开 了。

但是 也要 预先 声明 一下， 因为 历史 的 发展， 它 不是 那么 严丝合缝 的， 不是 绝对 的 精确 的、 线性 的， 所以 1997年 它 只是 一个 大致 上 成立 的 转折 的 节点。 但是 在 不同 的 国家 或者 地区， 这一年 的 意义 是 不一样的。 有的 国家 这一年 发生 了 很多 大事， 在 有的 国家 这一年 就 相对 平淡。 还有 可能 就是 某些 重要 的 事件， 他是 发生 在 95年、 96年 或者 98年， 往前 或者 往后 都 有可能。 所以 我们 名义上 是在 讨论 1997年， 但 肯定 不会 那么 严格， 不会 死死地 就 局限 在 这一年 上面 了也 绝对 不是 要 去 孤立 的 夸大 这么 单独 的 一年 它的 历史意义。 因为 历史 始终 是 连贯 的、 流动 的。

并且 我们 绝对 承认 历史 发展 有 相当 大 的 偶然性， 某些 年份 出现 某些 事情 很 可能 就是 历史 的 偶然。 我们 也 绝对 无意 去寻找 某种 历史 发展 规律， 找出 某种 历史 的 必然性， 发现 某种 绝对 的 历史 真理， 然后 再 对 未来 做出 一个 预测。 觉得 我们 更多 是在 回望 历史 的 过程 当中， 偶然 的 找到了 这样的 一个 横切面。 这个 横切面 集合 了 众多 潜在 的 历史 发展 可能性。

对， 1997年 就是 一个 挺 合适 的 横切面。 那 我们 一个 地区 一个 地区 来讲， 先 说 中国吧， 1997年 在 中国 的 政治 大环境 上 发生 了 很多 的 大事儿， 比如说 小平 去世 了， 香港回归 了， 紧接着 亚洲 金融风暴。 但是 这些 大事 未必 对 中国 电影 就有 那么 直接 的 影响。 从 宏观 上来 评价 这个 时候 的 中国 电影 的话， 因为 他的 前 一年 1996年 基本上 算是 中国 电影 的 一个 至 暗 时刻， 整个 电影 行业 非常 的 萧条 混乱， 产量 也很 低， 票房 主要 就 被 进口 大片 统治 了。 国产片 除了 几部 主旋律， 在 官方 的 扶持 之下， 通过 团体票 收获 了 一些 票房， 整体 表现 是 很差 的， 这方面 的 情况 可以 参考 我们 第一期 的 节目。

其实 95年 还是 大丰收 的 年份， 红樱桃、 红粉、 阳光灿烂的日子 都是 轰动性 的 电影， 阳光 甚至 卖 了 五千多万 票房。 当时 还 觉得 国产电影 对 好莱坞 进口 大片 没 啥 问题， 可以 对抗 的。 但 到了 96年 一下子 就 不行了。

一下 就 发现 对抗 好莱坞 是一种 错觉 了。 而 到了 1997年， 中国 电影 是 希望 摆脱 这种 困境 的。 根据 历史 后来 的 走向， 我们 知道 要 一直 到 02到03年， 张艺谋 的 英雄 上映， 开启 中式 大片 的 时代。 这个 可以 参考 我们 第二期 的 内容 讲。

张艺谋 的 英雄 有 2.5亿 的 票房， 占 了 全年 总票房 的 4分之1。

然后 是 电影 在 中国 也 第一次 被 定位 成 产业 了。 官方 要 深化 电影 体制 的 改革， 再加上 大陆 和 香港 的 经贸关系 有了 一个 C 协议 的 出台， 也就 彻底改变 了 港产片 和 合拍片 的 局面。 从 这个 时候 开始， 中国 电影 就 开始了 十几二十年 的 腾飞。

腾飞 了 20年 吧。 所以 如果说 后面 往下走 或者 横盘， 其实 是 再 正常 不过 的。

但是 我们 站 到 1997年， 距离 2003年 还有 六年 呢， 后面 这些 事情 都 还没有 发生。 那 当时 的 人是 不知道 的， 那个 时候 的 中国 电影 还是 一个 计划经济 的 模式。 虽然 整个 社会 已经 在 走 市场经济 的 改革 之路 了， 但是 电影 行业 那个 时候 还 不能 叫 产业， 要 叫 行业 的， 它是 滞后 的， 落后于 整个 社会 经济 的 发展。 所以 官方 仍然 在 采用 一种 计划经济 的 方式 去 拯救 电影。 官方 就 做了 一件事， 就是 在 1996年 的 三月， 在 长沙 召开 了 建国以来 堪称 规模 最大、 规格 最高 的 一次 全国 电影 工作会议。 所有 电影 行业 有关的 重要的人 都 去了， 主管 意识形态 的 领导权， 丁关根 和 李铁印 都 去了。 这个 会议 史称 长沙 会议， 在 电影史 上 是 很 有名 的。

这个 长沙 会议 的 最 核心 的 一个 措施 就是 宣布 搞 了 一个 叫 9550 工程。 这 什么 意思 呢？ 就是 在 95计划 期间， 95计划 就是 那个 时候 96年 那时候 开始 的， 就是 在 95计划 的 期间 要 拍 出 十部 的 精品电影。 至于 什么 是 精品， 可能 不是 我们 理解 的 那个 意思， 他 指的 是一种 三性 统一 的 主旋律 电影。 三性 统一 是什么 意思？ 我们在 第一期 的 节目 也 讲到 过。

思想性、 艺术性、 观赏性 的 统一。 这 三个 一定 是 按照 这个 先后顺序 来 的， 颠倒 了 不行， 思想性 排 第一， 观赏性 排 最后。

对， 为什么 思想性 排 第一， 观赏性 排 最后？ 这个 也 还 挺 有意思 的。 具体 的 做法 就 完全 是 计划经济 的那 一套。 国家 通过 多种 渠道 的 资金 去 扶持 创作， 主要是 主旋律 的 创作。 发文件 了， 要求 国营 的 电影厂 好好 认真 抓 剧本。 但是 结果 从 接下来 的 96年、 97年 到 后面 几年 的 效果 来看， 这个 长沙 会议 几乎 没有 起到 什么 作用。 各 大片 场 表面 上 是 纷纷 上榜 了 一些 所谓 的 精品 项目， 当时 也 爆 出来 很多 的 项目 的 名字， 但是 拍出来 的 并没有 多少。 真正 在历史上 流名 的 今天， 我们 还 记得住 的 就 更 少了， 数来数去 就 只有 冯 孝 林 的 红河谷， 这 算 一个 黄建新 的 埋伏 吧， 屈指可数 的 几部。

这 里面 还有一个 问题是 当时 合拍片 的 拍摄 非常 混乱， 就 90年代 初 开始 出现 台湾 资金、 香港 制作、 大陆 取景 的 拍摄 方式。 华语 片 的 概念 就 是从 这个 时候 出来 的， 包 过了 张艺谋、 陈凯歌 的 电影 都是 这个 华语 片 的 一部分。 这个 现象 造成 的 负面 的 后果 是 国产电影 厂 的 工作人员， 他们 都 更 愿意 参与 合拍片， 不愿意 参与 国产片。 因为 待遇 什么的 都 不太 一样， 工作效率 也 不太 一样， 这就 导致 合拍片 数量 疯涨。

大陆 的 管理部门 在 1994年 对 合拍片 开始 管控 了。 那 电影局 本来 有 规定， 每年 生产 的 电影 中 至多 4分之1 适合 拍片， 但是 到了 这几年 达到 了 3分之1。 在 1993年， 合拍片 的 数量 高达 54部， 协 拍片 的 数量 有 160部。 这个 非常 夸张 了， 来自 港制 的 电影 几乎 垄断 了 大陆 的 电影 市场。 这个 时候 还 出现了 蓝风筝 违规 参赛 的 情况， 相关 的 调整 规定 马上 就 出来 了。 出来 之后 1994年 合拍片 的 数量 一下子 就 下降 到了 26部， 那么 到了 1996年 就是 最低点 了， 这个 直接 就 影响到 国产电影 的 创作 形态。

另外一个 长沙 会议 无效 的 证据 就是 我们 知道 每逢 九 的 年份 都 是一个 献礼片 的 周期， 这个 周期 是要 提前 两三年、 三四年 准备 的。 改 开 之后， 每逢 酒 的 年份， 我们 看 八九年 有 开国大典， 09年 有 建国大业， 19年 有 我和我的祖国， 这 都是 最有 代表性 的 献礼片。 但是 99年 这个 周期 的 献礼片， 真的 就是 改 开 以来 最弱 的 一批， 只有我 的 1919 横空出世 这么 几部。 这 两部 电影 拍 的 怎么样 先 不说， 他们的 票房 在 99年 上映 的 时候 几乎 可以 忽略不计， 也就是说 完全 没有 产生 官方 期待 的 社会 影响力。 所以 长沙 会议 和 他 提出 的 这个 精品 战略， 真的 就是 中国 电影 在 计划经济 时代 的 一个 绝唱 了。 没有 对 当时 的 中国 电影 带来 帮助。

因为 电影 是 美学 思潮 经济 技术 联动 的 一个 过程， 很多 时候 光有 一两个 参数 爆发 是 不行 的那 90年代 末 中国大陆 的 这个 时代 气氛， 和 90年代 初 拍 周恩来 拍 大决战 这些 主旋律 电影 高光 的 那个 时期 的 这个 气氛 已经 完全不同 了。

当时 就是这样 一个 计划经济 的 大背景。 但是 在 这个 大背景 下面， 我们 也可以 看到 有 一些 松动 的 迹象 的。 这些 松动 的 迹象 也 还是 在 酝酿 一些 新的 变化， 体现 了 当时 电影 这个 行业 从 计划经济 到 市场经济 的 转变。

国家 其实 早 在 1993年 就 提出了 电影 行业 的 改革， 当时 就是 希望 梳理 发行 体制， 达到 给 制片 行业 松绑 的 结果。 因为 当时 中国 电影 行业 最 头疼 的 一个 事情 就是 上上下下 非常 混乱， 存在 数不清 的 条款 垄断。 我们 现在 去 查 90年代 的 官方 的 一些 报告 和 文件 之类 的。 就是说 到 中国 电影 行业 往往 都会 提到 一句话， 市场秩序 混乱。 这是 官方 的 定性。

在 这种 市场 环境 之下， 绝大多数 的 电影 制片方 都 处于 一种 常年 亏损 的 状态。 明明 有 一些 还 算是 赚钱 的 片， 最后 制片方 都 亏损 了。 就 比如 红樱桃 那个 时候 红遍 大江南北， 最后 只是 勉强 打平 而已。 因为 中间 的 环节 太多 了， 节流 太多 了。 影院 赚 了， 各个 省 的 发行公司 赚 了， 但 没有 多少钱。

回到 制片方 的 上游 这 一端， 说明 分配机制 极度 的 不合理， 所以 中国 电影 行业 的 改革 是 先 从 发行 放映 的 环节 开始 的， 搞 了 好几年。 到了 90年代 中后期， 多 厅 电影院 出现了， 影院 也 出现了 连锁经营 的 模式， 就是 院线 这个 形式 开始 出现了， 还有 好莱坞 分账 大片 也 进来 了。 因为 分账 的 需要， 票务 监管 也 开始 正规化 了。 电脑 售票 管理软件， 也就是 最早 那个 龙卷风 那个 软件， 也是 9697年 进 到 电影院 的， 也 开始 有了， 因为 这个 票务 管理 越来越 正规化。

今天 我们 知道 的 一张电影票 收 5% 的 专项资金， 也 是从 1996年 开始 定下来 的。 之前 是 一张 票 收 五分钱， 因为 当时 的 电影 票价 大概是 十块钱 左右， 5% 的话 等于 就是 五毛钱， 比 之前 提高 了 十倍。 所以 影院是 很 叫苦 的， 他们 对 这个 5% 的 专制 是 很 抗拒 的。 因为 当时 电影 不景气 嘛， 电影院 的 收入 也 不高， 国家 为了 收 这个 5%， 也 还是 花了 很大 的 力气 才 执行 下去 的。

五分钱 应该 是 好多年 前定 的， 90年代 的 物价 可是 涨 了 非常 多 的对。

所以 之后 收 5% 还是 挺 高 的 一笔 钱。 1997年 在 制作 的 大环境 这 一块， 还是 有 比较 好的 消息， 也有 不 那么 好的 消息。 这一年 广电 部门 开始 推出 一个 叫 单片 许可证 的 制度， 就 允许 传统 的 电影厂 之外 的 影视 单位 也 来 申请 电影 制作 权。 这个 以前 是 不 允许 的这 是 电影 制作 资质 放宽 的 一个 重要 的 步骤。 也就是说 这 之后 民营企业 可以 介入 到 电影 的 制作 里面 来了。 紫禁城 影业 成立 了， 这 是一个 影响 非常 大 的 公司。 紧接着 华谊兄弟 一开始 是 做广告 的， 也 从 广告行业 过渡到 电影 行业。

还有一个 事儿 就是 97年 的 时候， 广电部 搞 了 一个 叫 电影 审查 规定， 这个 是 我们 国家 第一次 出台 比较 具体 的 内容 审查 标准。 后面 这些年， 对 审查 陆续 有 各种 法条、 部门规章 出来， 但是 从来 没有 哪一个 有 1997年 的 这个 审查 规定 这么 具体。 它 细 到 什么 程度？ 里面 提到 了， 浴室 的 画面 不行， 床上 的 画面 不行， 长时间 的 接吻 不行， 婚外恋、 未婚同居 都 不行， 同性恋 也 不行。 听起来 还是 比较 具体 的。 虽然 今天 的 电影 审查 执行 起来 肯定 不是 原封不动 去 照搬 这个 1997年 的 规定。 但是 我 觉得 这 反映 了 一个 当时 的 倾向， 就是 电影 审查 一度 还是 要 往 具体化、 精确化 的 方向 去 走 的。 但是 我们 今天 知道 了， 中国 的 电影 审查 其实 从来 也没有 精确化 过， 一直 是 很 模糊 的这 跟 你 出台 一个 具体 的 审查 细则 都 没有关系， 你 出来 了也 没有用。

审查 精确化 的意 是什么？ 为什么 做不到 精确化？ 我们在 第一期 已经 谈 过 不少 了， 大家 可以 回顾 一下。

事实上， 在 1997年 的 前后， 是 改 开 以来 电影 审查 收 的 比较 紧 的 一个 时间段。 当时 广电部 就 成立 了 电影 审查 委员会 和 电影 复审 委员会， 据说 这 两个 委员会 是 凌驾在 电影局 之上 的， 以至于 一度 大家 都 公认 了 电影 是 当时 最难 审查 通过 的 文艺作品。 举 几个 例子， 王朔 的 我是你爸爸， 王小帅 的 扁担 姑娘、 杜 学长 的 长大成人， 黄建中 的 米 等等， 一大批 的 电影 被禁。 王朔 嘛， 当时 就 对 电影 灰心丧气 了， 出走 到 美国 了， 留下 冯小刚。 当时 他在 拍 一个 叫 过 着 狼狈不堪 的 日子， 当时 都 已经 开机 了。 有关部门 就说 他 违背 了 社会 公认 的 道德 标准， 以 这个 为 理由 中途 把 这个 剧组 叫停 了。

因为 这个 电影 讲 的 是 婚外情， 过了 三年， 这个 电影 改名叫 一声叹息。 本来 主演 是 葛优 的， 但是 当时 葛优 去 跟 何建军 拍 了 一部 片， 叫 蝴蝶 的 微笑。 他 没有 档期 了， 冯小刚 就 找到 张国立， 把 这个 电影 拍出来 了。 哼 一声叹息。

哼 这个 冯小刚 当时 是 有点 搞笑 了， 他是 编剧 部 的 故事 的 编剧 和 美工， 是 北京人在纽约 的 导演。 两个 剧 火 了 之后， 他 就 开始 自立门户 了当 导演 了。 结果 永失我爱， 情商 一地鸡毛。 月亮背面 这些 作品 一地鸡毛 是在 部分 地区 播放 了， 其他 全部 枪毙。 在 冯小刚 基本上 就 快 成 地下 导演 了。

月亮背面 这部 电视剧， 现在 大家 科学 上网 的话， 还能 看到 改 的 又是 王刚 的 这个 小说。 他 讲 的 是 徐帆 和 冯远征 扮演 了 两个 骗子 去 骗人 的 这么 一个故事， 他是 要 反映 商品经济 大潮 的 这个 过程 当中 人性 之 恶。 这个 剧集 当中 确实 是 充满 了 对 某些 事物 和 某种 制度 的 非常 恶毒 性 的 攻击。 这个 在 之前 的 编辑部的故事 里面 也 出现 过。

前面 说 了 一堆 不 那么 好的 消息， 那 难道 1997年 对 中国 电影 来说 就是 一个 低谷 吗？ 我 其实 不是 这个 意思， 因为 如果 身处 这一年 来看， 我们 大 概率 会 觉得 是 糟糕 透 了。 但是 我们 以 今天 的 马后炮 的 眼光 来看， 这一年 其实 还是 蕴含着 希望 的 一年。 因为 这一年 的 年底 有一个 非常 大 的 好消息， 就是 紫禁城 影业 出品 的 冯小刚 导演 的 甲方乙方 上映 了。 从 很多 角度 来看， 这 都 是一个 很 关键 的 起点。

这 里面 也有 非常 戏剧性 的 一幕， 这是 冯小刚 自己 说 的， 其实 当时 自己 就 想 拍， 过 着 狼狈不堪 的 日子。 但是 上面 说 你 得 给我 先拍 三部 卖座 的， 我 才能 让 你 拍 这个。 所以 他 就 拍 了 甲方乙方， 不见不散， 没完没了。 他 甚至 说 拍 没完没了 的 时候， 自己 都 感觉 这 都 什么 玩意儿， 这 故事 都 什么 都 胡编乱造 的， 葛优 甚至 都 演不下 去了， 但 还是 硬着头皮 拍 完了。 后来 又 拍 了 不少 商业片， 但 真正 的 目的 是 为了 拍 1942。 按 冯小刚 这个 意思 就是说 他 也 不想 成为 商业片 导演， 就 这么 稀里糊涂 的 成了。 这就是 拍片子 老是 被禁， 然后 上面 说 你 要 拍 这个， 那 我 就 拍， 就 这么 沉 了。

实际上 冯小刚 拍 商业片 的 思路 也很 简单， 他 就 改 人家 小说。 一开始 主要 就是 王朔 的 小说 甲方乙方 改 的 是你 不是 一个 俗人。 后来 私人订制 其实 还是 你 不是 一个 俗人 的 路子。 不见不散 是 他 好朋友 当时 住在 洛杉矶 的 顾 晓阳 的 故事。 再 后来 非诚勿扰 是 实际上 就是 陈国富 征婚启事 的 翻拍。

这个 时候 对 冯小刚 个人 来说， 等 于是 他 摆脱 了 一年 很多 部 影视剧 被 毙 的 这样 一个 厄运。 电影 拍出来 公映 了， 而且 票房 非常 成功。 从此 之后 冯氏 喜剧 就成 了 中国 电影 的 一块 招牌。

其次 甲方乙方 这部 电影， 它 也 算是 揭开 了 国产 贺岁片 的 序幕。 档期 这个 概念 开始 有了 市场化 的 含义， 这个 也 挺 重要 的。 应该说 冯氏 喜剧 就 是从 甲方乙方 不见不散， 没完没了， 在 英雄 之前， 他们是 撑起 了 中国 电影 的 门面 的。 说 冯小刚 是 那几年 中国 电影 的 一哥 一点 问题 都 没有。 早期 的这 几部 冯氏 喜剧， 就 也 相当于 给 中国 电影 即将 于 2003年 开展 的 产业 改革 做了 一个 很 好的 预热 吧。 这批 电影 的 产业 意义， 你 不管怎么 去 高度评价 都是 可以 的。

冯小刚 那几年 真的有 独孤求败 的 感觉， 就是 连拍 个 特别 严肃 的 一声叹息 都 卖 了 三千多万。 那几年 冯小刚 嗓门 很高， 他 有时候 很 激动 的， 就是说 真的 是 想 拍 一个 赔本 的 都 不行。 大家 可以 看一下 那 部 纪录片， 2000年 冯小刚 的 一天， 这个 感受 会 非常 强烈。 当时 的 情况 就是 整个 中国 电影业 只有 冯小刚 一个人 会 拍 商业片， 导演 们 对他 都是 羡慕嫉妒恨。

那 之前 的 曾经 的 中国 电影 一哥 张艺谋 1997年 前后 在 干什么 呢？ 这个 我们在 第二期 关于 张艺谋 的 节目 里面 已经 很 详细 的 讨论 过了， 这里 就 不 重复 了。 一方面 张艺谋 的 国际电影节 路线 当时 遇到 了 挫折， 因为 那几年 国内 电影 私自 出国 参赛 比较 普遍， 所以 官方 在 1996年 出台 了 加强 参加 国际电影节 展 的 审批 的 规定， 收 的 比较 紧。 而且 张艺谋 后来 跟 戛纳 电影节 之间 也 出现了 一些 矛盾， 闹 得 沸沸扬扬 的这 段 时期， 他 拍摄 的 主要是 国内 的 当代 题材， 表达 了 他 对 90年代 最新 的 商品经济 的 社会发展 阶段 的 一些 看法。 而 这部 电影 我 觉得 总的来说 不算 是 很 成功。 所以 张艺谋 当时 是 进入 到了 一个 生涯 的 比较 低谷 的 阶段， 他 也要 到 2002年 的 英雄 之后 才 重新 崛起。 至于 陈凯歌 那个 时候 在 拍 荆轲刺秦王， 其实 当时 出了 好几部 刺秦 题材 的 电影。 1996年 邹 晓 文的 情愫 也很 轰动。

电影学院 的 陈珊 教授 还 讽刺 过 这件 事儿， 就是 他说 第五代 怎么 拍来拍去 都是 刺青？ 人家 李安 拍 武侠 就是 王度庐 卧虎藏龙， 对不对？ 卧虎藏龙 出来 之前， 第五代 打死 都 没听说过 王 杜 如 这个人。 秦宋 的 成本 达到 了 空前 的 4000万。 姜文、 葛优 主演， 当时 他们是 90年代 大陆 最 火 的 明星， 女主角 是 许晴， 当时 也 挺 火 的。

秦 众 比较 倒霉。 当时 有一个 表面上看 起来 很 搞笑， 但 实际上 非常 悲情 的 事儿。 就是 因为 邹 晓 文 在 宣传 的 时候 说， 我 这部 电影 只 对 观众 负责， 不对 历史 负责。 因为 观众 买票， 历史 不 买票。 他 这样 一说 就 引起 了 历史学家 在 媒体 上 轮番 炮轰 这部 电影 和 历史 不符。

可能 是因为 这种 舆论 的 正义， 秦宋 后来 就 遭遇 了 非常 严重 的 审查 麻烦。 十几年 后周 晓雯 在 微博 上 有 详细 的 讲 过 这件 事情， 大概 的 经过 是 这样的， 1996年 这部 电影 刚刚 上映 到 第四天， 就 被 有关方面 下令 不准 再 上映 了。 后来 周 小文 了解到 是因为 领导人 问 了 一句， 用 秦始皇 编故事 合适 吗？ 下面 的 官员 就 闻风而动 了， 用了 最 雷厉风行 的 手段 查处 了 这部 电影。

这个 是 有 个 背景 情况 是 90年代 中期 戏说 历史 的 影视剧 在 国内 一下子 冒出来 挺 多 的。 最早 是 台湾 拍 的 戏说乾隆， 然后 国内 也 陆续 拍 了 刘罗锅、 康熙 微服私访 到 还珠格格。 当时 不像 现在， 社会上 对 这种 戏说 历史 老百姓 是 很 爱看 的， 但是 也有 很多 人是 很 非议 的， 觉得 历史 怎么能 拿来 这么 细说 呢？ 历史 就是 一定要 拍 影视剧 较 符合 历史， 所以 对 这种 情况 是 有 一些 非议 的 声音 的。 而 秦宋 也 算是 历史， 他 把 秦始皇 就 改 的 跟 历史 好像 没什么 关系 了。

那 后来 周晓 文 也 没办法， 他 就 去 托人 问 领导 了， 领导 就说 我 当时 是 疑问句。

所以 这 有什么 办法？

那 后来 再 怎么回事？ 后来 就是 香港 的 片 方 为了 在 海外 挽回损失， 因为 大陆 没法 放了， 他 就 去 参加 西班牙 的 圣塞巴斯蒂安 这个 电影节。 这 里面 还有 一段 风波， 就 周 小 伦 本人 是 去了 这个 电影节 了。 但是 在 电影节 举办 期间， 他 遇到 了 一个 自称 是 官方 派 来 的 女士， 这个 女士 要求 周晓 文 对 电影节 的 主办方 说 要 主动 的 撤 片， 否则 就 怎样， 那 周晓 文 只能 去了。 但是 电影节 的 主席 说 在 西班牙， 即使 是 国王 也没有 权利 撤 片。 后来 那位 女士 就 想 了 一招， 在 首映 那天 去 找 周 晓雯 吃饭， 这 顿饭 从 下午 一直 吃 到 晚上， 整整 6个小时， 两个人 一句话 都 没有 说， 就 那么 干 坐 着， 他 就是 用 这种 办法， 想 把 周 晓雯 控制 下来， 不让 他 去 参加 首映式， 这个 电影 结束 之后， 这位 女士 就 打电话 给 国内 汇报情况， 说 周 晓雯 表现 不错 啊。

那 他 有什么 办法 呢？ 中国内地 导演 在 这种 情况下 肯定 是 只能 是 听话 的， 但是 啊， 后来 秦宋 还是 上映 了， 因为 片 方 多方 奔走 嘛， 而且 这边 确实 也没有 任何 问题， 他 没有 任何 值得 被 避 的 问题， 所以 到了 第二年， 1997年， 他 就 静悄悄 的 恢复 上映 了。 你 但 你 这么 一 折腾， 你 电影 的 宣传 的 势头 就 没有了 吗？ 重新 上映 的 时候 也 基本上 没有 宣传， 那 票房 肯定 就 完全 失败 了， 这 真的 挺 可惜 的。 其实 这 可以 算是 中国 第一部 真正 的 大片， 比 张艺谋 陈凯歌 都 拍 的 照。

前面 说到 合拍片 的 管制 问题， 对 中国艺术 电影 的 出口 影响 很大。 这 里面 还有一个 时间 节点， 96年 陈凯歌 的 风月 没有过 审 之前 很 流行 的 这种 电影 铁 屋子 抽象 的 隐喻， 反封建 的 礼教。 我 上期 讲 张艺谋 的 时候， 聊 了 很多 就 是从 这一年 开始 消失的。 张艺谋 虽然 97年 以后 还是 参加了 三大 影展， 还是 拿 过 金 师， 拿 过 英雄， 但是 他的 片子 在 海外 艺术片 的 市场 已经 很难 卖 了。 陈凯歌 也 一样， 荆轲刺秦王 主要 的 资金 是 来自 日本， 这个 片子 还 挺 有意思 的。 荆轲刺秦王 他的 阵势 是 空前 的， 开机 的 时候 找 了 罗京 和 倪萍 担任 主持人。 他 一开始 还想 在 天安门广场 举行 首映， 后来 改 在 人民大会堂 3800 人 出席 的 这个 首映， 最终 效果 其实 是 不尽如人意 的。 我还记得 荆轲刺秦王 当时 在 上海 放 的 时候， 大光明 电影院 不放， 还 出现了 这个 悲剧 的 事件。 当时 上海 的 媒体 讨论 还 挺 多 的， 后来 是在 上海影城 放 的， 很多 观众 为了 看 这个 电影 跑 很远， 特地 从 上海 的 一头 跑到 另一头 去 上海影城 看 这个 电影。

大光明 为什么 不放 呢？

因为 他们 觉得 这个 电影 没有 票房。

不至于 吧， 陈凯歌 加上 他的 阵容， 李雪健、 张丰毅、 巩俐。

因为 我们 在上 一期 其实 讲 过， 这帮 明星 在 上海 没用， 上海 观众 不太 认 这些 大陆 的 明星。

1997年 还有 一件 事儿 意义 挺 大 的， 有一个 年轻人 当时 正在 拍 一部 后来 会 改变 中国电影史 的 电影。 这个 电影 第二年 入围 了 柏林 电影节 的 一个 刺激 单元， 不是 主 竞赛， 但是 在 国际 上 就 引起 了 轰动。 他 后来 一直 没有 机会 在 国内 上映， 所以 从 票房 上 来讲， 它的 数字 就是 零。 这部 电影 就是 家长 柯 的 小5.

