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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一座城中村和它的文学梦:与袁凌漫谈皮村故事

2024/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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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pod!

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收听这一期的忽左忽右,我是程艳良,这期节目我们邀请到的嘉宾还是我们的老朋友啊袁林老师,来给咱们听众打个招呼吧。

呃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袁林啊。

每次袁老师来咱们节目感觉都是给听众添堵的啊,但其实我觉得我们聊的很多的故事,其实你如果单看它的这个故事本身的话,这些倒我其实我觉得还是啊很有意思的,毕竟它反映的是不同的一些中国社会的面相,而且中间也不是说一味地在去提及这些苦难对对吧,而且中间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对吧?

我想在这个播客渠道以外,可能很多真的有很多听众,他在自己的生活中,自己所接触的这些信息媒介中,是不太能去听到那样的一群人的这些故事的,所以看大家怎么去理解这个事。

啊,我们今天来找袁林,是因为我记得应该是从去年吧,咱们在北京约了一顿饭的时候,你就跟我讲你当时在写一本关于皮村的书。

对,我应该是以前就知道你一直在给皮村来当这个文学评委啊,一直参与了很多年皮村的这些工友们的这些写作活动,所以最近是有一本书终于要这个下音场了。

你在皮村待了一共多少年啊?

啊,我是 2017 年 跟他们这个认识的啊,相处了 7 年嘛。

啊?

相处七年?

对,这是你一开始计划好了的吗?

没有没有,一开始就说是跟他们这个相识啊,然后交往啊。

嗯,给他们上文学课啊,帮他们辅导一些文学作业。

后来过了五年之后,我才想到可能需要给他们留下一本记录啊。

我记得你在书里面其实好像就提到这事,说你是突然有一天你就可能就想着还是要把这事可能写写点故事。

一开始没做这打算。

是有个内因和外因,当时的外因就是出版社,他约我,他说这个你要不要写个皮森的故事?

而在我自己想,那个到了这个 2022 年 的时候,当时这个工友之家和这个文学小组都面临一些内忧外患哈,呃,比如说这个,到了第二年,这个打工文化博物馆就被拆除了啊,这个文言小组也一样,将迎来它的十周年。

我在想这个,也不知道十年以后他下一个十年会怎么样,所以在这个时候给他们留下一份群像的记录回答还是比较必要的。

所以这个内外两方面的原因,我就开始从这 2022 年 开始比较系统地去采访准备这本书。

到了这个今年就把它推出来了,就刚刚刚上市没几天啊对呃首先说一下皮村吧。

因为这个地方算是一度也是大名鼎鼎。

对,我觉得最早还是就是我所公职的那家单位界面当时正武频道出过一篇那个我是范语素我是范语素对这篇文章范语素当时就是一位皮村的协作者对。

他是皮森文学小组最老的一批这个成员嗯,我是范影素也算是一个文学小组的课业嘛哈,后来被这个编辑发现嘛,到政府发表之后就引起广泛的关注就爆红,另外也使文学小组就广为人知。

团队之前其实大家更多知道的是公有之家,就公有之家,它历史非常的久远,它 20 年 纪呢就有啊,就一直是皮村的一个打工者的一个聚居的中心。

后来他们当中就是在 2014 年 的时候组建了文学小组。

嗯,就是关于皮村,我还有一些这个当时做记者时候的一些回忆啊,就是当时范语素火了以后,因为我所在的那个组是个文化组,那文化组看到特稿频道既然做了我是范语素这篇稿子对吧,立刻派了记者去到北京,然后也去到那个郫村,当时还带了两实习生,就特别有意思,那实因为实习生都是那种就是大学生,即将毕业嘛,年纪非常轻,那两实习生回来就辞职了啊!

就去皮村了嘛。

其实我印象特别深,其中有一个实习生就跟我们讲,就说他看到皮村的那些年轻人,觉得那才是他想过的生活。

其中有一个香港静慧大学的一个女生,学新闻的,但是他在皮村就做服务员,然后他就说这就是他他想干的事,就不想做记者了,然后就辞职了。

我当时还挺震撼的。

对,我觉得这事你提这事我还觉得挺有缘的,因为这个,在范宇侧爆火之前,我就第一次去皮塞,就是因为你们这个街面的一位记者说他以前的一个实习生也去了皮特一趟,之后就溜达就不走了,是个男生,也是在那里干了好几年啊。

我们可能说的是同一个人。

你说的是女生呀,啊,对呀,所以肯定是两个人,他就是这个我先去见的这个男生,所以是第一次去这个公有之家,其实当时都不知道有文学小组,后来犯一错爆红之后我又去文小组,我就这样,所以这个地方真的它很有吸引力哈是诶!

能介绍一下吗?

皮森它是在哪?

皮森在这个北京的这个东五环和东六环之间啊,它的位置呢有点奇怪,就是它熟于朝阳区,但是它是朝阳区的边界,就是挨着文娱河,过了文娱河就是这个通州区,它往北这个走不多远又是个顺义区,离机场非常近。

嗯,所以你要到比赛去,你左侧看到这个轰鸣的巨大的飞机从这个头顶列过,而且它列过的时候你的手机信号就会有一阵短暂的很差。

哈哈啊,三区交界处。

三区交界就是它离地铁是有这个八九公里的距离,这个地方就会成了一个洼地,呃,洼地了以后它的成本比较低嘛,最初就是这个大量的这个工厂大院啊,这种就是各种生产什么建材的,家具的,一些比较低端的一些东西的,一这个工厂就在集体工厂就在那这个聚集,嗯,再后来不是这个北京拆了好多这种工厂大院嘛,还有一些半地下室的一些拆的就是不让住嘛,所以城区的有一些小白领啊,也搬到这里去,打工族因为这个房租比较低,生活也比较这个便宜,嗯,它那个一条街上有很多很多吃的呀,用的呀,都比较便宜,所以就成了这么一个低成本的一个聚居的中心啊。

所以是北京的这些外来人员,对,很多是居住在那。

尤其是以这个体力劳动者为主,以前他这个高峰时期,他有近 3 万名都是这种体力劳动者就在这里,我们传统以上说农民工吧,嗯,就在那居住,他们把自己叫新工人啊。

另外本地的一个户口,就是总共的人口其实只有 1000 多。

那也是个挺大的村子了,呃。

对,他甚至本来就挺大,就是人呃,但是你说他聚纳的那么多的外来的人口,你看他所以说有人说是北京最大的城中村啊。

啊,其实挺有意思啊,你看这种现象,其实深圳可能珠三角更明显一点,有很多这种当地的这些原始村落,以前就是很普通的村子,但是因为比如说像深圳对吧,城市的发展很多后来就发达了,当然也产生了比如说什么外来人口啊,在城中村里面和这些本地的这些土著们之间的这样的一种关系。

呃,然后在北京其他地方,就我之前公职的那家单位,他以前在北京的那个总部在高碑店,高碑店也是一个村子。

对,而且他们那个村子好像挺有钱的。

他挺文化的,他搞的都是古色古香的那种。

对,而且他们的那些什么总部大厦都是村民集资建的那种,其实是小产权房。

嗯,虽然看起来是高楼大厦,但竟然从性质上是小产权。

对,对,小产权房。

但听起来皮村的状况是不是他要穷很多?

对,皮村穷很多。

皮村穷到什么程度?

就说他们本地那些村民是没有钱起房子的,嗯,所以那里的房子大多数都是二房东的经营,就是二房东,比如外地人,他这个出资,嗯,帮他们这个改造房子,改成比如楼房公寓出租,然后他们这个获得比如说 10 年啊左右的这样一种经营权,砌这个房子,把房子改造了。

所以现在这个皮特这些工友们住的这公寓期基本上都是二房东在经营啊。

有这么一个群体在经营这些。

对对,嗯,你刚提到就是这个群体,它的核心是一群新工人。

对,这个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因为我们看其实很多城中村,按理说我的理解啊,它应该是啥职业都有,但是好像是不是说皮村里面可能它这个对。

它早期就是由于这个集体工厂特别发达,各种工厂都在那里集纳起来,所以他那时候的这种就是典型的所谓的新工人吧啊嗯,另外也有一些是在这个做一些日结工的,比如说拆展,铺展,比如说搞建筑的人,他也在那里住。

这些人在其实从传统意义上的都叫农民工,但是这个他们自己由于有了这个工具之家,有了这个意识之后把自己叫做新工人。

另外呢,后来由于服务业的发达之后,这个一批这个送快递外卖的人,还有这个大量的家政工,宝洁这个月嫂,育儿嫂他们也在这主包,有一些虽然不在平台住,但是他们在这个吴云小组去上课,呃,跟工友之家这个有联系,所以他们这个群体统统就是自称为新工人啊。

嗯,后来皮村就感觉成为了一种工人阶级的一个文化圣地啊,对,在全国都有很强的一个知名度,还有什么打工春晚呀什么的。

对,他有一段时间就成了一个劳工的一个,就是一个灯塔一样,嗯,因为他有这个打工文化博物馆,还有这个工人这个剧院,经常排演这个戏剧,有这个剧组,他们有这个打工艺术团,有这个乐队,比如说这个叫新工人艺术团,新工人乐队后来现在改名叫谷仓乐队了。

