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我在阿富汗的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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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听众好欢迎收听泛泛而谈 FanTalk 第 153 期节目

也是小波波克上线三周年特别节目《我在阿富汗的初体验》当我决定要做驻外记者,特别是到阿富汗这种战乱地区驻外的时候就注定了小波波克将调整为以我一个人 solo 为主了有人说可以选择远程录音,其实我之前试过效果并不理想缺少面对面的那种聊天的空气感

而且我现在觉得一个人也有一个人录音的好处就是可以彻底的面对自己关心的点感兴趣的点那么本期播客呢就会分为三个 part 分别是 part1 上路聊主要是分享我来喀布尔一路上的故事 part2 喀布尔主要是分享阿富汗特别是首都喀布尔的现状其中会涉及一些政治背景知识乍听起来也许会觉得比较硬

Part 3 巴米扬内容比较人文像是邮寄记录的是我一次出差的经历特别需要跟各位介绍的是三周年特别节目之所以特别是因为这期播客我们迎来了一个商业演出合作伙伴七目人生他们即将在北京二期剧场推出音乐剧《我唐吉科德》的十周年风箱演出

这个剧目首演于 1965 年的百老汇此后的近 60 年里这部音乐剧被翻译成了 30 多种语言在全球 40 多个国家和地区演出获奖无数 2015 年在唐吉克德小说出版 400 周年的时候《七目人生》推出了这部音乐剧的中文版

总之无论你是音乐剧爱好者还是音乐剧小白这都是值得你关注的一次艺术体验相关剧情制作团队的介绍以及购票链接我已经放在了 reference 里面欢迎前往截图扫码了解好下面就进入三周年特别节目的正片部分 part1 上路聊书街上街播客从我来阿富汗的旅程开始说起

我的路线是从沈阳北车站乘高铁到北京朝阳站然后从首都机场飞往阿联酋迪拜休息一晚再从迪拜飞赴阿富汗首都喀布尔我是在 10 月 15 号出发的

果然呢在沈阳的最后这一小觉没有睡好但也算是睡着了一早起来感觉还是没有从前一晚和爸妈告别的情绪当中缓过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刷牙一边落泪就是那种毫无理由的哭上一期播客提到的跟我关系好的同事 B 开车送我去的火车站曾经长期驻外的他说很多人跟我有着类似的情绪波动

无论是去发达国家还是欠发达的开始时都是吵吵着要走倒数一两天的时候情绪开始溃坝下车临别他拍了我的丑照我祝他早日当地在取票处我刚取完纸质报销凭证转身就看到了我爸妈站在我的对面现在回头想可能是他们开着车跟着我同事的车一起来吧

但还好的是这次我没有哭可能因为稍微有些赶时间我们在入口处又匆匆地合了张影就告别了在从沈阳来北京的高铁上我看了一集圆桌派主题是我们终将孤独下了火车好朋友 Q 姐接我去的首都机场本来是不想麻烦她的但她一定要送我并且依旧如往常一样有心直到我没有时间吃午饭还买了一套嘎嘎的套餐

其实在行李里还放了前年他送我的腰部按摩仪想来我和 Q 姐认识 14 年了因为工作关系当初我们在大连认识了彼此再后来他去到了北京工作我们的联系自然就少了只会在我偶尔去北京出差的时候约个饭在某一次饭局上他跟我说不知道该干嘛接下来该怎么过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大概也都是 26、27 岁吧

我说当你人生遇到迷茫的时候不知道下不该怎么办不妨出国读个研吧我当时真的就是随口一说他本来是学日语的之前在日本和澳大利亚都有短暂的待过没成想半年之后他就拿到了英国一所学校的 MBA 录取通知书但也就此他命运的齿轮开始了转动学生归来后很快他在北京跟一个副歌步入了一段婚姻

又很快结束了那段婚姻在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正经上过一天班也没有正经谈过一天对象生活收入主要靠手里的余钱投资生钱感觉过得还不错不过并不是每一笔投资都让他心满意足就比如他在沈阳投资了一处房产房价顶点入市

为了买那套他心仪的房子还托我找了关系恰好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在那家知名地产公司的东北分部就这样签了效当时感觉一切都还挺顺利的后来他还自己现学的设计和装修不时往返于精神之间折腾他自己的新房不过在装修的过程中碰上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难缠的邻居有多难缠呢