也就是说 商业 电影 找到了 新的 希望， 冯小刚 艺术 电影 也 开始 出现 转机 了。 陈凯歌、 张艺谋 虽然 开始 走下坡路 了， 去 戛纳 有点 问题 了， 但是 这个 时候 贾樟柯 出来 了。 小五 虽然 进 的 是一个 子 单元， 不是 主 竞赛 单元， 但是 电影 手册 的 主编 派 松 亲自 下场 给 小 5写评论 了。 从 后来 的 发展 来看， 法国电影 评论界 对 贾樟柯 的 兴趣 和 热情 远远超过 了 之前 的 第五代 张艺谋、 陈凯歌。 第六代 之前 有 张元 对不对？ 妈妈 还有 其他 的 一些 电影， 她 当时 小 5之前 已经 拍 过 不少 了。 在 后面 管虎 的 头发乱了， 娄烨 的 周末情人， 王小帅 的 冬春的日子， 冬春的日子 还 被 BBC 选 为 世界 什么 影 史 百佳 那种， 还有 张明 的 巫山云雨。 但是 直到 贾樟柯 的 小武 出来， 大陆 第六代 的 电影 才 真正 的 进入 了 顶级 影展、 顶级 评论家 的 法眼 之中。

科长 在 第六代 的 地位 属于 一骑绝尘。

这一年 还有 谢晋 的 鸦片战争， 也是 一个 巨制， 从 95年 左右 就 开始 筹备 了， 投资 有 上亿。 开机 之前 各种 座谈会， 谢晋 很喜欢 搞 这种 座谈会， 就像 当年 芙蓉镇 一样， 各个领域 的 专家 都 找 过来 座谈。 编剧 这 一块， 他 还是 想 找 当时 在 芙蓉镇 合作 过 的。 阿成 但是 阿成 的 这个 剧本 通不过， 这是 阿成 自己 讲 的。 他 就 上面 认为 鸦片战争 你 这个 剧本， 你 这 屁股 到底 是 坐在 哪 一头 的？ 鸦片战争 现在 是 几乎 被 遗忘 了。 谢晋 当时 应该说 是 过了 巅峰期 了， 以 他的 思维 其实 是 再也 拍 不出 类似 芙蓉镇 那种 能够 轰动 全国 的 电影 了。

因为他 那时候 已经 失去 了 对 新的 时代 的 一种 特别 敏锐 的 把握 跟 共振 的 把。 我 觉得 鸦片战争 的 最大 功劳 应该 是 造就 了 横店影视城， 是因为 拍 这部 电影 才 修 了 这个 影视城 的。 所以 那个 投资 里面 应该 也 包含 了 这部分 固定 建设 的 投入。

我 突然 想起 巩俐 了， 巩俐 在 这一年 也 开始 出走 了， 她 接演 了 网瘾 的 中国 瑕。 巩俐 之前 出演 过 香港电影 唐伯虎点秋香， 但 这部 电影 是 严格 的 来 算是 一部 西片。 据 网瘾 说， 这部 电影 虽然 英文 台词 很少， 但是 让 巩俐 就是 费 了 很大 的 劲， 他 才 进入 到 那个 状态。 我们 知道 拱 你 后来 就是 去 好莱坞 也 拍 过 一阵 电影。

我们 以上 讲 了 这么 多， 但是 在 老百姓 那儿， 我 觉得 所有 上面 讲 的 这些 事儿 加起来， 在 1997到1998年 这个 关口 都 不如 一件事。 那 这个 最大 的 电影 事件 是什么 呢？ 泰坦尼克号 在 中国 的 上映， 我 觉得 所有 35岁 以上 的 人 肯定 都 亲身经历 过 这件 事 到底 有 多 火爆， 如果 没有 经历 过， 你们 可能 没有 办法 去 想象 一部 电影 可以在 全民 当中 火爆 到 什么 程度。 后来 的 英雄 阿凡达 或者 是 复仇者联盟， 哪怕 现在 的 战狼 2、 李焕 英都 没有 达到 过 泰坦尼克号 的 那种 火爆 程度。

我 个人 的 经验， 老马 你 刚才 说 的 这些 电影 当中， 阿凡达 是 相对来说 比较 接近 的， 因为 这里 涉及到 版本 的 问题。 当时 上海 只有 和平 影都 有 mx 所以 导致 一个 什么 结果 呢？ 和平 影都 在 人民广场， 和平 影都 周围 四条 街， 白天 全部都是 排队 人， 处于 一个 围堵 的 状态。 后来 这个 情况 发展到 最后， 差不多 其实 快 引起 舆情 了， 这 整天 交通堵塞。 所以 他 就 采用 了 一个 提前 售票 很多 天 的 一个 策略 解决 了 这个 问题。 泰坦尼克号 属于我 很难 找出 一位 和 我 同龄 的 人 当中 他 没有 看过 的。

这里 我想 讲 一个 比较 有趣 的 事情， 也是 一个 在 观众 当中 广泛 存在 的 误解。 这部 电影 是 1998年 在 国内 上映 的那 就是 1998年 国内 上映 的 泰坦尼克号， 到底 是 完整版 还是 删减 版？ 从 我 个人 的 记忆 来说， 还是 广大观众 的 记忆， 肯定 都 会说 当年 在 国内 上映 的 是 完整版。 因为 我们 确确实实 在 电影院 里面 看到 了 大 尺度 的 裸戏。

我是 在 影院 看 了 两遍 裸戏 出现 时候 的 这个 场景 和 气氛， 基本上 就是 那个年代 中学 作文 被 用 烂 了的 那句话， 针 掉 在 地上 都 能够 听到。

我看 第二遍 的 时候， 我是 跟 爸妈 一起 看 的， 因为我 之前 看过 一遍 了 嘛， 所以 我知道 什么 地方 会有 逻辑。 到了 那 一段 的 时候， 我 觉得 我 几乎 都 不敢 大声 呼吸 了。 因为 那个年代 我们 都是 没有 这种 经验 的， 就是 跟 父母 一起 看 一些 大 尺度 的 电影， 就是 会 尴尬， 会 紧张。 我 那个 时候 高中， 但是 后来 到了 2012年， 这部 电影 在 国内 重映 了， 大家 发现 裸戏 没有了， 放 的 是 删减 版， 所以 很多 观众 感叹， 当年 能 看， 现在 为什么 就 不能 看 了 啊， 我们的 电影 尺度 在 倒退 啊。

但是 我想说 的 是， 这种 记忆 并 不符合 真实的 情况， 这个 事情 的 真实情况 是 这样的， 根据 当年 中影 公司 的 发行 人员 回忆， 还有 电影局 的 工作人员 回忆， 1998年 在 国内 上映 的 泰坦尼克号 确实 是 经过 删减 的， 但是 为什么 我们 都 清楚 的 记得 看到 过 罗西 呢？ 这 是因为 当时 这部 电影 实在太 火爆 了， 而 中影 呢？ 只 引进 了 一套 原版 的 素材， 通过 这个 素材 来 冲洗 拷贝。 按照 胶片 拷贝 的 洗印 的 工艺， 一套 这样的 原版 的 负片 的 素材 最多 只能 洗出来 300个拷贝， 再 洗 就要 把 这个 素材 洗 烂 了。 所以 当时 全国 的 正规 拷贝 最多 也就是 300个。 但是 这部 电影 那么 火， 300个拷贝 怎么 可能 供应 全国 这么 多 城市 的 市场？ 我们 打个比方， 前 一年 孔繁森 这部 电影， 它 在 全国 是 弄 了 四百多个 拷贝， 还有 发行 规模 更大 一点 的 片子， 全国 六七百个 拷贝 都是 正常 的。

像 泰坦尼克号 这种 火爆 程度， 每个 电影院 都要 放 很多 城市， 放了 一轮 又 一轮， 300个拷贝 是 绝对 不够 的， 是 不可能 覆盖 那么 多 电影院 的。 当时 那个 热度 跟 规模， 我 估计 至少 需要 1000个以上 的 拷贝 才 供应 的 过来。 最后 这些 拷贝 是 怎么 来 的 呢？ 电影院 是 怎么 放 的 呢？ 其实 相当 多数 电影院 放 的 是 未经 海关 审批 的 走私 拷贝， 你 想不到 吧？ 尤其是 南方城市 从 香港 或者 从 其他 的 地区 拿到 的 拷贝 进行 翻 制， 有的 还 配 了 中文字幕， 配 了 国语 音轨， 投放 到 二 三线 城市 的 电影院。 这种 走私 拷贝 都是 完整版 的， 保留 了 露丝 做 人体素描 时候 的 裸线 镜头。 我们 当年 很多人 看 的 都是 这种 走私 拷贝。

我 还是 觉得 有点 不可思议， 或者说 很难 想象 当中 的 逻辑。 难道 当时 是 官民 保持 默契 吗？ 就 明 知道 你们 看 的 都是 有 裸戏 的 版本， 也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了。 我 觉得 啊 当时 如果 网络 普及 了， 这件 事情 是 绝对 不会 发生 的。

讲到 走私 口碑 这件 事儿， 今天 的 观众 肯定 觉得 非常 的 匪夷所思。 在 国家 公开的 电影院 里面， 怎么可以 大张旗鼓 的 放映 走私 拷贝 呢？ 这 怎么 可能 呢？ 听起来 确实 非常 的 匪夷所思， 但是 在 上世纪 90年代， 这 是一个 非常 常见 的 事情。

所以 这里 我 补充 这样 一个 历史背景， 就是 在 90年代 的 时候， 因为 我们 市场上 电影 供应 不足， 而且 市场秩序 也 比较 乱。 当时 呢 海关 的 管理手段 跟 办法 也 还 比较落后， 所以 电影 拷贝 的 走私 是 非常 发达 的 一个 业务。 根据 官方 的 统计， 当时 有的 省 一年 流进来 的 走私 电影 高达 两百多 部， 这个 数量 甚至 远远超过 了 公映 电影 的 数量。 在 很多 地方 都是 公开 放映 这些 走私 影片 的， 有的 执法人员 去 查封， 还 被 电影院 的 工作人员 谩骂、 殴打， 这 都是 发生 过 的， 而且 地方 的 基层 主管部门 也是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 有的 地方 的 政府 人员， 他 还 参与 到 这种 走私 拷贝 的 选片 的 流程 里面， 还给 他 发 一个 通行证 啊， 这种 情况 都 的。 所以 走私 电影 在 当时 完全 是一个 有 组织， 有计划， 有 正规 团队， 而且 有 地方政府 默许 和 配合 的 一个 庞大 的 产业链。 那 上面 看到 这种 情况， 出台 了 很多 的 文件 跟 通知， 搞 了 一次又一次 的 严厉 的 打击， 也 用了 好多年。 直到 应该 是 本世纪 之后， 这种 现象 才 慢慢 消失了。 所以 泰坦尼克号 的 走私 拷贝 放映 一点 也不 奇怪。

在 1998年 他 就是 非常 公开 跟 盛大 的 这样 一个 现象。 这就 带来 了 一个 问题， 泰坦尼克号 在 国内 的 公开的 票房 数字 是 3.6亿， 我 觉得 就 严重 的 低估 了。 因为 放映 盗版 拷贝， 走私 拷贝 那 一部分 的 票房 难道 会 如数 的 上报 吗？ 肯定 不会 的。 90年代 的 时候， 不要说 走私 的 放映， 就算 正规 放映 的 票房 瞒报 都 极其 严重。 因为 那个 时候 电脑 票务系统 刚刚 才 发明 出来， 大多数 的 地方 都是 原始 的 人工 统计， 所以 票房 瞒报 是 很 严重 的那 我们 也可以 对比 一下， 四年 之后 英雄 的 票房 是 2.5亿， 他 当时 产生 的 社会 轰动 程度 我们 也都 记得， 那 我 觉得 跟 泰坦尼克号 是 差 很多 的， 英雄 确实 也 挺 火， 但是 它 远远 没有 达到 泰坦尼克号 的 那种 全民 观影 的 氛围， 而且 是 全民 多次 观影， 我 当时 在 几个 月 的 时间 里面 就 看 了 好几遍 泰坦尼克号， 但是 英雄 有谁 看 好几遍 的？ 所以 我 个人 估计 泰坦尼克号 号 在 国内 的 真实的 票房 数据， 如果 算上 走私 拷贝 产生 的 票房 肯定 在 10亿以上。

放在 今天 就是 无 悬念 爆破 100亿。

因为 票价 也 涨 了， 那个 时候 票价 十块、 20块， 有的 地方 黄牛票 卖到 81百， 但是 平均 来讲 还是 十几块 钱。 今天 电影票 都 涨 了 三四倍、 四五倍 了， 所以 如果 人次 乘以 今天 的 电影 票价 破 100亿， 确实 也是 正常 的。 这里 我 还 补充 一个 细节， 就是我 当年 在 电影院 看 泰坦尼克号 的 时候， 电影院 是 把 领导人 关于 这部 电影 的 那段 语录， 那个 语录 大家 肯定 都是 非常 熟悉 的， 就 贴 在 电影院 当做 一个 宣传。 所以 我 觉得 我们 可能 是 产生 了 一个 错觉， 就 认为是 领导人 的 开明 让 我们 看到 了 一个 以 到 问卷 的 版本。 这 真的 是一个 巨大 的 误会。

大陆 我们 就说 到 这里， 后面 来讲 一下 香港 和 台湾。 香港 在 回归 的 前后 也 达到 了 一个 电影 产业 的 最低谷。 但是 这个 衰落 的 过程 是从 1993年 就 开始 的， 非常 多 的 复杂 的 因素， 再加上 1997年 的 亚洲 金融风暴 直接 冲击， 一下子 就 把 香港电影 整个 干 趴下 了。

香港媒体 最早 喊 出 港片 已 死 是 94年， 97年 香港 票房榜 头 两名 都是 西 篇， 第一 是 泰坦尼克号， 第二 是 侏罗纪公园 2， 这 在 过去 是 从来 没有过 的。

关于 香港电影 为什么 在 黄金 时期 突然 就 衰败 了， 一般 归纳起来 原因 挺 多 的， 最 核心 的 原因 是以 台湾 为 核心 的 外部 市场 崩溃 了， 一方面 是因为 这些 外部 市场 被 好莱坞 攻占 了， 而且 因为 香港电影 跟风 重复， 粗制滥造， 烂片 越来越多， 就 引起 了 这些 市场 的 反感， 开始 抵制 港片 了， 就 把 港片 挤出来 了， 这是 最 直接 的 原因。 而 从 香港 本土 来说， 还有 一些 比较 具体 的 次要 的 原因。 像 90年代 香港 的 院线 就 太多 了。 之前 80年代 整个 香港 才 三条 院线， 就有 五条。 这 五条 院线 之间 互相 竞争， 就 增加 了 港产片 对 数量 的 要求， 就 导致 烂片 越来越多， 充斥 这个 市场。 还有 明星 的 片酬 也 越来越高， 也 拉高 了 制作 成本。 还有 像 专业人才 使用 还是 太少 了， 以前 的 电视台 的 培养 机制 到 那个 时候 也 已经 断绝 了。 再加上 亚洲 金融风暴 一 冲击 到 本地 的 经济 楼市， 导致 整个 消费 低迷， 这些 都是 很 重要 的 原因。 还有 非常重要 的 一条 是， 那个 时候 盗版 V C D 非常 的 猖獗， 很多人 就 不去 看电影 了， 就 直接 看 盗版 了。

当时 严重 到 刘伟强 的 古惑仔， 影院 里面 在 放 古惑仔 这个 电影， 那 影院 外面 就有 卖 古惑仔 盗版 的。

我 查 到 一条 新闻， 就是 98年 的 时候 有 一条 新闻 说 香港 破获 了 一个 当时 有史以来 最大 的 盗版 光碟 集团。 这个 集团 有 十几条 生产线， 价值 好几亿， 生产 了 几百万 的 碟片 被 查封 了。 跟 这个 盗版 集团 勾结 的 就有 包括 香港海关 的 调查局 局长 这种 高层。 像 这样的 盗版 集团 在 华语 地区 有 不少 个， 这 只是 其中 的 一个。 所以 关于 香港电影 为什么 从 黄金 时期 崩盘， 这方面 的 讨论 和 分析 太多 了， 我 就 不 打算 在 这儿 详细 的 聊 这个 事儿 了。

确实 他 这个 实在是 被 说 烂 了的 一个 题目， 这个 问题 被 讨论 的 太多 了， 大家 现在 网上 随便 一 搜 就 一大堆。 任何 一位 香港电影 导演， 他 到 内地 来做 访问 都会 被问 到 这个 问题。 然后 每一个 被问 的 导演， 他 都 会有 自己的 版本。

对， 你说的 每个 导演 都有 自己的 版本。 我 想到 一个 觉得 特别 搞笑的， 就是我 看过 不少 导演 解释 这个 原因 的 版本， 大家 七嘴八舌 讲 了 很多 原因， 而 王晶 是 唯一 的 一个。 他说 影评人 要 为 香港电影 崩盘 负责。 王晶 还是 挺 有 电影史 知识 的。 他说 影评人 在 三四十 年代 的 时候 杀死 了 日本 电影， 80年代 的 时候 杀死 了 台湾 电影， 现在 90年代 又 来 杀 香港电影 了。 他说 影评人 应该 多 鼓励 把 香港 观众 带 回到 电影院。 王晶 的 这个 看法 我 觉得 就 非常 的 搞笑 了， 这 明显 是 跟 他 个人 的 经历 有关， 因为他 经常 被 影评人 抨击。

你那 更 搞笑的 时候， 王晶 自己 就说 了 很多 版本。 老马 你 刚才 讲 影评人 只不过 是 他 其中 一个 版本 而已。 刚才 说 台湾 的 那个 原因， 王晶 自己 也 讲 过， 他 还 讲 过 这个 黑社会， 黑社会 把 那个 香港电影 给 搞死 了。 反正 他 讲 过 很多很多， 反正 就是 里应外合， 多种 因素 集合 在一起， 香港电影 完蛋了。

不过 我 觉得 香港电影 的 衰落 其实 就是 一种 必然。 因为 它 这么 一个 弹丸之地， 你 要 想 长期 的 维持 一个 文化 生产 的 中心 的 枢纽 地位， 这 本来 就是 很 困难 的 一件 事儿。 他 是因为 特殊 的 历史 和 地理 因素， 使得 他在 一段 比较 短 的 时间 之内 做到 了 这件 事。 但是 一旦 当你 无法 保持 对 周边地区 的 文化 和 经济 的 优势， 也就是说 当你 周边地区 的 文化 和 经济 也 发展 起来 之后， 那 你的 那个 文 枢纽 地位 肯定 会 下降， 所以 这个 衰落 只是 迟早 而已。

对于 香港 来讲， 当时 有一点 和 大陆 还 挺 像 的， 就是 这 两个 地方 的 转折点 后来 都是 出现 在 2002年到2003年。 大陆 是 张艺谋 英雄 上映 和 官方 提出 电影 产业 深化改革， 香港 就是 无间道 上映， 还有 C P 的 签署， 改变 了 合拍片 的 规则， 导致 了 香港 电影圈 集体 北上。 同样 的 1997到2003 这 六年， 对于 香港电影 来说 也是 一个 积蓄 力量 和 寻找 出路 的 阶段。 大陆 在 这 段 时期 的 一个 最大 亮点， 前面 讲 的 是 刚 和 冯氏 喜剧。

香港 我 觉得 显而易见 肯定 就是 银河映像 的 创办 了。 银河映像 代表 了 香港 的 一部分 的 电影人 挖掘 本土 题材 本港 市场 的 潜力， 就 去 尝试 了 操作 低成本 类型 片 嘛 这样 一条路。 事实上 这条 路径 也是 今天 香港 新一代 的 年轻 的 电影人 继续 探索 的 路子。 可能 从 类型 上 有 很大 的 变化， 题材 有 很大 的 变化， 但是 立足 本土 这个 思路 是 继承 自 银河映像 的。

银河映像 一 出来 就 处于 疯魔 开 挂 的 状态， 1997年 他们 一口气 拍 了 四部 电影， 一个字头的诞生、 两个只能活一个、 恐怖鸡、 暗花。 暗花 是 1998年1月1号 上映 的， 但 实际上 就 97年 拍 完了。 杜琪峰 是 非常 有 使命感 的， 他在 访谈 中 曾经 说过， 我不想 香港电影 死 在 我们这一代 手里。 这个 话 王家卫 是 不会 说 的。

银河映像 的 操作 思路 是用 商业 电影 的 钱 来 养 低成本 类型 片。 在 香港电影 所有的 海外 市场 全部 丢 尽 的 情况下， 顽强 的 生存 了 下来， 而且 交出 了 超高 品质 的 作品。 他们 当时 拍 的 商业片 是在 过渡期 的 香港 本土 的 本地 的 市场 当中 就是 排名第一 的。 就 孤男寡女、 瘦身男女 这些 电影 都是 年度 票房 第一第二 的 那种 片子， 也就是说 杜琪峰 几乎 是以 一己 之 力 撑起 了 过渡期 的 香港电影。 关于 银河映像 以后 时机 合适， 我们会 特别 做 一些 节目 来 谈。

97年 香港 还 出来 了 成果， 拍 了 香港制造， 只 花了 50万港币， 是 刘德华 给 的 钱。 这是 一部 青春片， 但是 里面 有 很多 预言性 的 叙事， 关于 香港 的 历史 啊， 关于 这 座 城市 的 一切 成果。 后来 走 底层 写诗 的 路线， 拍摄 一些 边缘化 的 群体， 但是 他 再 后来 有点 尴尬， 就 影响 这条路 他 有点 走 不通。 但是 他 到 大陆 来 拍 合拍片， 那些 片子 票房 也 不太好。 所以 他 最近 两年 又 回到 香港 拍 一些 本土 的 低成本 制作。

在 银河映像 之外， 还有 另外 一条 路径， 就是 王家卫 走 的 欧洲 电影节 艺术 电影 这个 路线。 1997年 春光乍现 2000年 的 花样年华， 两次 在 戛纳 非常 风光。

还有 应该说 是 更 劲爆的 是 2004年 的 2046， 那年 是 狠狠 的 掉了 一次 全球 艺术片 影迷 的 口味。 这部 电影 当时 在 戛纳 上映 是一个 重磅 的 一个 事件， 就 王家卫 当时 是 差点 有 一场 放映 是 取消 的， 就 差点 整个 电影 都 上 不成 了， 那种 就 非常 严重 的 那种 事故。

