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 欢迎来到 独树不成林 播客, 之前 好几 期 讨论 了 我 对 女权主义者 现状 的 观察, 今天 咱们 扭转 一下 狙击 炮, 我们 来看 一看 男性 知识分子, 他们 容易 出现 什么 贻笑大方 的 态度。 我知道 这个 问题 听起来 好像 是 我在 骂 男人 弱智, 但是 实际上 完全 不是 这样的。 我 觉得 这 背后 是一个 最 深刻 的 人生态度 问题, 就是 我们在 刨根究底 一个 问题 的 时候, 应该 通过 怎样 的 态度, 哪 一些 事实上 的 态度, 它 最终 会对 我们 刨根究底 的 思考问题, 追求真理、 追求 真实 造成 一些 阻碍。 这个 阻碍 不 来自于 外界, 这个 阻碍 纯粹 就 来自于 你的 自身。 我 认为 这 甚至 是一个 哲学问题。 最终 我 认为 苏格拉底 他 自己 克服 了 这种 事实上 的 态度 缺陷。
但是 我 这个 提问 方式 听起来 就 很 像 我在 骂 男人。 我希望 我的 播客 听众 在这里 可以 预设 我的 出发点 是 尊重 的, 调侃 咱们 这个 播客 从来不 攻击 弱者。 大家 经常 看到 我 火力全开, 我 调侃 攻击 的 对象 全部都是 我 尊重 的 强者, 我 从不 调侃 弱者。 当然, 男性 感到 不适 或者 是 被 冒犯 的 阈值 明显 是要 高于 女性 的, 即便 他们 感到 了 不适 或者 冒犯, 出于 让 自己 显得 潇洒 的 渴望, 也 不会 直接 承认 自己 被 冒犯 了。
脆弱 和 敏感, 当 它 被 用来 形容 男性, 尤其是 男性 知识分子 的 时候, 通常 是 极大 的 贬义词。 但是 被 用来 形容 女性 的 时候, 不一定 是 贬义词, 甚至 很多 时候 是 褒义 的。 我 这里 仍然 没有 一个 义愤填膺 的 意思, 只是 在 描绘 一个 事实。 比如说 我 跟 我们 系 几个 跟 我 关系 好的 男 教授 分享 我 前夫 出轨, 我 离婚 的 时候, 说 着 说 着 不小心 我 就 嚎啕大哭。 事后 我 觉得 也 没什么 丢脸 的, 毕竟 我 那个 时候 真的 就是 一击 就 碎, 控制 不住。 同样, 这个 情况 就 不太 容易 在 男同学 身上 出现。 因为 这种 区别 也 让 我 感到, 我可以 更加 自由 地 调侃 男人, 我不需要 像 我在 讨论 女权主义者 的 时候 一样 那么 周全 圆滑、 小心谨慎, 我可以 更加 自由 地 满嘴跑火车。 我相信 听到 最后 你 会 发现, 我的 态度 真的 是一种 尊重。
今天 就是 对 身边 以及 历史上 的 男性 知识分子 进行 观察、 讨论、 归类、 批评、 攻击 和 否认 男人 不是我的 目的, 男性 知识分子 当然 占据 了 公共 话语 的 主流, 绝大多数 政治、 社会、 历史 话题 的 严肃 讨论, 这 是一个 客观事实 啊, 都是 由 男人 生产 的。 我 观察 到 的 中文 语境 中, 绝大多数 女性 知识分子, 他们 关心 的 严肃 领域 是 女性 问题是 性别 问题, 甚至 他们 想 把 性别 问题 引入 其他 的 严肃 的 政治、 社会、 历史 领域, 这 其实 是 出于 一种 道德 主义, 对 吧? 女性 关注 女性 议题, 是因为 他们 心中 觉得 自己 应该 关心, 应该 在 本来 没有 女性 的 领域 引入 女性 议题。 女性 知识分子 如果 过度 被 这种 道德 主义 捕捉, 从而 进入 自我 感动、 自我 庆祝、 自我 鼓励 的 状态, 过于 沉浸 在 自己 道德 上 的 正确 心理, 这种 自我 感动 也是 一种 盲目。 这种 盲目 在 女性 中 相对 常见。 但是 咱们 这 期 播客 讨论 的 是 男性 中 更为 常见 的 事实上 的 忙 目。
因为 男性 在 严肃 的 政治 话题 上 确实 霸占 着 主流, 所以 这 期 播客 的 主要 讨论 对象 就是 那些 想要 在 公共 领域 进行 严肃 思考 的 知识分子。 他们 有什么 常见 的 态度 上 的 问题? 在我看来, 我 把 这 两种 最 常见 的 态度 归类 为 迂腐 和 戏谑。 他们的 出发点 都是 对于 知识 的 渴望, 对于 真理 的 渴望, 但是 他们 最终 都 阻碍 了 我们 对于 知识 的 追求 和 对于 真理 的 追求。
当然, 向往 成为 知识分子 的 年轻 男孩 也会 相对 拙劣 地 去 模仿 这种 知识分子 常见 的 态度。 博客 一开始 我会 对 他们 进行 一些 观察 和 调侃, 我 觉得 如果我们 可以 尽可能 的 纠正 这种 态度 的话, 可以 使 年轻人 更加 坦荡 地 追求 知识。 这个 同学 以下 是 他的 原话, 他说, 我在 学校 里 身边 观察 到 有一个 普遍现象, 就是 对于 深刻 的 嘲讽 和 解构。 如果 有一个人 说 自己 喜欢 读 黑格尔, 或者 在 上课 的 时候 表现 得 淋漓尽致, 大家 会 觉得 这个 人是 装 逼 或者说 装 文艺, 包括 我自己 和 他人 讨论 哲学, 也 羞于 说 哲学 这个 词, 似乎 会 感到 一种 尴尬。 但 另一方面, 绝大多数 人, 尤其是 年轻人, 又 喜欢 立 人设 与 各种各样 认为 其他人 装 的 行为 之中, 就是 一方面 推崇 个性 自由, 但是 骨子里 又 鄙视 特异 者, 请问 你 怎么 看待 这种 现象 呢? 以下 是我的 回复, 我 保证 这是我 博客 里 唯一 一次 调侃 小男生, 我 接下来 只 调侃 男人, 我 当时 是 这么 回复 他的, 我说 我 觉得 这是 不成熟 男孩 的 象征, 这是 可以 说 的 吗?