以前还有工人大学,有这个打工子的学校,有这些法律小组啊,有维权小组啊什么的,而这个文学小组是这些组织当中存活的,就是现在是最好就是最长久的一个。

所以皮村今天被彻底文学化,其实是一种结果,对。

就是它其实某种虽然含着一种无赖吧,但是也售卖文学这个东西啊,它存在的可能更久远,更侵入人心。

你像打工博物馆这个东西啊,它是曾经很有影响,但是这个它主要有个那么大的一个地方,结果这个后来因为这些地方都是违建嘛,被拆除了,在打工博馆也就找不着地方了,但是这个文业小组,这个他不需要那么大的条件,他这更多是一个心灵的东西,所以他只要有这么一些人凑在一个地方,哪怕他们现在这个地方就是唯一剩下的一块地板就是同心学校,嗯,这个地方被拆了,我想他们也可以找到一个新的地方继续,因为他有一间房子就行了,嗯,所以文学这个东西好像更有生命力啊,他更虚,但是他更有生命力啊。

反而能够活下来。

对,这很有这种老子的这种哲学味道。

对。

所以以前皮村其实是有什么法律小组,维权小组,这些不同的组织。

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

就是二零零几年的时候啊,最早在啊,我记得 2004 年 左左右他们就有这个雏形了。

所以说并不在皮丝啊,这就是在这个别的地方,有三个人,就是许国建,这个有小许多,有这个孙恒,呃,这个王德志,他们三个人组成一个党国一选,后来这样形成的。

后来大概在我记得好像是在 2008 年 左右,他们搬到了皮村。

嗯,建房子啊,就是建起了博物馆啊,建起了剧院啊这些。

后来又建起了打工自己学校,就是同一学校,嗯,所以他规模搞得很大了,又在评估,还搞了个基地,所以影响非常的大。

咱们后来这个随着这个形势的变化,其实就越来越受到制约。

到了 2023 年, 打工博物馆的拆除,就意味着我觉得是一个很大的一个结束。

同时新工人艺术团也更名为这个古仓乐队,就搞这个乡村建设了,去给人家写村歌。

这就说明了也很多吧,我想说明了很多吧。

但是这个文业小组,他恰恰就一直是从 2014 年 开始,他一直到现在十周年了,它一直还是这样。

还是野生的状态,对。

就是它还是一个在发展啊,就是也影响力还与日俱增。

呃,强大它一枝独秀这么一个局面啊。

嗯,除了书啊,这个出版一些作品啊,参加各种活动啊,有一些人也出名了呀,就这种。

嗯。

因为我想外界可能知道了解皮村,很多是跟我一样啊,应该是 17 年 对吧,范语素那篇文章可能出来之后爆火以后,大家关注到北京有这么一块地。

呃,然后是把这种劳动阶层跟这个文学协作,尤其是当时因为范语素那个还有点非虚构协作,对,他是把它拼接在一起。

呃,但是听你的这种描述,他其实之前 10 年就已经有了这些活动,对,那 10 年的这个过程当中有发生一些什么事吗?

比如说你前面提到那三位啊,可以说是皮村的这个缔造者们,他们当时是什么样的一个契机来就是要做这事?

我觉得这还挺特殊的。

当时就是一个很偶然的,比如这个王德志,他就是蒙古族的一个青年,到北京,那是寻梦的,最初是想上这个央视的这个春晚,他还说相声吧,后来发现根本就没机会,就一到钥匙的,就被人家轰出来了,他后来这个流落在街头,这个去送水啊,去发船蹬二去干那种,但是他这个他始终没有放弃他这个梦想,嗯,他这个还是去说相声。

想上春晚。

对,他后来不想上春晚了,但是还有这个说相声的梦。

然后呢,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孙恒,孙恒也是一个中学教师,他到北京呢,也是寻梦的,就是去搞音乐啊,这个这个他们凑在一块,又又凑上了这个在地下通道里卖唱的这个乐手,这个许多许多就是在地下通路来卖唱的。

嗯,当时就是这个典型,很多人那样的人嘛,他们三个人凑在一块了,就是说就打算就建立一个这个乐队,为这个工人无偿的义务的演出。

嗯,所以他们就组成那么一个就是打工艺术团,到这个各个工地上去,免费给人家演出。

嗯,这样的话,就慢慢地受到媒体的关注,有了民生嘛,有了民生。

因为他们出的第一张专辑是这个经文唱片给他们出的,当时我记得是卖的好像 6 万张,所以他们就得到了一笔钱。

嗯,得到一笔钱之后,又用这笔钱,就打算干一个大事业。

他们就是不是卖成 6 万人那么多,我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是得到了,还超销得不错。

得到一笔钱,用这笔钱可能有十几万吧。

嗯,他们就到这个皮特去,这个破土动工,就租下来一些房子,然后自己在改造嘛,其实当时就很差的那么一些房子,他们把它改造成这个工人剧场,盖到那打工博物馆盖不上,还有这个盘下来一块地呢,开这个打工组的学校,就搞得很大,后来在中国的工人界也影响就非常大,越来越这个出名吧,啊,受到很多很多这个媒体的一个追捧和报道,但是后来因为没人怕出名,出发状嘛,你后来出名以后,这个其实受到很多,我们不太方便在这说的就是他们中间有很多的遭遇,呃,曾经好几次限水限电,差点被拆呀,怎么的就是崔永元特别关注他嘛,就崔永元他们后来搞了一个很出名的打工春晚,就是打工人的春节联欢晚会,嗯,不用上央视的啊,我不用,我不去,你要知道,我们自己上,做春晚。

这个打工春晚为什么出名呢?

那就是是因为这些贫僧的打工人,这些月嫂啊,幼儿嫂啊,这些打工人自己演节目,他们自己搞一个春节晚联欢晚会,这个崔永元啊,央视这个主持人,崔永元特别重视这个事情,他连续主持了五届打工春晚啊,所以这个人就搞得非常的聪明。

到了后来,当然快到疫情之后就不让弄了。

嗯,但是这个确实是他们最有名的一件事之一,同时这个也就沉浸在这个文学小组,文学小组后来 2017 年 就是有翻译素这个事情,它也爆红了,嗯,也是这么一个过程。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就是你在十几年前,就是当时在做记者的时候,你当时是不是还在新京报?

对,关注到。

我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啊,很早,因为有一天他们老是被这个围栏嘛,就是要关什么的,所以是因为这个渠道,所以找媒体去求乐维权的渠道了解到。

对对对,你最早接触去皮村,你当时看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一个样?

我第一次去皮村,呃,就是说它跟北京其他城东村的大体类似,但是也有区别。

嗯,区分就在于就是它那个村特别大,我们也知道北京有其他的城中村。

嗯,但那个村呢,有一条很显眼的主街,这个主街上就是两旁店铺林立。

哈,这个各种各样的小店,当时当时还比较土,还没有像后来那样,现在有点洋气了,但是它有一个特点,就是有大量的房子写着公寓出租,因为当时北京的这个城中村还没有大量的出现这种公寓房,统一改造过的。

统一改造过,并不说它条件多好啊,好多都是没有空调没有暖气的,但是只是说你这个能进去住,它也没有卫生间这些那种。

还是大汉侧呃,里面的这个有大量的彩钢的这个厂房就是这种厂房特别特别多,所以你还能闻到一股这个不太好闻的空气诶,我第一次去呢是奔着这个打工,这个就博物馆去的,就是工友之家去看到这个博物馆呢,当时还比较鑫盛吧,有些人参观它里面当时东西也不算那么洋气的哈。

嗯,当然不算什么高端大气,但是里面这些东西确实挺有意思的,有什么赞助这啊,煎饼车啊,那些公有的,这个当时用的一些工具啊,各种各样的,这个钻子啊,哈,帽子,安全帽啊什么的,有一些各种这种票据,罚款单啊这种,还有这个一,好像是 13 连跳事件当中,这个有一个幸存者,他的一个遗物啊,还有许立志,他的一个什么东西,就是这样的,还有很多女工的一些照片呀,一些很多的资料,所以这个打工模板,他还是很有意思的。

在后来去就知道了,文学小组嘛,参与他们的活动啊,还看他们演戏啊,工人剧场的时候也特别热闹,一演戏的时候,特别特别多的人,人头攒动,呃,演的都是工人们自己的戏剧,嗯,所以这个地方当时非常的热了。

当时参与这些活动的这个人群大概是个什么样的规模?

人群那可能动辄有几百人啊,那种感觉就是如如果放到演剧的话,他各种人都去看,有本地的村民,更多的是在那里住的那些打工人,还有一些高校的学生去的也特别多,一些外界的一些志愿者啊,那时候志愿者也忒不到工友之家的,非常非常多,每天可能都有动不动就有几十人过去各个高校的人。

他们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来传播这些媒体报道啊。

他因为是属于工人间,就有这么一个自己的一个地方,他是特别吸引人的。

那个时候还是这个属于城镇化一个阶段,不像现在要搞成乡村建设,那时候还是这样。

所以那会他这个选题本身就很抢手。

都很抢手。

呃,有的时候受到很多资助,其实很名声很大,几个创始人后来出国就倒水,发表演讲这种。

但是后来因为一些维权的这些事情,这个事就变得有点不合时宜了。

如何呢,就是提出来是要这个乡村振兴,所以就没有那么的兴旺。

好的,尤其是他们的资金来源受到很多限制。

后来,嗯,尤其是我们把国外基金会这个淡掉之后。

再后来,这个疫情来了之后,又关掉了这个同心实验学校,这样的话就工作之家就衰落了。

但是吴燕小组,她这个因为不需要这么多钱,就自发的嘛,她就还挺兴旺的。

诶,那三位创始人她现在还住在郫村吗?

就是王德志,现在还负责这个东友之家。

嗯啊,这个孙恒和许多他主要是他们都是玩乐队,所以就是已经不在这个皮村了。

那在 17 年 范语素那篇文章,这个爆红事件对当时皮村的那些人有影响吗?

