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我们并不能默认就是所有人做一件事情背后一定有一个完全合理完全理性的道理觉得我们其实很多人选择原来美国背后的逻辑跟选择去那些特别特别有名但不一定适合自己的大学是同一种道理当中国家长说你有没有融入美国的时候其实他们很多时候就是实际上最核心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交到白人朋友
但实际上即便我们把它当成是我们最坏的最糟糕的敌人我们实际上我们对于自己的想象依然要参照于美国而存在我们对于一切和美国相关的东西其实都很敏感就不管是极度推崇还是极度厌恶其实都是同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只被当作中国的这么一个代表或者说是一个抽象的化身我们经常有人说什么美国是种族的熔毒但是其实不是主要是种族的马赛克
欢迎大家来到新一期的多说两支的节目今天很高兴能够邀请到我大学学弟外分来到节目我们想聊一聊关于东亚性以及身份认同和
中国留学生在美国毕业之后的去向问题那我们先让麦芬做一个自我介绍吧哈喽大家好我是麦芬两科的专业是哲学跟经济之后会去哈佛读研究生平时比较喜欢看书很高兴能被世界邀请来这期播客先聊一下我邀请麦芬以及做本期节目的契机我就简单的
概括一下的话我有一个暑假的同事我们就关于美国是不是真的适合人长期生活发展或者说美国是不是最让人向往的这么一个不管是经济体也好还是社会也好产生了一些争执吧其中还包括我自己的一些经历因为我
在美国尝试获得绿卡的这个问题上,的确有一些个人经历里面的一些不顺利等等。我也分享了这段经历,他给我的一个回应,这个是让我最感觉到被冒犯到的。他给到我的回应说,你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是因为没有拿到身份,所以你对这个国家有一些不满。
所以我就发了这个朋友圈回应这些问题首先基本的核心我不觉得美国是最令人向往的经济体或者是社会虽然它给别人的感觉包括是在媒体也好还是说给国外的人也好的感觉是它是很强大的但是很多这种强大是建立在
掠夺别人以及压榨别人的基础上的所以我不觉得对于我们中国留学生来说留在美国才是相当于成功然而选择回国或者是选择去其他国家就是鄙视链的底端这个就是我的主要核心思想吧麦芬回复了我的这个朋友圈要不我们可以先问问麦芬当时看到我这个
朋友圈的感觉是什么其实我当时看学姐的朋友圈第一反就是这男的以为他是谁呀说这什么玩意儿说这种话就一行年给人透露出来一种不属于美国人那种而且是我们在留学期间无数次在不同场合感受到的那种傲慢非常让人不爽非常让人很火大 OK 这是第一反应感情上的反应
之后我回复了这节主要讲了两点吧第一点是这个人他的论点主要就是既然这么多人都选择留在美国包括那么多好像表面上在批评美国很多东西的人最后也会选择留在美国那一定是因为美国它实际上是有很多那种优势在的就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会选择这种留在美国呢
或者都会削尖了脑袋去想方设法的要留在美国但是我觉得他这个论点首先第一点他这个说的不一定是对的因为当你去默认了或者说去预设了每个人选择留在美国的背后一定有一些合理的理由的时候我们并不能默认就是所有人做一件事情背后一定有一个完全合理完全理性的道理
我觉得其实很多中国留学生或者其他中国移民他们虽然说是选择留在美国但是实际上讽刺的是这背后有一些比较东亚性的原因被社会的舆论或者说被社会或者被身边亲戚朋友的看法所裹挟
什么意思呢尤其改革开放以来吧然后美国他作为一个帝国主义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文化霸权的其中一个体现他会试图向全世界的人去推销这样一种观念就说最优秀最厉害或者最成功最正确的选择就是移民到美国我觉得这种观念其实在全世界范围内就非常根深蒂固
包括假如说我们中国人是自己内部说那一家的孩子就去留学最终成功留在了美国甚至是和美国人结婚然后生小孩那这样的人就是最成功的人能成功的完成了随机跨越也好还是什么样跨越也好所以我觉得我们其实很多人选择原来美国背后的逻辑跟选择去那些特别特别有名但不一定适合自己的大学是同一种道理
我们太在乎被别人看得起,太在乎在别人眼中显得成功这件事本身。而实际上其实很多留学生或者移民美国的人在美国过得至少就我所知并没有那么开心,他们要面临职场天花板,要面临各种 microaggression,就是生活中各种微小的那种歧视或者说是冒犯的存在,包括要在一个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有归属感的文化环境里面奋斗。