我自己 也 认识 很多 这样 宣称 自己 喜欢 哲学 的 男孩, 他们 阴阳怪气, 他们 用 隐晦 的 黑化 来 粉饰 自己 不堪一击 的 学识渊博, 他们 用 自嘲 式 的 讽刺 态度, 明明 向往 深刻 却 又 装 得 毫不在乎。 他们 偷偷 以为 自己是 精英, 却 又 假装 鄙视 精英, 假装 理中 客 来 嘲讽 精英 的 装 逼。 他们 希望 展露 的 这种 嘲讽 是一种 自嘲。 这里 的 装 逼 是 带 引号 的, 因为我 特别 讨厌 装 逼 这个 词儿, 他们 明明 向往 知识, 渴望 高雅 的 品味, 却 又 不愿意 承认, 甚至 会 把 品味 描绘成 逼 格。 同样, 我也 非常 讨厌 逼 格 这个 词儿, 仅仅 是因为 它的 粗鄙 这个 词儿 跟 屌丝 一样, 非常 的 粗鄙。
以为 通过 自我贬低 就可以 防御 外界 对 他们的 攻击, 这 在 年轻 男孩 中 非常 常见。 一方面, 我 认为 这 揭露 了 一个 良好 的 潜质, 起码 揭露 了 他们 想要 努力, 想要 变得 与众不同, 想要 上进。 但是 另外 一方面, 这种 态度 又 阻止 了 他们的 进步。
我相信 我 描绘 的 这个 拧巴 的 状态 大家 应该 很 熟悉, 非常 常见, 经常出现 在 自诩 文艺 向往 哲学 的 小男生 身上。 这种 拧巴 在 真正 的 成熟 的 知识分子 上 出 很少 出现。 真正 成熟 的 知识分子 是 这些 小男生 向往 的 目标, 对 吧? 年轻 男孩 希望 可以 通过 一种 提前 自我贬低, 提前 自我 解构, 导致 自己 可以 不 受伤, 不 被 人 攻击, 用 一种 自我 防御 的 状态 来 成为 这些 成熟 的 知识分子。
我们 用 通俗易懂 的话 来 理解 这种 态度, 其实 它是 一种 向往 严肃, 但是 又 害怕 自己的 严肃 没有 意义, 或者说 害怕 自己 向往 严肃 的 这种 真诚 的 渴望 被 人 嘲笑, 从而 产生 的 一个 防御机制。 因为我 害怕 你 嘲笑 我, 所以 我 先 解构 我自己, 我 先 用 这种 戏谑 的 态度 来 作为 一个 盾牌。 但是 实际上 他 背后 揭露 的 仍然 是你 对于 严肃 的 向往。
用 英文 来说, 这 是一种 deflationary attitude。 怎么 翻译 呢? 自我 泄气, 自我 缩小。 我 提前 预判 了 你的 贬低, 所以说 我 先 自我贬低 了。 因为我 先 自我贬低, 你 就 无法 贬低 我。 这个 有点 类似 于 当年 李毅吧 的 人 发明 出的 屌丝 这个 词儿 来形容 他们 自己。
如果我 先 贬低 我自己, 我 都 匍匐 到 地板 上了。 那 等你 想 用 这套 形容词 来 攻击 我的 时候, 这个 形容词 就 失去 了 它的 攻击性。 我 其实 一直 都 觉得 这 是一种 有点 懦夫 的 状态。 这种 拧巴 的 反义词 是 坦荡。 你 明明 渴望 一个 目标, 但是 你 不用 明确 的 坦荡 的 跟 其他人 承认 你 想要 追求 这个 目标。 你 反而 通过 各种各样 的 方式 来 贬低 这个 目标, 让 周围 人 觉得 你 想要 追求 的 这个 严肃, 这个 真相 也没有 那么 了不起。 知道 如果我们 把 渴望 知识、 渴望 学习、 渴望 真理, 渴望 过 一个 严肃 的 审慎 的 生活 的这 群 文艺青年, 他们 渴望 的 这个 东西, 我们 把 它 从 真相 换成 女人 的话, 他们 做 的 这个 事情 就 更好 理解 了。
与其 是 坦荡荡 的 去 追求, 这个 女人 坦坦荡荡 地 凝视着 她的 眼睛, 告诉 她, 我爱你, 我要 穷尽一生 来 追求 你。 他们 选择 追求 这个 女人 的 方式 是 趴在 地上, 偷偷的 从 下 往 上 窥探 她的 裙 底。 这个 行为 不但 从 外人 看来 非常 奇特, 而且 怪异, 撅 着 个 屁股 匍匐 在 地上, 还 嘴硬 说 自己 根本 不在乎 这个 女人, 还 鄙视 那些 其他 试图 直视 这个 女人, 真诚 追求 他的 同行者, 还 嘲笑 他们的 天真, 非常 的 荒诞。
而且 他们 撅 着 屁股 偷窥 裙 底 的 时候, 自己 眼中 看到 的 也 不是 这个 女人 全貌, 这个 女人 的 美丽, 他们 看到 的 是 这个 女人 的 内裤, 然后 一群 追求者 站起来 到处 跟 别人 说, 我 看到 了 我 向往 的, 我 追求 对象 的 真面目, 这个 女人 的 真面目 是 她的 内裤 破 了 一个 洞, 他们 诋毁 了 真相, 但是 这样 就 能够 追求 到 这个 真相 吗? 他们 用 这种 方式 去 追求 真相, 看到 的 也 不是 她的 美, 她的 高贵。 他们 看到 的 是 他的 底裤, 就算 破 了 一个 洞 的 底裤, 确实 是 真相 的 属性。 但是 这个 和 真相 的 美貌, 她 本人 的 气质 和 他 所 代表 的 典雅, 大家 知道 我 刚才 这个 搞笑的 比喻 在 干嘛 吗? 我 刚才 这个 比喻 来自于 尼采 超越 善恶 彼岸 的 第一句 话, for all bad and v 让 我们 假设 真理 是 一个女人。 尼采 把 那些 追求真理 的 哲学家 比作 不 了解女人 的 追求者, 他们 使用 不 熟练、 不体面 的 方式 来 试图 赢得 女人 的 欢心, 还 喜欢 嘲笑 这个 女人 的 形象 已经 倒塌。