至今他的房子也没装修完三年了疫情都结束了房价都跌三成了我和 Q 姐在国际出发安检口合了一张影从此我就彻底面对面的告别了我在国内所有的好朋友

我其实记不清上一次从首都机场出发或者抵达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不过印象中应该是在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送姥姥姥爷从北京飞沈阳那时候首都机场快线刚开 T3 航站楼刚运营没多久

我这次自带了一个 30 寸的大行李箱子直击时办理了行李直挂随身上飞机的就还有一个登机箱一个相机包和随身背的书包在国际出发安检口我把相机包和书包里的各种电子设备都取出来摆了四五个安检箱子没想到刚过完安检口后发现我把登机箱忘在外面了

感谢安检员及时提醒我并且帮我把登机箱安检后拿了进去从安检口到登机口需要乘坐一段小火车我在登机口附近刷了最后的招行信用卡积分兑换了两杯星巴克咖啡然后还写了一篇即课但临近登机我才想起来我没有预定在迪拜 T2 航站楼的休息室

我赶紧上淘宝买了三个两小时的休息权限登机后我坐在了一位又味又胖的某国大哥旁边虽然我加价买了经济舱的第一排但我感觉还是小还好的是国航貌美的空姐坐在我斜对面养眼修身我当时想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看中国小姐姐了吧

但咱也不敢难宁人家太久自觉拿出了 iPad 看起来之前下好的剧集编水往事之前还合计看书写播客文稿但环境不允许可能还是我太矫情了必须需要安适的环境才能进行文艺创作经过近 9 小时的飞行后我于迪拜时间 22 点 20 分落地迪拜 T1 航站楼

按照中国谷歌小红书步步为营的指引乘坐百度车来到了 T2 全迪拜机场最小的航站楼转机手续办理得很顺利安检也很便捷因为 T2 很小我很快就找到了休息室 Mahabalanch 一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体味熏到了然而真的太困了我匆匆在卫生间简单洗漱完就睡了

因为是三个两小时的休息权限,我需要中途起来去核销相对的二维码,也是绝了。但有意思的是,我的生物钟完美适配了我中途的起身兑换,一分钟都没有晚过。当地时间早晨六点整,我走出休息室,还需要在后级大厅里待五个小时。于是我在星巴克刷了中航的信用卡,买了北美式坐着等。

说到这个信用卡的办理也是另一番故事在这里就不详述了总之非常非常的难办在还有一小时登机的时候我起身在后级大厅里四处溜达其实那里真的很小转一圈用不上十分钟可就是这十分钟我把我的书包又遗失了

当时应该是把书包放在地上,打开灯机箱换鞋,然后起身的时候就把书包忘记在一旁,忘记得一干二净一个穆斯林大叔貌似看到了那一幕,在我走了不远后追上来,提醒我落了包但我当时没听懂他的语言,以为是在问路,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真的好傻

又过了能有五分钟我才发现我的书包不见了于是开始疯狂的找包括去前一晚的休息室以及卫生间不幸的万幸是在寻物处看到了我躺在地上的书包我检查了一遍没有丢任何东西包括里面的 MacBook Pro 我新买的那个穆斯林大叔在一旁看到了我找回的书包向我投来了祝贺的眼神我这时候才理解刚才他的意图赶紧上去一顿 thanks

又熬了一阵,我才登上飞往喀布尔的迪拜航空航班乘客之多,国籍之多让我惊讶我还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我们中国使馆的外交官很年轻,很和善聊天后发现他跟我好几个同事也都认识在抵达喀布尔后我们也有交集这都是后话三个小时的飞行很快就过去了当我在喀布尔上空俯瞰新都库什山脉的时候

意识到了这片荒芜的山地国家将成为我日后的战斗之地落地平顺当我看到我从北京直挂的行李出来时很是感慨这个国家与其他世界连接的若有若无出关很顺利没有被任何人刁难大概 20 分钟后我就和街伍的同事们相遇了我们此前一直在线上联系了三个月三个大男人相抱在一起我知道这一切