我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这个都是他们是随着时代大潮,这个外界对他们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但是文业小组它是有影响的,就是文业小组后来慢慢的就是开始有一些人发表作品,一些出版,他也名气更大了,只能这么说,但是也受到舆情的影响,这个时开始关的,后来这个坚持下来这样。

所以整个工作之家它其实是泛语速爆红事件,对它影响不大,它还是按照整个时代的脉络在走。

诶,我看到你书里面其实提到过,就很多次嘛,就其他的这些皮村文学小组成员当时也会去讨论怎么能火,甚至讨论谁有可能再成为范语粟这样的。

这是必然的。

有一个人,他忽然这个之间红了,周边的人肯定会受到刺激,都会想到这个成没成家什么的。

但是我觉得总体上来说,文艺小组成人还是比较单纯的。

嗯,就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水平不够,多少人还是抱着一个学习的心态。

你看换一色红也过了 7 年了,嗯,在换一次红之后,大概有五六年的时候,就是 2022 年 时候的,他们出来一本这个劳动者的星辰,里面这个选了这个不少这个他们自己创作的作品,这本书也卖得还不错。

范元素在去年又出了这个久别重逢,所以这个都是他们比较显眼的一些成绩。

嗯嗯,你还是可以说,这些年始终有一些老师在教他们哈,比如包括我哈,包括张飞宇啊,包括其他的一些老师,一些作家呀,包括北京文学的这个主编施立斌他们,还有孟蒙银他们,有一些人是长期去的,这些长期去的人还是比较朴素,就是他们不一定要成本成家,但是他们把这个当做一个可以相互取暖的,就是谈谈文学,学一学文学,不一定非要写出来,因为这些人并没有因为去追求文学而离开他们的本行,包括范元素,在出配之后,他还是在赶钟点工。

我说这样的话,就是他们有一种现实感,就是我不至于为了追求文学,我就不过的生计了,是吧?

嗯,所以多少人都是一边劳动一边啊,周末了以后去上我一些课,然后写一些作品,我觉得这样还是一种比较好一点的状态。

只有少数人是真的很看重这个,就是到了一种,就是完全不够一切的追寻。

所以我这个书里面也写到了这种人,就是写了 1000 万字啊,这个发表不了,或者说这个前心前议,这个就在投在这个上面。

但是后来妻离子散,或者回到老家以后,都是一个人待着。

哈,那多数人其实是一边劳动一边学习一边写作的。

嗯,你刚提到了这样的一个导师群体啊,你也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一个群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这个群体就是 2014 年 他创办的。

初期肯定就要有人教他们嘛。

嗯,有人要学就有人要教,当时就是这个北大的张宏宇老师,他这个是最初的这个主要的一个教室,他在可是一个人顶了将近一年时间,就是一直给他们上课什么的。

到了这个后来他去美国,这个就访学有一年左右,那他就请一些人代替他,他就找了一些朋友,这些朋友就包括这个世界斌啊,孟登颖啊,中央党校的刘成啊他们一些人,还有一些作家什么的。

嗯,后来就是形成了一个几十个人嘛这么一个群体。

我到了 2017 年 的时候,后来他们发现我是作家,也就让我去上课,我也不舍得去上上课,这样我更多的是下面辅导他们。

嗯,另外他们搞了一个新工人文学奖,也出这个新工人文学刊物,这个新工人文学奖每年这个会品一次,我就给他们担任这个飞机购的评委,我的作用就是这个,所以他们始终其实有这么一个,近期会邀请外面的学者呀,作家呀这些人去给他们上课。

嗯。

谈谈范语素吧,他算是皮村最受关注的一个作家。

对,但是因为范宇粟这个人被谈得太多了。

嗯,而且就是其实谈他我觉得我不太合适,谈得太多了,我这个书里面当时也写了他,我跟他是朋友,我们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就是会一块玩。

嗯,你可以说呢,他是有一个心气很高的人,他总觉得就是人的灵魂很平嫩是吧。

嗯,因为他在这个打工当中,曾经这个遭遇到这个雇主的歧视,比如拿脚踹他什么的啊,后来这个他还去起诉了他们雇主,当然后来也没什么特别大的结果,所以这使他可能更受到一种屈辱吧。

这种刺激他对这个评论上面看得很重。

嗯,所以你看他在作品里面是很明显的。

同时,这个人他有种本色,就是虽然出了名,但是他并没有脱离他这个自己的劳动。

嗯,他还要艰辛地就养育他的两个女儿嘛,他又要想搞文学,所以他就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半天去干钟点工,半天写作。

嗯,住在这种很差的房,问题批测这种。

呃,也并没有说是像有些人,一旦成名以后,他就脱离了他原来生活圈,变成了一个努力向主流圈靠拢的作家,他并不是这样的。

所以从这点来说,我还是挺佩服他的,他是文学小组始终是一个精神领袖啊。

嗯。

你书里面其实写了就很多嘛。

这些年你在皮村认识的一些人,就用今天的话说,有一些大神啊,我印象很深。

你中间提到有一个研究庄子的,而且他的好像关于庄子的两篇文章还真的是发表在了那个文史哲文史哲杂志上,这算是一个中国文科的顶刊啊。

对对对,主角就是你这小伙伴,他的本职工作是一个保安。

对,这个也应该不是一个小伙伴了,他竟然是个大哥。

嗯,他比我小一点点哈,他有将近 50 岁了。

我有时候挺感慨的,你不能说他没有学识,才华他是有的,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在这种顶刊上啊,连续发表两篇这样的论文。

嗯,他对庄子确实有他独到的研究,他独到研究时候他能够看出来,庄子我们现在通行的上下文之间是观念是有问题的,实际上是后来这个女次篡改,这样把她篡入的,所以它能够正本清源,去把它找出来哪些是被篡入的,哪些是原则的意思,这样再重新解读 run from 就会合理得很多。

那它这种办法呢,就是我觉得是前无古人的,是它的一个花名。

这个人其实本来的身份,他是一个中专生,中专这个以后的他曾经其实有过比较正常的职业,但是就是由于他想这个研究庄子以后啊,前天搞这种学术创作搞的这个,后来这个老婆也离开他了,孩子也不理他,所以他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一个独身,都是以后这个因为生活无着,他就这个当保安呀,唉,我去他那个当保安的地方看过,就是那个地方就很废弃的嘛,啊,就是一个鱼塘,可能是农家洛吧,废弃了就养了个大狼狗,那狼狗就穷的只能啃,包括棒子,就唯一的一个食粮,他自己也就是朝不保夕这样一个,但是他还招待我们,他其实记得那种网贷啊,就欠了不少钱这么一个人,我觉得他到皮了,文业小组去这个写了一个长文,就是写文业小组,但是后来这个文章也没有发表啊,呃,因为他一心想出一本书,他每年都会在这个北京的投入订购会上自己去把自己的书打印出来去推销,但是一直都没有那个得到机会,我后来也试图帮他出版这本书,但是也没有得到这个人家的认可,因为他这部书有个问题,他前半部分是他的这个学术著作,后半部分是他的一人生感悟,他老喜欢把这两个弄到一起,他好像研究学术的目的好像是为了感悟人生一样哈,但是这个恰恰我们现在是把这两个是分开的,所以这个一直没有机会。

再后来这个好几年以后,他终于觉得可能太穷程潦倒了,待不下去了,所以他后来现实一点了,他现在是到了新疆去这个建筑工地上去当工人,到后来好不容易就找到了一个更好一点的机会,就到了这个河北的一个民办的一个学校的高中去当老师,同时也负责招生,这样所以就能够过下去,就这么一个人,所以皮特尔他确实有这样的一些,就是为了这个自己的梦想,完全不顾现实的,嗯,包括其中还有另外一个人,我写的草草,他自认为是曹孟德的后代嘛,哈,他写了 1000 多万字,但是一直都没有发表。

他这个住的地方啊,他特别艰苦,就冬天是连电热毯都不用,而且有中年都没有阳光,过年他也不回家,他就一个人待那里,我到他一看他的时候,我看他院的这个水龙头结的这个冰都成了冰山了那种,哈,就是这种感觉,就是他一个人就在里面待着,脚下蒙一个被子,蒙在他那个脚上,就那样协作,我觉得有点艰苦作竭,但是这个不知道,他那个著作的这个可能不太对路吧,哈,就不像那种演绎,哈,可能他会写得太快,也有可能,所以从一直就没有出来,就是像这个草草,他就是挣一点钱之后,他就会休息几个月,这几个月就专门写作,然后又起这个再去挣钱。

CR 所以都是把这个学术或者文学当做第一生命的人,但是他反而是活得非常的艰辛,反正就感觉没有处好这个文学和生活的位置一样。

但是多数人其实就是一边脑洞一边这个寻求文学吧。

对,你还提到一个是写诗的一个朋友。

写诗的这个小海,小海这个里面有一个专门的故事写他叫温云和尚的西西弗斯,他是我很熟悉的一个朋友,他就是以前也是当过长时间的流水线的工人,倒出去当流水线工人,但是他有自己的天赋,这个他在流水线上写诗,就是在那些质检单上啊,在一些这个废弃的纸片上写诗,他很喜欢那个包袱定能和那个汪峰嘛,他就想走那种摇滚吧,有一种就写了很多诗嘛。

后来到了北京,也是曾经的餐馆里干过啊,也试图到北大就当保安,就当了一天好像离开了,正好到了工友之家嘛,所以后来他就在这个工友之家下面的二手衣服商店,就卖二手衣服,这个在二手衣服商店待了好多年了,他把这个商店都叫诗歌商店,这个其实我给他出的主意,让他起的这个名字,就是一边卖衣服一边写诗。

