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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of episode S5E9 鲁豫对话马伊琍 | 张凤侠,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马伊琍

S5E9 鲁豫对话马伊琍 | 张凤侠,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马伊琍

2024/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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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中花述

Chapters

马伊琍与鲁豫讨论她在阿勒泰的角色张凤霞,探讨角色与演员本人的相似之处及其对角色的深刻理解。
  • 张凤霞是马伊琍在阿勒泰的角色,被认为是另一个平行宇宙中的马伊琍。
  • 马伊琍通过与哈萨克族人的互动,学习口音和生活习惯,深入角色。
  • 张凤霞的角色展现了马伊琍对生命力和生活智慧的理解。

Shownotes Transcript

我们 谈论 艺术, 借 由 对话 走进 自己。 我们 也 谈论 女性, 让 她们的 声音 和 光亮 穿越 媒介, 抵达 心灵。 欢迎 收听 吉亚 达 言中 花束。 后来 我在 想, 天哪, 他们 仨 洗 那么 干净, 但是 回程 的 路上 被风 和 土 一 吹, 不 又 脏 了 吗?

我 觉得 他 去 洗澡 是一个 特别 美好的 仪式 感 啊, 你 明 知道 回来 都 是要 尘土飞扬 的 一 嘴 的 沙子, 但是 你 还是 要有 这个 仪式 感, 因为 三个人 洗 的 香喷喷 的 多 开心 啊, 就 觉得 自己 那一刻 是 这个 镇子 上 最美的 女人。 我 觉得 人 有时候 会 为了 这个 东西 去 争取 这么 一下 的, 去 长途跋涉 一下 的。

记得 我小时候 在 上海, 我 奶奶家 周围 那些 家 里面 的 阿姨、 婆婆, 他们 都 是什么 张家 阿姨、 李家 好 婆。 如今 想来 我 根本 不知道 他们的 名字 是什么。

我 觉得 他们的 名字 里 可能 也会 有一个 美好的 字, 什么 比如说 珍珠 的 珍 珍珠 的 珠, 或者 秀英 的 英。 只不过 到 后来 就 忘掉 了, 没有人 叫 了。 就是 人生 好像 就是 在 那个 婆婆 和 外婆 或者 谁家 妈的 那个 角色 中 了。 我 当时 看到 这个 剧本 的 时候, 我 最 明显 的 感觉 是 张 凤霞 就是 张 凤霞, 她 不是 一个 妈妈。 我们会 叫 她 张 凤霞, 我们 不会 叫 李文秀 的 妈妈, 因为 她 不是 一个 符号化, 他就是他 自己。

对你 来说, 会不会有 一天 除了 表演 之外, 还 会有 别的 方式 更 符合 你 当下 的 表达 的 欲望。

我 目前 还 想不到, 除了 演员 之外, 其他 的 部 我 都 太 累了。 比如说 这些年 一直 有 项目 会 来 找我, 让 我 做 导演。 我 每次 看到 这种 邀请 我 都 自己 笑 半天。 我 很难 想象 有人 叫我 马导。 如果 让 我 做 导演 完蛋了, 我 就 别 睡觉。 什么 部门 的 事 我 都会 特别 认真, 特别 上心, 那个 就 太 消耗 我 了。

Hello, 大家好, 欢迎来到 岩 中 花树。 这是我 主持 岩 中 花树 以来 第三季 的 最后 一期, 就 所谓 收官 了。 但是 因为 过去 两周 由于 各种各样 的 原因, 都是 不可抗力, 所以 节目 就 推迟 了 一点点。 终于 和 大家 能够 见面 了, 我 就 松 了 口气。 最后 一期 节目 我 特别 高兴 请 到了 马伊琍, 现在 请 马伊琍 跟 大家 打个招呼。 来。

大家好, 我是 马伊俐。

我 先 跟 你 那个 我 先 跟 你 汇报 一下, 你 还记得你 之前 推 给 过 一个 买 话梅 和。

零食 的 一个 店, 在 朱家角。

对对对, 然后 我 前天 就 购入 了 一批 货。 我要 跟 大家 介绍 一下, 就是我 过去 差不多 两三年 的 时间, 被 马伊琍 推 一些 链接, 或者 我看 他的 朋友圈, 然后 我 跟着 他 下单, 到 现在 为止 已经 购买 的 有 包括, 但 不完全。 我记得 有 凤爪、 山核桃, 很多很多 那种 水果, 还有 一种 特别 好吃 的 豆沙 粽子 和 月饼。 还有一个 蛋糕 是你 推荐 我在 虹桥机场 买的。 后来 我 就 拎 回 了 北京。

我 还 把 那个 蛋糕 带到 手 拎 到了 阿勒泰。 在 阿勒泰 我 跟 周 依然 一边 吃的 时候, 他说 我们 一定要 拍 张 照片 记录 一下, 然后 我们俩 就 跑到 那个 草原上 拍, 然后 我俩 特别 小心翼翼, 因为 我们俩 都 属于 有点 2乎乎 的 那种, 就 走路 能 自己 把 自己 绊倒 的 那种, 是 很 怕 那个 蛋糕 摔 在 草地上。

真的我 觉得 马伊琍 是一个 具有 极强 带 货 能力。

的 人我 觉得 应该说 我是一个 很爱 吃零食 的 一个人。

对你 是一个 很 有 生活 活力, 对 生活 很 有 胃口 又 很 有 感染力 的 一个人。 我是 前 上 个 礼拜, 我 一口气 把 我 大 的 太 看 完了。

我 还没有 完全 看完, 我 就 看过 一二三 集。

那你 还 看 了, 因为我 听说 你是 不大可能。 我 其实 特别 明白 这种 感受, 就是 一个人 有了 自己 作品 之后, 其实 他 想 保持 一点点 那种 距离, 或者 是因为 特别 珍惜, 总是 会有 很多 特别 复杂 的 微妙 的 情绪。 我 听说 你 其实 就 不太 去 回 看自己 的 作品。

基本上 每部 作品 我 都 不太 看我。 这 不 看 的 原因 是 前面 两次 活动, 一次 是 北影 节, 一次 是 阿勒泰 的 首映。 因为我 觉得 在 电影院 里 看 那个 感受 会 跟 在 家里 看电视 不太 一样, 所以 我 就 进了 电影院。 因为我 内心 是 比较 忐忑 的, 我 对于 这个 特别 没有 把握。

自己 那看 的 过程 当中, 这个 忐忑 会 慢慢的 消失 吗?

看 了 这个 过程 当中, 忐忑 就 消失了。

你 有 被 感动 到 吗?

我没有 被 自己 感动 到。 我记得 很 清楚 的 是, 第一次 看 进 电影院 的 时候 再 放 第二集。 第二集 的 开场 是 苏丽 旦 一家人 跟 泰 他们 骑着马, 就在 张 凤霞 的 小卖部 差不多 附近 的 那个 荒草 从生 的 戈壁 上面 骑着马 经过 的 时候, 那一瞬间 我 当时 我 就 觉得 我 眼泪 要 掉下来 了。 因为 那个 环境 是 一般人 不太能 想象 出来 的, 它 特别 复杂, 它 又 不是 特别 秀美 的 草原, 它 又 不是 一望无际 的 戈壁, 它是 戈壁 上面 有 生命力 无比 顽强 的 灌木 在 生长, 那 是一个 有人 居住 的 地方, 它是 介于 水草 丰沛 与 荒无人烟 的 无人区 之间 的 一个 那么 一个地方。 就是 你是 可以 不在 那 生活 的, 你 也是 可以在 那儿 勉强 生活 下去 的。 我是 非常 喜欢 那个 环境, 说实话 我 对 那个 环境 的 爱 其实 要 远远 高于 后来 拍摄 后期 进了 那人 项目 场。 因为我 觉得 那个 环境 粗粝 的、 广袤 的, 然后 又是 很 寂寥 的, 很 苍茫 的, 我 觉得 那个地方 是 最 适合 小卖部 的 一个地方。

你知道 我看 完 以后 有 特别 深 的 一个 那种感觉。 我 觉得 在 你 过往 扮演 的 所有的 角色 中, 我 觉得 张 凤霞 是一个 最 贴近 你的 一个人。 我 甚至 会 想, 如果 有 那种 所谓 的 平行宇宙 的话, 张 凤霞 某种程度 是 另一个 平行宇宙。 平行 的 空间 当中 的 一个 你就是 那样的 又 特别 旺盛 的 生命力 的 那种 中年 女性, 带给 我的感受 特别 相同。

你 刚才 说 你 感觉 是 与 我自己 最为 接近 的 一个 角色 的 时候, 我 就 突然 想 起来, 今天 早上 我 收到 了 我 中学 的 同桌, 他 今天 早上 就 给我发 了 个 微信, 他说 我 把 阿勒泰 全部 看 完了, 他说 这个 分明 就是你。 然后 我 就 特别 惊讶, 因为我 觉得 我在 中学 的 时候, 我 一直 觉得 自己 像 一个 林妹妹 一样的 存在。 我 从来 没有 觉得 他 怎么会 认为 我是 这样 一个 人物? 所以 我一直在 觉得 是不是 我 以前 的 认知 有 偏差 的。 就 比如说 你 刚才 你 会 跟 我说, 你 觉得 是 这是 跟 我本人 最为 接近 的, 就是我 很 理解 你说的 对我 这样的 一个 描述。 因为 我 看到 这个 剧本 的 时候, 就 不知道为什么 我 当时 的 感觉 就是 只有我 能演, 我就是 这个 感觉。

可是 我 又 觉得 我 离 他 太 遥远 了。 在此之前 我没有 去过 新疆, 我 都 不知道 在那边 生活 的 人是什么 样子 的。 我 除了 从 李娟 的 文字 上面, 我也不知道 一个 生活在 扎堆 在 哈萨克 游牧民族 里 的 一个 汉族 女人 是什么 样子。 但是 我 内心 对 他是 有 想象 的, 我的 想象 就是我 现在 呈现 的 这个 样子。

你知道 我 甚至 在 看 这个 剧 的 时候, 每次 张 凤霞 说话, 她的 很多 表达, 包括 剧中 有 一些 其他 女性 的 表达, 我 觉得 就是你 会说 的话, 我会 认为 这 特别 马伊琍。 比如说 张 凤霞 对他 女儿 讲 的 那个 什么 叫 有用 那 一段话, 就 啥 叫 有用 什么 我记得 说 生 下来 是 让 你 要 为 别人 服务 的 吗? 我 觉得 这 特别 像是 你的 表述。 还有 一段话 其实 是 那个 蒙古族 的 奶奶 说 的, 她说 在 颠簸 的 生活 也要 闪亮 的, 那一句话 特别 触动 我, 我 觉得 这话 也 特别 符合 你 不是 那个 人物 张 凤霞, 特别 符合 马伊琍 这个人。

你看 这个 是 导演 跟 编剧 他们 这 二度 创作 这个 故事。 所以 我在 想 其实 导演 很 年轻, 也没有 成 过家, 也没有 生育 过 孩子。 但是 我 觉得 如果 是一个 思想前卫 一些 的 女性, 或者说 是 不 被 传统 所 禁锢 的 女性, 其实 他们是 懂 为什么 张 凤霞 会 说出 这样的话 的。 就是说 我 生 下 你是 为了 让 你 服务 别人 的 吗? 就是你 就像 草原上 的 那个 草、 树, 他们 就 这么 活着 不是 也很 好吗? 我 觉得 他 就是 非常 我自己 本身 对于 生命, 对于 孩子, 对于 每一个人, 我就是这样 看待 的。

我 今天 早上 看到 有 朋友 发给 我 一个 蒋勋, 说 一段 庄子 和 惠子 的 对话, 好像 就是 关于 所谓 有用 跟 无用。 这个 无用 看起来 好像 很 微不足道, 它 不如 有用, 但 它 事实上 是 非常 高 的 一种 智慧。 因为 人 就是 可以 成为 他 本身, 植物 和 动物 它 都 可以 成为 他 自己, 并不需要 为什么 人 而 用, 对 吧?