我觉得这些都是现实存在的因素而很多时候我们选择留在美国其实并不一定对我们是最好的选择被舆论裹挟了这是第一个第二点的话我觉得就算是那些经过理性考量真的觉得留在美国基于自己在乎的东西基于自己的价值理性考虑之后选择留在美国的人虽然对于他们而言难道就不允许这些人批评美国了吗
在中国和美国之间选择的美国并不一定代表美国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国家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我觉得可能对于很大一部分人群来说它都有很大的劣势只不过很多人在权衡之下选择留在美国相对来说只是在两个都不是很好的选择里面选了一个相对来说不那么坏的
尤其我觉得这对于东亚的女性来说尤其是真的就是我觉得在东亚的话那你要面临更严重的性别刻板印象还有性别歧视以及来自原生家庭的压力等等等等来美国的话你固然在美国平权文化会相对来说更盛行一些但是你不如于而来的你要面临就是性别和种族的这种双重的凝视就其实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只不过在两个学校里面选了一个相对来说不那么坏用
英文中的习语来说就是 pick your poison 选你的毒药那就学弟当时给我的回应嵌套到我的生活来说我们也做一个之前经历的过渡和交代背景吧基本上来说我的经历在留学当中是比较普通
普遍的尤其在我那个年代我是 2011 年出了国我来的时候是高中生我是直接从八年级到九年级来这边读书那个时候是国内刚刚开始送小孩子来这边读高中一般来说我小时候我父母我了解到就把孩子送出去读大学是比较普遍的那个时候就留学低龄化刚开始
现在已经到什么小学来陪读那天我还看到这么我朋友给我发一个帖子是什么波士顿顶级陪读项目
我都没有点进去看所以我当时来的时候其实我觉得我有点被洗脑因为我在高中就很传统的在一个很白的一个地方我所有同学当中的确也有有色人种但是有色人种除了中国学生那么美国来的有色人种或者说 POC 来说吧 POC 的话相当于比较低收入的然后所有的
白人普遍都是高收入的所以当时我觉得我像是在一个
作为少数人然后外面给你的感觉你需要融入当时我父母倒没有给我这方面的压力但是好像是社交媒体或者说别的小朋友之间会聊怎么融入就觉得你要会体育或者说会一个乐器你就能更好地融入我当时就觉得被融入变成了我的一个目标
包括我觉得当时有很多对中国的敌意已经显现出来了比如说会聊到我们国家的一些比较敏感的一些问题我会被告知美国人这样子的民主自由才是最好的然而我来自的地方是不在乎他的人民的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没有办法把我的
政治观点和我的文化认同给区分开来
就给大家科普一下我们这个学校全都在村里面然后什么都没有字面意义上的除了学校身上可能有一两家餐厅以外其他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平时你如果不喜欢户外活动不喜欢喝酒不喜欢开派对的话那你在这个学校会很煎熬说实话我们学校威廉姆斯转折点在于我和一些 ABC 的朋友美国出生的中国人
开始成为特别好的朋友我这些 ABC 的朋友基本也都是在国内比如说七岁左右才来的所以他们还是能说中文或者是在家都还是说中文包括也了解一些中国的文化现在也会经常回国探亲我就发现我没有必要去融入在我这个比较舒适的朋友圈里面就够了
因为上学很忙我不断地让我的学术能力感觉到被摩擦我们这个朋友小圈子它都属于比较中等偏上或者中等偏下的这个区间
所以慢慢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 support system 就支持体系你在一个你感到舒服的一个环境里这些人你可以跟他们互相分享你的烦恼互相的抱怨就可能是从那个小的群体到大的感受在这个社会上我可以选择不融入我可以选择就当我自己只要有我自己的小圈子最终的觉醒时刻是我毕业之后回国
我当时回国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原来我不是一个 socially awkward 的人就并不是社恐我觉得它正当是社交能力有限或者是社交能力缺陷我觉得我在美国就不会交朋友交不到朋友
或者说是很难交到朋友但回国大家都叫我社交蝴蝶回国是加个微信啊对不对然后就成为朋友了
当朋友的门槛很低,社交活动又很多,又很丰富多样,跳舞喝酒,它并不是一个有意义的社交,但是我回国之后,今天阿瓦隆,明天 KTV,再改几天吃个火锅,我就觉得那才是真正能够互相认识到彼此的这么一些社交活动,我就如鱼得水,我现在其实最好的朋友都是我在回国那三四年当中交到的朋友,
最近是我现在又回来美国读法学院所以法学院第一年当然也是很忙第二我也重新改变了我的心态我就是摆烂以及我不屑于融入你最好别让我融入