现在呢,就他仍然还在这个店里面,他的诗还是写得挺好的,北京文学上也发过,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啊,明天要给他出版诗集,是签了合同的,他还是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他后来遇到了一个搞音乐的人,他们联合组成诗歌商店,这个有时候会演出,就这么一个人,嗯,还是有一些名声,他参加过澳门威胁州啊什么的,但是他那个由于他是农村人,就是一直找不着媳妇嘛,老家人他那个要求很现实,不管你在这边搞得有布满的有多厉害,你挣不到钱,瞎子。

所以他的这个相亲市场啊,就一度下跌,就最初他可以相这种年轻的姑娘哈未婚的,后来就只能相这种二婚嫂结过婚的,再后来就只能相那种结过婚带一个孩子的,再到近几年变成结的婚带两个孩子还大几岁的都瞧不上他,因为他没有钱啊,啊,他那个卖那个二手衣服,他一个月只有两三千块钱,你像这个老家城里面也没有房子条件,人家写诗没办法跟人家解释,所以就一直找不着老婆,你这个江南还不知道怎么办。

就是有一次他跟我说是如果到了 50 来岁的时候,如果还是这样的话,他就会学他们村里面有两个单身汉,那两个单身汉就是活到 50 多岁以后,这个父母也都去世了,自己也没有成家,觉得一个个人孤零零在市场活得没啥意思了啊,就自杀了啊。

小郝的意思说如果他到了 50 多也这样,他也会自杀。

就当时还让我蛮震动的,就这么一种情况。

所以确实可能有时候一个追寻梦想是会给人很大的压力的诶。

听起来是不是皮村在后来随着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他确实可以吸引全国各地的这样的一些可以说是心怀梦想的一些这个阶层的人来到。

对他有一些人是慕名而去的,比有些外地的人,但是更多的还是北京的,在北京打工的人比较多。

每一个周的这个文学课都会有一些住得很偏远地方的,比如在昌平的哈那边的人,大兴的人,他本身是个保洁,或者说是一个工人,他都这个坐很长时间的车去这个皮特去上这个课。

有的人他就是个单纯的梦想,他就是觉得这个他想写好一点,也不求成名成家,他其实那个工作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这样的人也挺多的,包括我这个书里面主要写到那些月嫂啊,育儿嫂啊,一些工人啊,像我们刚才说的这几位,就是把文学当做一个终身梦想的人,最大的一个事情的人其实还是少数,多少人他是其实就是一个取懒的地方诶。

你觉得这种区别,在你跟他们接触的过程当中,能从他们的这种性格或者行为上能够有一些这种预兆吗?

比如说哪些人可能是很快会离开皮村的,哪些人可能会长久地跟这个文学小组互动下来?

我这个书面写的这些人都是长久的人。

当然也也有一两个人是你开了的,就是到了四五十岁以后啊,他可能在这找不着合适的工作,他就走了。

嗯,多数人都还是这个在文学小组里面待的时间比较长的,有些人他明显的功利性很强,可能他来一两次之后他感到也有那样有有这样的人就是感到机会不大,他也就走了,他如果把他当成一个单纯的爱好,他就会一直坚持下来。

那机会不大的意思是有些人他就是可能自己已经写了一什么东西啊,他想到这来找一些资源啊还是打一些概念这样来帮助他那个能够发表能够成名嗯但是他发现这里其实也不是这么一个地方哈,没有气氛也不是他想的那个对就是那么明显的就很容易会出现第二个泛引素什么的嗯他就失望了就走了。

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我相信多数的人其实是比较单纯一些,因为他还是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工作嘛。

啊?

这样北京这些所谓的主流文坛有跟皮村进行过一些互动吗?

主流文坛肯定是不算进行互动,他是个别的人,个别的人,你比如说这个北京文学这个世立斌,他因为是这个执行主编哈,他以前是副主编,他支持他的,所以批同学小组的人就会得到一些机会在北京微信上去发一些作品。

啊,嗯,还有这个小海和万素,他们都曾经参加过这个北京市作协的一个什么好像是新锐作者培养的那么一个班。

还有就是这个单独就是许志远,他们那个单向街也比较重视这个地方底层的人的文学嘛,所以单独有时候会发一些他们的作品,尤其是今年这个单独推出来一个栏目,专门发这个皮生的这些物业小组这些人的成员的作品。

嗯,每期都会有个专栏是发他们的作品。

嗯诶,我看他好像说前面我们提到的那位就是小海,他是也曾经,当然那个不是来自于作家这个圈子,是那个张楚是见过小海。

对小海这个人很有意思,就是还在南方打工的时候,他就给很多的这个他比较崇拜的这些摇滚歌星们,这摇滚乐手们去这个留言,去私信在微微博上,这些乐手们大多数都没有回他,但是张楚回他了,所以他后来就跟张楚建了一个比较密切的联系,而且这个许多又是跟这个张楚也比较熟,因为张楚他比较重视这个新工人乐坛,他其实比较重视这个底层和这个工人阶级的一些东西。

所以小海到了北京之后就再次去见到了张楚,就跟张楚见了一个长期的关系。

其实我到皮特就有好几次都见到他了,他会这个不定时地去皮特玩,他跟许多跟小海都是朋友嘛,就会去玩,有一次还是河边上的一个温玉河旁边有一个露天的一个大家在那里玩音乐,他也去了,呃,有时候在皮特吃饭什么的。

有一年这个就是小海好像经济很困难,因为工友这家也发不出工资,有时候张楚就给小海这个资质了 5000 块钱,还有一点是资助 2000 块钱,有一次好像小海都没有要,不好意思要。

你可以看出来张丑他还是很愿意这个帮助这个小海的。

对。

就是感觉北京还是有这么一批人对。

你如果不到北京来,你如果只是一个底层的劳动者,你喜欢文学,你可能没有任何机会,那你到了北京,到了郫川有这么个地方,那你就会得到这么一些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其实很多人都仰慕我这个嗯文献小组的这么一个向往文献小组这么一个原因。

但是你如果抱着很功利的目的,你续了以后,你也未必能有这么真实的机会,这个东西它不可能太功利是吧,比你要看你写作的一个水平,质量这种。

嗯诶,你们这个文学小组啊,包括像导师会去教这些工友来写作,具体的这个教授的内容是像记者写稿,然后编辑改稿那样直接改他们的作品,还是说会组织一些比如说文学作品的品鉴、赏读之类的。

其实张伟瑜最初教的时候,他其实教你弄的,后来教一些赏读、品鉴,后来发现这个还是要组织工业们自己写,写了以后互相这个评论,他也提修改意见这样。

那么别的老师呢,他也可能去一次两次的,他可能会是偏于理论,就会主要是教的一些理论,这些理论不一定现在有文学知识,他可能一些社会学的一些知识。

像我来,由于我是搞写作的,我比较讲究实际嘛,所以我会提出一些具体的修改意见来,一般是我也布布置作业,是他们自己写的什么东西,然后发给我,我给他们提意见,这样一种方式都有啊。

那最近几年,因为你刚刚说到,其实很多皮村公有的这些作品,其实也没有说成熟到能够直接被出版出来,但其实最近几年那个所谓的素人写作这个概念,也是有很多独立的这些图书品牌都在做嘛,像去年比较火的像秋园啊之类的啊,这样的一些作品,你们会在课上去讨论这样的一些比如说现在的出版的这样的一些事吗?

他不一定讨论这些,大家肯定都会看到关注现象,所以就说这也是促成了一个皮村受到关注。

确实他们也出了一本合集,就是劳动者的心诚嘛,劳动者心诚肯定是一个素人写作,那范野搜索它是第一本书嘛,是吧,也许也可以把它叫素人写作,再加上这个成年企业在这个皮村这个待过一点时间,在没出名之前,所以他们这其实跟这个素人写作还是这个联系得比较紧密的。

当然这个我觉得素人写作啊,他这些冒出来的小球员啊,或者是王杰斌啊,这个陈天喜他们,他们还是个人的迁伏还是很明显的,所以这个你说强行制造,我觉得也不一定能制造出来。

所以皮特他这个到现在来说也没有涌现出第二个泛语素来,但是这个他确实有一些人显出一些天赋了,像这个我书里面写的那个林巧珍,像把这个史余情、小海这些人,万华山这人都是比较突出的,也许有可能他某一天会成名,但是也不一定能成名,就这么一个状态。

嗯,像这样的皮村的这些写作,他们的这些素材,或者说他们写作的这样的一些主题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就是他们写他们自己的生活,因为他们都是一些底层的劳动者,嗯,对这些场景来说,很多其实是我们很陌生的,我觉这个是他们写作成一个比较宝贵的东西。

你比如说这个皮特的工业们,他们洗澡是怎么洗的?