我 这次 看 这部 戏, 我 特别 被 张 凤霞 这个 女人 所 打动。 我 就 发现 我真的 是 成长 了, 留在 我小时候。 对于 这样的 女性 我不会 有 发自内心 的 欣赏。 因为 像 你说的 她 身上 这种 粗 粒 这种 质感, 在 我小时候 我是 不会 喜欢 的。 小的 时候 我 一直 会 觉得 优雅 是我 特别 所 追求 所 崇尚 的。 但 人 慢慢 到了 这个 阶段, 你 会 发现 如果 人 在 不管 你 在 什么样 的 环境 里面, 哪怕 在 那么 荒凉 的 环境 里面, 你 都 能够 保持 像 张 凤霞 那种 那么 旺盛 的 生命力, 这 太 难能可贵 了。

对我 觉得 我 这些年 你 让 我 选 剧本 的话, 我 通常 都是 被 这样的 女性 所 打动 的。 不是说 他 有 多 光鲜亮丽, 或者 最后 必定 是一个 活 的 所谓 的 大众 意义 上 成功 的 女性。 但是 我 就 觉得 她 可以 好好的 活下去, 就是 非常 打动 我的。

而且 这次 我会 发现 你的 有 一些 作为 演员 的, 他们 好多 人 说 唱歌 会有 一种 创伤, 伤 是 那种 智商 的 那个 伤, 就是 你的 那种 表达, 你的选择 对不对? 其实 演员 也有 这样的, 我们 姑且 称作 演 商, 跟 演技 相关。 于 不完全 是 演技, 你的选择 很 对, 包括 那个 人物 的 造型, 然后 你 选择 的 口音 有 他 叫 在 地 性, 就是 一个 汉人 到了 一个 少数民族 地区, 他的 语言 是 自己的 本地 的 方言 加上 当地 的 一些 语言 的 习惯 就 糅合 在一起。

其实 这个 口音 还 就 挺 费功夫 的。 当时 对我来说, 因为 我们 开始 导演 说 想 设定 张 凤霞 是 东北 来 的, 但是 我 觉得 东北 口音 就是现在 在 影视剧 里面 呈现 的 太多 了。 所以 后来 我们 就 琢磨, 因为 新疆 是 离 西北 比较 近, 说 要 不就 西北。 但是 后来 又 觉得 其实 还是 稍微 再 离 得 远 一些 好。 后来 我们 商定 觉得 他 应该 是一个 江苏 女人, 嫁给 了 一个 东北 男人。 他们是 自己的 父母, 就是 当时 支援 新疆 来 这边 工作 和 生活 的, 就是 这么 设定 的。

所以 我 出场 的 第一场 戏 是 洗澡 那场。 第一句 词 是我 跟 奶奶 说, 意思 就是你 别 哼哼 了, 就是你 身上 你看 你 搓 下来 都是 泥。 那 句 是 张梦 霞 的 第一句 词儿, 我 就 一个人 自己 在车上 说 了 二三十 遍, 一个人 因为 第一句 开口 很 重要, 他是 给 人物 定调 的。 其实 那场 我是 很 忐忑 的, 我自己 练 了 很久, 自己 觉得 可以 了 才 去。

我们 一开始 是在 乌鲁木齐 排 的, 所以 当 乌鲁木齐 把 这个 洗澡 的 戏 拍 完, 大家 转到 小卖部 所有的 主戏 的 时候, 我 就 开始 就 跟 哈萨克 演员 和 哈萨克 副导演, 每天 就 跟 他们 混 在一起, 就 开始 学 他们的 口音 了。 因为 他们说 的 其实 就是 代表 在 游牧 地区 生活 了 很 长时间 的 人, 但是 他们 很 努力 的 说好 这个 普通话, 所以 就 多 跟 他们 说话, 跟 他们 学习 生活 和 当地 的 风俗 常识, 时间 久 了 以后 说话 自然而然 就是 那个 调 了。 我们 拍 的 其实 是 顺 拍, 你 会 看到 到 后来 那个 语调 会越来越 新江。 话 就是 因为 在那边 待 的 越来越 久 了, 但是 其实我 自己 还是 对 这个 声音 不太 满意 的。 单 场 戏 拿出来 总 觉得 哪里 是 不 舒服 的。 所以 我 后来 在 电影院 看 的 时候, 连 起来 我 觉得 是 舒服 了, 所以 才 就 放心 下来。

还有 一点, 我会 觉得 是不是 作为 一个 演员, 当你 在 银幕 上, 你 不用 在意 自己的 形象 是不是 符合 人们 通常 意义 上 的 那种, 是不是 精致, 是不是 够 美。 我的 妆容 怎样? 因为 在 这个 戏 里面 张红霞 她 很酷, 她 很 萨。 但是 你看 他的 脸 是要 有 那种 被 阳光 被 风吹 过 晒过 的 痕迹 的。 所以 你 不仅 不能 化妆, 你 还要 尽可能 贴近 他, 然后 头发 是 那 样子 有 一些 混乱 的。 所以 当 一个 演员 不需要 在意 自己 外在 的 形象 是否 够 精美 的 时候, 他 其实 特别的 自由。

是的, 我 觉得 这个 其实 能 帮 到 演员 的。 因为我 最早 在 07年 我 拍 一个 电影 叫 江北 好人。 那时候 我 演 一个 农村 的 小 媳妇儿, 那个 角色 就是 完全 不 化妆。 我会 发现 就在 那种 状态 下, 演员 演戏 会 非常 放松, 非常 舒服。 然后 其实 这个 张 凤霞 她 不是 我们 传统意义 上 化妆, 她是 要 画的。 因为 那个 脸色 一定要 跟 当地 的 过了 那么 久 的 人 一样的 颜色。 这 还真 不是我 说 自己 创造, 我们 要 这么 画, 就 去 看 我们的 服装 师、 道具、 灯光 什么样, 你 就 知道 当地人 是 什么样 了。 其实 他们 可能 会 还会 比 我 更 黑 一些。

但 最后 呈现 的 这个 形象 就是 一个 非常 符合 这个 人物 身份。

我们在 那儿 的 两个月, 几乎 每天 眼睛 都 睁不开, 因为 紫外线 太 强烈 了。 而且 我们 后来 大家 就 问 说 你 眼睛 胀 不 胀? 你 眼睛 痛不痛? 我们 每天 都会 流眼泪。 我 后来 发现 是因为 这个 紫外线 晒 得 过于 强烈 了, 就是 我们的 眼睛 是 肿 的, 然后 眼睛 是 肿 账 会 流眼泪 的, 每天 所以 我们 基本上 说话 都是 眯着 眼睛。 那你 就 明白 为什么 那边 的 人 说话 总是 这样 眯着 眼睛, 皱着眉头 了, 是因为 紫外线 太 强烈 了。

其实 你 刚才 讲, 你说 他 开 小卖部 的 那个地方 不是 下埠 场, 就是 原来 开 小卖部 那个地方。 你说 更 打动 你就是你 会 想 人们 为什么 要 生活在 这样 地方? 当然 人们 可以 生活在 这样 地方, 这也是 我在 看, 包括 李娟 之前 的 冬牧场 那本书, 我看 完 以后 我也是 一方面 特别 感动。 同时 我在 想, 天哪, 就是 每 一种 生活方式 都有 它 存在 的 原因 和 道理, 也都 值得尊重。 但 有时候 你 还是会 根据 自己的 生活 经验, 会 想他 为什么 要 生活在 这儿。 比如说 张 凤霞, 她是 个 那么 厉害 能干 的 一个女人, 她 在哪儿 我 觉得 都 可以 过得 特别 好。 但 她 为什么 一直 要 守 在 那个 小卖部, 就 守 在 那样的 一个地方? 除了 她 老公 是在 那个地方 离去 的 之外, 我 总 觉得 好像 会有 一些 冥冥 当中 什么东西 把 他 吸引 在那 块 土地 上。

后来 我 就在 想, 因为 有些 生活 的 细节 会 让 我 觉得 会 很 气馁。 比如说 你们 就 洗澡 那场 戏 特别 打动 我, 因为 想到 我小时候 我妈 带着 我 去 大 澡堂 洗澡 的 那些 场景。 后来 我在 想, 天哪, 他们 仨 洗 那么 干净, 但是 回程 的 路上 被风 和 土 一 吹 不 又 脏 了 吗? 然后 那 瞬间 我 作为 观众, 你知道 我 完全 带入 了, 我 特别 沮丧。

我 觉得 她 去 洗澡 是一个 特别 美好的 仪式 感, 你 明 知道 回来 都 是要 尘土飞扬 的, 一 张嘴 就是 沙子, 一 嘴 的 沙子, 但是 你 还是 要有 这个 仪式 感, 因为 三个人 洗 的 香喷喷 的 多 开心。 就 觉得 自己 那一刻 是 这个 镇子 上 最美的 女人。 我 觉得 人 有时候 会 为了 这个 东西 去 争取 这么 一下 的, 去 长途跋涉 一下 的。 我 觉得 他 洗 的 不光是 一个 头发, 身体 也有 一种 对 心灵 的 洗涤, 有 一种 清洗 一次 的 感觉, 可以 把 之前 的 东西 倒空 了, 然后 再 积聚 能量, 然后 在那边 又 进货 又 回来。 我 当时 是 这么 感觉, 其实 澡堂子 里面 有 最后 有一个 很美 很 有意思 的 镜头, 导演 没有 放进去。

就是 我们 三个人 洗完 了 澡 之后, 我们 三个人 谁 都 没 带 毛巾。 我 就 问 李文秀, 你为什么 还不 带? 李文秀 说 你说 你 带 了, 所以 我 就 没 带。 我说 你 不是说 你 带 了 吗? 那 奶奶 你 更 不能 指望 他 带 毛巾, 我们仨 都 没 带 毛巾 怎么办? 我们仨 就 站在 那个 暖气片 边上, 三个人 站 成 一排, 抱着 胳膊 后 背对着 镜头, 就这样 把 自己 靠 干。

是 其实 那个 是 这场戏 的 最后一个 镜头, 但是 因为 它 原来是 一场 正戏, 后来 导演 很 巧妙 的 把 它 剪成 了 一个 片头, 剪成 了 应该 是 第三集 的 片头。 我是 在 电影院 看到 这个 片头, 我 很 感动, 因为我 觉得 他 本来 是 一场 正戏, 是 我们 拍 了 整整 一天 的, 耗费 了 大量 的 工作人员 精力 和 很多 的 群众演员 拍 的。 但是 他 只 剪 做了 短短的 十几 秒钟, 放在 一个 片头, 但是 他 又 那么美, 我 就 觉得 是 很 值得 的。 当时 你 会 在。