那 是因为 大家 太 喜欢 花样年华 了， 但是 2046 出来 隐蔽 还是 有一点 落差 的， 它 没有想象 的 那么 好啊。

就是 那个 想法 太多 了。 雄心壮志， 大家 看 这个 片名 就 知道 了。 影迷 比较 怀念 2000年 戛纳 的 这个 华语 片 盛景， 两岸三地 华语 电影人 在那 一年 的 戛纳 一次又一次 的 走上 颁奖典礼。 卧虎藏龙 后来 风靡 西方世界， 也 是从 那年 的 戛纳 起步 的那 一年 戛纳 我 觉得 可以 理解， 成就 两岸三地 华语 片 的 市场。 全面 的 崩盘 之后， 华语 顶级 的 精英 的 电影人 集体 出走 之后 的 一次 偶然性 的 成功。 一次 偶然 对。

出走 也是 一条 路径， 就是 去 好莱坞。 我们 知道 像 吴宇森、 徐克、 林岭东、 于仁泰、 唐季礼、 洪金宝、 元奎、 袁和平 一大堆 的 香港 最 顶级 导演 都 去 好莱坞 了。 那个 时候 明星 的话 就是 成龙、 李连杰、 周润发、 杨紫琼， 这 里面 不是 每个 人都 很 成功 的， 吴宇森 和 成龙 算 最 成功 的， 其他 的 喻恩泰 和 李连杰 也 还 不错， 那 元奎 和 袁和平 呢， 是 作为 幕后 后 的 动作 指导， 在 好莱坞 还 挺 成功 的， 也有 非常 失败 的。 我 觉得 洪金宝 就 挺 可惜 的， 在 好莱坞 做了 好几年 的 冷板凳， 做 导演 没有人 找 他 嘛。 杨紫琼 是 坚持 最 久 的， 也是 唯一 坚持 到 今天 的， 取得了 惊人 的 成就。 关于 她， 我们在 第三期 的 节目 里面 有 讨论。

过 动作 指导 还有一个 林迪安， 林迪安 是 参与 了 蜘蛛侠， 也是 发挥 不错。 洪金宝 和 唐季礼 合作 的 那个 聚集 过江龙， 反响 其实 还 可以， 但是 导演 这 一块 基本上 算 全军覆没。 于仁泰 就 拍 了 一两部 片子， 还算 成功 的， 后来 就 不行了， 刚才 出走 的 这个 导演 还 漏 算了 几位 比较 重要 的， 刘伟强、 陈可辛、 黄志强。

那 这里 有一个 问题， 为什么 以 拍摄 类型 商业片 著称 的 香港 导演 在 好莱坞 就 不行了 呢？ 这个 问题 我 觉得 从 根子 上 一点 来说， 还是 工作方法 的 一个 问题。 香港 电影业 以 灵活 著称 的那 徐克 那种 人 在 好莱坞 是 没有 办法 工作 的， 终极 剪辑 权 也没有， 对不对？ 他 有 很多 想法， 而且 他 喜欢 24小时 工作 的， 这种 工作方式 在 好莱坞 是 不行 的。 刘伟强 是 动不动 要 亲自 上阵， 掌机 的 那种 人， 他在 好莱坞 也 行不通。 还有一个 香港 导演， 因为 出身 背景 的 原因， 他们 不可能 走 李安 那种 路线， 拍摄 那种 独立 制作 的 非常 严肃 的 那种 电影， 这个 他们 不行。

还有 一点 我想 强调 一下， 就 大家 可能 有 被 忽略 掉， 就是 香港 影圈 当时 的 出走 不光是 好莱坞， 也 不光是 欧洲， 还有 日本。 金城武 在那 一年 出演 了 日剧 神 啊， 请 多 给我一点时间， 这部 日剧 在 日本 的 平均 收视率 达到 了 22%点， 最高 的 时候 是 28% 9， 七年之后 金城武 就 开始 火 起来 了。 在 东亚 圈 还有 陈慧玲、 徐若萱、 周海媚、 李嘉欣 这些 女星。 她们 虽然 没有 打入 到 日本 的 影视圈， 但是 在 日本 拍 了 不少 广告。 还有 王菲， 王菲 当时 在 90年代 末， 在 日本 的 武道馆 开 演唱会 很 火 的那 开 完 演唱会 她 就 去 在 2000年 接演 了 日剧 弄假成真。 这个 日剧 王菲 是 全部 用 日语 表演 的这 就是 很 有意思。

他 会 日语 吗？

在学， 现学， 这个 可以 学 的， 就 跟 他们 学英语 一样。

就是 模仿 不是 真的 会。

就是 模仿 背， 死 死记硬背。 对 刚才 说 的 出走 导演 里面 的 陈可辛 比较 特殊， 他 不是 有意 的 要 去 好莱坞 创， 他是 斯皮尔伯格 邀请。 斯皮尔伯格 当时 想 给 自己的 妻 卡普 肖 拍摄 一部 电影， 就是 情书。 然后 他 觉得 陈可辛 还 可以， 然后 就 邀请 陈可辛 去 拍 了。 陈可辛 自己的 思路， 他是 想 走 亚洲 路线， 泛亚 计划， 他 到 今天 还是 没有 放弃 这个 思路。 他 去年 今年 有 很多 媒体 曝光， 他 又 开始 讲 他 这个 思路 了。 他 就说 思路 没有 变， 但是 内容 变了， 以前 拍电影， 现在 搞 流媒体， 拍 剧集 还是 泛亚， 他是 坚信 华人 也可以 拍 出 自己的 鱿鱼 游戏。

因为 陈可辛 是 泰国 华侨 的 背景， 所以 他的 思维方式 跟 其他 的 香港 导演 可能 有点 不一样。 陈可辛 就 为了 他的 泛亚 计划表 搞 了 一个 公司 叫 假 上 娱乐。 但是 他 二十多年 前 的 逻辑 和 当下 重新 回到 方言 路线 的 逻辑， 我 觉得 是 不一样的。 很 简单， 为什么 中间 这些年 他 不提 泛亚 路线 呢？ 因为他 中间 这些年 在 大陆 混 的 还 不错， 到 后来 他 就 遇到 审查 麻烦 了。 这 里面 有一点 是 共同 的， 就是 当时 也好， 今天 也好， 他是 觉得 前面 走 的 路 走 不 下去 了， 所以 他 才 通过 这种 方式 去寻找 一种 新的 出路。 但是 我 就 不知道 现在 独自上场 叮当 了， 也就是 李娜 马上 就要 上了， 这会 不会改变 她的 看法？

陈可辛 很 灵活 的， 我 觉得 他 再 改 也有 可能， 很 灵活 的 一个人， 那那 接下去。 我想 再 简单 讲 一下 香港电影 97年 的 一些 非常 有意思 的 一些 特征。 这 一年香港电影 在 影展 表现 不错。 我们 知道 香港电影 不是 那种 像 台湾 电影 那样 以 参加 影展 为主 的， 但 那年 确实 不错， 严浩 的 我爱厨房 入围 了 柏林 主 竞赛， 许鞍华 的 半生缘 入围 了 东京 电影节 的 主 竞赛， 王家卫 的 春光乍泄 拿了 戛纳 的 最佳 导演奖， 这 可能 与 九七 有些 关系， 产业 层面 还有一个 很 有意思 的 现象。

这一年 鬼片 特别 多， 阴阳路 系列、 夺舍 猛鬼、 卡拉 OK、 旺角 大家 姐， 4月4日 反正 就 一大堆 了， 几十部 都有。 鬼片 多， 直接 的 原因 是 鬼片 的 成本低， 又 很 容易 受 大家 欢迎。 就是 文化 层面 解读， 可以 理解 成 追寻 身份。

我 觉得 就是 九七 情人节 的 某种 体现。 而且 鬼片 是 以小博大 的 最 理想 的 一种 类型 恐怖片。

另外 这一年 有 三部 动作片 也 非常 有意思， 我是谁、 黄飞鸿 之 西域 雄师、 战狼传说。 结果 这 三部 动作片 的 主角 成龙、 李连杰、 甄子丹 在 电影 当中 全部 都 失忆 了。 香港 本地 媒体 当年 的 影评 对此 有 很多 预言性 的 解读。 在此 我 就 不 展开 了， 有 兴趣 的 听众 可以 重 看 这些 电影 之后 自己 发挥 一下。

我 觉得 这个 预言 一目了然， 完全 不用 展开。

还 可以 提 一句 舒淇， 我 又 想到 舒淇 了， 舒淇 是 靠 三级 情 剧 片 出名 的那 基本上 就是 在 同一 年 演 了 这个 色情男女， 获得 了 香港电影金像奖 最佳女配角、 最佳 新人奖， 算是 成功 转型 了。 香港 的 三级片 跟 美国 的 阿迪 电影 是 两码事 儿， 几乎 没有 严肃 的 制作 的， 都是 纯 剥削 电影。 色情男女 对此 有 很多 严肃 的 探讨。 因为 当时 香港 的 三级片 实在是 泛滥， 但是 色情男女 之后， 到了 97年 以后， 连 这 一类 电影 都 非常少 了。

三级片 消失 跟 后来 A 片 的 流通 有 很大 的 关系， 后来 谁 还 看 那么 假的 三级片 呢？ 所以 整个 需求 就 消失了。

最后 要 提 一句， 何冠昌 是在 1998年 2月去世 的那 邹文怀 失去 了 最 得力 的 助手， 成龙 失去 了 他的 干 爷们。 1999年 嘉禾 公司 清盘， 香港电影 实在是 回天乏术 了。

香港 我们 先聊 到 这里， 接下来 说一说 台湾。 台湾 在 1997年 的 时候， 电影 产业 是 完全 垮台 了， 比 香港 还要 惨 得多。 那个 时候 台湾 一年 发行 华语 片 150 多部， 台湾 本土 的 制作 只有 十多部， 对比 香港香港 至少 还有 大 几十部。 西片 那个 时候 已经 彻底 攻陷 台湾 的 市场 了， 锡 片 的 票房 是 本土 电影 的 接近 十倍。

1990年代 中后期 的 台湾 电影 产业， 基本上 回到 了 1958年 以前， 简单 说 就是 被 打回原形 了。

那个 时候 台湾 最有 票房 号召力 的 导演 是 朱延平， 新乌龙院 续集 本来 是 被 寄予厚望 的， 但是 也是 票房 惨败， 所以 有人说 国片 上 一部 死 一部， 没有 例外。 至于 台湾 电影 为什么 崩盘， 有一个 特别 大 的 外因 就是 他 会 加入 W T O 做 准备。 台湾当局 就 承诺 放开 电影 市场， 大幅度 放宽 了 对 进口 电影 的 限制。 本来 一部 电影 的 拷贝数 是 三十几个， 后来 放宽 到 可以 50个拷贝 就可以 覆盖 全 台湾 的 电源 了， 那 本土 片 就 没有 空间 了。 而且 同一个 城市 也 允许 有 18家戏院 来 联 映 一部 电影， 一部 戏 苑， 一个 电影 可以 放 三个 厅， 那 本土 电影 就 没有人 看 了 呀。 这种 放宽 带来 的 后果 就是 美国 电影 席卷 台湾。

主要是 一下子 放宽， 它 不是 慢慢 调整 的， 这个 就是 休克疗法， 结果 就 直接 休克 了， 没 活过来。

还有 一点 我 觉得 可以 强调 一下， 就是 台湾当局 对 西边 的 放开， 其实 很大程度 上 是 受到 戏院 工会 的 压力。 说白了 就是 台湾 的 发行商 和 电影院线， 他们 从 赚钱 的 角度 考虑， 他们是 希望 放开 西片 的对 他们 来讲 电影院 放 戏 片 也好， 放 国片 也好， 一样的， 哪个 看 的 人 多， 我 就 放了 一个。 所以 本土 的 制作 好不好， 对 戏院 来说 它 其实 无所谓 的。 戏院 这么 要求 官方， 当然 也就 顺其自然。 而且 1995年 之后， 好莱坞 的 大公司 也 全部 在台湾 开始 全部 做 直营 的 操作， 就 不再 像 以前 是 通过 本土 的 代理 公司 来 发行。

还有一个 标志性 的 事件 就是 华纳 威 秀 影城 的 开业。 这个 影城 一下子 一处 的 豪华 多 厅 电影院， 一下 就 把 台湾 本土 的 影城 打 得 落花流水。 所以 对 台湾 的 官方 来说， 开放 西边 进口 加入 W T O 这样的 好处 是 大大 有利于 它的 半导体 产业， 制造业 可以 自由 出口 了。 本土 的 电影 产业 成了 牺牲品， 那 也就 无所谓 了。

但是 话 再说 回来， 刚才 老马 因为 提到 香港电影 的 时候， 说 香港电影 后来 走下坡路 是 正常 的那 台湾 电影 就 更加 正常 了， 人口 太少 了， 两千多万。 而且 历史上 台湾 电影 的 外销 能力 就 从来 就 不行， 它 不像 香港电影， 56五六十年 年代 有 邵氏， 台湾 电影 外销 从来 就 不行 的， 有 电影 产业 存在 才是 一个 偶然 的 现象。

从 台湾 电影 产业 内部 来说， 当时 过于 的 依赖 了。 辅导 金 的 辅导 金 这个 制度 是 1988年 左右 出来 的， 一开始 是 一年 3000万， 到了 98年 前后 已经 涨 到了 1.2亿 新台币。 但是 关于 这个 福岛 金 的 分配， 永远 在台湾 是要 吵架 的。 数不清 的 争议， 很多 福岛 金 资助 的 电影 后来 也没有 办法 上映。 而且 像 侯孝贤 这种 大导演 大 咖， 他 也要 去 申请 辅导 金， 那 新人 的 机会 就 更 少了。 比如说 就在 1998年， 就有 一次 对 辅导 金 的 巨大 的 争议。 有 两部 电影 都 已经 拍 完了， 还 各自 拿了 1000万的 新台币 的 辅导 金。 这就 引起 了 轩然大波， 圈内 就 开始 互相 指责， 指责 新闻局 不作为 内斗， 大家 抢 这个 辅导 金。 所以 本来 辅导 金 只是 希望 起到 一个 辅助 的 作用， 后来 就 的 主导力量， 这 肯定 是 不对 的。 还有一个 事儿， 我们 知道 两岸 每年 对等 开放 十部 配额， 也 是从 1997年 开始 的， 至今 都 没有 变。 每年 在 戛纳 金马 得到 奖 的 大陆 电影， 可以 不受 这个 十部 的 限制。

对， 第一部 获得 这个 名额 的 大陆 的 电影 是 姜文 的 阳光灿烂的日子。 这个 电影 在 96年 获得 了 金马奖 的 最佳 电影。 台湾 电影 产业 虽然 垮 了， 但是 侯孝贤、 杨德昌、 蔡明亮、 李安 就 我 称为 四大天王， 就 90年代 四大天王， 台湾 四大天王， 他在 这个 时期 渐入佳境， 越来越 为 国际 影坛 所 瞩目 了， 就是 马来西亚 侨生 蔡明亮。 蔡明亮 是 马来西亚 侨生， 他是 代表 了 台湾地区 当年 作为 东南亚 华人 文教 中心 的 实力。 李安 是 台湾 留美 一代 华人 电影 成绩 的 代表。 杨德昌 是 最 精英 的 工程师 大脑， 他 进入 了 电影业， 为 台湾 电影界 提供了 不同凡响 的 眼光。 而 侯孝贤 每一次 出来 都 要说 这 句 话 的， 杨德昌 的 提供 这个 眼光， 在 我们 本土 成长的 这 一代人 是 完全 看不到 的， 他 从 美国 带来 的 眼光， 值得一提 的 一个 最 经典 的 案例 是 魏 德胜。 1996年， 魏 德胜 进入 了 杨德昌 的 麻将 剧组 工作， 这个 经验 让 他 依然 决定 投身 电影业。 2008年 海角七号 点燃 了 台湾 电影 产业 复兴 的 这个 种子。 就可以 在这里 找到。

我 觉得 你说的 这个 就 体现 了 电影业 的 一个 规律 是什么？ 就 个别 艺术 电影 导演 的 生涯 高低， 他 可以 跟 本土 电影 产业 没有关系 的。 如果我们 光 看 每年 的那 几部 杰作 的话， 可能 看不出 一个地方 的 电影业 是 繁荣 还是 萧条。

确实 如此， 我 还是 得 特别的 讲 一下 侯孝贤。 因为 侯孝贤 在 90年代 中后期 进入 了 个人 创作 的 巅峰状态， 他的 名声 也 开始 进入 到了 欧洲 电影界 最 精英 的 群体 当中。 96年 的 南国 再见 南国 电影 手册 是 年度 十佳 第二名。 那么 在 90年代 末 电影 手册 重新 评 90年代 十佳 的 时候， 南国 再见 南国 是 世界 最佳。

然后 97年 阿萨 亚斯 为 侯孝贤 拍摄 了 纪录片 侯孝贤 画像。 这部 纪录片 对 推广 侯孝贤 非常重要。 这个 纪录片 我可以 多 讲 几句， 因为 这个 纪录片 是 法国 当时 的 一个系列 的 纪录片， 我们 时代 的 电影 的 一集。 这个 纪录片 最早 是在 1964年， 由 电影 手册 的 编辑 安德烈 拉 巴德 和 巴赞 的 妻子 巴赞， 就 安德烈 巴赞 詹 宁巴 赞 受 法国 广播电视局 邀请 来 操作 的。 这个 系列 一直 持续 了 88年， 截止 到 1972年 共 拍 了 50亿部， 后来 就 停 了。 到了 1989年 的 时候， 法国 电视 7台接 了 过来， 又 开始 重新 操作 了。 就是 这个 系列片 拍摄 的 对象 通通 都是 大师。

侯孝贤 是 97年 那年 拍 的， 对不对？ 96年 98年 是 红外 和 李 维特， 大家 可以 感受一下。 不过 这个 侯孝贤 前 受邀 还有一个 插曲， 这个 原定 的 人选 不是 侯孝贤， 是谁 呢？ 是 张艺谋， 是 张艺谋 事情 的 起源 是 这 样子 的， 大概是 93年 霸王别姬 拿了 金棕榈。 这个 时候 欧洲 电影圈 终于 对 华语 电影， 对 中国 电影 是 有了 点 认识 了。 而 我们的时代 这套 纪录片 的 负责人 突然间 发现， 我们 这套 这个 系列 的 纪录片， 怎么 一个 华人 导演 都 没有， 这个 不行 的， 于是 他们 就 决定 拍 张艺谋 了。 这个 时候 杜 阿梅 就是 前 阵子 刚刚 去世 的 杜 阿梅， 马克 穆勒 的 前妻， 她 提出了 反对 意见。

杜 阿梅 是一个 法国 的 影评人 和 策展人， 在 上世纪 70年代 中期 的 时候， 他 跟 马克 穆勒 分别 的 从 法国 和 意大利 来到 中国 的 辽宁大学 留学， 学 中 文学 中国 的 文化。 后来 这 两个人 结婚 了， 后来 分开 了， 他 就是 很 有名 的 中国 电影 专家， 所以 他们 会 听取 他的 意见。

对， 杜 阿梅 还有 巴黎 七大 的 这样的 一个 学术 背景 在 里面， 他在 巴黎 大 教书 还 据 阿塞 亚斯 的 说法， 杜 阿梅 当时 的 原话 是 这么说 的， 这样 是 不行 的。 作为 第一个 我们 时代 的 电影 在 中国 的 拍摄 对象， 这个人 必须 是 当下 中国 最 重要 的 导演， 因此 要 拍 只能 拍 侯孝贤。 但是 这个 拉巴特 和 詹 宁， 他们 根本 就 不了解 侯孝贤， 于是 就 找到了 曾经 代表 电影 手册 报道 过 台湾 新电影 的 阿萨 亚斯。 他 他们 就 认为 如果 将 侯孝贤 的 名字 和 另外一个 刚刚开始 为人所知 的 法国 导演 连接起来， 这个 计划 实行 起来。 会 更加 好 一点。

到了 98年， 侯孝贤 的 海上花 再次 进了 戛纳 的 主 竞赛， 被 电影 手册 选 为 当年 的 世界 电影 最佳。 到了 99年， 电影 手册 再次 召集 法国 的 影评人， 有 阿兰 贝 加拉， 有 富东、 有 泰 松， 有连 时 重 谚， 对 法国 学界 有点 了解 的 听众 应该 知道 这些 名字 的 分量， 他们 就 出了 这个 侯孝贤 评论 的 专书。 到 这个 时候， 侯孝贤 已经成为 了 法国电影 评论界 眼中 的 华语 电影 第一人。 我 最后 想 说 一个 结尾， 就是 96年 年底 李翰祥 去世 了。 97年 胡金铨 去世 了， 当年 白 景瑞 也 去世 了， 这 确实 是 象征 了 一个 时代 的 结束。

胡金铨 1997年 本来 是要 开拍 华工 学 历史 的， 他 为了 让 自己的 身体 处于 一种 比较 好的 状态， 就 去 动 了 一个 他 认为是 小的 心脏手术， 结果 手术 失败 了， 人 就 没了。

非常 遗憾。 胡 导演 当时 是 已经 都 准备好了， 他说 要 准备 打仗 了， 准备 打仗 了， 因为他 很多年 没有 拍电影 了， 而且 资金 都 已经 到位 了， 主角 就 已经 定 了 周润发 演， 真的 是， 他 命中注定 一辈子 就是 武侠 了， 就是 武侠 宗师 了。

华语 地区 我们 先 讲完 了， 前面 讲 的 华语 地区 它的 电影 产业 在 1997年 前后 似乎 都 处于 一种 寻找 出路 的 低谷期。 后面 我们 来讲 一下 好莱坞， 对于 好莱坞 来说， 情况 就 恰恰相反。 因为 从 90年代 中期 开始， 正好 是 好莱坞 新一轮 的 全球 扩张 的 一个 起点。

90年代 的 好莱坞 产业 整体 是 复兴 的 状态。 1990年代 美国 观影 人次 开始 上升到 1999年， 接近 15亿人次， 这是 1950年代 末 以来 的 最高水平。

1997年 前后 的 好莱坞 有 这么 几件 事情 值得注意， 我们 一条 一条 来说。 第一个 是从 90年代 初 开始， 有 很多 来自 国外 的 跨国 资本， 这个 时候 开始 收购 好莱坞 的 片场， 向 澳大利亚 的 新闻集团 收购 20世纪 福斯， 索尼 收购 哥伦比亚， 松下 收购 环球， 还有 时代华纳， 把 一部分 股份 卖给 了 东芝 和 伊藤 中， 后来 还有 法国 的 维 旺迪 等等， 这些 跨国集团 参与 到 好莱坞 的 产业 中 来。 这些 跨国 传媒 集团 就让 好莱坞 产生 了 要 更加 国际化 发展 的 一种 驱动力。 当然 好莱坞 从 上世纪 的 20年代 开始， 一直以来 都是 国际化 的， 他 长期 在 全世界 的 很多 地区 都 保持 了 很强 的 影响力。

进入 到 90年代 之后， 好莱坞 仍然 是 进一步 的 提高 了 它的 全球化 盈利 的 水平。 他 做到 这一点 是 有 一些 外部 和 内部 的 条件 的。 从 内部 来说， 主要 是因为 数字 技术 的 进一步 的 成熟， 以 侏罗纪公园 为 代表 的 特效 电影 达到 了 一个 前所未有 的 视听 的 强度， 对 其他 所有 国家 的 商业 娱乐 电影 构成 了 降 维 打击。

香港电影 就是 那年 顶不住 的。 1993年 那一年 在 香港 最 卖座 的 电影 是 侏罗纪公园 千 多万， 比 第二名 周星驰 的 唐伯虎点秋香 多了 两千多万。

也就是说， 在 90年代 之前， 好莱坞 的 娱乐 电影 再 好看， 其他 国家 也可以 试 着 去 模仿， 或者 用 自己的 商业 类型 片 去 对抗。 但是 90年代 之后， 因为 对 数字 技术 的 垄断， 好莱坞 的 娱乐 电影 和 其他 国家 生产 的 娱乐 电影 就 存在 一种 代 差。 像 侏罗纪公园 这种 级别 的 视听 娱乐， 其他 国家 是 根本 派 不 出来 的。

而 外部 原因 来说， 90年代 之后， 在 以前 比较 穷 的 亚太地区、 拉美地区 也 开始 逐步 实现 贸易 自由化， 降低 关税 了， 经济发展 的 情况 比较 好， 现在 也 加入到 跨国 资本主义 的 这个 循环系统 里面。 他们 首先 是 接受 了 好莱坞 的 电影， 但 也 不仅仅是 接受 电影。 因为 娱乐 在 某种意义上 是 消费 渗透 的 前沿 吧。 娱乐 的 一个 功能 其实 就是 教会 工人 啊、 平民 啊 怎么 去 参加 一些 时髦 的 消费。 所以 消费主义 也 在 这些 地方 希望 发展 起来。

这是 资本主义 最 厉害 的 一点。 德勒 兹 在 反 俄狄浦斯 那本书 里面 特别 提到 了 这一点。 他说 欲望 的 本质 不是 弗洛伊德 和 拉康 说 的 匮乏， 欲望 不是 因为 匮乏 才 产生 的， 欲望 是 自动 生成 的， 它是 一个 流体。 你以为 你 不需要 这件 商品， 但是 这件 商品 真的 被 生产 出来 之后 你 就 需要 了。 乔布斯 开发 苹果 就是 这个 思路， 他 根本 就 没有 考虑 市场 需要 不需要， 市场 的 接受度， 我 就 把 这个 东西 做到 最好， 市场 就 需要 了。 资本主义 就是 一个 欲望 的 机器， 流动 的 一个 欲望 的 机器， 所以 最终 会 全球化。