像有一个人写了一篇鄯水过夏哈,我这里面记录了他们这些事情,就是他租的房子里也没有卫浴,只能到澡堂子里洗,但是澡堂子的 18 块钱,他们这个也很贵,所以也不是说经常能洗得起,所以他们每年这个从五一到十一这个期间,天气比较热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工友这个弄一个桶,就是一个塑料桶,透明的,装上水,然后白天就把它放到太阳底下晒,晒到晚上这个有一定水温,比较热乎了,用用它的这个洗凝浴,这就是一个晒水嘛。

我到皮特之前我知道有个事,但是我到了皮摊看到好多工友这么做啊,尤其是这个,我里面写的这个,徐良源离开北京的时候,还把他用的一个晒水的桶,专门送给另一个工友叫马建东,让他继续用哈。

你看这个现象,你可以看出来就是他们的写作,他们的一个来源就是他们的生活,比如说有些工友这个下班之后的工棚就没事干,很无聊,就是玩老鼠哈,这个有有人写这个工棚记鼠。

再比如说小海的有个诗里面它叫引沟庄的苍蝇论线呢,他写的就是这个饮料妆,里面那个大汗厕,这个太可怕了,里面就是药水衡流这个大便堆得起来戳屁股这种嘛,就是苍蝇都这个一层一层的,好几层,上面的苍蝇把下面的苍蝇都压到底下去了,所以叫尹阁庄的苍蝇肋线的这么一首诗。

后来这个还真的引起上面的注意,之后这个整顿的尹阁庄的公厕得到了改观,现在你去看就会有这个冲水的这样一个厕所了。

所以这个很多工友,他的写作其实就是他的生活的一部分,只说他们自己写自己的,然后我是给他们写一个群像,但是这个不管是我的作品还是他们作品,其实都是来源于他们的一个生活经验。

但你像我们之前提到那位研究庄子对张行社,他应该是对对,你看他其实研究的内容没关系,我不知道在与文学创作上,难道皮村没有这样的一些工友吗?

他这个工友就不是主流了,这些工友就会走,因为就像张航这样,他也待不下去了。

张航是吧应该对他他就待不下去了呀,因为因为这样的人注定就会找不到出路,他就像风筝一样,或者或者就会离开皮特文小组。

在这个文件小组里面,你想要坚持下去,长期来说你不能做这种太不现实的事情,你肯定是要从自己的生活经验出发做,以飞机购开始有一个啰嗦,你就是那种太出格的人,觉得在这个小组里面得不到什么啊。

所以他也是还是有一个氛围在那。

对他这个氛围就是说这些老师们,其实他教的主要还是会引导你去写自己的生活,这样比较真实,你像张航那种,包括草草他们,那你就做不了嘛。

诶,所以草草写的那 1000 多万字都是他说的。

就是什么战略管理啊,什么上下五千年啊,军事啊这些东西,他跟这个工人的生活他不搭界嘛,所以这个也不是大家关注的东西,所以这个也很难现在得到发表,所以就不是主流啊。

所以这么听起来,其实皮村写作里面像那种比如时下比较流行的那种网络小说的这些写作的那种。

那不行,跟他没什么关系,这东西也不需要到皮特去嘛,这些东西他自己就在网上可以去发表成类型小说,所以皮特我为什么他觉得可以值得珍贵的就是他确实跟这种生活离得很近,他可以给你带来现实的就真实的东西,那些类型化的或者说你现实太软的东西是跟微笑的关系不大,他可能也想去蹭一下,就说他也暂时的在一起,但是他可能久了之后他就觉得跟着你确实得不到太多,就会离开吧。

啊嗯嗯你们从 18 年 之后就开始做了一个叫什么新工人。

新工人文学。

新工人文学而且会颁发那个劳动者文学奖。

劳动者文学奖你算是评委吗?

对,我是评委的我我是每年几乎都会去给他们颁奖。

比如评奖最后他的这个标准会是什么?

我觉得我的标准还是唯一的,就是文学性,他写的也好不好,这就是唯一的标准,因为是工人的作品就是他一般来说可能跟他生活有关,那这个东西有没有一个很好的质地感,就是把这个生活经验的一种真实性的传达。

第二个就是他的语言能力,他在表现力是不是够?

嗯,我不知道别人有什么标准,但是我的标准就是这样的,我不会就是因为他的身份有什么,因为好的稿子也是从外面来的,是各地去投的稿,有时候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嗯,谁都可以投,但是有些写报告文学的也去投,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人就不是,就很不一样,就是那种很虚的东西哈,风花写月的,或者是很假的,那一眼就能看出来,就不熟悉这个范围了诶。

除了写作这一块你,我想你这么多年日常跟郫村的这些工友打交道,你也肯定会观察他们的生活嘛。

对,那是必然的。

就这块你可以来讲一讲。

对,我觉得就是大家可能也不是很了解,就是因为现在我们觉得好像是互联网社会了哈,拆的 GDP 都拆了,感觉生活已经很发达了,好像我们敲敲键盘就能解决很多事情,很高端似的。

但是其实这些高端的社会啊,这些光鲜亮丽的这样一些外表后面都是大量的基础性的建设啊,这些城市的楼房啊,下水道啊,这些管线啊,这些基础设施啊,包括快递外卖啊,包括家政服务啊,拆展布展啊,这些东西,都是这个底层劳动着完成的。

所以这个你不去跟他们相处哈,不是很长时间的了解的话,你其实不知道他们的生活状况嘛,就像我刚才偶尔提到过的就是比如说晒水啊,比如说这个汉测,嗯,我为了这个体验这种生活,我还在平台里住了半年,我租的房子就是跟工友怎么样的,就是几百块钱,没有这个空调,没有那个暖气,冬午暖气,下午空调,去年冬天他们这个就到处查,就是怕这个发生火灾什么的,可能哪出来个事故,结果电视毯都没得用啊,小太阳也没得用,只能用电缆器,但是很多工友他舍不得买电缆器,所以就是嗷啊,靠体温呀,小海这么多年在这个颍河庄,他从来没有用过电缆器,没有用过小太阳,也没有用过电热毯,他就是冬天就靠几个被子,所以这个人你说他都很因为你想晚上这个家里也没有这个厕所,很多工友租的这种 300 块钱的房子,400 块的,600 块的都没有厕所,所以要出门上,你冬天,你北京冬天多冷啊,你还去公共厕所,所以他们好多人就准备一个尿盆,早上就把它一倒,就是这么一种状况。

那么这个房间几百块钱那种房间往往是根本是暗无天日的,哪怕你就是租一个 1000 块钱的房间,其实你也是基本没有阳光,那个因为楼起得特别密嘛,啊它之间就是几乎不留缝隙的。

嗯,结果那些房子里面,大白天的,你一定是开灯才能有光线,永远都没有光线的,而且房间里有些地方特别潮,有些还是没改造过。

公寓房是那种老的这种专坯房啊,我看有个公寓房,它那个里面都能长蘑菇的。

嗯,这种住的情况,还有包括这个日常的情况,再说他们那个劳动的情况,也是很辛苦吧,我跟着他们去那个开过展,北京有很多的展览,国展啊,国家展览馆这种,老是有展览,这这有好多,就是日结工在那里做搭展和拆展,先搭好,你展了过后又把它拆掉,然后再搭新的,我觉得那个劳动其实他觉得还不是太辛苦,但是我觉得已经巨辛苦了,特别辛苦,因为那个展板特别长特别宽,就是比说几档长的展板还一一米多宽,两个人一抬往那个很高很高的卡车上去装,卡车上越落越高,要竖着地上去啊,那很容易把人砸死,我感觉就是那个上面还带钉子,动不动就把手刺破了,也没有人会打破伤风什么的,唉,你们的烟尘烟雾腾腾,感觉自己都会得肠胃病那种感觉。

从下午一般都是他下午两三点赶快结束了,干到晚上这个十一二点,中间他也不休息,也不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吃饭,哎呀,把人累的呀。

这个就是我干了第二次以后,这个我就病了。

你是下场去干了,对。

我就干了,所以说我累病了,我累病了以后作业那个带我。

现在王海娟,她其实如果一旦连续干一天这种情况,以后她就容易得病,她一得病就要去输好多页,就是输液,她找的是黑诊所,就那个皮肤里面有些黑诊所,医生也没有洗浴执照,这个诊所也没有照,就找那个黑诊所,便宜嘛。

嗯,她带我去看过这种黑诊所,我跟黑诊所一次也聊过,就这种就是在那里输液,治疗好了以后他又去,这样过几天他又会生病,因为那个活太辛苦了,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出一身汗又冷,风一吹走出来的时候,我下雨的时候也要干,下雨的时候穿个雨衣照样干,因为有些工作是在户外完成的,这种工作你看他就很辛苦,像那个月嫂也是这样。

月嫂工作写的一个林巧珍就是她到有一副雇主家里去,从早到晚不停地干,从进门第一秒钟就开始给他拖地洗衣服,洗衣服还要手洗,而且家里那些人,任何一个人出门以后,只要出门一趟,回来立刻就要换衣服,立刻让他要从洗衣道,家里这个每天要擦无处道,这种小孩这个也不让他带尿不湿也不让他上厕所,随地大小便,没小便也没大便也他都有的去收拾。

做饭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吃不同的,要各做各的饭,早餐也是各做各的,结果后来把他搞的就是头天晚上搞到 12 点 多,嗯,才给他安排到一个那种楼梯间的一个钢丝床上,这种个高嘛,都躺不下来,我睡着,结果到四早上 4 点 多,又要这个起来去给他们做早餐,四个人各做一份,结果这个早餐做好之后都已经 7 点 来钟了,他这个又饿又累嘛,他就想那个拿一个包子吃,结果这个等姥姥就一把给他打掉了,说你不要吃这个,就给他吃昨天剩的那个冷窝窝头,他这个又那又又气,就一下子就倒地就休克了啊,休克以后这个后来醒过来人家还说他讹诈,所以你说这个,其实这个育儿嫂她工作非常的辛苦。

这故事真的有点离谱啊。

很震撼吧,就是内道休克,然后后来还被人说是讹诈。

这真的会是在北京发生的?