只是我在阿富汗故事的起点 part 2 喀布尔先介绍一下喀布尔的基本信息吧它是阿富汗的首都喀布尔省首府和阿富汗的最大城市是一座有 3000 多年历史的名城人口接近 500 万面积大约 1000 平方公里海拔高度将近 1800 米位于整个阿富汗的东部与北京时间相比喀布尔时间慢三个半小时

当前与我们国家的乌鲁木齐有每周一趟的直飞航班其实无论是阿富汗还是首都喀布尔我和大多数人对这两个名字的感觉基本上都是源于各类媒体的报道以及各种支援片语总结出来就三个字妇女罩袍恐袭频发时不果腹但当我真的在这里工作生活一个月后我发现我关于这里的很多刻板印象有对的也有错的

那就先从我下飞机后的一些观察和思考聊起吧我和同事们乘车从机场开往单位驻地我乘坐的车辆是一辆丰田陆巡防弹车我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防弹车里刚出机场 200 米的距离吧同事就指着路旁的一个大概 20 米高的围墙跟我说那里面就曾经是美国驻阿富汗的大使馆

现如今随着美军在 2021 年的撤退美国的外交人员也都离开了这里说到阿富汗战争他对美国而言开场有多激动人心收场就有多狼狈不堪前后四任总统又长达 20 年的时间耗资 2 万亿美元造成 2.5 万名美军和盟军士兵伤亡以及十多万阿富汗人民的死亡

以及 200 万阿富汗人成为难民而美国所取得的战果在美军撤退之后迅速的被重新掌权的塔利班全面清零美国建国以来历史最长的战争以这种结局收尾是美国自己美国盟友甚至阿富汗塔利班都不曾会想到的

车辆继续往前开,我首先想要观察的就是路上的妇女是不是真的身着不露脸的照抛出行。实际的观感是,女性在户外出行是可以露脸的,当然露出的比例不同,有的只精准地露了眼睛,有的除了眼睛还露出了眉毛,有的则露出了整个面部,当然与之相对应的也有不露脸的。

所以塔利班政权颁布的相关法令在实际的执行层面其实并不严格起码在首都喀布尔不是完全落地后来据我了解其实是否全身罩袍遮面政府的要求和提倡是一方面女性所属的家庭以及女性自身的诉求都最终妥协到了露出的比例上但头发是肯定要遮住的

我们单位驻地位于所谓的绿区简单的理解就是安全系数相对比较高的使馆区但实际上所谓的相对安全也是跟喀布尔自己比毕竟喀布尔是全世界为数很少的哪怕在战乱国家当中也屈指可数的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恐袭的首度说到这里就引入了关于阿富汗特别是喀布尔的第二个核心关键词恐袭频发

我在这里一个月了目前没有自己直接亲眼见过恐袭的发生当然主要是因为自己出门的机会并不多出门采访和买菜的话也都是速去速回没有任何一次在喀布尔大街溜弯的经历因为这里确实每天都有枪击和爆炸发生满大街的持枪军警非核心区域几百米就是一个检查站核心区 100 米能有仨检查站

即便如此,最近一个月最多一天还是发生了四起爆炸事件主要策划实施方是臭名昭著的极端恐怖组织伊斯兰国呼罗山省呼罗山省现在是位于伊朗东北部的一个地区但是在古代的时候,半都还包括了中亚和南亚的部分地区

因此,现在这个所谓的伊斯兰国呼罗山省恐怖组织活跃在阿富汗、巴基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地大多数成员都是从巴基斯坦塔利班运动分裂叛逆而出其势力壮大后,乌兹别克斯坦伊斯兰运动宣布归附并加入该组织

刚刚提到的这俩什么什么什么运动组织也被国际社会普遍列入了恐怖组织名单原本根据地是在伊拉克的伊斯兰国恐怖组织被美西方联军打散后就转移到了阿富汗一带慢慢的滋生成了伊斯兰国呼罗山省

非常无法理解的是这会儿恐怖组织居然嫌弃塔利班政权还不够极端不够原教旨所以他们才发动了对执政中的塔利班临时政府的攻击与此同时呢经常被袭击的还有一个阿富汗少数民族哈扎拉族说到这里需要补充的背景其实还有不少因为这里面就涉及一个阿富汗民族构成的现状