扮演 这个 人物 的 过程 当中, 你 会 在 想 张 凤霞 她 那么 能干, 他 为什么 要 留在 这个 地方 呢? 他 带着 妈妈 可以 到 城 里面, 也 能够 活 得 不错。

我在 拍戏 的 时候, 我 跟 哈萨克 夫 导演 关系 特别 好。 我 就 问 他他 有 个 妹妹, 他的 妹妹 才 八岁, 你知道 他 妹妹 是 怎么 长大 的 吗? 他们 家 是在 伊犁 那边 的, 他们 在 牧场 里面。 他 妹妹 大概 一两岁 的 时候, 他 爸爸妈妈 就 从 别的 地方 运 来 很多很多 的 沙子 堆 在 家门口, 把 他 妹妹 扔 进去, 就这样 玩 一天, 然后 玩 到 晚上, 把 他 妹妹 像 泥猴 一样 给他 拎 出来 洗 个 澡, 换 一件 衣服。 她 妹妹 有 一次 上学, 在 学校 被 老师 留 的 特别 晚, 然后 他 着急 了, 他是 骑着马 去 学校 找 老师 的。

我 听 完 这个 我 就 觉得, 天哪, 这 才是 童年, 你知道吗? 就是 一个 小孩儿, 他 不是 在 游戏机, 也 不是 在 电脑前、 电视机 前, 他是 在 沙子 里面 跟 牛羊马 他们 玩 一天 长大 的 小孩。 你说 这 孩子 能不 茁壮 吗? 那个地方 很大, 你 到了 那个地方 你 就会 知道 人是 很 渺小 的, 到处 都很 宽阔, 没有 太多 可以 让 你 想不开 的 事情。 每天 吃饭 的 时候, 哈萨克 演员 都 带着 东 布拉, 每个 人都 能 弹, 冬不拉 都能 唱。 我 后来 也 问 过 他们, 他们说 其实 我们是 愿意 留在 这里 的, 是 不太想 要 跑到 大城市 里面 去 的。

我在 快 拍摄 结束 的 时候 去 参观 了 那个 边防站, 有 一位 边防站 的 应该 是 他们的 队长, 他 应该 是 40岁。 他说 他是 17岁还是 18岁的 时候 就 到了 艾 哈巴 村, 然后 在那 一 待 就是 二十多年, 然后 中间 结婚 生 孩子, 他的 老家 是在 河南。 然后 他 跟 我说 每年 过年 的 时候 他 会 回老家, 但是 他 回去 他 就 不 习惯。 因为 太多 的 车, 太多 城市 的 喧嚣 和 纷乱, 然后 他 只有 回到 这里, 他 觉得 才是 最舒服 的。 你 觉得 我 说完 你是不是 其实 就能 理解 张 凤霞 为什么 愿意 待 在那边?

我想 我 能 理解 就是 不同 的 生活方式 都有 它的 意义 和 道理。 比如说 我们 在城市 里 的 人, 你 可能 习惯了 很多 生活 当中 你 必须 要 具备 的 某种 物质条件 或者 便利。 然后 你 看远方 的 那种 生活, 你 会 觉得 天哪 好像 一切 条件 都不 具备。 但 我 当时 记得我 读 李娟 的 冬牧场 的 时候, 我 就 觉得 特别 惊奇。 特别 感动 的 一点 就是 他们 在 迁往 冬牧场 的 过程 当中, 在 在 我们 看来 艰苦 和 寒冷 的 环境 里面 条件下, 他们 每 到 一个地方 他们 还愿 要 喝茶, 然后 每 一道 喝茶 的 仪式 都 不会 少。 我 当时 你 想 我在 我只是 看 的 文字, 我 都 一边 看 一边 在 内心。 就在 那天 哪, 我说 这 多么 麻烦, 但是 有 多么 的 必须。 因为 生活 就是你 要在 可能 最最 平凡的 甚至 贫瘠 的 生活 当中, 给 自己 创造 一些 闪光 的 点, 给 自己 创造 一些 意义 和 意思。

你知道 他们 那些 器皿 都是 非常 精致 的。 然后 里面 那个 演员 阿丽玛 就是 演 token 的 那个 女演员。 他 有 一次 给 我看 他的 弟 媳妇儿 家里的 摆 的 那个 桌子 上 的 茶点, 她说 给你 看看 真正 的 哈萨克人 的 下午茶, 真的 是 精致 的 不得了。

然后 我们在 拍 的 时候, 在 毡房 里面 每天 有 吃饭 的 场景。 哈萨克 的 演员 都会 现场 做 很多 指导, 告诉 我们 这个 一定要 这样, 那个 一定要 这样, 是 非常 精致 的。 所以 你 会 很 惊讶, 我们 想象 的 说 在 一个 粗略 的 环境 下, 我们 是不是 就 随便 点 凑合 一点。 其实 他们 不是 的, 他们 把 转场 当做 一个 非常 隆重 的 仪式, 转 一次 场 基本上 是 15天4季 都要 转场。 所以 他们 其实 总是 在 不停 的 轮回 和 迁徙。 但是 就在 这个 过程中 还要 搭建 那个 毡房, 还有 在 这个 临时 的 住所 里面 有 仪式 感。 你 想 这是 这 真的 就是 叫 在 颠簸 的 生活 也要 闪亮 的 过, 生活 每天 都会 创造出 这样的 乐趣 出来。

但是 我也 在 想, 也 不是 所有的 人都 会 像 张 凤霞 一样 喜欢 这样的 生活 的。 因为他 要 契合 每个人 对 美的 这个 追求。 可能 我 觉得 我这个人 是 比较 容易 寻找 到 这些 美的 东西 的。 就像 我在 那个地方, 我 晚上 我 经常 一个人 在 村子 里面 走, 那 村子 里 是 没有 路灯 的 吗? 因为 月亮 太 亮 了, 其实 村子 里 不是 全黑, 你是 能 看得见 的, 就是我 是 能 找到 那个 美好的 东西 的。

可能 有的人 也 不一定, 因为 对他 来说 他们 会 觉得 这样 很 辛苦, 所以 他 就 不是 张 凤霞 了。 所以 我 这 两天 我会 不断 的 有人 给我发 微信, 你知道 大概 有 60% 的 人 会说 什么 话 吗? 他 会说。 你好 辛苦, 你 当时 拍 的 那个地方 肯定 很苦, 你 真的 辛苦 你 了。 我不知道 我 该 怎么 回, 因为我 回想 我没有 觉得 苦 过, 我 一点点 都 没有 觉得 苦, 就是我 觉得 是 太 美好 了 那个 过程, 所以 我 觉得 可能 他 就是 每个 人站 在 不同 的 角度看, 就 会有 一种 不一样的 感受。

对, 我记得 对你 来说, 你 肯定 一定 看过 你 这辈子 看到 过 的 最亮 的 最多 的 星星。 在城市 里面 你 不可能 有 这样的, 至少 这些年 不可能 有 这样的 记忆。 每个人 在 生活 当中 的 需求 真的 是 不一样的。 比如说 我也 了解, 我会 从 审美 的 角度 去 想象 你说的 那块 天地 很美。 但 我也 明白 我 骨子里 面 可能 不太 能够 习惯 那样的 生活。 但是 我 又 能够 理解 跟 我 比如说 不同 的 人, 他 会 从中 感受到 那种 愉悦, 我 觉得 你 就会 比较 习惯, 或者 以 你的 性格, 你 会 能够 从中 找到 你 享受 的 那个地方。

但是 我 你 如果 让 我 一直 生活 在那里, 我 觉得 以 我 现在 我 可能 也 并没有 这个 能力, 但是 我是 可以 寻找 到 感受到 那个 美的。 我们 到了 白哈巴 村 的 时候, 演 李文秀 的 周一 然 我们一起 问 过, 因为 我们 每个人 一直 每天 都 处于 一种 兴奋 中。 我们 就 问 那个 哈萨克 演员 说, 你们 觉得 我们 什么时候 这个 热度 能 过去? 他们说 可能 到 杀青 的 时候, 但是 恰恰 就是 到 杀青 的 时候, 我们 都 没有 完全 不能 冷静下来, 还是 不能 冷静下来。 很 长时间 其实 都 不能 冷静下来, 这个 冷静 是 打 引号 的, 你 一直 没有 办法 从 那个 环境 里面 脱离 出来, 以至于 杀青 以后 我 回到 了 上海 很 长时间 都 不太 适应 整个 上海。

这是 过往 的 拍 完 一个 戏, 拍 完 一个 电影 之后, 偶尔 也会 有的 感受 吗? 还是 只是 这一次 他 阿勒泰 特别 好像 难以 走 出来。

是我 觉得 是 阿勒泰 这个 环境 特别。

你每 一次 拍 完戏 之后, 在 杀青 的 那个 过程 当中, 你 会有 一些 什么 特别的 仪式 吗? 因为我 知道 不同 的 演员 他 会有 自己的 方法。 跟 那个 角色, 跟 那段 生活 好像 告别 了 没有?

因为我 发现 有的 时候 有的 戏 你 觉得 很难 的, 觉得 这个 戏 真的 会 很苦。 拍 的 时候 都会 跟 自己 说, 天哪, 我 杀青 的 那天 我会 多 开心。 我 二十多岁 的 时候 就有 过 这样的 经历, 结果 拍 了 好几个 月 以后, 突然 那天 杀青 了。 我记得 有 一次 有 一部 戏 就是这样, 我 杀青 那天, 我还在 一口 井 旁边 摔 了 个 哪怕, 然后 满脸 都是 泥, 浑身 狼狈 的 不得了。 然后 杀青 了 回去 了, 一点点 兴奋 感 都 没有。

后来 我 就 发现 往往 就是这样, 你 会 以为 我 杀青 的 时候 我 有 多 快乐, 然后 你 会 发现 越 到 现在 这种 快乐 会 越少。 因为 实际上 你的 快乐 是 源于 你 觉得 这个 戏 太苦 了, 太 累了, 你 想 逃离。 当你 不 觉得 是 苦 和 累 的 时候, 你是 不会 有 逃离 的 心态 的, 你 只有 舍不得。 所以 现在 就是 这种 舍不得 的 东西 会越来越 多。

我记得 我 繁花 杀青 的 那天, 我是 很 猛 的, 我不知道 我 那一天 杀青 就 突然 告诉我 你 杀青 了 今天 然后 其他 演员 跟 我说 他们 杀青 过 三四次, 没有 一次 真正 杀青。 但 我 那一天 是 真正 的 杀青, 我自己 都 不知道, 确实 是 愣 了 许久, 我 杀青 了 也没有 像 自己 想象 中的 杀青 那天 会 怎么样。 所以 往往 现实 跟 理想 的 差距 是 非常 遥远的 的。

但是 每一次 扮演 一个 角色 结束了 那段 生活, 告一段落 之后, 那个 人物、 那个 角色 会有 一些 什么东西 在 一段时间 之内 留在 你的 生活 和 你的 身体 当中 吗?