就这样。

还有这种,你比如说他去个照顾 80 岁的老年人,这老太太故意自己出去打麻将,就是离开,让他跟老头相处,老头就把他在沙发上,就像把他按住,就像性侵,他后来逃出去这种。

所以说这种情况,你看这个家长工作工作其实相当辛苦,我们说好多,好像月嫂也挺贵哈,嗯,但是那个钱不一定是都是到他手里,是那中介公司要愁很大一部分的,但他们的工作本身是从早到晚几乎没有任何的时间。

还有你像有些家主在这个厕所里装监控,洗澡的时候发现这个未监控,所以后来还打官司嘛。

那这种权益是完全没法去保障的是吧?

获悉你们后来报警以后,警察来获悉,你主人说我虽然装了,我没用啊,警察也不去查,所以后来就这样不了了之啊。

家政公司也没法。

家政公司肯定是向着客户啊,家政公司怎么替你这个月嫂在说话?

就就所以这个范里头,当时他为什么跟那个雇主打官司,就是雇主骂他踹他嘛,你可以养到他们是没有尊严的,很多时候他又累,他又没有尊严。

对,很辛苦很辛苦的,就这各种工作,还有这个商店的工作,像这个二手衣服商店,小海干的,我也去干过,尤其是装车的时候,往这个车上装那种二手衣服,那个麻袋啊,巨大的麻袋,那麻袋大的我的天,就感觉像一头牛一样那么大,这个你得把它弄到传送带上,一个一个从车上抱上去啊,搁上很容易从传送带上又跌下去,周而复始,我跟他们干了两个多钟头,我那个手臂三麻的,就是点,后来两天都抬不起来,气味又很大,其实很辛苦的就是这种底层的工作。

还有北京去年夏天不是换那种,就是外墙的装饰,要把一些老楼换新嘛,嗯,那 40 多度的高温,就要在这个顶着烈日在那个楼面上去干活,就是把那些顶子啊,用这个沥青啊,把它重新做防水啊,还有外墙重新贴瓷砖呀,这些这些活,你看这个那么高的温度,就是随时都可能中暑,就是靠着货享真心水,这样干挣的也不是太多,一天就 180,加班的话也就多挣个二三十块钱这样受伤了也没有任何的劳保。

嗯,而且好多还老吧欠他们工资,我这里面写的许良远就是十多个工友干了半年这个欠了他们好几万,在石景山包工头跑路了吧,他们找老板,老板也不理他们,后来这个固有之家的王德志还带着一伙人去维权,就那样,就是也只讨到一部分钱,很多时候根本讨不到钱。

嗯,你看你们还有一个叫史余情的人,月嫂嘛,这种工作就很辛苦了,就是那个坐月子的孕妇啊,你看他那个产妇还在医院里待产的时候,有三天时间是要住在医院的,医院是不允许陪床的,这个月嫂就只好这个坐在走廊里面椅子上坚持三天啊,然后这个再回到家里,昼夜都是 24 小时,就是你是没有自己的时间的,也不让你看手机,也不让你玩,永远都是宝宝有任何的需求都要找你们,诶,有时候宝妈也还有抑郁症,也要骂呀怎么的。

所以那个工作是特别特别的辛苦。

他后来还得了癌症,做了手术化疗,还扩散了你们妈,还清扫你们妈。

就这种情况下,他仍然是又回到北京,一边去上这个文学课,一边还这个,又去这个上附去打工去。

所以我里面写了一个细节,就是他有一天晚上,这个走过文艺和大桥去上文学小走的课,走到半道上,忽然摸到脖子上这个鼓起来一块,心一沉嘛,他就想,唉呀,是不是我这个癌症又复发了哈,他就觉得很绝望,但是他又想到啊,我还是要去上我一些课,先听完课再说,他就是想到恐怖的那个朝闻道西思可义嘛,那他后来还是去上了文学课才回去。

嗯,到现在仍然他是一边是那个得了癌症这个病体的去这个上父去做月嫂,那么辛苦的活,昼夜不得休息,一方面这个还去是个上文就可写小说,他写了一个 20 万字的一个长篇小说,最近他还给我发了这个其中的几万字的片尾给我看,让我替他去修改意见。

嗯,而她的老公就是有肺部的阻塞,完全不能劳动,生活完全都是靠她,所以你想每次这个很有意思,她老公骑个电动车把她送来,就是她们住的地方,离皮村有六七公里,送来之后这个她就这个企微小子里面上课,她老公就坐在外面等着,不管这个严寒酷暑,冬天那么冷,夏天那么热,蚊子那么多,她永远都在外面等着,她从来不进这个教室,他觉得这个文学跟他无关,但是呢,他也不愿意违背他老婆,他就这样等着。

就最初好像这个史玉琴去上这个文学课的时候,她老公是反对的,说这个东西啊,又不能当饭吃,但是后来因为使用性坚持他的我也接受了,但接受以后他有个原则就是这是你的事,反正是我是不进这个小组的教室的,就这样。

嗯,我其实挺佩服他的,我去过他那个治癌症的那个医院去看他,就是当时他在四川老家嘛,我觉得他身上的一种坚忍哈,还是我很佩服的,你可以看出来他们这个生活其实是非常辛苦,就住的这个,用的吃的这个,看病的干的活都是我们其实很难想象的哇。

我觉得你刚刚说的他那个从桥上过去这个摸到这个包,然后还是要去上文学课啊,想到什么孔夫子朝文道夕死,可以哇,这个中国好像就很是嗯,几乎就没有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曾经能能能拍出这种场面。

你没想到底层认为他这个对文艺的追求,他也不是跟风的啊,他确实有的时候真实的需求让他们看过很多书,有些东西是你都想不到的,他去眼界,你看这个范语速吧,这个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就自己孤身上北大,他去拜访这个北大的哲学教授,受到的这个哲学教授的接见,因为他当时看了一版西方的一个哲学史,他很有兴趣,他发现是这个老师翻的吧,他就去拜访这个老师,人家那个老师跟他聊了半天还挺高兴的,他才十几岁,把他送到北大的西门吧,然后送出来。

嗯,我后来问他这个事是不是真的,他说是真的,就是你可以想到其实这些人真的还挺有自己的想法的,嗯,你想想这个范隐私和使用型,就是他们都当过这个小学的代课老师,所以说他们的学历本身只有初中什么的,就是就是,还是有天赋的人。

我觉得很多人就是他虽然可能干的事情在他年龄比较大的时候才出现,但是你往回去倒他们的人生的话,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做出过一些对不同寻常的举动,对这些非同寻常的这些举动了,对。

就是他们年轻的时候。

当然这个中国人普遍接受的一些艰难,他们的经历呢?

嗯,你比如这个里面写的许良源就是收容遣送这个樟木头,这个收容所里面人太多了嘛,他身体当时有弱,呼吸不过来,差点死在这个收容所里面,后来是这个人家看他快死了才把他放出去。

他后来在南方打工的时候,脚上长香港脚,烂的就一个大洞洞,受不了了,妻子因为睡在这个洒了凉水的这个席子上,结果脊椎晕以后脖子都不能转动了。

就这些人,其实日常生活的辛苦,他们一样都没有少品尝,就那时候他就会写东西,而且我看他那时候写得还挺好的,比如他在这个一个建筑工具上,在五六层装修嘛,外墙的那些施工,他下面看下面的人就是他写的,基本是一个个夹虫哈,就那种世界观,你感觉其实还挺先进的,就是感觉人们异化嘛,一个强烈的异化的群体,也并不像一个,就是好像我没有什么文化的人,那种没有什么超越意识能写的书写的东西的诗,他其实挺有那个意识的,所以有时候让你感到很惊讶就是。

所以我认为什么是文学,它是一个王侯将相,您有种户啊,谁都有权利追求他不是说我一定要受过高等教育以后我才可以这个去做,他们很多人以前都有过其实很底层的那种遭遇,比如说我刚才说的收容所。

嗯,还有些人记住到了皮丝之后,也像王德志刚到皮斯尔以后尽量就单一授发,就是怕那个联网类来抓走去弄到这个昌平沙盒去挑沙子去。

那什么年代啊?

那是那也 20 年 几年的时候嘛,那个收入减奏还没有沙子是吧,我还没有废除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很危险的,这个根本就睡不好觉,就是老是担心啊。

你像那个里面还有一些,北京最早的一个快递员叫王春玉,他其实个退伍军人,看着很敦实,这个人你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他会喜欢文学,他就是喜欢文学,他退伍的时候还专门让那个部队上给他开了一个条,这个武掌握说此人有文学彩蛋,忘酌情使用。

他后来也没有什么姓上这么一个人,他始终心怀一个文学梦。

他后来到了北京来,他是北京第一批快递员,就是 20 年 前的快递员,那时候就骑自行车啊,他没有那种先进的交通工具,骑自行车每天骑上百公里从轨道来啊,我天,北有环南有环这种。

他中间还在这北京站几次被打劫,他有一次这个一个人扛过了两个人,用用锁把这个抢劫的那个人的头打破了,但是有一次遇到一群人吧,他没办法反抗,我把东西给抢了。

有一点文学奖我印象特别深,那次文学奖并没有他的奖项啊,他当时已经回老家了,因为在这找不到活,他 50 多岁了,他是老婆也离他而去了,他变成了一个人,他回老家自己种地,但那一辆大小正在那里颁奖的时候,忽然那个很冷嘛,元旦的时候,差不多一阵,那个门打开,进来一阵风雪,一个人披着满身风雪就进来了。

你看是他,他是从张家口下面的一个县,从那个县坐车先坐到张家口,又从张家口坐火车到北京,从北京再倒公交里转到西村,路上用了那么多长的时间,可能一天左右的时间,就是要来参加这个颁奖晚会,其实他并没有讲,他只是想来感受这个氛围,所以你想到他有多么的热爱文学。