90年代 在 全世界 都 流行 一个 词 叫 麦当劳 化。 尤其是 欧洲 很多 知识分子 都在 惊呼， 麦当劳 话 来了。 它的 含义 就是 美国 的 快餐 文化 占领 了 本国 的 市场， 而 好莱坞 电影 就是 在 这 里面 最大 的 一个 主力军。

所以 左翼 知识分子 批判 全球化 的 一个 说辞， 一个 思路 就是 全球化， 全球化 搞 到 最后 就是 美国化。 太 简单 了。

因为 我们 后面 会 专门 谈一谈 1997年 前后 的 欧洲 电影， 这里 就 先 简单 的 说 一下。 因为 上世纪 的 60到80年代， 欧洲 本土 电影 基本上都 崩溃 了。 这 有 两方面 的 原因， 首先 是 内部 原因， 在 欧洲 有 很多 文化 补贴 的 基金会， 但是 他们的 鼓励 导向 是 去 制作 一些 反映 民族文化 的 电影， 而 不是 类型 片 娱乐片。 与此同时 此消彼长， 好莱坞 在 扩张， 那 欧洲 本土 一时间 就 缺少 自身 的 娱乐 电影 来 跟 好莱坞 电影 去 对抗。 这 其实 也 导致 了 很多 欧洲 的 大 资本， 他 到 最后 也 不愿意 投资 欧洲 本土 的 电影 了， 他们 也 宁愿 去 投资 好莱坞 的 电影。 这样 就 形成 一种 马太效应， 好莱坞 越来越 强， 资金 越来越 充沛， 借助 数字 技术 打造 的 视听 娱乐 越来越 强悍。 欧洲 也好， 其他 国家 也好， 完全 无法 抗衡。

到 最后 好莱坞 只有 四个 地方 没法 攻克， 朝鲜、 古巴、 缅甸、 伊朗。 当然 这 是因为 政治 原因 进不去。

等一下， 我 觉得 你 这个 说法 还不 严谨， 因为我 看到 报道说 金正日 的 家 里面 有 一两万 部 外国 电影 的 拷贝 或者 是 录像带， 也 可能 是 碟片， 大部分 都是 好莱坞 的。 据说 他 特别 喜欢 007和第一滴血， 所以 好莱坞 也 攻 好莱坞 是不是 攻陷 了 朝鲜 的 这个 你说你说 金正日 在 多 大程度 上 能够 代表 朝鲜， 这个 我也不知道。 第二条， 从 好莱坞 内部 来说， 1997年 最大 的 一件 事儿 其实 是 D V D 时代 到来 的。 D V D 取代 了 之前 的 录像带， 成为 一个 主流 的 影音 产品 和 载体。 有人 可能 就 问， D V D 和 录像带 有什么 本质区别 吗？ 不 都是 家庭 娱乐 的 一种 形式 吗？ 可能 就是 介质 变化 的。 不是 的。

D V D 取代 录像带 本质 上 是 零售 和 租赁 这 两种 模式 的 更替。 录像带 主要是 靠 出租 来 赚钱 的， 而 DVD 是 靠 买卖。 对于 DVD 来说， 购买 占 到了 他的 收入 的 3分之2， 租赁 只占 3分之1， 所以 它的 出货量 大大 提升 了。 从 整个 产业 规模 上 来讲， D V D 也 比 录像带 大 太多。

其实 D V D 刚 出现 的 时候 也是 面临 质疑 的， 因为 它 不能 擦洗， 只能 播放 之前 的 录像带， 是 可以 反复 翻录 的， 就像 磁带 一样， 这就 颠覆 了 以前 的 规则。 业内人士 还 担心 这个 新的 产品 出来 之后 会不会 毁掉 整个 产业， 这种 担心 也 非常 常见， 因为 任何 新的 技术 或者 产品 刚 出来， 就 总是 有人 杞人忧天 的。 就 比如说 在 70年代 的 时候， 那时候 录像带 刚 出来， 环球 和 迪士尼 去 起诉 发明 的 录像带 的 索尼 说 你 录像带 鼓励 了 侵权。 那 D V D 出来 之后， 很快 他 就 达到 了 票房 收入 的 两倍 以上。

而且 DVD 普及 的 速度 非常 快， 2005年 美国 4分之3 拥有 电视 的 家庭 都 购买 了 DVD 机。 录像带 产业 是 花了 20年 才 做到 这一点 的。 我 再举 一个 例子， 蜘蛛侠， 蜘蛛侠 全球 票房 8.2亿美金， 对 吧？ 美国 国内 电视 版权 费 是 6000万美金， 录像带 收入 是 9000万， D V D 收入 是 3.38亿美金， 可以 对比 一下。

完全 不成比例 的。

还有一个 就是 片场 库存 的 价值 就 迅猛 的 提升 了， 华纳 的 影片 的 片库 的 估值 达到 了 70亿。 还有 1点DVD 发行 时候， 它 这个 宣传 成本 可以 忽略 掉 的。

因为 前面 院线 上映 的 时候 已经 宣传 过了， 他他 可以 借 这个 事， 所以 院线 票房 成功 的 电影， 他的 D V D 也 卖 的 好。 这样一来， 那个年代 去 收购 一家 电影制片厂， 最 主要 的 价值 其实 就是 他的 片库。 一个 老牌 的 片 厂， 哪怕 他 当时 的 经营 很不 好像 米高梅 这种， 但是 他 光靠 卖 片库 是 可以 卖 几十亿 的。 所以 从 90年代 末期 之后， 大概 有 十年的 时间 在 这个 D V D 的 黄金 时期， 好莱坞 手 里面 的 现金 实在是 非常 的 充沛。 很多 超高 成本 的 电影 都是 那段 时期 问世 的， 很多 明星 在 那段 时期 拿到 了 超高 的 片酬。 因为 票房 只占 收入 的 一小部分 了， 后面 还有 一大 坨 是 这个 DVD 带来 的 收入， 所以 大家 都 很有钱。 统计数据 就是说 1997年 之后， 好莱坞 的 票房 的 收入 占 到 总收入 的 比例 已经 低于 20% 了。 在 70年代 这个 数字 是 50%。

D V D 带来 的 收入 提升， 片场 就 开始 很大 方 的 给 明星 开出 很高 比例 的 票房 分成。 我们 来 对比 一下 今天 的 数据， 就可以 发现 电影明星 的 收入 其实 已经 很久没 有 增长 了。 比如说 保持 电影明星 片酬 历史记录 的 是什么？ 还是 李维斯 当年 拍 黑客帝国 2和3拿的 片酬。

大部分 高薪 的 弟子 基本上都 集中 在 本世纪 前几年， 甚至于 90年代。 所以 后来 的 产业 模式， 比如说 漫威 这个 系统， 也 只是 诞生 了 唐尼 这样 一个 超 高薪 的 例子。 他 大概 拿 过 几次 大 几千万 的 包含 分账 的 高薪。 因为他 在 漫威 的 这个 明星 系统 里面 地位 比较 特殊， 其他 大部分 的 超级英雄 角色 是 角色 成就 了 演员。 但 对 唐迪 来说， 很大程度 上 是 他 成就 了 钢铁侠， 起码 也是 互相 成就， 所以 他 能够 拿 高薪， 其他 漫威 的 演员 就 拿 的 少 得多， 除此之外， 在 过去 的 十年， 基本上 就 没有 几个 电影明星 能够 通过 票房 分成 拿到 大 几千万 的 超 高薪。 其实 有 两个 例子， 一个 是 阿汤哥 的 壮志凌云 2， 就 前 两年 拿了 1亿.

壮志凌云 根本 也就是 一个 80年代 的 埃 批 嘛。 不是 现在 这个 时代 的 碟中谍 也是 这样。 碟中谍 第一部 96年 拍 的 嘛。

是 威尔史密斯 也 拿了 几次， 三四千万 吧。 再 下面 是 巨石强森， 这 几个 像 汤姆汉克斯 当年 演 阿甘正传， 那是 1994年 了， 他 那个 时候 拿 的 片酬 7000万， 至今 可以 排 在 电影明星 片酬 榜 的 历史 排行榜 的 前十名。 你 想 这 都 快 30年 前 的 事儿 了。 这就 侧面 说明 电影明星 扛 票房 拿 高 收入 这样的 一个 情况 已经 是 上 一个 时代 的 产物 了。

接下来 顺着 D V D 这个 线索， 我们 还 可以 讲 一个 事儿。 就是 今天 如日中天 的 流媒体 大佬 王飞， 刚好 就是 1997年 成立 的 网 飞 的 起家 完全 靠 的 是 D V D 的 租赁。 在 网 飞 之前 我们 知道 在 这个 市场上 占据 统治 地位 的 是 百事达， 百事达 就是 靠 录像带 一起 加 的， 所以 在 进入 D V D 时代 之后， 他 就 没有 在 第一时间 的 进入， 给 了 网 飞 偷袭 的 机会。

百事达 搞 的 那个 租赁 方案 也是 比较 传统 的。 就是你 租 一部 片 多少钱， 你 要在 固定 的 时间 之内 把 这个 片 还 回去。 如果你 逾期 了 就有 巨额 的 罚款， 它是 这样 一个 模式。 那 网费 看到， 他 就 采用 了 一种 全新 的 方案。 就是 用户 你 只要 付 个 十几美元 的 月费， 你 就可以 同时 借 四部 电影 的 碟片， 没有 归还 期限， 你 只要 把 这 手 里面 的 四部 碟片 滚动 起来 借 旧 还 新， 你 就可以 想 看 多少 看 多少， 也没有 任何 期限， 没有 罚款， 他 赚 的 是 月费。 这个 策略 一 出来 立刻 就 爆炸 了， 一下子 就 获得 了 很多 新的 用户。 网 飞 今天 也是 这样 一个 订阅 付费 的 思路。 另外 网 飞 还有一个 策略， 也是 他 后来 转型 流媒体 网站 之后 还在 用 的， 就是 他的 工程师 开发 了 一个 电影 推荐 引擎， 利用 评分 和 关联 推荐 的 系统 去 引导 用户 租借 冷门 的 老电影。

这就是 后来 的 大 数据 的 推荐 逻辑。

对， 这 一下子 就 很 厉害 了。 而且 客观 来讲， 让 观众 更多 的 去 看 老电影， 对 电影 文化 的 普及 和 传播 也是 非常 有 好处 的。 而且 D V D 相比 录像带 来说， 它的 产品 属性 上 有一个 很大 的 区别， 就是 D V D 开始 有 花絮 和 评论 音轨 了。 所以 版本学 出现了， 专业 影迷 出现了， 影迷 对 电影 的 深度 研究 得到了 助长， 这个 也 极大 的 促进 了 电影 文化 的 发育。

对 这个 我自己 的 感受 也 非常 的 深。 因为 大概 在 2007年 之前， 我自己 就买 过 大量 的 盗版 D V D。 我的 很多 电影 知识 也是 通过 D V D 的 花絮 和 评论 音轨 去 获得 的。 那个 时候 影迷 还有一个 爱好， 就是 热衷于 对 这个 碟片 洗 板。 因为 一部 电影 往往 会 出 很多 不同 版本 的 D V D， 它的 画质 不一样 了， 花絮 不一样 了， 可能 带 一条 新的 评论 音轨 了， 那 我们 就会 去 买 新的 版本， 这也是 一种 新的 影迷 文化。

我 再举 一个 例子， 比方说 C C 出的 萨罗， 帕索里尼 执导 的 萨罗 索多玛 的 120天， 对不对？ 实际上 对于 世界上 大部分 国家和地区 来说， 意大利 以外 影迷 他 除了 D V D 这个 介质 以外， 他 没有 其他 图。 仅 从 影像 角度 了解 这部 电影 不光是 那个 影迷 了。 洪迈 晚年 的 时候 他 自己 说 的， 相比 去 影院 看电影， 他 更 愿意 在家 看 D V D。 因为 当时 洪迈 身体 不太好。 那 D V D 之后 是 蓝光 画质 就 更加 的 升级 了。 再 之后 就 流媒体 的这 一系列 的 举措， 重大 的 一个 变化 就是 慢慢的 让 观众 留在 了 家里。 因为 这个 家庭影院 出来 了， 所谓 后 影院 的 时代 慢慢 就 开始了。

下面 一个点， 我们 前面 已经 提到 了 泰坦尼克号。 因为他 从 1997年 的 年底 开始， 是 完全 统治 了 接下来 整整 一年 的 世界 电影 市场。 关于 这部 电影 我们 其实 都 太 熟悉 了， 所以 不 专门 去 聊 这部 电影 了。 就 简单 说 一下， 我是 这么 看 这部 电影 的。

就是 好莱坞 的 数字 技术 到 90年代 成熟 之后， 我们 知道 1993年 的 侏罗纪公园 已经 反复 提到 了， 它是 比较 早 的 一个 君临 全球 的 爆款 特效 电影。 是因为 他用 数字 技术 创造 了 一种 彻底 虚拟 的 体验。 作为 科幻片 也好， 冒险 片 也好， 他 把 技术 运用 到了 极致。 接下来 还有 一部 是 1996年 的 独立日， 这 又是 一个 里程碑， 他是 把 灾难片 推 高 到了 一个 极度 逼真、 超越 现实 的 程度。 但是 截止 到 这个 阶段 为止， 好莱坞 还是 把 特效 技术 作为 一种 视听 升级 的 手段， 去 带领 某些 特定 的 类型 片， 主要是 科幻、 灾难、 动作、 冒险 等等， 进入 到 一个 更 高层次 是的 视听 呈现 水平。 而 泰坦尼克号 就 不仅仅是 这样 了， 他在 侏罗纪公园、 独立日 这些 的 基础 之上， 做到 了 一个 更加 关键 的 事情， 灾难 和 爱情 双 发动机 驱动 灾难片 提供 震撼 的 视听 场景， 还有 感天动地 的 爱情 打动 人心。 也就是说 数字 特效 的 电影 也可以 走心 了。 他 把 好莱坞 大片 推进 到 这样的 一步， 这一来 全世界 观众 全部 投降。

即便 到 今天， 我 觉得 好莱坞 也 不是 总 能够 做到 视听 场面 和 打动 人心 这两点 都 做到 的， 尤其是 在 中国市场。 最近 这几年 我们 好像 找不到 好莱坞 电影 能够 同时 靠 视听 轰炸 加 情感 共鸣 这种 双保险 在 市场上 取得成功 的 例子， 最近 这几年 是 没有 的。 而且 把 情感 共鸣 这 一条路 在 中国 的 电影 市场上 已经 彻底 被 国产电影 拿下 了。 我们 不会 再 需要 通过 一部 好莱坞 电影 去 里面 找到 情感 的 投入 了。

但是， 我 也要 讲 情感 和 情感 其实 也 不一样。 好莱坞 电影 主打 的 情感， 它 一直 是一种 全球 普 世 的 情感。 比如 泰坦尼克号 里面 就 男女 爱情， 你 把 这个 男女 的 爱情 放到 任何 时代， 放到 任何 地方， 它的 本质 都是 一样的。 这个 就是 好莱坞 电影 的 特性， 它 一定要 全球 普 世， 没有 文化 障碍。 而 中国 电影 最近 这几年 主打 的 情感 共鸣 主要 还是 中国特色， 只有 中国人 懂。

这个 还是 有 区别 的。 我要 在这里 再 补充 一点， 关于 泰坦尼克号， 泰坦尼克 当年 在 北美 是 大片， 但是 他 这个 是 口碑 是 逆袭 的， 他 一 上来 头 三天 票房 2700万， 数据 是 惊人 的 低 的。 上 一个 礼拜 放 的 惊声尖叫 3， 当时 卖 了 3300万， 那 惊声尖叫 三 的 成本 只有 泰坦尼克号 8分之1。 这个 不要 开玩笑， 就是 福斯 的 发言人 当时 就 马上 说 了， 我们在 海外 卖 了 500万， 就 被 大家 笑 死 了。 后来 就是 泰坦 尼 号 在 全球 上了 一年 多 时间， 这种 情况 在 现今 的 大片 当中 也是 不存在 的。

还有 一点， 泰坦尼克号 是 98年 开始 横扫 全球 的对 吧？ 2000年 金凯瑞 的 绿毛 怪 格林 奇 是 北美 的 票房 冠军。 这部 电影 现在 来看， 就 真的 是 90年代 的 谢幕 之 作了。 2001年 的 票房 冠军 就是 哈利波特， 02年 蜘蛛侠 在 后面 钢铁侠 什么的 都 出来 了， 就是 完全 是一个 美 漫 改编 的 超英 大片时代 了。 也就是 后来 斯科 塞斯 在那里 不断 的 批评 的 主题公园 电影。 可以 说 泰坦 尼 号 代表 了 前 网络时代、 前 流媒体 时代、 前 超音 漫 改 时代、 前 主题公园 时代 的 传统 商业 大片 的 最高 成就。

说完 泰坦尼克号， 1997年 的 好莱坞 还有 一条 值得 来讲 一下， 就 是从 70年代 末 开始 起源 的 好莱坞 当代 独立 电影， 到 97年 这个 时候 彻底 的 完成 了 体制化， 融入 到 好莱坞 的 主流 片场 体系 里面 了。 因为 19 7879年 有 两个 标志性 的 事件， 一个 是 罗伯特雷德福 他 创办 了 圣丹 斯 电影节， 还有 就是 文 斯坦 兄弟 创办 了 独立 电影公司 米拉 麦克斯， 这 两个 都很 重要， 一直 经过 80年代 代 到 90年代， 独立 电影 在 美国 崛起， 也 诞生 了 一大批 的 杰出 的 年轻 导演， 其中 最 著名 的 当然 就是 科恩兄弟、 索 德伯格、 昆汀塔伦蒂诺 这 一批。

圣丹 斯 到 90年代 的 时候， 规模 发展 的 已经 非常 大 了， 这个 从 创投 就可以看 出来， 1993年 创投 是 250个 项目， 到 1997年 就 800个了。 我说 一下 麦克斯。

他在 整个 90年代 特别 善于 用 一些 富有 侵略性 的 制作 和 发行 策略， 在 票房 和 奥斯卡 上面 都 取得了 极其 辉煌 的 战果。 也有 很多 独立 公司 在 效仿 他， 所以 在 好莱坞 掀起 独立 浪潮， 它是 起了 很大 作用 的。 但是 很快 差不多 到 90年代 中期 的 时候， 好莱坞 主流 大片 厂 它 有 两种 做法。 一种 是 收购 这些 独立 公司， 比如说 米兰 麦克斯 就 被 迪士尼 收购 了， 新线 被 华纳 收购 了。 第二种 做法， 这些 大片 上 也 纷纷 建立了 一些 专攻 独立 电影 的 子公司， 比如 就有 索尼 经典、 派拉蒙 经典， 凡是 带上 一个 经典 后缀 的， 然后 还有 服饰 探照灯， 建立 这样 一些 子品牌， 去 拍 一些 跟 母公司 的 大片 产品 不一样的， 相对 独立 和 小成本 的 电影。 那 大片 上 介入 的 这样的 一个 过程， 就 把 那些 真正 独立 的， 没有 任何 背景 靠山 的 小 公司 排挤 出去 了。 这里 有一个 标志性 的 事件， 就是 有 一家 公司 叫 十月 电影， 是 很 有 代表性 的 独立 制作 和 发行公司， 在 1997年 的 时候 被 环球 吃掉 了。 在 这 之后 就 没有 这种 特别 厉害 的 独立 公司 了。 这个 时候 好莱坞 大片 厂 就 彻底 的 收编 独立 电影 成功。

这个 事情 带来 了 很多 后续 的 影响， 比如说 就 导致 好莱坞 内部 的 电影 变得 更加 单一 了。 因为 原先 是 有 超高 成本、 中等 成本、 低成本 这样 三类 电影 的那 这 之后， 中等 明星 加盟 的 那种 中等 成本 的 电影， 以及 独立 的 低成本 电影， 这 两者之间 的 区别 就 没有了。 从此 之后 好莱坞 电影 主要 分成 两类， 一种 是 大 预算 的 国际 发行 的 瞄准 国际市场 的 大片， 一种 是 小 预算 的 面向 美国 本土 市场 的 电影。

独立 电影 这块 我 还得 再 多 讲 几句， 因为 实在是 比较 重要。 那 一两年 1997年 3月的 奥斯卡 颁奖 是 独立 电影 横扫 美国 媒体 就 公认 1996年 嘛， 因为 97年 是 针对 96年 颁奖， 96年 是 公认 的 独立 电影 之 年， 五部 最佳影片 提名， 英国病人、 冰雪 豹、 甜心先生、 秘密 与 谎言、 闪亮 的 风采， 有 四部 是 独立 电影。 另外 我 个人 认为 很 重要 的 还有一个 趋势， 就 美国 独立 电影圈 的 一个 标志， 是 代表 了 80年代 以后 美国 艺术 电影 最高 成就 的 两位 导演 特伦斯 马里克 和 大卫林奇 在 这一年 有 重要 的 举动。 林奇 的 妖孽 慌 踪 基本上 就是 男版 的 木 赫兰 道， 这是 他 个人 创作 的 一个 巨大 的 突破。 他 终于 把 他 酝酿 多年 的 冥想 主义 美学 提高 到了 一个 新的 高度， 而在 隐退 了 快 20年 之后， 1997年 马里克 终于 回到 了 电影圈， 开始 筹备 细细的红线。

在 97年， 我 刚才 说 97年 3月的 奥斯卡 颁奖典礼 上。 米拉 麦克斯 是 24个 提名， 最后 是 一半 获奖 了。 英国病人 是 最佳影片 啊哈 维 韦恩斯 坦 在 那年 被 时代 杂志 选 为 年度 最有影响力的人， 所以 1997年 是 米拉 麦克斯 最 巅峰 的 一年， 而且 在 这一年 他们 又 开始 筹备 沙文 情史 心灵捕手。

意大利 的 在那 一年 的 很 经典 的 美丽人生 是在 97年 上映 的， 后来 又被 米拉 max 买下， 在 北美 创造 了 5700万美元 的 外语片 票房 的 记录。 你们 要 知道 90年到98年， 超过 500万美金 票房 的 外语片 只有 14部， 心灵捕手 的 成本 只有 1000万。 最终 获得 了 奥斯卡 最佳 电影 的 提名。 他的 票房 是 快 1.4亿， 也是 北美票房 的 进入 前 十位 的。 这个 在 今天 是 完全 就是 没法 想象 的。 就 心灵捕手 这样 一部 电影， 现在 进入 北美票房 前 十位， 这是 不可能的事 情。 莎翁情史 是 1999年 奥斯卡 最佳 电影。

那 我 补充 一下， 就是 萨 翁 琴 拿 奥斯卡 最佳 被 认为是 严重 的 德国 配位， 一直 被 很多人 认为 这是 历史上 最差 的 一部 奥斯卡 最佳 电影， 起码 是 最差 的 之一。 它 主要是 靠 公关 手段 上去 的。

不仅 是 最佳 电影， 格尼斯 派 德罗 还 拿了 奥斯卡 影后。 这个 影后 也会 还会 很多人 批评 的， 也是 比较 不 靠谱 的 一个 影后。 好， 我们 再 回到 刚才 老马 说 的， 就 好莱坞 只有 两种 电影 的 问题。 因为 这里 又 涉及到 英国病人， 英国病人 是 成本 大概是 2400万， 它 基本上 算是 一部 中型 成本 的 电影。 英国病人 基本上 代表 了 中等 成本 电影 最后的 辉煌。 好莱坞 当时 已经 出现了 这个 趋势， 越 贵 的 电影 越 卖座。 即便 考虑到 通货膨胀， 好莱坞 有史以来 最贵 的 十大 电影， 有 九部 是 1995年 以后 拍摄 的， 唯一 的 例外 是 埃及艳后。

当时 有 一项 调查， 就是 针对 164 家 好莱坞 公司 的 调查。 就说 所谓 的 中型 成本 电影， 他们 调查 的 是 2500万到6000万 这个 范畴， 有 一半 是 赔钱 的。 当时 福斯 公司 的 主席 比尔 还 明确表示， 我们 以后 再也不会 拍 中型 成本 的 电影 了。 2500万到4000万 成本 的 电影 是 最 难搞 的那 英国病人 最终 的 全球 票房 是 2亿， 这个 成绩 就是 给 了 哈维 温斯坦 很大 的 一个 信心。 他 后来 就 开始 痴迷 于 搞 这个 中型 成本 电影 的， 迪士尼 其实 不太 同意 他 拍 中型 成本， 还是 希望 他 拍 2000万以下 的这 一点 其实 为 布 莱文 斯坦 的 这个 失败 埋 下了 一个 伏笔。