有一个 角色 我 当时 杀青 的 时候 挺 长时间 有有 一种 走 不出 角色 的 感觉。 就是 那个 电影 找到 你 是因为 其实 那个人 那个 角色 真的 离 我 非常 遥远。 我 现在 把 每一个 角色 创造 的 过程 会 看作 一个 是 走进 他的 过程。 那个 角色 要 花 比较 多 的 精力 去 走进 那个 人物, 从 外形 上 到 心理。 所以 当你 离开 那个 人物 的 时候, 也会 过程 也会 更加 漫长。

而且 那个 角色 杀青 的 时候, 就是 全剧 的 结尾 是 跳 到了 江 里, 是 没有 告别 的。 他是 一个 没有 告别 的 角色, 所以 跟 那个 角色 告别 过程 相对来说 比较 痛苦。 我 当时 直接 去了 乌镇 戏剧节, 就 直接 过去 在那边 呆 了 三四天。 在 一个 如梦如幻 的 世界 里面, 慢慢的 跟 那个 角色 抽离 出来, 告别我 我是 觉得 告别 这个 东西 很 重要, 不然 就像 一盘没有下完的棋 一样, 就 总是 萦绕在 你的 心里。

你知道 那天 我看 了 一个 帖子 就说 他说 我 觉得 马伊琍 是 中生代 女演员 里面 最 会 挑 剧本 的。 她的 意思 就是你 这几年 几乎 每 一部 戏 都是 非常 棒 的。 后来 我在 想, 其实 所有的 偶然 背后 一定 是 有 必然 的, 这 里面 一定 是 有 它的 一些 偶然性。 因为 一部 戏 成 与 不成, 仅靠 演员 个人 的 努力 作用 是 不大 的。 它 需要 整个 剧本 好, 不仅 一个 演员 好, 大家 都 好, 这个 概率 其实 很低 的。 所以 我 总 觉得 在 你的 这个 成功 的 所谓 偶然 背后, 又有 某种 必然, 说明 你 选 的 角色 你 始终 一以贯之。 你 有一个 标准, 这个 标准 是 恒定 不动 的, 它 不会 因为 一些 比如说 名 和利, 就是 我们 说 比较 虚的 东西 被 他 左右。 那 你的 这个 恒定 的 标准 一直 是什么?

我一直在 想 我会 选 一个 剧本 的 原因 都 是因为 这个 剧本 好看。 这个 所谓 的 好看 是 站在 什么 角度 呢? 不是 站在 了 一个 演员 的 角度, 站在 一个 读者 的 角度。 其实我 每一次 看 剧本 都 像 看 一本 小说 一样。 然后 我 通常 看 一个 剧本 的 开头, 我 就会 知道 这个 剧本 好 或 不好 真的 屡试不爽。 你看 一个 剧本 的 开头, 看 一个 剧本 的 第一集, 你 就 知道 这位 编剧 的 水平 如何, 你 也 知道 这 整个 戏 的 气质 是 什么样 的。 不需要 往后 多 看 了, 因为 一个 好的 编剧, 他 一定 在 一 开头 就会 牢牢 的 吸引住 你。

这个 好, 他 还 不是我 为什么 说 以 读者 的 角度? 因为 如果 只是 一个 角色 写 的 好, 那 这本 小说 它 不 叫好。 他 必须 是 众 人物 都 好, 哪怕 是 配角 也得 好。 所以 对我来说, 我的 评判 标准 就是 像 一个 读者 一样的 去 读 一本 小说, 这个 小说 好不好 看, 这个 故事 好不好 看, 这就是我 唯一 选择 的 标准。

但 你知道 阅读 剧本 是一种 能力, 比如说 像 我 平常 会 看 很多 书, 我看 小说, 看 散文, 但是 我也 看过 剧本, 我 发现 我看 剧本 的 时候, 我没有 办法 可能 像 一个 演员 那样 产生 该 有的 想象。 就像 你说的, 我看 那个 开头, 我 就 已经 知道 这个 戏 整体 的 气质 会 是 怎样 的, 这个 人物 会不会 给我 带来 很多 的 可以 创作 的 空间。 那你 在 阅读 这些 剧本 的 时候, 跟 你 在 阅读 那个 小说 时候 状态 是 一样的 吗? 你的 脑海中 会 出现 画面, 会 出现 声音, 甚至 会有 气味。

对, 你知道 记忆力 有 几种 方式 吗? 有的 人是 声音, 有的是 数字。 我 看过 一个 研究, 就是 讲用 画面 记忆 的 人是 记忆力 最强 的。 我就是 那个 用 画面 记忆 的 人我 看到 的 所有 文字 在 我的 脑海里 全部 都会 是 画面, 就 很 神奇 的。 所以 我 为什么 我是 很 害怕 看 任何 恐怖小说、 悬疑 小说 的。 我 接 的 戏 如果 是 悬疑 的 犯罪 题材 的, 我 特别 不能 晚上 看。 因为 我会 非常 害怕, 哪怕 这个 小说 这个 剧本 的 悬疑 不 那么 强我 都会 就 脑海里 全部都是 真实的 画面。

我记得 去年 我们俩 微信 的 时候, 后来 我 翻 了 一下, 当时 是 咱俩 互相 就说 看 什么 书。 后来 我说 我说 那个 阿勒泰 动物 场 特别 好, 你说 太巧 了, 我 就 正好 要 拍 那个 阿勒泰。 我在想你 在 接触 出 这个 人物 的 时候, 你是 先 看 了 李娟 的 原著, 还是 你 先 看到 的 是 剧本? 那你 看到 的 那个 第一幅 画面, 脑海中 产生 的 画面 是 怎样 的?

我是 在 差不多 七八年 前 读 的 冬牧场, 所以 我 看到 我的阿勒泰 的 时候, 我是 先 跟 冬牧场 的 画面 联系 到 一起 的, 就是 他们 转场 的 过程中 联系 到 一起 的。 我的 画面 当时 第一 不就是 张 凤霞 在 给 那个 奶奶 堆 一个 用 石头 块垒 起 的 一个 电视机。 我 当时 觉得 这一幕 太 吸引 我 了, 就是我 觉得 这个 太妙了, 这个 细节 写 的 太妙了。 这个 女人 是 多 有 乐趣 的 一个女人 不管 多大 年纪 都 还 像个小孩 一样的, 特别 认真 的 在 干 一件 很 好笑 的 事情。

这个 在 剧本 里 是 怎么 描写 的?

这个 剧本 里 就是 张 凤霞 在 用 那个 砖头 垒 一个 电视机。 然后 接下来 就在 跟 奶奶 非常 认真, 拿起 一个 遥控器 塞 到 奶奶 的 手里, 跟 他说 现在 是 农业频道, 然后 下面 是 如何 饲养 小鸡。 我 好 喜欢 那场 戏, 看到 那场 戏 的 时候, 我 就 觉得 这个 剧本 一定要 去 演。 对, 而且 她 其实 她是 在 哄 一个 老年痴呆症 的 婆婆, 你 想她 得 那么 认真 的 对待 这个 老年痴呆症 的 婆婆, 一个 失 智 老人 他是 得多 有 爱心。 可是 他 又是 用 那种 特别 不经意, 特别 随便、 特别 不当 回事儿 的 那个 方式 来 呈现 对于 失 智 老人 的 爱, 所以 我 觉得 就 特别 高级。 当时 他 让 我想 起来 我 以前 我很喜欢 的 美剧 叫 sex and city。

里面 那个 米兰达 跟 她 那个 丈夫 关系 不是太好, 然后 她 丈夫 不是, 就是 她的 婆婆, 也是 一个 失 智 老人。 而且 美元 的 忙 的 要命, 每天 有一天 他的 婆婆 走 丢了, 他 不得不 得 把 她的 婆婆 找 回来。 他 找 回来的 时候 还在 埋怨 他, 因为 她 婆婆 又 在 垃圾箱 旁边 捡 垃圾 吃, 他 把 他 婆婆 找 回来, 然后 给他 放了 一大 缸 水, 再 给他 婆婆 洗澡。 他 一边 洗澡 一边 嘴里 在 嗔怪 他的 婆婆。 一边 在 流眼泪, 我 就 被 那 一幕 深深的 吸引 了。

我 觉得 这个 就是 人性 里面 最 美好的 部分。 就是 他是 抱怨 的, 他是 厌烦 的, 但 他是 又是 有爱 的。 他的 嘴 跟 他 实际上 行动 上 是 相反 的, 他的 嘴 上 在 抱怨, 在 烦躁, 但 他 实际上 他在 做 着 很多 亲生 儿女 都 未必 会 做 的 事情。 我 觉得 张 凤霞 就是这样, 就是 抓大放小。

我 发现 一本 作品, 就 不管 是一个 电影, 一个 文学作品, 它 其实 随着 不同 的 时间, 同一个 人 在 不同 的 时间 去 读 或 去 看。 但 他 其实 可能 会 产生 完全不同 的 感受, 那 是因为 这个人 成长 了, 对 吧? 就 刚刚 你 讲 的 那个 欲望都市, sex and city 最 开始 在 90年代 中期 刚刚开始 上映 的 时候, 我看 我 当时 的 感受 和 我 现在 20年 30年 以后 再去 看 完全不同。 我 当时 那么 喜欢 那 Carry, 如今 我会 最 不 喜欢 Carry, 我会 觉得 这个人 很 作, 他 没有 成长。 我 一直 我会 发现, 我 现在 可能 更 喜欢 那个 samana。 我 觉得 那个 12 tt 其实 是一个 真正 一直以来 按 自己 心意 生活 的 一个人。 他 不会 在意 你 怎么 评价 我, 你 会 觉得 我 很 古板, 很 保守, 我不在意, 这就是我 想要的。

但是 我在 二十多岁 20出头 的 时候, 看 欲望都市 的 时候, 我 最 喜欢 的 就是 你的 我。 但 我 那时候 不 喜欢 那个 沙 洛特, 我 觉得 他 很 作。 我 以前 一直 把 他 看作 一个 像 有 像 得了 公主病 的 一个女孩子, 但 他是 一以贯之 的 那种。

它的 内核 非常 稳定。

我说 什么 赛 果然 就成 了 其实 大部分 女性 都 觉得 她 很棒 的 一个女人。

对 她 那 句 台词, 我 每次 看到 那 我 都会 想 掉 眼泪。 她 离开 她 男朋友 说我爱你, 但 我爱我自己 更多。 我 跟 我自己 相处 了 四十多年, 这个 关系 我 更 需要 去 精心 的 呵护, 我 每次 看到 那 一段, 我 每一次 看我 都 会有 想 掉泪 的 感觉。

他 讲 的 是 四个 截然不同 的 个性 的 女性 是 如何 在 一个 大都市 里面 生活 的。 他们 每个人 身上 都有 自己的 灰色地带, 都有 自己的 缺点, 也有 自己 非常 闪耀 的 光芒。 那你 可能 就会 是 其中 有一个人 跟 你 身上 某 一点 是 契合 的, 也有 可能 你 不 喜欢 某 一个人, 但是 你就是 用 一个 很 理性 的 公平 的 一个 心态 去 看 他们 四个 人的 成长。 因为 他是 这么多年 这 四个人 成长, 就像 大家 喜欢 看 老友记 一样。 我 觉得 这个 是 非常 难能可贵 的 一个 记录。

你 在 看 这个 剧 的 过程中, 你 也 长大了。 我记得 在 看 他们的, 我 一开始 在 看 的 时候, 他们说 他们 到 三十多岁 的 时候, 专门 有 几集 是 讲, 我们是 thirty something。 就是 那个 时候 我 那个 时候 才 二十多岁, 我 心里 想, 我 到了 三十多岁 会 怎么怎么, 结果 后来 我 到了 三十多岁 了, 然后 又 到了 四十多岁 了, 然后 他们 现在 都 五十多岁 了。 然后 你 就会 觉得 这个 东西 我 离 你 一点 都不 遥远, 我们 终究会 到 这个 年龄, 但 我们 无非 就是 我们 接受 自己 整个 的 这个 过程 变化。 但是 我 觉得 刚才 你说的 那个 很 重要 的, 就是我 希望 人是 成长的。 我 觉得 一个人 的 成长 其实 是 最 有魅力 的 部分。

我们 这 一季 请 到 的 每位 嘉宾, 他们 都会 推荐 一两本 自己 就 曾经 对 自己 影响 非常 深 的 一本书。 你 会 讲 哪 一本书?