目前的执政党塔利班是阿富汗第一大少数民族占总人口约四成的普什图族人排在其后的还有排在第二位的塔吉克族人以及排在第三位的哈扎拉族人大多数阿富汗人都信奉伊斯兰教的逊尼派而哈扎拉信奉的是伊斯兰教的什叶派

这则被伊斯兰国呼罗山省的恐怖分子们所不容因此哈扎拉人常学的清真寺和哈扎拉社区经常就会成为恐袭地点如果你想知道伊斯兰教的实业派和虚拟派之间的恩怨情仇那就太复杂了我其实也搜了一些相关的资料但是因为过于庞杂感兴趣的话各位听友可以自行去搜索了解总体感觉就是同一个信仰体系内中的差异者比彻底的异教徒都更难被容忍

其实伊斯兰国呼罗山省恐怖组织不仅在阿富汗各地搞恐袭前一阵发生在俄罗斯的恐袭事件也是他们策划实施的根据各种公开新闻报道说现在全球的重要的恐怖组织的训练基地大多数都设在了阿富汗甚至大家耳熟能详的基地组织也在这里死灰复燃

之前的掌权者已经被美军击毙的奥萨玛本拉登的儿子哈姆扎本拉登已经接管了领导权这些都是在公开的新闻报道当中可以查询到的说到这里可能还会有不少人分不清基地组织和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其实他俩不是一回事

只能说 20 多年前基于共同的信仰和利益当时的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允许基地组织在阿富汗的境内容身并且策划针对了美国的袭击并且当时的阿富汗塔利班领导人奥曼尔和基地头目本拉登还互相娶了对方的女儿也就是说互为岳父

所以在后来美国让阿富汗塔利班交出本拉登不成就此拉开了阿富汗战争的大幕好说了半天阿富汗的安全形势我再拉回到自己的故事线上我们单位驻地是在绿区的一栋别墅里这一片的绿区其实都是所谓的那种两三层高的别墅没有高层建筑当然喀布尔市区其他地区也有稍微高一些的楼我见过的最高的也就是十多层楼高

有点像国内 30 年前修建的高层在每一栋别墅周围都有非常严格的安保措施无论是主动安全还是被动安全反正除非真的遇到了恐袭一般的冷兵器和小作小摸基本不可能被渗透进来当然这话也不能说死因为就在前几天我的卧室里就溜进了一只猫很瘦小但超灵敏的一只猫我第一反应以为是一只耗子没等我看清它就溜走

后来我们的保安看到了跟我确认说那就是猫这几天经常跑进院子来其实我们的单位住地还有三条狗但对于灵巧的猫咪而言这些狗子基本也都是望猫兴叹说到这三条狗也都是有故事的其中的两只呢是经过训练的警犬日常放在一楼的大门口都是十多岁的老狗了跟我互动非常少只是闻一闻我过去找他们玩他们也不搭理我

但是如若遇到陌生的阿富汗人就会进入到一种攻击的状态非常的神奇还有一只狗呢比较年轻才不到三岁被我们放在了阳台之上黏人的程度异常夸张只要我上了阳台就不停的舔我我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物理意义上的舔狗了并且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方不喜欢你的话再怎么舔都不会有效果

我和同事们其实也会在工作之余出门作为记者你肯定是想要了解更多当地的情况我们就选择从喀布尔本地的一些知名景点开始这听起来像是不务正业但我选择这些地方一方面是因为相对安全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基本上覆盖了阿富汗的主要历史文化只不过按照纪律要求我不可能单独出门需要有同事特别是本地同事结伴而行

但事实上因为检查站和语言的问题我一个人也确实无法出门我也是想到哪讲到哪阿富汗的官方语言有两种分别是塔利班执政者用的朴实图语还有其他民族用的达利语我经常跟朋友们介绍说这俩非通用语小众到什么程度呢柯大勋非支持全球超过 200 种语言硬是没覆盖到他们俩可想而知有多小众了

我和同事们出门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超市准确的说是进口超市里面的阿富汗本地人屈指可数当然外国人我也没见过几个货架上的物品其实还是比较充足的大多数都是从周边国家各种斯坦进口而来的远一点的还有迪拜当然也有我们中国的但是我想买的东西属实不多无非就是一些饮料和仅限于冰淇淋的甜品