那我们现在看看麦菲有什么回应以及你有没有想分享自己的经历的地方那先稍微分析一波然后讲讲我自己的故事就其实关于融入美国这个话题我之前写了一整篇文章来抨击来分析来批判这个概念就是融入这个我觉得这个概念本身就充满了许多误区还有迷思附在上面的
就比方说就当我妈跟我担心的说是有没有交到任何美国的朋友啊或者说你有没有融入美国呀什么意思呢然后其实他的意思完全不是说你在美国有没有交到朋友而是重点在于你有没有交到美国人被屠生屠长美国人尤其是白人朋友当中国家长说你有没有融入美国的时候其实他们很多时候就是实际上最核心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交到白人朋友
我觉得这一点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因为假如说你一直在跟 ABC 或者说跟其他留学生玩 ABC 他们同样是美国人你跟他们交朋友同样是跟美国人交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们中国人的眼里面这好像就没有那么容固
融入这个词它本身背后就掩盖了很多非常丑陋的社会结构在之前上大学的时候上门课的时候我上过一个政治课我的教授跟我讲说当你思考社会平等社会正义相关的问题的时候你永远可以首先问这么几个问题谁
得到了什么以什么样的方式那么套用到融入美国这个问题上来的时候我们也可以问谁是需要主动融入别人的人谁是只需要坐等别人来融入坐等别人去主动去迎合他自己的文化他自己的习惯的这样一群人在这个语境里面很明显陈建丹就是美国人或者说白一点就是美国白人
是需要坐等别人来融入的人他们可以自己安坐在自己从小的习惯语言文化还有这个社交方式里面与此同时有色人种如果你想稍微减轻一点四面八方来的这种社交压力你就需要主动去改变一部分自己去接纳我觉得某种意义上
和那种插入式的性隐喻都很相像的地方在里面所以我觉得融入这个事情本身其实它背后掩盖了很多种族的性别的甚至整个社会的这种霸权结构在具体到我个人的经历其实我的经历跟学姐非常非常像我自己高中是在国内的一个国际学校念的但是因为是在国内我们那个学校就非常多元的一面我们有来自超过差不多 100 个国家的国际生在那个高中里面
人称小联合国但是因为那个是在中国的分校嘛所以说也有很多中国学生我在那边可能基本上最好的朋友也还都是中国人
到了美国以后更是的你会感觉到到了一个纯英语的环境当中原先十几年人生当中所建立起来的对社交场合的那种感知或者说推测别人状态或者情绪的能力以及你建立起来的这些行为模式主要方式这一切就一夜之间都变了就都被挑战
很多时候别人说一句话但是你又不知道怎么去理解他你可能有的时候感受不到那番话背后的意思或者说有的时候你就是单纯的不知道跟他们聊什么来到美国的时候我第一次试图去参加一个派对的时候我就听那些美国人他们都在聊我跟一个同一堂课的另外一个同学虽然其他人我也不认识但是我为了找人聊天就只能去找那个唯一我认识的人
就像那个同学很快把我纳入了那个对话的圈子但是他们当时在讲星球大战只有在讲橄榄球或者说是去哪滑雪或者说是举动怎么样反正就是这些东西我是一点不了解一点没有兴趣大概五分钟我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然后好一样的赶快离开了那个场合从此基本上再也没有去过派对在我个人在美国的社交生活当中这是一个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这么一个例子
每当你想要去试图去所谓融入美国人圈子里面的时候你就会遭遇这种让你时刻提醒你你不属于那的那种感觉这是非常难受的尤其对自己的三观重新之后才来到美国的这样圈园里我可感触太深了我以为我已经了解够多的文化了吧因为我小时候就典型的重阳美外
我感觉我小时候就是这个生长的背景啊我觉得我妈妈也是那种她自己以前就很想出国但是没有条件能够出国所以我从小被灌输的也是英语一定要好你尽量去早点开始看原版书
对吧看什么美剧哎呦喂所以我当时就看了很多这种垃圾比如说绯闻女孩比如说什么
吸血鬼之际?吸血鬼之际还行嘛。哇,那相比现在的还在能看。我还看了什么《目光之城》,还有什么,当然还有《哈利波特》,但那个跟美国无关啊,我们需要澄清一下,这种伟大的文学作品,跟美国没有一点关系。所以我当时是觉得,好像我是有足够的谈资,或者知道我不是一无所知,但是,
不管是在高中还是大学也好大家聊的东西基本就像你说的星球大战我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被洗脑的对于他们来说比哈里波特还有伟大的存在一直到现在还有人经常用星球大战里面的就引用里面的人物
虽然我从来没有看过就什么那个什么优达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早就想说这不就是我们东方文化当中的那个优比吗那个大师对吧即使在他们的文学作品或者是艺术作品当中这个说到就是融入的反面我觉得融入的反面也是一种