这是我 对于 超越 善恶 彼岸 开头 的 阐述。 虽然 说 我相信 说到 这儿, 我们 大家 脑海里 一定 会 浮现 出 我们 认识 的 有点 拧巴 的 文艺 男性 青年。 但是 其实 在 渴望 过 一个 严肃 生活 的 知识分子 中, 成熟 的 知识分子 中 最 常见 的 态度, 并不是 那种 假装 自己 不在乎 的 拧巴。 我们 看到 的 绝大多数 的 知识分子 最 常见 的 一个 特质, 就是 有点 文绉绉 地 端 着 吊 书袋, 迂腐 不停 的 引经 据 据 典。
有时候 看起来 像是 为了 引经据典 而 引经 据 据 典 引用 一大堆 他们 尊重 的 人。 引用 了 半天, 其实 也 搞不懂 他们的 立场 究竟 是什么。 他们的 立场 就是 他们 能够 引用 自己 一大堆 他们 尊重 的 人, 文绉绉 的。 这个 文绉绉 是 他的 表象。 但是 当你 想 拿 个 小刀 戳破 这种 文绉绉 的 表象 的 时候, 看一看 它的 内核 是什么, 就会 发现 它 跟 洋葱 一样 文绉绉, 下面 还是 文绉绉, 只有 迂腐 没有 内核, 或者说 他 也 不让 你 看到 这个 内核 究竟 是什么。 对于 他们 来说, 对于 迂腐 的 知识分子 来说, 可能 能够 不断 的 大量 引经据典 来 堆砌 成 一座 越来越高 的 岌岌可危 的 高楼。 不断 的 用 他人 的 思想 来 堆砌 自己 本身 的 这个 活动, 就是 他们 追求真理, 他们 渴望 严肃 生活 的 全部 意义。
我 觉得 在 这种 迂腐 的 知识分子 青年 身上, 我 看到 的 是 特质, 是一种 虔诚。 一种 虔诚 的 尊敬, 毕恭毕敬 的, 毕恭毕敬 当然 是 一件 好事, 但是 毕恭毕敬 到 失去 了 生机勃勃 的 生命力, 它 就 变成 了 迂腐。 在 一个 传统 非常 兴盛, 礼教 非常 稳固 的 社会 里, 这种 迂腐 的 知识分子 是 绝对 占 知识分子 的 主流。 比如说 在 儒家思想 统治 了 几千年 的 中国传统 社会 里 的 主流 知识分子, 他们的 主要职责 就是 去 虔诚 的 研磨 学习 一个 根基 非常 稳固 的 传统。 但是 来到 了 现代社会 之后, 为什么 这种 迂腐 看起来 有点 格格不入 了? 因为 这 是一个 价值 序列 完全 混乱 的 现代社会, 现代 中国 翻涌 的 是 各种各样 在 过去 100年 引进 的 西方 各种 思想, 启蒙 思想、 后现代主义、 马克思主义、 后 马克思主义 思想。 这个 时候, 如果 知识分子 的 态度 仍然 是 迂腐 的, 前程 不 进行 价值 判断, 文绉绉 的 掉书袋 堆砌 理论, 那你 掉 的 这些 书袋 就会 开始 自相矛盾。
对于 这种 迂腐 的 知识分子, 有 两种 嘲笑 他们的 方式, 一种 来自中国, 一种 来自美国。 这 两种 嘲笑 方式 我 都 不完全 赞成。 这种 中国 的 嘲笑 方式 当然 就是说 哇哦 你 这个 知识分子 被 孔乙己 的 长衫 束缚 住了。 最近 孔乙己 的 长衫 成为 了 一个 网络 用语, 它 主要 用来 形容 读书人 被 学历 束缚 住了, 或者说 放不下 对于 光鲜亮丽 工作岗位 的 追求。 这种 互联网 的 重新 诠释, 我在这里 不管 咱们 就 从 鲁迅 的 原意 来说, 鲁迅 他 讽刺 孔乙己, 他 讽刺 的 不是 所有 知识分子 的 迂腐, 他 讽刺 的 不是 他 讽刺 不是 知识分子 对于 真理 不懈 的 反思 和 追求。 弃 医 从 文的 鲁迅, 他 自己 和 他 讽刺 的 那个 考不上 秀才 来 酒馆 里 喝酒 的 孔乙己 的 区别 是什么? 这个 区别 不是 鲁迅, 他 就是 撸 起 袖子 脱 了 长衫, 跟 酒馆 里 其他 那些 嘲笑 孔 一起 的 人 融为一体 了, 他 自己 就 变成 了 嘲笑 孔 引起 的 人 中的 一员, 鲁迅 讽刺 不 光光 是 孔乙己, 他 讽刺 的 还是 那些 嘲笑 孔乙己 的 小酒馆 里 的 人的 冷漠、 无情 和 可悲。