这一年 还有 一些 事儿 值得 提 一下， 就是 斯皮尔伯格 参与 创办 的 梦工厂 公司， 在 1997年 发行 了 三部 创业 作， 这个 公司 是 1994年 成立 的， 然后 用了 几年 时间 拍出来 三部 电影 在在 同一 年 上映， 一部 是 末日， 男女主角 就是 直接 照搬 的 前面 的 蝙蝠侠， 新的 蝙蝠侠 乔治克鲁尼， 还有 上 一部 蝙蝠侠 的 女主角 尼克 基德曼， 阵容 是 很强大 的， 但是 票房 其实 也 一般。 同一 年 还有 断锁怒潮， 上映 之后 也 比较 冷， 就 喜剧片 捕鼠记 还 可以。 梦工厂 这家 公司 成立 的 意义 就是 这是 最后一次 有人 努力 的 去 建立 一家 新的 大片 厂， 好莱坞 就 称之为 major studio。 尽管 梦工厂 后来 有 一段时间 还是 比较 成功 的， 但是 他 始终 也没有 达到 大片 场 这个 级别。 到 2010年 之后， 梦工厂 其实 就 不 太行 了。

斯皮尔伯格 虽然 商业头脑 很好， 但 还是 有点 理想主义， 他 总是 想 以 70年代 的 模式 拍片。

斯皮尔伯格 的 老 基友 乔治卢卡斯 在 1997年 他 也 做了 两件 事情， 他 一个 是 修复 修改 了 星战 的 老 三部曲， 就 最早 的 1977年 上映 的 那个 三部曲 重新 上映， 97年 也 获得 了 很高 的 票房。 二 就是 他 正式 开机， 在 拍摄 星战前传 的 第一集， 两年 之后， 1999年 会 上映。 但是 这 两件 事儿 也 算是 互相 预热。

如果 拿 1997年 来 对比， 今天 的话 有一个 明显 的 区别， 就是 喜剧电影 和 喜剧 巨星 衰落 了。 90年代 的 喜剧 巨星 有 艾迪墨菲、 金凯瑞、 罗宾威廉姆斯。 你 想 大话王 这种 靠 单个 喜剧明星 的 喜剧片 可以 排 在 年度 票房榜 的 最 前列， 这 后来 是 不可能 的， 现在 是 不可能 的。 因为 动作 电影 也是， 90年代 中后期 那会儿 有 梅尔吉布森、 施瓦辛格、 史泰龙、 布鲁斯威利斯 都 处在 巅峰。 但是 今天 好莱坞 还有 哪个 动作 明星 能够 单 扛 票房 的， 也就 只有 一个 汤姆克鲁斯 了也 是从 那个 时代 过来 的。 新 一点 的 就 只有 巨石强森 算 一个， 但是 他 还是 差 一些 的。

我 举 喜剧片 和 动作片 作为 例子， 是因为 这是 两种 强烈 依赖于 人， 依赖 电影 巨星 的 电影 类型。 所以 我的 结论 就是 当下 的 好莱坞 依赖于 具体 的 人的 电影 多少 是 有些 衰落 了。 那 现在 的 好莱坞 电影 依赖 什么 呢？ 依赖 一些 非人 的 因素， 比如说 特效， 比如说 I P 叉叉 宇宙 漫画 角色， 那 说不定 以后 依赖 凭空 生成 的 A I 都 有可能 是 这些 因素。

喜剧片 衰弱 可能 和 网络时代 也 有点 关系， 就 流媒体 时代， 剧集 的 影响力 越来越大。 还有 一点 你 发现 没有 喜剧片 下面 的 一个 分支， 就 浪漫爱情 喜剧电影 现在 也 很少 见到 了。 1997年 茱莉亚罗伯茨、 卡麦隆 迪亚兹， 当时 好莱坞 的 两大 天后， 他 演 的 我最好的朋友 的 婚礼， 浪漫爱情 喜剧电影。 这个 电影 是 当年 北美票房 年度 前 十位， 就是 刚才 说 的 中等 成本 电影， 现在 是 绝对 不可能 了。 这 两大 天后 当时 也 拿 过 2000万美金 片酬 的， 那 现在 连 jennie 安妮斯顿 这种 女演员 都 没有 机会 出演 影院 电影 了。

那你 讲到 女明星 的话， 因为 到 本世纪 之后 存在 一个 明显 的 换代。 最 一线 的 女明星 完全 就是 另外 的 路数， 另外 的 一代人 了， 就 不是 90年代 罗伯茨 那 一代 了。

还有 一件 事情， 就 1998年 的 奥斯卡 颁奖典礼， 也就是 针对 1997年 的 电影， 就 发生 了 一件 象征意义 的 事。 奥斯卡 男 主 提名 是谁 呢？ 杰克尼克尔森、 达斯汀霍夫曼、 彼得 方达、 罗伯特 杜尔。 这 好像 是在 告别 70年代， 告别 真人 演员 巅峰 的 一个 时代， 这是 98年， 那 我们 再 往后 推 几年， 2002年 的 奥斯卡 颁奖， 也就是 针对 01年 单子 华盛顿 凭借 训练日 拿下 了 影帝， 哈里贝瑞 凭借 死亡之舞 拿下 了 影后， 这就 等于 黑人 演员 同时 拿了 影帝 影后。 之前 是 有过 黑人 演员 拿 影帝， 但 黑人 女演员 拿 影后 这是 第一次 在 接 这是 2006年 的 奥斯卡 颁奖， 李安 的 同志电影 断背山 让 李安 拿了 亚洲 导演 第一个 奥斯卡奖， 影片 也 进入 了 最佳影片 的 提名。 后来 败给 了 撞车。 当然了， 撞车 本来 也是 一部 表现 种族 融合 议题 的 电影， 比 断背山 其实 在 当时 更有 议题。

到了 2009年， 西恩潘 演 米尔克， 一个 同志 的 角色 拿下 了 奥斯卡影帝， 这 一系列 的 关于 少数 族裔 的 平权 运动 的 电影 的 崛起， 可以 看作 是 美国 身份 政治运动 在 好莱坞 的 一个 直接影响 了。 美国 身份 政治 是 90年代 起来 的。 经过 十年 左右 的 运作， 我们 已经 通过 奥斯卡 这些 已经 看得出来 了， 它的 影响力 已经 很大 了。 发展到 今天 就是 芭比 这样的 电影 可以 卖 十几亿 票房。

接下去 我 还想 讲 一件 97年 发生 的 事情。 这件 事情 表面 上 看上去 和 电影业 没有 直接 的 关系， 但 确确实实 是一个 重要 的 征兆。 我们 知道 在 2016年， 阿尔法 狗 打败 了 当时 的 围棋 世界冠军 李世石， 但是 在 1997年 的 时候， 提前 发生 的 一件 事情 是 IBM 研制 的 深蓝 计算机 击败 了 当时 世界上 国际象棋 棋王 卡斯帕罗夫， 这个 就是 显示出 人工智能 获得 的 巨大 的 突破。

怎么说呢？ 后 人类 时代 一个 开始， 也就是 1997 这一年， 当时 还 叫 沃卓斯基 兄弟， 后来 姐妹 了 对 吧？ 他们 开始 筹备 黑客帝国， 筹备 的 时候 还 让 这个 剧组 成员、 创作 人员、 编剧、 演员 集体 阅读 包 德里亚 的 拟 像 与 仿真 的那 本 理论 书， 很 有意思。 就是 他们 要 探讨 一种 仿真 人的 这样的 一个 意识 和 肉体 的 关系， 另一方面 黑客帝国 也 代表 了 一种 全球化 的 新 进程。

这部 电影 的 武术指导 是 袁和平， 他 居然 可以 让 不会 武术 的 西方 演员 和 香港 演员 一样， 展现出 令人 不可思议 的 那种 充满 了 美感 的 动作 的 魅力， 好像 西方 演员 也很 能 打了。 在 这个 袁和平 的 操作 下面， 另外 电影 还 涉及到 一些 东方 的 哲学， 比如 勺子 弯曲 的 那场 戏， 这个 就 很 像 东方 的 那种 禅宗 的 思路。 好莱坞 后来 的 科幻片 很难 拍 出 有 黑客帝国 这种 思想 深部 的 电影 了。 这个 阿凡达 也可以 归入 后 人类 的 电影。 但是 思想 内核 我 其实 觉得 更 比较 接近 西部片， 它是 一个 拓荒 的 这样的 一个 思路， 好莱坞 我们 讲 的 差不多 了， 我 对 好莱坞 的 一个 比较简单 一个 总结 是 90年代 中后期 的 好莱坞， 以 97年 为 节点 的 好莱坞。 与 今天 的 好莱坞 相比， 最大 的 变化 是 由 一个 以 人为 核心 的 影院 电影， 包括 了 商业 电影 和 艺术 电影， 达到 了 一个 巅峰 的 一个 状态。 慢慢的 带领 全球 观众 进入 到 一个 后 人类 的 后 影院 电影 的 时代。

好了， 我们 先聊 到 这里， 后面 说 一下 其他 国家。 先 说 一下 日本， 相比 前面 谈到 的 大中华 地区 跟 后面 谈到 的 欧洲， 日本 真的 是一个 非常 稳定 的 国家。

日本 是 很 稳定 的， 又是 很 特殊 的， 日本 是 亚洲 最早 现代化 的 国家。 电影 也不 例外 了。 我们 前 几期 反复强调 的 电影 产业 存在 着 几个 基础性 的 重要 的 元素， 人口、 经济、 审查， 日本 都 完美的 匹配。 日本 电影 在 二战 以前 就 已经 是 世界 最高水平 的 电影 国家 了， 像 博奇 这样的 来自 西方 的 日本 电影 专家 甚至 认为 日本 电影 的 黄金年代 是 2030年代， 日本 电影 的 发展 历程 和 西方 基本上 也是 同步 的， 西方 电影 在 70年代 进入 衰退期、 转折期， 日本 电影 也是 如此， 大片 场 挖掘， 垄断 的 垂直 的 结构 不行了， 独立 制作 起来 了。

那么 日本 电影 的 一个 重要 特色 是什么 呢？ 从来 没有 断层， 它 每隔 一段时期 总 能够 出现 优秀 的 导演， 那个 市场 也 一直 能够 维持 住。 还有一个我 觉得 他 跟 好莱坞 有一点 不一样。 我们 刚才 讲 后 人类， 后 影院 电影， 但 我 觉得 这样的 一种 感觉 没有 在 日本 电影 当中 出现。 日本 电影 始终 能够 让人 感觉到 那种 充沛 的 人文主义 的 魅力。

人文环境 不一样。 整个 90年代 日本 社会 比较 大 的 事情， 最大 的 就是 泡沫经济 破灭 了， 以及 1995年 阪神大地震 和 奥姆真理教 的 毒气 事件。 这 几件 事儿 是对 日本 社会 有 比较 大 的 影响 的。

而 从 电影 产业 来说， 90年代 后期 它 并没有 发生 特别 大 的 结构性 的 变化， 以前 什么样 还是 什么样。 那一个 好消息 是 日本 的 电影 观影 人次 从 1958年 达到 一个 历史 的 高峰 之后， 后面 就 一直 持续 下降， 到 1996年 跌 到了 谷底， 那 1997年 就 开始 反弹 了。 所以 1997年 日本 电影 出现了 一部 现象级 的 爆款 电影， 就是 宫崎骏 的 幽灵公主。 幽灵公主 是 打败 了 E T 外星人， 保持 了 十多年 的 日本 票房记录。 当然 第二年 他 就 被 泰坦尼克号 超越 了， 直到 又 过了 两年， 千与千寻 再次 超越。 千与千寻 把 这个 记录 保持 了 差不多 20年， 前几年 才 又被 鬼 灭 之刃 创造 了 最新 的 记录。 但 日本 电影 主要 也就是 动画 很强， 他的 真人 电影 的 票房 一直 不行， 主要 还是 靠 动画。 之前 是 宫崎骏， 后来 是 新海诚 来 对抗 好莱坞 的 大片。

还有一个 压井 手， 1995年 押 井 手拍 的 共和 机动队， 这 足以 和 黑客帝国 对 标 了。 两部 电影 讲 的 主题 差不多 的， 真的 很难 令人 置信， 亚洲 导演 居然 也 能够 拍 出 这种 水平 的 赛博 科幻电影。

我 查 了 一下 数据， 在 日本 电影史 的 票房 前 50名里面， 本土 的 真人 电影 只有 两个 名额， 就是 大 搜查线 一和 2。 而 他的 最早 的 电视剧 版本 就是 开播 于 1997年 的。 也就是说 这 二十多年 都 过去了， 日本 影视圈 都 没有 一个 更大 的 埃 批 被 制造 出来。 但是 从 创作 来讲， 1997年 日本 电影 有 很多 的 喜讯。 一个 是青春 昌平 的 鳗鱼 获得 了 戛纳 金棕榈， 北野武 的 花火 也 获得 了 威尼斯 的 金狮奖， 同一 年 包揽 这么 两个 大奖， 所以 很多人都 在 欢呼 日本 电影 迎来 了 文艺复兴。

不过 我 觉得 金 村 的这 座 金钟 里 是 有点 意外 的。 实际上 80年代 以后， 金 村 就 进入 了 一个 衰退期。 他在 戛纳 拿 的这 两座 金棕榈， 前面 还有一个 游山 杰 考 也 拿了。 这 两部 电影 其实 是 有 很 强烈 的 东方 主义 色彩， 都是 西方人 对 日本 非常 符号化 的 想象。 反正 戛纳 一直 是 这样的， 就是 巅峰 的 时候 不给 走下坡路 了， 然后 给 奖 了。 倒是 北野武 这 座 金狮奖 实至名归， 花火 确确实实 是 北野武 的 巅峰 发挥。 北野武 对 生死 刹那 转换 的 那种 思考， 就 非常 沉重， 这是 北野武 美学 最 透彻 的 表达 之一。

还有 年轻 导演 这 一块儿， 岩井俊二 也 在 迅速 的 崛起， 但是 很快 就 成为 了 亚洲 范围内 一个 非常 受欢迎 的 导演。 另外 就是 世 之 愚 和 何来 之 美， 巧口 亮 甫 也 在 这一年 拍 了 自己的 处女作。 当然 其实 每年 都有 新人 出来， 这个 事儿 本身 不 稀奇， 但是 这 一批 新人 还是 有一个 很 不一样的 地方， 就是 他们的 处女作 刚 一 拍出来， 立刻 就在 国际 上 获得 了 认可。 这种 情况 在 日本 以前 是 不存在 的， 不可能 的。 一个 导演 你 要 想 在 国际 上 成名， 可能 你 得 先拍 过 很多 电影， 在 国内 有 一定 的 基础 才 可以。 这就 说明 什么 呢？ 日本 电影 和 国际 影坛 的 距离 在 这个 时候 已经 缩短 了。

这是 有 原因 的， 这个 跟 日本 的 电影 教育 是 有关系 的。 日本 有一个 著名 的 电影 教育家， 连 时 重演， 这个人 对 日本 的 艺术 电影， 对 日本 的 电影 教育 是 影响 特别 大 的。 莲 石 重 谚 是 东京大学 法语系 出身， 1965年 在 巴黎四大 拿了 文学 博士 博士学位 写 的 是 福楼拜。 他 70年代 以后 在 日本 以 推介 德勒 兹 和 福楼拜 出名， 之后 就在 立教大学 教授 电影 了。 日本 艺术 电影圈 90年代 以后 出来 的 黑泽 清、 周防 正行、 青山 政治、 盐田 明彦， 通通 都是 联 时 的 学生。 所以 在 日本 有 立教 一派 这样的 一个 说法。

联 时 有一个 信念， 电影 导演 不需要 在 一部 作品 中 表露 自己的 政治立场， 电影 导演 应该 更加 关注 电影 的 形式 与 美学 影像 的 组织 方式。 这个 其实 就 法国人 说 场面 调度， 所以 我们会 观察 到 很 独特 的 一个 现象。 日本 的 导演 是 目前 全球 的 导演 里面， 就 参加 影展 也好， 不 参加 影展 也好， 他们的 作品 是 最少 关注 那些 时事政治 话题 的， 他们是 最少 是用 这些 话题 去 搏 出位 的那 我想。

这个 是不是 也 跟 日本 比较稳定 的 社会 结构 有关？ 因为 只有 在 整个 社会 上下 波动 比较 大 的 地方， 大家 才会 更加 热衷于 去 讨论 有 争议 的 时政 话题， 那些 话题 也 比较 能够 刺激 到 创作者。

对， 这 肯定 是一个 原因。 还有 个 原因 我 个人 觉得 可能 跟 日本 的 这个 你 刚才 说 社会 结构 对 吧？ 我 觉得 社会 结构 里面 还有一个 因素， 就 日本 这个 阶级 固化 比较严重， 他 很难 打破。 然后 他 那种 长辈 意识 这种 都在 里面， 所以 他 就 很 稳定。 然后 他 就 导致 要么 就这样吧， 我们 就 想 一些 其他 的 那些 事情， 我 觉得 这 可能 也是 一个 因素。

还有 一个人 我 得 提 一下， 一所 广西 一所 广州， 在 今年 演 文德斯 那个 新片 拿了 戛纳 影帝， 晚 了， 我 觉得 戛纳 又 给 晚 了。 实际上 一所 广嗣 的 巅峰 是 97年， 鳗鱼 东京日和 X 甚至 涩谷 24小时 失乐园 都是 他 主演 的。 96年 那个 弹弹琴 跳跳舞 也是 他 主演 的。 这个 电影 97年 在 美国 上映 之后， 超过 了 黑泽明 的 乱， 成为 了 日本 电影 在 美国 票房 的 最高纪录。 这一年 还有 一部 现象级 的 恐怖片 午夜凶铃， 1999年 香港 电影票房 的 冠军 就是 这部 电影， 一部 日本 电影 想想也是 有点 不可思议。

是的， 午夜凶铃 打败 了 周星驰 的 喜剧之王， 不过 午夜凶铃 跟 喜剧之王 当时 都 只有 3000万左右 的 票房， 比 之前 是 低 了 不少 的。 说到 午夜凶铃 我 还想 插 一句， 这一年 其实 也有 一部 经典 的 港产 恐怖片 问世。 山村老尸， 这 两部 片 绝对 是 很多 人的 童年阴影， 也 不一定 童年， 就像 我们这一代 也 不小 了， 但 看到 这 两部 电影 都 吓得 够呛。

对 时代 回忆 是 一代人 的 童年阴影。 那 与此 相对照 的 是什么？ 伤感 来了。 96年 渥 美 清 去世 了， 侗族 公司 就 没有 办法 再 拍 这个 影 次郎 的 故事 了。

这套 系列 非常 经典， 它是 拍 有数 名剧， 应该说 是 数名 电影。 数名 电影 在 日本 的 有 很 久远 的 传统， 它是 表现 有 缺点 的 数名。 然后 身上 要 挖掘 真善美， 我 觉得 尤其 出色 的 是 他 对 人性 真实 一面 的 把 控 非常 好， 就 不会 让 你 觉得 假 拍 真善美， 但是 不会 让 你 觉得 假， 这个 很 不容易。

97年 三船敏郎 去世 了， 98年 一代 电影 天皇 黑泽明 去世 了。 那么 到了 现在， 今天 日本 电影 的 格局 和 90年代 中期 相比 没有 什么 变化， 依然 没有 能力 去 拍 真人 大片。 高 票房 的 电影 主要 还是 动画 以及 一些 漫画 改编 的 电影。 独立 艺术 电影 还是 人才辈出。 冰 口 融 界， 三宅 唱 真理子 者 也， 松 居 大悟， 深 田 晃 子 还有 不少。 不仅 是 我说 的这 几个 名字。

我 看到 过 一个 日本 影评人 的 说法， 就是 他 认为 90年代 之后， 日本 电影 就 不太 有什么 明显 的 流派 或者 潮流 了， 主要 就是 看 导演 个人， 重要 的 是 个体 而 不是 整体。 日本 先聊 到 这里， 下面 我们 来 聊 一下 韩国。 1997年 也可以 说 整个 90年代 对 韩国 电影 来说 极为 关键。 尽管 进入 到 新世纪 之后， 韩国 电影 才 开始 真正 的 步入辉煌。 但是 90年代 后期， 韩国 电影 是 依靠 了 自身 的 奋斗， 才 为 后续 的 辉煌 创造 的 条件。 讲 韩国 电影 的这 一段 历史 还是 让人 挺 感慨 的。

主要是 针对性 太 强 了。 我们 先 说 90年代 中 完全 可以 说是 韩国 电影 的 元年。 韩国 电影 是 我们 前 几期 提到 的 这个 电影 产业 怎么 发展 的 最好的 一个 案例。 90年代 以前 的 韩国 电影 怎么回事？ 就 一贫如洗， 就 这 四个字， 一贫如洗 被 好莱坞、 香港电影 审查制度 这 三座大山 压 得 完全 喘不过气 来。 1993年 韩国 电影 的 市场占有率 15%， 历史 最低。 但是 到 90年代 中后期， 电影 政策 一旦 上去， 瞬间 核弹 级 裂变， 现在 韩国 电影 肯定 是 亚洲 最强 的 工业国 之一 了， 对不对？ 就 拿 日本 来 比， 韩国 是 有 能力 拍 真人 大片 的， 日本 没有。

但 有一点 很 有意思， 就是 日本 的 人口 规模 其实 是 韩国 的 2.5 倍， 经济 体量 也是 2.7倍。 所以 日本 的 基础 条件 是 比 韩国 强强 的。 但是 韩国 电影 的 工业 能力 就是 比 日本 强， 这 说明 韩国 电影人 还是 很 厉害 的。

韩国 的 总统 是 五年 一 换， 1992年 是 韩国 历史上 第一个 文人 总统 金泳三 上台， 1997年 是 金大中 上台。 在 这 两任 总统 期间， 韩国 的 文化产业 奠定 了 比较 重要 的 根基。 首先 我们 知道 韩国 有一个 非常 关键 的 制度 叫 银幕 配额制。 这个 是 写 进了 韩国 电影 法 的 规定， 一年 要有 5分之2 的 天数 要 上 韩国 电影。 这 里面 还有 很多 细节 的 规定， 就 先 不 谈 了。

实际上 这个 银幕 配额制 1958年 就有 了， 但是 它 发挥 的 作用 是 非常 坑爹 的。 因为 当时 韩国 电影 产量 非常低， 几乎 没有 商业 电影 生产 的 能力。 那 有 配额制 在 就 等于 说 是什么 呢？ 一年 之内 必须 有 多少 部 韩国片 上。 那那 怎么办？ 就 只能 上 国策 电影 了。

国策 电影 是什么？ 国产电影 就是 宣传片， 各种 意识形态 洗脑 的 内容。 所以 他 这个 配额制， 名义上 是 保护 国产电影， 结果 就 变成 了 保 部 国产 政治 宣传片。 这个 大家 稍微 联想 一下 就 明白 了 怎么回事。

到了 90年代， 配合 制 还是 很 重要 的， 但是 执行 起来 并不是 总 能够 严格 的 办到。 以至于 在 1993年 韩国 电影人 就 自己 组织 了 一个 监督机构， 去 监督 发行公司 和 院线 遵守 配额制 的 规定。 从 这个 事儿 我们 也能 看出来， 韩国 电影 人是 特别 勇于 斗争 的， 为了 捍卫 自己的 权益， 那是 什么都可以 做得 出来 的。

也就是 在 1993年， 金泳三 总统 在 他的 总统 年度报告 里面 讲 了 一句 名言， 这 句 名言 后来 被 屡屡 引用。 他说 美国 一部 侏罗纪公园。 你看 侏罗纪公园 又 出现了， 它的 收益 相当于 我们 卖出 150万 台 索纳塔 汽车 的 利润。 我们 不知道 这个 数据 准 不准确， 但是 他 这么 一 讲， 就 显得 电影 产业、 文化产业 非常 的 赚钱。 从这里开始， 韩国 就 引入 了 文化产业 这个 概念， 也就是 后来 韩流 的 起点。

但是 说 归说， 其实 韩国政府 也 并不 总是 一直 对 电影 产业 真的 很 好的。 因为 接下来 还有一个 事儿， 就是 韩国 要 加入 W T O， 他 要 和 其他 国家 谈判 关税， 谈判 市场 的 放开。 也是 在 1997年， 韩国政府 就在 跟 美国 谈判 各项 的 条件。 美国 的 要求 是 你们 要 取消 或者 缩减 这个 电影 配额制。 韩国 的 外交通商部 收到 这个 要求， 他 就 退缩 了。 他们 觉得 电影 虽然 说 也很 重要， 但是 我们 现在 涉及到 一个 对 美国 出口 的 整体 的 大局观， 这个 是 更 重要 的。 我们的 制造业、 纺织业、 汽车、 机械、 电子 这些 核心 产业 的 出口贸易 是 我们 经济利益 的 核心， 要 优先 保障 这些 产业 的 出口。 所以 在 这个 时候， 人家 要 我们 开放 电影 市场 这个 视听 娱乐 产业， 这个 时候 就要 服从 大局 了， 就 不得不 牺牲 了。

这是 韩国政府 想 做出 这样 一个 让步， 但是 韩国 电影人 这个 时候 就 展开 了 可以 说是 可歌可泣 的 顽强 抗议， 就 严防死守 配额制。 最 著名 的 就是 1999年 的 光头 运动， 很多 男性 的 电影人 剃 了 光头 去 政府机关 门口 抗议， 让 韩国政府 收回成命。 在 这 后续 的 若干年 对 这个 配额 的 调整 和 坚持， 电影界 和 韩国政府 之间 发生 了 很多 的 拉扯。 所以 韩国 电影 人是 非常 有 斗争 精神 的， 在 这件 事情 上面 从来 不肯 放松。

韩国 观众 也很 猛， 泰坦尼克号 上映 的 时候， 成千上万 的 韩国人 抵制 观看 泰坦尼克号， 他们 认为 大家 买票 就是 会 导致 本国 资金 的 大量 外流。 所以 后来 生死谍变 上映 大概 57天啊， 只有 57天 就 打破 了 泰坦尼克号 在韩国 的 票房 成绩。