这里说的冰淇淋也可以进一步精确到河陆雪我其实也买过其他牌子的盒装冰淇淋价格和河陆雪一样但是一打开盖子我就傻眼了感觉是被人用勺子吃过了似的装成的非常混乱而且只有盒子里面的三分之二至于肉类和鸡蛋以及蔬菜我们都不会在超市里面买因为那里面的都不太新鲜我们会去一个叫做屠夫街的地方买

怎么说那条 200 米长的街道我们也只会选择其中固定的两三家卫生条件看起来还相对不错的店去采买说到这里我可以顺带给大家介绍一下阿富汗特别是喀布尔的物价堪比国内一线城市只不过我想买和能买的东西没有那么多而已我前面讲到的河陆雪冰淇淋当地货币 680 阿尼一盒

按照石阿尼兑换一人民币的汇率就是 68 块钱人民币一盒鸡蛋的话大概石阿尼一颗也就是一人民币一颗与这边的主食馕是一个价格我和同事去的第一个所谓景点就是距离我们单位驻地不远处的国旗山大概 100 多米高的山上有一片比较平坦的区域甚至汽车可以沿着盘山路开上去

山顶有一面巨大的阿富汗塔利班政权的旗帜是我见过最大的一面国旗了其实在我们单位驻地的阳台就可以望见国旗山和那面旗帜不过亲身到那里时感受还是不一样的我们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国旗山山顶是一个公园本地人收费很低外国人收费数倍甚至十多倍于本地人

喀布尔很多景区都是这样,倒是也可以理解。那边巨大国旗的下面还有一个废弃的游泳池,甚至还有一个高低错落的跳台,让我想到了国内我可以天天游泳的好日子。在喀布尔,无论是出于对生命安全还是身体健康的考虑,我现在是不敢去游泳池游泳的。

站在国西山顶可以 360 度俯瞰喀布尔城区其实事实上喀布尔虽然破旧但是气度还是一座大城市的气度无论是建筑的密度还是人口的密度而且因为我去的那天是周五在这边周五和周六是休息日所以很多喀布尔本地人都会去到那里休闲放松

其中一些五六个人的小团体围坐在草坪上聊天野餐还是非常惬意的身边还有小孩子跑来跑去但其实不容忽视的是无论是公园的入口处还是公园里面都有随处可见的背着枪的塔利班一个月下来我对于他们已经逐渐适应了可能跟我目前还没有遇到过特别有攻击性的塔利班战士有关吧

相反,个别塔利班以及普通阿富汗人看到我之后,有的还会主动与我合影。在接下去的两周时间里,我和同事还一同前往了达鲁阿曼王宫、巴布尔花园、喀布尔英国国际墓园以及喀布尔动物园里参观。我都拍摄了一些照片放在了我的小红书账号上,大家可以在 reference 里面搜索我的小红书账号查看。

都是经历过这里的战乱之后依然可以安静的保管的比较妥贴的地方在一定程度上记录了阿富汗曾经也有过一段正常国家以及企图现代化的经历相比于达鲁阿曼王宫和巴布尔花园这俩历史景点更让我震撼的其实就是英国国际墓园

这个墓园最初修建于 19 世纪末,长眠着英阿战争中死于喀布尔的英军士兵,外交官和他们的家眷。时光荏苒,这里面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国际墓园,埋葬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除了军人,还有记者,医生,商人,传教士,国际组织工作者,学者,甚至还有游客和儿童。

在这其中还有三名我们中国人,其中一位是中国驻阿富汗大使馆的外交官邹兴志,1982 年 12 月的一个寒夜,他突发脑溢血,不幸此事。另外两个中国人身份不是很明确,都是民国时期 1940 年代来阿富汗帮助经济建设的中国人。

一位可能是姓齐的女士,因为碑文上只有达里语,记载了她姓 Key,是被联合国机构委派到这里来传播养残技术的。另一位是男性工程师,姓氏不详,在喀布尔附近修路,因为山石崩塌,不幸遇难。

现在的中国驻阿富汗大使馆的外交官每年都会在清明节前来探望这三位长眠此地的中国人祖国并没有忘记他们作为一名驻爱记者我还注意到有一块在墙上的墓碑镌刻着 18 名牺牲在此的记者名录在他们名字的背后是他们的牺牲时间从 1998 年 8 月到 2014 年 4 月