侵略性的这种我们叫 appropriation 我不知道怎么去翻译它比较合适文化挪用整个是差一句就这整个星战系列充满了对于东方文化的文化挪用那个原理其实是我们讲的戏这种概念道家文化的概念包括他们那个绝地武士他们穿的那个袍子他们的修炼方式其实都是对于禅宗的不伦不类的魔法
最近看到最经典的一个脱口秀一个印度裔的喜剧演员说什么
从什么时候做瑜伽开始变成白人的活动了而且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在街上跑着步去做瑜伽他说这是最不瑜伽的一件事在纽约你会看到有些人背着他卷起来那个瑜伽垫了从地铁里面小跑跑到一个一看就很贵的这种
瑜伽工作室做瑜伽再出来小跑着回到工位上班我觉得这个就是一个不伦不类包括什么名相什么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些东西关你们什么事啊现在就感觉他们发现了新大陆我觉得就是挪用甚至是窃取作为己有是对他们非常合理的一件事情
就像他们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像街上随便一个白人都能跟你张口聊两句什么正念冥想瑜伽什么藏传佛教每次听到的时候就在心里会默默地翻一个白眼对就脚趾抠地所以这个所谓的主流文化或者说可能真的不存在什么融入我觉得当时融入这个社会更多的是一种融入白人的一个世界
不只是他们喜欢这些文化作品文学作品或者艺术作品还有包括他们的价值观对吧就比如说你夏天要去 Hamptons
夏天的这种住宅这些才代表你成功了还有一点我想说其实中国的社会和美国的社会在成功学这一点是非常相通的你曾卖给你都是一个你要努力你一定要拥有一些具体的东西大部分的时候这都代表着房地产
你要有一个比较具体又很厉害的一个身份不管是你的工作的头衔也好也可能是学者也好反正你就需要有一个很
所以我觉得很多层面上中国和美国的社会压力也是很相似的所以我觉得
所以我现在的观点是我可以自我选择要不要玩这个精英的游戏因为不管是在国内也好还是在美国也好尤其对于我们这样所谓受过高等教育的有很多特权的人来说不管是资源也好还是被迫也好你都在这个精英游戏当中我们可以
退出这个游戏我们可以想一想有没有其他的方式去生活去定居或者说不定居就四处居居这是我现在在思考的问题其实我们经常容易把中国和美国想象成世界的两极美国家都可以在这个政府上找到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但实际上就确实跟学姐说一样长辈都待久了你会发现中国和美国底层
有一些很相通很相像的地方就比如说对于世俗成功的追求对于物质非常热烈或者甚至是无止境的那样一种渴望包括对于世俗的关注以及对于这种更超越更加情人上或者更加精神层面一些追求的忽视漠视差不多是这样子你会觉得所有人都回来一种当时的类似的焦虑当中
而与此同时其实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人不是这样子南亚的人就不是这样非洲人也不是这样欧洲人甚至也不是这样子我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一点我想知道它的原因是什么从历史上而言中国自从那启蒙时期可能五四运动时期就一直参照着美国来完成他自己的想象说当时其实王涂存的那个启蒙知识分子非常非常推崇美国他们会把美国当成是中国要努力的方向以及目标啊
包括到今天我们可能官方意识形态或者说从大众的情绪上而言我们会把美国当成我们最大的敌人当成世界上一切邪恶的世界上一切邪恶的这样一种源头在或者说是我们必须要击败对象但实际上即便我们把它当成是我们最坏的最糟糕的敌人
我们实际上我们对于自己想象依然要参照于美国而存在我们对于一切和美国相关的东西其实都很敏感就不管是极度推崇还是极度厌恶其实都是同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比如说你交号上你随便起个你标题叫做美国人叉叉叉叉说中国怎么怎么样
这种营销号有你写的这种标题那你出现文章其实大概率火因为它触动了我们那些深受最敏感的那一根弦我们永远把目光放在美国上不管是特别厌恶也好还是特别推崇也好其实都没有跳脱出这样一个反理灾尤其是现在我们想强调中国式的现代化或者走出我们中国自己的道路那我们就一定是需要把目光投的远一点把目光
投过美国甚至是投到非洲投到拉美投到欧洲甚至是西亚加州其他国家世界非常大绝对不止中国和美国这两个国家 Past Lives 过往人生这部电影我刚刚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本质上就虽然是中国和美国很相像但是对于这种移民的人来说
最终可能还是要做出一个抉择哪个是你主要认同的地方或者是回到我们刚才说的就认真你的毒药看两方哪个更没那么糟糕一些不过从个人的层面你还是有情感上面这个一个