我很喜欢 杨绛 的 我们仨, 因为我 觉得 他是 我见 过 少有 的 散文 写 的 那么美。 就是你 读 的 时候 是 爱不释手 的 那种感觉, 他 描述 的 画面 都会 在 脑海里 一直 萦绕, 挥之不去。

那本书 我 当时 看 的 也 特别的 感动, 因为我 想到 一个 早年 的 一个 经历, 我 曾经 参加 过 一个 英语 讲演 比赛, 然后 我们在 决赛 的 时候, 台上 就坐 着 好多 的 评委, 后来 我 才知道 其中 的 一个 评委 就是 钱媛 教授, 就是 钱钟书 先生 的 女儿。 我在 想, 天哪, 我 曾经 原来 跟 他在 台上 有过 那样 一面之缘。 因为我 在 我们仨 里面, 就是 他们 写 到 他们 一家三口 的 生活, 其实我 是 很 羡慕 的。 你 会 发现 这 三个人 他们 形成了 一个 特别 紧密 的 一个 小小的 世界。 我们 这个世界 和 外部 的 世界 有的 时候 并肩 前行, 有的 时候 我们 可能 就是 在 这个 夹缝 中 艰难 的 生存。 但 无论怎样, 我们的 空间 都是 明亮 而 温暖 的。

然后 我记得 其中 就是 前缘, 她的 生活 里面 有 描述, 就是 她 每次 她 是 她的, 后来 她的 女儿 是 她的 嫁 的 老公 的 孩子 回忆说 她 这个 妈妈 特别 爱 生活, 每次 周末 从 北京师范大学 回家, 一路 坐车, 然后 冬天 风尘仆仆 的 一 进门 就说, 晚 了, 说 我 挤车 晚 了。 我 刚才 买 了 一盒, 在 什么什么 地方 下车 买的 酱牛肉, 在 什么什么 地方 下车 买的, 比如说 饺子 或者 好吃 的 什么 桃酥。 然后 你 发现 是一个 如此 热爱生活 的 一个女人, 所以 关于 他们 这个 家庭 的 一些 生活 的 描述 总是 特别 深 的 吸引 我。

对我 印象 最 深刻 的 是 杨绛 先 且 他们 每天 睡觉 前, 钱钟书 会 往前 元 的 被子 里藏 一样 东西, 他 甚至于 还 藏 过 簸箕, 就是 他 什么 都会 藏 到 里面, 然后 女儿 就会 很 生气 的 拿出来 对 爸爸 生气, 然后 爸爸 就 在那边 笑, 戴 着 眼镜。 我 觉得 这个 是 太 美好的, 就是 一个 像 孩童 一样的 人才 会 做出 这样的 事情。

我看 小说 比较 的 少, 我 现在 看 各种 非 虚构 类 的 还 挺 多 的。 我记得 我 前 两年 我看 了 那个 是 枝 裕和, 他在 拍 一个 跟 法国 拍 的 一部 影片 叫 真相。 他在 整个 拍摄 过程 当中, 后来 写 了 一本书 还 挺 有趣 的。

我记得 他 就 讲 他 见到 那个 凯瑟琳 德纳 夫, 然后 凯瑟琳 就说 说 我 小的 时候, 我们家 四个 姐妹, 因为 都很 可爱, 一 出门 别人 会说 他们 好可爱。 他的 妈妈 就会 很 严肃 对 别人 说说 你 不要 夸 小孩 可爱, 说 因为 可爱 长相 甜美 是 天生 的, 是 没有 花 任何 的 力气 就 与生俱来 的这 不值得 肯定, 不值得 赞扬。 然后 凯瑟琳 说 后来 我 有了 女儿, 我也 不许 别人 说 你好 可爱, 好 漂亮。 以至于 她的 女儿 长大以后 就 有些 抱怨 说 妈妈 你 从来不 让 别人 说 我 好看, 你 也 不说 我看。 然后 我会 发现 对, 的确 遗传基因 是 不值得 去 称赞 的。 因为 这 里面 没有 努力, 没有 辛勤 的 劳动 之后 才 获得 的 那种 成绩。 我 觉得 好 对他。

就是 一个 礼物 而已。 对我 从小 我 妈妈 就是 这么 跟 我说 的, 也是 不让 别人 夸 我 这部分, 所以 以至于 我 一直 觉得 自己是 不好看 的。 小的 时候 很 长时间, 而且 我会 觉得 好看 是 有点 羞耻 的。 因为 好看 就 好像 就是 得来 全部 费功夫 的 东西, 是你 不需要 努力 的。 而且 就是 因为 好看, 所以 你 要 花 更多 的 努力。 就是我 妈妈说 她 最 不 喜欢 的 就是 绣花枕头 一包 草, 看起来 好看, 里面 什么都没有。

你 妈妈 是个 蛮 有 生命力 的 一个女人。

是的, 受 他的 这部分 影响 是 很大 的。 就是我 我 小的 时候 我 一直 觉得 我 很 开心 的 一点 是我 一直 我 印象 里 我 妈妈 是个 非常 健康 也 非常 爱美的 一个女人 的 存在。 它是 一个 很强 的 很 稳定 的 核心。 然后 我妈 一直 传递 着 一种 很 坚定 的 力量, 就是 有没有 钱 都 没有关系。 因为 我们家 条件 是 不好 的, 有钱 跟 没钱, 跟 你 过得 幸福 不 幸福, 快乐不快乐 是 两码事 儿。 这一点 他是 一直 很 明确 的, 能 让 我 感受 得到 的 东西。

我也 觉得 我 妈妈 对 爱美 这 一部分, 我 后来 就 发现, 原来 美 是 需要你 用 生活 的 智慧 达到 的, 而 不是你 有钱 就能 创造 的。 美 这 一部分 是 需要 智慧 的。 所以 我在 跟 自己的 孩子 的 过程中, 我 也会 去 想到 这些 东西, 我也 希望 能 给 到 孩子 这部分。 因为我 所有 回想起来, 我 妈妈 的那 部分 都是 非常 健康 阳光 的、 稳定 的、 美好的。

这种 稳定 的 内核 你 觉得 是 与生俱来 的, 还是 是 可以 后天 去 培养 的?

我 觉得 是 与生俱来 的, 我 觉得 是我 妈妈 从 她的 妈妈 那里 得到 的, 就是我 外婆 那里 得到 的。

所以 一个 家庭 当中 女性 的 存在 太 重要 了。

对它 像 水 一样 注入 在 一个 容器 里 的 每一个 角落。

所以 再 回到 说 张 凤霞, 她 会有 那样的 家庭, 然后 你的 家庭 当中, 你的 妈妈 到 你 到 你的 孩子, 这 都是 一步一步 的 一脉相承 走过来 的。

是的, 我 当时 看到 这个 剧本 的 时候, 我 最 明显 的 感觉 是 张 凤霞 就是 张 凤霞, 她 不是 一个 妈妈。 就是 我们在 描述 这个 人物 的 时候, 我们会 叫 他 张 凤霞, 我们 不会 叫 李文秀 的 妈妈, 因为他 不是 一个 符号, 他就是他 自己。 所以 我喜欢 的 是一个 女性, 无论 她是 怎样 的 一个 身份, 社会 角色 还是 在 家庭 中的 角色。 妈妈 只是 她 面对 李文秀 的 时候 的 角色, 她 对待 他的 婆婆 的 时候, 她是 一个 儿媳妇儿, 但 张 凤霞 始终 是 他 自己, 所以 他 才能 对 女儿 说出 那 番话。 就是我 生 下 你来 不是 为了 让 你 服务 别人 的, 你 就像 那个 花 和 草 和 树木, 在 这个 草原上 就 这么 待 着 也 挺好。 我 觉得 张 凤霞 的 说 的 这个 话, 我会 对我 孩子 说 的 完全 就是我 的 想法。

对, 我记得 我小时候 在 上海, 我 奶奶家 周围 那些 家 里面 的 阿姨、 婆婆, 他们 都 是什么 张家 阿姨、 李家 好 婆, 如今 想来 我 根本 不知道 他们的 名字 是什么。

对, 那 你说 他们 也 希望 别人 记得住 他们的 名字, 我 觉得 他们的 名字 你 可能 也会 有一个 美好的 字。 什么 比如说 珍珠 的 珍 珍珠 的 珠, 或者 秀英 的 英, 我 觉得 会 有的是 有 这些 美好的 自己。 在 里面 的, 只不过 到 后来 就 忘掉 了, 没有人 叫 了。 人生 好像 就是 在 那个 婆婆 和 外婆 或者 谁家 妈的 那个 角色 中 了。

对, 我 就 记得 我小时候 知道 我 奶奶 叫 马秀英, 那一瞬间 我 很 震惊。

我 奶奶 叫 他 顾 玉英。

都 有一个 樱, 有 属于 自己的 名字 很 重要。 然后 我记得 我 之前 读 是 枝 裕 和和 树木 希林 他们 俩 一起 有 一些 他们 之间 的 一些 采访 的 一些 对 谈, 有 一些 记录。 然后 当时 那本书 好像 叫 还是 要 活 在 日常 里。 树木 希林 就 讲, 他 觉得 做 演员 特别 重要 的 几个 技能 必须 要 具备 的。 他说 一个 要 学会 怎么样 摔倒, 还有一个 要 学会 怎么样 一边 吃饭 一边 讲话。 然后 我会 觉得 他是 这样 解读 的那 对于 你 来说, 你 觉得 作为 一个 演员 最 需要 具备 的 是什么? 比如说 你 对于 生活 特别 敏锐 的 那种 感受 的 能力, 你的 很强 的 共情 能力, 很强 的 想象力, 还是 一些 什么?