所以在这个战乱国家做记者牺牲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我甚至想到自己会不会有可能某一天登陆这个名颅这其实不是什么丧气话是任何一个面对此行此景的记者都会思考的点谁来战地之前不曾想过呢曾经在 20 世纪 80 年代出兵阿富汗的苏联也有一面写满牺牲者的墙壁上面镶满了俄语金属名牌

也有个别苏联士兵安葬在了这里美国发动的阿富汗战争也在这里留下了记录均有牺牲于此的士兵他们的名字也被刻上了墙只不过没有安葬在这里罢了英国苏联美国三个世界强国以这种形式汇聚到了国际墓园真正验证了那句话阿富汗帝国的坟场

也印证了过秦论当中的那句名句后人哀之而不见之亦是后人父哀后人也再说说喀布尔动物园我们去这里主要还是想了解阿富汗的当地社会面貌倒不是真的为了看动物我们是在下午四点左右到的动物园门口每声响进去后还是有一些游客的只是除了小女孩没有女性游客

现在阿富汗女性能去的公共场合确实很少但话说回来我也没觉得男性能去的场合就有很多因为这个欠发达战乱国家能提供的社会服务本身就很少动物园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三只猫和两头狮子据说那三只猫的妈妈原来是我们单位养的猫后来没了品相就还真的不错

此外,我还遇到了一对妇女和一个男生分别要求跟我合影,我也分别给他们拍了照片,然后加了 whatsapp,对,这边流行的社交工具就是 whatsapp,随后又给他们传了我拍摄的他们的照片,并且简单交流了几句。那对妇女中的父亲其实也就 20 出头,说是正在学习英语,准备出国读大学。

另一个男生本身就是阿富汗本地最好的大学喀布尔大学工程学专业的学生看长相他们俩应该都是哈扎拉人据传呢阿富汗的哈扎拉人是最喜爱学习的少数民族接着说说我在阿富汗的第一次采访吧是去拍摄一个由当地慈善基金会举办的集体婚礼婚礼仪式举办地点是在喀布尔当地的一个专门用来举行大型宴会的场地

可以理解成国内的酒店因为是集体婚礼并且 30 多名新郎都是塔利班政权所属的普什图族人并且有阿富汗临时政府高级官员参加所以大门口的安检非常严格酒店门口的广场上摆了许多床床上面放了不少居家用品应该都是举办方给这些新人准备的

这里其实就涉及到了前面提到的第三个课本印象,十步果腹。现在很多阿富汗的年轻男性因为经济困难其实很难结婚,所以一些网络上传言的阿富汗一个男人能娶四个老婆,我目前为止没有见过。在穆斯林文化里允许一夫多妻,但是每一个妻子必须是被平等对待的。

否则妻子可以通过法律或者宗族手段解除婚姻并且提出赔偿说到妻子我在集体婚礼酒店的门口偶遇了几个盖着头巾的新娘随后拍了两张照片没成想这也是我唯一一次见到新娘的机会因为新郎和新娘的仪式是分开举行了作为记者我们当然只能去新郎所在的那个婚礼仪式现场

一进大厅我就发现了好些个持枪的塔利班战士特别是后来他们政府的高级官员进场的时候婚礼现场的安保人员又增加了我粗粗一查能有 20 多把枪吧这个所谓的集体婚礼流程其实很简单就是慈善基金会负责人当地宗教代表和政府代表分别讲话在我一个外人看来更像是一个会议现场

我和同事匆匆拍完就离开了我现在逐渐在适应和接受阿富汗当地这种男女分离环境我甚至抛弃了简单的职责试图理解这种男女隔离的文化的缘由毕竟这在伊斯兰世界都是普遍存在的只不过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松紧不同但你要问我自己的国家要不要这样我肯定说不

跟游车入简难一样全社会对性别议题的包容肯定是逐步放宽的但要不要因为各自的不同而相互指责是另一个层面的事任何一项制度的形成都是根植于那片土地的文化说到文化差异我再跟各位分享一件前几天发生的小事我来阿富汗之前是先游戏了一些咖啡豆和手摇磨豆机的