抽离吧我觉得那个电影其实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爱情电影它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对于移民的心态或者心路历程的代表简单的概要一下女生是一个韩国裔的美国人或者是已经入籍了的美国人还有一个在韩国的青梅竹马现在有一个美国人老公
这个电影基本就是这个青梅竹马来找他叙旧并没有说有不伦的任何细节但最后他还是跟这个青梅竹马断干净了关系在美国继续他的生活所以当时看完这个电影我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感觉好像我们没有办法最终保留着两边一样重要的身份
不管说是这个是从实质上角度就是你的护照还是说你的身份认同所以我觉得可能最终还是要选择一个你主要认同的一个文化虽然我想要找到中国和美国以外的生活方式但是同时我也意识到我的身份还是跟这两个国家最相关从个人的角度来说
虽然我可能会去别的地方旅居但最终我需要在这两个地方当中选一个地方扎根或者是觉得是我的家那对于我来说现在我把这个地方还是选在国内不管怎么样就那天我有个朋友跟我说他朋友是喜欢跳舞这么行回国你都可以披着叉过马路我觉得这就是我回国的那种感觉
我在上海就首先的确是觉得很安全当然这个也不是说以偏概全但是其实在我的这种经历当中如果半夜三点钟会可以自己走回家在纽约这个的确也是不太想做不太想尝试的一件事
或者说我在那边就不觉得我需要证明我的存在我在美国我就需要考虑我的签证考虑各个方面那种最后你选择哪里为家我可能会把这个作为根据地去别的地方旅居也好生活工作都可以
但是最后我希望落脚在上海我不知道我刚才说的这个有没有 make sense 有没有逻辑啊因为你说就最终要选择一个地方当家但是我倒觉得从这个法律上来说你是最终要选择一个地方定居的可是
我觉得当你选择出来留学或者当你在这留完学那一刻开始你其实是永远处在一个夹缝的状态当中了对吧我觉得这个话题是我和我所有留学生朋友经常探讨的话题就是属于这个可能也只有我们这一群人才能够感同身受的话题吧就有一句英文我经常提但我觉得形容的特别特别贴切叫做 too foreign for hometoo foreign for herenever enough for both
对于中国来说你太美国了对于美国来说你太中国了但是你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同时在两边都赶上到家那样的感觉你回中国你会觉得有一种反向文化冲击回过头来再看你会震惊于国内有些时候对于人没有一些最起码尊重会震惊于中国对于法律或者说对于规则的一些模式但是在美国呢你会震惊于美国人在种族问题上的这种冷漠或者说是无作为
你会抱怨美国人,没办法理解你从中文进行的一些思考,或者说是就中文语境下所产生的一些观念,所以到最后其实你永远能卡在中间,卡在夹缝里,在两边流浪,这就是我的一个感受。我也有这种体会,但是我刚才想说的另外一层可能是,这也来自于一个特权的身份啊,我觉得我在国内可能要选择的毒药是性别歧视,所以,
在这边更多的是种族歧视所以如果你真的让我去选的话那我宁愿选择性别歧视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说法是合理但是我觉得像我在国内遇到的很多国内社会的问题在美国也不是没有看看最近谁在选总统看看昨天最高法院说什么
总统干什么都是 official act 总统干什么都是总统职责内的行为也就是说他放火打杂
都合法我就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也让我挺无语的就从社会问题上而且就没有最基本的医疗保险我爸爸之前来探亲嘛就让我感觉很真实因为他就在这第一个多月所以不可能说找到一个这边叫 primary care physician 就像你要找一个自己的
医生然后这个医生会给你开一些处方药他需要续他的血压药为了找这么一个医生给他开处方我们需要做一系列这种基础的检查包括验血但是呢我们没有保险结果呢花了两千美金当时就想这儿的医疗体系是吸人的血吗咱这什么瑞金医院首先我不用预约
几点早上走进去就可以挂个号他能要我 20 块我都服所以这些小的事情让我觉得社会问题就可能是不同类别的就我觉得这个地方远远没有做到民主尤其是我这一年来
关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问题上又给了我很深的冲击我觉得这件事更加让我说明了这个就是一个白人和有钱人统治的社会他们觉得什么重要什么就放在第一位所有其他人的利益都是排在之后的首先我当然是同意刚刚说的就是所有这些美国在全世界范围内输出帝国主义
他的金钱之上他的有钱人对于穷人就是赤裸裸的这样一种压榨也好剥削也好是我觉得都很存在但是同时