我 觉得 是 很强 的 共情 能力。 就是 无论 站在 谁的 角度, 都 能够 深刻 的 感受到 那个人 此时此刻 当下 的 感受。 这样 你 才能 在 表演 的 过程中 自己 能有 那个 体会。 因为 演员 一开始 有的 时候 是 不太懂 怎样 把 一些 情绪 表达出来 的对 特别 年轻 的 演员 来说, 然后 后来 我 就 用了 一个 办法, 就是我 去 理解 这个 演员 此刻 的 潜台词, 就是 他 内 心想 的 是 什么东西。 当我 没有 这个 足够 的 表现 能力 的 时候, 我在 演 的 时候 我 心里 自己 会 默念 这些 东西, 会 默念 他 此时此刻 的 感受 是什么。 然后 当你 心里 是 这么 在 感受 这个 东西 的 时候, 你的脸 你的 面部 自然而然 会 呈现出 与 之 相匹配 的 状态 和 表情。

平常 你看 别人 的 戏, 看 其他 的 别人 演 的 电影 的 时候, 会有 这样的 一个 时刻, 你 会 想 他 演 的 好好, 不会 的。 最近 一次 发生 是在 看 什么 电影 的 时候, 或者 看 哪一部 剧 的 时候。

最近 一次 发生 是 我在 电影院 里 第二遍 看 坠落 的 审判 的 时候。 我 当时 就是 看到 那 一段 他 第一次 在 法庭上 陈述 她 与 丈夫 对于 孩子 有 不同 你的 想法 的 时候。 他说 他的 孩子 虽然 是 弱势, 但是 他 不 希望 让 孩子 知道 自己是 有 缺陷 的, 因为他 将来 一生 都将 与 之 相伴, 他 希望 孩子 知道 自己 是一个 正常人, 所以 他 作为 一个 母亲, 她是 不会 用 一个 不正常 的 心态 去 看待 自己的 儿子 的。 我 当时 看到 那 一段 的 时候, 我 非常 感动, 我 觉得 他 所要 表达 的 都是 我想要 表达 的 东西。 就是 一个 母亲 如果 不能 把 自己的 孩子 当成 一个 正常人 看, 还有谁 会 把 你的 孩子 当成 正常人 看我 当时 看 他 那段 表演 的 时候, 我 觉得 特别 好, 因为他 整个 非常 的 自然, 我 觉得 演 的 太好了。

对, 这个 惠 乐 真的 很棒。 我是 先 看 了 坠落 的 审判, 后来 又 看 他 演 的 那个 利益 区域, 他在 里面 演 那个 德国 军官 的 妻子, 个人 的 身形 走路 他 走路 的 姿势 你 就 觉得 太 符合 那个年代 的 一个 德国 女人。 这个 演员 真的 很 了不起, 他的 所有的 表演 又 特别的 当代, 就 没有 给 到 你 那么 的 够, 那么 的 过, 那么 的 猛。

分寸 感 极好 的 分寸。

感 是 表演 当中 最 难以 去 把握 和 拿捏 的这 完全 取决于 表演者 他 个人 的 审美。

没错, 我 觉得 取决于 这个 演员 自己的 分寸 感。 他 自己 在生活中 是不是 一个 有分寸 感, 懂得 距离感, 懂得 人与人之间 安全距离 的 那么 一个人, 这个 很 重要。

但 这个 很 有意思。 我 一般 我的 解读, 我会 觉得 一个人生活 中 如果 有分寸 感, 有 距离感 的话, 它是 偏 理性 的。 但是 作为 演员, 我 总 觉得 演员 不是 应该 更加 感性 吗? 感性 好像 你 更 具有 表演 力、 表现力, 可以 把 内在 的 情感 能够 表现出来, 它 不是 又是 矛盾 的 一个地方 吗?

你说的 这个 东西, 我 一直 是在 想 这个 问题 的。 你知道 有 一些 极具 天赋 的 演员, 理性 上 就 差一点, 但是 这样的 演员 很 容易 过度 的 燃烧 自己。 我 大概是 这么 解读 的 因为 演员 这个 职业 它 本身 就是 体力 与 脑力 双 消耗 都 非常 严重 的 一个 职业。 其实 我们 大部分 时间 我们的 工作 是在 消耗 自己的。 那么 如果 过于 的 感性, 你 就 没有 办法 保护 好 自己, 或者说 你的 壳 被 消耗 的 部分 会 越来越少。 所以 我希望 理想化 的 是, 我们是 可以 源源不断 的 存入 更多 的 东西, 然后 把 这部分 拿出来 消耗 的。 就是你 一定要 存入 多于 消耗, 不能 出现 负债 或者 是 透支。

我 担心 极具 天赋 的 演员 容易 透支 自己, 所以 我希望 我们是 有 理性 铺 在 底层 的, 那个 是 牢牢 锁住 你的 部分, 锁住 你的 情感 透支 的 部分, 我 觉得 这部分 是 很 重要 的。 所以 他 就是 一个 分寸 感, 就是你 付出 多少, 你 拿出 多少, 然后 你 又要 知道 存入 多少。 好的 审美 其实 是要 有 留白 有 空隙 的, 如果你 填满 的话, 它 就 不是 好的 审美。

观众 会 累 的。 我 特别 同意 你说的, 我 觉得 偏 天赋 型 的 演员, 因为他 知道 什么东西 是 有用的, 什么 是 有效 的。 他 会 可能 会 不断 的 重复 那个 有效 的 之后, 让 他的 特点 后来 变成 了 一个 不断 出现 的, 让 观众 有一天 会 觉得 审美疲劳 的 一个 东西。 哪一个 演员, 哪一个 导演, 哪一个 电影 是你 觉得 非常 欣赏, 非常 好的。

我 还是 非常 喜欢 凯特温斯莱特, 就是 那个 东城 梅尔。 我 好 喜欢 那 部 片子, 就是我 都 有点 不舍得 把 那个 片子 看完 的 感受。

当时 而且 我 特别 感动 的 是, 就是 在 很多 的 美剧 跟 英剧 当中, 他们 会 塑造 非常丰富 的 鲜活 的 中年 女性 的 形象。 你看 梅尔 她 有 事业, 她 有 生活, 她 有。

爱情。 然后 他 还有 一地鸡毛 的 那个 跟前 夫 之间 的 关系, 还有 她的 妈妈, 他 妈妈 一把 年纪, 但是 自己 还有 艳遇, 就是 太 鲜活 了。 里面 所有的 人物。

然后 你 就会 发现, 其实 人 到了 中年, 他的 社会 的 关系 是 最最 复杂 的 时候。 这个 对 电影 来说, 对于 影视剧 来说, 就是 最有 故事, 最有 人物 冲突, 最有 戏剧 冲突 的 这样的 一些 设定。 这样的 人物 应该 是 最最 丰富 的 才 对。

对, 我 刚刚 想 起来, 其实 最 震撼 我的 是 他 跟 他 死去 的 儿子 之前 的 回忆, 就是 他 曾经是 那么 一个 不堪 的 一个 母亲, 那个 是 非常 震撼 我的, 就是 他们 会 把 这部分 表现出来。

它 里面 描写 的 这个 母女 关系, 我也 觉得 看起来 我 都会 看 的 会心一笑, 然后 有时候 看着 哈哈大笑。 中间 有 一个情节 是 梅尔 和 他的 妈妈, 就 那个 jean smart 两个人 去 参加 一个 葬礼。

对对对, 然后 那个那个 老 当众 承认。 对, 就是 那个 死去 的 那个 老奶奶 的 老先生 当众 承认 他 曾经 有过 外遇, 是 跟 梅尔 的 妈妈。 然后 梅尔 的 妈妈 当时 正在 很 认真 的 拿 那些 吃的 东西, 然后 全场 的 目光 都 瞄向 他。 然后 他俩 驾车 回去 的 路上, 梅尔 就 问 他 妈妈说 你们 到底 好了 多长时间? 然后 他 妈妈 还 认真 的 数 了 一下, 说 就 多少次 而已。 然后 他 就 爆笑 在车上, 我 觉得 那个 情节 写 的 太棒了。

我 当时 看到 那 我 简直 笑 疯了。 你 就 想 就是 作为 女儿 那种, 我们 都是 女儿 那种 心态, 他 想 好 尴尬, 但 你 又会 觉得 妈 你 从小到大 你 数 到了 我 一辈子, 但 结果 你 自己 有 这种 事儿, 如今 到了 我可以 来 嘲笑 你的 时候 了, 太 好笑 了。

又 然后 你 又 觉得 你 小看 了 这个 老太太 了。

每个 人都 有 故事, 真的 这个 戏 非常 好, 而且 凯特 真的 是一个 好 演员。 你知道 他 演 梅尔 的 时候, 因为 他是 英国人, 他 演 梅尔 是要 讲 这个 美国 口音。 而且 梅尔 所处 的 地区 的 那个 口音 被 公认 是 非常 难以 去 模仿 的。 但 他 学 的 非常 棒, 而且 他 最让人 觉得 他 真是 天才 的 一点, 就是 他出 戏 特别 快。 导演 后来 回忆 他在 片场 只要 一 喊 咔, 然后 凯特温斯莱特 瞬间 就 从 梅尔 就 变回 了 凯特, 口音 也 瞬间 就 跳过去 了。

这个 很棒 的, 所以 他是 一个 不容易 透支 自己的 人。

你看 这也是 我就是 作为 观众 你 会 不太 了解 演员 的 生活。 我们 通常 会 认为 一个 演员 我 投入 很 深, 然后 我 出 戏 很慢, 这是 好 演员。 但 我 现在 越来越 发现, 包括 你 也 在 说, 其实 对 演员 来说, 你 这样的 一个 漫长 的 进入 跟 出来 的 过程 是 很 消耗 的。 其实 快 进 快 出 是你 能够 尽快 的 去 储备 新的 能量, 必不可少 的 一个 要素。

没错, 是的, 就是 要 分 的 很 清楚, 工作 是 工作, 生活 是 生活, 不要 两者 混为一谈。 我 去年 在广东 惠州 拍 了 一个 戏, 迷雾 剧场 的 一个 剧。 然后 我 每天 只要 路程 不是 太远, 我 每天 都是 走路 去 现场 拍戏 的。 然后 收工 以后, 我会 先 让 车把 我 开离 拍摄, 因为 拍摄 现场 有 群众 在 围观, 我们在 惠州市, 他 离 那个 现场 大约 两三分钟 的 路程, 就 没有 人的 地方, 我 就 下车, 我会 让 助手 他们 坐车 回去, 我 就 自己 走路 回 酒店。 基本上 就 比如说 路程 在 1个小时 之内 的, 我 都是 自己 走 回去 的。 因为 这是我 喜欢 的 一个 工作方式。

我 觉得 走路 是我 回归 生活, 进入 片场, 就是我 工作。 但是 我 收工 之后 我喜欢 走 一段路 回去。 我在 走路 的 过程中, 我会 会 去 想 今天 一天 拍摄 的 过程, 咀嚼 一下 就是 消化 掉。 然后 回到 酒店, 我就是 要 回归 生活 里 的 自己。 那个 走路 的 过程 是我 非常 喜欢 的 过程, 也是 我 了解 这个 城市 的 过程, 也是 我可以 自己 思考 的 一个 过程。