所以 长衫 本身 不是 问题, 迂腐 端 着 本身 也 不是 问题, 文绉绉 掉书袋 都 不是 问题。 如果 把 这些 无关紧要 的 特质 变得 形 大于 实, 或者说 这个 行 就 成为 你的 核心, 这 才是 它的 问题所在。 第二种, 对于 文绉绉 迂腐 知识分子 的 嘲笑, 是 美国 人的 嘲笑, 我们 可以 把 它 理解 为是 美式橄榄球 队长 对于 学校 里 的 眼镜 厚厚的 四眼 仔 的 嘲笑。 这点 托克维尔 当年 注意到 过, 写出 了 美国 精神 的 封闭 的 艾伦 布鲁姆 也 也 注意到 过, 他们 都 记录 到, 跟 法国人 相比, 我相信 跟 中国人 相比 也是 这样。 这 是在 美国文化 中 独有 的 一个 现象, 就是 美国人 有 一种 天然 的 对于 无用 的 知识分子 的 鄙视。 在 布鲁姆 记载 的 80年代 的 美国, 你 在 学校 里 要是 特别 爱 读书 的话, 就会 被 同校 学生 讥讽, 他们 会 叫 你 ahead 弹头, 这个 意思 就是 书呆子 的 意思, 书呆子 的 地位 在 学校 里 是 最低 的这 不是 一件 搞笑的 事情 吗? 学校 难道 不应该 是 书呆子 地位 最高 的 地方 吗? 但是 在 美国 校园, 书呆子 的 地位 就是 最低 的。
美国人 自从 建国以来, 他们的 建国 文化 中 就有 一种 嘲笑 书呆子 的 倾向。 咱们 中国 以前 没有, 但是 现在 也 被 美国 影响 了 一点, 那 就是 美国 人的 实用主义。 美国 人的 实用主义 是 根深蒂固 的, 他们 见过 以来 一片 荒地, 一直 到 托克维尔 182几年 去 美国 参观, 写出 了 论美国的民主 这 本书 的 时候, 美国 都 还没有 开发 完全 人的价值。 人的 社会 地位 在 美国 一开始 就是 被 你的 实用 程度 来衡量 的, 知识 的 高低 衡量 方式 是 它 是否 实用。 美国 这种 文化 环境 其实 非常 不利于 无用 的 反思, 非常 不利于 人文 传统 的 建立。 一直 到 今天 的 美国 社会 里, 他 仍然 崇尚 这种 实用主义。
美国人 天然 的 鄙视 无用 之 学, 出于 这个 目的, 他们 嘲笑 与否 的 知识分子, 这 两种 嘲笑 迂腐 知识分子 的 方式, 我 觉得 在 中国 老百姓 和 美国 老百姓 中 是 比较 常见 的。 我 认为 这 两种 嘲笑 的 方式 都 没有 说到 关键 的 点 上。 你可以 嘲笑 一个 知识分子 迂腐, 你 嘲笑 他 学 的 东西 没用, 这些 对他 来说 都 不是 他 关心 的 东西。 我 觉得 这种 过于 虔诚, 过于 虔诚 的 迂腐, 它 最大 的 危害 在 事实上 就是 他 有 可能出现 对于 真理 追求 上, 对于 知识 追求 的 一种 阻挠。 当 这种 虔诚 的 迂腐, 这种 怀古 的 虔诚 的 维护 传统 的 不断 的 学习 理论, 不断 的 巩固 自己 专业 高强 的 这个 态度, 成为 了 你 作为 一个 学者, 一个 知识分子 的 全部 核心 之后, 那你 最 重要 的 使命 就 变得 不再 是 追求真理, 你 最 重要 的 使命 就 变成 了 维护 你的 学科, 维护 你 所 建筑 的 高墙, 维护 你的 传统, 你 就 开始 停止 反思 了, 你 所 维护 的 这些 东西, 它 本身 的 意义 是什么? 它 能否 抵御 外界 的 攻击? 我 觉得 这个 问题是 喜欢 掉书袋 的 迂腐 知识分子 身上 没有 办法 回答 的, 他们 身上 经常出现 的 是一种 死气沉沉 的 气质, 这种 死气沉沉 在历史上 其实 到处 都是。
我在这里 给 大家 举 一个 19世纪 的 西方 经典 案例 和 东方 经典 案例。 这个 西方 经典 案例 可能 大家 更加 熟悉 一点, 当然 是在 这个 播客 中 出现 过 很 多次 的。 19世纪末 德国 古典 学界 对于 尼采 的 围剿。 尼采 是一个 古典 语言 学界 的 天才, 他在 24岁 就 拿到 了 瑞士 巴塞尔 大学 的 古典 语言学 教授 聘书。 在 他 当 了 三年 教授 之后, 尼采 出版 了 一本 我们 印象 中的 第一本 尼采 哲学著作 悲剧 的 起源。 任何 读 过 这 本书 的 人都 知道, 这 不是 一本 传统 的 掉书袋 的 书, 这 本书 不掉 任何 书袋 的, 不 尊重 一 整个 古典 语言 学界 的 传统。 他 对于 古希腊 悲剧 的 理解 是 爆炸性 的, 从 一个 虔诚 的、 迂腐 的、 遵循 古典 语言 传统 的 德国 专家 的 视角 来看 这 本书, 他 无法 接受。 为什么? 因为 尼采 这 本书 的 写法 好像 一个 踢馆 的 门外汉, 他 不 尊重 这个 学派 传统, 他 怎么 就 不 引经据典 这个 学派 里面 受 人 尊敬 的 老 教授? 他 怎么 就 不 尊重 德国 古典 语言 学界 的 各种各样 既 呃 规 约定俗成 的 传统 呢?