还有 另外 一件 事儿， 可能 比 坚持 配偶 制 更加 重要 的那 就是 废除 审查 了。 1996年 韩国 的 法院 有一个 判决， 电影 审查 是 违宪 的， 电影 应该 受到 言论自由 的 保护。 所以 在 199今年 金大中 上台 之后， 立刻 就 废除 了 审查制度。

有 个 事件， 有 两部 电影， 梦 之国 打开 紧闭 的 校门， 就 这 两部 电影， 当时 未经审查 就 直接 公映 了， 这 主要负责人 就 被 抓 了。 后来 那个 宪法 的 裁判所 认为 这个 处罚 是 违宪 的， 就 下达 了 违宪 的 判决。 那 这里 就是 很 明显 了 政治 民主化 之后 的 一个 效应， 这个 和 美国 差不多， 就是 海斯 法典 最后 就 搞 不 下去 了。 搞 不 下去 就是 因为 还是 有 第一 修正案 在 里面， 对不对？ 还是 因为 美国 的 政治制度 决定 的。

还有 就是 韩国 电影 振兴 委员会 的 成立， 以及 在 法律上 之前 的 电影 法， 后来 就 转变 为 叫 电影 振兴 法。 两个字 之 差， 它的 性质 完全 不一样。 之前 的 电影 法 其实 讲 的 是 政府 怎么 来 管制 电影 行业 的。 后来 的 电影 振兴 法 才是 讲 怎么 赋予 大家 拍片 的 自由， 怎么 去 创造 良好 的 商业 氛围， 怎么 来 用 分级 代替 审查。 当然 也 包括 坚持 配合 制 的 内容。

这里 我要 稍微 讲 一下 过程。 韩国 的 审查制度 不是 一夜之间 就 改变 的， 他 也是 一步一步 来 的。 80年代 全斗焕 政权 时期， 对 性 内容 的 审查 放宽 了 很多， 所以 出现了 很多 情色片。 87年 卢泰愚 上台 之后， 东欧 那些 国家 的 电影 能够 进来， 但是 这个 触及 社会 政治 议题 的 电影 仍然 要 压制 一下。 韩国 正式 废除 审查 的 年份 是 1997年， 在 这一年 电影 审查制度 以 法律 的 形式 被 明文 的 废止 的， 就是 电影分级 制度 被 引入 了。

但是 我在这里 想 特别 说 几句 分级制度。 韩国 的 分级制度 不是 97年 才有 的， 79年 朴正熙 政权 的 时候， 当时 就 实行 了 这个 分级制度。 当时 是 三级 未成年 观看， 国民 学生 不可 观看， 青少年 不可 观看 这 三集， 这是 韩国 分级制 最初的 一个 形态。 但是 97版和 79版有一个 本质 的 区别， 区别 是什么 呢？ 七九 版 那个 分级， 分级 之前 是 有 审查 的， 审查 完了 再 分级， 这是 有 本质 的 区别。 97年 就 没有 审查 这件 事情 了， 就 一个 电影 来了 之后 就 给你 分 下级 了， 这是 有 本质 的 区别 的。 实际上 我们 国家 在 80年代 末 也 差点 实行 分级制 了。

当时 是 1987年 就 电影 主管部门 成立 了 一个 电影 法规 的 起草 小组。 88年 嘛， 起草 小组 就 完成 了 电影 审查 条例 的 修改稿。 八九年 年 的 四月份， 修改稿 还没有 正式 发布 之前， 广播电影电视部 就 下发 了 关于 对 部分 影片 实行 审查 放映 分级制度 的 通知， 当时 是 就 已经 决定 了 5月1号 开始 分级 了， 当然 最后 没有 实行， 对不对？ 但是 如果 真的 实行 的话， 其实 跟 韩国 79年 那个 分级制度 在 性质 上 是 一样的。

这个 事儿 在 中国 分级制 没有 实行， 我 其实 觉得 并不 遗憾。 因为我 一直以来 的 观点 是你 不能 在 原有 的 审查制度 上 叠加 一个 新的 分析 制， 这 没有 意义 的， 至少 对 放宽 表达 尺度 没有 任何 的 意义。 根据 世界 各国 的 规律， 分级制 和 审查 制 这 两者之间 应该 是一种 代替 关系， 而 不是 叠加 的 关系。 所以 你说 80年代 中国 粉条 制度 本身 就 还有 这个 时候， 你 再来 搞 一个 分级， 这个 没什么 用 的。

对对对， 网上 一直 呼吁 这件 事情， 分级， 一套 电影 制度 的 改变， 光 一 分级 其实 没有用。 还有 电影 法 有 很多 配套 的 一个 东西 的， 这个 话题 我们 还是 不聊 了。 另外 我想 讲 一下 这个 电影 振兴 法。 当时 韩国 还有一个 电影 振兴 金库， 国家 直接 拨款。 1998年 就有 十部 韩国 电影 收到 了 总共 30亿韩元 的 制作 资金， 其中 包括 了 后来 在 戛纳 获 大奖 的 春。

相传 他 这个 制度 应该 是 跟 欧洲 学习 的。 你看 在 这样 一个 全新 的 政策 环境 之下， 韩国 电影 的 变化 一下 就 来了。 1999年 姜 金辉 的 生死谍变 上映， 他的 意义 就 相当于 张艺谋 的 英雄 对 中国 电影 的 影响。 他是 生死离别， 就是 第一部 的 韩国 式 大片， 他的 票房 成功 对 韩国 电影 的 影响 非常 之 大。 接下来 一部 接 一部， 石韦 岛 风云、 太极旗飘扬 都 出来 了， 韩国 电影 产业 迅速 崛起。

而在 艺术 电影 的这 一块 呢， 1997年 还 存在 一个 巧合， 就是 我们 今天 知道 的 韩国 国际 知名度 最高 的 五个 大师级 导演。 洪 长袖 和 金基德 是在 1996年 拍 出的 处女作， 李昌 东 1997年 处女作， 孟 俊 浩 差不多 是 1997年 入行 的， 然后 三年 之后 他 派出 了 处女作， 只有 朴赞郁 稍微 早 几年 出道。 你说 这是 巧合 吗？ 我 觉得 也 未必 是 巧合。

我 觉得 可以 对照 一下。 我们 聊 张艺谋 的 时候 也 谈到 过 的 这个 台湾 新电影 的 问题。 87年 台湾 解严， 解严 之后， 侯孝贤、 杨德昌 马上 就 拍出来 的 背景 城市 固定 节目。 在 没 几年， 92年 蔡明亮、 李安 马上 就 出来 了。

还有 一件 事儿， 就是 1996年 的 时候， 釜山 电影节 创办 了。 通过 釜山 电影节， 韩国 电影 也 开始 影响到 亚洲 的 电影 生态 了。 釜山 电影节 在 今天 的 亚洲 电影节 圈子 里面 是一个 影响力 还 挺 大 的， 声望 也 还 挺 高 的。

我 觉得 釜山 电影节 是 顶级 的， 水平 要 比 东京 电影节 要 高， 起码 是在 一段时间 内 应该 是 属于 顶级 的。 当然了， 不仅 是 电影节， 还有 专业 电影 杂志 的 出版， 电影 有线 频道 艺术影院 出现了 动画电影 的 制作 与 发行 登场。 这里 我 还要 多 提 一句， 有一个 比较 也是 我 突然之间 想到 的 一个 问题， 就 韩国 电影 产业 的 爆发 有一个 很 好的 对照 的 国家 就是 西班牙。 西班牙 和 韩国 有 很多 对应 之处， 本国 的 人口 差不多 5000万左右， 都 经历 了 漫长 的 右翼 的 威权 的 统治， 差不多 也是 在 同时期 进入 了 发达国家 的 行列， 审查制度 也 废除 了。 而且 西班牙 有一个 庞大 的 海外 的 西域 的 市场， 但是 西班牙 本国 的 电影 产业 却 相当 一般。 我 觉得 这 里面 有 很多 东西 其实 是 值得 探讨 的， 但是 这 里面 也不 展开 了。

好， 讲完 韩国 了， 亚洲 有一个地方 还是 要 讲 一下， 就是 哪里 的 伊朗。 伊朗 中东 这个 地方 因为 伊斯兰教 的 特殊 关系， 禁忌 特别 多。 沙特 这样的 国家 很长 一段时间 有 30年， 一家 电影院 都 没有， 对不对？ 伊朗 电影 历史上 有 一段时间 还 可以， 1979年 是一个 转折点， 伊斯兰 革命 之后， 伊朗 成为 了 一个 政教合一 的 国家。 这就 没法 搞 了， 一开始 是 不准 进口 美国 电影， 后来 就 所有 国家 电影 都 进不来 了， 这个 真的 是。 但是 电影 也是 奇怪， 就 波斯 文化 的 传统 还是 在那里， 艺术家 是 需要 有 表达 的。 前 几期 的 时候 我也 讲 过， 艺术 电影 有点 特殊， 就 跟上 一个 电影 还 不一样。 除非 你 完全 不让 拍 了， 要不然 有一个 缝隙， 说不定 就可以。

伊朗 就是 拍 儿童 阿巴斯 就是 这么 出来 的。 伊朗 电影人 喜欢 拍 儿童 题材， 不光 是因为 这个 审查 的 原因。 伊朗 这个 电影 部 是 由 伊朗 的 青少年 智力 学会 组建 的。 有 这个 原因 在 里面。

巴赞 有 一句 名言 说 孩子 的 脸 会 让 我们 产生矛盾 的 反应。 意思 就是说 你的 电影 拍 儿童， 通过 他的 脸 可以 反映出 很多 的 事情。 所以 伊朗 电影人 拍 儿童 当然 首先 是一种 被动 的 选择。 但是 他们 也 确实 找到了 从 儿童 的 视角 来 非常 隐晦 的 表达 某种 政治 的 社会 的 观点 的 这样 一种 方法论， 非常 的 独特。

对， 实际上 我 就 觉得 不一定 你 一定要 拍 一个 很 尖锐 的 一个 时政 题材， 你 才 厉害， 你 才 牛逼。 不一定。 老马 你 刚才 讲 巴旦 这 句 话 对 吧？ 那 杜琪峰 也 讲 过 类似的， 杜琪峰 他说 我 拍 两公婆 吵架 也可以 反映 社会问题， 反映 这个 政治问题， 对不对？ 这个 就是 英雄所见略同。

我 再 回到 97年， 97年 说 巧合 也 真的 是 巧合， 伊朗 社会 发生 了 一件 大 事情， 穆罕默德 哈塔米 当选 为 伊朗 的 总统。 他 上台 之后 完全 不一样， 他 上台 是 给他 投票 的 都是 女性 和 青年， 他 承诺 了 改善 妇女 的 地位， 并 响应 伊朗 年轻一代 的 要求。 所以 他是 一个 怎么说呢？ 政治 上 改革派。 他 上台 之后， 他 之前 的 政治 承诺 也都 做到 了， 对 外国片 进口 解禁 了， 取消 了 若干 限制 工业 发展 的 规定。 尤其 重要 的 是 他 明确 将 电影 定义 为 伊朗 的 娱乐 的 产业， 那 完全 可以 想象 的， 就 本来 已经 这么 艰难 的 条件下， 有 阿巴斯 这个 级别 的 出来 了。 那你 这个 稍微 一 宽松 97年 樱桃的滋味 金棕榈 那年 还有 一部 非常 著名 的 电影， 就 小鞋子。 内地 的 独立 导演 模仿 这部 电影 拍 的 电影， 我 觉得 十几部 肯定 是 有的。

当年 的 洛 加诺 国际电影节， 金豹 奖给 了 这个 潘 纳西 的 谁能 带我回家。 这是 一部 儿童 试点 省市 城市 一切 的 电影。 还是 在 97年 伊朗 著名 的 导演 穆 森 马克 马 巴 夫 之 女 莎 米拉， 他 拍 的 处女座 苹果 影片， 后来 去了 戛纳 的 一种 关注 断言。 那么 到了 2000年， 帕 纳西 这个 生命 的 源泉 就 直接 金狮奖 了， 他是 拍 什么 题材 的 女性 群像？ 这个 在 伊朗 国内 当然 是一个 巨大 的 突破 了。 好日子 什么时候 结束 的？ 2005年 内贾德 当选 了 总统， 完了 伊朗 的 电影 审查 也 再次 收紧 了。

我 之前 在 youtube 看过 阿巴斯 的 一个 访谈， 他 就说 审查 对他 其实 没有 特别 大 的 影响， 因为他 已经 学会 了 怎么 去 和 审查 相处。 你 审查 有 这么 一些 框框， 那 我 就在 这个 框框 之内 去 表达。 我是 觉得 他 这个 话 也 不能 全信， 因为 很多 导演 在 谈到 这种 事儿 的 时候 会说 场面话。 前 两期 做 张艺谋 的 时候， 我 就 把 张艺谋 之前 所有 国内 国外 的 访谈 都 找 来看 了。 我 发现 张艺谋 对 审查 的 表态 经常 是 飘忽不定 的， 一会儿 说 还行， 可以 理解 什么什么， 一会儿 痛骂 审查， 表示 很 悲观 都有。 但 总体上 来说， 没有 哪个 艺术家 会 欢迎 审查， 我 觉得 这 是一个 共识。

说到 2005年 内贾德 的 上台， 那 这里 就 存在 一个 巧合， 就是 阿巴斯 差不多 在 2005年 之后， 他 后面 拍 的 电影 基本上都 是 国际 合拍 为主 了。 所以 你说 审查 对他 到底 有没有 影响， 这是 巧合 还是 一种 选择， 那就 不一定 了。 亚洲 我们 就 先聊 到 这里， 最后 来 聊 一下 欧洲。

对 欧洲 相当 重要。 欧洲 的 情况 和 好莱坞 亚洲 有 很大 的 不同。 首先 对 电影 的 定义， 对 欧洲 国家 来说， 它 不是 类型， 也 不是 商品， 是 作者 电影， 是 国家 电影， 是一种 和 好莱坞 对抗 的 一个 电影。 再 具体 一点 说， 个人 在 欧洲 是 作者， 在 好莱坞 是 明星。 欧洲 电影 是 通过 艺术院 线， 通过 公共 的 电视 公益 基金 来 运作 的。 好莱坞 是 多 厅 影院、 有线电视、 商业 电视， 欧洲 电影 是 通过 有 品位 的 影评人 来 引导 好莱坞， 是 广告， 是 市场。

从 产业 角度 来看， 欧洲 意义 不大。 欧洲 电影 在上 个 世纪末 也是 90年代 末， 产业 规模 只有 1945年 的 9分之1。 1960年 欧洲 电影 占 美国市场 是 10%， 1986年 就是 7%， 2003年 只有 1% 了。

社会 政治 层面 的 这个 90年代 对 欧洲 来说 确实 是一个 节点。 整个 90年代 欧洲 都 处于 一种 分裂 与 统合 的 这样的 一个 过程。 八九年 柏林墙 倒塌 了， 两 德 统一 这 是一个 开端。 接着就是 苏联 的 解体， 南斯拉夫、 巴尔干半岛 的 分裂， 还有 像 西班牙 加泰罗尼亚 对不对？ 一直 要 独立， 英国 苏格兰 也 一直 要 独立。

对 欧洲 电影 来说， 90年代 东欧 的 那个 有 巨大 变动， 它是 社会 政治 层面 的 影响到 创作 这 一块， 它是 催生 了 几个 代表性 的 导演。 库斯 图里 卡吉尔 洛夫斯基 是 影响力 比较 大 的， 还有 一位 是 98年 拿 金棕榈奖 的 安德罗 普洛斯。 这是 一位 以 诗意 长镜头， 以 隐喻 象征 的 方式 来 探讨 当代 希腊 的 身份 与 历史 变迁 的 这么 一个 导演， 他是 最 典型 不过 的 一个 作者 画的 国家 电影 的 代表 人物。 所以 我 个人 还是 想 97年 作为 一个 横切面， 来 放在 刚才 我们 谈论 的 这个 亚洲、 美国、 北美 这样的 一个 背景 下， 看一看 这一年 欧洲 电影 到底 发生 了 一些 什么 事情， 怎么 对照 的 解读 一下。

首先 欧洲 最 重要 的 电影 国家 肯定 是 法国。 我们 就 先 说 法国， 法国 是 世界 艺术 电影 产业 的 一面 旗帜， 这个 大家 都 不会 否认， 也是 对抗 好莱坞 电影 的 先锋。 我们 前面 谈到 好莱坞 电影 从 90年代 中期 开始 加强 了 海外 输出 的 力度， 那 法国 是 怎么 应对 的 呢？ 一个 是 配额制， 这个 和 很多 国家 地区 的 做法 差不多， 就是 保证 法国电影 和 欧洲 电影 上映 的 数量 和 银幕 放映 时间。 还有一个 是 补贴 制， 在 90年代 之前， 上 一轮 是在 70年代， 好莱坞 电影 也 对 法国 发起 过 一次 猛烈 的 进攻。 当时 的 法国电影 在 好莱坞 的 进攻， 还有 电视 这 双重 夹击 之下， 当时 就 衰落 了。 不过 到了 80年代 出现了 一些 起色 好转。

80年代 左派 的 密特朗 上台 当 总统， 他的 政府 里面 有一个 文化部长 叫 杰克 朗。 这个人 在 法国 历史上 很 重要， 因为 他在 80年代 就 做了 很多 的 事情。 比如说 增加 了 电影 的 政府补贴， 他 去 帮 大片 寻找 资金， 还 提供 税收优惠政策 等等。 去 帮助 电影 产业， 帮助 文化产业 的 发展。 这里 我 还 简单 补充 一个 背景， 就是 法国政府 对 电影 的 补贴 制度。 那 可以 说是 历史 非常 悠久 了， 从 二战 之后 就 开始了， 因为 当时 法国电影 产业 整个 垮掉 了。

二战 之后 好莱坞 电影 倾销 又 来了， 国内 的 制作 成本 飞涨， 影院 的 设施 也很 落伍。 那个 时候 的 制片人 根本 就 没有 办法 找到 资金 来 开拍 新片。 所以 政府 有关部门 就 设立 了 产业 临时 资助 基金， 主要 通过 向 电影票 征收 附加税。 观众 你 掏钱 买 一张电影票， 就有 一部分 进入 到 这个 基金。 这个 是 法国人 发明 的， 这个 就和 后来 中国 搞 的 专项资金 其实 也是 差不多 的。 因为 中国 这个 做法 就是 学习 法国， 学习 欧洲 这样 来 的。 当然 两边 对 这个 资金 的 使用 方式、 使用 途径 不太 一样。

差 的 比较 远。 中国 电影 的 专项资金 有 几个 流向， 一个 是 扶持 主旋律 电影， 第二个 是 城市 电影院 的 维修 改造， 第三个 是 农村 影院 的 建造。

就是 帮助 农村 放映。 当然 这种 做法 也是 有意义 的。 杰克 朗 当 文化部长 的 80年代， 电视 产业 那时候 发展 也很 懵， 所以 法国政府 立刻 就 要求 电视台 也要 按照 营业额 来 纳税， 把 这个 钱 流向 电影 的 支助 基金。 这个 做法 后来 中国 也 学 了。 就是 好像 是 96年 之后， 中国 也 要求 省级 卫视 每年 的 广告 收入 里面 拿出 一定 的 比例 去 资助 电影 的 拍摄， 这个 也是 跟 法国 学 的。

确实。 所以 我 其实 是 觉得 中国大陆 的 电影业， 包括 文化 其实 区别 于 港台， 比较 接近 欧洲。 比方说 我 多 说一句， 但是 不 展开 就 配音， 中国 有 配音 传统， 欧洲 也有。

再到 后面 90年代， 录像带 和 D V D 起来 了。 再到 后面 21世纪 这个 互联网 付费 点播 电影 也 起来 了。 每当 有 新的 渠道 出现， 法国政府 都 立刻 征税， 要把 这个 钱 提取 一部分 流向 电影 产业 基金 去 扶持 电影 的 拍摄， 这是 法国人 的 一种 思路。

而 对 电影制片 的 扶持 大概 也有 两种 形式， 一种 是 按照 你 上 一部 电影 的 票房 表现， 去 支持 同一个 制片人 的 下一个 项目。 当然 这种 做法 其实 是 有 很大 的 问题 的， 因为 很多 电影 不 卖座， 你 这个 钱 支持 他 经常 就 变成 一种 还债， 没有 办法 真正 的 帮助 到 新的 项目 的 开机。 另外 一种 扶持 的 方式 就是 由 政府 来 指定 委员会 去 评估 一个个 的 项目， 选择性 的 帮助。 这 里面 有 高品质 的 艺术 电影、 独立 电影， 这是 第二种 方式。

其实 这种 方式 特别 像 中世纪 文艺复兴时期 的 创作， 艺术家 的 创作 是 由 贵族 宫廷 来 支持 的， 包括 法国人 搞 的 戛纳 电影节， 和 美国 奥斯卡 的 气氛 完全 不一样的， 有 强烈 的 贵族 的 宫廷 的 气息。

我 觉得 比较 值得一提 的 就是 法国 的 这个 电影 扶持 政策。 它 不仅仅 支持 法国 的 国产片， 它 也 支持 合拍片 甚至 外国 电影。 因为 它 有一个 世界 电影 补助 计划。 这 里面 只要你 是对 电影 美学 有 创新 的， 有 野心 的 电影， 很多 是 来自 第三世界 国家 的 小众 导演。 他在 本国 是 根本 拿 不到 经济 支持 的， 最后 都 是在 法国人 的 帮助 下 完成 自己 作品 的。 其实 也 不仅仅是 小龙 导演， 很多 的 大师 像 安东尼奥尼、 贝托鲁奇 这种 级别 的， 也 包括 阿莫多瓦、 安泽 达 内兄弟、 米 哈尔科夫、 库斯 图 尼卡、 格林纳 威、 陈英雄 太多 了， 都 是从 法国 获得 资金 完成 自己 电影 的。 法国人 的 这个 做法 肯定 还是 促进 了 全世界 范围内 多元 文化 的 表达 吧， 对于 世界 艺术 电影 的 存续 是 有 很大 贡献 的。 我 觉得 也可以 把 这种 做法 理解 为是 一种 法国式 的 国家 文化 输出， 就 有别于 好莱坞 的 那种 方式 的 国家 文化 输出。

王斌 最近 几年 就 一直 住在 法国， 靠 的 就是 刚才 老马 说 的 这些 政策， 包括 当年 科长 拍 站台， 资金 都是 来自 法国。 除了 资金 之外， 戛纳 电影节 电影 手册、 法 资 管 办 这个 个人 作品 回顾展， 法国 就是 通过 这些 方式， 把 全球 的 艺术 电影 的 控制权、 解释权、 命名权 全部 牢牢 的 掌握 在 自己 手中， 其实 也 不光是 艺术 电影， 还有 很多 类型 电影 也 包括 在 里面。 简单 一些 就是 作者 电影吧， 就 一部 电影， 一位 电影 作者， 他 如果 想要 进入 影 史， 那 获得 法国人 的 首肯 是 至关重要 的这 和 法国 的 文化 传统 也 有点 关系。 戈达尔 就说 了， 从 狄德罗 到 塞尔日 达内 双帝， 法国人 是 世界上 最好的 评论家。

但是 法国人 的 这种 国家补贴 政策 就 跟 美国人 产生 了 冲突。 美国人 就 认为 电影 是 不需要 国家政策 保护 的。 担任 M P A A 的 主席 的 杰克 瓦伦 蒂， 他 去 参加 官 贸 谈判， 就 讲 过 一句 著名 的话， 我们 美国人 认为 文化 产品 就 跟 口香糖 是 一样的 商品， 它 跟 其他 任何 商品 没有 区别。 所以 如果 政府 倾斜 保护 本国 的 文化 产品、 影视 产品， 你 这个 就 属于 贸易保护主义， 是 有悖于 贸易 自由化 精神 的。

但是 我 觉得 这个 说到底 还是 跟 实力 的 强弱 有关系。 就 电影 产业 来说， 美国 一直 是 常年 处于 一种 以 出口 为主 的 强势 的 状态。 他 当然 觉得 不应该 保护 了， 大家 的 立场 不一样， 一旦 你是 作为 弱势 的 一方， 进口 的 一方。 你 就会 考虑到 进口 的 产品 会对 本国 的 制造 是否 产生 冲击。 所以 杰克 朗 为 法国 的 这个 国家 干预， 他 提出来 一个 理由， 就是 电影 不仅仅是 商业企业， 它是 一种 表达 国家 历史 和 价值观 的 艺术 形式， 所以 应该 被 视为 一般 的 贸易 法规 的 文化 例外， 所以 制作 补贴 和 保护性 的 配额 都是 必不可少。

后来 美国 跟 以 法国 为首 的 欧盟， 在 关贸总协定 那个 著名 的 乌拉圭 回合 的 谈判 里面 就 涉及 到了 这个 问题。 视听产品 是否 应该 用 文化 例外 的 这个 原则 来 保护， 以及 欧盟 是否 应该 放开 影视 市场， 就 这个 问题 展开 了 旷日持久 的 争议。 最后 结论 是什么 呢？ 结论 就是 美国 和 欧盟 双方 搁置 分歧。