因为我之后主要会研究中国社会的政治经济学你发现在国内外企它的福利它的待遇还有对人的尊重有了对比你就会发现是明显好于国内绝大部分企业的我个人到国际学校的时候是复读了一年所以说我当时在初中在包括念的那一年普高的同学今年基本上要么在考研要么在工作对于已经工作的那部分同学其实我见了不少他们跟我讲了很多事情是真的是让
让我整个人非常惊诧因为我之前没有过在中国工作的经历他们给我讲的职场那种首先就是山头主义其次是上司对下属那种受了打压这个工作待遇福利之差比方说
有一个相当于小领导吧然后他们那个部门的招聘他们在这个开组会决定要招谁的时候赤裸裸的说 A 和 B 其实条件差不多但是因为 B 是女性所以说我们优先考虑 A 吧美国当然也还是一个性别歧视和根深蒂固的社会但至少这种话你在美国不会在表面上听到如果在美国的话这种话会直接让他丢掉饭碗
但是在国内这些东西就以一种更赤裸的形式给你展现了出来还有包括 996 让工厂加班之类的什么都不说了还有对于员工心健康的忽视吧我觉得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同事说的这有一部分确实是但确实美国有一部分是比中国要好一些好有限但是好一些的对我也同意所以我还要再说一遍就是我在
国内的社会还是体验到了很多特权说直白一点我在这边觉得自己要不断证明我的存在我是有必要的我应该干这个活而不是一个本地人但是回国的话别人是高看我一眼
所以的确里面有很多我所享受到的特权但的确在我之前在国内工作那段时间我的公司都是中资企业啦但是都是比较偏国际化的且是金融行业就是典型的这种精英行业所以的确也是一个很个人就是一个很有限的这么一个不是适用于所有行业的这么一个体会
单纯从个人的角度吧我可能主要是想说对于我们这一部分留学生来说我当时出国的时候所有的家长都觉得你一定要留在美国你才是对得起这个学费
所以可能建制到我们这个比较有特权的群体而言我觉得留在美国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包括从税收的角度来说如果你去新加坡
或者去我们的香港特别行政区咱们是交 15%的税而且我们的税收也不会拿去资助美国的掠夺行为是吧所以这可能限制到跟我类似的人
但我觉得这部分又是一个很重要的群体不是说我们因为有特权我们重要而是说我觉得可以带领一些看法上的改变吧我不知道这个有没有逻辑啊像是我去做我的平台和我的播客的意愿就是让大家发现这种也是有
特例的就不是所有的高中九年级出国的小孩子在美国留学八年未来就一定要生活在美国有一个美国人老公或者是说
等等等等对吗这个可能会带领一些整体上面观念的改变对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觉得我就在慢慢的想要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去告诉大家这个不是一个黑白的行为因为我当时被纽约时报所采访过在中国 COVID 放开之前他们采访纽约时报的 first
所以是一场我自己的一个口头历史
我很明显感觉到当时那个主持人就希望我就飞黑即白因为当时那个播客的名字是什么 She was supposed to be China's futurebut now she wants to leave 也像纽约时报时标题味太重了明显那个主持人从头到尾都想让我说一些大财中国的事情但是我在那个里面我就说到了一个比喻中国和美国对我来说像一对离异的夫妻
我对他们都有感情但是我也不知道在他们当中如何做一个选择就我当时记得很清楚我在 William 的第一个
都不算男朋友吧,因为现在的词语来说叫 situation shit,当时在有可能谈恋爱的这么一个男生,当时就会发一个甚至都不是什么大家都了解的重大的中国的事啊,是一个相对比较没有什么人知道的,在东海我们好像有一个船,在上面有漏油的事情,这个大哥就把这个新闻链接用短信发给我,
像美国人能看出来的事没有附上任何的文字我见到他他跟我说你看到那个我给你发的链接了吗你怎么想啊我当时真的就差点就删他了你觉得我该怎么想你觉得我必须需要去想所有关于中国的负面的报道作为中国的
什么代表发言人对吧跟你解释一遍其实很有意思一件事情在你在美国社交的时候有的时候你不会觉得你是被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样一个对待你是被当做中国的这么一个代表或者说是一个抽象的化身在那边承接一切美国人对于中国的不管是正面印象也好还是负面印象也好还是批评也好还是好奇心也好实际上很多时候对于一些问题你可能真的不比美国人知道的更多
或者说这些问题你没有想过要在私人的那样一种关系当中去谈论这些问题但是你就在那边站在那边可以当做这样一个化身存在感觉是一个很去人化的这么一种体验我还想说到一点这边所谓的多样性或者 diversity 这个词我真的无数次被这个词所冒犯到