这次我的皮村兄妹这本书出来以后,在皮村 5 月 1 号 的时候搞了一个幸福沙龙,就是工友们朗诵这个书的东西啊,大家互相的评论交流,他也来了,他也从老家赶过来了,他对于文学对他来说已经就是个念想了。

嗯,不会给他带来舰上的任何利益,他仍然不放呀,这个东西承担他生命中唯一的一个位置吧。

但反正刚刚你讲那么多故事听起来他们文学对他们带来的更多就是这种一个精神上的慰藉。

对对。

他的生活中其实很多还是那他们当然就是这样的。

外语作者经常说这个话,说文献不改变命运,他只是一个好的习惯而已,他已经算是里面最突出的。

但是文晓也没有彻底改变他的命运。

嗯,你说如果只是靠出书,只靠发小作品,他的收入还是不够的,他还帮着遛狗娃,他曾经跟我聊过,就是他敢遛那种最大的那种狗,就是那种大白熊啊。

但后来我真的在这个二手商店里面看到这大白熊了,那巨大,我的天,真的像一个北极熊那么大的一只狗,那那个范一周,他敢溜他那个,他要溜狗,他要做这个宝洁去挣一份钱来维持自己的日用。

而且中间还经常很缺钱,有段时间不得不向周围的人就说啊,借钱。

嗯,所以你其实说日子过得还是很辛苦了,指望靠文学的改变命运,其实很难很难,但是文学确实对多数人有一种疗愈的作用。

比如跟他们接触,你会感觉像这样的一个群体嘛,因为它是一个比较浓缩的,在北京务工的这样的一个群体,你前面提到那个家政阿姨的那个故事啊,比如说她面临这种性骚扰,嗯,但我听起来好像男性的工友她也有,比如说一些人身安全上的一些问题啊,对。

各有各的一个,因为女性她从事服务业行业居多,他是家庭里面的,所以他可能会遇到这种家庭们的歧视啊,一些一些隐私啊,包括这有时候也是人身安全,不仅是家里面,就像那个林小珍,她因为长得漂亮嘛,虽然 50 多了哈,她就住在那个尹格庄那么一个租一个房子,住在那个里面,夏天比如说稍微房门开着这个,因为也没有什么空调什么的,开着透个风,结果就有那种光膀子的男人就过来一个一个过来想啊,那小妹啊,长得挺漂亮的,跟我搭搭话,就是挑逗她吧,这种就搞得很危险那种哈,因为那个楼上也住了很多小姐,可能别人把她当小姐了,这种危险她是经常在的。

她男工业的主要的问题是一个长期性的问题,就是她们找不到老婆,成不了家。

嗯,可能要当一个单身号,还有一些是工作本身的繁重带来的危险。

很多公寓的背后啊,她有一个家庭,比如说我,里面写了一个燕子穿梭在库房那个小燕,她他是公有这家这个二手衣服商店的员工,他也参过你你你货嘛,就是让你等你旧衣服,他有好几个孩子,为了生一个男孩嘛,就是好几个丫头啊,最后也生了个男孩。

嗯,其实这些孩子们本来是在北京上学的,就是在打工子这学校上学,后来这个皮套打工子这学校被拆除了,嗯,要被关了,关了以后他们就只好回老家去,变成留孩童了。

让你留守儿童之后,这个小孩这个心理就出现很多的问题,一个是被奶奶虐待,那奶奶她喜欢掐小孩,结果有一次小孩回去以后发现小孩身上全是那种被掐到亲子的那种胳膊上,当时痛哭了一场,小孩才七八岁。

我也跟那个小孩聊了,你看他就很厌世,他就觉得这个活着没意思,觉得长大以后就不想结婚,不想成家,不想工作,有时候那个给他打电话呀,他就是说你们都不爱我,就是没什么意思,活着太没意思了。

就是很小的年纪,说的是很大人的话,这个就涉及到我们以前聊过这种留守儿童的问题了啊,对,这皮森的这些人背后,他们其实老家可能就是他们的孩子就是留守儿童,像训练完也是。

嗯,徐正然的儿子长期做留守儿童,他好容易儿子长大了,把儿子接待不进来,倒不也能打工嘛,住在一起就结果这个儿子永远不跟他说一句话,就当没他那个爹,后来有一天偷偷的自己婚,拿了家里一点钱就走了,就不跟家里联系,就跟他毫无感情。

嗯,他那个孩子还在上学的时候,好像在学校里学会在抽烟呢,老师就打电话给学生员,就让他管一管,这个学生员打电话回去问他说你为什么要抽烟,结果他儿子说你都不管我,你还管我抽烟,你啥时候管过我了,就这种哈,他们背后就是大量的留守儿童这种现状,有些甚至本来是在北京上学的,都被迫送回老家去了,变成留守儿童了。

嗯,一个人背后他其实连着另外一些亲戚,他们背后都有一个家庭,有家庭的困苦,有这种社会的一种现象。

其实不光是一个皮村,皮村后面也连接着老家很多的现状,你比如说那个林小珍,林小珍她写过一个故事,就是她老家的一个女人叫米花女孩,就是由于这个她本身长得比较漂亮嘛,然后遇到老公要家暴她,后来这个她就实际上就出轨嘛,她在外面就跟了一个煤老板,就给煤老板当小三,后来她老公就是其实也没有离婚,但是后老公后来死了,生病死了,他答应好了以后呢,就是他的儿子生了孙子,让他回去带孙子,他没有回去,因为煤老板不让他走,结过后呢,这个煤老板去世之后,他被煤老板的儿子们赶了出来,以后他回到老家就没人理他了,他儿子他们不理他,说你都不帮我,没有帮我带过孩子,你都是跟人家当小三。

所以后他只好到饭馆里去打工嘛,后来就死在饭馆里面,他儿子去把他的骨灰就随便一领,就随便一买,把他那些补偿款要回去,所以他就成了村子里一个坏女人的代表。

所以这个李晓珍她就写的这故事特别担心,就是说她在北京这边虽然得到了一些机会,参加了澳门文学之后参加了这个法国导演那个盛会的演出,他这个最近还在上海,就跟伊能静他们做这个中国人的一天这个节目,其实挺出窍的一个人,但是呢他始终就是今年 8 月 份他孙子要出生了,他可能就要回老家去带这个孙子,不然的话就是人家就会说他跟米花一样不带孙子,那你以后就不理你嘛,没人管你。

其实她很不愿意回去,因为她老公跟她关系特别不好,老公就是家暴,虽然残,未来还喜欢这个骂人呀这么一个人,就是还会拿拐杖打人,这么一个人,他特别不愿意回去,但是这农村的义务就是这样的,你必须回去带孙子,不然的话你就是一个坏女人,以后就没人理你。

所以他这个你看这些人在皮塞尔固然得到了机会呢,释放自己,展示自己的天赋,因为他的 50 多岁的话,天赋才被人看到这么一个人,但是另一头仍然是一个沉重的传统的那种深重的农村的这样一种传统生活的压迫。

一旦他离开北京,离开皮村以后,他可能就消失在茫茫人海,又变成了以往那么一个传统的一个没有机会的妇女,就是皮丝。

这么一抹一抹亮色背后其实也有很悲凉的东西,包括小海也是这样哈,他在北京混得再好,再有人知道他,很多媒体采访他,他还有一些小明星,但是在老家眼里,他里边像不上一个 40 多岁的二婚嫂,带两个娃的那种,他都像不了。

因为你在现实生活中,你其实就没有办法改变你的命运。

就这个是可能,就生活中真正最沉重的那部分。

对它的皮色这一抹亮色背后有这个现实的沉重。

所以我这本书我就是想把他们这一模亮色记录下来,就把他们的承重记录下来,因为作为一个纪念,也许过了几年可能这个小组的人就都走散了。

嗯,这个小组也许不一定一直能存在,那这个这些人又消失得茫茫人海,可能又像他们当初一样,就没有人知道他们了。

哈,那我想有这么一本书把他们在十周年的时候记录下来,可能将来对他们自己来说也是一个纪念,所以他们自己看了故事以后还就是蛮喜欢的,就好多人觉得有一个人把他们记录下来。

嗯诶,我就想起来以前 90 年代那个陈佩斯拍过一个短片,陈佩斯自己演了一个,就是在北京务工的这么一个人,然后自己喜欢跳舞啊或者什么的,就是阴差阳错就变成了一个舞厅里面的明星,但是也是那种一场大梦,然后出名了一场之后,后来反正最后的结局就是被这个寿容给扭送回了老家,送上了这个南返的火车上,就从始消失在人海。

这听起来特别像这一类的一些事,对,就是他们可能就像流行划过一样,就他们要回归自己那种幽暗乏味的这种生活是不是非常容易的这样的一个重新掉落。

对,我在想至少这一群人为什么要把他们记录下来,他们确实有可能将来就是这样就离开北京以后就消失了,但是他们还选择的还是一条比较艰难的道路,他没有想更多人那样去做个直播啊,哈,嗯,去搞那种草根网红是吧,哈,他们还是想着通过艰苦的学习,通过自我的训练哈,这个文字的训练能够有一个合理的一个回报,我觉得这是一是一种劳动嘛,是吧,啊,这个实际上来说,他们的品质我觉得还是值得尊敬的。

嗯。

诶,有个事情我很想问你啊,就是大家都知道前几年北京发生过大规模的一个驱离运动,这事当时对皮村有影响吗?