尼采 身边 这 群 当时 的 19世纪 古典 语言学 专家, 就是 咱们 说 的 这种 虔诚 的、 兢兢业业 的、 迂腐 的 知识分子, 开始 对 尼采 进行了 封杀 和 围剿。 当时 有一个 非常 有名 的 德国 学者 ork van van molino, 专门 写 了 一本书 来 攻击 尼采, 说 他 屁 都 不懂, 是个 门外汉。 这 本书 增加 了 尼采 的 恶名, 导致 一 整个 语言 学界 开始 孤立 尼采, 并且 成功 的 在 几年 后 把 他 赶 出 了学 学界。 尼采 这辈子 都 再 没有 当 过 教授。
差不多 在 同一时间, 中国 也 在 发生 一模一样 的 事情。 这个 故事 是 前几天 腰果 老师 告诉我 的。 学贯中西 的 辜鸿铭, 在 他是 清朝 时代 精通 西洋 科学、 西洋 语言 以及 东方 华 学 的 中国第一 人。 辜鸿铭 从 小学 的 是 莎士比亚、 培根 这种 西方 文学。 他在 14岁的 时候 去 德国, 用 德文、 法文、 拉丁文、 希腊 文学, 完了 当时 的 主流 西方 文明, 又 跑到 英国 去 跟 Thomas carlier 这种 历史学家 一起 反思 西方 的 历史 处境。 然后 他 回到 了 蜻蜓, 开始 研究 儒学。 结果 对于 当时 这帮 传统 的 中国 清朝 的 儒家 学者 来说, 辜鸿铭 在 搞 什么 名堂, 他 不是 传统 的, 他 不 尊重 这个 学派, 被 当时 被 严重 的 排挤 了, 他 不 掉书袋, 他 不 理解 这个 传统。
辜鸿铭 回到 清廷 之后, 开始 给 张之洞 打工。 他在 给 张之洞 打工 的 时候, 邂逅 了 一介 大 如 沈 增殖。 有一天, 辜鸿铭 在 沈 增殖 面前 高谈阔论, 中西文化 沈沈, 增殖 一言不发。 辜鸿铭 纳闷, 问 他 为什么? 沈 增殖 说, 你 讲 的话 我 都 懂, 但是 你 要 听懂 我 的话, 还需 读 20年 中国 书。
我们在 辜鸿铭 传记 里 听到 很多 记载 辜鸿铭 生平 的 人 在 重复 这个 故事。 但是 我 觉得 所有 重复 这个 故事 的 学者, 我 前几天 在 跟 要 国 老师 讨论 这个 事儿, 他们 都 没有 意识到 当时 的 清代 大儒 们 排挤 辜鸿铭 这个 过程 跟 同一 时期 德国 古典 语言学家 排挤 尼采 的 原因 是 一模一样 的。 尼采 和 辜鸿铭 他们 都在 积极 的 思考 自己的 文明 在现代 要 面临 的 攻击 他们的 处境。 但是 对于 迂腐 的 当时 的 学者 来说, 他们 会 很 轻蔑 地 认为 这些 人 在 做 的 这个 反思 是 外行, 他们 不够 尊重 这个 学派。 辜鸿铭 在 清末 的 中国不 光光 被 胡适 那 群 新文化运动 的 改革派 嘲讽, 他 也 被 那些 传统 的 儒家、 儒学 大家 们 排挤。 在 后者 的 眼中, 辜鸿铭 不够 虔诚。 辜鸿铭 他 竟然 没有 毕恭毕敬 地 去 遵循 当时 正在流行 的 研究 国学 的 方式, 所以 他 不 光光 被 左派 排挤, 也 被 右派 排挤。
前几天 我 跟 腰鼓 老师 聊 了 好久, 我们 说 辜鸿铭 他 跟 尼采 相比, 最大 的 问题 就在于 辜鸿铭 没有 意识到 当时 中国 现代化 是 必然 要 发生 的, 所以 他 错误 地 站在 了 蜻蜓 的 这边, 当然 他 也 因为 这个 选择 被 人 嘲笑 到 今天。 这 也 说明 了 辜鸿铭 跟 尼采 相比, 他 缺乏 认识到 历史进程 的 这种 政治 智慧。 我们 话说 回 掉书袋 的 虔诚 的 迂腐 知识分子。 在历史上, 我们 屡屡 见到 我 心中 真正 有 生命力 的, 正在 反思 或者说 试图 进行 真正 的 反思 的 人, 他们 会 被 既有 的 传统 或者说 正在 维护 这些 既有 的 学界 传统 的 人 进行 攻击 和 排挤。 我 认为 这个 才是 我 刚才 描绘 的 这种 虔诚 的 迂腐、 毕恭毕敬 的 学者 态度, 它 阻碍 追求真理 之路 最 危险 的 地方。 当然, 这种 虔诚 的 迂腐, 不管 在 哪一个 时代, 只要 它 不是 一个 极其 动荡 的 革命 年代, 都 非常容易 获得 社会上 的 尊重, 我们 公众 想象 中的 正统 的 知识分子, 他的 态度 就是这样 的 一种 文绉绉 的 虔诚。 我们 大众 想象 中 最 典型 的 知识分子, 就是 一个 不对 自己的 学科 进行 过多 反思, 我们 这个 传统 是否 有 价值, 在 这个 不 反思 的 基础上 虔诚地 维护 这个 传统 的 人。