总而言之我就觉得当然国内有问题我们今天就是毫无多样性但是呢我觉得这个社会美国的社会对于多样性的处理就是最点的就是在我们当时申请律所的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会有一些 diversity fellowship 就相当于是对于多
多样化的特殊的也不是奖学金吧但它的确不仅多给你一笔钱包括在这些律所很多律师会说 I am diverse 就是我是多样的它是一个 PLC 我觉得多样性不应该使用一个个体
是啊奇怪或者说我觉得有点把自己变成 token 或者变成多样性的一个代表的感觉我觉得他这些所谓的这种包括 AA 也是就是平权法案对吧那是另外一个
纠结的问题我觉得很拧吧有的时候这我也好像不想变成一个增加多样性的这么一个工具我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对因为如果你说你是因为多样性进去的话呢其实潜台词就反过来说对于你能力的一种变相的否定对吧其实也是一个挺无解的问题不好意思我感觉
很多都是我在 Rambling 没有没有没有但是我们这个很快就变成受害者互助协会了美国受害者互助协会我还是尽量在强调一些我个人选择上面的吧当然我觉得我当时被我这个同事冒犯到也代表实际上我是还有一些不安全感存在所以可能我下一阶段的课题就是怎么去更加能够平心静气的去面临别人对我这样子的选择的一种质疑
或者说本身就是受害者的 empowerment 我觉得我从来不想要把自己当成这个社会的受害者或者是说我想要总之把它变成是我选择就比如说我在这边找到工作是我选择留下来而不是你们政府大发慈悲给我一个签证让我能够留下来
就我觉得我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想要慢慢改变我的姿态我不想要卑微我不想要说当身份的奴隶你可能想给他一种意思说就我们不应该把在哪个国家生活这个选择不够的政治化了
其实我觉得很多时候选择在哪个国家生活更多的是看一些应该说很实际很个人的这样因素比如说哪个国家赚的更多哪个国家交税交的更少对吧或者说是哪个国家生活水平怎么样条件怎么样会服役怎么样职场工作环境怎么样我觉得很多时候真的
我们在至少跟身边活生生的人打交道的时候不应该把他们看成政治化的一个个符号把你选择美国你就非常一心一意的去这个拥护美国政府的所有决策或者说是从下一秒开始啪一下子变成美国人了如果任何事情就再也没办法触动你了你变成了一个全心全意的恨着中国的人这肯定不是的我觉得这中间有很多很复杂的没有人是一个政治化的符号就算你拿真的某一天拿了美国护照
你过去的生活经验你过去的文化你的语言就是东西还是在那的但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事很多人就算拿了美国护照很可能你还是会往国内打钱或者说还和国内的亲人有联系甚至有的时候很多在美国的华人就会互相转发这个所谓那种爱国的这种推文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很迷的举措但我觉得也特别证明了这件事情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并不是说一直公民身份就能够定义你的整个人
我们家的生活中都是活生生的人对没错没错我家庭也比较我们就说有意思吧因为我弟弟们是美国出生的但是我父母和我都是中国人现在呢父母在这边用学生的身份陪着弟弟读书就他们真的是非典型波士顿陪读
所以我觉得我一开始是很不理解我父母的想法的我当时就觉得你来这边是因为你抛弃了你所有之前在国内的一切吗对不对你是有多么不喜欢国内所以你来这边你在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你五十来岁来这边但后来我会发现有很多实际性的考虑尤其是对我父母那一代人可能在他们的
世界观中身份认同和所谓的政治甚至没有那么重要他们跟我说的最直白就是希望我弟弟们能够上学有好的教育那么的确在那个层面对于我弟弟们就是美国护照的持有者来说在这边上学是不需要花钱而在上海的话去国际学校的话就会很昂贵所以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我相信他们也没有在看选举也没有在跟踪这边的社会问题最搞笑的我爸来问我怎么在这边用米姑看欧洲杯我得给他下一个反向穿越的 VPN 就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我们都在穿越对吧就我在国内的时候是说翻墙
好像外面是自由的感觉但好像那天我就有一种很奇怪很微妙的一个感觉就我现在下这个软件帮我爸的手机穿越回中国这样子呢他就可以看中国的米姑了哈哈哈哈