影响很巨大呀,你想首先这个从外围来说,皮村以前那种面积可能缩减了 3/4 啊,现在的皮村可能也只有一万的 1/4 大了,所有的那些彩钢房,工厂区,工厂大院都被拆除了,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就是皮特尔总人口减少了,而他这个人口里面的成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能以往就是百分之七八十都是这种轻工人体内劳动者那个打工的,但现在就有可能一半左右是那种小白领,其实是以前是在城里面住的,他们只是现在发现这还也还可以,有一班公交到草房地产站就可以上班,所以他们就在那住,还有一些服务业的人也多起来了,所以这个也造成供应商家的群众积水发生了一个变化。

那所以是你刚刚说到的新来的这一些比如说从事服务业的,或者说这些小白领是不愿意太参加。

这小白领肯定是不大参加了,他们也试图去这个参加更多店,但是比较少,虽然是服务业的还好一点,就是他快递外卖,他也很累啊,他也基本上没有多少,所以这日结工他可能有点时间。

还有这些外卖月嫂,育儿嫂,他们每周可能会像那个育儿嫂,她可能一周有一天时间是休息的,像那个月嫂,可能她把这个孕妇伺候完,这个出到月子之后,她接到下一单或中间可能会有几天空隙,那么他用你这个空隙去维校的上课。

所以这么一种然后从直接的来说就是对公有人家直接的影响就是打工子离学校被关闭了。

这个当然是借疫情的名义哈,把一些人就让他们离开北京嘛,回老家去了啊。

这就是你前面说到的,有一些小孩本来还在北京上学对,后来就被动成为留守儿童对。

甚至在北京出生,但是后来切这个回到了老家就成为留守儿童。

这个学校一关对他们公有家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因为以前学校它虽然是这个有公益性的,但是毕竟它是可以收学费的,它这个也有一个稳定的收入的,这以后这个收入就没有了。

再加上就是这个拆房子不是一直拆拆拆,虽然这个公有之家它本来是处于一个核心层,就是皮凑在中间的,但是这个外围的厂房一拆拆拆拆拆到后来到底还是拆到他们这来了,所以最后在 2023 年 的时候打工博馆他这个被查的。

这个其实就是从这个大型火灾以后,这个多解城市功能清退这个运动最终发展到后来,就是把这种不属于厂房的这样一种仓库啊,这种当事公司的房子,一些反正也把它叫违建嘛,嗯,都把它拆了,所以最后就拆到这个博物馆的头上。

所以这个你可以看这个之间是一个直接的一个关联的,只是它中间隔了一段时间而已。

包括再过一年,可能这个同级学校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这个现在已经不是学校了,他现在就不让他们建学校之后只是有一个孩子的一个活动中心,那这么大一个房子在村里面就很特别,那他算不算违建?

他现在已经没有学校用途了,是不是有可能被拆掉,这个就很难讲了,他们的租约要倒是明年就到期了,还能不能再租?

所以这个清退啊,差委这个工作,这个事情对这个温友,而家对文学小组他们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因为前面说了嘛,就是文学小组算是一个皮村硕果仅存的,对对这么一个,但是即便是他的话,现在也面临这样的一些。

但是那文学小组的可能条件好一点,就是它不需要那么大的仓库,必须要那个门面啊,它有一个地方就可以,但是呢,也许明年这个这么没这么个地方呢,那它得到别的地方去租房子,那租价也贵啊。

你说哪怕就是租一个房子,它其实依然也不到很多钱,它现在是因为是整体,那里很多年以前签的合同是那么大,一二房都是他们的,他在里面,所以没什么成本的。

但以后如果单独需要这种租房成本,对他来说可能就谁出这个钱是吧,大家都是一穷二白的,可能就只能靠一些众筹啊,一些这个阅卷呀,其实他们发起的一个阅卷,我也是阅卷人之一。

对。

所以这个模式看起来也是一个就随时随地,对,都有可能支撑不下去。

对对对啊。

诶,我不知道像北京这样的地方,类似皮村这样很特殊的,或者说打上文学符号烙印的,这样的一些工人社群还有吗?

这个我觉得是唯一的。

像那个有一些别的工艺组织,他可能也为这些工人服务,像鸿雁之家,他们跟这个平台的工友之家就有密切的联系。

在这个红线之家呢,更多的就是让那些家政女工们有一个地方去一块休息休息,跳舞,他们主要是搞这些活动,像这个林小珍就经常去那边,以前的这个工友之家呢,他也扩展,他在这个昌平的有一个叫崩三旗的地方,他这个建过图书石,但是后来好像也不了了之,但是那个独立的其他的一些,就像文学这么一个为中心,来这个建立这么一个活动的一个小组,这个是没有的,这个是唯一的这么一个地方。

所以真的是一个硕果仅存的硕果井存。

对,对你在全国来说可能都还是中国基层的。

嗯,是。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非常期待啊,就是袁林老师能继续在,不一定是皮村吧,但是关注这个群体,那个能写出更多的这些内容,对吧,以及有更多的故事,能够来我们这个节目上更多地来聊一聊。

对,因为今天这个确实聊得比较特别,可能有以往我在这聊的都是一些苦大仇深的特别,除了苦浪,好像很少有希望啊。

对对对,但是皮丝这个呢,为什么来跟大家聊一些呢?

我觉得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他们的故事里面除了苦难,还有温暖的东西。

对。

破除刻板印象的很多东西。

对,尤其是你亲身经历写下他们的故事,你发现就是能让更多的人感知到,对吧,他们的精神生活的这么的丰富有趣。

以及当然不是说好像我要去跟这样的群体,在精神层面上似乎没有可以沟通的地方,只能从物质层面上去关怀一下,其实也并不是并不是。

尤其是在互联网咨询发达的时候,每个人其实都有他的想法。

对,就包括你刚刚说的那位张航啊对。

张航对我。

我刚开始在想的是不是如果有机会请他来聊聊这个庄子,既然他的文章能在文史哲上发表的话,对吧,至少那两篇文章应该是还是挺有洞见的。

对。

而且这个人他是一直有他的风骨的。

我记得后来过了好久,好像在前几个月吧,有一个朋友,他搞国学嘛,他在一些知识平台上讲这个国学,嗯,他后来想出一本书,但是他那些讲稿啊,他自己可能没有时间整理,他想找一个人给他整理,他给 2 万块钱,可能用用一个多月的时间找一个给他整理,然后由于这国学根底,我就想到了张航这位老兄,然后我就给张航联系了,介绍生意,我那愿不愿意这么做?

结果人家很干脆地拒绝了我,他问一下能不能署名,我说不能啊,那那就不要找我了,是这个他就说,我说如果有名的事情我还可以做,如果这种事情就就算了。

你看他到现在应该说是并没有,经济上并不宽裕,但是他仍然是有他的风骨,就说他仍然把那个看作一个神圣的事业。

所以我觉得这个老兄其实挺有意思,你要是有机会真的可以找他来聊一聊。

对对,反正这个就是反正我今天到这呢,就是就是一个关注的,让大家可能有机会可以关注这个群体,包括你可以加入这个阅卷呀什么的,他们有一个工号叫皮村工友,关注以后可能可以扫码加入阅卷。

另外一个呢,如果大家这个有兴趣,可以支持一下这本书,书里面确实有这些工友们,他们的群里的一个故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看到他们各自的文学课,他们生活的一个观念的一个故事吧,可能跟我以往聊的这些群体就有一点不大一样,就他们其实也是这些人,但是这些人有了文学,他们可能有了这么一个亮色吧,也不知道那个亮色能持续多久,但是至少眼下是有一点温度的,带来了一抹温暖。

所以有人也说这个,这是我写的所有书里面最有温度的一本,哈哈。

啊,这,这应该是你的问题。

聊的聊的,我在这个负责活跃们聊的最有温度的一期吧,哈,算是啊。

算是,对,肯定是对,而且即便是那些其实比较沉痛的故事,刚刚我们聊过的那位女性工友对吧,身患癌症,然后在桥上,但其实这个故事里面还是有很多很励志的呀。

它很励志的对。

它不是那种真的哇泰山压力一样的。

对对,就完全绝望了,躺平了是吧,其实它是可可能比好多白电的故事还要励志,还要有一些温暖的东西啊。

不过我觉得你真的是,就是虽然你是记者出身啊,但是你这种描述当中真的有非常多的文艺学习,你能总是能够摘出像之前我们聊留守儿童,你提到的村口大树上那些海,哈哈哈,对,像像猴鸟一样的,对对,然后像刚刚那种场面。

而且更早的时候,我们第一次找你录节目,当时我提到你,你曾经写过一个我印象特别深的故事,就是星凯湖的劳改农场。

对对,当然关于中国的这个劳改场,这个将来我们要专门聊啊对对!

我们会专门聊一些口味重的。

哈哈,但那那些节目可能会是个付费节目。

我就印象你在那个像关于黑龙江星海湖劳改场的那个故事当中,当时就也讲过一个特别栩栩如生的一个画面,好像是一个牧师在那样的一个特殊的年代里面如何去埋葬那些囚犯。

对对哇,太电影了,我当时想到的就是什么那基督山伯爵里面那些太阳岗上的一种感觉。

对,这是你你讲故事的一个特色,觉得真的是嗯。

反正我毕竟是搞文学的嘛,对哈哈哈啊但是我确实是在真实的经验的基础上啊,不会是搞那种轰挖血的很假的东西。

是那,那是有震撼人心的一些场面的,尤其是当你知道它是来自于就是这片土地上真实发生的一些历史。

对啊,好,那今天非常感谢袁林老师,呃,也感谢各位的收听,我们期待以后跟园林老师的这一系列的节目。

感谢大家啊!

嗯,下一次再见!

好,那今天节目就到这,我们下期再见,拜拜!

好,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