这个 态度 最 典型 的 例子 就是 新 儒家 的 态度。 新 儒家 那 群 学者 在 20世纪 初期, 在 当代 文明 正在 挑战 一 整个 古代 中国传统 的 根基 的 时候, 他 选择 不去 面对, 不去 理解 正在 攻击 古代文明 的 西方 现代 理论, 他 不去 面对 这个 攻击 本身 是否能够 站得住脚, 这个 攻击 本身 是否能够 被 瓦解。 他们 选择 的 方式 是 像 鸵鸟 把 脑袋 埋 在 沙子 里面 一样, 直接 预设 了 传统 仍然 是 有 价值 的, 不管 是 钱 牧 直接 就 无视 了 一 整个 如火如荼 进行 的 西方 理论 正在 瓦解 传统 的 根基, 还是 梁 漱 敏。 东西 文化 及 哲学 里, 西方 讲 物质, 东方 讲 精神, 直接 预设 了 东西 文化 可以 并行。 我 假装 西方 理论 没有 正在 对 中国 古典 文明 进行 挑战, 咱们 不需要 考虑 人家 对于 我们 文明 的 攻 及, 因为 古代文明 在 我的 脑海中 仍然 是一个 有 价值 的 东西。 哪怕 启蒙 主义、 科学主义、 马克思主义 的 一 整个 目的 就是 奔 着要 摧毁 现代人 对于 古代 传统 的 信仰, 在 这个 信仰 的 摧毁 之上 创造 现代社会。 但是 总是 会有 那么 一群 虔诚 的 知识分子, 他 选择 捂住 耳朵, 闭上眼睛, 只要 我 看不见 土匪 在 抄 我的家, 我的家 就 没有 被 抄。 只要 我在 心中 默 传统 在我心中 仍然 是 活着 的, 传统 在我心中 仍然 是 有 价值 的, 古 文物 它 就可以 活着。
现代人 中有 哪 一个人 真正 仍然 拥有 着 200年 前 中国人 对于 传统 近乎 宗教 一般 的 信仰? 中国传统 的 生命力 已经 消失。 在我看来, 唯一 延续 他 生命力 的 方式 不是 在 心中 默念 传统 的 价值, 不是 在 博物馆 中 继续 文绉绉 的 像 古 文物 一样 研究 传统, 而是 真正 理解 那些 正在 攻击 传统 的 西方 现代文明 它 背后 的 漏洞, 以及 为什么 他们 无法 完全 代替 传统。 你 需要 的 是 理解 你的 敌人, 并且 超越 你的 敌人, 而 不是 像 一个 鸵鸟 把 脑袋 埋 进 沙子 里面 一样, 假装 一 整个 现代 进程。 20世纪 这么 多 我的 暴力革命 没有 发生, 或者说 暴力革命 发生 之后, 咱们 仍然 可以 回头 去 崇拜 传统。 所以说, 不管 是 迂腐 的 知识分子, 选择 直接 无视 一 整个 外界 的 挑战, 或者说 他们 在心 里面 继续 预设 他 仍然 有 价值。 那么 他 一定 可以 和 外来 的 这个 新的 传统 进行 共存, 这个 状态 就是 一个 遗留 的 前程。
20世纪 初 的 新 儒家 们 选择 不 参加 真正 的 文化 辩论, 因为 他们 在 本质 上 没有 试图 理解 过 现代文明 对于 古代 传统 信仰 的 这个 攻击 应该 如何 被 瓦解。 所以 在 经历 了 一 整个 大半个 世纪 的 文明 暴力 摧毁 之后, 这套 理论 在 80年代 被 向往 传统、 心怀 虔诚 的 知识分子 给 重新 复活 了。 这 是真的 复活 吗? 你 把 一尊 曾经 万人 敬仰、 万人 朝拜 的 大佛 搬 到了 新建 的 博物馆 里, 给他 造 了 一个 漂亮 的 玻璃罩 子, 写 上 科学 的 标签, 让 现代人 付费 来 参观, 这是 现代社会 中国传统 的 处境。 当然 还是 有 很多 虔诚 的 知识分子 在 那儿 兢兢业业, 文绉绉 的 掉书袋。 因为 这种 迂腐 的 虔诚 符合 大众 对于 知识分子 的 想象。
我们 讨论 了 半天, 讨论 了 第一种, 我 觉得 知识分子 很 容易 会 产生 的 态度 就是 过于 虔诚, 过于 严肃。 他们 渴望 严肃 的 生活, 他们 渴望 严肃 地 追求真理。 但是 他们是 以 一种 虔诚 的 态度 去 紧握 自己的 严肃, 这个 态度 就 变成 了 迂腐。 当然 我们 必须 要 承认, 一个 领域 的 绝大多数 勤勤恳恳 的 研究者, 他 必然 拥 需要 拥有 一定 的 迂腐。 这个 迂腐 是一种 严谨 认真 的 态度, 这种 迂腐 在 有些 时候 会 变成 拒绝 反思 的 一味 拥护。 对于 一个 学派 的 传统 的 拥护。 这个 用户 在 绝大多数 时候 是 有 建设性 的 建设 这个 领域 的 基础知识。 但是 在 另外一个 时候 就会 变得 有些 反 智。