好多都是我们之间在墙外的人又想要翻回墙内当然我知道这边也可以看到欧洲贝拉对他来说需要看到中国的解说对吧所以可能往往这些时候我会发现不是非黑即白的像麦芬说的我们的生活上的选择甚至也都是暂时的像我父母也可以对吧年过半百真的是一个五十二一个五十四
可能是我在他们身上也看到了很多这种所谓的跳跃性和可能性以及身份认同是一个 malleable 可塑的一个东西吧其实我很好奇就是姐姐你父母在美国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他们平时生活圈子是什么样子的呢还是跟中国人这个可能是我另外一点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吧就首先我觉得对于他们这种
50 来岁的中年人来说就手上不需要什么社交我觉得他们整天就挺忙的就能够把我们弟弟们送上学包括之前办签证的问题为了维持签证我妈需要上一个语言学校这些都是占用了他们生活中大部分的时间了已经
就好像成年人的社会好像的确没有时间社交这些小孩子们三点多就放学了哎呦喂然后接回家直到晚上还睡觉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社交也是比较
比较实用性的就即便是周末比如说一起带孩子去游个泳可能在这种机会上会认识到一些邻居其他的波士顿陪读父母其实我觉得我们华人的这个微信群真的是非常牛逼真的是牛逼我妈妈就在这些里面找到了保险的信息以及办这个学生签证的信息原学校的信息
都是中国人帮助中国人所以我觉得尤其对于父母这样语言不通的人来说我妈学这个语言完全不是说为了真的能够所谓的融入啊或者什么的确主要是为了维持身份就想要拿一个及格的成绩所以我觉得我在他们身上也觉得很有意思而且他们就完全没有感觉到不安全感他们不会觉得需要正义自己的存在因为
因为他们也不说英文或者说他们的圈子也是非常华人的圈子他们也感受不到那种来自于白人或者主流社会的那种歧视或者甚至敌意我就问我妈我妈说我也跟他们不来往了很有意思我觉得就是不来往就这种感觉其实可能反倒是
就美国的一种感觉因为好像我们经常有人说什么美国是种族的熔炉但是其实不是我是种族的马赛克其实你到日本会发现其实大家还是自己跟自己族裔一起玩这种才是常态中国人和中国人一起玩或者说拉美人和拉美人一起玩然后西裔和西裔一起玩黑人和黑人一起你只要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面其实你不管怎么活都没有人管你
如果有美国性这种东西存在的话可能最美国性的一样东西但是这反倒是你自己在自己小圈子里面就能达成的不用非得委屈自己去融入什么白人圈子没错这又回到我之前那个我决定我要在我的舒适区生活以及我觉得我父母来说他们要在他们拥有的条件下找到最优解让自己舒服就可以了
然而包括种族的马赛克和种族隔离这是一个另外更大的社会性问题可能是在我的有生之年都不会被解决的因为我最近在看一本书叫 The Color of Law 基本就是讲美国的住房政策是怎么加剧了种族之间的隔离比如说低收入比较穷的地方的确有色人种居住的比较多的地方
日积越累下来变得越来越严重但是这些都是社会的更宏观层面的问题我觉得这个解决方式肯定不是让我父母对吧去融入
个体最终还是做你舒服的事情照顾好自己的心理健康照顾好自己的每天的这个衣食住行所以我觉得我最终录这一期节目也并不是来吐槽美国甚至说什么拉财就是觉得中国很好啊什么的
我觉得我个人也是到了一个觉得可以区分个人和政治的一个阶段的确个人是含有政治性的但是同时个人也是个人
就像刚才麦先生说的没有必要过度去解读个人的一些选择和行为我就更讨厌期待少数的人去融入这样让他们去增加多样性好像这些波的负担是放在我们身上去解决这个问题
我越想越觉得就是我们所谓的这个生活在夹缝里的问题,就本质上是因为我们社会目前还没到那一步,什么意思呢?因为我们之所以会还在这边纠结,我究竟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或者说我有百分之多少是中国人,百分之多少是美国人,嗯,
我们之所以会纠结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们还生活在一个国族主义或者国家主义非常盛兴的这样一个年代我们所有人都感受到这种要用一个国家来定义我们自己的这样一个需求在里面
就不仅仅是你自己感觉你这样感觉别人首先上来也会问你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就好像我们网上对古艾顶的那种说法中国人在美国是美国人很多网民会感到十分愤怒一样因为我们在目前这个时代我们依然高度依赖于这个国家的这个标签来对人们换类但是我们可不可以想象这样一种情况就是在未来国家和国家之间的界限现在说没有那么分明或者是甚至国家这个存在整个消失了
可能到那一天的时候才是我们这个问题真正解决的时候但是在那之前像我们这种文化里面夹缝人就只能够永远地挣扎在这样一种寻找的路上吧当我们整体都升华了好强行升华