美国 一方面 接受 了 欧洲 和 其他 地区 文化 产品 可以 接受 国家 扶持， 但是 另一方面， 欧盟 也没有 办法 一劳永逸 地 让 这个 视听 产业 获得 文化 例外 的 这种 待遇。 以后 每次 有 新的 谈判 个 问题 就会 自动 重启， 重新 展开讨论， 因为 它 目前 就 处于 一种 悬而未决 的 状态。 但是 呢， 除了 欧洲 之外， 也 是因为 欧洲 的 谈判 能力 比较 强 吧。 那么 美国 对 其他 的 大部分 国家 或者 地区 采用 的 是 一对一 双边 谈判 原则。 比如 他在 和 亚洲 的 谈判 当中 就 取得了 很大 的 胜利。 好莱坞 电影 基本上 相当于 完全 打开 了 亚洲 的 市场。

台湾地区 是 最 糟糕 的 案例， 属于 谈 都 没 谈 自己 就 放弃 了 休克疗法。 杨德昌 当时 有 说过 一个 观点， 同样 一件 商品 你是 1亿美元 制造， 我是 几百万 台币， 这 怎么 打？ 肯定 要 保护 的。

法国 后来 左派 的 密特朗 下台 了， 1995年 属于 右派 的 保卫 共和 联盟 的 希拉克 上台 了。 当时 很多 的 自由市场 主义者 就 期待， 法国政府 后面 会 不会改变 对 电影业 的 支持， 去 推行 一种 更加 自由放任 的 贸易 政策 呢？ 但是 其实 希拉克 没有 那么 做。 因为 右派 保守主义 这 一边 也有 很多人 认为 美式 文化 是对 法国 文化 的 侵略， 我们 还是 要 抵抗。 所以 右派 上台 之后 也没有 放开。

不过 后来 希拉克 把 文化 例外 这个 概念 修改 了 一下。 因为 文化 例外 这个 提法 也 经常 被 人 认为是 文化 排斥。 所以 到 99年 的 时候， 希拉克 提出了 一个 叫 文化 多样性。 这个 就 听起来 比 文化 例外 更加 开放 包容 了。 而 文化 多样性 后来 也 一直 就是 法国 文化 外交政策 的 核心。 当然 这 两个 概念 其实 也 不是 互相 排斥 的。 我 觉得 可以 把 文化 多样性 理解 为 一个 终极 的 理想 的 目标， 而 文化 例外 是 更 切实际 的 手段。 以上 就是 法国 当时 大 的 政策 背景， 从 具体 的 内容 创作 上 来讲， 法国 对抗 好莱坞， 我 觉得 有 三个 方案， 一个 是 通过 古典 和 传统文化， 这 一类 的 电影 有一个 专门 的 概念 在 欧洲 很 流行， 叫 heritage age film， 直译 就是 遗产 电影。 它 主要 就是 把 这个 国家 的 民族文化、 古典 文化、 经典文学、 历史故事 拍成电影。

一定程度 上 有点像 特里 弗 在 50年代 批判 的 优质 电影。

是 有一点 像 那 遗产 电影， 从 80年代 开始 就 成为 了 法国电影 特别 流行 的 一种 类型。 当时 80年代 法国电影 有 两个 潮流， 一个 就是 有 一批 新 崛起 的 导演， 包括 贝 奈克斯、 卡 拉克斯、 吕克贝松， 就 这帮 人 拍 的 一批 电影 就是 像 碧海蓝天、 新桥恋人、 坏血、 巴黎野玫瑰。 因为 注重 视觉 上 的 美感， 当时 的 影评人 就 有点 嘲讽 的 意思， 把 这批 电影 称之为 视觉系 电影。 另外 一种 就是 前面 说 的 遗产 电影。 这 两种 电影 从 80年代 开始 就 很 受欢迎， 在 市场 上面 就 压 过了 传统上 法国 最受欢迎 的 两种 类型 片 喜剧片 和 警匪片。 这个 遗产 电影 后来 就 得到了 官方 的 大力支持。

这 里面 有一个 非常 著名 的 典型 事件， 就是 1993年 的 cloud 贝里 的 电影 萌芽 是 德帕迪约 主演 的， 是 根据 左拉 的 小说 改编 的， 讲 的 是 19世纪 煤矿工人 的 这样 一个 电影。 贝里 这个 导演 80年代 的 时候， 他 拍 过 两部 非常 有名 的 电影， 一个 恋恋 山城， 还有 他的 汲 甘泉， 马龙 也是 根据 经典文学 改编 的， 可以 说 掀起 遗产 电影 浪潮 的 人 就是 他。 说到 这 两部 电影， 在 80年代 末 的 时候， 他们 来中国 参加 过 法国 电影周， 也 感动 了 很多 的 中国 观众。

1993年 萌芽 这部 电影 在 关贸总协定 的 谈判 的 那个 关口， 就 被 法国政府 拉 出来。 作为 一个 典型 还是 文化部长 杰克 朗， 他 大力支持 这部 电影， 政府 就 赞助 了 这部 电影 的 首映式， 然后 文化部 还 把 这个 电影 的 录像带 免费 的 送到 各个 学校， 作为 一种 国民教育 去 推广。 在 当时 的 法国人 眼 里面， 萌芽 这部 电影 就是 对 侏罗纪公园 的 一种 抵抗。 但是 很遗憾， 萌芽 的 票房 输给 了 侏罗纪公园。

这么说 吧， 1993年 本土 电影 能够 胜过 侏罗纪公园 的 基本上 没有了。 前面 我们 也 提到 过了， 如日中天 的 周星驰 也 被 侏罗纪公园 打的 没有 还手 之 力。

前面 说 三个 方。 第二个 办法 就是 法国电影， 传统 的 作者 电影 或者说 艺术 电影。 其实 比较 矛盾 的 是 作者 电影 这个 概念 的 提出， 它 本身 就是 有别于 主流 体制 的 商业 电影 的。 它 特点 就是 非主流 的， 对立 于 商业 体制 的 一个 东西。 如果你 要把 它 作为 一个 文化 商品 的 骨干 去 对抗 好莱坞 大片， 这个 逻辑 其实 是 有点 问题 的那 不管 怎么说呢， 从 90年代 开始， 法国 又 开始 从 政策 层面 去 鼓励 和 提倡 做做 电影。

这 里面 有一个 契机 是 1992年 的 时候， 德法 公共电视台 成立 了。 这个 电视台 就是 大家 知道 的 阿是 法德 两国 合资 建立 的 一个 公共 电视频道。 这个 电视台 一 成立， 当时 就 捕捉到 了 学术界 对 自传 那 段时间 特别 感兴趣。 他们 就 找 来 一批 导演， 大概是 九个 导演 来 拍 了 九部 电视 电影， 主要 都是 拍 自己的 青春期 的 故事， 最后 组合成 一个系列， 叫 那个 时代 的 少男少女。 这 里面 大导演 云集， 有 香 特尔、 阿克曼、 安德烈 泰西、 内 克莱 尔德尼， 也有 比较 年轻 的 阿萨 亚斯 等等， 这个 系列 非常 的 成功， 带动 了 作者 导演 的 回潮。 像 泰兴 内 后来 非常 火 的那 部 野 芦苇， 其实 就 是从 这个 电视 电影 延伸 出去 的。 另外 说到 电视台， 法国 艺术 电影 的 发展 一直 是 离不开 电视台 的 大力支持 的。 到了 90年代 后期， 法国电影 重新 复兴 的 一个 最 核心 的 力量 就是 付费 的 电视频道 康纳 plus 的 支持。

我 举 个 例子， 李 维特 新浪潮 老将 李 维特 2004年 的 作品 玛丽 与 朱丽安 的 故事 成本 是 348万， 快 350万 欧元。 影院 只 回收 了 成本 的 10%， 其他 是 各种 基金， 电视台 资助 拍出来 的。 去年 电影 手册 评出来 的 最佳 电影 岛屿 上 的 煎熬。 这个 导演 塞拉 他说 他 拍摄 的 每 一部 电影， 资金 都是 这种 方式 来 的， 要么 电视台 要么 基金会。

说到 这个 作者 导演 的 回潮， 当时 还有一个 什么样 的 效果？ 像 阿伦 雷 乃 这样的 艺术 导演， 在 90年代 的 时候， 他 突然 成了 票房 导演 的。 他 有 几部 电影 像 吸烟 不 吸烟， 人人 都 唱 这支歌， 票房 都 很好， 这个 也是 有点 意外 的。

第三个 方案 就是 拍 法国式 的 大片。 好莱坞 里 有 大片， 法国 当然 也可以 有用 大片 对抗。 好莱坞 是 很多 比较 有 实力 的 电影 国家 普遍 都会 采用 的 方式。 比如 韩国、 中国 也都 在 拍 自己的 特效 大片。

法国 是 大片 最 重要 的 一个 案例， 就是 吕克贝松 1997年 的 第五元素。 这部 电影 我们 都 非常 熟悉， 所以 不用 专门 去 介绍 它 了。 比较 有意思 的 是， 法国 高蒙 公司 为 第五元素 这部 电影 投资 了 9000万美元。 但是 在 被 松开 机 拍摄 第一个 镜头 之前， 他的 前期 销售收入 就 已经 回 本 了， 这个 在 法国 电影业 是 闻所未闻 的这 说明 什么 呢？ 说明 外界 对 这部 电影 的 期待 有 多 高， 大家 都 抢 着 购买 它的 预售 版权。 但是 这部 电影， 因为 它的 台词 是 英语 的， 主角 也是 美国人， 它的 背景 是 23世纪 的 一个 未来派 的 纽约， 所以 其实 被 很多人 批评 他， 你 这个 电影 不够 法国。 但是 还是 像 之前 贝松 的 那个 碧海蓝天 一样， 这部 电影 还是 被选为 1997年 戛纳 电影节 的 开幕 影片。

那 不管 外界 怎么 批评 他 是不是 够 法国， 但 起码 他 带来 的 收入 补贴 了 很多 不 那么 受欢迎 的 项目。 比如 戈达尔 的 电影史， 那 肯定 第五元素 这部 电影 是 有 功劳 的。 至于 法国式 大片 和 好莱坞 大片 的 核心 区别 是什么？ 这么说 吧， 这部 电影 的 特效 是 詹姆斯卡梅隆 创立 的 数字 王国 这个 公司 负责 的。 数字 王国 之前 就 做 过 真实的谎言， 阿波罗 斯 三号， 这 都是 好莱坞 的 顶级 的 大片。 吕克贝松 就 要求 他们， 你们 这个 特效 不能 凌驾于 艺术 之上， 不能 是 纯粹 的 炫技， 什么 意思 呢？ 他 特别 反对 的 是什么？ 像 侏罗纪公园 一样， 里面 弄出来 一些 看上去 非常 真实的 恐龙 去 吓唬 观众。 这种 纯粹 的 炫耀， 去 诉诸 于 生理反应 的 这种 特效 的 做法， 这种 目标 是 他 坚决 反对 的。 所以 第五元素 拍出来， 我 觉得 还是 一部 非常 个人化 的， 基于 贝松 的 个人 的 想象 的 电影。 它的 技术 实现 确实 有赖于 好莱坞 特效 公司 的 帮忙。 但是 它的 整体 的 外观， 它的 呈现 出来 的 视觉 风格， 主要是 依赖于 两个 法国 的 设计师， 一个 是 服装 的 高缇耶， 还有一个 是 漫画家 让 吉罗。

刚才 提到 戈达尔 电影史， 这个 我 还是 想 稍微 讲 几句。 电影史 非常重要。 戈达尔 电影史 欧洲 电影 是在 60年代 达到 了 一个 现代主义 的 一个 高潮。 到 80年代 开始 衰退， 90年代 大师 相继 的 去世 了。 戈达尔 新浪潮 他们 一代 在 90年代 算 晚年， 但 创作力 非常 旺盛。 这是 法国 新浪潮 五个 人的 一个 特点， 就 一直 拍 到 至死方休， 而且 是在 晚年 仍然 是 处于 巅峰状态。

戈达尔 的 电影史 在 六七年 的 时候 就有 了 雏形。 这 是一个 和 法制 馆 的 领导人 朗格 鲁 瓦 合作 的 一个 项目。 后来 朗格 鲁 瓦 1977年 意外 去世， 就 导致 项目 搁置 了。 一直 到 1988年 戈达尔 才 正式启动。 到了 1997年， 这部 作品 一共 实际上 是 八个 章节。 戈达尔 选取 了 几个 章节 在 戛纳 电影节 的 一种 关注 单元 放映 了 电影史。 可以 说是 代表 了 法国人 非常 独特 的 一种 理解 影像、 看待 影像、 创作 影像 的 一种 方式。 法国人 不一定 是 世界上 最 优秀 的 电影 创作者， 但 一定 是对 电影、 对 影像、 对 视听 文化 进行 最 深入 的 理性化 的 理论化 思考 的 人。 95年 德勒 兹 去世， 他 两本 电影 理论 著作， 运动 影像 和 时间 影像， 彻底改变 了 电影 理论 的 发展方向。 到 今天 为止， 还 对 后 电影 时代 的 影像 理论 发展 起到 了 一个 重要 的 推动作用。

我 觉得 法国 的 影评人 也有 那种 以 发掘 世界各地 的 艺术 电影 创作者 为 己任 的 那种 心态。 就 不像 很多 国家 的 影评人 或者 媒体， 对于 外国 电影， 它 只是 从 上映 之后 的 一个 消费 价值 去 评价。 就 不像 法国 的 影评人， 他们 真的 是 很 努力 的 去 建构 和 维护 一个 电影艺术 的 殿堂。 那种感觉 只有 法国 有。

他们是 把 电影 和 知识， 和 人的 思维， 和 社会 政治 这些 元素 结合 的 更加 紧密。 对于 电影 的 娱乐 的 一面， 消费 的 一面 还是 比较 抵制 的。 戈达尔 的 电影史 是 典型 的 论文 电影， 是 录像 电影。 但是 我们 也不 能够 把 这部 作品 仅仅 看作 是 一篇 论文， 它 而且 是一个 艺术品。 电影史 体现 了 戈达尔 最 深入 的 他 所 理解 的 电影 性， 也就是 蒙太奇， 有一个 比较 深入 的 观点， 也是 一个 核心 的 观点。 就 疙瘩 创作 电影史， 他 我 认为 爱森斯坦 的 蒙太奇 是 真正 的 蒙太奇。 战舰 波 将军 就 这个 电影 里面 那个 狮子 巷 蒙太奇 的 效果。 戈达尔 认为 这 是因为 特殊 的 拍摄角度 造成 的那 不是 真正 的 蒙太奇。

在 电影史 里面， 戈达尔 想 实践 一种 他 所 认为 的 真正 的 蒙太奇 的 思维。 比方说 希区柯克， 他 可以 联想到 希特勒、 凯撒、 亚历山大大帝， 因为他 认为 他们 都 是在 控制 人类。 比方 格里菲斯 发明 电影 语言 的 同一个 时刻， 罗素 发表 了 数学原理， 更 典型 的 郎心似铁 这样 一部 电影。 戈达尔 把 伊丽莎白泰勒 的 笑脸 和 大屠杀 时期 焚化炉 的 画面 装配 到了 一起， 他 一直 在 用 这种 思维 来进行 一个 影像 的 写作。 电影史 是 代表 了 世纪末 电影 诞生 百年 之际， 法国电影 人 对 电影 的 一种 独特 的 创作 理解 看待 的 方式。

从 9几年 到 2000年 前后， 世界上 出了 一大批 对 电影 百年 历史 做 反思 的 作品。 哥德尔 的 电影史 绝对 是 这 里面 最 重要 最具 尸变 性 的 一部。 后边 我 再 补充 一个 发生 于 1997年 的 法国 重要 的 社会 事件。 它 跟 电影 好像 没有 直接 的 关系， 但 其实 关系 挺 大 的。 我们 知道 法国 常年 存在 一个 非常 核心 的 社会问题， 就是 殖民 帝国 结束 之后 带来 的 一个 移民 问题。 1996年 的 时候， 因为 右派 政府 上台 了， 很多 移民 被 法国政府 驱逐， 就 发生 了 几百个 非洲人 占领 巴黎 教堂， 要求 获得 留在 法国 的 许可 的 这样 一个 很 轰动 的 事件。 著名 的 明星 艾曼纽 尔 贝阿 就 参与 了 这次 抗议。 有 一张 贝拉 抱着 一个 非洲女孩 流眼泪 的 照片， 是 这场 运动 里面 一幅 非常 著名 的 肖像画。 后来 迪奥 就 这个 奢侈品 品牌 迪奥 就 终止 了 跟 贝拉 的 合同， 说 他 也没有 批评 被， 就说 他 不符合 我们 品牌 的 形象。

到了 第二年， 1997年 的 时候， 当时 新 上任 的 内政部长 德布雷 是以 对待 移民 的 强硬态度 著称。 他 搞 了 一个 移民 法令， 就 想 实现 非法 移民 清零 的 这样 一个 目标， 就 公布 了 一系列 防止 非法 移民 入境 法国 的 严苛 的 管制 措施。 其中 有 一条， 他 要求 法国 接待 外国 访客 的 接待 者 或者 房主 在外国 访客 离开 法国 之后， 要 主动 去 地方政府 申报， 说， 外国人 已经 走了， 没有 滞留 在 法国。 这个 就 等 于是 发动群众， 要 老百姓 也 来 担负起 这个 管控 移民 的 责任。

这样 一个 政策 一 出来， 就在 社会上 激起 了 很大 的 反对 的 声音。 最早 站 出来 反对 这个 法令 的 是 66个 电影 导演。 他们 举行 了 一个 新闻发布会， 在 世界报 解放报 上面 发表 了 公开信， 反对 这个 移民 政策。 这个 公开信 是 两个 导演 费兰 和 戴 普勒 尚 起草 的， 签名 的 主要是 很多 是 年轻 一波 的 导演， 包括 阿萨 亚斯、 奥迪 亚尔、 卡索 维茨、 克拉 皮 什， 也有 比较 老一代 的 像塔、 维尼、 埃德 尼、 布雷亚， 这些 著名 的 导演 都 签名 了。 公开信 上 就是说 我们 始终 欢迎 外国 朋友， 我们 绝对 不会 去 检查 外国 朋友 的 是否 证件 齐全 的。 费兰 跟 戴 普乐 上 后来 还说， 法国 是 存在 很多 社会问题， 但 现在 移民 是 被 当局 拿来 作为 这些 社会问题 的 替罪羊， 这样 是 不对 的。 后来 他们的 公开信 就 也 得到了 很多 艺术界、 文化界 的 人士 的 联署 支持， 大概 有 几万人 的 签名， 影响 很大。

由 电影 导演 发起 的 这个 对 移民 法庭 的 抗议， 最后 带来 的 一个 最 直接 的 结果 是， 几个 月 之后， 议会选举 支持 放宽 移民 限制 的 左派 就 获胜 了。 诺斯 潘 就任 总理， 因为 总统 希拉克 是 右派， 这个 时候 就 形成了 左右 共 治 的 一个 局面。 电影 导演 出来 抗议 这个 事儿， 就 非常 类似 于 1968年 的 五月 风暴。 那个 时候 也是 电影界、 艺术界 对 社会问题 发出 最 直接 的 声音， 用 行动 来 反对。 而且 1997年 这个 公开信， 也 确实 引导 了 稍后 举行 的 戛纳 电影节， 这一年 的 电影节 放映 了 好多 不 移民 题材 的 纪录片， 就是 作为 对 这个 事件 的 回应。

说到 97年 戛纳 电影节， 其实 也 体现 了 刚才 老马 你 讲 的 这个 遗产 电影 的 特色。 当年 戛纳 电影节 给 伯格曼 颁发 了 50周年 大奖， 所谓 金棕榈 当中 的 金棕榈， 其实 就是 借 这个 由头 来 向 经典 大师 致敬， 因为 伯格曼 无论如何 都 不愿意 来， 就 愿意 待在 他 那个 小岛 上。

但 博格曼 确实 实至名归， 博格曼 1982年 拍 完了 芬尼 与 亚历山大， 那 之后 就 宣告 退休 了 嘛， 但是 名声 不降反升。 法国电影 学界 顶级 的 大佬 雅克 澳门 都 给他 写 了 非常 深刻 的 研究 专著。 这 里面 有 个 非常重要 的 原因 是 伯格曼 的 影响力 非常 大有 不少 学者 甚至 认为 战后 欧陆 战后 第一部 现代主义 电影 就是 他 拍 的 监狱 博格曼 149年 拍 的 三个 陌生 的 情人， 直接 启发 了 费里尼。 卡 比利亚 之 夜 最后 高潮 时刻， 朱丽叶 谈 对镜 微笑的 那场 经典 戏， 法国 新浪潮 以 叛逆 著称， 但 戈达尔 对 伯格曼 是 非常 心服口服 的， 莫妮卡 的 微笑 这 里面 的 特写镜头 对 戈达尔 影响 非常 大。 而且 博格曼 虽然 是 一名 戏剧 导演， 但 他 60年代 拍 的 那些 现代主义 电影， 尤其 假面 这种 对于 电影 的 自反 的 特性 的 表现 力度， 都 达到 了 空前 的 这种 高度， 再加上 宗教 的 困惑， 上帝 的 叩问， 信仰 一直 是 不 博格曼 的 核心 命题。 对于 欧洲 电影界 来说， 在 90年代 实在是 找不出 比 博格曼 更加 合适 的 大师 中的 大师 这样的 一个 人选 了。

当时 还 健在 的 电影 大师 有 几位， 像 安东尼奥尼、 黑泽明。 但是 综合 起来， 你 要 给 这么 一个 奖， 可能 还是 博格曼 最合适。 从 辈分、 从 影响力、 从 艺术 高度， 博格曼 确实 是 最合适 的 人选。 接着 刚才 的 话题 说， 从 传统上 来讲， 法国 的 电影 导演 是 经常 参与 政治 示威 的那 比如 在 五六十年代， 法国人 反对 阿尔及利亚 战争， 当时 有一个 著名 的 159人 宣言， 里面 就有 雷 乃 特里 弗 签名。

更 著名 的 还有 1968年 抗议 罢免 朗格 鲁 瓦 的 事件， 那个 时候 法国 电影界 几乎 是 倾巢而出 了。

对， 不过 大多数 时候， 电影 人都 是 参与 到 这个 知识分子 和 作家 的 队伍 里面 的。 像 1997年 这次 作为 带头大哥 出来 发声， 这种 情况 在 1968年 之后 基本上 没有 发生 过。 应该说 这 体现 了 当时 的 新一代 的 电影 人和 社会 现实 更加 深度 结合 的 这样 一种 现象。

法国 当然 一直 是 有 很强 的 政治 电影 的 传统 的， 但是 90年代 和 70年代 不同 了。 我 打个比方 说， 这样 说 70年代 的 政治 电影 是 电影 去寻找 社会， 寻找 政治， 然后 做 一个 旁观 性质 的 观察。 社会 和 政治 是 电影 的 题材 和 内容， 电影 是 知识分子 看待 社会 的 一种 媒介 和 工具 吧。 那 到了 90年代， 就是 把 社会 带入 到 电影 中 来， 让 社会问题 和 政治问题 成为 电影 表达 的 本身。 因为 进入 到 90年代 之后， 从事 电影 的 创作者 也 来自 四面八方 了。 很多人 本来 就有 移民 背景， 他们 就是 在 讨论 自己的 事情， 就 不再 是 那种 知识分子 旁观 的 角度 了。 所以 这件 事儿 对 后续 法国电影 的 影响 就是 荧屏 电影 人的 地位 有所 提升 了， 移民 题材 的 数量 也 大大增加 了。 我们 看 后面 很多年 的 戛纳 电影节 入围 的 电影 都有 很大 一部分 比例 是 来自 法国 和 非洲， 一些 法国 前 殖民地 国家 的 电影 很多 都是 讨论 这方面 的 事。

说到 就是 年轻 电影人 对 当时 的 社会 表达 不满， 表达 愤怒 的 电影， 在 当时 有一个 特别 好的 例子， 当然 不是 在 1997年 拍出来 的， 是 1995年 马修 卡索 维茨 的 怒火 青春。 就 最有 代表性 的， 他 就是 讲 警察 对 移民 的 暴力， 引发 了 移民 青年 的 反抗。 这个 电影 就 极大地 迎合 了 当时 的 青年人 愤怒， 对 体制 的 不满， 甚至于 带 出来 一波 新的 电影 种类， 叫 郊区 电影。 因为 这些 底层 的 青年 主要 都是 生活在 郊区， 这个 和 美国 的 城市 的 情况 不太 一样， 因为 美国 是 底层， 住在 城市 中心 的 有钱人 和 中产 住 郊区， 但是 在 法国 住 郊区 的 都是 平民。

法国 我们 讲到 这里， 下面 说 一下 意大利。 1997年 的 意大利 电影 处于 非常 大 的 萧条 之中。 这个 国家 的 电影院 的 数量 比 80年代 少了 一半， 只剩 两千多 家 了。 看电影 的 人次 当年 在 黄金 时期 五六十年代 曾经 达到 过 6到7亿。 这个 时候 1997年 只有 1亿了， 而且 大部分 都 是非 国产片， 占据 了 这个 票房 的 份额。