如何 判断 一个 知识分子 是不是 迂腐? 我们 可以 去 质问 他, 你 学 的 这个 领域 有什么 意义? 当 他 没有 办法 进行 这方面 反思 的 时候, 他 对于 自己 生活方式 的 追求 就 变成 了 一种 虔诚 的 信仰。 他 没有 办法 抵御 外界 对 他的 围剿 和 攻击。 所以 他 能 做 的 方法, 这种 迂腐 的 知识分子 能够 做 的 方法 就是 两耳 不 闻 天下事, 一心 只读 圣贤书。 这 当然 不是 一件 坏事, 但是 也 不是 什么 光荣 的 事情。 一心 只读 圣贤书 的 人, 没有 办法 在 一群 野蛮 的 思想 闯入 你的 文明 的 时候, 维护 你的 文明 不 遭受 腐蚀。
咱们 说完 了 迂腐, 我 再 来说 一说 另外一个 完全 相反 的, 在 知识分子 上 非常 常见 的 态度。 我 管 这个 态度 叫做 戏谑。 我 想来想去, 我 觉得 戏谑 是 最 适合 概括 这个 态度 的 中文。 我 脑子 里面 想 的 是一种 cynical m1种 犬儒主义 的 冷嘲热讽。 这种 态度 我 觉得 在 成熟 的 男性 知识分子 身上 非常 常见。
这种 戏谑 的 态度 通常 会对 道德 表示 一点 嗤之以鼻, 他们 觉得 道德 最终 都是 给 一些 拎不清 的 弱者, 老弱病残 男女性 成熟 的 智者 在 他们 眼中 会 进行 冷静 的、 逻辑 缜密 的 思考。 那些 无法 进行 逻辑 缜密 思考 的 弱者, 则 会 挥舞 着 道德 的 武器 来 嚷嚷 着 你 应该做 这个, 应该做 那个, 应该 讨论 这个 话题, 应该 讨论 那个 话题。 这种 嗤之以鼻 如果 很 严重 的话, 它 就 变成 了 针锋相对 的 讥讽。 但是 如果 不 那么 严重 的话, 可能 就是 一种 戏谑。
我们 在这里 讨论 的 是一种 相对 礼貌 的 戏谑。 这种 戏谑 的 态度, 我 觉得 我在 西方 比较 常见 的 是 看到 他们 对于 尼采 的 拥趸, 一种 反 道德 的 拥趸。 在 中国社会 比较 常见 的 是一种 福音 与 唯物主义 的 戏谑。 这种 知识分子 我在这里 讲 的 又 很 抽象, 我 给 大家 举 一个 相对 具体 的 例子。 我们 去 看 一个 知识分子 在 那儿 讨论 社会现象、 文化 现象、 政治 现象。 他们 可能 懂得 真的 很多, 懂 拥有 很多 客观 的 事实, 真的 知识 渊博, 可以 列举 各种各样 琐碎 的 细节 来 描绘 这个 现象。 比如说 当 他们 去 看待 莫扎特、 贝多芬 为什么 会 出现 历史舞台 上 的 时候, 一个 知识 极其 渊博 的 知识分子 可能 可以 侃侃而谈 他们 当时 的 历史 文化背景, 当时 一 整个 欧洲 政局 这些 人的 生平, 用 大量 的 客观事实 来 分析、 解构 这 两个 文化 现象 背后 存在 的 原因, 这些 都 没什么 问题, 这是 知识 渊博 非常重要 的 一部分。 但是 在 这种 戏谑 的 态度 背后, 他们 往往 会 忽略 的, 或者说 很多人 不愿意 承认 的 事实 就是, 这个 现象 本身 的 伟大 是 没有 办法 被 事实 来 解构 的, 它 没有 办法 被 物质条件 来 解释。
前不久, 我 听到 一个 采访者 询问 一个 知识 渊博 的 男性 知识分子, 问 他说, 哇哦 你 十分 了解 文艺复兴, 请问 文艺复兴 为什么 会 发生 在 人类 历史舞台 上? 他的 回答 是什么? 他说 文艺复兴 发生 的 原因 是因为 黑死病 干掉 了 意大利 3分之1 的 人口, 所以 大家 有 很多 时间、 闲暇 和 金钱 去 搞 艺术。 这是 文艺复兴 伟大的 原因 吗? 可能 在 客观条件 上, 金钱 确实 是 伟大 艺术 产生 的 必要条件, 但是 金钱 不是 伟大 艺术 产生 的 充分条件。 能够 说出 这种 话 的 人, 明显 没有 被 他 研究 的 那些 历史 对象 打动 过, 打 洞 的 过程 是一个 着迷 的 过程, 打 洞 的 过程 是 enchantment, 是 超越 客观事实 的这 不 能够 用 物质条件 来 解释。 我们 用 再 多 的 在 知识 渊博 的 客观 历史 条件, 无法解释 为什么 在 一些 历史 节点 上 能够 出现 用 人性 深深 打动 我们的 伟大的 人。
如果你在 谈论 巴赫 的 时候, 你 只 谈论 巴赫 当时 的 德国 大主教 多么 有钱 可以 去 资助 巴赫 这样的 艺术家, 他们 有 物质条件 来 养活 巴赫 这样的 音乐家。 那你 在 根本上 你 就 本末倒置 了, 你 误解 了 巴赫 这个 现象。 为什么 我们 现在 仍然 在 讨论 它的 原因? 我们 讨论 巴赫 不是 因为 巴赫 当时 的 德国 有 很多 有钱 大主教, 我们 谈论 巴赫 的 原因 是在 有钱 大主教 养活 的 这么 多 音乐家 中, 为什么 只有 巴赫 能够 写出 赋格 的 艺术?