但是后来豆子到了手摇磨豆机没到喀布尔的本地咖啡厅我又不熟悉不敢去就托阿富汗的同事帮我找一处可以磨咖啡豆的地儿过了一天一个本地同事跟我说他找到了要带我去断咖一个月的我欣喜若狂开车 20 分钟后到了一个农贸市场的堵点我们下车步行

在密集的市场里走了能有一公里那位同事给我带到了一个摊位前说这儿能磨豆我看了一眼给我起笑了一个磨胡椒粉的地方我当然是拒绝了我不想浪费我的豆子往回走的路上我想这要是在人群密集处遭遇爆炸可咋整因为磨咖啡豆未碎人没了既不好说也不好听

在阿富汗熟悉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接任的同事说要带我们一起出一次差体验一下在这里的出差流程我欣然应允也就顺势开启了本期播客的第三部分 part 3 巴米扬 10 月初的阿富汗秋高气爽从喀布尔到巴米扬有两条主要行车路线虽然海拔都是在 2000 米之上

但因为刚入秋不久道路还没有提雪我们选择了更短却相对曲折的一条路线全程不到 180 公里行驶了 4 个小时之所以行驶距离不长但行驶时间不短主要是源于路况的复杂全程大概三分之一是石土路面剩下三分之二的柏油马路也是坑坑洼洼盘缓在一座座山岭之间

阿富汗作为一个山地国家,为数不多的城市散落于山间峡谷地带无论是我们出发地喀布尔,还是目的地巴米扬阿富汗的近现代历史的进程中,因为先后击退过英军、苏军和美军因此获得了帝国坟场的称号前面也提到过,但是有学者指出这个听上去很厉害的叫法认真想想,也许不是说阿富汗的军队有多厉害

而是这里连绵不绝的野岭荒山帝国们的先进武器在这里的作用被无限的缩小除了复杂的路况途径设在路边和重要城镇的检查站时我们一对外国人是一定要被检查的检查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我们的护照工作证拍摄许可车辆许可等等

有意思的是检查我们车辆的政府部门星星色色简单的说只要看到背着枪站在路边的塔利班工作人员我们就会主动减速停车出示证件全程车速极少超过每小时 80 公里因为内心抱着足够的心情四个小时颠簸的路程我们并没有感觉很漫长身体上也没有太多不适刚抵达巴米扬市中心后就先来到了一家餐厅准备吃午饭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我偶遇了同样在这里用餐的一位澳大利亚籍阿富汗人他在塔利班第一次执政期间就离开了阿富汗最近带着自己的家人回到阿富汗旅行他的重要目的地之一就是巴米扬这个澳籍阿富汗人跟我讲说他本来是在北部重镇马扎里沙里夫学医的随着塔利班的到来,他离开了那里

去到了澳大利亚已经在澳大利亚居住了 24 年了根据他的体会现在的塔利班治下的阿富汗安全状况有所好转但是依然没有充足的就业岗位人们普遍没有钱依旧还是很穷据我观察阿富汗不少有能力的人通过技能或者难民途径前往欧美发达国家

现在的阿富汗按照联合国的指标依然有上千万人十不过付其中数百万人准备和正在逃离这片土地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出于当年阿富汗战争的愧疚也会陆续审核通过一些曾经服务过美军的阿富汗人申请的难民签证

不过大多数想去美国的难民都是要排队以及先到第三国中转一段时间后最终才能抵达美国吃完午饭我们在巴米扬当地文化部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前往了本次巡路巴米扬的第一站也是最重要的一站巴米扬大佛遗址

1400 多年前巴米扬石窟群就开凿在了东西长约 1300 米的悬崖峭壁之内大小洞窟大概有 750 个两座大佛分裂两端东大佛高 38 米西大佛高 55 米巴米扬大佛身后就是绵延不绝的兴都库什山脉公元 7 世纪也就是 1400 年前

唐朝高僧玄奘法师西行取经入国巴米扬在著作《大唐西域记》中记载了巴米扬东大佛的高大与华美 2001 年 3 月 12 号塔利班不顾国际社会强烈反对将两座大佛炸毁失去了大佛两个洞窟有如巨大的伤口仿佛诉说着