那 还有 没有 什么 电影, 比如说 是 哪个 导演 是你 非常 欣赏 的 一个 导演, 他的 一些 作品 你可以 跟 我们 分享 的。

我 今天下午 刚刚 把 步履不停 看 了 一遍。 然后 里面 有 句 台词 非常 打动 我, 他说 你记得吗? 就是 在 去 完 墓地 回来的路 上, 树木 希林 对 阿布 宽 对他 儿子 说, 你们 会不会 要有 个 孩子? 因为他 儿子 是 娶 了 一个 有 小孩 的 一个 女性, 对 吧? 然后 那 阿布 宽 并不 着急, 先 考虑 这个 问题。 然后 树木 西 米利 就 跟 他说, 他说 你们的 家庭 关系 并 不正常, 然后 儿子 迅速 的 就 回馈 他他 说 在 我们 这个 时代, 我们 并不 反常。

我 当时 听到 这 句 话 的 时候 说, 我 觉得 这 段 台词 特别 好。 因为 你们的 关系 并 不正常, 是 站在 父母 那 一代 那 一辈 老一辈 的 角度 说 的。 而 他 儿子 说 在 我们 这个 时代, 我们 这样 并不 反常, 是 站在 年轻一代 的 角度 说 的。 我 觉得 这个 特别 好, 他 没有 审判, 他 也没有 对错, 他 就是 看你 站在 谁的 角度 上面。 我 觉得 就是 之 于和 他 整个 故事 里面 全部都是 这些 东西。

这个 树木 希林 站在 自己的 角度, 他 想 让 自己的 大儿子 救 的 那个人 每年 都来 他们 家, 他 就是 想 让 他 难受。 对, 而 他的 儿子 的 角度 是 觉得 你 这样 会 让 那个人 很 痛苦。 我们 为什么 要 让 那个人 痛苦? 那个人 并没有 错, 但是 每一个人 有 他们 自己的 立场, 你 又 觉得 很 残酷 的 很 残酷, 老太太 说 出来 的话 特别 残酷。 可是 你 真的 站在 这个 老太太 的 角度, 你 又 知道 她 有 多 痛苦。 这个 就是 我很喜欢 的 关于 是 枝 裕和 表达 的 作品 的 角度。 就像 小偷 家族 也是 这 样子, 没有 任何 的 审判, 只是 每一个 角色 站在 那个 角色 的 角度 上面, 他的 角度 上 替 这个 角色 说出 他 该 说 的话。

这部 电影 我 稍微 讲 一下, 就是 讲 其实 就 发生 在 这一天 的 事情。 老两口 生活在 一个 日本 的 很安静 的 小镇 上, 老头 是一个 诊所 的 一个 医生, 已经 退休 了。 他们 家 是 长子, 继承 父业 就 子承父业。 但 长子 很多年 前 就 一个 小孩, 然后 自己 溺水 身亡。 于是 每年 到 的 长子 忌日, 一家人 要在一起。 二 儿子 就 阿部宽 是 特别 叛逆 的, 他 就 不想 做 父亲 做 的 事情, 做了 一个 叫 绘画 修复 师, 结果 刚刚 丢了 工作, 然后 结了婚, 娶 的 太太 带着 一个孩子, 就在 哥哥 忌日 这一天 带着 太太 带着 孩子 回到 家 里面, 跟 爸爸妈妈 还有 妹妹 一家人 在一起 度过 这么 一天, 就是 又 温馨 又 温暖。 但是 在 过程 当中, 人与人之间 又有 某种 微妙 的 那种 彼此 对峙 的 那种感觉。 尤其是 后来 被 大哥 救 了, 那个 孩子 那 长大了, 已经 来 家 里面 又 来 看望。

然后 我 觉得 是 枝 裕和 真的 它 就是 一个 它是 一个 特别 擅长 把 一些 琐碎 的日常 的 互动, 然后 用 非常 诗意 的 很 有 情感 的 把 它 表达出来。 它 其实 就是 写 的 我们的 日常生活, 就是你 要 不断 的 去 跨过 很多 的 沟沟坎坎, 跨过 很多 的 生活 中的 那些 痛苦 和 泥潭。 它 就是 描写 的 是 这些, 但是 又是 无比 的 让人 觉得 很 温暖。

对, 就是 无数个 瞬间 你 都会 觉得 很 震撼 的。 比如 父亲 在 泡澡 的 时候, 然后 树木 希林 在 外面 给他 拿 他 洗完 澡 要 换 的 衣服, 然后 告诉他 我 曾经 带着 儿子 去 到 那个女人 的 公寓。 我 听到 了 那首歌, 我 第二天 就 去 唱片 店 把 这首歌 买回来 了。 然后 往后 我 都 日复一日 的 在 听 这首歌, 然后 这个 爷爷 就在 完全 的 角度 是 爷爷 的 脸, 然后 没有 拍 树木。

西林 在 描述 这 一段 东西 的 时候, 他的 表情 就是 你可以 想象 这个 剧 特别 美的, 特别 震撼 的 东西, 就是 它的 留白 部分。 当年 她 怎样 带着 儿子 去 找到 她 丈夫 的 情人的 所在地, 然后 听见 了 里面 她 丈夫 的 声音, 然后 他 听到 了 这首歌, 然后 他 又 去 把 这首歌 买回来。 你你你 难以想象 这个 女人 漫长 的 一生, 他是 曾经 有 这么 多个 至 暗 时刻, 他是 怎么 过来 的。 但是 他 就是 如此 云淡风轻 的, 隔着 一个 浴室 的 毛玻璃, 在 外面 几乎 都 看不清 他的 身形, 只是 非常 模糊 的 树木 西林 的 身影。 然后 弯腰 再 给 他她 拿 衣服, 还在 伺候 她的 丈夫, 就这样 说完 就 把门 一关 就 出去 了。 都是 无比 震撼 的 那些 东西, 但是 用 非常 轻的 一种 方式 去 呈现 出来。

真的我 觉得 他 有时候 就是 淡淡的 不经意 的 用 镜头 来 表达 他的 很多 情绪。 我记得 他 选 的 那个 场景, 回家的 那个 路 就是 要 走过 一个 上坡。 然后 他们 一家三口 阿布 宽带 着 他的 新婚 太太 和 他 那个 新婚 太太 的 儿子, 拎着 西瓜 爬 着 那个 坡, 你 就 感觉到 是一个 中年男人, 其实 背负着 挺 多 的 重担 在 往前走。 然后 他的 父亲 又是 一个 老人, 其实 已经 是 已经 退休 了, 然后 年事已高。 他 从 那个 山坡 要 缓缓的 走 下来, 就 所有的 这 一切, 用 镜头 能够 看到 人生 的 走向, 看到 人生 的 脉络, 很 有意思。

甚至于 他的 那个 新婚 的 妻子 说, 每个 人都 有 一首 自己的歌。 然后 阿部宽 问 他 你是 哪 首? 他说 这是个秘密。

特别 美好。 就像 我们 拍 阿勒泰 的 时候, 完全 想不到 他 会有 现在 的 效应, 根本 一点点 都 不可能 想象 得到 的, 完全 想象 不到。 所以 我我我 今天 在 看 步履不停 的 时候, 我也是 这个 感受。 我 觉得 如果 在 现在 去 看 步履不停, 你 也会 有 这样的 感受, 就 觉得 好 珍贵, 然后 很 震撼。 有 很多 悲痛 的 东西 在 里面, 可是 人们 就是 这 样子 云淡风轻 的 过去了。 然后 说完 之后, 上 一秒 还在 内心 的 那个 悲痛 中, 下一秒 就 瞬间 出来 了 一步, 就 迈过 了 那个 坎儿。 我 觉得 在 现在 是 这个 东西 是 很 珍贵 的。

我 还是 觉得 真的 初心 很 重要。 就像 你说的, 你们 在 拍 阿勒泰 的 时候, 不知道 他 将来 会 很 火。 因为 在 你们 拍 这部 戏 的 时候, 只有你 是一个 知名 的 演员, 对 吧? 那 就说 他 初心 是 很 单纯 的。 有的 时候 一个 演员 跟 导演 之间 也是 互相 成就 的。 你知道 这 两天 百花奖 不是 有一个 初选 的 过程, 然后 大家 就会 感慨 说, 这次 就是 等于 是一个 初选 的 过程。

当中 的 女导演 其实 就是 贾玲 一个, 然后 最佳 男演员 很多 人的 候选 名单, 然后 最佳 女演员 的 相对 比较 少。 其实 一个 不争 的 事实 就是 因为你 可 选 的 那个 盘子 里面 的 女导演 就 很少, 然后 可 选 的 电影 当中 的 女主角 可能 就 没有 那么 多相 对于 男性 的 那个 角色 来说, 那么 丰富 的 角色 没有 那么 多 的 选择, 没有 那么 多 可能性。 所以 当 这个 基数 能够 变得 越来越大 的话, 在 顶尖 待 的那 一部分 人才 有可能 变 多。 所以 这就是 一个 不断 的 累积, 不断 的 从 量变 到 质变 的 一个 过程。

我 觉得 我 还是 挺 有信 新的 对于 女性 导演, 女性 创作者, 但是 我 其实我 本身 不是 很喜欢 在 性别 上面 做 更多 的 挑选 的 人。 对我来说 我 觉得 符合 适合 一个 项目 才是 最 重要 的。 但是 我 觉得 我是 对于 女导演 可以 打破 以前 的 人们 对 女性 导演 的 一些 传统 的 认知 来说, 我是 非常 有 信心 的。 我 觉得 女性 导演 是 会越来越 多 的, 女性 创作者 会越来越 多 的。 因为 女性 越来越 有 这个 自信 了, 走 在 这个 创作 的 第一线。

因为我 平常 我们在 朋友圈 里面 彼此 互相 关注, 我 就 发现 你 其实 你是 个 很 有 表达 欲 的 一个人, 而且 你的 表达 你的 文字 表达 是 非常 鲜活 的。 你 在 生活 当中 也是 这样 吗? 你 会对 每一个 事物, 对 每一件 事 都 会有 自己 特别 明确 的 你的 看法、 你的 主张。 然后 你 会 觉得 你 需要 有 表达 这种 欲望。

我 有 我会 对 一些 生活 细节 特别 有 表达 欲望。 我 前段时间 我很喜欢 散步, 然后 夜间 散步 路过 一个 公共 卫生间, 门口 有一个 应该 是 打扫 扫 厕所 的 一个 中年 女性, 戴 着 眼镜 坐在 那个 厕所 门口 的 台阶 上面 在 休息, 在 看 手机。 然后 我 注意到 他 穿 了 一双 有 跟 的 尖头 的 皮鞋。 因为我 觉得 很多 做 这个 职业 的, 他们 可能 会 穿 一双 穿 的 比较 旧 的 运动鞋, 但是 他 穿 的 是 一双 尖头 的 有 橄榄 跟 的 一双 皮鞋。 我 本能 的 知道, 我 觉得 这个 人是 爱美的。 然后 他在 刷 手机 的 时候 笑眯眯 的, 我 觉得 他 此时此刻 是 开心 的, 我 觉得 这个 特别 美好。