这个 其实 跟 贝鲁斯科尼 上台 有关， 这个 贝鲁斯科尼 的 电视 文化 对 意大利 影响 太大 了。 意大利 是从 80年代 开始 衰退 的 典型， 王小二 过年 一年 不如 一年。 90年代 意大利 电影 引发 国际 瞩目 的 事件， 一个 是 1993年 年初 费里尼 在 奥斯卡 颁奖典礼 的 发言， 感动 了 全球 的 电影 观众， 令人 再次 回 想起 意大利 电影 曾经 的 辉煌。 年底 费里尼 就 过世 了， 意大利 举国 哀悼。 费里尼 的 葬礼 是 现代 意大利 史 最 著名 的 葬礼 之一。 另外 一个 事件 是 95年 奥斯卡 又 给 了 安东尼奥尼 终身 成就奖。 第三个 就是 97年 美丽人生 的 爆发。

当时 处于 衰退 中的 意大利 电影 也有 这么 几种 路线， 一种 是 国际化 的 大导演， 以 贝托鲁奇 为 代表， 就 彻底 走 国际化 的 路线 了， 拍 的 都是 异国 风情 的 电影， 里面 就 不说 意大利语 了， 从 末代皇帝 到 后面 的 遮蔽 的 天空 小活佛 偷香 爱的 困惑 希 梦巴黎 基本上 全 是 英语 片、 法语 片， 他 都不 拍 意大利 片 了。 直到 最后， 贝托鲁奇 的 遗作 最后 一部 电影 是 意大利语 的 电影。

对， 但是 意大利 国际化 的， 能够 在 海外 拍片 的 大导演 不多。 贝托鲁奇 之外 就 安东尼奥尼 和 莱昂内尔， 托 斯科拉 是 长期 在 法国 拍片， 很难 算。 不过 不知道 怎么回事， 是不是 末代皇帝 花光 了 贝托鲁奇 的 运气， 他 90年代 以后 的 作品 除了 西门 巴黎， 其他 都 失败 了。 他 一直 想 拍 1900 的 续集， 因为 1900 是 讲 20世纪 的 上半叶， 它的 续集 就是 拍 下半叶， 最后 也 没 拍出来。

到 异国 拍片 失败 就是 比 成功 多。 所以 对 贝 特鲁奇 来说， 末代皇帝 反而 是一个 例外。 但是 这种 反过来 的 例子 我 觉得 也有， 就是 G S 洛夫斯基 还有 一些 商业 导演， 他们 可以在 国外 比 在 本国 更 成功， 这也是 有的。 意大利 还有 一类 电影 是 新现实主义 在 当代 的 传承， 但是 国际 影响 就 比较 小 了。 有 几个 导演 卡罗卡 莱 里奇、 托 尼亚 孜 这 一些 导演， 他是 拍 当代 的 新现实主义 电影。

第三类 我们 比较 熟悉， 就是 托纳多雷 代表 的 那种 怀旧 电影， 用 一种 感伤 的、 情绪化 的 方式 体现出 一种 世纪末 的 怀旧 情调。 从 天堂电影院、 新天堂 星探、 海上钢琴师 到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这样的 一些 电影。 这 一批 的 电影 国内 的 影迷 是 非常 熟悉 的。

除了 怀旧感 伤 之外， 还有一个 乡愁。 所以 托纳托雷 是 为 晚年 的 费里尼 点名 了， 他 觉得 托纳托雷 有点 自己 风格 的 意思， 但 其实 差 的 还 比较 远， 感伤 更 多一点， 远远 没有 费里尼 斯 电影 的 那种 狂欢 中 夹杂着 落寞、 悲喜交加 的 充沛 的 诗意。

还有 第四类， 这个 就是 90年代 真正 最 重要 的 一类 意大利 电影 了， 可以 称之为 是一种 新型 的 自传式 的 喜剧片。 我们 知道 意大利 有 非常 强 的 喜剧片 传统， 比如说 五六十年代 有 意大利式 结婚、 意大利式 离婚、 警察与小偷 等等等等 很多。 但是 到了 90年代 开始 形成 一种 比较 新的 喜剧电影， 风格 跟 以前 是 完全 不一样的。 这样 一批 喜剧电影 在 商业 上， 在 国际电影节 上都 很 成功。 这 里面 主要 有 两个 代表 人物， 一个 就是 南 尼莫 莱蒂， 有 几部 亲爱的 日记， 两个 四月 儿子 的 房间， 这些 电影 我们 也是 比较 熟悉 的。 我 觉得 他是 站 到了 一个 比较 清醒 的 历史 角度 去 重新 审视 新现实主义 和 现代主义 电影 的 传统。 对于 他 这 一代 导演 来讲， 新现实主义 的 罗西里、 尼德 西卡 就 相当于 是 爷爷 这 一辈 的， 贝托鲁奇、 帕索里尼 就 相当于 是 父亲 这 一辈 的那 作为 自己 这 一代人， 就要 走出 一种 新的 方向。

莫 莱蒂 是 一直 能够 比较 紧扣 意大利 本土 的 意识形态 论战。 他说 意大利 的 各种 社会道德 问题 从来 都是 不 回避 的。 因为 当时 1993年 费里尼 去世， 这个 事儿 是 笼罩 在 意大利 电影 头上 的 一朵 乌云， 再加上 意大利 电影 产业 在 严重 的 衰退， 所有人 都 对 意大利 电影 产生 了 怀疑， 我们 到底 还 行不行？ 是不是 玩完 了？ 莫 乃 俪 起到 的 一个 作用， 就 相当于 以 他 为 代表 的 新一代 导演 就 驱散 了 这些 阴影。 就 告诉 大家， 意大利 电影 还是 可以 的， 还是 后继有人 的。

莫 莱蒂 是 比较 多 的 拍 政治 题材， 这也是 意大利 电影 的 一个 传统。 他 拍 喜剧， 然后 政治 题材 也 比较 多。 在 6070年代 的 时候， 罗西 他 当年 就 拍 了 大量 的 政治 电影。 费里尼 去世 第二年， 94年， 莫 莱蒂 的 亲爱的 日记 就 拿了 戛纳 导演奖， 后来 儿子 的 房间 拿了 金棕榈。

第二个 代表 就是 罗伯托， 贝尼尼 的 电影 大家 肯定 都 看过， 他 是从 电视 喜剧明星 转到 电影 的， 因为 意大利 喜剧明星 一般来说 都是 有 明确 的 地域性 的， 就 类似 于 我们 国内 一说到 赵本山 就会 想到 东北， 一说到 言 顺 开 那 肯定 就会 想到 上海。 在 意大利 事件 你说 到 托托 就会 想到 那不勒斯， 说到 阿尔贝托 索 蒂 就会 想到 罗马， 说到 贝里尼， 就会 想到 托斯卡纳。 贝里尼 在 年轻 的 时候， 他在 舞台 上演 过 很长 一段时间， 他在 舞台 上演 小丑， 这是 他的 一个 表演 传统， 而且 他 身上 是 有 很深的 古典 文化 传统 的， 他 可以 长篇 的 背诵 但丁 和 阿里 奥斯托 这些 古典 诗人 的 作品。 他在 电影 上 的 师傅 是 意大利 新现实主义 的 编剧 和 理论 家财 法 蒂尼， 财阀 弟弟 教 了 他 很多 东西。

对， 贝尼尼 曾经 在 意大利 有过 一次 巡回 表演 式 的 朗诵 但丁 这个 诗歌 的 表演 活动。 贝尼尼 和 托 纳 托尼 一样， 他 也 被 费里尼 点名 了， 他 是 直接 出演 了 费里尼 的 遗作 月 莹， 费里尼 对 他的 表演 相当 满意， 其实 大家 看到 他 那个 形象， 相当 和 费里尼 的 风格 合拍。

1997年 正好 是 贝尼尼 的 一个 巅峰， 美丽人生 作为 大屠杀 电影 取得了 巨大 的 成功。 你 前面 也 提到 了， 但是 这部 电影 也是 有 一定 争议 的， 因为 前 两年 观众 刚 看过 新闻 的 名单， 有人 不 接受 用 喜剧 的 方式 去 处理 大屠杀 的 题材。 但是 贝里尼 其实 原本 就是 一个 非常 善于 使用 反差 的 导演， 他 之前 就 恶搞 过 黑社会 连环杀手 这种 题材 用 喜剧 的 手法 去 处理， 因为 美丽人生 是要 用 狂欢 的 喜剧 方式 去 颠覆 集中营 里面 的 权力 关系 和 秩序。 就 带来 一个 问题， 大 图 这个 题材 在 欧洲 太 特殊 了， 大家 认为 它 跟 传统 的 邪恶 和 恐怖 还 不一样， 他 有 某种 全新 的 更加 黑暗 的 本质。 所以 你 搞 一个 简单 的 对比 和 反差 还 不够， 就会 比较 肤浅。

这里 有一个 理论 问题， 大屠杀 带来 的 恐怖 在 伦理 上 究竟 能不能够 再现？ 80年代 朗 兹曼 拍 的 浩劫， 很 著名 的 朗 兹曼 就 口述 采访 的 形式， 他 觉得 不 能够 在线。 意大利 当时 60年代 很 著名 的 导演 彭 泰 科沃， 就是 派 二 吉尔 之 战 那个 导演。 二 他 派 阿尔及尔 之 战 之前 有一个 零点 地带 那个 电影 看过 的 人 不多， 但是 里面 有一个 镜头， 他是 拍摄 女 球 在 电网 上 被 电网 电 死， 他是 用 仰视 的 平移 镜头 来 拍摄 的。 这个 当年 被 李 维特 是 骂 的 狗血喷头， 李 维特 就 抓住 这个 镜头 不放 了， 他 认为 平移 镜头 本身 也是 一个 道德。 当年 是 被 骂 到， 他 觉得 这个人 其实 就 应该 拖出 枪毙 的。 后来 金 德勒 的 名单 出来 之后， 戈达尔 和 李 维特 直接 骂 了 斯皮尔伯格， 就是 个人 渣 了， 一点 都 不客气。 他们 觉得 怎么可以 用钱 来 买 故事 呢？ 怎么可以 拍 这种 虚构 电影 呢？ 后来 2001年 的 时候， 那 部 电影 爱的挽歌， 他 特地 拍 了 一个 段落 来 攻击 辛德勒的名单。

对 在 欧洲 辛德勒的名单 存在 非常 大 的 争议。 欧洲人 对待 大屠杀 这件 事 的 态度， 我们 有时候 很难 理解 他们的 一些 点。 所以 贝尼尼 在 处理 美丽人生 这个 题材 的 时候， 一开始 他 也 挺 头疼 的。 后来 他的 做法 一个 就是 像 他的 老师 才 发 地理 学习， 从 擦鞋童、 偷自行车的人 风 烛泪 这些 电影 里面 找到了 纯真 的 价值。 还有一个 就是 他 取材 他 父亲 的 经历， 因为他 父亲 本来 是一个 农民， 后来 在 二战 的 时候 被 抓壮丁 去 打仗， 进 过 集中营， 也有 一点 类似的 经历。 就 最后 贝尼尼 提炼 出来 一个 要旨， 就是 要 用 生命 的 代价 去 保护 纯真。 纯真 是一种 最 重要 的 善良 和 正义， 他 这么 认为， 所以 可以 用 这个 去 对抗 大屠杀 所 包含 的 人性 的 极端 的 恶， 这样 去 对比 分量 才 够。

另外 我 觉得 这个 电影 还有一个 特别 重要 的 意义， 是 它 重新 的 书写 了 意大利 的 帝国 神话。 在 这个 意义 上， 美丽人生 和 40年代 的 新现实主义 电影 是 一样 重要 的。 我们 知道 罗马 不设防 的 城市 这部 电影 对 意大利 的 意义 在于， 它 相当于 是 二战 后 意大利 重新 帝国 的 一个 意识形态 根基。 他 把 意大利人 在 战后 的 民族 身份 认头， 建立 在 战胜 纳粹 和 法西斯主义 的 记忆 之上。 那 美丽人生 就 相当于 在 世纪之交 的 时候 来 重新 清理 意大利人 的 历史 包袱， 面向 21世纪。 当时 还有 好几部 电影 都有 这个 作用， 比如说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也是 一样的。

对， 但 这个 话题 展开 起来 会 没完没了。 罗西尼 不仅 是 罗马 不设防 的 城市， 他 后面 拍摄 的 战火 也是 这个 电影 是 六个 片段， 它是 从南到北 这样的 一个 顺序 来 拍摄 的。 为什么 从南到北？ 因为 意大利 1860年 全国 统一 的 那个 过程 当中， 也是 从南到北 的这 显示出 罗西里 尼 对于 意大利 这样的 一个 民族文化 的 一种 深刻 的 一个 理解 认同 与 表达。 在此 我 必须 个人化 表达 一下， 作为 我们 意大利 篇章 的 一个 结尾， 我 推荐 一部 关于 集权 政治 与 日常生活 关系 的 电影， 就是 埃托 斯科拉 1977年 的 特殊 的 一天， 主演 是 我最爱 的 两位 意大利 演员， 马斯 楚 安尼、 马苏 和 索菲亚罗兰 阿姨。 这部 电影 我 觉得 足以 代表 巅峰 意大利 电影 最 特殊 的 一种 表达 情感 的 方式， 在 无限 的 轻柔 曼妙 和 沉重 压抑 之间， 在 最 电影 化 的 空间 调度 之下， 抵达 了 人性 最深处 的 那个 真实的 面相。 你 在 这部 电影 当中 可以 看到 对人 存在 于 世间 之 价值 与 意义 的 深刻理解。

你 推荐 的 特殊 的 一天， 那 我 觉得 还 可以 提 一下 大岛渚 的 感官世界， 他 比 特殊 的 一天 还要 早 拍 一年 里面 就有 一场 男主角 在街上 和 一支 日本 军队 相向 逆行 的 戏。 其实 他说 的 就是 普通人 处在 军国主义 那种 时代 氛围 之下， 他 该 怎么 选择 自己的 日常生活 呢？ 这个 电影 说 的 就是 投入到 肉欲 之欢 里面。

意大利 聊 完了， 我们 来 聊 一下 英国。 英国 其实 不用 特别 详细 聊， 因为 英国 比较 特殊， 在 它 一方面 也 面临 着 和 欧洲 其他 国家 一样的 困境。 本土 电影 在 90年代 处于 衰退 当中， 但是 因为 语言 文化 的 关系， 英国 电影 和 好莱坞 电影 的 关系 太 紧密 了。 很多 好莱坞 电影 也可以 说是 英国 电影， 所以 好莱坞 发达， 英国 是 沾光 的。 比如说 007之明日帝国， 1997年 的 他 就 非常 成功， 而且 这部 电影 也是 在 开拍 前 就 回 本 了， 跟 第五元素 一样。 不过 第五元素 是 靠 版权 预售， 明日帝国 是 靠 宝马 这些 品牌 的 植入 广告， 这也是 史无前例 的。

但是 英国 的 商业 电影 总的来说 就是 比较 单调。 很多人 要 吐槽 你 除了 憨豆 和 邦德 还有 啥？ 确实 没 啥 了 哦。 这一年 有 一部 爆款 喜剧 光 猪 六壮士， 当年 挺 火 的。

说 吐槽 的话， 最 著名 的 吐槽 就是 特里 弗。 特里 弗 当年 对 英国 电影 有一个 非常 著名 的 吐槽， 英国 与 电影 不 兼容， 这 是一个 特里 弗 的 透明 吐槽。 因为 英国 是一个 把 戏剧 放在 第一位 的 一个 国家， 他们 有 文字 屁， 所以 一直 影响到 电影 的 发展。 他们 对 电影 这件 事情， 电影 在 英国 文化 当中 的 地位 一直 不高， 他们 中上阶层 的 人士 还是 比较 喜欢 文学 和 戏剧。 这个 扯远 了， 回到 97年， 97年 有一个 诺兰， 诺兰 的 处女作 是在 97年 拍摄 完成 的。

追随者 对 诺兰 的 神话 是 从这一点 起步 的。 说到 诺兰， 我们 也可以 在这里 预告 一下， 我们 后面 应该 会 做 一期 聊 诺兰 的 节目， 配合 一下 奥本海默 的 上映。 就在 前面 聊 法国 的 时候 提到 了 遗产 电影 这个 概念， 英国 也有 遗产 电影 这个 概念， 以至于 情感 伊丽莎白、 莎翁情史 都是 这个 脉络 的， 就是 拍摄 自己的 古典 文化。 除此之外， 当时 英国 也有 一批 年轻 的 导演， 他们 在 效仿 美国 的 独立 导演， 比如 科恩兄弟、 萨姆 雷米， 去 拍 一些 低成本 的 制作。 年轻 导演 这 里面 1996年 有 一部 猜火车 是 讲 的 青年 文化 的。

97年 还有 一部 其实 挺 有个性 的 电影 有点 被忽视。 演员 加里奥德曼 执导 的 切勿 吞食， 他 入围 了 戛纳 主 竞赛， 也是 讲 青少年 文化， 可以 看作 是 90年代 英国 电影 的 一个 特色。

后面 我们 稍微 再 讲 一点 东欧国家， 因为 90年代 初 共产主义 秩序 解体 了， 东欧国家 向 市场经济 转变， 政府 对 电影 的 投资 和 补贴 就 大幅 的 减少 了。 所以 整个 90年代 东欧国家 的 电影 产量 是 灾难性 下滑 的这 里面 大概 只有 波兰 相对 好 一点， 政府 还 维持 了 相对 比较 大 的 补贴， 还 能够 维持 生产。 像 匈牙利、 捷克 这些 曾经 的 电影 还 比较 不错 的 国家， 暂时 就 只能靠 出租 设备 和 摄影棚 来 提供 国际 合拍 合作 去 维持 行业 的 存在 了。

大家 以为 就像 东欧 这些 国家， 长期 被 社会制度 折磨， 然后 它 解体 之后， 突然之间 会 出现， 就是 社会制度 变了， 什么都可以 拍 了， 电影 解放 了， 对 吧？ 没有 影院， 全部 被 好莱坞 电影 占领 了。 所以 这一点 其实 还是 体现出 电影业 的 一个 非常复杂 的 面向， 没有 那么简单。

虽然 东欧 电影院 那个 时候 快 垮 了， 但是 东欧 从来不 缺少 大师。 有一个 比较显著 的 动向 是 东欧 的 大师 导演 这个 时候 全部 转向 国际合作 了。 像 J S 洛夫斯基 去了 法国， 和 M K two 的 马 林卡 米 合作 拍 了 著名 的 蓝白红三部曲。 库斯 图 里卡 也 转向 了 欧洲 和 美国 去 搞 合拍 了。

G S 洛夫斯基 是 1996年 年底 去世 的， 他在 本世纪初 的 中国 影迷 圈 影响力 还 很大。 当时 不仅 影迷 圈， 包括 像 刘晓峰 这样的 级别 的 学者， 他 也 非常 喜欢 吉 耶斯 洛夫斯基。 他 公开 说 他是 一位 深紫色 的 叙事 思想家。

我想 讲 另外 一点， 杰斯 洛夫斯基 的 电影 还 真的有 全球化 的 联动 力量。 蓝白红三部曲 是 冷战 结束， 东欧 解体， 市场化 了、 民主化 了、 自由化 了。 重新 来 思考 法国大革命 之后 提出来 的 自由、 平等、 博爱 这些 现代 的 价值。

我们 刚才 有 提到 过 银河映像， 银河映像 1997年 的 创业 作 一个字头的诞生， 讨论 命令 对不对？ 它的 内核 就是 基耶 斯 洛斯 基 早年 拍摄 的 盲打 误 撞。 内核 是什么？ 就是 在在 某种 社会制度 下 怎么 选 都是 一样的。 他是 讲 这个 地下 的 那个 结尾 就 太 明显 了， 那个 分裂 的 那种 象征性 的 隐喻 带 气氛 太 强烈 了。 但 要说 对 苏联 体制 最 惊心动魄 的 表现， 我 觉得 还是 94年 那 一波。

米尔科 夫 的 那个 烈日灼人 这个 电影 找 了 一个 非常 特殊 的 一个 角度， 我 觉得 这个 角度 找 的 太好了。 他 整部 电影 都是 表现 成年人 与 儿童 如何 相处， 通过 这么 一个 过程 来 反射 出 时代 对 日常生活 的 巨大 的 破坏。 同时 成年人 与 儿童 二者之间 的 关系 本身 也 构成 了 一个 非常 有 力量 的 隐喻。

对 历史 的 思考 是 苏联 解体 之后 很多 导演 的 核心 命题。 索科洛夫、 萨 金 塞夫 都 是在 往 这个 方向 走 的， 也 不止 俄罗斯， 东欧 的 后 冷战 电影 是 存在 一些 特定 的 角度 的。 所以 千禧年 之后 罗马尼亚 新浪潮 的 出现 就让 人 挺 意外 的。 虽然 罗马尼亚 人 自己 不太 承认 这 是一个 浪潮 或者 流派， 这 都是 国际 上 为了 找 一个 话题 贴 一个 标签。 但是 我们 不得不承认， 东欧 电影 到了 罗马尼亚 新浪潮 这个 阶段 之后， 似乎 就 开始 跳出 了 比较 传统 的 后 冷战 电影 的 那种 控诉 的 模式， 对 历史 和 现实 的 讨论 就 进入 到 一种 更加 灵动 的 观察 角度 了。 这 其实 也是 一件 挺 反讽 的 事儿， 就是 东欧 的 转型， 除了 南斯拉夫 引发 的 内战 之外， 只有 罗马尼亚 是 流血 的， 其他 国家 都是 和平 的。

尤其是 苏联， 把 苏联 的 这个 解体 真的 是 世纪 的 一个 难题， 就是 怎么会 突然间 解体 的 这么 一个 庞大 的 帝国， 而且 是 和平 的。

聊到 这里， 我 觉得 我们 这 一期 的 节目 也 实在太 长了。 其实 还有 一些 地方 是 可以 放进来 聊 的， 比如说 印度， 比如说 拉美。 但是 想想 我们 不可能 把 全世界 所有 国家 都说 一遍， 比较 主要 的 应该 都 聊到 了， 就 先 这样。

对， 最后 我 还是 想 感慨 几句， 我 还 挺 怀念 97年 的， 挺 怀念 世纪末 那几年的。 这 里面 当然 是 有 比较 主观 的 因素， 因为 正好 那几年 是我的 青春期。 我 现在 偶尔 有一个 什么 事情 触动， 或者 看到 了 一些 什么 事情， 看 了 某些 电影， 听 了 某些 音乐， 内心 还是会 刹那间 涌起 十七八岁 时候 对 世界 的 那种感觉， 就是 对于 感觉 的 那个 回忆， 关于 感觉 的 这个 感觉， 这个 很难 用 语言文字 来形容。 我 到 现在 我还记得 在 我 表弟 家 第一次 看到 王家卫 重庆森林 V C D 的 那个 感觉， 就 9697年， 那 真的 是 特别 迷人。 但 一时 还 无法 理解 的 一个 世界 向 我 打开 了。 那个 时候 互联网 没有， 手机 也没有， 和 同学 沟通 主要靠 固定 电话， 也就是说 线上 的 生活 还没有， 但 人与人 的 交流 比 以前 的 那个 前 现代 的 社会 要 容易 了 很多， 物质生活 也 开始 丰富 起来 了。 能 感觉到 有 一种 无法 预测 的， 似乎 很 美好的 前景 在 召唤。

我 觉得 世纪末 的 心态 和 当下 的 心态 最大 的 区别 就是 当时 就 真的 相信 一切 都会 越 变 越 好的， 我们是 往上走 的。 就算 当时 的 电影业 危机重重， 但是 大家 好像 还是 能 找到 各种 办法 去 自救。

我们 之前 讨论 的 过程中 好 几次 讲 到了 后 影院 时代， 其实 也就是 影像 泛滥 了， 到处 都是 视频 嘛， 还都 是 短 视频。 但是 我不是 一个 保守主义 者， 我 认为 这 一切都是 自然而然 会 发生 的， 影像 的 解放 是 必须 的。 就 跟 互联网 一样， 线上 生活 让 肉身 的 交流 变得 越来越 稀缺， 但 线上 生活 又 可以 让 同样 的 灵魂 找到 彼此。 现在 回过头来 看 世纪末 的那 几年， 最 动人 最 迷人 的 地方 是 能 看到 一种 变局 正在 发生。 不论是 商业 电影 还是 艺术 电影， 再 或者 是 哥德尔 电影史， 那种 讨论 人的 思维 和 影像 关系 的 非 影院 作品， 都 代表 了 电影 世界 的 一个 将要 完成 的， 不是 总结 的 总结。

我 突然 想到， 如果 再 过 一二十年， 我不知道 那个 时候 流行 什么 自媒体 平台， 播客 这个 形式 不一定 还在。 如果我们 还 想得起来 的话， 也许 可以 来 回顾 一下 2023年， 那个 时候 一定 可以 把 今天 看得 更加 清楚。 谢谢 大家 的 收听， 这 一期 的 节目 就 到 这里 结束。 最后 向 大家 介绍 一下 我们 电影 巨变。 目前 在 各 大 主流 的 播客 平台 都有 上架， 包括 小宇宙、 喜马拉雅、 苹果 播客网、 易云 音乐、 QQ 音乐、 spotify 等等。 特别 建议 大家 如果 还 比较 认可 我们 这个 节目， 麻烦 你 在 你 平时 使用 的 平台 上 点一下 关注。 我们 目前 来说 这个 是 大家 对 我们 最大 的 一种 帮助 的。 因为 提高 关注 的 数据 会 有助于 我们在 各个 播客 平台 获得 比较 多 的 曝光。 提高 曝光 对 我们 继续 做好 内容， 后面 会有 非常 直接 的 推动作用。 在这里 谢谢 大家。

谢谢 大家， 我们 下 一期 节目 再见。 1997年 过去了， 我 很 怀念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