这个 问题 戏谑 的 知识分子 无法回答。 很多 时候 一定 的 戏谑 当然 是 重要 的对 吧? 戏谑 代表 着 我们 要 客观 的 离开 自己 所在 的 位置, 不 被 热情 的 道德 狂热 给 裹挟。 我们 要 意识到 自己 所处 的 这个 环境, 我们 生而为人 是 有 一点点 荒诞 的, 一定程度 的 戏谑 或者说 一定程度 的 意识到 自己 处境 的 荒诞, 但 这 是一个 有 哲学 性 的 态度。 一定程度 的 戏谑 是 智者 的 体现, 不然的话, 中世纪 的 哲学家、 人文主义者, 他们 喜欢 做 的 事情 为什么? 就是 赞美 愚蠢。 E assa a 才 专门 写 了 本书 来 赞美 歌颂 愚蠢, 叫做 愚人 颂。
一定程度 的 戏谑 是 克服 迷信 和 道德 狂热 最好的 良药。 但是 如果你在 戏谑 的 前提 上, 你 忘记了 伟大, 或者说 你 坚称 伟大, 也是 可以 被 戏谑 的 调侃。 我们 可以 全盘 的 用 物质条件 来 解释 伟大。 这个 态度 最大 的 问题 是什么? 这个 态度 最大 的 问题 就是 逻辑 上 的 不 自洽, 因为 没有人 可以 完全 自洽 地 认为 一切 东西 都 可以 被 解构, 一切 东西 都 可以 被 物质条件 解释, 每一个人 最终 去 盘问 他的 时候, 没有人 可以 维持 这种 调侃 的 态度。
我 觉得 这种 抱有 戏谑 态度 的 知识分子, 他 最大 的 问题 就是 在于, 如果我们 问 他 OK, 你为什么 要 选择 你的 这个 生活? 他们 无法 再 回答 这个 问题。 他们 选择 追求 真实 生活方式 的 原因, 一定 不是 因为他 可以 被 物质条件 给 解构, 一 一定 是因为 他们 认为 你 选择 的 这个 生活, 它是 更 令人 着迷 的, 它是 更 崇高 的, 它 在 一定程度 上 要好 于 其他 的 生活方式。 过于 服膺 于 物质主义 的 渺小 心灵 将 无法 理解 伟大。
当你 带着 戏谑 的 态度 去 解构 完了 真正 的 伟大, 用 物质条件 去 解释 伟大, 带着 这种 戏谑 的 态度 的 知识分子 将 无法回答 他们 为什么 要 选择 自己 现在 的 这个 生活? 他们 为什么 会 选择 做 这件 事情? 他们 愿意 去 思考 的 原因, 难道 不 恰恰 是因为 他们 认为 这个 思考 的 过程 本身 是 一件 更 令人 享受 的、 更 令人神往 的、 更 崇高 的 生活 吗? 他们 没有 办法 用 物质条件 解释 一切, 他们 没有 办法 用 物质条件 来 解释 自己的 选择、 自己的 生活方式。 所以, 在 我 眼中, 这种 持有 戏谑 态度 的 知识分子, 他们是 精神 上 的 弱者, 因为他 无法 达到 逻辑 自洽。
就像 我在 吵架 的 时候 经常 喜欢 说 的 一句话, inconsistency is the refuge of the intellectual weak. 逻辑 上 的 不 自洽 是 思想上 弱者 的 避难所。 咱们 播客 最后 说 回 我 一开始 调侃 过 的 小男孩。 我 觉得 很多 小男孩 他们 这种 拧巴 的 态度, 其实 就是 在 模仿 这种 戏谑。 为什么 他们的 模仿 是一种 拧巴? 是因为 他们 一方面 还没有 获得 大量 的 渊博 知识, 所以说 他们 渴望 能够 通过 不断 的 学习 去 获得 渊博 的 学识。 但是 另外 一方面 给他 他们 提供 榜样 的 这种 不 承认 伟大的 戏谑 的 知识分子, 又 在 不断 的 告诉 他们, 你们 渴望 的 伟大 可以 被 物理 物质条件 解释, 你们 渴望 的 伟大 也 不过如此, 这种 态度 的 问题 难道 不就 出现 在 这儿 吗?
你 没有 办法 再 说服 别人, 为什么 追求 真实的生活 是 有意义 的 生活。 选择 了 戏谑 的 知识分子, 他们 放弃 了 解释 自己 这个 人生 选择 背后 的 意义, 他们 选择 放弃 理解 自己, 自己 选择 的 这种 追求 真实的生活, 它 令人 最 神往 的 美和 崇高, 他们 选择 把 自己 变得 渺小。 所以 我们在 知识分子 的 迂腐 和 戏谑 这 两个 态度 上, 我 看到 的 我 觉得 是 两种 阻碍 知识, 阻碍 追求真理 的 人生态度。 前者 过于 严肃, 严肃 的 有点 虔诚, 但是 前者 却 可以 勤勤恳恳 的 积累 很多 必要 的 学科 上 的 常识。 后者 过于 拒绝 严肃, 但是 他 把 自己 变得 渺小, 他 无法 再 解释 他 自己 为什么 要 去 追求真理, 他 为什么 要 去 追求 学识, 这 一切 的 意义 在哪里? 我们 可以 说 这种 过于 严肃 的 态度 是 悲剧 诗人 的 态度, 而 过于 戏谑 的 态度 是 喜剧 诗人 的 态度。 苏格拉底 深谙 严肃, 他 也 深谙 戏谑, 所以 苏格拉底 他 比 悲剧 诗人 更 擅长 写 悲剧, 他 也 比 喜剧 诗人 更 擅长 写 喜剧。 我 认为 这个 才是 追求 事实, 我 认为 这个 才是 对我来说 为什么 我要 选择 这个 生活 的 原因。 OK 今天 咱们 就说 到 这里, 我们 下期 再见吧,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