有 一些 可能 很多 这样的 人物, 我们 平常 是 不会 注意到 的。 其实 他 跟 我们 每个人 一样 都是 可能 他 也有 他的 家庭, 也有 他的 孩子, 他在 远离 他的 家乡, 在 上海 打工, 有有 那么 一会儿 是 他 可以 歇 一会儿 的 时间, 他在 刷 手机 或者 跟 他的 孩子 在 聊天, 他 穿 了 一个 皮鞋, 没有 穿 一个 我们 普通 意义 上 认为 工作 更 舒服 的 运动 些。 我 觉得 这个 就是 对于 生活 它 有 那么 一点点 执着 在 里面。 你 能 看见 他 脸上 露出 快乐的 东西, 我 觉得 这个 就 很 美好, 是 有 力量 的 东西。 这些 东西 常常 是 我会 愿意 想要 去 表达。

的那 对你 来说, 会不会有 一天 除了 表演 之外, 还 会有 别的 方式 更 符合 你 当下 的 表达 的 欲望。 比如说 以前 就是 表演, 你 未来 也许 会有 文字 的 一些 创作, 就是 以 别的 方式 参与 影视剧 的 创作。

我 目前 还 想不到, 其实我 这个 人是 比较 懒懒 的, 我这个人 也没有 什么 特别 大 的 理想 规划。 我 现在 是 觉得 就 除了 演员 之外, 其他 的 部分 都 太 累了。 比如说 这些年 一直 有 项目 会 来 找我, 让 我 做 导演。 我 每次 看到 这种 邀请 我 都 自己 笑 半天。 我 很难 想象 有人 叫我 马导, 我 觉得 这个 太 可笑 了。 因为我 其实 是个 特别 爱 操心 的 人, 如果 让 我 做 导演 完蛋了, 我 就 别 睡觉 了。 我 每天 什么 部门 的 事儿, 我 都会 特别 认真, 特别 上心。 那个 就 太 消耗 我 了。 所以 我 现在 就 觉得 作为 一个 演员, 我 恰好 有 我自己 的 渠道 和 我的 一片 天地, 可以 做 一些 自己 喜欢 的 诠释 和 阐述。

你 刚 说 你 自己 是一个 很懒 的 人, 其实 在我看来 你 一直 真的 是 你是 个 很 有 活力 的, 很 勤快 的 一个人, 因为 做 妈妈 你 不可能 不 勤快。 我 就 好奇 在 日常 的 生活 当中, 如果你 不 演戏 的 时候, 你的 日常生活 是 怎样 度过 这一天 的?

跟 所有的 普通人 都 一模一样, 早上 起来 就要 收拾 屋子, 收拾 沙发 桌子, 所有的 都要 弄弄 干净。 趴在 地上 拿 洗完 脸 擦 完 脸 的 纸巾 再 沾 点水 在 地上 再 擦 一 擦, 把 头发 捡起来。 因为我 是 特别 我 不太能 接受 地板 上 有 头发 的, 会 把 自己的 房间, 女儿 的 房间 头发 都 剪 一遍, 把 被子 摊到 窗台上 去 晒, 有 太阳 的 日子 去 晒 浴巾、 内衣 这些 放在 有 太阳 的 地方 去 晒, 就是 那种 南方人 比较 典型 的 生活习惯。 然后 再去 阳台上 给 自己 种 的 植物 去 浇水, 就 干 这些 事情 就 一两个 小时 就 过去了。 然后 再去 刷牙 洗脸, 再 坐下 来 给 自己 做 早饭 吃, 然后 再 开始 看 工作 的 东西, 然后 出门 有什么 事情 去 办 一下。 但是 我 大部分 是 都是 走路 的, 我 不太 坐车, 除非 那个地方 特别 远, 那种 要 3公里 以上 的 这种。

下午 如果 没事 的话, 会 跟 邻居 或者 朋友 要 正好 有空 见面 的话, 喝一杯咖啡。 然后 一会儿 孩子 就 回来了, 陪 他们 吃晚饭, 吃 了 晚饭。 比如说 像 有 这样 我们 类似的 采访 或者 一些 工作 处理。 然后 如果 没有 工作 的话, 我会 带着 孩子们 出 小区 在 外面 遛弯。 一般 走路 走 1个小时 左右 遛弯 回家。 然后 他们 写 作业, 或者 是 跟 他们 聊天, 然后 到了 十点钟 就 都 睡觉 了。

我在想你 每天 的 手机 计步器 一定 是 每天 都是 过 万 的。

我 都 已经 关掉 了, 把 那个 计步器。 就 不 看 那个 了。

因为我 我 大概 知道 你 日常 的 着装 的 风格 是 怎样 的。 在 你 扮演 过 所有的 角色 当中, 哪一个 角色 在 剧中 的 着装 是 更 偏向 于 你 生活 当中 你 自己 的着 服装 风格 的?

夏玲 就 夏玲 还是 稍微 就 打扮 了 一下 的, 我 生活 中 打扮 的 成分 不多, 尽量 都是 舒适 为主。

然后 我记得 有 一次 一般 的 女性 大家 会 觉得 要 减肥, 要 瘦。 然后 我记得 有 一次 你 在 朋友圈 里面 说, 你 终于 体重 长 到了 什么什么 斤数。

我是 发现 你 越 不在乎 体重, 其实 你 越是 不会 胖 的。 说实话, 因为你 所有 想 吃的 东西 都 是你的 身体 需要你 越 克制, 你 越 压制 它 反弹 的 越 厉害。 所以 当你 不 执着 这个 东西 的 时候, 不在意 这个 东西 的 时候, 它 自然 就 不会 成为 你的 累赘。

当然 很多人 会说 我 站着说话不腰疼 的, 但是 我 回想起来, 我 觉得 是因为 我的生活 方式 就是 很 健康 的。 因为我 每天 走路 很多, 然后 我 又 自己 做 家务 的, 我 肯定 是 相比之下, 天天 坐车 坐 不怎么 走路 的, 我 一定 消耗 的 更多。 对我 一定 有 更多 的 胃口 去 吃 好吃 的 东西, 但是 我 吃 完 我 又是 可以 把 它 消耗掉 的。 其实 是 我自己 达到 了 一种 平衡。 我 觉得 有的 时候 人的 体重 出现问题, 都 是因为 自己 没有 达到 一个 自己的 平衡。 不要 去 跟 别人 比, 就 接受 自己的 样子 就 好了。 这个 世界上 美 没有 标准 的。

对我 觉得 我们 到 这个 阶段 都 已经 接受 自己的 样子 了。 我 觉得 接下来 会有 一个 事情 我还在 想, 因为我 生活 当中 有 很多 女朋友们, 他们 已经 开始 接受 自己 投 头发 本来 的 颜色。 比如说 未来 要 长 白头发 的话, 他们 很多人 开始 不 染 头发。

对我 见过 我见 过, 我见 过 我 这 周边 有 女朋友 完全 不 染 头发, 我 好像 还 不行。 现在 我在。

考虑 这个 问题, 我在 想 我说 我 以后 我要 不要 有一天, 也 要不然 我 还没有 想 明白 这个 事儿。 但 我 觉得 他们 这样的 做法 带给 我 一种 特别, 我会 觉得 我 有 选择权。 其实 有一天 白发苍苍 很好, 但是 我们的 关口 就在于 在 变成 白发苍苍 之前, 你 要 经过 一段时间, 就是 白发 夹杂 其中, 你 感觉 没有 那么 好看 的 过程, 你 要 怎么 去 度过?

我是 大概 在 这 两年 才 白头发 多, 我 一开始 的 选择 是 把 它 剪掉, 但 后来 你 发现 剪 完 之后, 那个 白头发 长 出来 是 非常 倔强 的, 它 会 翘 在那里, 你知道吗?

但 我们小时候 说 揪 一根 长 十根 儿。

对对对, 有 这样的 说法 吗? 所以 不 究。 但 我 说实话, 我 是从 去年 开始 我会 发现 白头发 多 起来 了, 但是 我 现在 还是 不太能 接受 不去 染 它。 当然 我 这个 白头发 我 也不 染, 我 因为我 本身 生活 中 因为我 头发 短, 如果我 在 不 拍戏 的 时候, 我很喜欢 把 它 染成 一个 某个 我 拍戏 的 时候 不能 染 的 颜色。 我 觉得 这样 我 就 我 觉得很有 意思 过过瘾, 我 还没有 想 好 这个 问题。

对, 这 我也 没 想 好。 我是 上 一季 好像 是 采访 的 北京 的 一个 历史学 教授 赵冬梅 老师。 她 在 那个 百家 讲堂 讲 很多 关于 宋朝 的 一些 事情。 他 后来 发 朋友圈, 他 就 讲 他 就 已经 不 染 头发, 然后 他的 头发 花白 就 非常 好看, 他 那天 就 发 了 一个 朋友圈, 他说 他在 一个 比如 咖啡厅, 他 进去 买 咖啡, 有有 一个女孩 冲 他说 你 真 好看。

以为 他的 头发 是 故意 做 的。

对他 特别 开心。 他 就 回 那个女孩 说 你 也很 好看, 然后 那个女孩 特别 说 了 一句, 说 你的 头发 特别 漂亮。 杨震 表述 当时 看 了 我 觉得 很 温暖。 其实 我们 到了 这个 阶段, 就是 未来 我们 已经 可以 接受 自己是 白发苍苍 的 那个 时候 了。 只不过 眼下 我们 还没有 决定 什么时候开始 接受 白发苍苍 的 那个 时刻。

会有 肯定 会有 这么 一天 的, 我 觉得 我们 肯定 不会 为了 这个 事情 过分 纠结 的。

不会, 这点 我 特别 肯定。 人 真的 到了 一个 阶段, 到了 一个 年纪, 你 一定 会 开始 变得 放松 与 释然, 会 接受 很多 你 之前 无法 想象, 觉得 不可能 接受, 不可能 产生 和解 的 一些 事物。 这 是一个 让 自己 觉得 格外 自由 跟 解放 的 一个 时刻。 没错, 这就是 我们的 成长。 当然 成长的代价 也很 惨痛。 最后 想 请你 解读 一下, 你 听到 岩 中 花树 这 几个字, 你的 解读 是什么?

我 觉得 能 从 岩石 中 开出 花, 它 本身 是 具有 非凡 的 生命力 的 植物。

我 觉得 眼中 花束 其实 描述 张 凤霞 还 挺 契合 的。

没错, 我 挺 喜欢 那些 夹缝 中 求生存 的 花花 和 草草。

顽强 的 生命力 真的 就像 我 刚才 说 的, 我小时候 最 喜欢 的 词, 女性 的 特质 可能 是 优雅, 我要 优雅 的 老去。 但 到 这个 阶段 我 发现 我 最 渴望 就是 拥有 旺盛 的 生命力。 没错, 这是我 希望 拥有 的。 你还记得吗? 我 之前 咱们 俩 开玩笑, 我说 我说 我 将来 退休 时候, 我 退休 前 我 做 一个 访问, 别人 来 访问 我, 你说 那 我 来 访问 你, 我 说好。

你是什么 时候 要 退休?

我 想想, 退休 前 告诉你。

对我 我 觉得 退休 这个 字儿, 我们 应该 不是 那种 会 把 它 看得 特别 认真 的 人, 没有 会 去 特别 去 计划 对 吧?

做 我们 这 行 好像 谈不上 什么 退休。

对, 没有 什么 非常 要 严肃认真 对待 这个 问题 的, 对 啊, 自然而然 的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