持续的战乱给阿富汗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带来的深重苦难现在的西大佛因为被炸后稳定性遭到了破坏为了避免洞窟崩塌文物保护组织用钢管搭设了密密麻麻布满整个洞窟崖体的巨型支架西大佛洞窟下方的一个小洞窟和一个简易房间里释放了很多

大佛被炸毁后的佛体碎片这些碎片的大小不一小的只有拳头大小大的能有一辆汽车般的体积和重量东大佛被炸毁的没有西大佛那么彻底还有少量的残存躯体轮廓留在牙壁之内牙底上还留有可以容纳一人行走的通道从大佛脚下可以拾级而上至大佛头顶

然后俯瞰整个巴米扬城东西两座大佛之间的悬崖之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洞窟据说那里面大一些的洞窟是曾经僧人们讲经学习和存放经卷的地方有些洞窟里面原本还是有佛教塑像和绘画的但目前都已经荡然无存据介绍这里面的洞窟还曾一度住着不少无家可归的穷人

一些洞窟的岩壁被做饭和取暖的烟火已经熏黑在巴米扬大佛遗址处我们还偶遇了四个从喀布尔来巴米扬的阿富汗年轻女性游客虽然阿富汗临时政府对本地女性外出有很多要求和限制但是在政策执行过程中有不少参差就比如说巴米扬大佛遗址内部是不允许本国女性参观的

但是这四位女性游客可以在外面转转,大佛的全貌便可尽收眼前。其实最近这些年,我们中国的考古学者们沿着当年玄奘西行的路线多次来到过巴米扬,资助并指导巴米扬石窟群的文物保护工作。巴米扬大佛遗址数公里外的一个山坡上还坐落着一个古城遗址——高鲁·高拉古城。

他本身和巴米扬大佛遗址等处在 2003 年一起被世界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高鲁高拉古城存续于公元 60 世纪到 13 世纪 1221 年蒙古大军牺牲至此和当地居民发生了激烈的厮杀导致遇害的教生想撤全城因此高鲁高拉古城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尖叫城

我们在拍摄古城的过程中,偶遇了一个东南亚旅游团,其中的一位马来西亚旅行游客接受了我们的采访。他在采访中说自己已经来过阿帕好几次了,喜欢大自然的人一定会喜欢这里。说到自然景观,我们在巴米扬还到访了这里设立于 2009 年的第一个国家公园,班达米尔湖国家公园。

从巴米扬市区前往班达米尔湖有三分之一的道路是石土路面再配上道路两侧茫茫的戈壁与峡谷车辆行驶在上面颇有一种一记绝尘的感觉班达米尔湖是由六个湖泊组成的一串湖群静卧在一层层戈壁山巒之间湖水来自地层中渗出的富含矿物质的水橙蓝绿色

这些湖泊被山体天然的堤坝分隔开来景区的游客寥寥无几都是阿富汗本国的游客虽然那一天风很大但看得出他们玩得也很开心我试图上前采访都被婉拒了我也没有再坚持不想打破人家放松的心情至此我们学路巴米扬也行将结束始于巴米扬大佛终于半达米尔湖

我们在高海拔、强日晒、厚沙土之间驾驶、徒步、参速突破了外籍阿富汗人、无人机航拍、阿富汗女性以及外国游客等拍摄采访困难记录下了珍贵的影像安全顺利地完成了我在阿富汗的首次差旅

好今天的播客就录这些吧下一期我会跟各位分享一些我在这边遇到的人以及我在这边思念的人但啥时候能上线我也说不准本来想双周更一期的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困难但争取做到三周更一期吧退到最后一步起码能保证越更一期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停更的

包括于我而言是在战乱地区排解无聊梳理自我连接外界的重要平台祝愿生活在这个纷乱世界上的你平安健康由你所爱如果有遇见了你原来无恙还是不要在一起如果这是天注定我们分离

看似雨过天晴一生能遇几次你谁会和我在一起不知她的爱人会不会是你最后会不会分离一生能爱几个人

那么认真或是本不可能别用爱我的眼神可加上雨和喉咽会痛一生能遇几次你谁会和我在一起

不知她的爱人会不会是你最后会不会分离一生能遇几次你谁会和我在一起不知她的人会不会是你最后会不会分离

一生能遇几次你谁会和我在一起不知她的来人会不会是你最后会不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